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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爱他-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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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婚礼的绝大部分事宜不用马小萌和宣小磊这对准新人费神,但毕竟还有些细节需要他俩亲身参与的,比如试装、拍照、给长辈或重要的亲朋送喜帖等等。鉴于马小萌是个有责任心的好姑娘,所以尽管即将嫁入本城的名门望族,但还是在勤勤恳恳、认认真真的上班。于是宣小磊就承担起了更多,比如选服装、选照相馆、写喜帖等等,只有在必须马小萌参与的时候才把她拽过来走个过场。
  尽管如此,这段日子里马小萌还是忙得热火朝天,不少时候还得跟公司请事假外出。好在新公司经过四个多月的磨合后已逐渐运作正常,同事间的配合也相当默契了,更主要的宋桦本就是个很好说话的上司,所以她的不定期短时离开并没有给大家带来太多不便。
  一眨眼已是九月下旬。天气变得凉爽干燥,路边的落叶也越来越多,昭示着短暂而美好的秋天已经来临。
  马小萌清楚地记得去年秋天的景象……那时的她是个偏执的傻瓜,一厢情愿地死守着与宣小磊之间那道脆弱而模糊的朋友和情人之间的界线,结果差点就把早就抓在手里的小石头给拱手相让了。
  唉,人生真是奇妙啊!从最初的两个陌路人变成心有灵犀的好友又变成厮守终身的夫妻,这期间的化学反应都是怎么发生的,又是怎么持续的呢?或许就像歌里唱的那样,四年多前的那个大雨之夜,宣小磊在她没有一点防备的时候出现在她的生命里,随后像水一般渗透进她的脑里、梦里、心里,让她在不知不觉间心甘情愿地沉沦下去以至于不能自拔。是缘分、是宿命吧?
  “Zzz!”就在马小萌忙里偷闲地托着脑袋做白日梦的时候,办公桌抽屉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正是白日梦的男主角宣小磊发来的短信:‘准时下班哈,去拿戒指。’
  戒指的款式宣少爷早就挑好了的,着某大牌珠宝店连日赶制,定在今天这个周五去取……因为明天一早他俩要去民政局领证。
  马小萌美滋滋地乐了,飞快地回了条短信给他:‘记着呢!不过能不能准时下班可不是我说了算的。’她知道
  宣小磊所说的戒指不仅仅是指他俩的婚指,还包括了他跟她的求婚钻戒。前两天她就在嘀咕还没正儿八经地被他求过婚咋就要跟他结婚了呢?连订婚钻戒都没收到也没戴过,这眼看着就要成已婚妇女了,她有点小小的不甘心。
  宣小磊听了便说要给她买一枚大大的钻戒……跟婚戒一块儿买,还说在钻戒到手的时候跟她正儿八经地求一次婚。
  虽说清明节的时候她已经在宣家祠堂里被宣小磊求过一次婚了,可那种时候那种地界都让她觉得很不对劲儿,所以对这次迟来的求婚仪式她还是很期待的。又所以,看见这样的短信她怎能不乐呵呵呢?
  果然,没一会儿就又有一条短信来了。虽是书面的,可怎么看都透着股宣少爷特有的张狂味儿:‘不让你准时下班你就把辞职报告甩在他脸上!’紧跟着又来一条,写着:‘耽误求婚大事你自己负责啊!’
  “嘿嘿。”马小萌趴在桌上傻笑起来,脑子不受控制地猜测起宣小磊会怎样向她求婚……会跟去年圣诞夜一样包一节摩天轮的车厢与她烛光晚餐么?还是会跑到东湖边面对湖光山色再对她开口呢?又或者会去南麓山庄的温泉边与她花前月下?
