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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七零当厂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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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玉珍哭了?魏敢脚步一顿,停下来,不跑了。


第二十九章 
  肖玉珍哭得措不及防,林蚕蚕都吓愣住了,也就几句话的工夫,她也没说什么才是,怎么就哭了呢?
  “肖工,您这哭得也太没道理了,您记着,您是跑我这儿兴师问罪来的,别弄得跟我欺负您一样。”林蚕蚕也就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掏手绢塞到肖玉珍手里了,“眼泪擦擦吧。”
  就肖玉珍说掉眼泪就掉眼泪的性子,林蚕蚕突然就有些理解魏敢在外头的名声怎么那样不好了,打架的事不提,就跟家里关系不好,欺负弟弟气哭亲妈这事,就十分有水分。
  肖玉珍眼泪一顿,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最后还是抬手把眼泪擦了擦。
  林蚕蚕回忆了一下,她们刚刚说到哪里来着,好像是肖玉珍说魏敢因为她把户口迁走了,说不认识她之前,魏敢跟家里的关系还不错云云。
  话里话外不就是指责,是因为她魏敢才把户口本迁出去的么,肖玉珍文雅一点,不像魏新,张嘴闭口就是狐狸精,其实这母子两都一个意思。
  说完这些,肖玉珍还希望林蚕蚕去劝劝魏敢。
  林蚕蚕当时顺嘴就怼了句,“他是你儿子,可不是我儿子,你一当妈的管不住,还来指望别人?”
  就肖玉珍往她头上泼脏水这事,她还没说更过分的话呢,然后肖玉珍就哭了。
  林蚕蚕自个寻思了一下,她这话说得没问题吧,至于态度,林蚕蚕真心觉得她这态度已经很好,不算恶劣了,至少她站在这里把话听完,已经算是很给魏敢面子了。
  反正林蚕蚕现在也没明白,到底是哪一句就戳到肖玉珍的痛点了,眼泪说来就来。
  明明看肖玉珍的长相,不像是那种特别爱哭的人才是。
  肖玉珍一哭,林蚕蚕就感觉到周围的视线都若有若无地聚拢过来,似乎还有人在议论着什么。
  估摸着明天,就有她把肖玉珍给欺负哭了的流言出来,林蚕蚕真是,想想就有些头痛。
  “对不起,我在魏敢的事情上,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肖玉珍自知理亏,主动跟林蚕蚕道歉。
  抬手擦眼泪时,肖玉珍看到手上的手帕,动作顿了顿,“谢谢。”
  大概是看林蚕蚕态度还算好,肖玉珍原想把魏敢跟家里关系再给林蚕蚕说一遍,意图打动林蚕蚕,谁料林蚕蚕直接摆手拒绝再谈下去。
  “肖工,您不必跟我说这些,您家里的事,还是自己关上门来解决为好,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林蚕蚕挺烦肖玉珍这种性格的人。
  你要真受了委屈,那没什么说的,但你来兴师问罪,最后还一副我委屈的模样给外人看,就真挺恶心人的了。
  林蚕蚕准备要走的,但心里还是有些为魏敢抱不平,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您要真为魏敢着想,也去听听外头怎么说他的,您可千万别再委屈,您一委屈,魏敢在外头名声更不好听。”
  说实话,魏敢外头的名声肖玉珍能不知道?说不定平时肖玉珍跟外人说起魏敢,也是一副受尽委屈的心酸样子。
  林蚕蚕摇了摇头,“肖工,有些事,不是为人父母,就天生站在有道理的那一方的。”
  说完,林蚕蚕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被个小辈毫不留情地这样讲,肖玉珍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可只要一想到魏敢,肖玉珍眼睛又有止不住的趋势。
