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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婚入局-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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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嫂拿着衣服走过来,撞见陆初摸着肚子低眸浅笑的样子,不免有些眼底发酸,她上前道:“太太,今天又下雨了,水汽重有点冷,你要出门多披件外套吧?”
“好。”
今天的天气果然如刘嫂所说,有点冷,小伍拉开后车门,一手挡在车门顶部,“太太,当心。”
陆初没有立即上车,而是偏头看向他:“小伍,昨天晚上的事情,谢谢你了。你的手……还好吗?”
她昨夜疼得失去理智,咬住小伍手臂的时候,牙齿似乎都尝到了血腥味。
小伍摇摇头,道:“没什么事,太太不用担心。”
不知为何,陆初总觉得,小伍今天的声音似乎比昨天还要沙哑几分,并不像他原有的音色,可他原有的音色应该是什么样,陆初一时也说不上来。
“太太,快上车吧,雨要飘过来了。”小伍见她不上车,出声提醒了一句。
下一瞬,果然有些雨雾飘了过来,糊在脸上黏黏潮潮的,格外得不舒服。
陆初皱紧眉心,摸到座位坐进车里。
小伍合上车门,车窗玻璃映出他漆黑的双眸,沉邃如墨。
刘嫂拿着陆初的包急步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道:“太太忘记拿包了。”
小伍朝她颔了颔首,拿过陆初的包,转身上了车。
车门震颤,陆初皱眉听着车子启动的声音,隐隐感觉自己好像什么东西忘了带,但又想不起来,直到小伍把她的包递了过来,她才恍然大悟。
“我最近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特地放在手边也忘了拿了,谢谢你啊,小伍。”陆初接过包,自嘲了一句。
“应该的。”小伍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他一边缓缓驶动车子一边安慰她:“我听说怀孕的女人记性大多会变差,太太不必过分介怀。”
陆初笑笑,没有说话,但她心底却清楚,她记性变差,并不仅仅是因为怀孕的关系,而更大的原因是她脑袋里的瘤。
但不知道宋哲宣跟小伍说了多少,她也不想多提。
而刚才那句话,也有试探的意思,如果小伍追问缘由,反而会让陆初心生疑窦,但他的随口一句安慰,却是让陆初安了心。
车窗外被雨糊得看不清楚,陆初问:“后面有没有人跟着?”
小伍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道:“有两辆车。”
陆初:“能暂时摆脱他们吗?”
“可以,太太坐好了。”
小伍说完,陆初就感觉车子猛地一加速,拐过几个路口后,车速才渐渐缓了下来。
“甩掉了?”她问。
“嗯。”
“哲宣哥有跟你说过,我要去哪家医院?”
“有的太太,差不多再过十几分钟就可以到协诚医院了。”
陆初点了点头,把头扭向窗外,视野本该白茫茫的一片,在她眼底却是一片暗沉的灰白色。
……
“陆小姐,你病情加剧的程度比我预想中还要严重,不能再拖了。”曾经陆澜星的主治医生王志和此刻正耐心地劝说着陆初,“你当初发现脑瘤时最佳的选择应该是中止妊娠及时做手术,可是你选择了继续妊娠,怀孕本身就会加重身体负担,你现在视力严重恶化,说明瘤体已经压迫到了视觉神经,再不做手术,怕是会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您的意思是我有可能会失明吗?”陆初声线微微颤抖着,她握了握手指,问:“我的眼睛还能坚持多久?”
王志和:“抱歉,恕我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时限,我只能告知你会发生的可能性。”
陆初低头沉默了一会,又问:“失明后,接下来是……什么?”
“如果任由瘤体长大,压迫到脑部的神经,也有可能造成身体部分失去知觉,也就是偏瘫。”
王志和的话语就好像给陆初当头浇了一盆冰水,让她瞬间手脚发凉,她嗫嚅着问:“如果我现在住院呢?”
“住院的话,可以随时监测病情控制,会相对好些,但是最根本的解决方法还是手术。”
陆初咬唇不说话,王志和看着她叹了口气,也不催促,无疑,这对谁来说,都是个艰难的选择。
王志和从医多年,可唯独对面前的这个小女印象深刻,他记得当初陆初得知自己母亲得了脑瘤药石无医时,并没有像其他患者家属一样嚎啕大哭,她呆怔了良久后,很平静地接受现实,只问他陆澜星还有多少日子能活。
在他这里得到答案后,她极有礼貌地和他道谢后便离开了,但从那天开始到陆澜星去世的那日,王志和便总能看到陆初的影子,有时候看到她从外面买来病人爱吃的东西,有时候是看到她在给病人细心喂食,有时候是看到她询问护士如何能让病人睡得舒服一些?
