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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俯首称臣-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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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拉开一侧衣柜门,满目精致亮眼的女装,他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应该在另一侧,正要换边,视线中突然跳入一抹饱和度极高的红色。
他初时以为自己看错了,等他用手指勾起其中一根细带露出全貌时,向来镇定的脸上短暂地出现了一丝裂缝,像是小石子投进一面平静的湖水中,激起一阵涟漪,很快又恢复原状。
他到另一边随意拿了一件略宽松的T恤给自己套上,复又重新朝卧室走。
房间里亮着一盏地灯,光线调到最低,却足以为他照亮方向。
等走到床边时,发现钟亦心已经睡着了。
他明白,这盏灯是她特意为他留的。
她面对着墙壁,把身体蜷缩起来,像是婴儿待在母亲身体里的姿态,脑袋又缩进了被子里,不光如此,还用手臂紧紧压着被角,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这熟悉的睡觉姿势,就跟西藏那晚一模一样。
“什么毛病。”陈嚣伸手帮她拉开被子,她在睡梦中似有所感,发出一声慵懒的鼻音,转身过来对着陈嚣,他这才注意到,她手里还捏着他的领带,都有些皱巴巴了。
至于那件衬衫自是不必提,下场同样惨烈,几乎要掉到地上了。
随着她的动作,那根领带被她的脸压住,她毫无知觉,下颌抵在领带结上,尖尖却又不失肉感。
陈嚣莫名又想到了刚刚那件“睡衣”。
他清咳两声,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领带从她爪子里解救出来,随意地扔到一边,关灯后躺上床,松松地盖上被子,他不怕冷,胳膊和腿都露在外面。
他躺了会儿,还没睡着,脑子里还想着工作上的事。
周围很静,他听到身侧原本均匀微弱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滞重起来,还伴随着极轻的闷哼,像是在忍耐痛苦。
他重新开灯,他发现她已经很久都没动弹过了。
刚刚还睡得酣甜的那张脸因为忍痛而拧了起来,她还没醒,右手握拳按在自己的小腹上,仿佛那样就能有所缓解。
“很疼吗?”他凑近她,轻柔的为她拂去散落在脸上的头发。
“唔。”她眼皮薄而透明,仍未醒来,眼珠不安的转动,仍是捂着肚子。
她不清醒,却知道疼,直接侧着身子压在拳头上,似乎能稍稍缓解。
陈嚣烦躁得很,关灯躺下,瞪着眼盯着天花板望了许久,一直留意着身侧动向,她还是一动不动,只是呼吸依然急促。
他叹口气,翻身坐起,正要打电话叫医生过来,衣服突然被人拽了拽,他回过头,钟亦心已经醒了,嘴唇微张,极小声地呢喃:“痛……”
陈嚣皱眉“嗯”了一声,“我叫医生过来,很快。”
“不要医生,不要。”她的表情抗拒。
陈嚣放下手机,“那要什么?”
她闭上眼,眼角似有细碎的泪痕,语气委屈,还带着点不知所措,“好痛,要揉揉。”
他坦白又直接地回答:“我不会。”
“那别管我,我痛一会儿就好了,睡着了就好了。”钟亦心睁开眼瞧了瞧他,又缩回手,不拽着他了,她吃力地翻身对着墙壁,像把自己缩进壳里一般。
她背对着他,待后头动静渐弱,房间暗下来,男人又重新在她身边躺下,直到呼吸声均匀的响起,她这才睁开眼睛。
她难受的时候不喜欢别人看到,尽管外表略显柔弱,但天性使她不喜欢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脆弱,小时候父母离婚得早,她跟在姚珊那边,总有一些亲戚半可怜半无聊地逗弄她,问她伤不伤心,想不想爸爸妈妈和好,年幼的她已具备敏锐的直觉,她绝不会满足这些人虚伪的好奇心。
他……应该睡着了吧?
钟亦心感觉神经稍稍放松下来,她又闭上眼,往墙角里慢慢蹭过去。
“你要往哪儿去?”
