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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月如疯-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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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愿意看到悲剧发生,即便是沈眉恨简语西恨到希望她从这世上消失,也从未想过如此结束她的生命。
  
  祈思嘉捏着心一步步走至护栏旁,胆大如她,双目也流露出压抑的惊恐。她忽然便回忆起那时与简语西同学钢琴的情景,一切仿佛历历在目。
  
  视线不经意间便瞥到围观人群外那两个身影,高大伟岸的男子扶着位摇摇欲坠的孕妇,画面就此定格。
  
  简洁亲眼目睹母亲从楼上摔落,此刻全身冰凉,手脚发抖,如果可以,她多希望只是做了场噩梦,梦醒了,简语西还是会微笑着叫她的名字。然而那淋漓的鲜血,那议论的声音都提醒她……这并不是梦境。九楼那些熟悉又陌生的人印在她的瞳孔中,仿佛变成了长着利爪的恶魔。 
  
  吴庭威红着眼圈抱住因太过激动而晕厥的简洁,手臂濡湿时他才发现她羊水已经破了,于是顾不得在现场停留变高喊医生来救人。
  
  简洁双目紧阖,眼泪却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
  
  被推至病房那刻,吴庭威抓住她的手,不敢放开。那护士催促:“先生,您太太情况很不好,如果再不及时救治,后果不堪设想!”
  
  吴庭威抬眸时神色的冷厉让那小护士不由得一惊:“必须确保她安全无事!”他毅然松手,退步跌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双手交握抵住下巴,手指却止不住的轻颤。
  
  不多时那急救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方才与他对话的那小护士匆忙走
  她的哭声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却凄厉而惨绝。
  
  吴庭威红着眼圈抱住因太过激动而晕厥的简洁,手臂濡湿时他才发现她羊水已经破了,于是顾不得在现场停留变高喊医生来救人。
  
  简洁双目紧阖,眼泪却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
  
  被推至病房那刻,吴庭威抓住她的手,不敢放开。那护士催促:“先生,您太太情况很不好,如果再不及时救治,后果不堪设想!”
  
  吴庭威抬眸时神色的冷厉让那小护士不由得一惊:“必须确保她安全无事!”他毅然松手,退步跌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双手交握抵住下巴,手指却止不住的轻颤。
  
  不多时那急救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方才与他对话的那小护士匆忙走
  出:“先生,您太太因为早产,再加上胎儿倒置,情况很不妙,现在需要您签署手术同意书,若是关键时刻,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吴庭威心脏仿佛被利器穿透,声音冷冰:“什么保大人保孩子?我老婆孩子都要!”
  
  “先生,请您尽快做决定,避免错过最佳抢救时间。”那小护士这种情况见得多了,公式化的又陈述了一遍。
  
  吴庭威胸痛几乎至死,万一孩子保不住了,那么简洁便要承受失去母亲和宝宝的双重痛苦,那不等于要了她的命?
  
  他执笔的手颤抖的厉害,眼睛迅速瞅了眼上方的红色指示灯,下决心般挥动手掌写下自己的名字,声音低而重:“我要简洁!但是,请尽一切可能保住我的孩子!”
  
  那护士点点头,“放心!定当尽力!”
  
  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晋江独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有一个世纪那般长。
  
  吴庭威找来医生确认简语西的确已经往生后;守在产房门外寸步不敢离开。他记得自己打电话通知张辉时;电话那端老实巴交的男人的呆若木鸡。这场意外的发生谁都无法预测;甚至无人可知详情;简语西已死;谁来证明这真的是场意外呢;
  
  此刻吴庭威双目死死地盯着闭合的产房门;眉头蹙得极紧;担忧与疑虑交杂在心头,他就这样静静地待着;一动未动,甚至连祁思嘉来到他身边坐下都未曾感觉到。
  
  祁思嘉尚未从方才目睹简语西跳楼的惨状中完全恢复,她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眼产房,叹气道:“简洁怎么样了?”
  
