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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恋危情-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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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胡苹几乎无法承受,甚至还不胜惶恐的叫出了声来。

  “你这是……你要——”

  虽然怯懦的声音近似于哀恳,但那人却并不为她所动,目光依然不是有所收
敛。而胡苹马上也是省悟了过来,因为对于自己,这个人向来是吝惜声音的。

  到底他现在还不曾向自己开口说话,这就说明自己应该还有着一线的希望吧,
于是,渐渐抬起脸的目光又看向了他。

  不过这人已经转开脸的不再看她,而是向着她的伸了手,那握着的拳头也逐渐
伸展了所有的手指。

  果然不出意料,在这样的手掌里,就有着那揉起的一个小纸团。但胡苹也仅仅
是看见,她却是浑身猛地一哆嗦,这脸色也一下子更加的苍白了起来。

  知道那东西要给她,胡苹稍微的靠前,伸出手,尖了指尖,尽可能不碰他的取
走了纸团。不过,匆匆地看了他一眼,胡苹很快又是缩回了阴影中。

  这时,那人又重新的面对了她,并且是从衣兜里掏出来东西,是一张纸,一张
白纸。而他就用这纸在他本来肮脏的手心里擦,用力来回地擦,而后是狠狠地抛掉。

  胡苹看向他扔掉的东西,就仿佛自己也在被人像这样抛弃一般,这心本能的一
痉挛,脸色也变得一阵更加的惨白。

  这人在完成这一切之后,又一次的转脸看了她。不过,他这时的眼光不再是
冷,而是一种恨毒。在复出的月光中,锐利的目光如同匕首一般,就仿佛要用那种
怕人的寒光刺穿她心脏,透进她灵魂。

  而他那肮脏的脸,这时候也有了表情,但那更像是一种阴森的冷笑。

  似乎这世上,再没有他这样的笑样更吓人,因为这肮脏的脸扭曲出来的,几乎
就是近乎于毫无人性的一种狰狞。而在让她看到了这一付形骸后,这人转身放开了
大步,很快就消失在了迷蒙的夜。

  许久了,胡苹仍然呆站着地没有动。她感到冷,说不出来的寒凉,就好像这夜
里有太多的寒气在包围了她。

  其实这寒气是发自于她心底,在身体里形成某种透彻心骨的悲凉。甚至这脚下
也难以支撑自己了,于是,她将身体斜靠向了水池这冰冷的壁头。

  渐渐地缓了过来,随着喉咙里翻滚出的一声抽噎,泪水也止不住地流在了脸
颊。紧接着,却是压抑而绝望的怆然悲声,在从这样的胸腔里释放了出来。

  “妈妈?妈妈呀……”

  背靠水池的身体软弱地下滑,直到蹲坐到了冰冷的地上。她哭了,咬了牙的哭
泣,却是任凭泪水在无声地从眼里向外冒。

  但就在这时,又有一个人,就像幽灵一般从夜暗中钻了出来。不过面对那深沉
黑暗中的哭泣,他却是悄然无声的一旁看着,直到对方觉察到他的存在,这才裂了
嘴的微微一笑。

  显然知道他是什么人,胡苹虽然收敛哭泣,擦着眼泪地直起了身子,但并不打
算还理睬他。

  可那人并不因此就走开,而是上前一步,在说话的同时还浅浅一笑。

  “不会吧,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瞪看他一眼,明确表现了对这人的漠视,胡苹转着身子的打算绕过他。但这人
却横跨一步挡在了前面,然后是很不高兴地抱怨。

  “咦,难得见面还是要走,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你以为,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李志强!”

  “以前也是朋友嘛,为什么不。”

  胡苹冷冷地点头;“既然又找来,好吧,你说你想怎么样。”

  “什么我想怎么样,三个月的快活,你好好的,哥们有过打搅吗?”

  胡苹怒斥道;“无聊,我自己的事,你以为你是什么!”

