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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貌诱君-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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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强留他感到心虚,她可耻的想到柴俊刚死,楼下还有诸多事务等着韩暮处理,她不该这般自私的将他留在屋里陪自己,过了一会儿,便依依不舍的从他怀里退出来,小声道:“我好了,你不用陪我了,赶快去处理正事吧。”
  而她违心说的话,连自己也没察觉到音调里多了一丝隐忍的不舍。
  本就细心留神她脸上的神色韩暮,想着如何哄慰她,乍一听到她明明自己害怕的要命却贴心为他着想的话,心头欢愉转为酸胀,想要亲。亲她,却强敛着心猿意马,将人缓缓放开。
  他走至桌案前,提起泥壶倒了一盏茶,折返回榻边,坐在她对面的紫檀木凳上,拿小勺将勺里的茶水吹凉,凑在她唇边喂水,“我再陪你坐一会儿。”
  楼下柴俊的事有王湛处理,他并不担心,至于任道非和柳时明两人打的小算盘图谋什么,他有的是时间和这两人清算,不急这一时。
  倌倌自然不知韩暮心中打算,听到他陪自己,心头那股失落倏然消失,正好她也有点口渴,也未推辞,微微垂头凑着韩暮举在她唇边的勺子小口喝水。
  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入肺腑,流经四肢百骸,她冰凉的手脚因这热意变的温暖,连带着苍白的脸色也红。润不少,整个人也变得明艳动人。
  韩暮盯着她被茶水润泽的两片樱。唇,上下微动,一点点的吸取他手中勺子的茶水,那樱。唇泛着水泽潋滟诱人。
  蓦地想到……两人亲吻时,她唇。舌柔软的似蜜糖,被他衔入嘴里狠狠吸吮的销。魂滋味,霎时刚被他强敛住的欲念如找到井口喷薄而出,他没出息的恨不得化身为这勺子,被她樱。唇轻碰慢碾,更恨不得将她揉入怀里,好好怜爱一番。
  可他知此刻不是时候,她正惊悸未定,整个人似只惊弓之鸟,需要他的安慰,若他当真那般任由心性做了,岂不是和禽兽无疑?
  他不该起这个念头,至少此刻他不能有这个念头,更觉自己生出这念头简直就是猥亵她。
  哪怕他心底挠心挠肺的想。
  可理智是一回事,行动又是一回事,待他回过神来时,他已微微俯身领先理智的吻住她的唇。
  一如前几日拥。吻她般柔软甘甜,他忍不住心猿意马,想要撬开她牙关侵入内里追逐她舌尖时,她身子猛地一僵,一抹肉。眼可见的红晕从耳珠蔓延至双颊,攥着他袖口的纤手一下子攥紧了。
  充斥着欲念的脑子蓦地清醒过来,他忙放开她,见她双眸微红,盯着他含羞带怯似泫然欲泣的模样,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将旖旎心思强行遏制住,轻咳一声没话找话的解释:“……我就是探探茶水有没有烫到你的嘴唇。”
  “……”倌倌。
  刚收到惊吓还没从那场血腥的刺杀中彻底回过神来的倌倌,脑子一直有点懵,就连方才韩暮喂她水的时候,她人还有点呆,若非他忽然亲了她,她还沉浸在方才的惊惧中。
  此时听到韩暮欲盖弥彰的话,她猛地醒过神来,她朝茶盏内一望,见盏底只要一层薄薄的茶水,近尽见了底,残留的茶水没凉透都是好的,怎会热?
  他分明是想亲她!怕惹恼她,为此找了个拙劣的借口。
  想到这,她脸上未消退的热意朝上一轰,双眸也染上了薄薄的赤红,不知该怎么接他的话。
  说她让他亲也不是?说茶水没烫到她的嘴唇,这岂不是和他掩耳盗铃欲盖弥彰?
