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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俯首称臣-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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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白天的时候去老师家练琴,晚上回自家睡觉,也不用担心半夜被老师拎起来练琴。
生活真美好。
她初回美国的第一个礼拜,对这个熟悉的城市平白多出了几分新鲜感,从前读书时,一同在柯蒂斯学习的校友知道她回来了,纷纷约她出去。
终于,当钟亦心在朋友家参加完第四场派对后,老师怒不可遏的给她下了禁足令,并给她规定了严格的时间表,照表作息,不经他的允许,不允许擅自离开房子超过两个小时。
钟亦心对此表示了严肃的抗议,“老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您这是公然违反《人权法案》!《圣经》上白纸黑字写着呢,——‘向世界所有的人们宣告自由’,我也有人权的。”
“不,你没有人权,你只有很多曲子要练习。”许昌彦轻蔑地回答。
师母在开放式厨房准备晚餐,被师徒二人的中二对话逗得掩嘴轻笑,钟亦心靠在中岛台上,一脸悲愤地向她诉苦,“师母,我真的太难了,您是怎么忍了老师那么多年的?”
师母笑得更开心了,将洗好的葡萄喂了一粒到钟亦心嘴里,她才尝到葡萄特有的酸甜味道,就被老师揪着去楼上琴房练琴。
她自去年回到国内,双手懒怠太久,尽管她时常会抽空去云栖新城练琴,但比不上从前的强度,许昌彦痛心疾首,先让她从练习曲开始,再逐渐向其他曲目过渡。
一周后,她成功收心,重返旧地的喜悦和兴奋渐渐平息下来,她开始了两点一线的生活。
每天早上从自家大门出来,同邻居家养的那条叫巴比的德牧道声早安,转个弯,走五百米,来到老师家,直奔二楼琴房,晚上练完琴,打卡回家,结束这一天的日程。
没错,许昌彦严格到给她装了一个打卡机,方便他进行监督。
他是柯蒂斯的教授,平时会去学校授课,兼有其他演奏活动,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监督钟亦心,便想出了这个馊主意。
她偶尔玩心重,但一旦心收回来,根本无须旁人监督,重归这样简单规律的生活,她乐得清净,终日与肖邦练习曲为伴,她不觉得枯燥。
钟亦心跟随许昌彦回到美国的消息,在媒体众说纷纭的渲染中,有了许多版本的猜测,钟亦心本人及其经纪公司均为给予任何回应,即便是面对再次浮出水面的婚变传闻。
陈嚣那边,也没有什么反应,谣言四起,甚至有几家娱乐公众号,写了几篇文章影射陈嚣与某当红影视小花非同寻常的关系,文字辛辣大胆,内容捕风捉影,再配上几张身高背影与陈嚣有几分相似的高糊照片,恰到好处地满足了网友的好奇心。
通篇文章逻辑之差,内容之烂俗,令人不忍卒读,却足以占据热搜榜头条,
事实证明,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大,大多数人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宁愿给这种三流公众号增加流量,也不愿多看一眼陈嚣这两个月来出席公开活动时,一直戴在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
哦对,有人说了,那叫做“欲盖弥彰”,豪门无真爱。
钟亦心偶尔练琴累了,也会翻看类似文章打发时间,在看到那几张照片时,她拿着手机横看竖看,各种角度对比,忍不住对师母吐槽:“这个男的哪里像陈嚣啊?肩膀这么窄,脑袋这么大,身材比例这么差,还有这张,”她指着另一张侧脸图,气愤地说,“他山根这么塌,鼻基底这么平,还敢冒充我家陈嚣?”