可纵使有陆初如此细致入微的照顾,陆澜星还是没能撑过一周,清醒的时间更是寥寥可数,陆澜星死后,他偶尔还能听到其他医生护士在讨论当初的305床的患者家属十分坚强,据说,就连陆澜星死的时候,陆初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可谁能想到,世事变化无常,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当初的患者家属竟然也会变成患者?
王志和对面前的女孩,除了医生对患者的怜悯外,不免还多了几分另外的怜惜。
“王医生,虽然你一直劝我做手术,但其实贵院并没有办法做我的手术,又或者说是不敢做,不是吗?”原本沉默不语的陆初突然出声,那对颜色偏浅的眼睛静静看着王志和。
她的眼睛分明无法对焦,可王志和却莫名被他瞧出几分窘迫之感,因为陆初说对了,他的确没有把握接陆初这台手术,且不说手术复杂,更何况她还有妊娠这一特殊的情况。
陆初见王志和不答话,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隐约的猜测,“王医生,在我来这里之前,是不是有人来找过你?”
王志和皱了皱眉,沉声道:“诚如你所说,你这台手术我的把握确实不大,但是我刚才给予的都是最中肯的建议,以你目前的情况,最好还是考虑找一家有能力的医院尽快实施手术治疗。”
“好的,我明白了,多谢您了。”陆初扶着桌子缓缓起身,“王医生,刚才无意冒犯,对不住。”
王志和摆摆手,低低叹了口气。
看着陆初从诊室出来,小伍急忙上前一步扶住她,“太太,当心。”
陆初眼皮子颤了颤,没有拒绝他的搀扶。
小伍担忧地问:“太太,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医生怎么说?”
陆初伸手在他的手上拍了拍,道:“医生说挺好的,你别跟哲宣哥多说,不然他会担心的。”
小伍:“……好。”
陆初的眼底有异色一闪而过,快得几乎无法捕捉,嘴角却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问小伍:“我好像听到外面没有雨声了,是不是雨停了?”
小伍眯眸往窗外看了一会,“没停,但是也不大,就剩点毛毛雨。”
陆初闻言,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那正好,我在S大有个好友,上次我回S市他刚好不在,今天难得出来一趟,趁着现在时间还早,我顺路和他见个面再回家。”
“可是你的眼睛……”
“没关系,我那个朋友和正常人不一样,想来他不会介意我的唐突。”
小伍思忖了片刻,才道:“好。”
相较于初云居,陆初对医院则是十分的不熟悉,一路上小伍断断续续地提醒过她十来回,双手更是紧紧扶着陆初,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摔倒了。
陆初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小伍发现,昨天下午在初园,陆初是难得多话,更多时候,她会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必要的时候才会说一句话。
“扶我去副驾驶吧,眼睛看不清楚,一个人坐后座有点没有安全感。”小伍打开后座车门的时候,陆初突然开口。
小伍停顿了一下后,把后座车门合上,领着陆初去了副驾驶座。
陆初坐好后,摸索着去扯安全带,却因为眼睛看不清楚对不准孔,反复几次都没能成功把安全带扣好。
小伍抿了抿唇,握着陆初的手对准锁孔轻轻一按。
“咯噔”一声,安全带严丝合缝地扣好,小伍又伸手扯长安全带,让它束在陆初小腹上没那么紧绷。
“多谢。”陆初笑着朝他颔了颔首。
“太太客气了。”小伍的声线似乎更沙哑了一些,他深深地看了陆初一眼后,才关上车门,从另一侧上了车。
从医院开往S大的路有点堵车,在一段路在走走停停。
等红绿灯的间隙,小伍扭头凝向陆初,只见后者侧头看向窗外,一动不动,更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红灯变绿灯,在后方车辆疯狂的鸣笛催促下,小伍总算收回视线缓缓启动车子,可注视着车前方的双眸却幽深无比。
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后,车子在S大艺术大楼前缓缓停下。
小伍扶着陆初下车,“太太,到了。”
陆初眯眸看清面前艺术大楼的轮廓,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她握住小伍的手,轻轻道:“阿深,你来了?”
