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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恋歌之逆光-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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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眼睛看得发酸的时候,那个孔便会变大,渐渐生出五官来。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尖,薄薄的嘴唇,浅浅的梨涡……
“我就喜欢画地图。以后啊,我要天天在上面画地图。不仅这里,还有你的手你的脖子你的脸……”
“即便那个人考上了重点高中,她也还要考大学,大学毕业了还要考硕士博士后……她还会有好多好多做不上来的题,她需要程亦鸣一直辅导一直辅导,总之啊,就是这辈子了!”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我终于又看到了那张笑脸又听到了那些呢喃。那一眼,我会笑,我会掏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然后,闭上眼睛,想像那张脸在眼前无限扩大……只有那一刻,我的身体属于我自己,我的思维属于我自己。然后,一般那支烟燃到尽头的时候,我的身体便会准时提醒我,我又该“上班”了。
日复一日……
这样的生活大约持续了一年,我已成为**夜总会的“台柱”。因为,我特殊的身体让我可以为**夜总会挣更多的钱。我不知道爸爸欠他们的债是否已经被我还完,我早已不关心这个问题。还完又怎样?我还离得开这里么?我还离得开“老八”给的药么?那个药,可以让我在闲暇的时候,身体平静下来。让我每天至少可以有那么一点时间对着那个出风孔想想那张笑脸想想那些呢喃。我根本不敢想像没有那个药我会怎样。
可是,有一天,我的妈妈来了。
那是我的午饭时间。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都是在床上完成我的三餐的。有时,忙不过来的时候,两餐合成一餐也是常有的事儿。为此,老罗专门为我请了一个人服侍我。那一天,我的妈妈替代那个服侍我的人走了进来。
“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吃。”那时,我正在每天的照例发呆,隔着青烟袅袅,我甚至没有看到她。
“亦……鸣”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僵硬着头转过去时,才想起自己的□什么都没有穿。我慌乱地想拉过身侧的被子盖上自己,却怎么也拉不到。
妈妈已经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
“我苦命的儿啊……妈妈对不起你……”
那是我离家两年多来,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亲人。我是那么贪恋妈妈身上的味道,我是那么渴望妈妈的怀抱。可是,我呆不了!
因为,我的身体竟然又有了反应。“老八”用在我身上的药,让我的身体对触碰异常的敏感。我的喘息粗重起来,我甚至已经清晰地感受到体内那条“毒蛇”的蠢蠢欲动。
“不!”我拼命挣扎着推开自己的妈妈。她猝不及防,摔倒在地。我看得出来她摔得不轻,可我连扶都不敢去扶!
妈妈再爬起来的时候,泪水已芘了整张的脸。
“你不要再来了,妈!”我挣扎着往床的里端挪了挪,头别向一边,“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好,有人服侍,好吃好喝……你不用担心。”
“亦鸣!”妈妈往前跨了一步,想来抱我。
我惊恐地缩到床的角落上。
“别过来,我……身上脏!”我叫,“求求您,别过来。求求您,别再来了。您就当……从来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
“亦鸣……”妈妈在我的床前站了很久,除了这声呼唤,什么也没有再说。
她最后是被刘松拉走的。她后来真的没有再来过。因为,回去以后不久,她就得了癌症,过世了。
99
(二)刘松
我不知道程亦鸣的妈妈是怎么找到我的。可是,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决心帮她这个忙。她是那么的瘦削;那么的无助,那么的绝望。
我买通了老张;让他把给程亦鸣送饭的时间空了出来。其实,自从程亦鸣心甘情愿地为老罗挣钱以后;他们对他的控制已经很松了。我顺利地带着她去了程亦鸣那里。我告诉她,她最多只有半小时的时间;她千恩万谢地进去。
可是;她并没有呆到半小时。不过20分钟;她已经出来,比进去时更加失魂落魄。她什么也没有说。只在最后下车的时候,给我说了一声“谢谢”。
我没有再见过她。可是,后来很多年,我一直都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帮助她见到程亦鸣,他的苦难是不是会少一些。
