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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吻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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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坐在火堆旁。
  顿珠把土豆和地瓜煨进火堆,提议道:“我们来跳锅庄吧。”
  嵇泽明白顿珠的意思,看大家士气低迷,跳跳舞让众人开心一点,便积极响应,用手机放出了音乐,起身,“一起来跳啊。”说着,伸出手来拉乔迦蓝。
  乔迦蓝把手递给他,两只手相触,乔迦蓝的手指微凉,嵇泽的手掌温暖。
  大家起身,围着火堆站成一圈,在顿珠的带领下随着音乐的节奏跳起锅庄来。
  这时的雪开始变得温柔起来,轻柔地落下,一瓣一瓣。
  摆手、抬腿、伏背,一招一式,一板一眼。
  火堆在中间跳跃,火燃烧枝条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响着,烧土豆和地瓜的香味渐渐从火堆中蹿了出来。
  跳一跳,人就暖和起来,情绪好了许多。在这种环境和场合下,每一个人都不想扫别人的兴,刻意说笑和欢乐,这样,欢声笑语就多了起来,快乐传染,坏情绪渐渐飘散。
  跳了半个多小时后,顿珠说土豆和地瓜应该烤熟了,他拿了根棍子从火灰里拨出土豆和地瓜来,这些食物经过火烤后,外表看上去黑乎乎的,顿珠戴着手套按了一下,软软的,便说熟了。
  把黑皮剥开,沙瓤的肉,香气四溢,人手一个,围坐在火边吃着,说着,笑着。
  吃过地瓜、土豆,把车辆旁边的地扫干净,男人们在车旁搭了个帐篷,说女人们在车上睡觉,男人们在帐篷的睡袋里睡。
  “迦蓝,咱们到旁边去走走吧。”搭好帐篷后,嵇泽对乔迦蓝说。
  “嗯。”乔迦蓝点头答应。
  别人嘱咐他们俩就近转转,别走远。
  两个人往往东走去,嵇泽挽住乔迦蓝的胳膊,“迦蓝,眼睛还疼吗?”
  乔迦蓝摇头,笑笑,“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手机信号,不知道陆明宇和玲玲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嵇泽握住乔迦蓝的手,她的手有些微凉,他用手捂着,放进他外套的口袋里,“放心吧,陆总很聪明,很能干,应该没有问题的。”
  随着两人的脚步,雪在他们的脚底下咯吱咯吱作响,月亮出来亮堂堂的,高原上的月亮毫无遮拦,雪花依旧在月光下跳舞。
  走着,乔迦蓝想起那个大年三十的夜晚,她和妈妈也是彼此相伴着踩雪回家,不同的是,那晚并没有月亮。
  “这几天我一直很担心。”他说。
  “你担心什么?”她问。
  “担心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担心你会不开心,担心你会离开我。”他看着她的眼睛,道。
  “……”她无言。
  “迦蓝,我有一个想法。”半晌,他说。
  乔迦蓝看看他,“什么想法?”
  “回到A市后……我们结婚吧。”他是认真的,“你觉得呢?”
  听到这话,乔迦蓝仔细看他的脸,月光下,他的脸上返着银辉,目光纯净,“你是认真的吗?”
  他郑重地点头。
  “嵇泽,你知道,我是愿意的。”她往前走着,时而看脚下的路,时而看眼前的雪,有时还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悠悠地说:“多少年了,我渴望有个完整的家庭。先是爸爸离开,现在我妈也要成立新的家庭,我感觉……很孤单。”她转头看着嵇泽,“我们俩第一次见面时,你猜我为什么独自一个人在雨中的桥上?”
  这个问题,嵇泽从来没有问过乔迦蓝,他猜想这是她的痛处,所以一直避而不谈,现在见乔迦蓝主动提出来,就说:“与你的家庭有关系?”