她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正要闭眼装睡,他的手却已覆了上来,先将她的手拨到一边,再按上去,不确定地问:“是这里吧?”
钟亦心像蚊子一样嗡了一声,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他就当是这里了。
男人的手宽大温厚,带着暖意,经由一层薄薄的布料贴在小腹上,她舒服了许多,就快睡着,却不忘问他:“你要是累了就停吧。”
他冷冷地“呵”了一声,语气十分不耐,“睡你的觉,再废话我就不管你了。”
凶什么凶,她迷迷糊糊地想,她才问了一句,怎么就废话了,他这么凶,就该让他多按一会儿,这么想着,她还朝后挪了挪,未曾感觉到身后男人身体微微的僵硬。
正如她说的那样,睡着了,她就不痛了,她也不知道陈嚣为她按了多久,睡意渐浓,她却越来越热,出了一层薄汗,仿佛贴着火炉。
她掀开被子还嫌不够,朝那火炉踢了两脚,极为不满地闷哼两声,又朝墙角缩。
陈嚣被她连踹数脚,其实不疼,她那点蚊子力气,跟挠痒痒似的,他低骂一声,“这下又生龙活虎了,早知道就该让你痛着。”
他大手一捞,将她从墙边捞回来,隔着层被子压住她的腿,省得她再乱动弹。
好在她这回还算乖,嘤咛一声,又安静下来,他闻到她发端的水蜜桃香气,渐渐睡着。
翌日清晨,陈嚣的闹钟响起,成功把钟亦心吵醒。
陈嚣没有睡懒觉的习惯,闹钟定得很早,钟亦心眯起眼看向窗外,天还阴着,明显是太阳都没升起来,她顺势抓起陈嚣的手机看了眼,六点十分。
这么早,起床打渔啊。
她又闭上眼,打算再睡个回笼觉,却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她蓦然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他的胸膛上,他没穿衣服,她的右边张脸贴在上面,脸一热,她又将眼睛闭上,即便如此,睫毛仍不停颤动。
陈嚣昨晚被她折腾得不轻,动辄压住了她的头发就被踹一脚,所以这会儿,叫醒他的不只是闹钟,更是自己肩膀上那细细密密的麻痒感,像被羽毛轻轻蹭过。
他睁开眼,看见缩在怀中的钟亦心,他伸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脑袋,她像是早有准备,立刻从他身上离去,翻个身继续睡。
他轻笑一声,缓缓从床上坐起,略靠了会儿,刚想抽根烟,看了眼睡在旁边的人,又打住念头。
下床时,他看见昨晚穿身上的T恤掉落在地板上,他微微一怔,这八成是昨晚睡得太热无意识脱下来的。
毕竟,他向来没有和衣睡觉的习惯。
陈嚣起床洗漱完毕,换上运动装到别墅旁边的湖边小路跑了几圈,回来的时候刚好七点半,他冲了个澡穿好西装,朝卧室看了一眼,钟亦心还睡着。
脑袋又埋进被子里,脚丫倒是伸了出来。
他已经习惯这个神奇的睡姿了。
他走到床边给她拉好被子,她不满地嘟囔了一声,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
太阳已然升起,晨光和煦,透过纱帘照进来,细碎又温柔地浮动在室内,她的素颜温柔干净,嘴唇红润,一头黑发凌乱地散在枕头上,清香莫名。
他转身将窗帘拉严,接着默默地回到衣帽间,对着镜子,自己给自己打好领带。
临出门前,他注意到大厅茶几上的一只茶色信封,里头两张票露了出来,他视力好,不需拿起来就能看清上面的字。
他重点看标在下头的那一行日期,粗粗一算正是这周六。
昨天夜里,钟亦心曾经问他周六晚上有没有空,她欲言又止,他也没再追问,想必就是这件事了。
来接他去公司的车已到门外,助理杨升帮他拉开车门,接着自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路上都在跟他请示今天的工作,以及确认接下来的日程安排。
“陈总,周六的晚间会议您如果没有问题,今天就下发会议通知。”
陈嚣一边翻看着手中的文件,一边低低地“嗯”了一声,他想到什么,片刻之后,果断出声:“改到周四晚上。”
杨升立刻说:“可您周四晚上要出席柏悦酒店的剪彩仪式,原定仪式结束后还要飞往湖城,这……会不会太赶了?”