  “昨晚没睡好?”冷不丁的,头顶上响起一把低沉悦耳却叫马小萌听得后颈发凉的声音……正是本该在头顶某层的办公室里稳坐总裁宝座的宋大总裁本尊。
  “呃?不是!”马小萌猛地坐直身子,可转眼就脸红了……不是没睡好,那她大白天的倒在桌上在干嘛呢?堂而皇之地偷懒么?“呃,我……”她支支吾吾着把手机又往桌子底下塞了塞。
  宋楠没吱声,而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她,脸上除了颇有些玩味的表情之外并没流露出责备的意思。观察了一会儿,他问:“十月六号?”
  “呃?嗯。”马小萌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她婚礼的日子。喜帖是前些日子她亲手送交到宋大总裁手里的,可当时他并没有打开,只是笑笑地接了过去随手一放而已,就跟当初她递给他的名片一样。
  “还有两个多星期,”宋楠抬眼望着窗外的天色,低低道:“现在应该是最忙的时候了吧?”说完也不等马小萌作任何反应就转身进了宋桦的办公室。
  “……”马小萌云里雾里地看着他的背影,琢磨着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关心她么?咳咳,太狗血了哈,马小萌!还是想到他自己已经三十四“高龄”却依然单身,所以惆怅了?关你什么事啊,马小萌?!琢磨了一会儿,她摇头放弃了,勤勤恳恳地投入到工作当中,以免宋大总裁出来的时候又被抓到现行
  ……再来一次的话她可不会这么好运了。
  随着下班的时间越来越近,马小萌和一办公室的人都心里没底起来,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准时下班……啊喂,大总裁莅临下属公司,谁敢一到六点就拎包走人啊?
  就在这时,总经理办公室的房门打开了,宋楠和宋桦一前一后的出来,而宋桦的手上还提着包、显然是打算走人了。
  众人都暗暗吁了口气,目送总裁和总经理的身影消失在走道末端后赶紧办完手上的最后一点事,随后就收拾东西作鸟兽散了。
  六点零五分,马小萌颠儿颠儿地跑出大楼,稍一搜索就瞧见不远处的车道上停着的那辆招摇的车……咳咳,不是那辆白色的改装版豪华SUV,而是宣小磊前些日子新买的黑色车身银色顶棚的迷你双人座□ART。
  宣小磊之所以会买这辆车还是因为那次的躺枪事件。事件中他的“小老婆”好端端地停在楼下却被人用钥匙之类的锐器给划花了,把他心疼得要死要活的。在豪车拖去4S店补漆的时候,肖警官跟他说不如换一辆小车,一方面是避避风头、另一方面也试着低调一点。他很认真地思考了几天后接受了他的建议,扭头去订购了这辆□ART。
  提车回来的那天赶巧肖警官因为什么事又来到他和马小萌租住的小窝,看见这辆车的时候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红地变了好几个来回,颤巍巍地指着车问:“你、你这叫低调?”
  “对啊!”宣小磊一脸理直气壮地道:“黑的还不叫低调?我这辈子还没开过黑的车呢!再说从七人座改到二人座还不叫低调?彻底减排了呢!何况这车是油电混合的,也不想想我为国家节省了多少汽油?”
  肖警官说不出话来,而脸色则再度变红、并持续的红着。
  宣小磊被他的脸色吓到了,也颤巍巍地指了指地上划着的白色停车线道:“你看,这车多节省地方啊?过些日子我给小萌也买一辆的话,两辆车只用一个停车位就够了。”
  “……”肖警官要吐血了。
  宣小磊一脸无辜地对着他望啊望,终于成功地让他把那口到嘴边的血又咽巴咽巴地吞回了肚里。当然,等马小萌下班回来、他跟她转述这事的前因后果时,他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洋洋得意啊!
  咳咳,扯远了……
  就在马小萌发现那辆□ART的同时也发现了宋楠和宋桦哥俩的身影……呃,好吧,还有宣小磊的。仨人正站在车边款款地笑着交谈着,那和谐的气氛叫人乍一看以为是相交了多年的老朋友呢!