  她心头砰砰疾跳,终于从混乱的脑袋里搜刮出一个恰当的词,她红着脸回应:“没事。”
  闻言后韩暮方才话刚脱出口,便觉失言,心头懊恼怎么会和她说出这般没带脑子的话?以她聪慧定能听出他的心思,若没心没肺的她按往常相处那般嗤笑他?他岂不是要被她笑话死?他心里有些恼怒自己怯弱,甚至想还不如将她放倒一声不吭的亲上一通,被她恼上一回!也比现在这窘迫来的好受。
  忐忑的抬眸看她,她双眸似簇了星辰,晶亮异常,绷着唇角看着他,似笑非笑的。
  他硬着头皮补救:“还喝茶吗?”
  倌倌诧异他今日为何亲了她后,人变得这般别扭。以往他可胆子大得很,都是不顾她想法直接揽着她就亲上来了,也没见他怂,闻言自觉好笑,便点头:“好。”
  她殊不知自己随意的一个字,便令正忐忑的韩暮如蒙特赦,他紧绷的脸色猛地一松,为不叫她瞧出自己窘迫,甚至端凝着脸倒好茶后,先当着倌倌的面喝一口尝了尝,才状似放心的道:“这次的茶水不是很烫,温度正好,你尝尝看?”
  “……”
  倌倌被他装模作样说假话的囧样看在眼里,也没说破,只觉得今日别扭的韩暮委实可爱的紧,眼眸微动,唇角一弯对他甜甜的笑:“好。”
  韩暮忙将茶水端在她唇边,用小勺子喂她一口,下一瞬,只见刚咽下茶水的倌倌小。脸一皱,神色颇为痛苦的小声哼咛:“好烫。”
  烫?方才他分明尝过了,茶水一点都不烫?难道女子和男人嘴里温度不一样?他狐疑的将茶盏端过来,低头道:“我尝尝看。”
  说罢,抿紧唇小口尝一口茶水,入口温温凉凉的,甘甜爽口,一点烫感都无,又凑在她唇边道:“再尝尝烫不烫?”
  倌倌皱着小眉头,又尝了一下,依旧摇头。
  他皱起眉头,又尝了下茶水,温度比方才还要凉一些,怎么会烫?正要问询倌倌是否是病了触觉不好?还没等他将话问出口,一直盯着她的倌倌“噗”的一声,已捂着嘴笑倒在榻上。
  她脸上哪还有方才的苦楚,黑眸笑的弯弯的,连带嫣红的脸颊也因开怀而愈显灼红。
  到此刻,饶是韩暮再迟钝,也猜到她是拿茶水逗弄他,还报他亲她的那一下,故意看他窘迫样的。
  他本就饮了不少酒,想要她的欲念比往常来的深沉,此刻被她捉弄,似是终于为自己想要亲她的念头按在了恰当的借口,他心头半分怒意也无,反而高兴的想跳起来,。忙将茶盏朝桌案上一放,便要来榻上捉她。
  “敢捉弄我?”
  倌倌笑的前仰后翻,险些要笑岔气,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似一头恶狼捕食时发出的幽光,直感危险,猜到他想做甚么。身为女子本能的羞涩令她下意识就要逃跑,她掩面急促的解释道:“我……要回去照顾萱萱了。”
  这间房是他的屋子,不是她的。
  然而,她人还跑到房门口,就被阻截她的韩暮一把捞了回去,他将她抱。坐在桌案上,身躯跻身在她双。腿之间,紧紧的搂着她腰。肢不让她身子动弹。
  倌倌被这极亲昵的姿势,吓得脑子一懵,就见他一手按着她的后脑,俯身就要来亲她。
  他身上薄薄的酒香索绕在她鼻端,她闻着这酒味,仿佛也醉了般,心头疾跳的厉害,不自觉的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头想要接受这个吻。
  哪知,她料想中的吻迟迟不来,她羞涩的睁开眼睛,就见方才已绝对倾轧她势头的男人,额头上布满细汗,眸底猩红的盯着她的脸,低声道:“让我亲一下?”
  他语气里透着浓厚的哀求征询她的意味。
  哪有把人紧紧拘在怀里要亲下去了,在这缱绻耳鬓厮。磨的关键时候,还问询当事人意见的?他头几回强亲她的勇气都去哪了?