323章 人情,因果循环(3更)
陆初话落,她身边的“小伍”停滞了半秒,才毫不犹豫地反握住她的手:“嗯。”
陆初离开C市的第十一天,慕云深终于得知真相找寻而来。
又或者说,他早就来了。
陆初垂眸,道:“我从来没有说过我S大的朋友是在艺术大楼里办公,可你连问都没问过我,就直接带我来了这里,好像早就知道我要见的人是谁。”
慕云深捏着妻子怀孕却仍旧纤细的五指,视线看向她:“所以你就怀疑我的身份?”
“不是怀疑,是确认。”陆初看向二人交握的手,视野仍旧是团虚影,“昨天,你说你是哲宣哥的人时,我确实短暂打消了疑虑,可后面你的有些行为却很奇怪。”
“嗯?”
“其一:你昨天让我扶着你时,伸过来的都是右胳膊,像是知道我一定会用左手扶你一样,真正的小伍应该并不知道我右手受过伤;其二,是在石榴树下,我说石榴刺野,你就直接把花折下来了,折花是个很亲密的动作,小伍才跟了我几天,断然不会做这样的事。”
“之后,你就在椿树前试探我,因为我给出的答案和当初不同,所以你还只是停留在怀疑上?”
“是。”陆初笑笑,道:“真正的答案是我刚才从王医生那里得到的。医生跟病人阐述病情,都是秉着告知的义务,给出合适的建议,至于如何做选择,一般都交给病患和其家属决定。可他今天劝我的时候却格外激进,所以我猜,有人已经替我做了决定,而能替我做决定的人这世上只有你一个。另外,小伍只是个保镖,怎么会那么关注我的病情?还有,领着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你也小心过了头,对小伍来说,我是他雇主的姐姐,虽然情况特殊,但与我身体接触的时候,也应知道避嫌,可你却没有,那时我便肯定是你了,阿深,你破绽很多。”
陆初仰头看向他,视野中的慕云深就连轮廓都是灰白色,她竟然还能找准他的眼睛,“可是你怎么连声音都变了?”
“因为这个。”慕云深解开衬衫领扣,握住陆初的手引导她从他喉节上取下一个微小的黑色圆粒,变声器取下的瞬间,他的声音瞬间恢复如初:“变声器。”
怪不得大热天穿长袖衬衫。
陆初握着变声器,低头不说话。
慕云深抬手揉了揉陆初的发顶,用陆初熟悉的音色对她说:“走吧,不是要去见江先生?”
陆初没动:“今天周五,雅恩没课,不在画室。”
“他在。”慕云深语气无比肯定,察觉到陆初的困惑,他解释道:“刚才来之前,我跟他确认过了。”
至于慕云深怎么跟雅恩确认的,陆初并不清楚,但雅恩确实是在画室,而且对陆初看不清的这件事,并不见太多诧异。
陆初听到慕云深对雅恩说:“叨扰。”
雅恩看了陆初一眼,脸色依旧冷淡,但声线却裹了点人情味:“不会,当初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谢你。”
陆初听不懂慕云深和雅恩的交谈,也看不清二人脸上的神色,只安静地坐在丈夫身边,然后感觉到丈夫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
雅恩瞥见二人交握的手,问陆初:“还看得见我吗?”
陆初摇摇头,她自嘲道:“一别多日,没想到再次见到先生是这副鬼样子。”
话落,她似乎听到雅恩笑了声,“怎么,要当妈妈了不开心?而且,我们现在算不算同病相怜?”
提及孩子,陆初眉梢顿时温软了几分,心知雅恩在有意开解她,她的笑容终于不再吝啬:“算的。”
慕云深看着妻子久违的笑容,眼眶骤然发紧,他别看视线,怕自己当场失态。
雅恩从陆初脸上收回视线,问他:“确定时间了?”
“越快越好。”慕云深顿了顿,又道:“拜托。”
雅恩点头:“那我跟她说一声。”
画室颜料气味对陆初身体不好,二人待了几分钟慕云深便带着陆初告辞出来。
陆初问:“当初的事是什么意思?”
慕云深:“两年前我回国之前,江先生找到我,请我回国捐份骨髓救一个孩子。因此,他欠我一份人情。”
“然后?”