  想起那夜,乔迦蓝苦笑,“是的,那天,爸爸与妈妈吵架,他们俩都不愿意要我。”
  嵇泽伸出双臂来抱住乔迦蓝,“迦蓝,那都过去了。”
  “嵇泽,你知道吗?我不想被人嫌弃。”她抬头看他,眼中晶莹。
  他明白她的意思,别人的思想他没法控制,他只能保证他自己,“没有人嫌弃你,迦蓝。”
  有些事说破就难堪了,乔迦蓝也就不再说话,她从地上捧起一大捧雪来,用手捏成团,笑,“我们来打雪仗吧。”
  看着月光下的她,嵇泽心里下定了决心,也弯腰捏雪。
  两个人像孩子一样打雪仗。
  不过跑了一阵后,乔迦蓝就有些气喘吁吁的,笑着蹲在地上。
  嵇泽过来,蹲在她面前,“来,我背你回去。”
  “不要。”她说。
  嵇泽已经用手抓住她的双手,不容分说地背起她,开玩笑,“好重。”
  伏在嵇泽宽阔的背上,乔迦蓝用手拍他的肩,笑问他,“重吗?”
  嵇泽的双手后背着搂紧了她,“不重。”
  一步一步,往回走去。
  晚上,女人们睡在车里,男人在车外的帐篷里睡觉,并安排了值班的人,就这样,过了一夜。
  次日清晨,天蓝如镜。仿佛昨天的暴风雪如一场梦一样。
  荒郊野外,也没有水,众人就化了些雪水简单洗漱一番。
  依然是矿泉水泡面,简单吃了一点。
  两辆车出发。
  在太阳的照射下,雪光反射出刺眼的白光来,顿珠戴上太阳镜开车。
  一路上,再没有车辙印,好在顿珠走过这条路,大概的方位不会错。
  雪后,碧蓝的湖泊、雪山、五色经幡、白茫茫的大地,高原上的美景令人窒息,感觉像是到了冬天的童话世界。
  

  ☆、Chapter49 天葬师

  Chapter49 天葬师
  到达改则,已是第二天的晚上,改则的住宿条件一般,宾馆里限时供水,不过好歹比在野外时强得多。
  电话响,是陆明宇,“这两天都联系不到你,你还好吧?”
  “在无人区,没信号。你在哪里?玲玲的事怎么样了?”
  “我现在在拉萨,警察和赵阿红的家人联系了,他们本来各种推脱不肯来,我说给他们打钱买机票,再给他们一些生活费,她弟弟终于肯来拉萨了,我在这里等赵阿红的弟弟。”
  “辛苦你了,谢谢。”乔迦蓝说。
  “迦蓝,保重身体。”陆明宇说。
  改则县城也不是太大,次日一早,紧张忙碌的诊疗工作在县医院展开。
  当地的医疗卫生条件落后,县医院里医疗设备简陋,县乡群众的热情却很高涨,拖家带口赶来看病,有老者,有小孩,也有中年人。
  一天的工作,连喝水的工夫都没有。
  接下来的数日,一直如此,阿里北线的几个县乡逐次走过,他们的脚印遍布阿里地区的山山水水,阿里的山峦连绵不绝,阿里的湖泊星罗棋布,阿里的草原辽远无际,阿里的人民热情纯朴。
  期间,陆明宇给乔迦蓝打来电话,说玲玲的事已有着落,赵阿红的弟弟愿意带着玲玲随陆明宇去A市,赵阿红的死因有了进展,大概可以确定是一位P客谋财害命。
  然而,杀死赵阿红后,该P客才发现赵阿红的出租屋里空空如也,她的身上仅剩几百块钱,警方在她的家里发现了若干张汇款单,都是赵阿红汇给家里人的。还有一本日记,赵阿红用铅笔写下她的所有心情,有灰暗,有盼望,更多是无奈。她的日记中也有玲玲的身影,玲玲出现的次数不多,主要是愧疚,她觉得欠孩子很多,还希望能攒些钱,将来给玲玲较好的教育。
  赵阿红的一切希望戛然而止。
  所有听说这个故事的人都唏嘘不已。
  乔迦蓝拜托陆明宇去了A市好好照顾玲玲。