  “小萌!”宣小磊是面对楼门方向
  站着的,所以一眼就看见了正从大楼里出来的马小萌,急忙朝她招了招手。
  马小萌的心里有点拧巴,总觉着这仨凑到一块儿哪儿哪儿都透着股别扭,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嗨。”宋楠笑笑地看了她一眼。
  宋桦则咧着嘴跟她大大地笑了一个。
  “嗨。”马小萌也扯起个笑脸跟那哥俩打招呼。
  “买过戒指之后咱们跟Howard和Eric一块儿吃晚饭。”宣小磊捏着马小萌的手喜滋滋地道:“他们正好要去X店那儿附近办事,等咱们买好东西时间正合适。”
  “呃?哦!”马小萌强忍着郁闷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头则有个小人狠狠撞了撞墙……啊喂,臭石头,你不是说今晚上要跟我求婚的嘛?还有,你们这两个姓宋的,为毛要好巧不巧的挑这个时候出门、挑今天跟他们吃饭啊啊啊?!
  无论是钻戒还是婚戒都不愧为大品牌出品,质量和做工都无可挑剔。所以才二十来分钟宣小磊和马小萌就完成了既定的采买任务。
  “等等。”宣小磊看时间还早,便指了指柜台里的一根精致夺目的白金钻石项链道:“麻烦你把那根项链拿出来我瞧瞧。”
  门店经理一听,脸上的笑容更是绚烂……他当然清楚宣小磊的购买能力,更何况此人本就是他们店的常客,想当年从头到脚的不少饰物都是在这儿定制的。于是利索地从柜台里取出项链放到黑丝绒托盘上递给他,察言观色道:“这根项链上镶的主钻是七点六分的,店里还有一根一克拉多一点的同款项链,要不要拿出来给您过目?”
  “行,拿来看看。”宣小磊毫不犹豫地点头。
  马小萌张了张嘴,但忍住了,等经理转身离开后才凑到他耳边低声嘀咕:“我不要。你见我平日里戴这些东西吗?多麻烦啊?”
  “啧,给你点儿东西怎么这么难呢?”宣小磊不乐意了,拿眼白瞅着她道:“给不给是我的事,戴不戴是你的事。”说着他举起右手晃了晃手腕上的那串绿松石佛珠道:“你给我的东西我可一直戴着的啊!”
  这样的威胁对马小萌一点儿作用都没有,反而让她鼓起了腮帮子道:“这是我亲手做给你的,意义不同!”
  “呃……”宣小磊愣了一下,梗起脖子道:“那是我亲手买给你的,意义也不同。再说我还亲手写了首情诗给你呢!”
  轮到马小萌愣住了,想了想才想起初次到宣家大宅时央他动笔的事,立刻就炸毛了。“那是情诗嘛?”那就是一首打油诗好不好?跟情啊爱的毫无关系好不好?
  “
  怎么不是?”宣小磊的气势弱了一点,但依旧把脖子梗得直直的……啊喂,那可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给女人写诗好不好?呃,即便是首打油诗。
  这时门店经理回来了,捧着又一个丝绒托盘坐回到原先的位置上笑盈盈地道:“宣先生、宣太太,请你们过目。”说着小心翼翼地把托盘上盛着的那根光华熠熠的项链推到了大眼瞪小眼的小两口跟前。
  宣小磊瞥了瞥托盘上的项链,又瞅了瞅满脸不乐意的马小萌,忽然觉得心口闷得要命。“那个钻戒呢?”他把手朝门店经理跟前一伸道:“拿来!”
  门店经理被他冷不丁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把已经包装好的钻戒盒子拿过来放到他手里。
  宣小磊三下五除二地扯开包装带、打开盒子,随后就在马小萌震惊的目光中咕咚一下给单膝跪下了。“马笨蛋,嫁给我不?”
  “……”马、马笨蛋?!马小萌在小沙发上晃了晃,差点没给他一头栽倒在地上。幸亏这儿是珠宝店的VIP room,不是门店大堂,不然的话这场面这称呼得引起怎样的围观啊?