程亦鸣在见过她妈妈之后,开始使用安眠药助眠。说实话,做他们这一行的,因为工作时间的关系,很多都有失眠的症状,但并非严重到要靠安眠药。而程亦鸣却不行。自从见过他妈妈,没有安眠药,他似乎再也睡不着。接着,他自己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一个偏方,每每发作的时候,他就会跑到夜总会背后的小池子里,把自己全身浸进去,任由自己在里面挣扎。
“刘松,我不能让妈妈那样愧疚。我不能让自己沉沦!”冬天,他浑身冻得乌青,却一脸坚定地对我说。
我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偏方到底有多大作用,可是,这样的日复一日让他的身体逐渐糟糕起来。他染上了很严重的类风湿,也因为这个,他的心脏和肺也渐渐地坏了下去。可是,他正是“当红”的时候,老罗哪里会因为他身体差一点就放过他?他一边示意“老八”研制更多可以让程亦鸣兴奋的药用在他身上,一边给程亦鸣安排了更多的“工作对象”……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两年多,也许是因为程亦鸣终于还清了他爸的债务,也许是老罗眼见着他再也没有榨取的空间,在他把生意完全交给“大老九”之前,他终于放了程亦鸣自由。
然后,我陪着他去了菲律宾。那个曾经传闻可以彻底医治程亦鸣“病”的地方。
可是,没有用。
我们几乎拜会过所有这方面的专家,他们在给程亦鸣彻底检查过之后,得出的结论却惊人的一致:“老八”曾经对他用过的药份量太多,种类太繁,再加之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已经禁不起其他药物的刺激,所以……
所以,他不得不每日忍受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折磨。
可是程亦鸣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论。他对我说,他要一份全新的生活,他要重新好好地做个人,他要,让他的丹丹不会因为爱过他而觉得耻辱。
所以,每每发作的时候,他宁愿让我把他的手脚全缚上,也不愿意用医生给他开的能缓解他痛苦的药。他甚至继续让自己的身体泡在冰冷刺骨的水中,直到晕眩。
我不知道是他的意志力感动了上苍还是那种浸泡法真的发挥了作用,一年之后,虽然不曾根治,但至少,他体内的那条“毒蛇”不再是日日发作。他利用那些闲暇,开始捣鼓起相机。
“我要做个摄影师!”
有一日傍晚,他突然对我说。
我莫名惊诧。
“其实,我是个懦夫。”他坐在院子里,夕阳照在他的脸上,他淡淡地笑着,“像我这样的人,早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可是我却没有这个勇气……”
“亦鸣……”我叫。
他继续笑着:“刘松,我舍不得。你不知道,我舍不得……”他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两口,“我有好多好多的东西抛不下……”
他突然停住,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那支烟燃完,他才悠悠地说:“所以,我得做点什么,至少,让自己不那么讨厌自己……这个世界多美啊,我得,抓紧时间,好好地……把它记录下来……”
我什么也没有问,我只是按他的需要为他准备好了一切的器材。
他并没有立即开始他的摄影,而是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一个月。在那一个月中,他没日没夜地做,甚至连“毒蛇”发作时,也不停歇。他做了大大小小很多飞机。有木刻的,有塑胶拼装的,有遥控的……大小各异,形态不一。
有一天,当他给一架“空客”模型上好最一道漆时,他突然久久地看着桌上那一堆大大小小的飞机。
我听到他说:“丹丹,三哥总算可以对你,有一个交待!”
他把那些飞机分门别类地打了包,然后,一起交到我的手上。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他突然停住,抢过那些包裹,“刘松,你不用替我保管,帮我销毁掉就可以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从他手中依然拿过来。
我把那些东西好好地藏在一个地方,一个连程亦鸣都不知道的地方。我想,总有一天,我会把它们交到该交的地方去。
程亦鸣虽然没有说,但我知道,是给那个叫“丹丹”的女孩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却不止一次在程亦鸣被“毒蛇”发作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从他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可是他一旦清醒,他从不会提。他只会站在窗边,面朝一个方向,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我真正看到这个叫“丹丹”的女孩,是在程亦鸣声名鹊起的很久很久之后,像一只狗一样,远远地瞅见了一眼。我真服了程亦鸣,那么远的距离,那么刁的角度,居然能让他拍出那么好的片子。
着白裙的姑娘,掩在郁郁葱葱之中,漾起寂寞的秋千……
我不知道他站在那个角度拍了多少关于她的照片。可是,真正装成两个相册的时候,我发现他居然连一次都不曾打开。
“她很美,是不?”