“上次,我调查雅恩身份时发现我当初救的那个小女孩是青城顾氏董事长的掌上明珠,巧的是,小女孩的姑姑正好是个享誉盛名的神外专家。”
陆初浑身一颤。
慕云深看着她,轻轻道:“阿初,我们去看病,好不好?”
陆初骤然明白了什么,她开口的声音有些发紧:“你是不是在来S市前就发现我的病情了?”
否则,怎么会安排得这么恰到好处?
慕云深沉默片刻,目噙着痛色沉声道:“我本应该更早发现。”
只是他被苏暮的事情混淆了原本的理智,乃至于差点被陆初瞒天过海。
……
六月八号,陆初离开C市的第二天,慕云深从周芸手中拿回陆初的眼药水后,接到一通急电,便随手把眼药水往兜里一塞,没来得及吃早餐,便匆匆出了门。
慕氏在澳洲的投资项目出了点意外状况,本来由投资部经理跑一趟就解决的事情,慕云深因为陆初事情心烦的关系,决定亲自跑一趟澳洲。
慕云深用了两天时间处理好了澳洲的项目问题,回到C市的时候,是六月十一号的下午六点半钟。
冯清按照他的要求,将他的行程填得很满,下飞机回初园换套衣服后,又要赶赴参加一场商业酒会。
下午七点五十分的闹钟响起时,慕云深一脚刚踏进初园的二楼书房。他掐掉闹钟,打开电脑拨通与陆初的视频电话,在等待视频接通的间隙里,慕云深回了趟房间换衣服。
他翻手提箱拿东西时,那两瓶三天前被他随手塞进兜里后来又随手塞进手提箱的眼药水滚了出来,慕云深盯着眼药水看了几秒钟,起身拿了两条领带去了书房。
陆初已经在视频那端等着了,慕云深看到妻子的瞬间,眉眼顿时温柔下来,他看着妻子温声道:“等久了吧,等会要去参加一场酒会,刚回房间换了套衣服。”
陆初面无表情道:“不久,大概也就两分钟。”
“下次不会了。”慕云深失笑,他拿出两条领带问陆初:“慕太太,能不能赏脸帮我看下两条领带那条搭配我身上的这身衣服合身点?”
陆初:“不能。”
慕云深顿感无奈,哄道:“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迟到了好不好?红的这条好还是蓝色这条好?”
视频里,陆初盯着他手里的两条领带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道:“蓝色。”
“好。”慕云深将另一条领带放下,一边拿起蓝色的那条领带束好,一边问:“今天在家里都做什么了,宝宝有没有闹你?”
“下雨天,院子里都是积水,就在屋子里走走,看看电视什么的。”陆初说到此处,抬手摸了摸小腹,嘴角终于扬起淡淡的笑意:“至于宝宝,你自己问他吧?”
慕云深挑眉:“我问他他能回答?”
“嗯。”
“宝贝,快告诉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肯带你回到爸爸身边?”
陆初:“……”
慕云深盯着陆初,视线灼灼:“还有,帮我告诉妈妈,就说……我很想她。”
陆初:“……你是不是该准备出门了?”
慕云深:“宝宝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面对他的无赖,陆初显然有些应对无力,干脆选择了缄默不语。
慕云深问:“阿初,你想我吗?”
他问完,紧盯着陆初的反应,不愿意错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只见视频里的陆初神色动容了一下,双唇缓缓翕动:“很晚了,你快来不及了。”
慕云深眸色一深,但他从来都不肯勉强她,唇边重新挂上一抹淡淡的笑意:“好,那我先出门了,明天见。”
“明天见。”
慕云深嘴角的笑意在切断视频的瞬间荡然无存,他目光落到被他搁置到一旁的那条领带上,目光越发阴冷。
他刚才拿过来的两条领带根本就不是一红一蓝,而是两条款式类似、但是颜色深浅不一的蓝色领带。
慕云深刚才故意说错颜色,但是陆初却没有纠正他。
陆初擅长绘画,对色彩极为敏感,不可能在他弄错的情况下却不纠正他。
除非,她是真的分不清,又或者说是……看不见?
这天晚上十点钟,慕云深结束应酬,在车上拨了通电话给单铭:“在哪?”
“医院值班。”
“我去找你。”慕云深挂掉电话,半个小时后,出现单铭的值班室。
单铭看到他,诧异了一下:“我以为你刚才就随口说说,真的来了?三更半夜的,你不回家陪老婆热炕头,一身酒气地跑来医院找我,难道是和陆初吵架了?”