  那边魏父急匆匆地跟出来,骑自行车追上人的时候,魏敢已经慢悠悠地走着了,半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魏父以为没什么大事,准备喊住魏敢再谈一谈。
  毕竟他工作繁忙,魏敢也不愿意同他对话,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
  结果还没开口,就听到魏敢说肖玉珍去找人林干事的麻烦,自己反倒被气哭的事。
  魏敢语气微嘲,魏父严肃着脸训了他两句,哪里还顾得上跟魏敢说什么,赶紧就往宿舍楼那边去。
  魏父是在路上遇到折返的肖玉珍的,肖玉珍这情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但脸上明显有哭过的痕迹。
  “怎么又哭上了。“魏父看着肖玉珍,语气微微无奈,“不是说了我会去找魏敢谈的吗,你怎么还来找人林干事了。”
  肖玉珍不说话,眼睛红红的,魏父无奈,推着单车慢慢同肖玉珍往家的方向走。
  “我怎么不能来找她了,分明就是她……”想到林蚕蚕不愿跟魏敢扯上关系的态度,肖玉珍又有些不确定了。
  在魏敢和林蚕蚕的事上,魏父和肖玉珍的观点始终是不一致的。
  肖玉新站在母亲的立场,又受到了魏新的影响,觉得都是林蚕蚕在背后唆使影响,魏敢才会变本加厉地不服管教。
  但魏父却知道,魏敢一直是这个样子,跟林蚕蚕没有关系,反而因为林蚕蚕的出现,魏敢有逐步变好的趋势。
  他们要做的,不是做这对年轻人之间的绊脚石才是。
  可惜肖玉珍不懂这个道理,不管是不是因为林蚕蚕,总归林蚕蚕是真的跟魏敢断了,这是今天肖玉珍最高兴的地方。
  “这个女同志太强势了,不适合阿敢,断了最好。”肖玉珍冲魏父道。
  魏父已经放弃跟肖玉珍沟通了,明明年轻的时候,肖玉珍没有这样固执的,但上了年纪后,肖玉珍就越来越说不通道理了。
  回到家里,魏新听到停单车的声音,高高兴兴迎出来,虽然肖玉珍掩饰了,但魏新还是一眼就看到肖玉珍脸上有哭过的痕迹。
  “妈,是不是魏敢,他又气你了!”魏新气死了,跳起来就要去找魏敢麻烦的样子。
  魏父脸一沉,“别什么事都怪到你哥头上,魏新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户口本的事,虽然心里有数,但魏父还是想要问问魏新。
  魏新什么都不怕,最怕魏父沉着脸,他下意识求救地向向肖玉珍,“妈。”
  “这都几点啦,孩子再看会书就该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肖玉珍心疼魏新嘛,当即就冲魏父道。
  以往都是这样,魏父要教训魏新,肖玉珍就出来打圆场,再加上魏新本身身体就不是特别好,但平时不管是生活还是学习方面,都很懂事,不用他们操心,魏父也很心疼这个老来子,多数情况,就直接这样不了了之。
  但今天不行,魏父想到魏敢当时脸上嘲讽的表情,心里就钝痛得厉害。
  “书明天再看也一样,魏新,你坐下来说说,你哥是怎么拿到家里的户口本的。”魏父在沙发上坐下,看向挽着肖玉珍,亲亲密密说着话的魏新。
  听到魏父的话,肖玉珍一愣,扭头看到表情僵住的魏新,“什么户口本的事儿?”
  魏新沉默不说话,户口本确实是他拿给魏敢的,魏敢那么不想呆在这个家里,还只会让母亲伤心,户口迁出去又有什么关系。
  真要是一家人,就是户口不在一起,不也还是一家人,就像他炳荣哥一样。
  “姑姑,姑父。”肖炳荣手腕早就已经好了,已经回去上班了,不过有事没事还是会到魏家来住。
  虽然以前魏敢也不在魏家住,但肖炳荣也不好再像从前一样跑到魏家来,怕人觉得他鸠占鹊巢不好。
  肖炳荣虽说跟魏新关系好,但跟魏敢也是打小玩到大的交情,有些事他虽然站肖玉珍和魏敢这边,但也是会替魏敢去考虑的。
  不过现在魏敢既然已经搬出去,还是劝不回的那种,比起多人间的集体宿舍,肯定还是单独一张大床睡着舒服,卫生也不用做,每天他姑还给管饭。
  进得家门发现家里气氛怪怪的,肖炳荣一时间都不太敢往里走。
  “炳荣,你坐,魏新把家里户口本偷去给魏敢这事,你知不知道?”魏父示意刚下班进门的肖炳荣坐下。
  肖炳荣虽然只是内侄,但他单身一个在这里,魏父身上担着责任,对肖炳荣的管教还是很严格的。
  听到魏父的话,肖炳荣愣了一下,“户口本是魏新拿给魏敢的?”