  倌倌羞燥的推搡他一把,见推不动,也知他没达到目的不会放她走,索性眼一闭,双臂环上他脖颈,仰头吻上她的唇。
  韩暮身子猛地一震,不意她竟主动亲他,心头积攒的愉悦似乎要爆溅出来,之前忍住不亲她的忐忑迟疑一刹那烟消云散,他化被动为主动,按着她后脑加深这个吻。
  倌倌被他吻的气喘吁吁,早不知今夕何夕,只软。瘫在他臂弯里任由他掠夺,意识朦胧间,忽感到一截硬硬的似刀柄的东西杵在她腿上。
  她被那刀柄戳的生疼,身子难受挣扎了下,还没避开那刀柄,只闻韩暮闷。哼一声,大掌焦灼的撩起她裙摆摸了进去。
  他大掌灼热贴着她,温度高的似要将她每一处都烤化了,她反应过来他要做甚么,脸上灼热的要烧起来,处于女子羞涩的天性她忙推搡他,要他停下,与此同时,房门外传开轻轻的叩门声:
  “公子,您在屋里吗?老奴有事找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这一更。
  后面这一点因为众所周知的关系,我没细写。
  大概就是:男主情难自禁的时候,将手伸入女主衣裳里,把女子该摸的地方都摸了。


第42章 
  听出是王湛的声音,倌倌吓得身子猛一抖瑟,使劲推搡正情难自禁的韩暮,羞燥的恨不得从桌案上跳起来钻进老鼠洞里去。
  显然……韩暮也被王湛这一声惊的蓦然清醒过来。
  闻言后的他,神色微微错愕,继而眸底的欲色减消,急忙看向被他迫坐在桌案上的倌倌,怕从她脸上看到……恼怒他的神色。
  然而,当他看清她脸上神色时,韩暮眸底的紧张之色倏然消散。
  她发髻微微散乱,绯红的衣裙映着她嫣红的双颊,这一刻,他竟分不清是她脸红还是衣裙更红。
  只觉抿着唇露出拘谨羞燥神态的她,眸底并无他预想般对他露出厌恶,抑或是满不在乎的神色。
  而是似怀春少女看情郎时才会露出的娇嗔窘迫的模样。
  她心里是有他的,或者……正在试着爱他,接受他的一切?若今日前两回她对他露出这种神态,他还不确定她对他的心意,那么……此刻,他便能深刻的感知到。
  巨大的狂喜几乎顷刻冲垮了他在她面前佯装的骄傲,这一刹那,他恨不得立即向她倾诉自己满腔爱意,令她明白……他是爱她的,无比的爱。
  然而……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却打断了他心头所有臆想。
  见他面露不悦,她捂着滚烫的脸颊,不知是该整理凌。乱的衣裳,还是该夺门而逃,只焦急的似要哭了,“你先把我放下来。”
  此处是他的房间,若没他允许,王湛断不敢私自推门进去,韩暮心里如实想,未等他将这话说与倌倌听,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王湛焦灼的声音再次传入屋内,“公子,您听到老奴说话了没?”
  韩暮:“……”
  倌倌一愣,再顾不得韩暮脸上神色,忙从桌案上跳下来,唯恐王湛进来她此刻模样,一个箭步就要冲入床榻内用被褥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起来。
  然而,她还没迈出一步,手腕就被韩暮抓。住,她仓惶抬头,韩暮似知她心中所想,他唇角抿的紧紧的,一把将她按坐在紧挨着他的椅子上,边快速的倒两盏茶。
  这才朝门外冷声道:“什么事?”