有一个傍晚,他在照例偷拍之后,突然问我。
我点点头。
“她美得如同一个梦……”他忽地笑了,“刘松,这么多年过去,还能这么近距离地看到她,还能用相机记录下她的美,这辈子,我已经值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他养成了在*市,就会去人家后院山坡的那个习惯,不管她在不在。
他最后一次站在那里看到她,偷拍她是在我们决定去澳洲以前。
那是个下着雨的午后。
那样的天气对他而言,本就是个煎熬。我不知道他那天发了什么疯,非要我扶着他去那边。我苦劝无果,只得照做。临走,他还让我带上了相机。
到达那里的时候,因为下雨,后山坡有些微微的润。程亦鸣靠着树才让自己站直。他吸完一支烟后,突然让我把相机递给他。
我踌躇着半扶着相机递给他。事实上,因为手指变形得厉害,他已经大半年不能再照相。即使现在我托着相机,他的手依然抖得厉害。可是他还是熟练地对焦,聚光,摁下快门。
大约拍了十来张,他才疲惫地把相机还到我手上。
“我们走吧,”他说,声音无比疲惫,目光无比空洞,“也许,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到这里了……”
我还来不及搭腔,突然发现他空洞的眼神蓦然间换了颜色。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就看到了她——夏文丹。
她站在那架秋千面前,任细细密密的雨冲刷着自己。
“程亦鸣,我爱你!”
突然之间,夏文丹尖锐的声音传过来。她如同疯了一般,狠命地推动那个秋千架,一遍又一遍地叫。
“程亦鸣,我爱你!”
“程亦鸣,我爱你!”
我猛然回头。
那个被呼唤的对象已经顺着那棵树滑了下去。他的脸如死一般灰白,带着明显的紫绀。他的嘴微张着,却明显地吸不上气来。他变形的手指紧紧地抠着地面,抠得那样用力,以致湿润的地上已经被他抠出深深浅浅奇形怪状的几个坑来。
我焦急地跑到他身边,手忙脚乱地想摸出他常用的药来,他只是死命地摇头,示意我不要出声。
那边的喊声终于小了下去。余下的,只有断断续续的抽咽,合着淅淅沥沥的雨一直回荡在我的耳畔。
程亦鸣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依旧紧紧地抠着地面,空洞地望着夏文丹的方向。
“这么多年,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要我?可是,就连这个,你也不愿意给我……程亦鸣,我恨你!”
她的人已经看不到,可声音却清晰地传过来,一字一顿,余音缭绕……
我不敢动,我甚至不敢去看身侧的人,只感觉他颤抖得厉害。隔了好久,我才听到身侧的声音,嘶哑而苍恻。
“麻烦……扶我下,刘松。”
我慌慌张张蹲下去,手刚一接触他的身体,他整个人就基本上倒在了我的身上。
“对不起……我站不住……”他喘得很厉害,嘴唇紫得跟茄子一般。
我慌乱地想找他随身携带的药,他却死命地抓着前襟不住地摇头。
“亦鸣,你别这样,你不要折磨自己,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
我一边颠三倒四地说着话,一边想继续自己刚刚的想法。可是,身体忽地一松,那个倒在我身上的人狠狠一抖,一滩热乎乎的东西滴落在我手上。
“亦鸣……”我看着那滩红,想伸手抓紧那个已经开始滑落的人。可是来不及了,他的身体,如风中秋叶般倒下去。而血,还在不停地,从他茄子一般的唇中涌出来。
100
雨;终于下了下来;淅淅沥沥的;打在玻璃上;清脆作响。
安旭猛然推开窗玻璃。
风;夹杂着雨丝扑面而来。天;灰蒙蒙的。即使下着雨,远山仍然隐隐绰绰。安旭狠狠地吸着手中的烟;有些神思恍惚。
“你又在想什么?”康童拿着个文件夹站在桌前,轻轻地敲了敲桌面。
“没什么,好久没下雨了;我在看雨。”安旭转过头来;淡淡一笑。
“这是你要的乐华公司那边的账目。我刚刚已经和财务部门的人评估过了;如果账务公司被永久查封;他的资金链一定会断掉,破产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康童把文件夹递过去,小心地看了看安旭的表情,“安旭,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
安旭把手中的烟头狠狠地在烟灰缸中来回几次,才慢慢地说:“不禁刮骨之痛,焉知新肤之喜?”