“就这样安排。”他神色淡淡,语气不容置疑。
“好的,陈总。”
陈嚣合上文件,又说:“你待会儿给太太打个电话,告诉她我周四要去外地出差,周六回来。”
杨升点头。
“另外,告诉她,我周六晚上没有安排。”
杨升一愣,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具体哪里怪他也说不上来。
陈嚣上任这几天,集团里每个人都在暗自观察,他作为董事长的独子,尽管年轻,接任公司总裁也算名正言顺,可集团又设置了一个首席执行官的职位,是辅佐还是削权,难免引发许多揣测。
而杨升作为陈嚣目前唯一的助理,是整个集团里离他最近的人,几天接触下来,他对这个年轻总裁的态度愈发谨慎,他也更坚定的认为,集团里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人,恐怕不能如意。
陈嚣在下达指示时向来明确直接,从未有过这种含糊不清没头没尾的话,杨升心中存疑,正要做进一步询问,却从后视镜里看到陈嚣正合眼休息,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他不敢多问。
待到公司,杨升处理完上午的工作后,他依言行事,他用办公室的座机拨通了钟亦心的电话。
第一遍,那边直接挂了。
杨升缓了五分钟,又拨过去,这一次,她接了,“哪位?”
她声音冷淡,透着无限距离。
他及时表明身份,将陈嚣的话原副原样转达给她,那边沉默片刻,他听到旁边有车流声,还有嘈杂的说话声。
“哦,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杨升愣愣地看着话筒,隐约感觉自己把这事办砸了。
他前几天才跟她有过一次对话,他感觉那一次的陈太太,比这次好相处多了。
下午杨升去总裁办公室送文件,公事一一确认完毕后,陈嚣问起此事,杨升照实回答:“照您的吩咐,已经给太太打过电话了。”
陈嚣轻轻“嗯”了一声,眼神微动,“她怎么说?”
杨升看了陈嚣一眼,犹豫着开口:“太太说,哦。”
空气微微凝滞。
陈嚣神色自若,唇边甚至扯出一丝轻笑,以手指轻叩桌面,杨升愈加感到头皮发麻。
果然伴君如伴虎,上头的一个微表情,都能无限解读。
“很好,你出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杨助理:我是不是可以去领一波失业金了???
第24章
在钟亦心被骗去西藏旅游的这段时间,赵锦橙恰好带队去外省参加体育比赛,今天她带着奖牌荣誉归来,浑身酸痛,第一件事便是打电话约钟亦心出来做spa。
然而钟亦心目前身体不允许,两人又临时改成去一家精品私人餐厅尝试店家新推出的滋补药膳。
餐厅位于和平路国贸顶层,空间不大,是一个私密精致的所在,餐厅主打私人定制,每个时间段只接待一桌最多四个客人,需要至少提前三周预约,但托赖钟其岳的面子,她打电话过去,服务员便表示她们可以在中午十二点后过去。
当钟亦心和赵锦橙到达餐厅门口时,她迎面碰上高菁,看样子,对方也刚在餐厅用过餐,身边也跟着一位朋友。
“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吃饭?”高菁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不动声色地细细打量钟亦心。
是很巧,钟亦心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她,高菁一直在美国发展,她并未听闻她回国的消息,莫非是她太久没关注新闻?
