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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撩男-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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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像头的视野只到房间的门口,方素言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屏幕上。路漫漫仔细辨别了一下方位,这个房间她有点概念,光线和空气都很不错,平时鲜有人来,适合静养。
没多久,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现在了屏幕上,齐修远出来与他寒暄了一阵后就把他带进了房间。两人再出来则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一帮人,都是背影,辨不清情绪。
第二天一大早齐修远就带着医生出现了,手里拎着一大包东西,在里面折腾了很久才走。
之后的日子,齐修远偶尔会过来看她,时间不固定,但是几乎每天都来。期间史惠芬也来过一次,整个画面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可是路漫漫又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房间只有一道门,整个监控录像中,在方素言送过来之后,除了齐修远和只出现过一次的史惠芬,画面里再也没有任何人出现。可是齐修远每次都是空手而来,那么问题来了,方素言她吃什么呢?
局面在一天以后似乎有了变化。齐修远进入房间后不久,齐浩提着一堆水果出现了。他进入房间的几秒后,好几颗橘子滚落到了门口,然后齐修远和齐浩出现在了走廊上,父子俩爆发了激烈争吵。
为了避免惊动监控室的大叔,路慢慢之前将录像调成了静音模式。她完全听不到声音,但是齐浩红着眼睛对着齐修远怒吼的那个口型她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是三个字,三个她不敢去辨认,更不敢说出口的字。
路漫漫看着录像里显示的日期,仔细回想自己那天做了什么。
那天他偷偷潜进了齐修远的房间,发现了他的很多秘密,莫名其妙的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然后她去厨房要了一罐粥,跟他在浴室里荒唐了一把,如今想来真是讽刺。
路漫漫又麻木的往后看了几天,方素言再一次出现在了屏幕上,依旧是被抱着的,尽管全身被白布蒙着,路漫漫依旧一眼就认出她来。
心已经痛得无法呼吸了,眼泪却没有要流下来的意思。心里最后一丝侥幸落空了,齐浩对着齐修远怒吼的那个嘴形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她眼前无限放大。
三个字——她死了。
齐家就这么活生生地把她母亲饿死了。
屏幕上显示的日期是四月四号,路漫漫仔细回忆了一下四月四号发生了些什么?哦,对了,四月五号,齐家在寺庙举行了葬礼,为史惠芬的那个所谓的姐姐,为齐修远的那个所谓的姨妈,为齐浩的那位所谓的小姨子。
齐家可真是演得一手好戏,就这么高明的把杀人藏尸的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所有的疑点似乎都能得到解答。
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个所谓的小姨子,为什么方妙言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葬礼上口口声声说着故人,为什么那个小姨子会是饿死这样诡异的死因。
小和尚神神秘秘的与师兄说的那些流言开始在路漫漫的耳边回荡起来。
“齐家的那个小姨子以前绝对是个美人啊。你没看到齐家老爷子哭的那叫一个凶啊,抱着她都不肯撒手,又亲又摸的。他儿子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脸色那可真是精彩,得多亏他妈不在。”
“这么宝贝的美人,怎么就死了。”
“哎哟,提到死因就更有的说了。我看齐老爷子这么宝贝,就趁着没人的时候掀了盖看了一眼。本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绝色,可把我吓坏了。那个小姨子一看就是饿死的,饿的真够惨的啊。颧骨突出、骨瘦如柴,关键一看就知道死了很久了啊,真是恶心啊,亏得齐老爷子下得去手。我本来想着,是不是小姨子手感特别好,才让齐老爷子这么舍不得啊。我忍着恶心摸了一把,可快把我隔应坏了。深山里的老树干都比她手感好啊。”
“齐家那么富贵的人家,连个小姨子都保不住,养不活?”