  过了阿里地区,医疗队又在西藏那曲地区待了十几天,这一忙活,他们在西藏的时日已过两个月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站昌都。
  相比西藏的其他城市,昌都颇为繁华,住宿、饮食条件都大有改善。
  结束的日子渐近,大家都开始珍惜剩下几天在一起的时光。唐贝贝的妈妈听说了她和顿珠谈恋爱的消息后,立即给唐贝贝打来电话,让她冷静一点,快点和顿珠分手。
  唐贝贝当然不肯。
  过两天,电视台葛主任把电话打给乔迦蓝,询问他们的工作进程怎么样,乔迦蓝一一汇报。
  最后,葛主任说到唐贝贝的事情,说这事是他始料不及的,现在唐贝贝的妈妈说要找他“算账”。
  原来,葛主任和唐贝贝的父母是世交,这次就是他安排唐贝贝到西藏来锻炼锻炼。
  今天,在当地政府的安排下,医疗队到昌都县的强巴林寺给僧人喇嘛们检查身体。
  嵇泽带领众人到了寺院的时候,正值僧人喇嘛们在诵经。
  院中一口几人抱的大缸,里面点燃着松柏枝条,僧人们坐在经堂的蒲团之上,认真地诵经,气氛庄严肃穆。
  待诵经完毕,检查开始,僧人们在寺管会相关人员的安排下逐次进来检查。僧人中有些人不会说汉语,需要人翻译,有些人会说汉语,彼此简单地沟通几句。
  一位裸露着臂膀、瘸着腿的喇嘛引起了嵇泽的注意,他没有来检查身体,一直在忙活着往油灯里添酥油,步态蹒跚,面容安详,年经应该在五十岁上下,绛红色的喇嘛衣衫有些破旧,但很整洁。
  嵇泽以为他忙活完就会过来,但是他一直没来,嵇泽问寺管会的登增元丁,说那人叫什么,怎么不来检查身体?
  登增元丁说那个人叫桑吉,并不是寺院在编的喇嘛,因为个人身体原因,一直没有成家。他的父母去世后,再加上无妻无子,便自愿到寺庙里来生活,帮忙打扫卫生,添加酥油。除了干这些杂活外,桑吉还是一位天葬师,天葬师在昌都叫做若夏娃。
  嵇泽已经看出桑吉的心脏不好,便问登增元丁桑吉现在在干什么?
  登增元丁说桑吉现在应该在措钦大殿洒扫擦地。
  在登增元丁的带领下,嵇泽一行人来到了措钦大殿。
  此时的措钦大殿里没有诵经声,唯有几个打扫擦地的喇嘛和信徒忙碌在空旷的佛堂内。
  一行人站在大殿门外看,就见一位喇嘛坐在铺有衣物的木板上,几个喇嘛弓着背,背上拉着一根根粗壮的绳子拖着坐在木板上的喇嘛来回走动,状似纤夫,而桑吉就是其中一位。信众紧随其后,走过的地面一片洁净,镜子般铮亮。
  其余喇嘛腿脚麻利,唯有桑吉,颠着脚,每走一步都似吃力,转身后,气喘个不停。
  “桑吉,桑吉,这位嵇医生找你呢。” 登增元丁在大殿门外叫桑吉的名字。
  桑吉听到了,应一声,却依旧没过来,“等我打扫完这里。”桑吉在殿里说。
  “嵇医生,那就待会再说吧。既然来了,我先带你在寺院里转转。” 登增元丁说。
  客随主便,嵇泽应了。
  穿过措钦大殿,继续往里走,就见一群喇嘛围坐地一起制作酥油花。
  酥油花以糌粑和酥油为原料,制作出佛像、人物、树木、山水等物。
  强巴佛是弥勒佛,在藏传佛教中是三世佛中的未来佛。强巴佛的形象与汉传佛教中的弥勒佛形象完全不同。
  强巴佛两米多高,红铜镀金,目光清澈,慈祥地望着来往的芸芸众生。
  回到检查的厅堂,嵇泽边诊疗边等待桑吉,很多人,嵇泽都可以通过目测知道他大致的身体状况。
  桑吉终于来了,拖着他不太灵活的腿。
  嵇泽让桑吉坐在他的面前,“辛苦了,桑吉师父。”
  桑吉笑,目光从容而亲切,“扎西德勒!”