“我又没有见过你家先生,我哪里知道这是不是他?”师母故意逗她,笑得慈眉善目,“你结婚的消息藏得严严实实,也没请我和你老师去观礼,我也不认识他呀。”
“这都是陈嚣的错,改天我叫他登门赔礼道歉!”钟亦心吐了吐舌头,自知理亏,端着师母做好的三文鱼沙拉,灰溜溜的上楼去了。
当初和陈嚣结婚时,两家均是低调行事,婚礼举行之前并未在媒体上公开此事。
钟亦心那时候拿不准这段婚姻的走向,也不愿大肆张扬,就连婚纱照也没拍,婚礼进行下来,她始终都缺乏真实感。
没邀请老师和师母,于礼不合,虽然她知道两位长辈并非介意这些俗事的人,但今天师母无意间提起,她仍是觉得惭愧。
于是她习惯性地,把锅都扣到陈嚣头上,反正他不在这里。
而且,他贵人事忙,连日常和她通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哪里会介意这些琐事。
吃过午饭,墙上的时钟朝着一点钟进军,此时国内正是凌晨时分,按照陈嚣平时的作息,现在他已经睡了,他们之间隔着十二小时的时差,彼此都很忙碌,时间经常凑不到一起。
前一次通话,还是上个星期。
自从那天在音乐厅门口分别后,他们已有近三个月没见面,仅靠着为数不多的电话保持联络。
钟亦心从不质问他到底在忙什么,也无须他向自己汇报行程,她只需要知道,他在忙,她也很忙,没有多余的时间谈情说爱,这就够了。
他们似乎进入了一种平衡状态,到目前为止,彼此都很有默契地维系着这种平衡,势均力敌。
仿佛如果不能维持当前的微妙局面,一切都会失控。
再说了,国内资讯发达,她不需要陈嚣向她解释任何事,就能从新闻中窥见一二,衡生集团近来动作频频,先后收购了数家大型企业,股票飙升,紧接着,就在上周凌晨,也就是国内下午一点,各家财经网站争相报道一则最新出炉的新闻,引起极大反响。
“衡生集团召开董事会,会议决议罢免陈立岩的首席执行官一职……陈立岩在任期间,存在若干不当行为。据悉,董事会的罢免决议是由衡生集团酒管公司总裁陈嚣一手策划,引起很大争议。陈嚣将于下月正式出任衡生地产的总裁一职,原职位将聘请职业经理人暂代,董事长陈立衡先生目前拒绝接受任何采访……”
钟亦心洗完澡,将吹得半干的长发拨至身后,她光着脚走在地板上,在卧室里来回穿梭,小声朗读这条新闻。
她从这头走到那头,将手机握在手里,很想和陈嚣通个电话。
她到底还是没有打过去,而是将手机扔到床边,一头栽倒在床上,将脑袋埋进被子里,像青春期的躁动少女一样,抱着被子滚来滚去。
他做到了。
他在一步步争取他想要的东西。
钟亦心在枕边胡乱摸索一阵,将手机重新拿回手里。
她调出刚才保存的一段视频,这是今日财经杂志给陈嚣做的一次个人独家专访,视频里的男人一身西装革履,双腿交叉搁着,手撑成塔状搁在他的办公桌上,从容自信地面对镜头,眼神充满上位者的气度,却又不失谦和——很好,他懂得该如何应付媒体。
在采访视频的开头,记者先是问了几个关于衡生集团接下来发展方向的问题,接着,富有技巧地将话题转移到刚刚离职的陈立岩身上。
她提问的语气很礼貌,眼神却不乏敏锐,“陈总,上周贵公司前首席执行官陈立岩先生的离职,引发了诸多讨论和争议,众所周知,陈立岩先生是您的叔叔,我想请问一下您对于这件事的看法。”
陈嚣克制地笑了笑,摊开手,显出几分无奈,“陈立岩先生的罢免决定并非我一人做出的,这是董事会的共同决议,没错,他是我亲叔叔,但开公司不是开菜市场,大家凭能力做事,不论亲疏远近,众所周知,今日财经是国内最权威的财经杂志之一,否则我也不会同意你们的采访邀请,我希望接下来的问题可以更专业一点,不要浪费彼此时间。”
他状若无意地碰了碰手表。
钟亦心按下暂停键,目光停留在男人英俊的脸上,还有那双将傲慢藏得很深的眼睛,尽管他竭力掩饰,仍遮不住一身强者气息。