  听到他说话嗓音嘶哑的王湛,只觉他似压抑着什么,怪怪的,只以为他这几日赶路身子疲惫所致,不由心疼,推门就入内,想要看他是否有异。
  左脚刚踏入屋中,抬头还没等他将话问出来,就见秦倌倌也在公子屋中,她背对着他坐着似在喝茶,而公子则坐在她手边的椅子上,正冷着一张脸为秦倌倌倒茶。
  尽量两人都背对着他,他依旧从两人发红的耳根,以及公子微微泛红的嘴唇,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霎时……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瞧他干的什么蠢事。
  怪不得平时对他十分客气的公子,今日反常的对他冷着张脸,一副老子很不爽的模样。
  可他人既然来了,哪怕打扰这“小两口”幽会,也得装作什么都没看到,遂,硬着头皮僵着脸,双目放空尽量不触及公子那含刀子的眸子,故作镇定道:“前几日,您让我调查的事有眉目了。”
  韩暮闻言,正冷着的脸倏然变得黑沉,他唇角抿出一个讥诮的笑:“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闻言后的王湛如蒙特赦,正要退下,似想到什么事,又杵在了原地,轻咳一声道:“老奴还有一事,需要公子定夺。”
  “好,我们出去说。”猜到王湛许是有重要的事禀告他,韩暮里略一沉吟,应答。
  他话毕,从椅子上起身,肃着脸,一本正经的对倌倌道:“你先在屋里等我一会儿,等我回来,我继续陪你喝茶。”
  倌倌唯恐身后的王湛看出自己异样,僵着脸勉力咧出个笑,如往常那般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嗯,等下我们一起品品毛尖,对了,我房里还有一些从我家乡带来的茶,等会儿我拿过来,咱们再喝一壶。”
  韩暮看着这样故作镇定的她,只觉可爱的紧,强敛住想和她温存的冲动,冷着脸道:“嗯。”
  说罢,怕王湛瞧出什么,故意在屋中博古架上又取了些上好的茶饼,放在倌倌手边,对她解释茶的来源一通后,这才依依不舍的带上门,跟着王湛出了屋。
  两人走后,倌倌再维持不了端肃的神色,她隔着衣襟狠狠拍了几下砰砰乱跳的小心肝,险些一头瘫软在桌案上。
  待那股被人抓包幽会的尴尬劲过去,她忙快速整理衣裳,一垂头,见束着腰。肢的腰带被韩暮扯坏了,倏然想到……方才他意乱情迷的模样。
  脸上刚消退的热意霎时席卷而来,她捂着滚烫的脸颊,暗骂他登徒子怎么不知轻重,随即似又想到什么,脸上热意又滚烫了些。
  这时,屋外传来青枝的轻唤声:“小姐,您在屋里吗?”
  青枝不是给任道萱煎药去了吗?怎会知晓她在韩暮屋里?她忙收起纷乱的心绪,低低应了一声,将扯坏的腰带胡乱系了下,这才出了屋。
  待见到门外站着的青枝,她微微一愣,道:“发生什么事了?”
  青枝是知道她和韩暮关系的,若非必要的时候,青枝不会主动来韩暮屋中找她。
  此话一出,正忐忑的青枝焦灼的道:“任小姐发热了,人也跟着烧的迷迷糊糊的,直言说想回家。”
  倌倌心中咯噔一声。
  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任道萱身子本就羸弱,今日。她替任道萱清理身上伤口时,她身子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这些伤势倒不致命,可却能让她受不少苦楚。
  如今她们人在南京,若将任道萱送回京城,恐怕她人还没到京城,就被长途跋涉累的病上加病,这病更难好了。
  便追问道:“你喂她喝药了没?”
  “喝了。”青枝也跟着担忧任道萱伤势,眼眶红红的答话:“她人现在半睡半醒,我好不容易才喂下去的。”
  只要喝了药,先将任道萱的伤势控制住,日后再小心调养身子即可,除却别的境遇,眼下也没别的法子了,倌倌心头一紧,幽幽叹口气道:”眼下不是在任府,做起事来一切都不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青枝也知若想将任道萱身子养好,住在客栈并非上乘之举,可……韩暮他们案子未破,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她们怎么好意思再令韩暮帮任道萱另寻住所,帮任道萱好好调理身子?那岂不是在强人所难?便瘪了瘪嘴,没再说话。
  倌倌拉起青枝的手,宽慰道:“我先去看看萱萱。”
  青枝颔首,和她一同去了。
  夜色迷蒙,客栈外的集市并未因昨夜突发的事故而变得冷寂,那些摆摊的,玩杂耍的小贩依旧满脸春风,使劲浑身解术不停的揽客,笑闹声,喧嚣声等等……一股脑的灌入客栈,把笼着萧杀之气的客栈也染上了一丝热闹的氛围。
  韩暮临廊站在二楼,俯视街道上形形色。色的路人,听了王湛禀告的话,眉目一刹那变得阴沉可怖。
  他寒声道:“你是说……六。九掳走倌倌的行迹比较可疑?”