“多半是被夫家发现了不守妇道吧,或者就是齐老夫人和她那个儿子看不过眼给害的。齐老爷子太明目张胆了,我都看不下去了,何况他的夫人和儿子。”
当初当成笑话一听就过的流言,如今回想起来字字如刀,血淋淋的割着她的心脏。
路漫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监控室的。在齐家住了半年多,周遭原本熟悉的一切,都变得森冷陌生起来。她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充满幻想的蛇窝,明明险象环生,她却被变幻出来的美景迷了心智。
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楼顶的天台上,刺眼的烈日洒在地上呈惨白色,燥热的夏风扑面而来,路漫漫却感受不到一批热度。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爬上半人高的女儿墙,坐下后将双脚伸出来墙外。身子太重,她做完这些动作已经气喘吁吁了。
往下看了一眼,其实真不算高,六层楼再加上屋顶的女儿墙也就二十多米左右。她穿着宽松的白色连衣裙,长发及腰,在夏风的肆虐下一起轻舞飞扬着,颇有几分乘风归去的味道。
她将手机掏出来,打开音乐播放器,放了一首哀乐。曲子放到一半的时候被来电铃声打断了,欢快的爵士小调突兀地插|入哀乐之中,带着浓烈的霸道与催眠的气息。
路漫漫自嘲地笑了笑,接了电话。
“你在哪里?”来电的是齐修远,语气里倒都是焦急与恐惧,就是不知道有几分是真的了。
“天台。”晒了一阵太阳,又太久没有说话,路漫漫一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手机那端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以及齐修远装模作样的絮絮叨叨。路漫漫敷衍地“嗯”了一声,随手挂断了电话。
哀乐继续响了起来。播放模式是顺序播放,齐修远赶过来的时候,哀乐刚刚结束,手机自动播放了下一首歌——活埋。
天台上的景象把齐修远吓得手足无措。路漫漫背对着他坐在最边缘的栏杆上,双脚伸出栏杆在空中晃悠着,手机里播放着撕心裂肺的音乐。
“漫漫,你怎么了?”齐修远快速走了过去。
路漫漫侧过半边脸朝他甜甜一笑:“吹吹风啊,你别过来。”
齐修远有些摸不准情况,她笑得很甜美,语气也很柔,却让他觉得很不安。这种不安让他加快脚步朝她奔了过去。
“不许过来。”路漫漫的语气依旧带着娇嗔的味道。她脚下晃悠的弧度加大,左脚的拖鞋突然飞了出去,两秒后下面传来“咚”的一声,声音不大,却震得齐修远不敢再动。
“漫漫,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啊。”路漫漫有些无辜地耸了耸肩膀:“想我妈了。”
“我保证你生下……”
“我不想等。”路漫漫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我现在就要去见她。”
齐修远心里乱成一锅粥,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敢去深究路漫漫这番举动的前因后果以及背后的深意,更不敢去揣测拒绝她要求的后果。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道:“明天,明天我带你去见她,可以吗?”
路漫漫静静地看了他好几分钟,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好啊。”
她随手关掉了手机的音乐,侧过身朝他张开了手臂。
齐修远立即飞奔过去抱住她,触到她暖暖的身子,心里总算踏实下来。
路漫漫在他怀里笑得很得意,像是诡计多端最终得逞的妖女。她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你知道吗?这半年来,虽然我没有见过母亲,却打心眼里觉得这是我这些年来最接近她的时候。仿佛触手可及。”
☆、50|第 50 章
吃过午饭后,路漫漫睡了一觉。毫不意外地梦见了方素言。
在路漫漫八岁以前的记忆里,方素言从来没有走出过那个房间,而路漫漫的父亲从来没有进过那个房间。
刚识字的时候,路漫漫总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在书里面,母亲这个词往往都和父亲这个字眼一起出现。明明这两个没有任何联系啊。在她的认知里,父亲这个词应该和小姨一起出现才对。
情况在她八岁生日那天发生了变化。她的父亲第一次踏进了那个房间,她清晰地记得看到父亲进来后,母亲脸上一闪而过的希冀。而在看到父亲身后的方妙言后,母亲的脸色瞬间惨白起来。
那天方妙言的妆容特别精致,脸上扬着一抹得意的笑,涂得五颜六色的双手缓慢的朝父亲逼近。之后的情景路漫漫就看不到了,她被母亲一把搂进怀里,捂住了眼睛和耳朵。
路漫漫能感觉到母亲颤抖得很厉害,头顶上有水珠不停的滴落,偶尔会顺着额角流进嘴里,微咸。
她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场景把母亲吓成这样。路漫漫试图挣扎,却发现母亲颤抖得更加剧烈了,头顶上的水珠似乎也更猛烈了些。于是她乖乖的安静了下来。
视线受阻,但是声音却很难被阻断。房间里很快传来重重的喘息声以及似痛苦似欢愉的呻|吟,夹杂着母亲极力控制的呜咽声,特别怪异。
这样的场景之后每天都会准时上演,路漫漫越来越好奇,到底房间里在发生什么,也越来越期待母亲可以放开她。
直到有一天,她终于看到了房间里的景象,因为她的母亲倒下了。
路漫漫觉得很奇怪,父亲趴在小姨的身上,两人光溜溜的此起彼伏,这个场景她见过啊。更确切地说,她几乎每天都会看到啊,小姨经常还会气喘吁吁地让她帮忙放洗澡水。为什么母亲要一直捂着她的眼睛呢?