  可明明魏新跟他讲,是魏敢回家翻走的,他都没拦住,肖炳荣下意识看向魏新,魏新直接避开了他的目光。
  肖玉珍已经在抹眼泪了,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魏新,“阿新,你怎么可以这样做,那是你哥哥。”
  “哥哥!哥哥!你们总说他是我哥,可他哪里有点哥哥的样子!”魏新也是压抑了很久了,闻言差点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
  说着话,魏新也哭了,一边哭一边吼,“从他调到厂里来起,咱们家里就没安宁过,爸爸被魏敢气得,时常半夜在书房里叹气,妈妈也总被他气哭,他哪里有当人哥哥,为人子的自觉!”
  魏父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猛地一拍桌子,“魏新!你的教养哪里去了,谁许你直呼大哥的名字的!还有,家里这些事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打抱不平!”
  魏新气冲冲地瞪着魏父,“我就不认他这个哥怎么了,他从小被爷爷奶奶带大,他很了不起啊他,那两个老不死的还欺负我妈,他们……”
  “啪!”地一声响,魏父大耳光扇到魏新脸上,屋里人都愣住了。


第三十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管是什么家庭,涉及到亲属关系,钱财利益,或多或少都会有难断的家务事。
  魏家也是一样,肖玉珍跟两老的关系,一直就不好。
  不管是当年大学毕业,肖玉珍第一时间申请跟他奔赴一线建设,还是多年后,组建三零二六时,肖玉珍放弃沪市优渥的生活条件,紧随而来,这些都是让魏父十分感激且珍重的事。
  但肖玉珍跟家里两位老人的关系,也一直是让魏父头疼的事儿,有些问题由来已久,两老都已经过世,再去追溯,其实已经没了什么意义。
  但从魏新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还是让魏父十分震惊的,打过魏新后,他的目光落到了肖玉珍身上。
  “魏新!你怎么能这样说爷爷奶奶,妈妈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肖玉珍也惊呆了,她先是心疼魏新受的那一巴掌,继而因为魏新的话生气。
  再看魏父的眼神,赤果果地就认为,这话是她教的。
  魏新被打蒙了,肖炳荣也吓了一大跳,他虽然不认同魏新的话,但还是把魏新先拉到了一边。
  “炳荣,你带魏新进房间去。”魏父揉了揉眉心,直接让肖炳荣把魏新带走。
  魏新虽然脑子是蒙的,但这会哪里看不出来,魏父要向肖玉珍发难,他不想走来着,但肖炳荣怕他气急之下再说蠢话,半拉半抱地把他给拖进了房间。
  厅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肖玉珍看向魏父,魏父没在看她,而是揉着太阳穴,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魏父这个样子,肖玉珍其实是有些心慌的,但在一些事情上,她觉得自己是受了委屈的,所以也不说话,在另一边坐着。
  但沉默只是短暂的,很快魏父和肖玉珍就爆发了剧烈的争吵,魏父只想就事论事谈魏新的教育问题,再点一下肖玉珍,让她在孩子面前注意一些,心里再多抱怨,也不给讲给孩子听。
  但肖玉珍则是从两人处对象开始,一直说,把所有她经受过的委屈,通通要讲给魏父听,要掰扯个理出来。
  吵到最后,屋外都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了,屋里魏新哭得混身直抽,肖炳荣要拦着魏新别出去,又觉得自己应该出去劝劝架,左右为难。
  然后肖炳荣就看着魏新在本子上写下魏敢的名字,然后再用笔给划了个稀巴烂,每一笔都是恨意。
  “阿新!”肖炳荣把本子抢过来,“他是你哥哥。”
  肖炳荣上次去撕工会做好的横幅,主要是信了魏新的话,觉得怕真是林蚕蚕把魏敢给勾引了,连肖玉珍生日也不回家吃饭,再也就有点隐约想讨好魏新的意思在里头。
  但不管怎么样,肖炳荣对魏敢是没有敌意的,哪怕上次魏敢把他往死里揍了一顿。
  “他不是我哥,他是我仇人。”魏新抬头看向肖炳荣,眼底涌动的情绪让肖炳荣心惊。
  魏新这话说的时候,屋外正好一静,恰是魏父跟肖玉珍歇战的时候,除开魏新的话,只有肖玉珍的哭泣声格外清晰。
  “你看看,这就你教的好儿子!”魏父指着肖玉珍。
  肖玉珍立马抹着眼泪顶回去,“我一个人能生出来儿子,魏俭国,你说话负点责任,讲点良心,这么些年,你一心扑在工作上,你管过家里的事吗!”