  吴庭威回答得极慢,声音听似枯藻:“不知道。”
  
  祁思嘉忧愁不已:“简洁怀孕的事情,怎么没有跟我说呢?”
  
  “说了有什么用?你们会因为这个孩子同意我娶简洁吗?”
  
  祁思嘉怔然。
  
  吴庭威疲惫不堪,一颗心却紧紧揪在一起:“可是,妈,外公的死跟简洁无关,甚至同简阿姨也无关,她们也是受害者!”
  
  祁思嘉默然,扯了扯嘴角,道:“事已至此,说再多都无济于事。作为母亲,我当然希望你幸福。但是你身上背负了吴祁两个家族的重担,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任性妄为。凯越现在危机重重,你爸爸的身体,你也是知道的,他如果倒下去了,我们家……怕是也就此散了。如果他坚持不同意你和简洁的婚事,我就算想帮……也帮不了!你心里先有个底吧!”
  
  吴庭威心神俱疲,垂头埋进双掌中,掌心一片濡湿炙热,声音闷闷的传来:“妈,改天再说吧,我现在真的没精力去考虑这些!”
  
  祁思嘉抬手抚了抚他的短发,又微微叹气。
  
  ——
  
  当护士抱着孩子从产房里走出时,吴庭威眼眶忽的一热,却是呆若木鸡般坐于长凳。
  
  祁思嘉见那新生婴儿并无哭声,不禁担忧起来。
  
  那护士将婴儿放入保温箱前,如是说:“婴儿不足8个月,生产时间过早,再加上产妇孕期营养跟不上,体重只有1500G,必须在暖箱中给氧才能存活下来。但是请家属务必做好最坏的打算,因为之前也有这样的案例——婴儿在给氧过程中中断呼吸。”
  
  祁思嘉隔着玻璃罩望着那极小全身泛红的婴儿,心脏紧紧揪在一起。
  
  而简洁被护士从产房里推出时,面色苍白无血色,吴庭威冲过去握住她的手,焦切的问护士:“她怎么样了?”
  
  “产妇身体指数一切正常,需要好好休息调养。”
  
  他提在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着了地。
  
  ——
  
  吴优优今天很生气,因为平时最疼爱她的奶奶今日一直闷闷不乐的,非但不陪她玩耍,连句话也不曾跟她说过。吴优优生气的时候就会穿着小皮鞋从楼上跑到楼下,将楼梯踩得踢踏响。
  
  爷爷吴江从二楼书房走出时,看到小孙女气鼓鼓的吹着腮帮子,怡怡然抱起她,捏着她的小脸蛋问:“怎么了?谁惹我们的小公主生气了?”
  
  “爷爷,奶奶不理我,我对她笑,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小姑娘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哼,我再也不要理奶奶了!”
  
  吴江慈爱的笑笑:“爷爷去帮你凶凶奶奶,你先跟李妈去玩好不好?”
  
  吴优优立即眉开眼笑,乐嘻嘻的跑去院子里玩耍。
  
  祁思嘉觉察到身边的沙发陷下去,偏过头将脑袋搁在丈夫肩头:“简语西死了,就在今天下午。”
  
  吴江微微蹙眉:“谁?”
  
  祁思嘉从未想过自己会再为简家的人落泪,然而此刻她却无法抑制想哭的情绪,“西子死了。”
  
  吴江拉过她的手攥在掌心:“生死有命,由天不由己。”
  
  ————
  简洁醒来时,首先看到的便是守在病床边的吴庭威,他眼圈下是淡淡的乌青色,下巴也生了些胡茬,,看到她醒了,眸子里闪起亮光来。
  
  “我妈呢?”这是简洁的第一句话,她身体还虚弱,说话有气无力的,只一双眸子乌溜溜的盯着他,盛着满满的希望。
  
  “我妈呢?”简洁见他不答话,执意又问一遍。
  
  吴庭威扯了扯嘴角,安抚道:“阿姨她……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她?嗯?”
  