他今天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西装,显得正式而充满男人味,那条领带她认得,是她从法国带给他的那一条,出镜率很高,但凡是出席公开活动,都会系着她送给他的领带。
她两手操作,将此时的定格截图下来。
钟亦心退出视频,点开微博,登陆自己的小号,这个账号只有她自己知道,连赵锦橙也没告诉。
并非不拿她当朋友,只是她坚持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私人领域,一个可以吐槽,可以抒发情感,可以简单做自己的地方。
这个号码是三年前建立的,至今她已经发了超过一百条消息,有她尝试失败的黑暗料理图片,有她躺在床上死亡角度的自拍照,也有许许多多,不足以为外人道的情绪。
当然,微博毕竟是公众区域,尽管她老实本分,从来不视奸任何人,以免发生失手点赞等高危行为,但为了护好马甲,她向来谨言慎行,在关键词上模糊细节,重要图片打码后才发出去,也没有关注任何人,圈地自萌。
她趴在床上,手肘撑着柔软的被子,两只脚欢快地在空中扑腾,然后手指飞快地打出一行字,配上刚才的截图,发送出去。
“我的陈先生简直帅爆啦,尤其要表扬今天搭配的那条领带,灵魂之作,一定是他心灵手巧漂亮大方秀外慧中才华横溢的太太送给他的!笔芯!”
作者有话要说: 陈先生:抱歉各位,我太太脸皮太厚,让大家见笑了。
第54章
翌日清晨,钟亦心从卧室床上醒来,她撑着手臂坐起来,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浅浅的阳光穿不透厚重的窗帘,只从底部透进熹微光亮。
她没有赖床,穿上拖鞋往衣帽间走,将今天要穿的衣服平铺在床上。
这时候,闹钟刚好响起。
来美国这段时间,她的生物钟越来越规律,六点半起床,出门跑一圈步回来,洗澡洗头,吃过早餐就到老师家里去,闹钟还没响,她就醒来了。
费城已步入深秋时节,冷风萧瑟,好在钟亦心每天待在室外的时间不长,她穿了一件杏粉色的宽松针织衫在里面,配上一条阔腿牛仔裤,套上一件垂坠感的轻盈风衣,吃完三明治,推门出去。
钟亦心的邻居是一家四口,养了一条威风凛凛的德国牧羊犬,叫做巴比,她每天出门经过邻居家门口时,必然会撞见巴比。
它的狗屋就在庭院里,每天早晨在院子里撒欢地跑,闻见钟亦心过来,它兴奋地冲她跑过来,隔着白色的尖桩篱笆,尾巴摇得无比欢快。
“早上好啊,巴比,你今天吃的什么?”钟亦心摸了摸巴比黑乎乎的脑袋。
巴比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呜呜叫了两声,精神十足,像是在回答她的问题。
“它还没吃呢,巴比!过来吃饭!”一个穿着灰色紧身运动装的女孩从门口走出来,冲着巴比拍了拍手,巴比又叫了一声,摇头晃脑地冲女孩奔过来,好一阵撒娇,女孩将食盆搁在地上,下了指令,狗才开始吃东西。
这是芮妮,邻居家高中二年级的小女儿,她生长在典型的美国中产阶级家庭,衣食无忧,热情活泼,兼有这个年纪特有的中二叛逆,外形明艳,从来不缺男友,钟亦心自搬来这里,不止一次撞见不同的男生送芮妮回家。
有一回,芮妮半夜从窗户翻出去和男友见面,后来不敢翻回来,凌晨三点敲钟亦心家的门,让她收留一晚,最后钟亦心让她睡在了客卧。
“Hi,Chloe,今晚的万圣节派对要不要来?”芮妮走到钟亦心面前,迎着朝阳拨弄着她一头闪亮的金发。
钟亦心笑了笑,万圣节到了,她早在一周以前就接到了几个朋友的变装派对邀请,这边节日气氛浓郁,趁着这个日子,给自己一个休息放松的机会倒也不错。
她早已提前向老师请假,大概是她最近表现太好,老师并未为难她,痛痛快快地答应了,只是格外叮嘱她不要玩得太疯,注意分寸,“你要记住你是已婚人士。”
钟亦心目瞪口呆。
她对芮妮抱歉地笑笑,“我已经答应我朋友去她家派对了,你今晚玩得开心点。”
芮妮凑近她,神神秘秘地问:“我妈说你已经结婚了,是真的吗?”