  王湛战战兢兢的道:“是,早前您没来南京之前,您让我派人跟踪任道非和柳时明在南京的行踪,今晨负责盯着柳时明的属下,发现昨夜柳时明的家仆六。九曾去过巍威的别院,他身上穿的夜行衣和柴俊的一模一样,这本没甚么怪异的地方,奇就奇在,昨夜秦小姐被人掳走后,任道非数次和柳时明碰头,更是去了城南柴桂留宿的客栈,之后……没过几个时辰,柴俊就被咱们的人抓过,更对掳走秦小姐的事供认不韪,这其中蹊跷的地方太多,老奴愚笨,想不通其中关窍,便来问公子,此事要如何处置。”
  依照方才柴俊扑杀巍威的反应,柴桂和巍威定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能消解。若说柴俊恨巍威,想杀巍威不得法门之下,劫持对韩暮至关重要的倌倌,意图挑起韩暮和巍威的纷争,这也说的通。
  而说通的同时,也有说不通的地方。
  公子为了保护秦倌倌安危,一直对外说秦倌倌是他的贴身丫鬟,那么,秦倌倌既是丫鬟的身份,按常理推断,韩暮断不会因一个区区丫鬟而对自己的死对头巍威大打出手。
  而柴俊一介外人,他是如何知晓……韩暮身边三个女子中,秦倌倌才是韩暮最在乎的女眷?
  故,柴俊做的事一切看似是水到渠成,却经不起任何推敲。如今柴俊人被任道非所杀,死无对账,就算他怀疑掳走秦倌倌此事是任道非和柳时明从中作梗,也没法拿证据和两人对峙。
  韩暮似想到了他的顾虑,只听他幽声道:“六。九是柳时明的心腹,只听柳时明的指派,你与其猜想六。九行为有异,不如把他当做柳时明对待,这样一来,此事便能推敲出来。
  王湛闻言,如遭棒喝,随即想到什么,蓦然变得紧张:“这么说来,柴俊是任道非指使的?”
  “这倒未必。”韩暮垂眸,眸色闪过一丝戾气,淡声道:“但柴俊和任道非柳时明脱不了关系。”
  他语气一顿,继续道:“你速去柴俊下榻的客栈周围瞧瞧,若柴俊当真是受任道非指使,那么,在柴俊下榻的客栈里,定有人见到任道非,说不准能找到任道非的蛛丝马迹。”
  王湛一愣,猜到韩暮意图。
  毕竟就算公子怀疑柴俊掳走倌倌的事,是任道非和柳时明做的局,若没证据指向他们两个,公子也拿两人没办法,他只能搜集证据,尽快将两人的恶迹暴露在人前。
  想到这,王湛领命而去。
  韩暮站在两楼好一会儿,等消化完王湛的话,这才回了房。
  推开门,未见倌倌,猜测她已回屋去了,调转脚步就想去找她,可……许是方才想到任道非和柳时明这两令他生厌的人,他便生生止了念头。
  如今南京布政司的案子未解,柳时明和任道非还不停作妖,他一边要防着这两人,一边还要尽快将手头的案子了结,这样才能尽早着手替倌倌爹翻案,及早迎娶她过门。
  以及此,他深深吸口气,勉力敛下找她的冲动,去了南京布政司。
  随行的还有任道非和柳时明。
  一日过去,南京布政司的案子依旧停滞不前,卡在停在如何提审刘钦身上。
  几人焦头烂额,商量半晌找不到对策,最后柳时明称先暗访司内的官员探探口风,再做进一步打算。
  韩暮也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能应下。
  待出了南京布政司,已过了晚膳时辰,任道非瞥见前面有一座酒楼,楼前人声鼎沸,生意很是不错,便笑道:“韩大人,今个任某请客,咱们进去好生吃一顿。”
  韩暮眼风扫过他,瞥见离他不远处的摊位上正卖着桂花糕,站在摊位后面排队的人多不胜数,正争前抢后的麦桂花糕,想必这家桂花糕口味不错。便冷着脸对任道非道:“我不饿,你们去吧。”
  说罢,他径直下马,将马缰丢给近侧的锦衣卫,自顾自的挤进人群里买桂花糕。
  可他人高马大的,又穿一身锦衣卫特制的飞鱼服,人刚站在摊位最末梢的位置排队,前头那些急着买糕点的人见到他,吓得脸色倏然惨白,正要将位置让给他。
  他冷着脸道:“不用,谢谢,我排队买。”
  此话一出,引的周围的人皆纷纷侧目,见到排队队伍最末的位置,站着一尊冷着脸的煞神,还是个锦衣卫头目,谁还敢在排队买糕点,只一刹那,各种推脱不买糕点的理由频出。
  “我家婆娘等我回家吃饭,我先走了。”
  “我忽然不想买了。”
  “嘤嘤嘤,我身后站个锦衣卫,若我吓得放个屁,他会不会拎刀杀了我?”