她短暂的思虑间,不忘客套,“是很巧,我不知道你回国了。”
高菁笑笑说:“前两天才回来的,这周六和伦敦爱乐有演出,咦,你师兄难道没跟你提过?他上周回国,我以为你们已经见过了。”
“见过了,但没听他提起你。”这是事实,那天和梁霁辰的短暂会面,不仅没提过高菁,他甚至都和钟亦心没提过这次会有钢琴协奏曲。
她不免分心去想,难道师兄是怕提到钢琴或高菁她就不去了?这不合理啊,梁霁辰什么时候体贴人了,这不科学。
“欢迎你来听,”高菁的眼神落在钟亦心的左手上,她含笑道,“听说你结婚了,恭喜你。”
钟亦心想,真奇怪,自从结婚后,许多人见到她戴着婚戒,第一句话便是“听说你结婚了”,好像这是一个假新闻。想想也对,她和陈嚣的婚礼低调不说,结婚照也没拍,婚后更是未在任何公开场合露面,难免引人遐想。
“谢谢。”
“听说对方是衡生的太子爷?”高菁感叹:“我真羡慕你,在最好的年华把自己嫁出去,还嫁得这么好,每天有大把的时间享受人生,不像我,到处奔波巡演,每天还得练琴,男朋友都没时间谈。”
她边说边笑,语气抱怨,眼神却分外自得,明明是对现状十分满意。
杨升的电话恰是在这会儿打来的,她忙于应付高菁,无心多说。
钟亦心和她随意敷衍两句,高菁挽着友人先行离去,钟亦心和赵锦橙在餐厅侍者的指引下,到精心布置的餐桌前坐下,赵锦橙急不可耐地说:“刚刚那女的,几个意思?”
高菁和钟亦心年纪相当,同样是钢琴专业出身,那一年参加柴可夫斯基国际钢琴比赛,钟亦心拔得头筹,高菁获得第二名,西方人不擅长辨认东方面孔,几个评委差点以为她们是一对姐妹,在他们的乐评中,经常把她们两人放到一起对比。
同在古典音乐圈,难免时常会有交集,虽只有寥寥数语,但女性特有的敏感总能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从一开始钟亦心就感觉到,高菁并不喜欢她。
看,连粗神经的赵锦橙都能分辨出方才一番对话的隐隐硝烟。
对这一点,钟亦心相当无感。
她在交朋友这方面比较随意,她不会主动与任何人交恶,和陌生人打交道也十分随和,可有一点她始终贯彻到底:处得来的就处,处不来的就拉倒,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必喜欢你。
一直以来,她和高菁都是泛泛之交,除了部分媒体偶尔会将两人放到一起做比较,她和高菁并无其他交集。
因此,鉴于高菁在她发生演奏会事故之后极不厚道的捅刀子行为,至此,钟亦心总算可以给她们的关系进行一个明确的归类。
钟亦心斟酌片刻,淡声回答:“陌生以上,敌人未满。”
“啥意思?”赵锦橙的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她皱眉片刻,突然想到什么,一拍大腿,立刻掏出手机查了半天,然后把屏幕对准钟亦心,“是这个女人吧?高菁!对,就是她,接受采访的时候说那些狗屁不通的话,是她吧?”
钟亦心瞟了一眼,正是事发第二天高菁接受国内某古典音乐杂志的新闻。
“对,是她。”
侍者按照她们提前点好的单逐一上菜,撇去其他不说,这餐饭的重头戏是餐厅独家秘制的药膳煲,钟亦心为赵锦橙点了一份药膳花胶鸡煲,又在老板的推荐下,给自己点了份虫草花药温补乳鸽煲,每盅份量不大,但用料十足,对得起这间餐厅的价位。
赵锦橙平时说话粗声粗气,神经也直,但只要一碰上钟亦心的事,赵锦橙就格外细腻,因为担心刚才的小插曲影响她心情,赵锦橙立刻笨拙的转移话题,她从这次的比赛情况有多糟心,说到相亲对象有多扎心,最后峰回路转,聊到了她家陈嚣身上。
“你和你老公进度如何?出去旅行一趟,怎么都得增进点感情吧?还是同床以上,夫妻未满?”赵锦橙笑得有点邪恶。
对于她的即兴改编,钟亦心付之一笑。
她也说不清他俩现在的状态究竟如何,但凭昨晚贴在她小腹上的融融暖意,和今早起来躺在他身上醒来的事实,她的形容的确精准。
“不要说他了,这周六我师兄的音乐会,两张最好的票,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去?”她笑眯眯的邀请赵锦橙。
赵锦橙一脸抗拒,连忙摆手,“别,钟钟,你饶了我,别为难我这个德云社女孩好吗?”