  虽然胡苹很不客气,这李志强居然也在笑。几乎厚颜无耻地笑,在这混合了月
光的路灯下,似乎挤压得鼻梁上那道疤痕,也像一下子含糊了不少。

  “何必嘛,怎么说也老朋友了是不是。关心一下,可以吧?”

  “就凭你,也不看一下自己。快滚啊,能多远你给我滚多远!”

  虽然胡苹已经提高声音,几乎是尖了嗓子地喊,这李志强仍然嘻笑的脸地说;
“嘻,居然发火了!不会就连朋友之间说话,这样也不行了?”

  “呸,难道你和我,现在还有话好说吗!”

  “有啊,当然有,其实我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呐!哥们至少不像刚才那个人,
就连嘴他也不肯向你张一下。”

  胡苹一怔,接着气愤地说道;“李志强,原来你是跟踪我!”

  “跟踪,什么跟踪,话可别说得这样难听啊。不是说了吗,哥是关心你!”

  “把跟踪别人说成关心,谎话早就见识多了!”

  李志强摇头;“唉,怎么还是不明白。不是有人反对,看不惯你乱交朋友吗,
你不听,结果怎么样。说实话,真正能够和你交朋友的,究竟应该谁,该是你明白
的时候了。”

  胡苹嘲笑道;“就你这种人,知道朋友,可能衡量出这样两个字的分量吗?你
肯定不会!”

  “那些说起来玄的东西不实际,因为我们这朋友,不是一直都是存在嘛。”

  胡苹摇了摇头;“看看吧,和你存在的那都是一些什么?损人害己,丧尽天
良。不会,我再不会你那样,不要做白日梦了!”

  “要梦,因为你是我一直的梦想啊!胡苹,想一想我们,特别我们这身份?”

  胡苹冷笑道;“让你费心了,真的。不过,做你这种人,危害社会的东西,可
能还有意义吗?没有,因为就连正常的人,你根本也算不上!”

  这人苦笑了笑地说;“算不上,我是算不了什么东西。但我还是要劝你,胡
苹,别干傻事,特别不属于你的,你还是明白一些吧?”

  不属于你,仅仅这几个字,刹那间,胡苹这心却是猛地刺痛一般,脸色黯然的
眼圈也禁不住红了。

  但她马上又是醒悟,却是显得厌恶地喊;“李志强,不想再跟你废话,要再不
滚,别怪我叫人了!”

  “可以啊,说得清楚的。”

  “你这是纠缠,你要胁我!”

  “别天真了,我们是什么人,你又不笨!”

  “试一下,你恐吓不倒我!”

  “唉,不过想劝你,为什么不看清楚我们自己,特别又什么样身份——”

  虽然也看了他一眼,但胡苹的头却低下了,某种的失落沮丧,让这心也禁不住
地颤栗了。格外的软弱中,似受不了这样的夜寒,她不但身体哆嗦,还禁不住用双
手环抱了双肩。

  “听劝吧,胡苹?”李志强就像恳求地说道:“你这么聪明,为什么就不能清醒
一点,睁大眼睛看一看你今天的现实。想一想你是什么,正派人,别人眼中的规矩
人,当然都不是嘛!”

  胡苹将自己的身子抱得更紧了,尤其内心里那种无助,还使得她的头也更加低
垂了下来。

  而她此刻这反应,却给了这人不小的鼓舞,于是他接着的说话,也更加地起劲
和卖力的在滔滔不竭。

  “真的就不知道吗,他们那些人,包括小孩都怎样在看你?可以说,就算你想
和他们一样,你也根本算不上人。当然,可能有那么个心好的看上你,一时热情冲
动要你当你人了,但这又能怎样?先不说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你,首先他父母那你
就通不过。还有他那些兄弟姐妹,大爷姑伯,他们又将对你如何,当一朵鲜花?
不,恐怕有人说你一个正派人,他们也只会耻笑!