他说完又立即否决了自己的猜测:“不对,你把老婆看得比命还重,哪里舍得和她吵架,别说她现在还怀着孩子,就算是她要吵,我看你也会死皮赖脸贴过去才对,出什么事了?”
“……”慕云深扯了扯领带,随便扯了张椅子坐下,问:“有水吗?”
“等下。”单铭起身拿了个杯子,又抓了点茶叶丢进去,又从饮水机里接了点水烧开泡了杯茶递给他:“喝点茶,醒醒酒。”
“嗯。”慕云深喝了口茶,垂眸转着杯子里的茶叶缓缓开口:“孕妇怀孕后,视力有下降的可能吗?”
“怀孕的话,内分泌系统发生变化,眼角膜组织有可能发生轻度水肿,眼角膜弧度也会发生变化,是会有视力下降的情况,不过不会太严重。怎么,陆初的视力下降了?”
慕云深没回答,又继续追问问:“不太严重是指具体什么程度?”
“近视你知道吧?就是近视加深几百度的感觉,但一般不会太严重,增强户外活动,多看些绿植,不是什么大问题。”单铭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专门过来就是问这个的?”
“邹成告诉我,阿初前阵子说眼睛干涩,看不清楚,去了两次眼科。”慕云深从怀里掏出两个蓝色瓶子放到单铭面前,道:“拿了两瓶这种眼药水。”
单铭狐疑地拿起眼药水仔细端详了片刻,“这眼药水没问题,孕妇可以用。”
“但是阿初说没效果。”
“每个人体质不同,适用的药水也不一样,这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阿初觉得眼药水没效果,半个月后却又去趟眼科,拿回来一瓶一模一样的药水。如果是你,在明知一瓶眼药水没效果的情况下,会再去拿一瓶同样的眼药水吗?”
单铭不由又认真得看了眼两瓶眼药水,只见一瓶用了不到四分之一,另一瓶却根本就没有动过,他眉头一拧,看向慕云深:“陆初怎么了?”
“我怀疑她视力严重下降,晚上我跟她视频,故意拿着两条颜色相近的领带,跟她说是一红一蓝,让她帮我选,她选了蓝色,但其实两条领带都是蓝色的,只是颜色深浅不同而已。”
单铭问:“会不会是巧合?”
慕云深摇摇头:“这种错误或许其他人会犯,但阿初不会,应该说正常的阿初不会。还有,自从四月底,也就是阿初去看完两次眼科后不久,她就性情大变,变得沉默寡言不爱搭理人,我问过大姑,她告知阿初有可能是孕期抑郁,现在想来,她那时拒绝其他人的接近,更像在隐瞒什么东西。”
“你的意思是,从那时候开始陆初的视力就开始下降了?”
慕云深颔首,他视线骤然有些阴沉:“对,那两个月,她偶尔会将我认作苏暮。”
深究之下,不免细思恐极,他记得,陆初把他认作苏暮的时候,眼底是清醒的。
“单铭,有什么病会导致视力严重下降、识人不清,又或者还会恶心呕吐?”
单铭脸色有些难看,他道:“你带她去神经外科做个检查吧。”
话落,慕云深只觉得四肢发凉,与此同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号码归属地为S市的来电。
324章 不爱,病入膏肓(4更)
六月十一日,差五分钟晚上十一点。
宋哲宣打电话给慕云深,他说:“慕云深,有件事我想你有权利知情。”
慕云深想,宋哲宣必然是做过思想挣扎,否则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来电。
他难得和宋哲宣有了心有灵犀,嗓子咽了咽,慕云深哑声问:“阿初……得了什么病?”
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宋哲宣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道:“脑膜瘤,确诊。”
慕云深脑袋“嗡”了一声,差点站不稳,勉力扶住桌子,才不至于在单铭面前失态,“你说什么?”
“四月底,阿初发现自己得了脑膜瘤,医生建议她放弃孩子手术治疗,但阿初知道自己瘤体位置靠近神经手术难度大,又得知孩子健康的情况下选择了孩子。但是随着孩子月份增大,她的视力开始严重下降,头疼呕吐,偶尔还会识人不清,她怕自己瞒不住你,所以想方设法来了S市。”
当一件事还只是猜测的时候,便仍有侥幸的余地,可当猜测被证实之时,便是灭顶之灾。
慕云深恍恍惚惚中,听见自己问宋哲宣:“她为什么要瞒我?”