  “磨蹭什么呐?”宣小磊迟迟等不到马小萌的答复,恼了。从小小的戒指盒内拔出那枚硕大的钻戒、抓过马小萌的左手一气呵成就给她戴上了。“从今往后你生是我宣小磊的人,死是我宣小磊的鬼。”他一边宣布着他的法则,一边有点吃力地扶着左膝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呆愣愣的马小萌道:“也就是说从今往后我说啥你就做啥,听见没?”
  “……”马小萌彻底傻了,张着嘴仰望着他,一个字儿、一个念头都迸不出来。
  “听见没,马笨蛋?”宣小磊懊恼地推了推她的脑袋。
  “有你这么求婚的吗?”马小萌气得一下子蹦了起来,右手攥着左手无名指就想把套着的钻戒给拽下来……她的烛光晚餐、她的湖光山色、她的花前月下啊!
  “你敢!”宣小磊怒了,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他的手上非常用劲,以至于钻戒的白金托座深深嵌入马小萌的手指皮肤里,疼得要命。
  宣小磊的掌心也被硕大的钻石刺得有点疼,而马小萌眼里瞬间浮现的泪光让他的心也有点绞痛,急忙松了点手劲沉声道:“我说马小萌,你就听我一回不行吗?”
  马小萌被他骤然沉重的语气和脸色给吓住了,对峙的气势也锐减了不少。“我、我不想你浪费钱嘛!你知道的,我不太戴首饰的。”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解释并没有起到灭火的作用,反而火上添油了……宣小磊的表情瞬间僵硬,身子也微微颤了起来。她知道这
  是他气极了的表现。
  “马小萌,”宣小磊竭力克制着,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这么多年了,你就顺着我一回不行吗?”四年多了,他在马小萌身上尝够了所谓的挫败感。要她搬家她不听、要她做他的女朋友她不肯、要她开店她不屑一顾、要她辞职她不答应、要她与他死生相依她不相信……凡此种种,更别提那无数件鸡零狗碎的小事了,他一个接一个的建议被她一次接一次地否决。不知道为什么,他那被她磨练出来的强大耐心似乎在今天、在此刻被消磨殆尽了。或许是日积月累之后的集中爆发?或许是真的如他曾说过的那样,她再说一次她不想他的话,终有一天——比如说今天——他就鬼使神差地信了?
  虽然猜不到宣小磊此时此刻的心声,但马小萌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他从语气到神态之间流露出的巨大失望。于是这一瞬,她感悟到了惶恐。      
  作者有话要说:日积月累的忍耐总有一天会忍无可忍的,就像滴水终会穿石一样。要好自为之哦~~


☆、大结局

  原本想送给明天就要成为法定妻子的马小萌的那根钻石项链,宣小磊不要了。
  原本想美滋滋地搂着明天就要成为法定妻子的马小萌在宋家那哥俩跟前上演一出夫唱妇随戏码的那顿晚餐,宣小磊取消了。
  原本那些厚厚地积攒在心里的喜悦、期待、好奇……呃,好吧,或许还有些隐隐的不安和不确定深埋在心底的某个角落里,可现在,这些感觉宣小磊都找不到了。
  他现在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糟糕,不是那种简单的被某人某事惹到而产生的愤怒,而是……他说不清,太复杂太混乱了,所以只能用“糟糕”一词以蔽之。又所以他现在什么人都不想见、什么话都不想说、也什么话都不想听。再所以他呵退了从珠宝店出来就开始喋喋不休解释的马小萌,把车钥匙往她手上一丢就转身打车走了。
  去哪儿他根本就没想过,只是急需找个地方一个人静一静,于是跟司机大叔说了声:“随便走吧!”便不再吭声。
  司机大叔前后左右瞅了瞅,在心里暗暗评估了一下这位乘客的各项安全系数后,“哦”了一声便发动了车、在被吓傻了的漂亮姑娘的注视下开了出去。
  出租车载着宣小磊向前再向前,遇到大的岔路口就右转再右转,绕了一大圈之后又左转再左转,最后终于无路可走了……已经到江边了,如果再往前就得上越江大桥去另一个城市了。
  早在半小时前,司机大叔的烟瘾就犯了,看在计价表上持续攀升的数字的份儿上一直憋到现在,这会儿实在忍无可忍了,在路边停下车道:“小伙子,要不你下车走走?”又敲了敲油表道:“车也快没油了,我得去加油站,不然就回不了家了。”