她的目光落在钟亦心光秃秃的无名指上,眼神里写满了不信,尽管美国人崇尚自由和人权,但八卦的本质从无例外。
“当然是真的。”她不戴戒指,只是为了方便练琴。
“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钟亦心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同芮妮告别,顺着道路往老师家走去,冷风扑面,她低着头稍稍裹住自己的风衣,用中文自言自语道:“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
她在老师家练习到中午,今天老师和师母恰好都在家,梁霁辰上周也结束了在中国的行程,此刻正在门外,帮师母布置万圣节灯饰。
钟亦心整理好东西下来,看到门口摆着一只硕大的南瓜灯饰,圆滚滚的,可爱极了,到晚上亮起来,孩子们会挨家挨户地讨糖吃,场面十分热闹。
她是个成年人了,没办法厚脸皮地去讨糖吃,她直接到前厅的桌上抓了一把,放进风衣口袋里了,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我等你。”梁霁辰一个人站在门口,拿着电话贴在耳边,不知在跟何人通话,收线的时候,钟亦心刚好撞见他那一闪而逝的表情,嘴角微微弯起,眼神放松,他居然在微笑。
她揉了揉眼睛,很肯定自己看错了。
梁霁辰不是面瘫,他当然会笑,可那是客套的,或者敷衍的,而不是刚才那种令人浮想联翩的。
“师兄,在和谁聊天?你看起来心情很好。”她附身摸着那只南瓜灯,觉得它可爱极了,一瞬间的福至心灵让她意识到,梁霁辰刚才的表情,就好像在摸着一只可爱的南瓜灯。
不是她看错了,就是他面部神经出问题了。
梁霁辰将手插在口袋里,说:“和一个朋友。”
基于她对师兄的了解,她不会傻乎乎地去问他“哪位朋友”,他是一个情感十分克制的男人,就连祝福和鼓励,都表达得尽量委婉,就像那时候回寄给她的那张明信片,神秘得如同一句佛偈,随便她怎么理解。
“老师说你进步很大,”梁霁辰轻松转移话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钟亦心越发觉得奇怪,梁霁辰从什么时候起,对她的事情这么关心了?
她才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这是针对她一人的,难道他得了绝症了?
“我会参加今年的圣诞演奏会,正在筹备,欢迎师兄来听,”她俏皮地对他笑了笑,“莫扎特,很圣诞,总好过你的巴赫。”
她一向不喜欢梁霁辰演奏的巴赫,优雅理性到没有温度,她承认他在技巧上的天赋和精准的演奏,她只是不喜欢这种表达,仿佛把情绪用刻度平均地分配到每一个音符上,永远不会失控。
不会失控的人生,太无趣了。
所以她在所有西方节日里,尤其喜欢过万圣节,只要愿意,任何人都可以在这一天放纵自我,装扮成各路妖魔鬼怪,或者卡通人物,或者任何人。
只有想不到,没有扮不了。
离开老师家里,钟亦心步行回家,离晚上的派对只剩八个小时,她需要在这段时间内,换好衣服,化好复杂的妆,手残如她,自然没打算自己完成今晚的妆容,她将朋友辛西娅约到家中,将自己这张脸完全交给她。
辛西娅是她本科时认识的朋友,她毕业于佛罗伦萨美术学院,学的是雕塑,化妆只是她的业余爱好。
她带来了一箱专业的化妆工具,在给钟亦心化妆之前,她先帮自己化好,她今晚把自己打扮成DC漫画中的小丑女哈莉·奎因。
夸张艳丽的烟熏妆容,戴上一只choker,渐变色的红蓝双马尾,和眼妆相映成趣,超短皮裤配上网眼袜,朋克又嬉皮,钟亦心看得发出一声赞叹。