3月底,法院对“大老九”本人及其集团黑社会性质犯罪进行了不公开审判。“大老九”本人因组织领导黑社会集团、扰乱社会公共秩序等数罪并罚,被判处无期徒刑,其集团相关核心成员也相应受到了惩处。
听完判决走出法院的时候,安旭看到了乐华。后者嘴上叼着根烟,眼里满是阴戾,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
“安旭,恭喜如愿以偿。”
“乐华,我希望你明白……”
“不用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圣人的嘴脸。”乐华根本不等安旭说完,一挥手,“你别以为弄两个臭钱出来就能让我原谅你。我乐华永远都会记得,是你安旭让我倾家荡产,名誉扫地。我是跟大流氓大黑社会头子一起做生意了。那又怎么样?有罪吗?人家至少还比你这个所谓的正人君子来得坦荡。安旭,这笔账,我会记住,总有一天,我会向你连本带利讨回来!”
仅仅过了两天,因为和“大老九”黑社会集团的瓜葛,乐华集团宣布正式破产。乐华在当天深夜,扔下待产的程亦佳,消失得无影无踪。
安旭是接到医院的电话赶去看程亦佳的。
“对不起,因为联系不上病人其他家属,只找到您的电话……”产科医生本是康童同学,跟安旭也算半个熟人,见他赶到,忙着解释自己打电话的缘由。
“没事。我和她哥哥老公都是熟人,也算她半个亲属。她情况怎么样?”
产科医生低下头。
“对不起,安总,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因一胎畸形引发大出血,虽然我们全力施救,也只保留下其中一个胎儿……”
“那孩子的母亲……”
“您可以进去见她最后一面……”
程亦佳平躺在床上,脸比纸更白。
“亦佳,亦佳……”安旭轻唤。
程亦佳很勉强地睁开眼。见是安旭,微微地颤了下。
“安总……”
“你要坚强点。你的女儿还等着你……”
“女……儿……”程亦佳的目光开始涣散。
“对啊,你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女儿,跟你一样……”
“可……是,我……不是……一个……好……”程亦佳的呼吸急促起来,她奋力抓住安旭的手,“对……不……”
“起”字没有出口,她的手已然松开。
“程亦佳,程亦佳……”
安旭不断地按着叫人铃,医生护士们顷刻间冲进来。
“安总,她……已经去了……”
“乐华,你TMD的真不是个人!”安旭一拳砸在墙上,瞬间像想起什么似的,摸出自己的电话。
“康童,从现在开始,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你尽快把乐华给我找出来。越快越好!”
康童还没来得及委托征信社完成安旭的任务,乐华却冲他们丢了颗“原子弹”。
程亦佳去世后的第三天下午,国内某知名娱乐记者在自己的微博上爆出了一条“猛料”。
【据知情人士透露,几年来蜚声中外的知名摄影师DARK。PENG原是一名“午夜牛郎”……】
这个记者,一贯以信准料猛笔刁闻名于世,加之又涉及名人,不过几个小时,这条微博便被迅速转发,等到安旭在自己办公室里看到的时候,微博的转发数量已经超过10万。该记者顺势而为,又在自己的空间中,对微博所述事实进行了详尽描述,甚至,连程亦鸣几年来在各家医院的就诊记录的影印件也附录在文中。
【不少报导对他的作品赞叹备至,称其用最原始的光圈最深刻地剖析了人性,称其为摄影史上最有天赋的摄影师。原来,这天赋竟然来源于床上,这人性剖析的灵感竟然来自于最广泛深刻的人员接触……】
安旭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些图片和文章末尾的这段话上,握鼠标的手微微发着抖。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
“曾秘书,让康总立刻到我办公室来!”