  嵇泽拿出听诊器放到桑吉的胸口,仔细聆听他的心脏跳动声音,有杂音,“桑吉师父,平日有没有心慌气短,心绞痛的症状?”
  “有时候会有。”桑吉说。
  “你平时用什么药物吗?”嵇泽几乎已经确定桑吉患有心肌梗死,只是还没有发作罢了。
  桑吉摇头,“心绞痛的时候忍一忍就过去了。”
  “桑吉师父,你需要到拉萨去检查一下身体。”嵇泽缓缓地道。
  桑吉略为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不用了,我猜到我的心脏有问题,而且我预感到我的大限快到了。”
  坐在桑吉对面的嵇泽,镜头后面的乔迦蓝都有些诧异,诧异于桑吉说到生死时的淡定和从容。
  “桑吉师父,做造影可以看出你心脏血管的堵塞程度,如果堵塞的不严重我们可以通一通,如果血管的堵塞程度达到百分之七十五以上,可以放支架扩张血管。这些手术都是介入治疗,伤口小,在手腕处,恢复也很快,可以有效地降低心机梗死的突发,延长寿命。”嵇泽耐心地给桑吉解释。
  “嵇医生,我是个若夏娃,也就是天葬师,早就见惯了生死,我们藏人死后把骨肉都喂了秃鹫,你知道为什么吗?”
  关于天葬的这个问题,是上高中时,讲地理的老师在讲到西藏时讲过,那节课上,所有的学生们都震惊了。
  他们只知道土葬、火葬,从来不知道还有一种方式叫天葬。
  初次听说天葬的嵇泽和乔迦蓝也震惊了,下课后同学们还热烈地讨论过这个问题,有说保护环境的,有说省钱的,有说风俗习惯的,有说信仰的,但谁都不明白天葬的真实意义。
  现在与一个天葬师面对面交谈这生死的奥秘,嵇泽愿闻其详。
  “你听说过如母众生这个词吗?”桑吉含笑问嵇泽。
  如母众生?嵇泽眉头微蹙。
  镜头后的乔迦蓝紧紧地盯着屏幕上的两人,一个身着白大褂,年轻而帅气,一个身着绛红色的僧袍,平静而祥和。
  一个是医生,一个是天葬师。
  一个负责生,一个负责死。
  “如母众生,众生如母,所有的生命都是没有区别的,都是值得同情和拯救的对象。”桑吉娓娓道来。
  学医多年,嵇泽对生命的理解和感悟加深,对每一位患者,都可以平等对待,都是尽心尽力地为患者却除痛苦。
  紧接着,桑吉讲了一个故事,释迦牟尼佛割肉喂鹰。
  释迦牟尼佛过去世行菩萨道时,遇见一只饥瘦秃鹰,正急迫的追捕一只温驯善良的鸽子。
  鸽子惊慌恐怖,看到菩萨,苍惶投入怀中避难、秃鹰追捕不得,周旋不去,显露出凶恶的样子对菩萨说:“你为了要救鸽子的生命,难道就让我饥饿而死吗?”
  菩萨问鹰说:“你需要什么食物?”
  鹰回答:“我要吃肉。”
  菩萨一声不响,便割自己臂上的肉来抵偿。
  可是鹰要求与鸽子的肉重量相等。
  菩萨继续割自己身上的肌肉,但是越割反而越轻,直到身上的肉快要割尽,重量还不能相等于鸽子。
  鹰便问菩萨道:“现在你该悔恨了吧?”