  此时宣小磊心口那堵得满满的糟糕的感觉已在畅游车海的一个小时里消散了不少,理智也回归得差不多了,便在司机大叔盛满恳切的目光里乖乖地结帐下了车。
  江堤上的风不小,但仍有不少游人趁着这难得的秋高气爽在宽阔优美的堤岸上散步,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鲜少有像他这样形单影只的。
  夜幕上挂着一轮皎皎的上弦月,因为将近中秋而显得丰腴有加、少了一份配合宣小磊此刻心情的孤高和落寞。不远处的江面上横亘着白色的越江大桥,桥身上的两排明灯指引着川流不息的车和车里的人们或回家或远行,向着不同的目的地前进着。
  宣小磊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就慢吞吞地朝着那座桥走去。不是因为想去那里,只是因为那里是他视野范围内唯一的一个目标而已。
  人在茫然的时候常常会盲目的跟随和趋近
  ,不是吗?
  大桥看着挺近,但真走起来其实挺远。俗话说的“看山跑死马”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
  走着走着,宣小磊的心境益发开阔了些,但同时也变得益发茫然和意兴阑珊起来,随后忽然发现其实自己这一辈子不都是这样的心境么?好像知道自己要什么、也好像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静下心来细想想就又会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干、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于是就这样随随便便、浑浑噩噩地过了二十多年。
  周围的人起起伏伏,世界兜兜转转,但这些之于他好像都不怎么要紧、也不怎么相干。他不知道是自己是天生太懒还是活得太消极,把本该光鲜亮丽的日子过得如此的表里不一。可再反过来想想他又会劝自己: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重心,而这个世界少了他也绝不会停转,所以他何必活得这么认真?
  世人都说,想要的太多是贪念,那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又是什么念呢?就在两个小时之前,他还觉得自己很想跟马小萌一块儿过小日子,而现在他发现这种想法其实并没那么迫切,甚至……
  江风又大了些,吹得宣小磊浑身发冷,腿也疼得越来越厉害。咬牙坚持到大桥下,他再也走不动了。
  桥下有好多大爷大妈在被江风吹得七零八落的各种音乐声中跳着各式各样的舞蹈,有正经的国标、有披红挂绿的扇子舞、还有貌似帕拉帕拉的集体舞。而那些休息的、旁观的人则把左近的花坛和长凳给占了个满满登登,难觅一个宽敞点儿的座位。
  宣小磊怔怔地望着眼前欢乐的人群,心头陡生出一股被整个世界孤立了的悲凉感……又或许是他自己把自己隔离出了这个世界吧?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就在他茫然四顾的时候,一双熟悉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将他紧紧地、稳稳地抱住了。“累不,小石头?别走了。”
  这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怀抱,可不知怎的竟让宣小磊瞬间石化了。还能是谁?还会有谁?会这样傻傻地、默默地跟在他的屁股后头陪他走这一路?只有马小萌,他的那个独一无二的马小萌!
  “小磊,宣小磊!”马小萌急得哭了出来……宣小磊的迟迟不出声和不作为让她早就绷紧的神经彻底崩坏,而将要沸腾的慌乱也终于达到了沸点。“不准不娶我、不准悔婚!呜呜……我们还年轻,还输得起。将来就算你没有力气爱我了,我也不会怪你,只要、只要你现在爱我、你这辈子爱过我就好……”
  宣小磊还在持续石化中……不是他不想说点啥表示点啥,而
  是他真的很震撼,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一个人要爱另一个人到怎样的地步才说得出这样的话来?还有,到底马小萌有多爱他啊?