路漫漫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疑惑地说出这些后,原本还在拼命挣扎着站起身来捂住她的方素言突然满脸骇然地顿住了,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路漫漫醒过来的时候摸了一把脸,触手一片冰凉。每每梦到母亲,总是不可避免的会记起这一幕。
这一幕恐怕是母亲这一生都竭力想要抹去的记忆,可是她都干了什么呢?
小的时候可以说是不懂事,往母亲伤口上捅了一刀,可是即便是长大了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她和齐修远几乎衣衫褪尽,在她母亲的灵堂外面极尽荒唐。不知道母亲在天之灵见到了会吐几口血。那天恰巧还是头七,俗称还魂夜。
起身后,路漫漫出了一趟门,再回来时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外面下起暴雨,路漫漫回来后大家明显都松了一口气。齐修远大步走过来问道:“你干嘛去了?下那么大雨乱跑。”
“买了身衣服,明天见我妈呢。”路漫漫甜甜一笑。
齐修远微滞了一下,半晌才点点头道:“好歹找个人跟着,淋了雨吗?”
“哪能这么不小心。”
吃晚饭的时候,史惠芬红着眼睛提不起精神,还在为她死去的小奶猫伤心。
人哪,对待同类往往还不如宠物那般看重。之前狠得下心这么对待方素言,如今却为一只小奶猫哭哭啼啼起来。
路漫漫夹了一块土豆放进史惠芬的碗中:“妈,别想了,多吃点。”
史惠芬睁大眼睛看着她,惊得筷子都要掉了。一直没抬眼的齐浩也抬起头来看着她,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路漫漫娇嗔地看了身边的人一眼,齐修远心领神会地笑了笑道:“爸、妈,前几天我们领证了,临时起意的,忘了和你们说。”
史惠芬轻轻拍了拍路漫漫的手:“总算是定下来了,我一直琢磨着呢,也不敢催。”她边说边将手中的镯子褪了下来,戴在了路漫漫的手上。
这个镯子是齐家代代传下来的。史惠芬当初吃了不少苦才带上这个镯子,平时很是宝贝,如今却欢欢喜喜地给了路漫漫,倒也是难得。
“等生下孩子再补上仪式,才能算是圆满了。”史惠芬越说越开心:“生活里有不少摩擦,记得要相互体谅,明白吗?”
齐浩很是感叹的看了她一眼道:“阿远要是对你不好,尽管来告诉我。”
边说边给路漫漫夹了一块鸡翅,被她轻轻的避开了。
“我今天吃素。”
这话立即招来史惠芬的反对:“这怎么行,你现在就是要补身子的时候。”
“这些天吃多了,有些腻。”
这么一说,史惠芬又感同身受起来:“也是,吃太多上补的也受不了。就任性一天,以后可不能这样。”
路漫漫温顺地点了点头:“明天要见我母亲了呢。”她边说边看向齐修远:“半年多没见她了。”
之前好不容易热闹起来的氛围瞬间消失,桌上陷入了尴尬沉默,齐浩与史惠芬不停地朝齐修远使眼色,满脸担忧。
窗外惊起了一声雷,史惠芬吓得直接尖叫出声。路漫漫突然凑近她,低声唤道:“妈。”
一道闪电刚好照在路漫漫的脸上,衬得她的面色有些苍白:“你见过我妈吗?”
史惠芬狠狠地打了个激灵,点了点头道:“见过。”
“她还好吧?”
史惠芬看了齐修远一眼,硬着头皮道:“她很好,你放心。”
路漫漫笑了笑道:“我上次给她织的毛衣您拿给她了吗?”
“给了。”
“她喜欢吗?”路漫漫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一副十足期待的模样。
史惠芬僵着一张脸干笑道:“她很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
眼见路漫漫还要再问,史惠芬站起身来道:“我去倒杯水,你们慢用。”
路漫漫低下头轻轻笑了一下,再抬起头时,她将目光对准了齐浩。
“您上次说,您也见了我母亲了?”