  “她为什么不来看我?”简洁眸子里泛着光,挣扎着欲坐起身,她右手背还插着输液针管,不管不顾便扯了去,可她哪有多少力气,脖颈刚离开床面便又重新跌躺回去,只是情绪越发的激动,声音也大起来:“我要去找我妈!我要去找她!”她双手胡乱挥着,触碰到自己的腹部,惶然似的摸摸,惊慌喊叫:“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吴庭威伸出手按住她乱动的身子,另一只手去按床头的铃:“小洁,孩子没事!孩子没事!孩子没事!”
  
  简洁双眼似蒙上层薄薄的雾气:“那我妈呢?她死了是不是?她死了是不是?”她凄厉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病房内,盘旋钻入吴庭威耳内,划成一道道深而长的伤口。
  
  医生护士匆匆赶来,为她打上一剂镇定剂后,她才渐渐安静下来,窝在他怀里抽泣,像只受伤的小兽。睡着了之后还在流泪,嘴里嘟嘟囔囔叫着妈妈。
  
  张景和任跃来时她已沉沉睡了过去,这时候天都快亮了,张景眼睛红得似染了血色,“我姐她怎么样了?”
  
  吴庭威眼睛一瞬不眨的望着满脸泪痕的简洁,用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泪水:“情绪不太好。”
  
  岂止是不大好,是很不好。
  
  任跃从进入病房后便沉默不语,他紧紧握住拳头,倏的上前抓起吴庭威的衣领,厉声质疑道:“有人说看到了你妈妈也在那里,你怎么解释?”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二哥你心知肚明!”
  
  “任跃,你既然还称我一声二哥,就别跟这儿瞎猜测!”
  
  “你当我不知道简家和祁家的恩怨呢?”任跃怒意高涨,“当年若不是你妈妈跑去纪检委‘揭发’简老爷子贪污受贿,简家也至于到如斯地步!阿姨也许就不会死!”
  
  吴庭威语气也好不到哪去,冷冷的扯开任跃的手:“拿那些过去几百年的陈年旧帐来推陈,你不觉得可笑?”
  
  两人争吵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简洁有转醒的趋势,张景立刻上前,压低了声音吼他们:“要吵架到外面去!”
  
  谁都不愿意离开病房,只得冷着脸各据角落。
  
  张景本想去看看孩子,可留这俩男人单独在这儿她实在不放心,只得作罢。
  
  几人都没有休息,可这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的功夫东方已泛白,黄澄澄鸭蛋黄似的太阳渐渐爬上天空。
  
  简洁醒来后异常沉默,不论谁问什么她皆是不闻不问的。她根本下不了床,宝宝仍旧在保温箱里靠着供氧存活。喂她吃东西时她也知道张嘴,只是眼神沉寂不知道想些什么。
  
  ————
  
  三天后张景用轮椅推着简洁去了太平间,因家属特殊要求,简语西还被搁置在此处。
  
  轮椅推进去不过几米,简洁却突然用手抓住车轮,张景愕然停下,绕至车前蹲□去问。
  
  简洁微微眯起眼睛,眉头蹙起很是痛苦的样子,眼角有泪水滑落,却听不见哭声,张景眼泪啪啪落下,倾身抱住简洁,哭得汹涌。
  
  离开此处后又去看了宝宝,简洁隔着玻璃窗望着自己的孩子,那么小,又瘦,生下时到现在连哭声都没有,医生告诉她,若是撑不过这个月,怕就是要准备后事了。她心隐隐作痛,有时候命运真的不公平。
  