  事情又扯回到原点上,魏父跟肖玉珍讲不通道理,气怒之下,直接摔门就走了。
  听着声音肖炳荣才赶紧从屋里出来,他先去厨房给肖玉珍倒了杯水,“姑姑?”
  “我没事。”肖玉珍不想在侄儿面前哭,飞快地擦了擦眼泪,“炳荣,这事……”
  “我不会讲给家里听的,姑姑,姑父去办公室了吧,我去看看。”肖炳荣挺知情知趣的。
  肖玉珍点了点头,虽然厂区很安全,但魏父一肚子气,肖玉珍也怕他出事。
  “妈。”肖炳荣走了,魏新才出来。
  肖玉珍冲魏新招了招手,魏新扑到她怀里,肖玉珍痛惜地摸了摸他肿得发亮的侧脸,“还疼不疼。”
  魏父打魏新,可不像魏敢,还收着几分力,魏父气极了,这一巴掌打下去,力道可不小。
  “不疼。”魏新说完,眼泪哗哗就直往外冒。
  棍棒底下出孝子,魏新长到这么大,也不是他第一回挨打,犯错的时候,魏父向来是先抽一顿,再讲道理的。
  但之前不管是哪一回挨打,魏新都是服的,也不委屈他知道是自己做错事才会被打,但今天,他不服,心里更是委屈得不行。
  母子俩个抱头痛哭,肖玉珍又伤心又心疼,“新新,你听话一些,妈妈以后就只有你了。”
  ……
  魏敢到宿舍的时候,楼下早没了林蚕蚕和肖玉珍的影子,黄大柱看了眼望着女同志宿舍楼发呆的魏敢,“敢哥,要不要找人帮你把林干事喊下来。”
  “算了。”魏敢轻轻摇了摇头,林蚕蚕现在大概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他吧。
  林蚕蚕确实不想看见魏敢,不过她往窗边一站,就看见了楼下的魏敢。
  魏敢眼神好,也看见了林蚕蚕,不过他还没得及表露多一点情绪,林蚕蚕就把窗帘给拉上了。
  “说放下就放下了?”从窗帘缝隙瞄了一眼,陈丽萍一边叠衣服一边问林蚕蚕。
  林蚕蚕拉上窗帘,把日记本摊开,“也说不上放下不放下,反正魏敢这样,还有他妈,我们是没可能的。”
  一开始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哪里会去考虑那么多呀,尤其林蚕蚕又是穿过来的,就更不会去考虑那些问题了。
  重要的是她喜欢这个人,想跟他在一起。
  而且说实话,大部分的家庭问题,都是钱的问题,而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在林蚕蚕看来,都不是问题。
  不过先是魏敢畏首畏尾,再是肖玉珍找上门来,林蚕蚕对这份感情审慎了许多。
  喜欢还是喜欢,但要她像一开始那样,主动撩或者只等魏敢开口,就义无返顾地在一起,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也是,婆媳本就不好相处。”陈丽萍叹了口气,她也愁这些事呢,她跟对象处了有一年了,准备要结婚了,但对象那边家里好像有些不同意。
  不过陈丽萍倒是还好,她跟对象都是厂里招过来的,双方家庭都外省,结婚后,跟婆家顶多就只有过年会在一起见一见,基本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叹完气,陈丽萍把对象拿过来的脏衣服收在桶里,“我下去洗衣服啦,你要先睡就直接关灯,不用等我。”
  林蚕蚕点头,埋头写日记,她嘴上说得毫不在意,但在日记里还是把魏敢里里外外骂了一遍,以泄心头之愤!