康童进来的时候,安旭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紧握鼠标,目光投注在面前的屏幕上。
“我需要一个解释。”
声音自屏幕后幽幽地响起。
“为什么我要求你即刻销毁的东西会到了**的手中,现在……还网络微博满天飞?”
安旭提高了声音,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
“康童,关于程亦鸣的事,我要听你的解释!”
“我只是怕……你还需要……所以……”
康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所以,你就没有销毁擅自留下,还把它给了乐华?”安旭已从桌子旁边走过来,一步一步逼近康童。
“我……没有……”
康童再退的时候,被后面的沙发硌了下,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
“我没有拿给他。可是,可是……一个月前,他到我家去过,碰巧看到……”康童的头低下去,猛然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抬起来,“可是,我发誓,我没有拿给他,那些资料一定还在我家的书柜里的。真的,安旭,你信我……”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安旭退回去,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也许,命中注定,一切就该这样。我现在,只希望,丹丹什么也不要看到,什么也不要知道,好好地安心地嫁给倪书成……”
“我,我立刻去想办法。”康童站起来,慌忙地应承,“我会通知知名网站……”
“没有用的……”安旭疲惫地挥挥手,“尽人事,听天命吧……”
101
一周后的早晨;安旭收到了夏文丹寄过来的结婚喜柬。
几乎就在同时;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居然是夏文丹。
“收到我的请柬没?”
“刚收到。”
“你一定要来哦。”声音平静而淡定;有一种安旭说不出来的味道。
“丹丹;我可能……”安旭的目光投向屏幕上一点一大串的“昨日绯闻续”,犹疑着。
“我不管你有什么事。如果你不来;我会恨你一辈子!”
“……………………”
“你是不是有点怕见到我?又有点不想见到我?”电话那头的声音异常清晰;却带着安旭不熟悉的感觉。他说不上来为什么;可是心跳得莫名的有些快。
“别胡说。我这边刚好有点事,也许我不能亲自过来。不过,我一定会给你准备最好的礼物送过去;我……”
“我什么时候办婚礼?”那边突然打断他,“哪一个月哪一天,什么时候?”
“这……”
安旭这才发现自己犯了多大的一个错误。他竟然还没有来得及看内容。刚刚;他的目光只是在那粉色的信封上停留,只是看到寄信的地址来源于洛杉矶,他便已经毫不怀疑地知道信的内容。可是,他没有拆封。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是因为夏文丹的电话来得太快,还是从心理上,他根本就抗拒去拆那封信。
“安旭。你果然和我猜的一样。你根本就还没看过我的请柬吧?连我什么时候举办婚礼你都不知道,你就急着说有事来不了,让我不得不怀疑一直以来,你大气的形象啊……”夏文丹轻笑了两声,“安旭,你老实回答我,我再婚,你是真的祝福我?”
一口烟进去,生生地滞在胸前,有两三秒钟,安旭竟然吸不上气来。肺那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顶得厉害。
这样的沉默被夏文丹完全理解成了另一种含义。
“怎么,被我说中了重点?”夏文丹继续轻笑着,“你原就不是一个大气的人,何必要让自己这么辛苦地扮‘影帝’?”
“丹……丹……咳咳……”安旭让自己狠狠地咳嗽地两声,似乎一下子就打通了肺上的那点窒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真的……”
“不用再解释了,等你看过请柬,我们再聊,好吗?”
电话“嘎”然而断,断得安旭莫名其妙。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可是,他说不上来,心跳得厉害。他下意识地撕开那个粉色的信封。
一张黑色的请柬飘然落下。
黑色?!