  简语西的后事是张辉操办的。
  
  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其实雨势不大,却连绵不绝似的,濡湿又阴沉。
  
  天气终于晴好的那日,简语西的骨灰被送至凉山山后的墓园埋下,墓碑的旁边躺睡的亦是简家的人,这是简洁第一次见到除妈妈外的简家人,没想到却是一堆尸骨。
  
  张辉在简语西的墓碑前放了许多捧满天星,而墓碑上那笑容娴雅的女子却再也闻不到花香,他再次红了眼眶。
  
  简洁没有再流泪,吴庭威担心她这样时间久了会憋出内伤来,但无论说什么,她都不肯答话。
  
  任跃黑衣立身于墓前,俯身放下一束康乃馨,默然三鞠躬后转身回到原位。
  
  简语西生前并无常交往的朋友,来送她离开的人屈指可数。
  
  离开时依然需要沿着山间小路而行,走至下山口时简洁却突然停住脚步,几人皆是停下来,一连半月未开口的简洁面无表情的瞧着任跃:“任跃,你先留下来,我有事问你。”
  
  任跃也有些愕然。
  
  只是最惊心的是吴庭威,他还未说什么,简洁便道:“庭威,你先回去,我处理完事情会联系你!”
  
  她很少用这样的不容置疑语气对谁说过话。
  
  吴庭威淡淡扫了任跃一眼,压低声音道:“照顾好她!”
  
  任跃自打简语西出了事后,就没给过吴庭威好脸色看,这时也是扬着眉抬着下巴瞧他。吴庭威低咒了声“臭小子”,抬脚去踹任跃,被他躲了过去。任跃跳至简洁所在的台阶,瞥他一眼道:“知道了知道了!”
  
  任跃也奇怪,他摸不清简洁的脉搏,不知她是什么想法,然而她开口了,他是断不会有任何异议的。
  
  ————
  通向凉山的有两条路,他们在东侧的那条小路,简洁和任跃沿原路返回。
  
  这地方丛林茂密,绿意泱泱,雨后初晴,芳草的气息浓厚,夹杂着泥土味道萦绕于鼻端。
  
  天气渐渐转凉,简洁穿着稍薄的黑色针织长衫,一阵风吹过,她不禁打了喷嚏,任跃随即脱下外衣披在她背上,简洁没有推脱,拉紧了衣领,礼貌道谢。
  
  离墓地不远时,任跃仍欲往前走,简洁却突然驻足,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示意他停下。
  
  两人站于枝繁叶茂的百年梧桐树后。
  
  任跃疑惑:“怎么了?”
  
  简洁伸出食指竖直比在唇边,示意他嘘声,又压低了声音简单的吐出几个字:“等等。”
  
  任跃挑眉,顺着她的目光再次望向简语西的墓碑方向。
  
  没过几分钟,来拜祭的人简直惊爆了任跃的眼球。
  
  直到路文振离开时,任跃尚未从震惊加疑惑中走出。
  
  简洁阖了阖眼皮,脊背抵在梧桐树,腹部隐隐作痛,她抬手隔着薄衫覆上,半晌,清冷平静的声音传来:“你说路婵娟的父亲为什么会来?”那日在医院擦肩而过时她只觉得这人好生眼熟,回去后才幡然忆起他便是报纸上路婵娟全家福当中的那位长者。
  
  任跃注意到她捂腹的小动作,担心她是术后遗留症,“简洁,你没事吧?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简洁摇头:“我没事,我想再陪陪我妈妈。”她看了他一眼:“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任跃吸了口气,双手抄在口袋里,与她相临背靠于树,反问她道:“你怎么知道他会来?”
  
  “直觉。”他与沈眉几次三番搅乱简语西的世界,今日简语西的葬礼,简洁猜想也许会有意外的人来才对。
  
  “真相大白前,我们所有的推论都只是猜测,你明白吗?就算是到了警局,到了法院,那也不能作为呈堂正供!”
  
