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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七零当厂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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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没别的了?”
  “没,回去睡吧。”
  林蚕蚕都气笑了,谈个恋爱而已,有那么费劲吗?
  是,她是欲擒故纵,矫情了,但打情骂俏懂不懂?而且她也实在没见过魏敢这样怂的,都临门一脚了,居然给她退缩了。
  行!都是她自作多情。
  林蚕蚕也不多话了,大步走在前头,魏敢知道她是生气了,也不敢惹她,只快步追上。
  回到招待所,楼道里只剩下昏暗的灯光,林蚕蚕一路回了房,把门一关,瞬间就跟魏敢彻底隔成了两个世界。
  魏敢没走,就靠在林蚕蚕房间对面的墙壁上,发着呆,听着房间里传来的水流声、脚步声,直至门缝里透出的灯光熄灭,魏敢才慢慢回到宿舍,合衣睡下。
  接下来的两天比赛,林蚕蚕没有理会过魏敢,魏敢也没有主动找过林蚕蚕,两人泾渭分明,气氛冷至冰点。
  黄大柱几个噤若寒蝉,有魏敢和林蚕蚕同进在的场合,几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上了篮球场,魏敢整个人就跟不要命了似的,打得格外凶猛,三零二六一路高歌,冲进了最后的决赛。
  但到最后,这里省里的友谊赛,三零二六厂只拿了个第二名。
  魏敢不打命地打,最后一场上半场伤到脚被迫下场,没了魏敢,下半场他们超出的分数很快被追平,最后被反超。
  受了伤,林蚕蚕碍于带队干部的身份过问了一声,之后再没有理会过魏敢。
  看着林蚕蚕对自己冷若冰霜,对别的队员如沐春风,魏敢心里挺苦涩的,但这都是他自找的,再苦再涩,也只能自己忍着。
  黄大柱几个是真看不明白这两人在闹些什么,就只是睡了一晚上,看着满是奸情的两个人,瞬间就翻了脸。
  回程的中巴车上,大家心情都还不错,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他们拿了个第二,成绩不错,已经可以给厂里交差啦。
  心情好,看着独自坐在前排的林蚕蚕,再看看坐在后排靠在窗边看着窗外不说话的魏敢,一群男同志就有些蠢蠢欲动了。
  林蚕蚕跟魏敢这一看就是闹掰了嘛,既然闹掰了,那是不是代表他们就有机会了呢?
  大家伙有一句没一句地,扯着嗓子跟前面的林蚕蚕搭话开玩笑,问问林蚕蚕的个人情况什么的,林蚕蚕偶尔会应上一句,车间气氛还算不错,毕竟是一起打了这么多天球的,就连黄大柱几个,也跟着说笑起来。
  唯独一人煎熬。
  林蚕蚕独自坐在最前面嘛,聊着聊着后排就有些骚动起来,大家正怂恿着个脸红通通的男同志去跟林蚕蚕一块儿坐。
  “去,多好的机会啊,坐一块说说话。”
  “就是,我跟你说,回厂里林干事肯定没功夫搭理你,你自己还得三班倒呢。”
  少年慕艾,多正常的事儿,小伙子一提林蚕蚕就脸红,不是喜欢是什么,本来心里就犹豫着,听到队友的话,终于慢吞吞地起身了。
  结果扶着座位才走了几步,过道里突然横过来一条长腿。
  “……”羞涩的男同志,“敢哥,我过一下。”
  魏敢也不说话,腿也没动,就冷冷地用那种要吃人的目光看着他,男同志愣住了,看了魏敢一会,扭头看了眼刚刚怂恿他的队友。
  队友其实也有些尴尬,想开口解下围吧,又有点怕得罪魏敢,不过到底还是有人站出来,毕竟是他们怂恿出去的,“魏……”
  “找死呢!”魏敢压低了声音,那羞涩的男同志脸也不红了,默默地转身回了座位上。