齐浩的脸色看着也不大好,他点了点头道:“嗯。”
“她的记忆停留在哪个时候?”路漫漫左手撑在桌面上,歪着头看向他:“现在能说了吗?我明天要见她呢,总得有个心理准备。”
齐浩皱着眉头看了齐修远一眼,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根本没有统一好口径,也不知道齐修远是抽的哪门子风。他摇了摇头道:“我也好些天没见她了,不太清楚情况。你不如问阿远好了。”
于是,路漫漫的视线落在了齐修远身上:“可以说吗?说实话我有点紧张呢。”
齐修远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有好几次他目光突然变得异常坚定,准备开口说些不同寻常的话,最终都在打量了路漫漫一眼后,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犹豫的咽了咽口水,将那些话吞了进去。
“不能说吗?”路漫漫的语气带着些许撒娇的味道,配上甜甜的笑脸,让人难以抵抗。
“她很好。”齐修远深吸了一口气:“可能忘记了一些事情,由于并没有熟悉她的人去探望过,所以并不是很确定。”
路漫漫点了点头:“谢谢你。”
她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内心早已千疮百孔血流成河,这些人都是骗子。
史惠芬在转角的地方与管家说着什么,语气有些激动:“明天我们有很重要的事,去不了。你派人去慰问一下。”
齐浩听到了动静,扬声问道:“怎么回事?”
一阵脚步声过后,史惠芬和管家走到了跟前。
“寺庙里有个小和尚手被雷劈断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史惠芬叹了一口气道:“可怜见的,就是上次葬礼上替……替我姐念经文的那个。”
“人在做,天在看。”路漫漫轻声说道。
窗外惊起了一声雷。
☆、51|第 51 章
齐修远几乎一夜没睡,听着怀里人均匀的呼吸,心里愈发地忐忑不安。天不亮他就起来了,提着水果来到了陵园。
齐修远的步子迈得很大,在灰蒙蒙的光线中,颇有些孤注一掷的味道。很快,他来到一座墓碑前,照片上的女子一脸安详地笑着,墓碑上赫然刻着“慈母方素言之墓”。
“我又来看您了。”齐修远将手中的果篮放下:“漫漫闹着要见您,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一切顺利。”
照片上的女子依旧笑得一脸安详,齐修远的心却始终七上八下。
第一次见到路漫漫是在tee会所,她从一片幽暗中走来,才显露一个剪影就吸引了满堂惊艳的目光。她款款走近,容色倾城、身姿曼妙,明明穿着普通的工作服,却生生地把走在前面的徐明衬得像个为主人开路的小太监。
这样的绝色,气质不俗、谈吐不凡,行动间进退得宜、自信满满,还有一手球技傍身,如果说不是冲着他来的,实在难以服众。这样的伎俩他几乎天天都遇到,实在不值一提,不过这一位难得给了他一种舒心的感觉。
再次见到她是在香枫山上。她有备而来,精心算计,几句话的功夫就忽悠走了助理职位。齐修远每每回想起来,总觉得透着古怪,一度怀疑她当时是不是给他下了什么迷药,后来证明她不过是略施了妖术而已。
有这么一个妖女,她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深得你意,深谙挑逗之道,时不时挑战你的神经与视觉,却永远都在触到底线之前见好就收。
她看你时眼波流转,你会觉得眼前仿佛有霓虹闪烁,心飘飘然。她不看你时,你会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受控制,心痒难耐。
她会在你燥热难耐的时候小露香肩、火上浇油,也会在你身心疲惫的时候轻言安抚、趁虚而入。
这样逆天的妖术你抵抗得住吗?齐修远显然不能。
也不是没有想过路漫漫的别有用心,不过思来想去,无非就是钱或者齐家的身份而已。她要的他刚好有,他又愿意给,这不就是典型的你情我愿皆大欢喜的案例么。也因为这个,在这段感情里,齐修远一度是笃定的,笃定路漫漫不会离开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也开始有了不安,之前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笃定也开始动摇。这个时候,路漫漫恰巧怀孕了,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那些日子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再后来,他们领了证,那一刻他有一种此生圆满的错觉。
然而世事无常,错觉终究只是错觉。两个月后,随着她的话音落定,他们那一纸婚书成了笑话。再一转眼的功夫,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和他毫无瓜葛了。
外界排山倒海的嘲笑、谩骂、质疑,父母欲言又止的愁容与叹气,哪一个不让他心如刀割?但是这些都比不过路漫漫的态度来得伤人。
路漫漫完全消失了,音讯全无、冷漠无情,仿佛他们之间的那些过往都是他幻想出来的。她明明知道,想要改变局面,不过就是她几句话的事情。
齐修远那个时候才惊恐地发现,如果路漫漫打定主意不见他,他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段时间,齐修远看什么都是黑色的,心中有一种要摧毁一切的冲动。他也确实这么干了,逮着谁算谁倒霉,似乎毫无章法,其实有迹可循。
第一个遭毒手的自然是方家,可是好几天过去了,方家一点反应都没有,全然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
于是,徐明无辜地躺了枪,然后就是赵山湖。这俩人倒是有反应,可惜都没有参透齐修远的意图。
再之后,齐修远就真的没有什么章法可言了。
一番雷厉风行过后,人心惶惶、怨声载道,路漫漫那边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时候,方妙言找上了门,主动提出了以方素言作为筹码,齐修远能拒绝得了吗?