  “我明白。”
  
  沈家路家可谓是只手遮天,那日简语西出事后,沈眉被“请”去警局做笔录,可那警察一听说她的身份,立即又点头又哈腰的,连个屁都不敢再放一个,最后的笔录真真叫人啼笑皆非,在简洁看来,那分明就是对事实的绝对歪曲,昨天她是独自去的警局,怒火中烧时跟那个警官吵了一架,她嘴笨,说不过人家,把他办公桌上能砸的东西全都给砸了,最后差点被以袭警罪关进局子里。
  
  昨夜她一宿未睡,其实她最近睡眠比从前更差了,常常噩梦连连,然后突然惊醒。每每梦到简语西双目圆睁躺于血泊里时,她在梦中都哭得一塌糊涂,她在满身冷汗中怵醒,醒来后摸了把脸颊,却发现干涸无泪水。
  
  简洁今晨盯着太阳从东方升起时,忽然想明白一个道理,她为鱼肉,人为刀俎,这世界从来便如此,弱肉强食,哪怕是沈眉在简语西的死亡里扮演了绝对关键的角色,可只要搬出沈家这靠山或是路夫人的名号,哪个不得畏惧三分呢?
  
  “可是,我不能让我妈白白死掉,她死的这么凄惨,如果连我这个做女儿的都不为她伸张正义,那么以后我有什么颜面到下面见她?”
  
  “呸呸呸,简洁,你会长命百岁,你会儿孙满堂,不要尽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简洁轻提嘴角,“那么……什么东西不虚无缥缈?方才的路文振?他知道我妈喜欢满天星,他知道是沈眉害死我妈的,你说这代表什么?”
  
  “上一辈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妈她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你希望我帮你查?”
  
  “对。”
  
  “好。”任跃答应得痛快,但仍旧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是我,不是吴庭威?”
  
  简洁用手拢了拢披着的外衣,又抬手拂过被劲风吹至唇沿的几缕黑发,暗淡的眸光盯着前方郁郁葱葱的丛林树木,她沉默不多时,轻启唇告诉任跃原因,声音平静而空灵,判断不出心底的情绪,“因为他妈妈也在场。”
  
  任跃不敢确认她话中的隐意,眯了眯眼睛,问她:“你怀疑……”
  

☆、晋江独发

  
  简洁用手拢了拢披着的外衣;声音平静而空灵;判断不出心底的情绪;“因为他妈妈也在场。”
  
  任跃了然她话中的意思;“你怀疑……”
  
  简洁抓了抓头发;声线平稳;“你不是说真相大白前;我们的猜测也只是猜测吗;我不会妄下结论;但祁思嘉既然是同沈眉一块儿去的医院,多多少少都脱不了关系;”
  
  “好,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
  
  “另外,事发当天在场的,听说还有名陌生女子,也就是唯一的全程目击者,任跃,我想见她。”
  
  “好,我帮你。”
  
  “任跃,谢谢你,现在能帮我的……好像只有你了。”
  
  ————
  
  天公不作美,两人下山时又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出门前又没拿伞,任跃告诉简洁将他的外衣抵在头顶上方,她身体还在恢复期,若是感冒引起并发症就糟糕了。
  
  简洁将外衣递给他:“你个子高,你来举吧!”
  
  “什么意思?”
  
  “我哪里能好意思叫你淋了雨去?”
  
  任跃推辞。
  
  简洁驻足不前,雨水滴滴答答落在她身上,任跃怕她执拗于此,立即举了外衣在两人头顶上方。
  
  即便是男人的外衣大些,但遮蔽两人仍是有些困难的,任跃瞧瞧将衣服往左方移了移,确保简洁整个人都被保护着,即使如此,二人的身体依然不可避免的紧密接触着。她身体凉似寒潭,触碰着他滚烫的肌肤,冰火两重天似的。
  