  到后来他感觉到背上的衣料似乎都被马小萌的眼泪给印湿了才深吸了一口气,拍拍她死死地扣在他肚子上的手指道:“轻点行不,马笨笨?我都快被你勒得胃疼了。”
  努力失败,而且起到了反作用。
  “呃?呜……”马小萌像是抱着救生的浮木般地拼命抱住他,大有恨不得将他捏碎的感觉。
  “咳咳,谁、谁说不娶你啦?”宣小磊真的扛不住了,背后传来的这种排山倒海的伤心。“别哭了,马笨蛋,再哭下去明天就会变成肿眼泡了,还咋拍结婚证上的照片啊?”
  隔了一会儿马小萌才终于消化了他的话,哭声渐止,双手也稍稍松了点。
  宣小磊趁机转过身来,张开双臂将她结结实实地搂在了怀里,轻轻捶着她的后脑勺道:“真是个笨蛋,也不想想我追你追得多辛苦。这辈子我都没这么对谁花这么大的心思过呢,所以怎么可能不把你娶回家让我作威作福?”
  马小萌无暇理会他的调侃,只是深深地沉溺在他的怀里他的气息里,抽噎得说不出话来。这一刻,他的回头和拥抱意味着什么他本人可能不晓得,但对她来说已是刻骨铭心。
  在一边围观许久的两位大妈终于忍不住靠近过来。一位颇小心地问:“咋了,小两口吵架啦?”另一位则拿眼白对着宣小磊道:“也不知道好好劝劝你女朋友,瞧她多伤心!”
  “我这不是劝着呢么?”宣小磊有点囧,悄悄拽了拽哭个没完的马小萌的发尾,低声道:“不准再哭了哈,马笨笨,我可不想明儿再上微博头条。”
  马小萌其实在第一位大妈出声的时候就止住了眼泪,到这会儿还不肯抬头纯粹是因为害臊。“咱往边上走走行不?”说着她搂着他往旁边挪了挪、再挪了挪。
  “嘁!”宣小磊被她的鸵鸟行为给气乐了,起先还由着她走了几步,可……“啊喂,你是准备拉着我跳江还是咋的?”
  “啊?”马小萌终于抬起了头,随即就发现他俩离防护栏还很远,不禁有些懊恼地白了他一眼,却正对上他盛着笑意的眼睛。
  “说,往后还敢惹我生气不?”宣小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着自己。
  马小萌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嗯?”宣小磊狐疑地研究了一会儿她的表情,松开她的下巴转而拧着她的脸颊道:“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两口子过日子怎么可能会没个磕磕绊绊的?这么顺着我干嘛,
  难道真的怕我会不娶你啊?”
  马小萌的视线缩了缩,憋了一会儿才哼哼唧唧地问:“你说实话,刚才有没有想过不跟我结婚了?”刚才她跟了他许久,先是跟在他乘坐的出租车车尾一圈一圈地打转转,随后又跟着他在江堤上缓缓前行……将近两个小时下来,她没见他回过一次头。
  这样决绝的背影她见过!
  想当年她和妈妈移居去加拿大的时候,虽说爸爸带着哥哥一起到机场来为她和母亲送行,可是在她们母女俩入关之后,在她一次又一次地回头张望时看到的只是渐行渐远的哥哥那依恋的目光和爸爸那冷硬的背影。那一刻她小小的心灵里有了一个懵懂的念头:前一刻的温柔都只不过是过去,一丝一毫都不能代表将来。
  所以,即便是宣小磊不知道她一直都在尾随着他,但那样的决绝难道还不能说明点什么吗?还不足以让她惶恐和恐慌吗?
  “没!”宣小磊回答得既快又斩钉截铁,因为他很清楚此时此刻该说什么做什么才能稳住马小萌那颗岌岌可危的小心脏,但说完自己的心却狠狠地沉了沉。
  是的,他想过不结婚!