  自觉长得很是慈眉善目的韩暮:“……”


第43章 
  韩暮还未及做出任何反应,前头排队买糕点的民众已呼啦啦跑了大半,剩余的民众各个呆若木鸡拿眼直勾勾的盯着韩暮,面上的表情似唯恐韩暮会对他们这些挡道的人“杀无赦”般,惊怕不已。
  锦衣卫行。事虽看上去乖张霸道,却也是遵守法纪,不会滥杀无辜,韩暮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早知他底下的人做事雷厉风行,留在民众心目中印象极差,却从未想过……竟能差成这样。
  他一时心头百感交集,堵着说不出话,心想着待破了案,该好好肃一肃锦衣卫的风气了。
  这念头还没转完,忽的,站在他前头一名做酸儒书生装扮的男子哆嗦着,一个箭步窜到他身后,浑身抖如筛糠掩耳盗铃的解释:“我……我脚麻,站在您身后会舒服点。”
  韩暮的脸倏然变得黑沉,那书生吓得浑身猛一抖瑟,险些要一口气喘不上来,天知道…… 他只不过排队买个糕点怎么会命这么差正好站在这锦衣卫头目前面挡道?
  这锦衣卫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把他杀了?
  正焦灼着要再解释点什么,道路前头忽的传来一阵骚。动,他忙抬头看。
  却是买糕点的老板娘看到韩暮,大汗淋漓的跑过来,竟是亲自拎着几盒包好的糕点送来了。
  “大人您的糕点,小的孝敬您的,不收钱不收钱。”
  韩暮无视抖着唇的老板娘,执意从怀里掏出点碎银递给老板娘,十分客气的道:“谢了。”
  说罢,拎着糕点快速离开。
  待他人走后,老板娘捧着烫手山芋般的银子轻呼口气,剩余的民众和那名书生各个目瞪口呆,似不意这锦衣卫和以往横行霸道的锦衣卫不一样?竟这般低调,并十分客气?
  站在远处的任道非和柳时明自然也将这番情景看在眼里,见韩暮去而复返,猜测糕点是给倌倌买的,任道非冷嗤道:“韩大人喜欢吃这甜腻腻的东西?”
  韩暮替他救了任道萱,于情于理他要承韩暮这份情,这也是他请韩暮吃晚膳的原因,未成想……韩暮竟丝毫不领情。
  韩暮未理会他,径自翻身上马,将糕点小心翼翼放在妥当的位置,这才抬眸扫向他和柳时明,语气不疾不徐,却有种自鸣得意的意味,“哦,我不喜欢吃甜食,倒是倌倌爱吃些,闹着让我在路上给她买一点拿回去。”
  一旁的王湛一愣,他怎么不知秦小姐让公子捎糕点的事?
  便脱口道:“小姐什么时候说……”
  王湛话音未落,韩暮已扬起马鞭狠狠抽马屁。股一鞭,堵住了王湛的话。
  王湛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心里偷笑,未想到一向冷清克制的公子为了打击情敌竟然撒谎。
  忙敛住笑,故作严肃道:“是,秦小姐嘴刁的很,就喜欢吃公子买的桂花糕,别人买的都不吃。”
  闻言后的韩暮,面无波澜,而唇角却微微一抽,不知对他解释是喜是忧,只瞥了一眼柳时明,道:“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韩暮说罢,不顾两人神色各异的脸色,驱马扬长而去。
  被他马蹄溅起的灰尘足有几丈高,如他人般嚣张的久久不散,任道非被灰尘呛的连连咳嗽,牙酸道:“不就是几块桂花糕,得意甚么。”
  反观柳时明,脸色比激怒的任道非平静的多,他强敛住心中不忿,挥动马缰朝与韩暮相反的方向走。
  任道非忙唤住柳时明,“你去哪?不去吃晚膳了吗?”