  林蚕蚕在前头,光开车的声音就挺吵的,她也没听见魏敢的话,坐了会儿,没听见后头有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大家都安静地坐着呢。
  想来是路况不好,颠簸得没力气说话,林蚕蚕也没太在意。
  回到厂里,拿了奖肯定要搞个表彰大会,这些事自有积极分子张美芹去做,林蚕蚕就没管了,回宿舍倒头就睡。
  失恋了,不睡个三天三夜怎么对得起自己。
  三天三夜是肯定睡不了的,第二天林蚕蚕还是早起上班了,本来林蚕蚕都习惯了去院坪里的水龙头洗漱,今天走到楼道口,脚下一拐,直接去了宿舍楼里的水房。
  魏敢脚上打着石膏,就站在院坪里的水槽边上,眼睁睁地看着林蚕蚕下楼又拐道的。
  林蚕蚕这是彻底要跟他世清界限了,魏敢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反正很难受就是了。
  张美芹的心情特别好,林蚕蚕跟魏敢闹掰了,多让人开心的事儿。
  “我就说林蚕蚕不自量力吧,就魏敢那样的人,也是她能惹的,这才多久,就被甩了。”张美芹凑到王淑纯面前八卦。
  王淑纯其实挺尴尬的,她是林蚕蚕要到工会来的,肯定是站在林蚕蚕那边,但张美芹跟胡英姿特别亲近,她也不敢得罪张美芹,只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不敢应声。
  心里却在腹诽着,张美芹马后炮,以前可从来没听她这样说过。
  而且,谁说就一定就是魏敢甩的林干事。
  王淑纯默默地回忆了一下,好像一直是林蚕蚕在牵着魏敢的鼻子走才是。
  韩文辉也知道林蚕蚕和魏敢闹掰的消息,别说,心里还挺高兴,不过想到林蚕蚕对他的态度,他还是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林蚕蚕这人和一般的女同志不一样,挺自我的一个人,不乐意就给你甩脸子,而且韩文辉总有一种林蚕蚕见面很多世面的感觉,不像别的女同志,容易害羞露怯。
  反正韩文辉没有在林蚕蚕身上看到过这种情绪。
  但想想林蚕蚕农村出身,最多也就去过县城,韩文辉又觉得不太可能。
  林蚕蚕到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里还挺热闹的,韩文辉带着从沪市带回来的特产正在给大家分。
  知道林蚕蚕和魏敢闹掰,她进去的时候,办公室里静了一下,怕她心情不好什么的,但林蚕蚕一如往常,笑着跟大家打了招呼,才回自己的座位上。
  “林干事,这是我从沪市带回来的些吃的,你尝尝。”韩文辉这次倒是态度正常,给林蚕蚕拿了两块糕点,就没缠着,直接又去张美芹那边说笑了。
  林蚕蚕平淡地道了声谢,就开始忙活起来,她去了省城几天,手头的工作虽然王淑纯三个分担了一些,但还是有不少留着等她来处理。
  见林蚕蚕没有动那糕点,韩文辉目光微黯,心里怪不得劲的,林蚕蚕这个人,实在是太难攻了,这时候吃的用的多精贵,尤其是沪市来的高级点心,林蚕蚕愣是眉毛都不动一下。
  “这个龙须酥可真好吃,这怎么做的啊,怎么这么酥松绵甜,入口就化了。”张美芹双眼亮睛睛的,一片吃着一边大声地问韩文辉。
  吃一口,再夸韩文辉,“文辉,你真是太会买了,上次我托你们科的老刘带的糕点,就没有这么好吃。”
  而且老刘那个还得自己掏钱,韩文辉是特意送给她吃的,两相一比较,还是韩文辉最好。
  “小王,是不是很好吃?”张美芹问旁边的王淑纯。
  王淑纯忙不迭地点头,就这小小的一块,她都不太舍得吃,但又不好意思说留回家去,只能吃了,一吃真的就像张美芹说的那样,特别地好吃。
  像张美芹和王淑纯这样的,才是正常反应嘛,林蚕蚕那才叫不正常,韩文辉心情多少好了一些。
  一天的班平平无奇地度过,快下班的时候,何喜庆跑过来,叽叽喳喳地问林蚕蚕领了多少工资。
  林蚕蚕这才想起来,她过厂已经一月有余,到了领工资的日子了,“我还没领呢,财务科现在下班了吗?”