  之前从珠宝店出来的气头上,他动过“妈的,不结了!”这样的念头。刚才倍感茫然的时候,他扪心自问过“我到底为什么要结婚?”这样的问题。不过这一切都在马小萌抱住他的那一霎那就烟消云散了。
  “马笨蛋,刚才跟你说的话你是忘了还是咋的?”他抓起马小萌的左手使劲晃了晃,一字一顿地道:“我再说一遍,马小萌,从今往后你生是我宣小磊的人死是我宣小磊的鬼,记住了没?”
  马小萌的视线在指间熠熠生辉的钻石和宣小磊有些狰狞的表情之间来回转了转,试着缩回手却没成功。“小石头,能问你个问题么?”
  宣小磊提防地看着她道:“说说看。”
  马小萌迟疑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要怎样爱你才算是爱得恰如其分?”
  “啊?”宣小磊没想到她冷不丁会问出这么一句来,愣住了。
  “你不是说过我爱得太用力了吗?”马小萌仰头看着他道:“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样爱你才算爱得不那么用力、爱得刚刚好。你能教教我吗?”刚才的一路跟随中,她一边惶恐着一边深度困惑着……跟得太慢怕会把他跟丢了、不能在他需要她的第一时间出现在他身边,可是跟得太紧又怕他会觉得没自由没空间、会嫌她爱得太用力。她很清楚自己很爱他,同时也很清楚自己的爱有可能会把他从身边推开。于是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继续爱他,又于是她开始怀疑他俩即将
  到来的婚事是不是太草率太仓促了。
  她的问题宣小磊答不上来……他当然答不上来,因为首先他对那次醉酒之后的对话记不太清了,其次就算是还有点印象他也压根就没对这个问题细想过。那句话只是他在醉酒状态下脑袋抽筋的产物……呃,好吧,似乎好像是有点事出有因的味道,但那也绝对是在酒精的作用下被无限放大了缘故,并非他真实和理智的想法。
  思考了良久,宣小磊沉声道:“还记得你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说着他拍了拍马小萌两边的衣袋,随后将她的手机掏出来凑到她耳边道:“你不是录音了吗?再听一下你就知道了,不用我教你。”
  马小萌接住手机但并没有听而只是呆呆地望着他……她好像已经明白了点什么。
  “马小萌,”宣小磊也低头凝视着她。“我不懂什么夫妻之道,也不喜欢把应付外人的那些东西拿过来应付你。跟你在一块的时候我只想很放松很彻底地做我自己。生气的时候生气,快乐的时候快乐,腿疼的时候就往你背上一趴,不想说话的时候就一天都不跟你说话。”说着他再次将她搂进了怀里,拍着她的后脑勺道:“你也要这样,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做你自己。想哭的时候就对着我掉眼泪,想笑的时候就对着我龇牙咧嘴,想吃牛排的时候就要我带你去,不想要钻石项链的时候就扔到我脸上。”
  马小萌愣住了。
  宣小磊推开她一点,复又凝视着她问:“跟我做这样的夫妻行吗,马小萌?”
  “……行!”马小萌坚定地点头,随后一头扎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尽管她明白夫妻之道其实也是一种人际关系、也需要必要的收敛和敷衍,但此刻这些都无关紧要,要紧的是宣小磊的这一片赤子之心。
  “嘿嘿,真乖。”宣小磊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马小萌也破涕为笑,踮起脚尖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道:“宣小磊,我愿意。”她愿意追随他到天涯海角,愿意陪伴他到天荒地老。呵呵,虽然此情此景里没有玫瑰花和香槟酒、也没有浪漫的烛光和诚挚下跪的未婚夫,但这不正是她心之所向、梦寐以求的求婚仪式么?
  因为事先在网上预约登记过,所以宣小磊和马小萌的领证过程顺风顺水、其乐融融。
  完事后,宣小磊一路春风得意地从挤了不少排队等候领证的小两口的登记大厅里出来。快到大门口时忽然想到什么,嘿嘿一乐,扭头爬上了门口摆放的一张给保安坐的椅子,高举着新出炉的大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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