  墓园是在半山腰,两人沿着阶梯一级级往下走,台阶坑坑洼洼的积着水,一脚踏上去水花四溅的,鞋面都被打湿了。
  
  她身体虚弱,走了约莫是几分钟便有些气喘,无意识的将身体靠在他左侧胸膛,借着他的力量方能继续前行。而任跃眼角余光瞧见她凝固的神情,平静而倔强,嘴唇因寒冷略泛白色。他心底升起莫名的情绪,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希望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完。
  
  ——
  
  等在山下车中的吴庭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望眼欲穿”望出了这么个情景。
  
  他打开车门,长腿跨出去,在蒙蒙雨帘中走去,一把将躲在黑衣下的简洁拉过来,几步走回车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将她塞进去,沉声道:“在这里等我。”
  
  任跃已撤回头顶的黑衣,随意拿在手里,抬着下巴与吴庭威对视。
  
  “她跟你说什么了?”吴庭威直接切入正题。
  
  “这么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她!”任跃语气不善。
  
  吴庭威胸闷加剧,“你个兔崽子——”简洁若是肯告诉他,方才就不会避开了!
  
  任跃冷哼一声,“有本事自己去套话,小爷我忙着你,没工夫搭理你!”他绕过吴庭威走至副驾驶窗边,简洁摇下玻璃窗,任跃用吴庭威亦能够听见的音量道,“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到!”
  
  简洁点头,“谢谢!”
  
  ——
  
  两人一路皆是沉默。
  
  雨势渐渐小下来,简洁抬手擦拭茶色车窗上的雾气,天色灰蒙蒙的,一如她的心情,窗外行人匆匆,这世上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死去,可是,你瞧,所有人的生活都在继续。
  
  两人开车回到医院,简洁隔着玻璃罩瞧着自己的儿子,问道:“你说他能不能挺过去?”
  
  吴庭威声音又干又涩:“能,一定能!”
  
  简洁默然,小孩子似乎意识到爸爸妈妈同来看望他,睁着小眼睛笑呵呵的,简洁浅浅勾起唇角,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再次感觉到舒心,她点头:“对,一定能。”她转眸瞧着吴庭威,“给他起个名字好吗?”
  
  吴庭威愣了一愣。
  
  简洁了然,坦然道:“你父母不会认咱们的儿子,那么就让他跟我姓简吧!”
  
  吴庭威蹙起眉头,紧紧住她的手攥在掌心,声音异常坚定:“这孩子一定得姓吴!”
  
  她的视线又重新回到儿子身上,眉心亦蹙起:“谁知道呢?”
  
  吴庭威心中一震,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重新获得她的信任。
  
  ——
  
  许久未现身的丁小绫一袭黑衣出现在简洁面前,却是向她辞行。
  
  丁小绫手腕戴着串紫水晶手链,抬手拢发时不可避免的露出那条细长却狰狞的疤痕。
  
  对于简语西坠楼身亡的事情,丁小绫不知如何安慰。因为经历亲人死亡的那种痛苦她切身体会过,任何安慰的言语和行为都太苍白。然后母亲这个词对于丁小绫而言,又太过陌生,在她的印象中,那个身为她母亲的女人盛景对她这个女儿只有嫌弃与厌恶。
  
  那日简洁慌张从病房的安全通道离开,而后护士却告诉丁小绫那位长相清冷的朋友来看过她,丁小绫当即心凉得头顶,想必她与小姨的对话,简洁全都听见了。
  
  “丁俊的事情,我代他向你道歉。”丁小绫抿了抿唇,“不管你相信与否,简洁,我真的没有参与绑架案。”
  
  简洁面色依旧清清淡淡的,“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你也忘了吧!”
  
  丁小绫有些难过,忍不住问道:“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简洁摇头:“我不知道。我现在已不知道应该相信什么,不相信什么。”
  
  丁小绫无奈的笑笑:“我要走了,来向你辞行。”
  
  “去哪?”
  
  “不知道,也许会去巴黎看看。”
  
  “吴庭赫肯放你走了?”
  
  “我送了他一份礼物,很快他就自顾不暇了,哪有功夫来管我呢?”
  