  “没有没有,我看门口还有人排队呢。”车间的工资由财务人员带去车间发放,何喜庆的工资就是在车间领的。
  像林蚕蚕这样坐办公室的,就得自己去财务室领了,林蚕蚕完全忘了这回事,收拾了东西就跟何喜庆一起下了楼。
  财务室就在一楼东头,林蚕蚕不是最后一个去的,不少人在领工资呢。
  何喜庆是学徒工,十八块钱一个月,得干满三年才能涨工资,少一天都不行,加班没有加班工资,不过有夜宵费,一天五毛的补贴。
  不过新职工才进厂,还没安排他们加班,夜宵费暂时是没有的。
  林蚕蚕的工资高一些,三十块钱整,看着是比何喜庆她们这些新职工的工资高,但跟有级别的工人根人没法比。
  这时候每个月的工资是固定的,你自己干多还是干少,都是一个样,也没有加班费这个说法,工资主要是按工种和级别决定的,工种危险度高的,会有额外补贴。
  高级别的职工工资远比厂办的领导要高,职工分级别,要考虑的条件很多,像是工龄,对厂里的贡献,还有技能程度,甚至还要通过职工评议。
  但三十块钱,对现在来讲,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除了钱,厂里还发了不少票到手上,按季领了卫生纸票,理□□,肥皂票这些都是有的。
  她们是单身职工,吃食堂住宿舍,像粮油票是没有的,但布票有,可惜每个人拿到手的布票,也就做两条袖子。
  林蚕蚕和何喜庆一到宿舍,就有别的女职工跑来问换不换布票,一个人的少,几个人的凑在一起就够了,反正每个月大家都是这样凑下来的。
  也有自己攒的,攒上一年,也能做一整身的新衣服。
  对林蚕蚕来讲,每种票都是必须的,没换换出来,就连布票也是,她想攒票给自己做衣服,还想攒票给林家妹和林家珍再做一身。
  总不能全是她全新的,底下两个小的只能捡旧的穿。
  “蚕蚕姐,你要吗,你要我就先借给你,不换出去了。”何喜庆家里条件比林蚕蚕好,衣服什么的她都不缺。
  林蚕蚕也不跟她见外,“成,布票都拿给我,过三个月我的还你。”
  何喜庆把票都给了林蚕蚕,林蚕蚕算了算,可以扯布票做一身棉布裙了。
  上辈子林蚕蚕没谈恋爱,工作就是再忙,总还有自己的时间,除开和姐妹们约饭约电影,剩下的空余时间闲着没事,林蚕蚕就去报了个服装班。
  像西装那些复杂的不会,做简单的小裙子林蚕蚕再拿手不过。
  生活用品厂里开始发放的还有一些,林蚕蚕把需要的添上,剩下的去供销社买了,就给家里送回去了。
  “家里用不上这些,你留着自己用。”徐来娣真是受宠若惊,手忙脚乱地,也不知道是在推拒还是在接林蚕蚕递过去的东西。
  林蚕蚕把东西塞她手里,又摸出两张火柴票来,这个票单身职工也是没有的,这是林蚕蚕拿别的票给家里换的。
  “这怎么好,这怎么好。“徐来娣接过东西,只来来回回地念着这一句。
  林蚕蚕也不跟她多话,把东西交给了徐来娣,转身就进屋去看林家妹和林家珍去了。
  生产队一年到头就没有什么闲的时候,林家妹不可能完全在家里复习,白天她得跟去去上工,只能抽着早起、午休和晚上的空档学习。
  主要还是早上和傍晚,天一黑,林家妹就只能和林家珍互相监督着背书了,因为徐来娣不让点煤油灯,嫌费油。
  当然,林蚕蚕在的时候是不一样的,不管多心疼,家里什么东西都是紧着林蚕蚕用的。
  “大姐,我已经复习到初中了。”林家妹每天四点天不亮就起了,先摸黑把家务干完,就坐在门口背书,天一亮就看书写题,林蚕蚕从县城带回来的字典都快被林家妹翻烂了。
  “好好学。”林蚕蚕点头,林家妹智商正常水准,只要肯下苦功,还是能赶上进度的。