辛西娅就顶着这副扮相给钟亦心化妆,看久了,钟亦心的小丑恐惧症都快被治好了。
今晚钟亦心cos的是黑天鹅,辛西娅给她化上一个夸张妩媚的烟熏妆,像两只黑色的翅膀,在眼角勾上黑色藤蔓花纹,唇色血红,头发梳成整齐的高发髻,戴上精致华丽的黑色王冠,礼服是特意找裁缝改过的,缝上黑色的羽毛,在胸口钉上水钻,华美又哀婉,美丽又邪恶。
纯洁的白天鹅完成她的蜕变,象征着又生到死的转变。
挣扎着,渴求地,破茧而出。
从艺术角度来讲,反而是新生。
钟亦心有舞蹈基础,形体舒展优美,光洁修长的肩颈呈现出柔弱却坚韧的美感。
辛西娅颇有创意的在她的脚踝化上逼真的红色伤痕,血迹斑斑的伶仃脚骨,充满了悲剧意义的凄美。
辛西娅推着她来到衣帽间里的全身镜前,钟亦心简直吓了一跳,她能直接带着这身行头去演电影,辛西娅的妆,完美贴合了她的轮廓,不能更逼真了。
一切就绪,已是晚上七点半,她们随便叫了份外卖打发晚餐,当外卖小哥送货上门时,看见站在门口的黑天鹅和小丑女,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差点将外卖盒打翻在地。
辛西娅搂着钟亦心,笑得张扬放肆。
夜幕低垂,一走出房子,节日气氛浓郁,各家各户门口都亮着夸张的灯饰,孩子们成群结队地在街上跑动,辛西娅的男朋友驾车,带她们来到位于四十八街的奥萨奇大道。
钟亦心拿出手机,拍下一张大街上群魔乱舞的画面,打开朋友圈,她犹豫片刻,还是退出来,将这张照片发到微博小号上。
她们进入一栋热闹的独栋房屋,屋内人头攒动,穿着各类奇装异服,音乐声震得心脏发麻,钟亦心和辛西娅暂时分开,各自去找相熟的朋友。
万圣节的气氛迷乱狂热,她端着酒杯,独自走上三楼露台,望着远处喧嚷的灯光,独自享受这一刻的静谧。
“Chloe?”
身后传来一个男声,她转过头,透过他面上的妆容认出他来,她朝他友好地笑了笑,举杯致意。
这名身材高大的男人叫罗登拜尔,是一名颇有名望的律师,他弟弟在柯蒂斯学习指挥,通过这层关系,他认识了钟亦心,几次共同聚会后,他追求过她一段时间,后来不了了之。
罗登拜尔兀自走到露台栏杆处,他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钟亦心聊天。
还是老套路,先殷勤地夸赞她今天的打扮,又状若无意地将话题引到他成功的事业上,接着,富有技巧地提到他目前单身,步步为营,一步步拉近同钟亦心之间的距离。
“我叔叔在湖边有座木屋,风景不错,我想约你周末一起去玩,赏脸吗?”
他背靠在栏杆处,眼神炙热地盯着她,这目光让她感到极不舒服。
“抱歉,我结婚了,”她表情冷淡,连笑意都懒得维持,“你应该知道。”
罗登拜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又如何?我听说你们感情不好,也对,商业联姻嘛,感情好才奇怪了,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你,给个机会如何?”
钟亦心匪夷所思地望着他,这人是疯了吗?
露台袭来一阵冷风,钟亦心不自觉地抱着双臂,罗登拜尔趁势脱下自己的外套,伺机靠近。
“不必了。”钟亦心摇摇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转头要走,却不小心撞到一个高大男人的身上。
她闻到一阵熟悉而贴心的味道,蓦然抬头,对上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她登时愣在原地,“陈嚣?”