  混蛋,不处对象你撩什么撩!
  肖玉珍的到来,倒是没给林蚕蚕带来多大的麻烦,当然,流言是肯定有的,张美芹还特意跑到胡英姿面前说了。
  不过胡英姿都没开口问林蚕蚕,只碰到林蚕蚕的时候说了一句‘我相信你有分寸’,就没再管这事儿了。
  给张美芹气得,看到林蚕蚕就直磨牙。
  可惜林蚕蚕不为所动,张美芹气张美芹的,林蚕蚕忙活自己的,给张美芹派活的时候,也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怎么又要去找领导签字,不是前天才去了的?”张美芹看着手里的文件,直皱眉头。
  林蚕蚕挑了挑眉,伸手就去拿那份文件,“你要不乐意去,正好让陈禾去,以后他跑熟了这活让他去办。”
  张美芹一听就不乐意了,她就是嘴上抱怨而已,对去找领导的事还是挺乐意的,去跑科室找领导签字嘛,还能去串串门子,可不比傻坐在办公室里强。
  “陈禾不行,不稳妥,还是我去吧,哎,我可真是劳碌命。”张美芹说着,一脸我真是为科室奉献良多,你们一个个都得感激我的表情出了门。
  等她出了门,周志显他们三个对视一笑,陈禾冲林蚕蚕比了个大拇指,“还是蚕蚕姐厉害。”
  其实整个办公室里,林蚕蚕年纪最小,但没办法,她经验老道,做事太有领导风范,周志显三个又是托她的福才被调进工会的,都特别服她。
  也不知道是哪个先开的头,慢慢的,他们三就都管林蚕蚕叫姐了。
  林蚕蚕听姐还挺习惯的,不过上辈子公司的人都管她叫林姐,这辈子换成蚕蚕姐,倒是多了几分亲切感。
  “别笑了,说正事,你们赶紧把手头的工作都给我汇报一遍。”林蚕蚕笑着摇头,示意他们过来开个小会。
  会议主要讲的女工工会这边的工作,这是她们近期开展的主要工作,其次就是全国篮球比赛的事儿。
  没穿过来之前,林蚕蚕一度以为七十年代是个特别闭塞的年代,其实完全不是这样的,别的领域她不了解,反正各大厂之间联系特别多,工会组织工作也多有交流。
  像她们三零二六,就经常会派职工外出学习,去兄弟厂学习更先进的经验,各厂哪项技术有突破性的进展,一旦经过实验、检测,投产后,肯定会安排技术员去交流学习。
  至于技能及体育比赛,还有职工联谊这方面的就更多了。
  说到联谊,又快到了搞大龄职工联谊交流会的时候了,林蚕蚕安排完近期的工作后,得去省里出趟小差,跟友机械厂沟通下个月联谊具体的事项安排。
  “你好,宋南淮。”


第三十一章 
  省机械厂和林蚕蚕负责对接的人是个身形略微有些清瘦的年轻男青志,虽然清瘦,却不像一般个子高的男同志,给人瘦竹竿的感觉。
  是那种文人清隽消瘦的感觉,似乎有些病弱的样子,五官很精致,目光微微有些凌厉,林蚕蚕刚见他的第一眼,差点以为自己见到了上辈子高中时期的教导主任。
  “你好,林蚕蚕。”林蚕蚕同对方握手,宋南淮手指修长,均匀又十分有力量,林蚕蚕收回觉得他病弱的话。
  宋南淮是个很直接的人,正是林蚕蚕在职场上最喜欢遇到的那一类人,有话直说,问题虽然犀利,但简单明了。
  在三零二六工厂,林蚕蚕看似用心,其实是很懈怠的,因为工作没有挑战性,林蚕蚕只用三分力,就能把工作做好。
  但跟宋南淮对接的时候,林蚕蚕遇强则强,上辈子工作时的强势作风,瞬间恢复六成。
  可惜的是,她们讨论的工作,不过是两厂大龄男女青年联谊活动安排而已,很没有什么挑战性。
  你来我往为活动主题及地点这些定下后,工作上的事情就结束了。
  “林干事真的只是工会一个小干事而已?”宋南淮也在打量林蚕蚕。
  眼前的女人无疑是个极漂亮的女人,一般来讲,漂亮的女人大多能力一般,相当于花瓶的存在,宋南淮刚开始见到林蚕蚕时,是有些不悦的。
  所以态度上严肃了一些,但一番讨论下来,宋南淮决定收回漂亮即花瓶的成见,林蚕蚕这个人,不光漂亮,还十分强势,有攻击性。
  很招人的女人。
  林蚕蚕笑着把两人确定好的资料收回包里,试探着道,“宋干事也不像是个普通干事。”