钟亦心连声笑,“我不知道该叫谁一起去了,严冬也不爱这个。”
“叫你弟弟啊,小家伙这是要火啊,我看新闻了,都有人接机了诶,带上,倍儿有面子!”赵锦橙一脸感叹。
钟亦心把那天的聊天记录给赵锦橙看:“他还在生我气呢。”
“那就带你老公去呗,联络联络感情,”赵锦橙喝了口汤,拿眼觑着钟亦心,状若无意地说,“实在不行就别去了,免得见到刚刚那女的,要不要去我家吃饭?我妈说好久没见你了,给你做姜辣凤爪。”
平心而论,赵锦橙妈妈做的姜辣凤爪是可以开店的水平,对无辣不欢的钟亦心具有相当大的诱惑力,几乎和伦敦爱乐平分秋色。
她在心里进行了一场“物质追求”和“精神追求”的大角逐,最终,还是后者略占上风,毕竟,姜辣凤爪时时有,伦敦爱乐不常闻,何况,这次还有她喜欢的曲目,只是,叫谁一起去好呢?
她忽然想起刚才那个电话。
因为高菁的缘故,那通电话她听得十分敷衍,只记得是陈嚣的助理打来的,具体说了什么,她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她做事情不能分心,只能顾一头。
钟亦心隐约记得助理在电话里有提到“出差”、“星期六晚上”这些字眼,她和赵锦橙吃完饭,俩人逛了会儿街,直到晚上她将赵锦橙送回家,自己一个人回到久溪别苑睡下后,她才模模糊糊的响起,助理说的貌似是陈嚣周六晚上有空。
这天晚上,陈嚣没有回久溪别苑,她猜他是宿在酒店了,钟亦心躺在那张大得过分的床上,翻来覆去难以成眠,她捏着手机,调出通讯录,找出陈嚣的电话,想要打过去,一看时间已近十二点,她只好改为发短信。
“睡了吗?”
发完,她面朝天花板无聊地发了会儿呆,又起床到冰箱里翻出佣人准备的水果沙拉,吃完一半,他的回信终于来了。
拱白菜的:“睡了。”
冷冰冰的两个字,就着才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冷冰冰的水果,相得益彰。
钟亦心淡淡一笑,合上手机,在玻璃碗中挑来拣去,叉起一块黄桃送入口中,清甜冰爽,她打算把所有黄桃吃掉就去睡觉,随着一声震动,那头的短信又来了。
拱白菜的:“你要干嘛?”
钟亦心想,这人真奇怪,睡了还要回短信,她乖乖配合他的傲娇演出,他自己却视而不见,还要一发再发,让人啼笑皆非。
钟亦心咬着一瓣黄桃,快速打字:“想问问你周六晚上是不是有空,有没有兴趣陪我去听场音乐会?”
她心想,他要是说不去,她就把他的反对者——钟亦声带上,既能给她长脸,又能凑一块儿讲讲陈嚣的坏话,一举两得。
拱白菜的掐着时间,不早不晚的回了消息:哦,干嘛要我去,没人陪你去吗?