答案显而易见。也许是这个筹码让他太过激动,他竟然没有参透这个陷阱。
方妙言清清楚楚的知道,只要把路漫漫送过来,协议的事情就已经毫无悬念了。她怎么会这么好心,主动送出方素言作为筹码?
在很早以前,齐修远就向多名医生咨询过方素言的病情。在将方素言接过来的那天,约好的医生如期而至。
见到方素言后,医生就觉得之前那么多的沟通讨论、建议考量都白费了。他委婉的向齐修远透露:治愈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十,但是是在十年前。
这句话的正确理解是:方素言已经死了,十年前就死了。
齐修远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大脑都转不动了。
方妙言的电话掐准时间打了过来,语气里都是得逞后的嚣张与得意。她花了那么高的代价,将方素言的尸身妥善保管了这么多年,似乎都是为了这一刻。
方妙言丝毫不担心齐修远会撕破脸,她笃定他不敢说,不仅不敢说,还得防着她向路漫漫透露半分。
不得不说,她猜对了。
齐修远曾经想过很多次,路漫漫过来找他的情形。首先,她一定要坦白所有的事情,尤其是孩子的事情。之后,他也许会或真或假的为难她,也许他们会大吵一架,也许路漫漫会试图打感情牌。
但是无论是哪种情形,最终的结局都是他带着她去见方素言。
他从来没有想过,方素言已经不在了。这个事实让他之前所有耿耿于怀的事情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甚至包括他最在意的亲子鉴定的结果。他满脑子都在想,方素言去世了,路漫漫可怎么办呢。
方家的情形他隐约打听到了一些,居心叵测的方妙言在电话里也渲染了一把,再稍微推测一下,不难看出方素言之于路漫漫的意义,那几乎是人生终极信仰一般的存在。
如果路漫漫发现,这些年来咬牙奋斗、殚精竭虑、近在咫尺的目标一开始就丧失了任何意义,她能受得了吗?何况她还有身孕。
在坦白和隐瞒之间挣扎着,他一直没能拿定主意。直到管家把路漫漫带到他的面前。
路漫漫直接浑水摸鱼进了齐家,试图偷偷找到方素言。这个女人甚至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过往的种种在她眼里全都不值得一提,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方素言。他突然有些后怕,如果刚才方素言的房间被她找到,会是怎么样的后果呢?
他心里忍不住狂跳,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定不能让路漫漫知道。
那么,有什么理由可以理直气壮、顺理成章的阻止她见方素言呢?