  林家珍也一脸求表扬地看着林蚕蚕,“大姐,老师说我明年可以跳级啦。”
  果然,林蚕蚕听到就笑了,抬手摸了摸林家珍的头,“家珍很厉害,不过学习不能急于求成,得一步步来,基础打好了才行。”
  林家珍重重地点头,一脸满足,“老师说我基础打得很牢的,跳级我就能替家里省钱了。”
  林蚕蚕听得一愣,林家珍上学的费用应该是林小叔一家出才对,怎么就是替家里省钱了呢。
  看着林家妹和林家珍扬起的笑脸,林蚕蚕没有问她们,叮嘱她们专心看书后,就出了屋子。
  原主的日记林蚕蚕确认没有看错,当初原主答应工作给林小叔的条件就是让林小叔供林家珍,不管林家妹。
  这事徐来娣应该是也知道的,林蚕蚕想了想,也不瞎琢磨了,直接就去找徐来娣问情况。
  “头一年是你小叔拿的钱,但你小叔一家在镇上也不容易,人情往来什么的……”徐来娣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说着说着,看着林蚕蚕变沉的脸色,心就慢慢虚了起来。
  林蚕蚕本来心情很平淡地回的家,但现在看着徐来娣,只觉得心里一股子没来由的暴躁。
  其实这是林家自己的事,徐来娣不让林小叔出学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徐来娣有这个本事供得上就行,放在以前,林蚕蚕才懒得去多管闲事。
  大概是跟魏敢的事影响了林蚕蚕的心情,她现在多看一眼徐来娣都觉得烦躁。
  “小叔家里在镇上不容易?”林蚕蚕声音冷得吓人,徐来娣就越发地窘迫,她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张口。
  当时林小婶跑来跟她诉苦,讲家里如何不容易,徐来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脑子一发昏,就硬是没让林小婶拿家珍的学费了。
  林蚕蚕冷笑一声,“人家一家四口,林小叔和林真真都是拿工资的人,厂里给老太太的钱林小叔都昧下了,家里唯一的负担就是林家宝上学花销,你说人家家里不容易?”
  徐来娣讷讷不知道如何开口,屋里林家妹和林家珍也噤了声,姐妹俩个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些委屈。
  “知道什么叫人情往来么,有来才有往,有出去的也有回来的,林小婶那性子,她会做亏本的买卖吗?”林蚕蚕看着徐来娣,皮笑肉不笑。
  “你倒是会打肿脸充胖子,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善解人意,特伟大啊,圣母光辉普照大地啊你!”
  语音一落,林蚕蚕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自知她这话有些过分了。
  徐来娣不敢反驳,拿着手帕揉着眼睛连眼泪都不敢流。
  “大姐。”林家妹和林家珍从屋里出来,缩在墙边,不太敢说话,眼里含着求饶的神色。
  有人路过林家屋后,隐约听到林蚕蚕似乎又在骂人,竖起耳朵想再听,又没有声响。
  但总归这熟悉的一幕还是让人格外兴奋,听到墙角的人立马就去村里跟人分享去了。
  没听清楚内容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以前林蚕蚕也没少这样凶徐来娣母女三个,“哎呀,我就说嘛,林蚕蚕肯定是装的,这不,马上就显原形了。”
  “真的真的?骂得多厉害?”