  “难道现在了还不知道吗,其实他们那些人看我们,除了不当你是人,心里早
就当我们是苍蝇,是臭虫,是耗子!以为真的就是看上你,做梦去吧!你最多不过
是他们在路上捡来的野花,不要钱捡来玩呗,玩厌了后来还是一个扔!

  “当然啰,这还是个别有那雅兴的,实际绝大多数的人就连多看上我们一眼,
那心里也不是味儿。巴不得哪一天早上醒来,发现我们全都给抓起来,关进牢房道
子。要不的话,最好一枪一个,彻底消灭干净——”

 第三十二章夜寒袭人

    他在说着,从那滔滔不绝的嘴里,在吐着看似同情,实际则是在否定人类社会秩序,发泄他对社会的不满和怨恨。

    而他的确又是准确的抓住了姑娘弱点,巧妙地将目的柔和在语言中,似乎要让每一个字都变成呼啸奔驰的子弹,残酷地去摧毁她意志,折磨她灵魂。

    看到眼前这脸爬满了痛苦,迷惑的眼眸也噙满了泪水,他邪恶地笑了。于是,他那嘴里也更加的殷勤,似乎要借此机会,对人和人类的社会道德和秩序,在无情鞭挞的同时也完全否定。

    然而,任何事物都有限度,一旦超越,质和量便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

    尤其当他将胡苹心中那青年,誉为了人类既可憎可耻,而又是卑鄙冷酷虚伪的象征时,他没有料到,刚刚还是悲伤绝望的脸,却又在逐渐的趋于了平静。以至于发现姑娘投给他的那目光里,不但愤怒,甚至还充满了鄙弃和厌恶时,他惊讶得一下子地目瞪口呆了。

    胡苹又是那冷冷的,却又轻蔑而讥讽的声音说道;“说啊,你继续,疤子,我正听着呐!为什么又不说了?就没看出来吗,我多想听你说下去。而这次你不用逼我了,也不用担心有谁再用拳头来教训,告诉你什么是自爱自重!”

    “什么?**说的话,你什么意思?”

    虽然眼露凶光,胡苹并不理睬的又说道;“说吧,把社会如何待你不公,生活没能及时把那些供你享乐的一切,并不用你费力,就能够摆在你面前的所有不满,怨恨和愤怒全说出来。你继续呀?难道你这嘴,和你鼻梁上那疤子一样,也发不了声么!”

    他明白过来了,这脸涨红,马上又泛白,及至于一种灰色的青白。尤其胡苹这种醒悟的反唇相讥,既让他始料不及的意外,同时也因此而被气得肝火直冒。

    假如这样的情况,要换在别的地方,或别的什么人,他一定会扑上去,掐住她脖子,掐死她。但是这一次,他只有忍,努力吞下心里的怒火。

    片刻后李志强又说话,那声音里,居然就好像某种的伤感一般。

    “是啊,疤子,既然提到它,你就应该想道,为什么我会有这种的疤子?再就是这会,我还要这样来找你,并且好心劝说你这些,又都是为了什么?”

    “用不着,特别是你那种所谓的好心!”大概他提及往事,胡苹的声音也不是那样激烈了。

    “胡苹,请不要再折磨我了行不!”

    “折磨吗,又来这一套,你以为,我真的还会再上当!”胡苹鄙视地摇了头。

    但这头儿也并非轻易就退却的角色,他接着又苦笑地说道;“怎么说,也好多年的感情了嘛,别对我这样冷酷,求你。”

    胡苹摇头的说道;“可笑,你居然还要装。其实用不着了,因为你找我的那些用心和目的,根本不可能!”

    “你说,知道我什么目的?”

    “我当然知道,因为你又纠结了一伙人,你训练他们,并且还在物色。我还知道,你将领着他们去干尽坏事!”

    头儿拉下脸,明显恼羞成怒地说道;“是这样,我承认,在那些所谓正派人眼里我们是坏。不过,你自己难道就不是吗?”