  柳时明头也不回的冷声答他:“ 不吃了,去查案。”
  破南京布政司的案子,是他目前升迁的唯一机会,他不能错失良机,至于倌倌……待他功成名就之日,便是她哭着回到他身边的时候。
  眼下,他没有多余的精力考虑倌倌。
  显然,任道非并不知柳时明心中所想,他一夹马腹,调转马头和柳时明并驾齐驱,沉声道:“案子要紧,我和你一起去。”
  柳时明刚要点头,忽听到前方道路岔口上响起一阵骚。动声,伴随着数名女子的惊叫声传向这边。
  柳时明忙循声望去。
  离他们不远处的岔口处密密麻麻围满了路人,将一队女子围拢在中央,数名女子四下逃窜,人还没逃出包围圈,就被身后穿着东厂服饰的人抓回去,顿时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叫声。
  任道非一惊,脱口道:“是巍威的人。”
  巍威刚从客栈离开不久,此刻出现在街口并不奇怪,莫非是……
  未等他想明白,柳时明已快速驱马上前,他拨开围拢女子的路人,喝退东厂的人,朝其中一名女子厉问道:“发生何事了?”
  那女子做丫鬟打扮,身上衣衫不整,脸上青红交加,显是受人暴虐致伤,她睁着惊恐的双眼,认出任道非的锦衣卫,抖着唇语无伦次的求救道:“我家……小姐被东厂的人抓走了。”
  剩余的女子见状,纷纷跪下哭着求助。
  任道非被她们哭的脑仁疼,拔高了音:“你家小姐是谁?”
  柳时明还未出声,任道非已不耐烦的厉喝复问:“你家小姐是谁?”
  “刘娥。”
  ……
  任道萱人虽烧的迷迷糊糊,身子倒没甚么大碍,吃了大夫开的退烧药,发了一身热汗后,烧退了,人也跟着清醒不少。
  青枝将她扶坐起来,将她身上被汗水打湿的衣裳换下,倌倌则端着茶盏,用勺子小口小口的喂她水。
  任道萱哭的久了,眼眶红肿的眯成一道缝,乖巧的喝了一盏茶,倌倌忙要再倒水,手腕却被任道萱忽然拉住。
  她扭头,温声道:“不想喝了?”
  任道萱轻轻点头,生若蚊蝇的道:“谢谢表姐,让你替我担心了。”
  倌倌一愣,后知后觉的猜到任道萱是对先前自己躲在屋里背着她哭的事向她道歉,心软的一塌糊涂。
  未成想……当初那个明媚肆意的女子,竟这般心细如尘,就连她曾来过房中查看过她都知晓。
  她心疼任道萱的懂事,眼眶瞬间红了,忙偏过脸又倒了一碗温水,塞给她冷声道:“给,自己喝。”
  她知晓……此刻若她对任道萱露出心疼的神色,对这姑娘而言,只会增加她的愧疚,不利于她养伤。
  果然,任道萱闻言后,红红的眼眶顿时不红了,她不可置信的接过茶盏,小声抱怨道:“表姐,我可是伤患,您让我自己喝茶?一点都不心疼我?还是不是我表姐?”
  倌倌嘘着她,凉凉的堵着她的话:“我是不是你表姐,你心里不清楚?”
  任道萱被她一噎,脸上浮出惊愕的神色,似不知她怎么忽然冷硬了态度,眸底的愧疚之色渐散,她噘。着嘴,松了口气,用往常八卦的口气调皮问道:“我知道啊,可若表姐是我任家遗留在外十六年未归家的姑娘,那我就不能叫你表姐,要改叫您姐姐或妹妹了。”
  任道萱的脑袋一向优秀的令人无可挑剔,甚至隐有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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