  菩萨回答说:“我无一念悔恨之意。”
  为了要使秃鹰相信,又继续的说:“如果我的话,真实不假,当令我身上肌肉,生长复原。” 
  誓愿刚毕,身上肌肉果然当下恢复了原状。
  

  ☆、Chapter50 生与死

  Chapter50 生与死
  现在你该悔恨了吧?我无一念悔恨之意。
  这个佛经故事嵇泽是第一次听到,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在敦煌的莫高窟254窟中有《萨埵那太子舍身饲虎》的故事,这两个故事都是佛陀用肉身布施,普渡众生,这就是我们的信仰。放下对自身肉体的执念才是最深的修行。”桑吉说,“当然,活人不能如此布施,人有人的使命和价值。爱惜生命是佛教的遵旨,除了我们藏传佛教,汉传佛教中也有‘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的话。活人爱惜生命,死后,把自己的肉身布施,让秃鹫食用。这就是天葬的宗教源头。”
  原来如此。
  舍身。
  布施。
  就在这一瞬间,嵇泽突然深受感动。
  做为一个医学生,自从进入大学第一节解剖课开始就与人的肉。身打交道,那些人体标本,都是浸泡过福尔马林的刺鼻味道。
  教授讲过,这些标本都值得尊敬,都是稀缺的资源,因为自愿的人体捐献者很少很少。
  那些人体标本经过长时间浸泡,都已严重变形,看不清本来面目。
  听了桑吉的这一番话,嵇泽对于器官捐献的人和尸体捐献用于医疗研究的人,更加心生敬意。
  这些人,都是最无私的奉献,他们或许是真正地放下了心中对自我的诸多执念,以拯救陌生人的生命,为医学的发展做贡献。
  他们都是在世间行走的佛陀。
  嵇泽明白了桑吉。
  “嵇医生,我现在很快乐,每天什么都不想,只记得往油灯里添酥油,让佛前的酥油灯不灭,打扫卫生,擦擦洗洗,我感觉无比的满足。”桑吉依旧恬淡地笑。
  “你是天葬师,别人不怕你吗?”此时的嵇泽与桑吉,不再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像是朋友一样。
  “天葬师既是天使,又是幽灵。施行天葬度人升天时,我们头上罩有光环,是天使。普通的日子里,因为整天与死者打交道,又是幽灵。”桑吉淡淡地说,“其实在我看来,天葬师是一份需要勇气的职业。”
  “这么说来,桑吉师父您不准备到医院去检查了吗?”嵇泽问。
  “谢谢你的关心,嵇医生,生就是死,死就是生,不去了,我不愿意去医院,习惯了桑烟的味道,闻不惯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顺应天意吧。”桑吉道。
  说完这番话后,桑吉走了,拖着他不太灵便的腿。
  “桑吉师父的腿是怎么回事?”嵇泽目送桑吉,问身边的登增元丁。
  “听说是年轻时桑吉的家乡发生了地震,他为了救邻居家的孩子被墙给砸的,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清楚,桑吉从来都不说。” 登增元丁也看着桑吉的背景,道。
  一行人离开强巴林寺时,嵇泽和乔迦蓝看见桑吉师父步履蹒跚往亚东卡山上走。
  回去的路上,桑吉出现在乔迦蓝的脑海里,乔迦蓝想桑吉师父的快乐和满足,看上去似乎来得很容易,细想却很难,这么简单的快乐,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
  回想自己,当她对幸福生活抱有执念的时候,它却越走越远。
  所谓的幸福,就是诱惑着她不断追逐的盛宴。
  如果那一天,她能放下对幸福的执念,或许就会有机会与它相遇。
  晚间吃过饭后,乔迦蓝在宾馆里休息,她随手翻看从A市带来的书。
  电话响,是妈妈乔一树打来电话,问乔迦蓝什么时候从西藏回来,她和许叔叔的婚宴准备订在十月份的一个晚上,只请一些相熟的亲人朋友来庆贺,大概只有三四桌的样子。
  在乔迦蓝的老家,二婚的宴席都是晚间。
  妈妈还说许叔叔有一儿一女,都已各自成家,有了孙子,前两天她已见过许叔叔的两个孩子,都还比较好相处,她和许叔叔准备下周去领结婚证。
  妈妈说起未来的生活时,有些滔滔不绝,可能是对未来有很多憧憬吧。
  乔迦蓝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和看法,只在心底默默地祝福妈妈。
  坦白说,这次与嵇泽复合,她以为自己已快到了爱情的终点,本想把这一喜讯告诉妈妈,让妈妈也高兴高兴。没承想,现在又成了这种状态,当真是造化弄人。
  一时敲门声响,乔迦蓝挂断电话后,过去开门,是嵇泽立在门口。
  “进来吧。”乔迦蓝说。
  嵇泽进来,见乔迦蓝的床头上放着书,“看书呢?”