    她厉声说道;“至少我现在不是,而今后,也完全可以保证!”

    “你敢说你没有,他们说的那种坏,你从来没有干过!”

    胡苹点头道;“我有,也无法否认过去,而现在的我已经迷途知返了!李志强,其实你也可以啊,因为同样适合你的路,不是也在等待着你们吗?”

    “等待,什么等待?你有什么打算,快说来听听?”

    大概胡苹后面那句话,让他敏感到什么,那眼里放光的同时,嘴角也有了微笑。

    胡苹声音恳切地说道;“洗心革面,改邪归正,不就回头是岸了吗?一条路走到黑,真的没必要啊!”

    马上的明白,就好像遭戏耍一般,却是格外的气愤。

    “要我不呢?”

    “没有别的可能,因为那唯一等你的,就只有监狱,万众的唾弃!”

    “闭嘴,夜猫子,**找死了!”头儿李志强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突然狂暴地咆哮了起来。

    既然还是这种的执迷不悟,胡苹在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之后,也就不打算理睬他了。

    不过,她只是转身才走,这头儿却仍然不解恨的,又是在她的身后咆哮。

    “你会来,有一天你自己会来找我。除了我们,在这个世上,你也别无选择!”

    她没有回头,因为不必要理会,但她的心在想,在回答;“做梦去吧,你不会得逞!”

    而那头儿在赌咒发誓一般的喊叫之后,却是一缩身子,仓皇地窜进了深邃的夜里。

    这人跑走了,胡苹长吁了气的回头。望了望大街前面那更深的夜暗,她突然感觉到孤单,就好像内心里说不出的空虚,以及深深寂寞的孤独。

    感觉热泪从眼角流了出来,在脸上滚动,忙用手去擦。于是,这才感觉到还在手中的纸团,她慌忙将它更紧的捏在了手心。然后放开步子,向着这夜的大街深处匆匆疾走。

    胡苹不是回家,而是回到了工厂里她那间小屋。

    虽然楼梯下面一点可怜的狭小空间,但关上门来,这属于自己的香闺,便足以将那些所有干扰和伤害,都完全地挡在了外面。

    坐下来,稍事的休息,然后拿起这已经有了汗湿的纸团。

    不过揉皱的纸张而已,灯光下看不出什么。虽然猜不透,但她这时候的脸上,却因为某种的预感,开始变得越来越不自信。

    “夜猫子,不要再害人了!!!”

    虽然半信半疑,但目光一触及到纸上这粗黑大字,她仍然禁不住内心震慑的呆住了。

    终于回过神来,也许是不相信,再一次凑近的看了。

    然而这一次,胡苹就不只是恐惧,而是满面骇然的目瞪口呆。甚至站着的身体,也仿佛僵硬一般,许久了也不曾动一下。

    终于从这种让人窒息的恐怖中缓过来,这脸色早已经惨白的女子,仿佛发自灵魂的不堪忍受,她哭了,哭倒在床上。随即又是捂上被子,放开嗓子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凄然的哀嚎,就像灵魂在绝望中挣扎,痛苦的悲鸣,却又是在无助中祈求生命,渴求地呼唤着生命。

    “妈妈你救我--妈,快救救我啊--”

    半夜里,从睡梦中哭醒的胡苹在一阵呆怔后,突然跳下床,捡起了地上的那纸条。接着又从枕头下取出另外的两张,然后将它们并排摆放在了一起。

    一样的字体,一样的内容,唯一不同的就是感叹号。然而正因为纸条上这醒目的三个感叹号,就好像催命符一般,让胡苹又一次内心寒颤地说不出的恐怖。

    已经第三次,说明了这样的字条今后不可能再有。而它也不仅仅是警告,同时也是在向她预示,当没有了容忍之后,那就是亲人无辜的生命,将由于她和方利民交往的这种罪恶,随时都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毕竟自己的哥哥,而他还又是由于自己,早就在身心各方面饱受到无情伤害。假如因为自己在他眼里的累教不改,他要以死谢罪,自己这活着还可能有心灵的安稳吗。更何况,哥哥还是妻子的丈夫,孩子父亲这样的责任啊。