  其实一开始,宋南淮也没介绍自己的身份,林蚕蚕来之前觉得,大概也是个普通干事才是,不过跟宋南淮一接触,林蚕蚕就知道,肯定不是了。
  “政工科宋南淮,赏光吃个饭。”宋南淮站起来,准备领林蚕蚕出去吃饭。
  难怪,虽然省机械厂不像三零二六,只是普通的国营大厂,但能在政工科工作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林蚕蚕笑着起身,“宋科长,恭敬不如从命。”
  宋南淮挑挑眉头看了眼林蚕蚕,再给林蚕蚕加了条评价,还很聪明。
  看他那表情,林蚕蚕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两人说笑着出了机械厂的大门。
  吃饭的地方居然不是在机械厂的食堂,而是在上次魏敢带林蚕蚕去吃的那家汽车招待所里的小食堂。
  见林蚕蚕并不好奇,宋淮安就知道她来过这个地方了,也不多说什么,只招呼人过来帮忙点菜。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虽然聊天的话题很浅显,且大多是工作,但双方都觉得跟对方聊天很愉快,不会有思路跟不上,或者牛头不对马嘴的时候。
  饭后,两人直接就在门口道别了。
  宋南淮是大忙人,他今天亲自接待林蚕蚕,也只是因为负责这事的职工突然急症住院,别的同事各有事忙,宋淮安才会抽空接待。
  目送宋南淮走远,林蚕蚕站在门口也没动,好一会,眼晴瞟了眼里头,“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了。”
  黄大柱就站在门后,陪笑着走出来,他今天陪兄弟押车来省城,顺便来玩的,没想到会遇到林蚕蚕,还看到林蚕蚕跟个陌生男人坐在一起谈笑风声。
  因为魏敢的关系,黄大柱偷偷瞄了几眼,看到他们出来,还跟了几步,没想到被林蚕蚕给发现了,“林干事。”
  看到只黄大柱一人,林蚕蚕心里居然还有点儿失望。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知道黄大柱他们事都办完了,等给大车加好水就准备出发回厂,林蚕蚕也懒得再去汽车站等车,直接上了厂里的大卡车。
  回去的路上,黄大柱想跟林蚕蚕套套近乎,问问今天跟她一起的男同志的情况来着。
  但林蚕蚕上车就闭目养神,黄大柱最后也没找到开口的机会。
  回厂第一件事,林蚕蚕就是回工会,把剩下的工作处理完,黄大柱则是第一时间往小红楼那边跑。
  结果跑到小红楼才得知,魏敢不在,在魏家,黄大柱又往魏家跑。
  肖玉珍真的是恨死趴墙头偷听人家里吵架的邻居了,听了就听了,还去外头说闲话,现在话都传到魏敢耳朵里去了。
  一般情况下,就是肖玉珍和魏父把吵架打架,把家拆了魏敢都不会多看一眼,但事关魏爷爷和魏奶奶,那就是魏敢的逆鳞,谁都不能碰。
  魏新不光碰了,居然还骂魏爷爷魏奶奶,魏敢怎么能忍。
  “阿敢,不关你弟弟的事,都是妈妈的错。”肖玉珍拉住魏敢的手臂,生怕魏敢一个爆起,就把魏新往死里打。
  说起来,魏新是从来没有见过魏敢真正发火的,不管他以前对魏敢怎么态度恶劣,魏敢都不怎么放在心上的样子。
  哪怕上回被魏敢甩了一巴掌,魏新都觉得,没有现在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的魏敢来得可怕。
  面对着这样的魏敢,魏新不敢犟嘴,他怕魏敢真的会打死他。
  但要他认错的话,他也说不出来。
  魏父接到消息赶回家时,跟黄大柱几乎是同一时间进的门,“魏敢,你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魏敢抽出手来,转过身来反问魏父。