“阿初说,她知道你会放弃孩子选她。”
慕云深扯唇苦笑,她倒是了解他……
耳边,宋哲宣继续道:“我刚开始以为她选择孩子想必已经抱了放弃自己的想法,可是后来她跟我说,她想求一个双赢的机会。”
慕云深瞳孔一缩,呼吸不由急促些:“如何能双赢?”
“在医学意义上,怀孕七个月出生的孩子已经有存活的概率,阿初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已经有六个月了吧?”
慕云深呼吸一窒,想起他和陆初约定一月为期时,陆初没想多久就答应了。
不对,她根本就不想瞒他,只是想拖到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他,她想要用这种方式,逼他保住他们的孩子!
心中有团怒火燃起,慕云深此刻只想冲去好好质问陆初,为何要如此瞒他?
又为何连问都不问他就做了决定?
“很生气吧?”宋哲宣嘲讽笑笑:“我也生气,我一直在想怎么会有这种傻姑娘!刚开始,我甚至恨不得直接把她押进手术室,可是这两天我想了想,忽然理解了她的做法。”
宋哲宣问:“慕云深,你知道阿纾的外公和妈妈都是因为脑瘤去世的吗?”
“……知道。”慕云深调查过陆初回到S市后发生的事,自然对这些一清二楚。
有个模糊的念头在脑中闪现,一闪即逝。
“外公和妈妈因为同一种病离开人世,前科之鉴在前,她对脑瘤的恐惧早已根深蒂固,即使在知道自己有可能被治愈的情况下,也始终抱着消极的态度。阿初心里,其实一直认为自己会如同她外公和妈妈一样死去,但是她太爱你,她想为你活下来,如果她活不下来,就争取让你们的孩子活下来,好让你失去她后不是一无所有……”
“慕云深,你明白吗?阿初被恐惧支配,考虑得永远是最坏的结果,可就算如此,因为你,她还是走了最艰难的一条路。是,你有资格生气,但是你舍得怪她吗?”
慕云深动了动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为什么会认为陆初不爱他?他早知她偏执,可这样偏执的陆初曾经眉眼灼灼地对他说:“阿深,你是我的丈夫,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
陆初那样的性子,若是不爱,怎会轻易许下余生?
而他,不过是对她曾经的一句“慕云深,我不会爱你”耿耿于怀,乃至非要从她口中讨一份笃定,才肯心满意足。
却不知,那个信誓旦旦说不爱的,早已病入膏肓。
浑浑噩噩间,慕云深感觉自己喉咙涌上了一股血腥味,桌角被他捏得微微变了型,他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阿初找上你,必然是肯定你会帮她一起瞒着我。”
宋哲宣嗤笑了一声,但听起来更像是自嘲:“对,我从小看着她长大,她对我有种像对兄长般无条件地信任。她知道,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事,我都会帮她,事实上,就算她真的杀人放火,我也会帮她顶罪,可这一切都是基于她安然无恙的情况下。慕云深,在阿初心里,你们孩子比她的命还重要,可你们的孩子关我屁事,我在乎的只有她,我只要她好好的……”
宋哲宣压低了嗓音,最后已然哽咽,他在乎陆初,他想要她好好活着,可是从头到尾,能救赎她的那个人却从来都不是自己。
他选择告诉慕云深,也不过是因为后者是能让陆初有求生意志的那个人。
宋哲宣紧绷数日的神经在告知慕云深真相的这一刻终于得到了松懈,一股疲倦之感侵袭而来,“阿初的眼睛在就几天前就分不清楚烟盒和手机,我怀疑她现在的视力已经低到认不清人了。”
慕云深双唇蠕动:“多谢。”
“慕云深,我不需要你的道谢,我只需要看到阿初平安。”
“……好。”
慕云深挂掉电话,转身对单铭说:“我走了。”
“等等。”单铭叫住他,刚才宋哲宣的话,他隐约听到了一些,他担忧地问慕云深:“你要去哪里?”
“慕氏。”
“去慕氏干嘛?”
慕云深的声音比单铭预想中要平静,不是,是平静得有些诡异。
“交代工作,找医生,安排好一切,然后带着阿初去治病。”
“云深,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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