  “我在她们后屋那条路上都听见了,你说厉不厉害,林蚕蚕现在底气足喽,骂人可大声了,徐来娣都不带吱声的。”
  “她跟谁吱过声,就没见过徐来娣那样窝囊的后娘。”
  “她不窝囊她能供林蚕蚕?不把林蚕蚕扒皮吃了就不错了……”
  ……
  “对不起,刚刚是我太激动了。”林蚕蚕平了平胸口的怒气,但看徐来娣还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林蚕蚕也不打算再跟徐来娣说什么,只让徐来娣以后不再管林家珍上学的事,也懒得再在家里坐了,直接就回了厂里。
  至于原本准备给徐来娣的十块钱,林蚕蚕也没有拿出来,给徐来娣,林蚕蚕还真有些不放心。
  这已经是第二回,林蚕蚕回家连饭都不吃就直接走了。
  徐来娣想哭,想跟两个女儿说说她的不容易,可林家妹和林家珍却不再像从前那样理解她。
  “妈,你都没有告诉大姐,头年的学费,是我们背了五十斤稻谷和两麻袋小菜去小叔家里换的。”林家妹眼睛微红。
  她现在还记得,她们顶着大太阳,一路背着粮食去了镇上,到了小叔家连水都没喝一口,小婶打花叫花子一样,塞了学费钱给她们就把她们给轰走了。
  她们生产队离工厂是近,但离镇上可不近,一路走过去,得要一个半小时,家里也没有平板车和独轮车这样的东西,还要背那么多东西,花费的时间就更长了,她不光是背上被磨破了,脚底板也是两个大血泡。
  以前林家妹也不觉得徐来娣的行为是错的,因为从小到大她都是看徐来娣“以身作则”,身体力行地那样教她们长大的。
  但现在,林家妹好像有些懂得,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道理了。


第二十七章 
  回到厂里,林蚕蚕的心情也一直不太好,很暴躁的那种,半夜熟悉的疼痛找来的时候,林蚕蚕心里一咯噔,果然床单遭殃了。
  等从箱子里翻出月事带,林蚕蚕就更暴躁了,去他娘的穿越,她宁愿猝死在办公室里一了百了,也不想穿到这个鬼地方来受苦受累。
  床单也没有可替换的,林蚕蚕心头烦燥,根本就睡不着,干脆半夜把床单扯下来,端着盆子去了水房。
  穿越以来,林蚕蚕很努力地让自己融入这个世界了,她以为自己在经历了上辈子那么多苦难后,无所不能,不管多糟糕的生活都可以坦然面对。
  就像二十岁时,觉得三十岁会变得成熟有阅历,其实根本没有,真到了三十岁的时候,面对三十岁会遇到的问题,她还是会焦虑,会茫然,不成熟也不够懂事。
  现在也一样,当所有的一切不顺利时,她也会情绪低落,会暴躁,她根本没有自己想像的那样强大。
  魏敢最近几天总是失眠,宿舍熄灯了也不睡觉,就站在床边看着对面的宿舍。
  他是看着林蚕蚕下楼的,楼道里的灯再暗,他也看到了她并不愉快的表情,还有她丢在盆里的床单。
  想到了什么,魏敢耳尖迅速窜红,但很快他又回过神来。
  明明人已经下到楼梯口,离对面宿舍水房没有几步路的距离,魏敢却不太敢往前走。
  林蚕蚕生他的气,他是知道的,也确实应该生他的气,就连他自己也生自己的气。
  ……
  看到把自己挤开,沉默着拉过盆子,给她搓床单的魏敢,林蚕蚕都气笑了。
  这是干什么,不是要撇清干系嘛。
  “走开。”林蚕蚕冷着脸,伸手想把魏敢推开。
  魏敢耳尖红得仿佛可以滴出血来,绷着脸由着林蚕蚕推,“别闹,把别人吵醒了就说不清了。”
  这时候还怕说不清,林蚕蚕定定地看了魏敢两眼,“爱洗就洗吧,我不要了。”
  说完,林蚕蚕空手就走了。
  魏敢手顿了顿,心里重得跟压了块铁似的,他把林蚕蚕的床单冲洗干净,去外头晾好,才猫着腰溜到女同志的宿舍楼里,把盆轻轻地靠在林蚕蚕宿舍的墙边上。
  第二天早上,魏敢在楼下遇到林蚕蚕,不过林蚕蚕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冷着脸走了。
  到办公室的时候,林蚕蚕看着桌上的一包红糖,抿紧唇没有说话。
  工作忙起来,就没有心思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但显然,有些事不是林蚕蚕不去想,就能避开的。
  上午的班还没上完,就有同事过来找她,说她妹妹在门口找她。
  一般情况下,以林家姐妹的性格,如果不是天大的事情,是决不会来找她的,尤其是昨天她才从林家回来。
  就这一夜的时间,又发生了什么?