她在意的东西太少了,齐修远苦思冥想也只能想到两个,一个是她的前男友沈越,一个是孩子。
居然到了要拿她的前男友当筹码的地步,齐修远深觉自己悲哀至极。虽然他打心眼里希望这两个筹码有用,但是不得不承认,当她拿起鞭子抽向沈越时,他确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说出“孩子与母亲你自己权衡”这句话时,他只能侧过头不去看她眼中的失望与悲凉。孩子对她来说终究是很重要的,路漫漫终于犹豫了。
齐修远多希望她能选择孩子啊,这样至少能拖个大半年。孩子生下来后,她的心境自然会大有不同,注意力也会被转移。然而一切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路漫漫说出拿掉孩子的后,齐修远想了很多。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决定来,然而他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坦白时机,之后只能一步错,步步错。
这些沉重的事情他甚至都找不到人诉说,连父母都得瞒着。然而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父亲欢欢喜喜地过来看故人,被房间里的景象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齐修远被父亲的反应打了个措手不及,父亲居然会觉得是他刻意谋杀了方素言。齐修远惊呆了,父亲尚且这么怀疑他,如果来的人是路漫漫呢?他不敢再想下去。
父亲与方素言似乎渊源颇深,红着眼睛不忍看方素言死后还不得安宁的模样。在老一辈的眼中,始终还是入土为安才算正道。
父亲提出要安葬方素言,齐修远没有提出异议。父亲的态度让他深刻的认识到,之前的做法着极大的隐患。一个不小心,路漫漫会和他兵戎相见,而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在墓前站了近半个小时,齐修远思路清明了一些。
“改天再来看您。”齐修远朝墓碑深深鞠了个躬,转身大步离开。今天的事情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其实让路漫漫见方素言这一点,他完全可以效仿方妙言的做法,先用这个法子拖上一段时间。可是除非他再找个借口与路漫漫大吵一架,否则怎么都说不过去。而他实在不想破坏他们之间难得修复好的感情,那就只能另想办法铤而走险了。
其实在知道方素言去世的那天起,他就开始筹备这个方案。苦心搜寻了好久,几个月前终于找到了一个和方素言很相像的人。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紧锣密鼓的模仿方素言的言行与习惯,大体上已经差不多了。只是本以为至少还有大半年的时间琢磨与修正,没想到今天就要仓促地上战场了,终究有些慌。
但是仔细想想,方素言后期缠绵病榻,性情大变也是情理之中的,即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路漫漫应该不至于怀疑真伪。
齐修远的步伐越来越坚定,已经没有退路了,那就迎难而上吧。
☆、52|第 52 章
齐修远回到家的时候,史惠芬怔怔地站在院子里发着呆。齐修远走到她跟前,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妈,你站在这做什么?”齐修远皱着眉看着她。
史惠芬这才回过神:“一大早起来我就心神不宁的,出来透透气。你出门了?去了哪里?”
“去了一趟陵园。”齐修远叹了一口气道:“也有一阵没去了。”
“也是该去交代一声。”史惠芬有些唏嘘:“她这么好的人怎么会遭这样的罪。”
齐修远点了点头就要往屋内走,史惠芬伸手拦了他一下:“一会都安排好了吧?没问题吧?”
“嗯。”齐修远深吸了一口气,脚步匆匆地走了进去。
那个女人已经在房间里就位了,齐修远终究还是有点不放心,趁着路漫漫起床之前,他觉得有必要再叮嘱一番。
找来的那个女人和方家是关系很远的亲戚,按照家谱,她应该是路漫漫的远房姨妈。此刻,她躺在床上,状态很放松,见齐修远绷着一张脸,轻声安慰道:“齐少不必太过担心,路小姐看不出来的。”
“注意事项你应该记住了吧?到时候如果有什么变故,见机行事。”
“放心。”远房姨妈点了点头:“路小姐又不吃人。”
齐修远胡乱地点了点头,叮嘱一番后,就起身离开了。
餐桌上已经摆上早餐,路漫漫看上去似乎心情特别好。史惠芬和齐浩在陪着她聊天,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发现齐修远走进来后,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过来。之前言笑晏晏的三人,此刻只有路漫漫依旧满脸笑容,史惠芬和齐浩的脸上都挂着浓浓的担忧。
一顿早饭也只有路漫漫吃得津津有味,其他三人心猿意马,偶尔视线相撞,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不安。
早饭后,他们终于要带着路漫漫见母亲。眼看房间越来越近,齐修远的心跳得越来越厉害。走在前面的史惠芬与齐浩也忍不住频频回头,欲言又止。
所幸的是,所有的担忧最后证明都是多余的。
进入房间后,路漫漫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女人,好几分钟都没有下一步动作。房间里的人都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心跳到了嗓子眼。
“漫漫,你……”
齐修远的话还没说完,路漫漫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然后她挣开齐修远的手,扑进了床上那个女人的怀里。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之后的日子,随着那个女人病情越来越“好转”,路漫漫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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