陈嚣冷淡地在她光裸的肩头一扫而过,他脱下风衣将钟亦心盖住,强势地将她搂在怀中,目光挑衅地看向另一边的陌生白人男子,沉默地宣示主权。
罗登拜尔眼神错愕,“Chloe,这位是?”
钟亦心尚未从震惊中缓过来,但她行云流水般地回答:“他是我丈夫。”
同时,她乖巧地伸出手,环上男人劲瘦有力的腰,揪住了他的衣服,像是在佐证她的回答。
罗登拜尔尴尬一笑,识趣地退场了。
待外人离开,她这才有功夫细细打量他,他们已有三个月没见面,他的面孔英俊如故,比起采访视频里彬彬有礼的样子,他此刻多了几分乖戾冷酷,白色衬衣,黑色领带,脚上穿着一双英伦皮鞋,仿佛刚从华尔街出来,与这栋房子格格不入。
“你没有变妆,一点节日气氛都没有。”她说。
陈嚣扯着嘴笑了笑,“我昨天开完会,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飞机过来,去了你家发现你不在,又飙车赶到这里,请钟大小姐将就一下。”
钟亦心撇撇嘴,晃了晃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她感觉到陈嚣在盯着她看,奇怪的是,哪怕他的目光这样直接大胆,她却没有丝毫不适感,或许是酒精发挥作用,她有几分飘飘然。
透过露台的玻璃门,她隐约看见一只压抑许久的黑天鹅,面孔美好而风情,这种感觉太陌生了,她被心底难以言喻的情愫百般撕扯着,终于妥协,承认这段时间以来的思念和折磨。
她太开心了,她甚至都不在意陈嚣是怎么找到她的,这些都不重要。
钟亦心仰起头,对他露出妩媚一笑,她抬起右手,以食指抹上自己鲜红的嘴唇,将血一般的红色蹭到男人洁白的衬衫上,她笨拙地解掉他的领带,近乎粗暴地扯开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他忍无可忍,将她抵在墙上接吻,恍惚间,她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狂放的叫喊声,他们将彼此揉得更紧,不停交换着这个吻的深度。
他们都失控了,可她迷恋这种失控的感觉。
分开时,她在陈嚣的鬓间摸到一层细密的汗,她欣赏着男人因动情而迷惘的双目,他的衣衫凌乱狼狈,沾着鲜红唇印,薄唇边染着血色,真像一只恋上人类的吸血鬼。
她俏皮地说:“Trick or treat,吸血鬼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见面啦,我感觉我比他俩还开心,露出老母亲的欣慰笑容。
还有几章就完结啦,然后开始更番外,么么哒~
第55章
陈嚣牵着钟亦心从露台上出来,已经接近晚上十点,她唇上的口红都蹭到了陈嚣嘴上,就连他的脖子和衬衫都不能幸免。
一楼和二楼的厕所都被人占领了,钟亦心敲了两下门,里面却传出更激烈的声音,似是有意示威。
她面色一红,回头却对上陈嚣戏谑的眼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由着他拽着她的手,走出了这栋房子。
“我放你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你就这样回报我?”陈嚣吸了口室外清新的空气,斜睨着看她,他的眼睛已恢复清明,露台上的那番狂热已经过去,他终于想起来找她的茬。
钟亦心晃着他的手臂,“我又没做什么,我每天都到老师家乖乖练琴的。”
要是不信,她还有打卡记录为证。
不过她不想就这样告诉陈嚣,不然显得多没面子,她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被老师当小孩一样管着。
陈嚣冷哼一声,搂过她的肩膀往他车上走,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先把你那对黑眼睛擦干净了再说你乖吧。”
“不好看吗?”钟亦心停下来,站在他的车前,就着后视镜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她越发感叹辛西娅化妆手法一流。
这样的浓墨重彩,偏偏被她勾得无比精致,刚才和陈嚣在露台上纠缠那么久,也不见花妆,她颇为不信地又问了一次,“真的不好看吗?”