    显然,在这个时候的胡苹就不只是痛苦了,几乎难以承受这生命重负的心灵,几乎软弱无助地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意志已经击垮,了无生趣的心就如同死灰。随着发自体腔深处的一声长长悲鸣,止不住的泪水,就仿佛决堤的河水一样汹涌地倾出。

    苍天?龋?憔筒荒芄?酪恍┞穑?颐钦馀笥眩?赡苁俏以诤θ寺穑?p》  她痛苦万分地摇头,泪水模糊的双眼,更是凄苦而又无助的向着窗外迷茫悲切呼唤。

    可是,妈妈,为什么要生我?你生下我,为什么又养我?如今,你看我成什么了--

    害人?天啊,你怎么这样的不公!就不能让人们睁大眼睛看看,这个曾经误入歧途的灵魂,过去的堕落,难道还是她心甘情愿所为吗。而现在,为了那样的罪孽,她难道不是已经悔恨和痛苦过千百次!

    哦,假如有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观音,就请用你座下的一页白莲,去擦一擦那曾经在浑浊恶浪中翻滚过的灵魂,看看她现在的天性中,是否就真的已经种下了再也去除不掉的祸根!

    害人?天啊,为什么要派生出这样的字眼!既然创造了它,那一定是为了惩罚罪恶吧,可你为什么不去诅咒那有罪的灵魂,却要把它安在我身上。结果反而让一个已经闭门思过,不再有危害社会的弱女子,去承受可诅字眼的追踪打击和报复!

    就算是错了,也不过偷离苦海,品尝了一下人世间珍品的感情甘露,借以滋润一下这干枯的灵魂。可我,这又算怎样的罪过啊——

 第三十三章荒野孤女

    她病了,由于突发的高烧,胡苹已经无法坚持上班。

    厂医替她作了检查,暂时没有发现别的异常,也没有并发症,只是发烧而已。

    虽然吃药注射之后,高烧是在褪去,但胡苹仍然昏睡的还没有醒过来。

    厂医还特地来看她,在把脉后说:这孩子身子骨弱,也太累了。

    友谊纸箱厂是民政部门,专为孤寡老人和残疾人开办的一家福利企业。胡苹在车间的工友,有许多都存在身体残疾,或肢体残缺这样的问题,但每个人都相当的友善。

    就在楼梯下那间小屋,许多人都赶来看望了胡苹。这些残疾朋友向她说开心的事情,还特别送来了饼干,罐头和许多好吃的,可是她却没有胃口。

    夜暗降临了,月光从窗口漫进来,洒落地上,却又是泾渭分明地划出了光明和黑暗的界限。然而,就连这样的一片光明她也感到受不了。

    胡苹没有开灯:儿时,她喜欢光明,追逐和希望光明,一到夜晚她便会有无尽的忧虑和恐惧。但后来,不幸的命运改变了她。

    而现在,当她重新感到光明的可贵时,命运的逆转,几乎又是抛弃一般将她置于了黑暗。

    她心里乞求,不屈的抗争着,但走到窗前的她,很快又是神色黯然低头退开。因为,那月光划开并深深厌弃的阴影,不就是爱和光明失落的她的过去么。

    她浑身哆嗦,颤栗不止的退缩了,退回到床前的黑暗中。而让她深深感觉到冷酷的现实,似乎正带着那巨大的阴影在向她逼来,深重的压迫了她--

    是什么东西,这样沉重地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啊,是他,继父!这个枯瘦干瘪的老色鬼——