钟亦心从善如流的回答:没人愿意陪我去,你要是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发完,她又忍不住感慨,发短信这种原始的沟通方式真麻烦,要是在微信上,她还能再附赠两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包为自己加强语气。
如她所料,拱白菜的回复她:那行吧。
她一早想到,她这样说,他一定会答应,因为白天的那场小插曲,要她放软姿态,给双方一个台阶下,也并非为难。她曾经问过杨晓薇,结婚二十载,是怎么保持婚姻的新鲜和热度的,杨晓薇摸着她的头发说,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包容。
细算下来,钟亦心觉得还是陈嚣包容她的要更多一点。
她弯起嘴角,发消息过去问他今晚是不是不回来了,而这一次,陈嚣的回复相当快,他说:你要是能保证晚上睡觉不踢我,我就回来。
钟亦心愣住了,她昨晚睡得死沉,根本不记得自己有踢过他,可听他的语气也不像在骗人,也许她睡着了真有做过什么也不一定。
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钟亦心表示自己不能保证,于是,陈嚣也果断表示自己是绝对不会回来住的。
钟亦心笑了笑,没太在意,她吃得差不多了,将剩下的水果放回冰箱里,本想结束对话,可她心念一动,忍不住朝陈嚣诉苦:我今天出门,遇到了一个很不喜欢的人,现在觉也睡不着,老觉得有人会从我床底下爬出来,怎么破。
发完消息,他一时间没回复,钟亦心拿着手机回到卧室,将手机随意搁在床上,自己洗手间刷牙,等回到床上的时候,才发现一通未接来电。
是拱白菜的打来的。
她抿嘴一笑,正要回拨过去,那边电话又来了,她等手机震了三次,这才接起。
“怎么不接电话?”他声音听上去有些凶,还透出一点倦意。
钟亦心关灯躺上床,老老实实回答:“刚刚刷牙去了。”
“哦,那我挂了,你睡吧。”他话虽这样说,可却没立即挂断,等了几秒,对方没什么反应,像是在等着他挂,他将手机支在耳边,过了会儿,听见钟亦心闷闷不乐的声音,“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话吧。”
“要说什么?”
钟亦心翻了个身,从桌上翻出耳机戴上,干脆地说:“算了,我来说,你陪我说话就好。”
那边没反对,她就自顾自的说起来了,临近深夜,她思维散漫无绪,一会儿跟陈嚣说她和赵锦橙今天去了一间精品私人餐厅,一会儿说她逛街时没买到喜欢的衣服,饶了一圈,话题又转回到吃上面,她说起那天陈嚣不许她吃火锅一事,语气带着委屈。
“这个仇你打算记一辈子,跟我念叨一辈子是吗?”他声音冷淡,可他说到“一辈子”,这让她感到开心。
这通电话,大部分时间是她在说,陈嚣偶尔回应几句,透过手机的特殊电流,她发觉自己很享受他的声音,低沉又清透,并不像播音员那样刻意压低,却很自然。
人的声道本就是一件天然的乐器,他的声音令她想到巴赫大无,而且必须是Janos Starker的版本,空荡宽敞的房间,月光柔和地撒在地板上,背靠着一个宽阔温柔的胸膛,像是在梦里一般无限慢镜头播放。
她感觉自己快要睡着了,低低唤了他一声:“陈嚣,我快睡着了,你别挂电话。”
“……嗯。”
过了一阵,那边没了声音,他轻轻咳嗽一声,那边又迷迷糊糊地喊他:“陈嚣……”
“在呢,睡你的,不准说话。”
她果然不说话了,不出几分钟,他听到那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终于放松神经睡下,她的呼吸声像睫毛轻蹭在他肩上,令人松驰。
他很快也睡着了,任由电话通着。
作者有话要说: 大胆的说一句,作为一个咸鱼,突然做了一个明天双更的梦,你们酷爱鼓励鼓励我八!
第25章
第二天清晨,陈嚣是被自己的生物钟叫醒的,闹钟没响,他睡得不踏实,头隐隐作痛,躺着缓了几秒,才猛然抓起身旁的手机,一看,已经自动关机了。
昨晚的事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
迷迷糊糊睡着时,他记得钟亦心仍会时不时低声唤着他的名字,声音低柔,慵懒到接近无意识,他一开始还能清晰的回应,到最后,自己也困了,连凶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就这样跟钟亦心通着电话睡了一晚上?