  “有事吗?”她淡淡地问。
  “没事,过来看看你。”他说。
  “哦。”乔迦蓝应声,“喝水吗?我给你倒些水。”
  “好。”他说。
  乔迦蓝拿过一个自己的杯子,给嵇泽倒了一杯热水,“晾一会儿再喝,小心烫。”
  嵇泽静静地看着她。她穿着一件棉质的白色短袖宽松大T恤,长及大腿,颀长的双腿,又白又直,像两段藕一样,长发松松自然地垂下,茂密而微曲,瓜子脸,比刚来西藏时皮肤有些黑了,一双眼睛依旧如两潭秋水。
  给嵇泽倒完水后,乔迦蓝倚在床头,拿起书来翻看。
  她感觉到嵇泽在看她,抬眼一看,果然,“你看着我干什么?”她说。
  “你好看。”他说。
  “贫。”她笑。
  “实话。”说着话时,嵇泽过来,靠坐在乔迦蓝的身边。
  乔迦蓝把头靠在他肩上,翻看自己的书。
  那边,嵇泽打开电视,在省卫视上看到一条新闻,社会各界爱心人士积极捐助心脏病孤儿。
  看到新闻摘要后,嵇泽的心略为一沉,难不成这条新闻的背景板是玲玲?
  新闻播出,果不其然,玲玲出现在镜头里了,即使打了马赛克,嵇泽也认得出是她,随后还有记者关于玲玲的病情和手术方案对谭主任的采访,谭主任在电视上说玲玲的情况不容乐观。
  嵇泽的脸色变了,他随即换了台,看中央台的国际频道。
  乔迦蓝看在眼里,什么都没有说。
  到了睡觉的时间,嵇泽说:“今晚我不走了。”
  “……随你便吧。”她说,没有拒绝。
  晚间,她蜷缩在他的怀里,如同孩子一样。
  他搂着她,轻抚她的背,感觉到她呼吸渐渐沉下来,慢慢睡去。
  第二天,去学校,与天真的孩子们相对,一行人变得无比轻松自在。
  这所学校里有个从A市的小姑娘做支教教师,她是二年级某班的代理班主任,带着学生们过来排队检查,听说嵇泽、乔迦蓝他们也从A市很开心,给他们介绍昌都地区好吃的东西,好玩的地方。
  唐贝贝问道,“你来昌都几年了?”
  “三年了,我是从A市的师范大学毕业的,毕业后到昌都来支教,我们一起来这所学校的有四个人,现在他们都陆续回去了,只剩下我。”小姑娘笑着说。
  “你怎么不走?”唐贝贝追问。
  “这里条件肯定不如A市,但我舍不得这些孩子们。”小姑娘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几十个小学生们围拢在她的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你会一直留下来吗?”
  “这个问题还真没想过呢。”小姑娘说。
  嵇泽的电话响,他拿起来一看,是他们科护士长打来的。
  刚开始,嵇泽没有接,把电话按掉后,装进口袋。
  电话铃声执着地响个不停,嵇泽想可能护士长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就示意出去接个电话,一个当地医院的医生过来坐在嵇泽的位子上继续工作。
  护士长告诉嵇泽两件事,一是据内部可靠消息,等嵇泽从西藏出差回去,医院领导会派组织干部来科里考察嵇泽;二是陆明宇带着玲玲到了医院,谭主任对这件事很重视,亲自安排玲玲的手术时间,说这个手术他来做,已经有多家媒体的记者来医院采访这件事,挖掘玲玲的身世,现在玲玲的病房里已经围满了记者和社会爱心人士,社会各界捐助给玲玲的手术费已经远超玲玲的实际所需。
  护士长的话与昨晚电视上看到的相符,嵇泽有些愤怒。
  玲玲只是个孩子,她的病情不太严重,她的手术费用并不高,手术难度并不大,依A市的医疗水平,介入治疗算不得大手术,现在在媒体的渲染下,玲玲几乎命悬一线。
  而最令他气愤的是,媒体对玲玲身世的披露,他觉得这对年幼的孩子是一种伤害,更何况不明真相的人怎么看玲玲的身母赵阿红?