    紧接着,她感到身体里异样的刺痛,在大腿之间。

    她挣扎,推他,可是她挣不开。

    她昏头脑胀,就像要窒息,但那难闻的气息仍然吹在脸上。透过泪水,模糊中,看见这鬼怪一样皱褶堆砌的脸,她吓得几乎晕死--

    她反抗,挣扎,哭叫地厮打,她终于挣脱了恶魔。

    刺痛在减轻,就在没有了裤衩的大腿之间,那里还有一种沾湿的冰凉——

    仅仅身体这样的血红,就让她说不出的骇异和颤栗了。感到恐怖绝望的她,头脑里在晕眩,就像有什么在旋转,可怕得让人窒息一般的旋转--

    “妈妈--”

    没有回答,只有继父,他那阴冷邪恶笑着的眼里,仍然还在燃着让人恐惧万分的淫光。而那干瘪的嘴皮裂开,刚好露出了他那仅有的两颗发黄的虫牙。

    惊吓的她慌忙寻找,她看见了妈妈。可是母亲那一张苍白的脸,那眼窝里,却是目光呆滞的看不到反应。而她那失血的嘴唇,却一直就没有停止过蠕动。

    “扒手--骗子--捍卫--死鬼——”

    “妈--妈妈呀——”

    她急了,忘了她早已经疯了,再也不会像母亲那样来回答自己。但她还是在抱着母亲,摇动,在乞求妈妈的保护。

    特别这种时刻,作为母亲,对她的女儿可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但母亲那手的确又是在落下,并且无情地打在向她求告,向她呼救的女儿头上。而她那嘴里,依然不停地在并不连贯,却又是一直重复地嘶声叫嚷。

    “告密,死鬼--忠不忠--看行动---叛徒--你滚--”

    她滚了,绝望地跑出去。而天这么冷,这么暗,以世界之大,在哪里,又有这十来岁的女孩栖身之地呢?

    她只有哭,哭泣地喊着父亲名字。

    凄惨悲切的哭号,在冷漠空旷的野地里,在刮得地上植物瑟瑟抖动的风声中无助地祈求,乞求着哪怕一丝的温暖和保护。

    但没有,甚至在这无边的冷凉中,她连任何人的声音也听不到。然而,大自然那些千奇百怪的响动,却在极尽恐怖地牵扯着她的神经。

    但她仍然在哭喊,她喊她的父亲。她相信父亲会来,会让她坐在他那结实的肩头,高高托起,带着她重新回到他们温暖美满的家。

    恍惚中,她又看见了父亲--

    在那场史无前例中,父亲和别的人一样,他丢下设计图纸,拿起了武器。

    不知道是多日未曾归家了,可是,终于又可以看见一眼的父亲,却又是匆匆走掉。

    因为父亲是去汇合他那些革命战友,并向他昔日的同志举起枪。但不幸的是,他自己却被枪弹击中了。

    母亲是站在父亲对立面去战斗的,她没有被枪弹击中,却被她的同志抓起来,经受了酷刑。由于她的革命造反战友把夜里偷袭的失利,和父亲的死联系起来,怀疑是她事前的告密,于是她被革命永远开除了。

    审讯中才得知丈夫死讯的母亲崩溃了,而幸福的家也随之崩溃了。从此再也用不着辩论,再也听不到父母因为派性没日没夜的争吵。

    然而,由于家没了,父母羽翼下的孩子也从此失去了屏障。

    为什么要来那样一个老头呢,他看自己那眼神碌碌的好可怕。大人说,是照顾。可为什么又让他做了自己继父,她想不明白。

    哥哥长大了,他赶着热潮上山下乡,接受再教育去了。“条件一好就来接你!”他亲她,放下她走了。

    但并没有等到他回来,她生病了,在发烧。就在她病中,这个可恶的老淫棍却残忍地**了她--

    不是,他不可能是父亲!

    睁开无力的眼睛,恍惚中她辨认出,这脑袋光光的家伙他不是爸爸。爸爸的声音也不是这样,这人说话的口气好凶好怕人。

    “喂,哭什么?这世上,就数哭这玩意儿顶没用!”