陈嚣拉开一侧车门,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眼。
她眼眶缠绕着妖冶的藤蔓,又像是天鹅羽翼,锁骨纤细,小腿笔直,黑色的小礼裙缠绕着丰润的羽毛,她整个人快和漆黑夜空融为一体,就像那天她弹奏钢琴时,随时要羽化登仙一样。
越是这样,越显得她的皮肤白得惹眼,胸口那片羽毛陷入那团阴影沟壑中,快坠进去了,他突然动了绮念。
想帮她把那根羽毛勾出来,再把这件衣服上每根飘飘然地羽毛都粗暴地拽掉,连同那件衣服,连同自己的理智,一起扯烂。
三个月的时间,每分每秒的累积,想念的厚度这才清晰起来。
“好看。”他狼狈地移开视线,拼命压下荒诞的念头。
钟亦心这才笑了,她嘴上的颜色都被他吃掉,只余清淡的肉粉色,与浓烈的眼妆对比,矛盾又意外的和谐。
街上的孩子们放肆奔跑,一行穿着怪异服装的男女勾肩搭背地从房子里出来,气氛太随意了,钟亦心一时也顾不上礼仪,从手包里勾出口红,对着小小的后视镜给自己补妆,旁若无人。
她唇上的颜色又重新鲜活起来。
陈嚣按下心头的火,大步流星走到她身边,拉开副驾驶车门,让她进去坐着,待她坐好了,他才到另一边上车。
待他发动车子,钟亦心才想起来要问他,“我们去哪儿?”
他从后视镜里盯着她看一眼,言简意赅道:“回家。”
钟亦心初时没反应过来,等她听懂他指的是她在费城的那套房子,她忍不住逗他:“那是我家。”
“你家就是我家。”
她甜甜地笑了,伸手将自己被压皱的裙摆抻平,又无所事事一般,翻下遮光镜检查自己的妆容。
她抿抿嘴唇,想把那抹鲜艳轻浮的颜色压下去一些,陈嚣却突然倾身过来,他帮她系好安全带,不咸不淡地说:“补什么口红,反正都要被我吃掉的。”
钟亦心忽然就脸红了。
他纵然不是什么绅士的男人,但从没说过这么轻挑的话,听上去还有几分土味情话的即视感。
钟亦心狐疑地看着他,脱口而出,“你这句话从哪儿学来的?”
“我想什么就说什么,自学成才,你不也说过你是成年人,会自己吸收新知识吗?”
她气焰顿时消下去一大截,安安静静地躺在椅背上,看他开动车子,动作流畅地将车倒出来,往四十七街的方向驶去。
这是钟亦心第二次坐他开的车,上一回,还是严冬在她家开周年庆派对那天。
看他开车钟亦心才明白,为什么男生倒车时的动作会被纳入最有魅力的时刻,单是看他那张从容又漫不经心的侧脸,就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他甚至都不需要侧着头观察后方视野,盘子一打就出来了。
陈嚣离开喧嚷的奥萨奇大道,驶入一条较为僻静的小路。
周遭安静下来,她这才有心情去思考脑子里的种种问题,比如,他怎么会一声招呼不打就来费城找她,更离奇的是,他又是怎么知道她在这栋房子参加派对的?
“你怎么突然跑来了?”她歪着头问他。
还不等他回答,她忽然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的妆容,太过邪恶妖冶,她这么一歪头,破坏气场不说,还显得极其怪异。
她只好正襟危坐,想让他把车开快点,她好回去把妆卸了。
“很突然吗?我以为你喜欢惊喜,”陈嚣目不斜视,“那下次我过来是不是得跟你提前打申请?”
钟亦心想了会儿,才说:“下次过来是不是要到明年了?”
“为什么是明年?”
她掰着指头数,“距离上次见面有三个月了,从现在往后推三个月,可不就是明年了?”
陈嚣笑了笑,故作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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