  在赵阿红弟弟口中的赵阿红与嵇泽、乔迦蓝见到的赵阿红并不是同一个人。
  嵇泽让护士长把记者们和爱心人士请出玲玲的病房。
  护士长说她已经试图这么做了,但被谭主任制止。
  在嵇泽面前,护士长直言不讳,她说她感觉这是一场由谭主任发起的炒作。
  

  ☆、Chapter51 再见了

  Chapter51 再见了
  昨天晚上看到电视新闻后,嵇泽就已经想过这件事,依谭主任的医术,他不可能不了解玲玲的实际情况,那他为什么要在电视上夸大玲玲的病情,目的可能只有一个,就是把这件事情炒作起来,一个命悬一线的孤儿,她的母亲是那样的身份,死因又是不明不白,这样的故事足以调动看客的胃口和同情心。
  嵇泽已经猜到这件事与谭主任有关,现在听到护士长这么说,又坚定了他的想法。
  挂断电话后,嵇泽想怎么才能阻止这件事继续进行下去?
  想来想去,嵇泽给医院的一位副院长打通了电话。他没有说谭主任刻意夸大玲玲病情的事实,只说玲玲年纪还小,又没有父母的监护,不适合被媒体包围,再加上闲杂人员来来往往,对孩子的病情和后续手术也不利。
  打完电话半个多小时后,谭主任的电话就打到了嵇泽的手机上,接通,“嵇主任,背后使绊子好玩吗?”
  显然,谭主任已经得到消息,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没有那么闲。”嵇泽冷冷地说。
  “我就说你适合演戏。”谭主任在那么意味深长地说:“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我就不说破了,嵇主任,好自为之吧。”
  嵇泽不想在电话里与谭主任啰嗦,“谭主任,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先挂了。”
  “嵇主任,沽名钓誉,你在行,不过你也不能把别人的活路堵死了。”谭主任沉着声说。
  在电话这端,嵇泽可以想像到谭主任的表情和样子,“我没有占用别人的路,各走各的。”
  “那就好,再见。”说完后,谭主任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医疗队在昌都的最后一天,按照嵇泽的行程计划安排,他早上在昌都的一些社区点坐诊,下午为昌都的医务工作者做场报告,晚上与昌都地区政府、医疗卫生行业的相关领导共进晚餐,整个义诊行程就结束了。
  白天,一切按计划进行,下午的讲座非常成功,嵇泽讲完后,本地的医疗工作者一直在问问题,直到六点多钟。
  一行人准备去吃晚饭时,嵇泽接到一个电话,是强巴林寺的登增元丁打来的,说桑吉的心脏病发作,他们也不敢乱动,请嵇泽快点过来看看。
  顿珠开了车,飞速地往强巴林寺赶去。
  等嵇泽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赶到强巴林寺,桑吉已经没有了气息,桑吉死于心脏病突发,心肌梗死。
  嵇泽的心情十分沉重,这是他预料到的结果,但却无能为力。
  嵇泽见过心肌梗死的病人,死前会因为极度的痛苦和难受而面目扭曲,出人意料的是,桑吉的遗容非常安详。
  寺管会的人说桑吉的天葬仪式安排在明天早上,在强巴林寺后的亚东卡山上举行。
  嵇泽与乔迦蓝决定去送桑吉师父最后一程。
  唐贝贝说她不敢去看,那场面想想都可怕。
  这个事情让大家的心里堵得满满的,一行人踩着满天的星光回到宾馆。
  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在西藏见证了两个人的死亡,一个是赵阿红,另一个是桑吉。
  生前,赵阿红的身心都饱受折磨,桑吉看上去是快乐的。
  他们两人的身后,赵阿红留下一个患病的孤女,桑吉无儿无女,孤身一人。
  看来命运不会因一个人的良善就厚待他,或许一切自在天意。
  在宾馆的房间里,乔迦蓝又一次接到妈妈的电话,“宝儿,妈跟你说件事,你给我出个主意。”
  “什么事,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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