  林蚕蚕去跟胡英姿请了个假,才出了厂,厂门口,林家妹和林家珍一脸忐忑地等着她。
  林奶奶病了,被林小叔给送回来了,现在在家里闹着呢。
  “怎么不送去医院。”林蚕蚕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腹部一阵阵地疼。
  不管徐来娣多紧着原主,但这个时候本来就是少吃少穿的时候,原主初高中住校,学校的住宿条件也不好,不管是寒冬还是酷暑,都是用凉水的时候多。
  女同志特殊时期需要注意的事项,也没有人教过原主,冬天用凉水洗衣是常有的事儿,现在这些苦楚,全都得林蚕蚕受着。
  林家妹一脸的为难,“奶奶说送医院是想害死她,现在在大伯家里闹着,奶奶一定要喊大姐回去,说是要交待遗言……”
  “还有力气闹腾,看来病得也不算重。”林蚕蚕不打算回去,她现在身体不舒服,心情也不好,谁也不想惯着。
  老太太先前身体可好得很,骂起人来也中气十足,去镇上跟林小叔住几天就生病了,林蚕蚕是不信的。
  八成是跟林小叔一家合起伙来闹什么夭蛾子。
  林蚕蚕不打算管,但林奶奶却没想放过她,见林蚕蚕走走,林家珍拉住她,“奶说,你要是不回去,她就来厂里闹,说你不孝顺长辈。”
  本来林奶奶最开始闹的时候,徐来娣是在前头拦着的,她也就在林蚕蚕那点事上,能稳住一点,不敢替林蚕蚕做决定,也不敢麻烦林蚕蚕。
  可林奶奶这么一讲,徐来娣就怕了,赶紧打发林家妹和林家珍过来喊人。
  “你们让她来闹吧。”林蚕蚕可不怕林奶奶,闹就闹,她又不是死的,难道还能由着林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家的情况,就在这石碑岭,去哪里打听不到。
  “姐!”林蚕蚕不怕,但林家珍怕啊,要是影响了林蚕蚕的工作,可怎么办。
  林蚕蚕最终还是被林家珍拉回了林家。
  林家老老老小小都挤在林大伯家的堂屋里,林小叔和林大伯沉默地坐在一边,林大伯娘正跟林小婶吵,旁边林奶奶在哭,徐来娣握着老太太的手在安慰。
  一家子,好不热闹。
  徐来娣还真是不辜负圣母这个名头,林蚕蚕看到眼前这一幕,完全都不想说什么了。
  “蚕蚕,你来,你给小婶评评理,这老人上年纪了,哪个没点没病没痛,可你大伯娘非说是我们没照顾好,老太太才病了的。”一看到林蚕蚕,林小婶就冲她招呼。
  林蚕蚕没理她,随便捡了张凳子直接就坐了,脸色特别白,也特别不好看。
  林大伯娘也吵,非把老太太病了的事栽在林小婶头上,“本来就是,老太太在我家里的时候,能吃能睡能干活,怎么去你那里住了没多久就病了,不是你们夫妻苛待老人是什么。”
  好不容易林奶奶被林小叔一家接走,林大伯娘松快了几天,现在又要给她塞回来,林大伯娘是无论如何也不同意的。
  林奶奶病了吗?应该是真病了,你色瞅着就没有之前红润,但应该也不严重,林大伯娘和林小婶吵的时候,林奶奶还能中间插着骂两句。
  “怎么让老太太在地上躺着,不送屋里去。”林蚕蚕问旁边的林家妹。
  林家妹看了眼林大伯娘,“大伯娘把奶奶那屋给卫国哥住了,说要张罗着给卫国哥娶媳妇,不给奶奶回屋去。”
  抬眼看了看林奶奶原先那屋,屋上挂着把大锁呢。
  其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林蚕蚕上辈子跟爷奶住的时候,看得也不少,公有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又有各自的利益要守着,可不就闹得不可开交。
  林蚕蚕不舒服,坐着就不爱动了,就当是看戏了。
  至于林奶奶时不时瞧过来的眼神,林蚕蚕只当是没看见,反正老太太把她喊回来,总归不是让她来看戏的。
  果然,等到林大伯娘和林小婶吵累歇战的时候,林奶奶就哭开了。
  先是哭死去了林爷爷,哭完后,又开始哭早逝的林父,哭林父当年多孝顺,是她老人家放在心尖尖上的儿子,林父没了她老人家有多伤心难过。
  哭着哭着,徐来娣也跟着抹起泪来。
  林蚕蚕,“……?”