  魏父看着魏敢脸上的表情一愣,半天说不出话来,是啊,魏敢能做什么,他明明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
  错的是魏新,然后现在所有人却都在指责魏敢。
  “奶奶过世的时候跟我讲,肖玉珍有再多缺点也是我的亲妈,让我别因为她们婆媳间的矛盾,迁怒肖玉珍。”
  “爷爷过世的时候跟我说,血浓于水,毕竟是一家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让我你们的听话。”
  当然,这只是两老遗言中短短的一两句而已,他们还劝了魏敢很多。
  所以,魏俭国无视他的反对,硬要把他调过来,魏敢最终还是来了,跟魏新处不好关系,他就尽量少回家里来碍他们的眼。
  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和乐,魏敢心里最开始的时候,难道不嫉妒不失落吗?明明也是他的父母,明明说愧疚于他,要弥补他的人,却总下意识地忽略了他。
  那时候,魏敢想过,就这样算了吧,就像是爷爷说了,一家人,也没有那么多好计较的。
  直到后来他得知,奶奶过世时,魏俭国没有回去,是肖玉珍联合魏新把人拖住了,爷爷过世时,魏俭国出公差的地点,明明就在家边上,却硬拖着没有赶回去。
  “你知道奶奶过世那年,**病,是肖玉珍指使的吗?”魏敢目光平静,语气也没有丝毫起伏,但话音落下,屋里整个都净了下来。
  肖玉珍和魏新震惊地看向魏敢,不明白这件事他怎么会知道。
  魏父则是目光如电,飞快地看向肖玉珍。
  “你们在指责我不堪为人子的时候,为什么不反省一下自己呢,父母慈才有子孝。”魏敢继续道,甚至脸上还带着点笑意。
  魏父想张口解释,却发现,这时候他无论说什么,都很无力,难道还要像魏敢刚来时那样,拿父亲的威严去压他吗?魏父知道,压不住了。
  “我什么也没做,外面所有人都骂我,如果我在外头说一句,你们两个是‘老不死’的,你们怎么想。”魏敢从来没有在这家人面前说过这样多的话。
  因为沟通无效,魏父不是瞪眼睛就是拍桌子,肖玉珍只会哭,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不对。
  “魏新不小了,十岁的人了,爷爷奶奶亏过他吗?奶奶当年反对肖玉珍生他,是为了我,但肖玉珍坚持,奶奶说什么了吗?该准备的一点没少吧,之后我有的,也从没短过魏新一份,不是吗。”很多事,魏敢其实不想说的。
  但你不说出来,有些人就是认为理所应当,心里没有半点数。
  这么些年,不管是钱还是物,这一家人收得心安理得,用得高高兴兴,但他们有没有设身处地的替老人想过一分,奶奶从牙缝里省出那些来,容易吗?
  魏敢每多说一句,魏父的头就低一寸,就连趴墙头偷听的邻居们,听着魏敢不带情绪的讲述,各自都忍不住替魏敢,替过世的两位老人心酸。
  也是啊,只生不养算什么父母,没道理等魏敢一大,就想捡现成的便宜,要求着魏敢孝顺听话吧。
  还有魏家那两位老人,也是不容易,要替儿子媳妇养大孙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结果呢?
  再想想魏新,还不是大人灌输的那些思想,才让他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看着魏敢平静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黄大柱有点想哭。
  “当初你们把我丢在爷爷奶奶身边,现在就不应该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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