    “吃吧,舵爷给你的!”一只手伸到了她的眼前。

    但她却摇头,她不可以吃别人的,很小的时候,妈妈就是这样教育和要求兄妹俩。

    何况不知道在这野地里已经呆了多久,饥饿和害怕的感觉,她也不再是强烈了。所以她为什么要吃,生命对于她,早已经没有了意义。

    可她还是吃了,或许是人的声音,人的关怀在她陷入绝望的心灵中,注入了温暖,唤起了一缕生机吧。而他们也都这样的年少,又是有说有笑的自在,还有活跃和友好。并且彼此的打趣逗笑,有些话要放在平日,也许她还会笑得透不过气来。

    “你的家呢,你家在哪儿?”

    “兴许,是跟妈妈怄气了吧--”

    “要不,我们送你回家--”

    或许,一个还不是完全堕落的灵魂,在柔弱的感召下,偶尔,居然也会产生出一缕的恻隐吧。舵爷打算送她回家,他的同伙也纷纷赞同。

    然而,她却摇头的哭了。

    “什么,没有了?我的天,你说你没有家了!”

    他们傻眼了,但他们中也有人在相信,这或许就是真的。

    “我也是,也没有家了。但我们现在找了一个家,要不,就跟我们去吧?”

    说话的脸色白净的少年,在那个时候,他那孩子般的鼻梁,和他脸上其余的部份一样,光洁柔嫩的肌肤,还没有留下任何的疤痕。

    “跟我们走吧,我们都跟你好--”

    “相信吧,我们谁也不会欺负你,当你是小妹妹!”

    “不要,我不要去!我哪儿也不去!”她哭着,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拒绝。

    “荒野孤女呀,小妹妹,听说大狗熊了吗——”

    “还有恶老虎,嘴巴张开,可比人要大多了!”

    “还是这荒地野鬼最害怕,特别吃人的僵尸,獠牙在外面,舌苔血红的拖出来好长--”

    他们议论着在逐渐的走远,突然,她却是本能地害怕和恐惧了起来。

    她哭了,放开嗓子拼命地哭嚎。

    要不了一会,那些远去的人们又在转回来。

    她去了,她跟着他们,看见了那个家。但那是家么,在半山上,那分明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崖窟。

    “进来吧!”他们说,一个个跳了进去。

    她心里害怕,但是她终于也跳了。然而她没有想到,逃出死神的魔掌,她从此又跳进了罪恶的深渊。

    那山洞太黑暗,开始她什么也看不见。但后来能看见了,她却发现,这些人并非想像中的那样友好和善良。

    尤其头顶光光的舵爷,特别的让她感觉到害怕。而这又让她免不了的要想起家,然而,那几乎已经不知道爱的母亲,却又是让她一下子地万念俱灰。

    “他们抛弃你,就再不会要你了。你和我一样,只有这儿才是家,我们自己的家!”那时候的李志强除了劝她,还时常的关照和安慰她。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渐渐地,她在那里的情况发生了变化。到后来,还又是显著的变化,因为人们有些怕她,开始畏惧她了。

    她不记得她是怎样跟舵爷发生那种事的,总之,她也像别人那样喝醉酒,舵爷按住她。他就是这样,在她醉眼朦胧中扒光衣服,然后进入到她的身体。

    的确,那是一种醉眼朦胧的生活,他们一个个就是用这样的眼光,在看待这个世界。

    他们玩牌,酗酒,打架,赌钱。这仅仅是闲得无聊的打发日子,更多的,他们是抢夺,偷盗,**,并且不惜杀人。利益面前,一个个凶残冷酷,却又相互的争功,彼此炫耀,将他人的不幸用来装饰自己的无耻。

    她就是在这一群人中学会,还一手熟练的扒窃技术,而且在夜里看东西,她比别的人看得更清楚。既然她是人们在天快黑下来时发现的,加上人人都有绰号,舵爷说,就叫做夜猫子吧。

    她曾经为此沾沾自喜,不无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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