心中的不安在扩大,安旭有些颤抖地打开那张请柬。
红色的大字触目惊心。
托您的福,婚礼取消了!!!
安旭花了一分钟,才彻底让自己明白过来。他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按下回拨键。
电话一片忙音。
几乎是同时,门悄然而开,一身风尘的夏文丹就那样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你好,安旭,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
菲律宾的春天炎热干燥,却是程亦鸣比较舒服的一个季节。下不了地的关节因为干燥渐渐好了点,连不听话的心脏似乎也跳动正常了点。天气特别好的时候,程亦鸣甚至可以在刘松的搀扶下,挪到院子里晒晒太阳。
这一天,太阳出得特别早,惯常的“晨僵”也似乎因为这份高温缓和了许多。程亦鸣撑着床沿让自己坐起来,想着一会儿刘松来了,商量着让自己出门走走。
可是,这一天,刘松竟比平日晚了许多。太阳老高老高的时候,才一步三挪地进了门。
“你啥时候变瞌睡虫了?”程亦鸣盼了一上午,脖子都伸长了,才好不容易看到刘松,忍不住打趣他。
刘松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的笑。
“我……我昨晚上网……睡晚了……”
“什么新闻这么吸引你?”
程亦鸣也就那么随口一问,自己已经撑着挪到了床边。
“也,也没……没啥……”
刘松结结巴巴地答着,一边习惯性地走到床边去扶程亦鸣。
程亦鸣原本并不在意,可刘松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有些反常的反应却不得不让他多了个心眼。他反手一把抓住刘松的手,触感冰凉,竟是比他的手还要刺骨。
程亦鸣一凛,抬头便问:“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这一问,已不似刚才那般玩笑,脸上多了一分郑重。刘松越发慌乱。一面拉了程亦鸣的手,一面摇头。
“啥……啥也没有……”刘松低了头,想继续扶程亦鸣起来。
“刘松,你骗我!”程亦鸣一把甩开刘松的手,语气越发郑重。
“你每次撒谎便会结巴。不管怎么变,多少年了,这个毛病却一直改不了。你抬起头来看着我。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亦鸣……”
“说!”
“网上……网上……”
“网上有什么?”
“有……你的事……”
程亦鸣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他深呼吸了两口气,尽量平静着自己的声音。
“关于什么?”
“关于……关于……你以前……”
室内突然沉默了。除了粗重的喘息,什么声音也没有。
“能……让我看看吗?”
不知过了多久,程亦鸣才突然说,声音喑哑,带着股子坚毅的悲凉。
“亦鸣……”刘松无奈地抬起头,一眼就对上面前的那双眼睛。萧索而苍恻的眼睛。
“你别往多处想。MD,我看就是个无良记者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在那儿瞎写,无非是些捕风捉影加估计……我估摸着一定是本月定额没完成,以为顺手抓着个大题材,于是冲着完成任务去了……”
“那你怕什么?又瞒我干嘛?你早该把它拿来给我看,让我也好开开胃多吃一点饭。”
程亦鸣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和着那些淡定得让刘松心里发毛的目光,竟生生逼得刘松无路可逃。
“亦鸣,算了吧……”
“你不拿,我自己去附近的网吧查……”一阵熟悉的窒息感涌上来,程亦鸣不得已一手撑了床沿,一手抚向前胸。
“亦鸣,你别着急……”刘松看着眼前的人连脸色都变了,急急冲上去,拿起他常用的药,“你先吃药,我马上去拎我的笔记本过来……不过,”他顿住。
“什么?”
“你得答应我,无论你看到什么,也不要激动。就把那些当个屁!”
程亦鸣闭了下眼,算是答应。
102
“安旭;你难道没有什么需要向我解释的?”夏文丹在安旭桌前站定;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安旭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撑着桌沿坐下去,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我一直不知道;你原来……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爱好。”夏文丹站在那里,手紧紧地抓着桌沿;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力量;让自己镇定。
安旭依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狠狠地吸着嘴里的烟;苍白着脸,不断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
“说实话;即使我没有爱过你,我也一直敬重你,感激你,把你当成自己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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