  明明林奶奶哭得不带一点真情实感,怎么徐来娣那么快就入戏了呢?
  哭完,正头戏就来了,林奶奶一脸忏悔地看着林蚕蚕,说想要跟徐来娣一块儿住。
  去镇上住的这些日子,对林奶奶来说,可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她原想着是去当老封君的,但林小婶怎么可能好好供着她。
  每天早起就是活,反倒是林小婶,成天啥事不干,到处晃悠,林奶奶跟林小叔告状,林小叔嘴上说林小婶几句,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得林奶奶干。
  还吃不好,说到这里,林奶奶眼泪就真流出来了,吃的那叫啥啊,儿子媳妇一家吃得都好,就她,都是家里剩的菜汤拌饭,有时候都馊了。
  就是当年给地主家里当长工,也不是那样的伙食待遇。
  儿大不由娘啊,林奶奶哭,想吃肉啊,可林小婶一开口就是哭穷,说家里不容易,亲娘老子不体谅,还天天给家里找事添负担。
  还说什么人老了,不能大鱼大肉,得吃些好克化的,别人家的老太太还没这些剩汤饭吃,林小叔就不说话了。
  林奶奶是真心寒,吃不好住不好,可不就病了,立马就闹着要回来了。
  正好,林小叔一家也想着快点甩脱她,马不停蹄就把人送回生产队来。
  偏偏,林大伯娘也不乐意要这作精老太太了。
  现在老太太没有别的人依靠,想着徐来娣是个好拿捏的性子,她两个闺女也是,就一个林蚕蚕,那也是时常在厂里的,就松了口,说想去徐来娣家住着。
  徐来娣自然是一万个同意的,但上次的事徐来娣还记得呢,也不敢擅自作主,只说这事得听林蚕蚕的。
  可让徐来娣去喊林蚕蚕嘛,徐来娣又死活扭捏着不肯,林奶奶也不想面对林蚕蚕,但没办法,只能闹着把林蚕蚕弄回来。
  “你什么想法。”林蚕蚕看向徐来娣。
  徐来娣看一眼林蚕蚕,又看一眼满脸可怜的老太太,为难着吱唔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得了,林蚕蚕懂徐来娣的意思了。
  再看旁边一脸期盼的另两家人,林蚕蚕头一回觉得,原主暴躁蛮横一点,还真不是坏事。
  “蚕蚕,你看你们家里负担是最小的,你大伯娘家里还有堂哥堂弟没娶媳妇呢,你小叔家里也一样。”林小婶一脸讨好地看着林蚕蚕。
  林大伯娘不说话,其实林大伯娘也没那么抗拒老太太回来住,但林小叔一家,既不想要老太太这个报复,也不肯出养老钱,就有些恶心人了。
  所以,林大伯娘也咬死了不同意。
  至于求林蚕蚕,林大伯娘要脸,她不会张这个口。
  开弓没有回头箭,林小婶虽然气林大伯娘不搭腔,坏人全给她做了,但还是继续道,“你看你们姐妹三个,以后都是要嫁人的,正好老太太也能跟家妹娘作个伴不是。”
  “行。”林蚕蚕出乎意料地点下了头。
  林小婶还以为自己听岔了,下意识回头看向林小叔,见林小叔点头她才安下心来,林奶奶也是一脸惊讶,徐来娣脸上表情说不出来,挺纠结的。
  “不过,这养老费,咱们得说清楚。”林蚕蚕笑着看向林小婶。
  林小婶脸一下子就垮了,张口就要说她那套别看她家在镇上,其实十分困难的话来。
  “别跟我来这套,大伯一家管老太太的粮食,你们家,一个月八块钱,一分都不能少。”林蚕蚕不爱听这些,直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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