他忍不住摇摇头,真是有够疯的。
他从衣服里摸出烟,想到什么,刚要放回去,忽然意识到自己身边没人,他不禁失笑,低头默默给自己点上烟,才抽了两口,脑子里不知怎的蹦出来一抹极亮的红色,又是那条几根线勾成的衣服,他不自觉愣了愣,紧接着,又想到她还没恢复精神时,缩在自己怀里乖乖睡觉的样子,满怀馨香,简单安宁。
而现在,他举目四望,洁白到没有生气的床,空荡单调的屋顶,总统套间的摆设固然是极尽奢华,可他总感觉差了点东西。
陈嚣灭掉烟,翻身下床,简单的洗漱完,在出门前,他翻出口袋里的薄荷糖吃了两片,是那天在车上他抢了她的,一直没还。
去往公司的路上,仍是杨升来接。
他坐在副驾驶上,照例跟陈嚣一板一眼的汇报工作,空气中隐隐约约飘来薄荷糖的清新气味,与车内略显沉闷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话语不停,却忍不住偷偷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后座的陈嚣。
他神色依然冷淡,正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窗外景色匆匆掠过,都不曾进入他的眼里,这几天公司事务繁多,昨晚加班到九点,还赶去参加一场酒局,可他精神看上去却很不错,眼下的青色已经消失,眼角眉梢甚至还带着淡淡的愉悦。
杨升不敢多看,及时收回视线,总之,对他们这些做下属的来说,老板脸色好,就意味着他们接下来的工作会顺利一点。
快到公司时,陈嚣的电话响了。
他看一眼屏幕,接起电话,“姑妈,什么事?”
在家里,他和陈立衡已多年不曾沟通,另一个被他叫做“二叔”的陈立岩,连公司打杂的都看得出来他对陈家家产虎视眈眈,只有这个姑妈与陈嚣关系不错,他独自在国外闯荡时,姑妈也暗中给了他不少帮助。
对于陈若男,他多一分尊重。
“我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臭小子,”陈若男嘴上埋怨,接着又说,“我打电话提醒提醒你,这个礼拜天什么日子还记得吧?”
陈嚣记得,他轻轻地“嗯”了一声,“礼我会送到,周日我有事,就不去了。”
“去!凭什么不去?孩子,别傻,你老爸寿宴你不出席,要叫别人占便宜吗?记得带上小钟一起。”陈若男的语气偏严肃,又带着对侄子的无奈。
她的话让陈嚣略微沉默片刻,他在斟酌,也在权衡利弊,父子间的裂痕存在太久,早已不是能轻易抹去的,自从翻脸后,他便从未出席过父亲的生日,他的生日,陈立衡也不会送来问候。
可纵观公司目前的局势,理智告诉他,姑妈的话才是正确的选择,陈嚣轻呼出一口气。
他已经不是那个年少气盛的孩子了,孰轻孰重,他懂。
陈若男听他半天不说话,似有松口的意思,她也缓和语气,“我看小钟挺喜欢珠宝的,也是个识货的,我待会儿挑一份首饰,以你的名义派人送给她,周日让她戴着出席寿宴。”
喜欢首饰?陈嚣没看出来,钟亦心戴个戒指都动不动摘下,平时也没见她戴多么夸张的东西。
他“呵”地一声,靠上椅背,声音张扬又不逊:“行了,这事我自己来吧,不劳姑妈费心。”
送人礼物,他不擅长,更不擅长送女人礼物,可他不至于连这种事都要长辈代劳。
挂上电话,他的座驾已缓缓驶入公司内部停车场,杨升先行一步下车,立刻到后座为陈嚣拉开车门,他大步跨出来,两人经由停车场内的直达电梯到达总裁办公室。
“杨升,周六之前,为太太挑选一件首饰送过去。”他淡声吩咐。
杨升连忙答应,他想起上回的教训,及时追问:“太太平时喜欢戴什么样的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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