  “多久回来?”
  
  丁小绫挑了挑细眉,“不清楚,也许很快,也许永远都不回来了。”
  
  ————
  
  祁少锐枉担个舍命陪君子的虚名,吴庭威与吴庭赫兄弟俩拿酒当开水喝,而他是拿开水滥竽充数。
  
  吴庭威踹脚过去,祁少锐往沙发沿边挪了挪。吴庭威鄙夷道:“一个张景就把你吓成这德行了?”
  
  祁少锐握着玻璃水杯的手不自觉抖了一抖,由于上次的酒后乱、性,张景彻底走入他的生活,按照她的话是——为避免他与其他非良家妇女发生不正当关系,明令禁止他在声、色场所饮酒。祁少锐翻翻眼皮:“我这人本来就不爱喝酒!”
  
  吴庭威懒得与他争辩,端起杯子又闷了整一杯,惆怅道:“哥,你说咱俩兄弟怎么就栽女人手上了?”
  
  吴庭赫自打进门后一句话都没有,独自喝着闷酒,听弟弟如此说,眸子黯了黯,嘴角轻轻一挑,竟略显苦涩:“你自己栽了,可别扯上我!”
  
  吴庭威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斜倚着沙发背瞥他一眼:“得得得,是丁家那丫头栽你手上了!人丁小绫可就要飞走了!到时候可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
  
  吴庭赫手指一顿,素来温和如春的眸色霎时卷过疾风暴雨,“简洁告诉你的?”
  
  “你甭管我从哪听来的,”吴庭威自然不会告诉第三个人,自打简语西出事后,简洁表现得很平静,然而性情却比从前更冷淡,理智到可怕,而对他的态度,反倒比从前温顺了许多,不再同他呛声,不给他脸色看,可愈是如此,他愈觉得担忧,总觉这状况属于暴风雨前的平静。他不再能够一眼看到她的心底,这让他觉得恐慌至极,甚至于两人间唯一的亲密联系,便是那个孩子,他们两人共同的孩子。
  
  吴庭赫起身,颀长的身影丝毫不见醉意,他顺手取了搭在沙发上的外衣,道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喝!”
  
  祁少锐中途接到了张景的电话,那奴才的模样吴庭威看着就心烦,祁少锐刚挂了电话还没考虑好怎么给他说明原因,他不耐的摆手:“赶紧滚蛋,走走走!”祁少锐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他自己又喝了几杯酒,觉得没意思极了,于是思量着打道回府。他将车停在住院部楼下的停车位,醉意熏熏的坐上楼梯到达七层,那守门的小护士闻见他满身的酒气,拦着不让进去,他难得没生气,隔着大大的落地玻璃窗瞧着病房内的简洁与孩子。即便是面对拥有天真烂漫笑意的孩子,她的脸颊依然瞧不出情绪,一双眸子清冷而淡然。
  
  简洁走出时,吴庭威朝她笑了笑,她远远便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不禁皱了皱眉,走到他身边时,淡淡的问他:“喝酒了?”
  
  他笑着点点头:“一点点!”
  
  这话任谁都不会相信,他竟说得大言不惭。
  
  简洁手里拿着保温杯,觉得渴了,屋里的饮水机空了,预备到护士值班处去接水,擦肩而过时吴庭威猝然捉住她的手腕,简洁心跳忽的加速,仿佛有根无形的线在牵扯似的,这一刻她突然不敢回头,因为看到他的此时的表情,怕自己狠不下心。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不下三十秒。
  
  就在简洁几乎要窒息时,吴庭威从身后拥住她,她倏的全身僵硬,他独特的气息悉数被酒气湮灭,滚烫的呼吸扑在她耳侧,她渐渐双眼酸涩,却仍旧极力保持镇定。
  
  他微不可闻的在她耳际叹息。
  
  走廊上有人来来又往往,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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