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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恋歌之逆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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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谢。”她突然哭起来,像个孩子。
“你可以进去了。不过,希望你好好照顾他。他现在的身体,像纸一般脆弱,禁不起任何风吹雨打。我希望你一直记得这一点。”杨医生放缓了自己的语调,“进去吧。”
程亦鸣仍在昏迷中,如果不是那个氧气面罩间或的些微起伏,夏文丹几乎不相信他还活着。她拉了把椅子坐下,静静地伏在他的床头。
这一生,竟是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机会坐在他的床边,这样近距离地和他接触。她忽然升起一种可怕的想法。她应该感谢他的这场病。如果不是这样,她有怎么会还有这样的机会?她贪婪地看着他的每一处地方,每一秒都像是偷的。
程亦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由于还不能取掉氧气面罩,他只能以睁眼闭眼的方式与夏文丹交流。饶是这样,他依然努力地笑着,甚至缓缓抬起手,冲她做了个“V”。她也努力地冲他笑着,冲他做着“V”。
“你永远都是我的三哥,永远都是。”夏文丹抓住他的手,不断地重复。
他笑,微微地点头。
即使是做她的哥哥,只要能陪她更长一点,也是好的。
第二日午间,程亦鸣终于取掉了那个面罩。不过,这次突然的发病,似乎让他好不容易好一点起来的身体又受到一次重创。他斜倚在床头,几乎不能动弹。
刘松来的时候,夏文丹正用一个小石磨小心地磨一碟苹果片。
“怎么不用榨汁机?”刘松放下手中的粥,走到夏文丹身边,奇怪地看着她的这个“原始操作”。
“那个榨出来有渣,三哥现在……吃那个,怕呛着。我不能允许自己,有一点点的疏忽……”夏文丹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抬头,笑得温柔。
刘松难得看到夏三小姐如此这般的梨涡轻现,忙堆了笑迎上去,可对了半天也对不上那目光,这才顺着人家的目光回头一看,人家夏三小姐那哪是看你的目光啊?分明就是看着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连一个微小的动作几乎都不能完成,却仍是带着笑,回应着夏文丹。
“我说我来得这一趟是不是特多余啊?”刘松一拍大腿,往后便退,“得,我这就退出去,你们俩慢慢眉来眼去……”
“刘……松……”病床上那人听着这话,却着起急来,颤巍巍地伸出手,想去撑那床沿坐起来。一个不搭力,人整个身体却一个趔趄,差点栽倒下来。
“你小心啊!”刘松赶上去。还没等他伸手,旁边那个磨苹果汁的,已抢在他前面扶住了程亦鸣的身体。直到把那个重新在床上安置好,她才有空转过头来,狠狠地剐了刘松一眼。
刘松说那话时心就虚着,眼见差点闯了祸,这话也再不敢乱说,只拿了一只小碗,盛了一点粥出来。
“我听说亦鸣一天没吃东西了。在家熬了点粥……”
“我来喂他。”夏文丹不由分说抢过碗放到一边。拿出病床专用小桌板,再小心地给程亦鸣围上个围兜,这才端起碗来,舀起一小勺,轻轻吹了吹,才递到他嘴边。
“慢慢的,小心烫。”
经历昨天那么一场,程亦鸣根本就没什么胃口。可是看到夏文丹那种期盼的眼神,他还是勉力地张开嘴。只一勺粥下去,胃就闹腾起来。他白了脸,想强压下去那份恶心,恶心却变本加厉起来。
“难……”受字还没出口,那口刚咽下去的粥已呕了出来,连带着,还有丝丝的红。
“三哥……”夏文丹目眦欲裂。
“没事没事,他这是胃不舒服。过会儿就会好的。”刘松见状,赶忙上来端过那只碗,安慰夏文丹。
“对不起,我想出去下……”夏文丹捂了嘴,匆匆跑出病房。
“帮我……看看……她……”
刘松追出去的时候,只见夏文丹站在过道的尽头,嘴里竟然衔着一支烟。
“丹丹,你干什么?”刘松冲过去,一把拿掉夏文丹嘴上的烟。
“松哥,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我长到这么大了,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事无成。事业、家庭、婚姻、爱情……全部被我弄得乱七八糟,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丹丹……”刘松欲言又止。
“松哥,你和三哥是不是一直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没有……我只是……替你难过。”
“我,有什么好替我难过的?”夏文丹忽地笑了,眼底眉梢满是凄凉,“我不过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垂眸半晌,才突然问:“松哥,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三哥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坏成这样的。以前,他是多么强壮的一个人啊……”
“我……我也不太清楚。”刘松再度吞吞吐吐,“其实,我当年……认识他时,他的身体就已经……很不好了……”
“你什么时候认识我三哥的?”
刘松的反应让夏文丹觉得不对劲,可她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只能直丁丁地望着刘松,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也有……好几年了。”
“几年?”
“记不清了。”刘松越发瑟缩,“反正,就是前几年。对了,丹丹,我还有个展览要去参加,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我们回头再联系。”说着,刘松匆忙离开,留下一肚子狐疑的夏文丹。
回到病房的时候,程亦鸣已缓过劲来。斜倚在床头,除了脸色苍白点,几乎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
“对不起……”夏文丹绞着双手挪到床前。
“傻姑娘……”他撑着坐了点起来,示意夏文丹坐到自己身边来,“不用老说这话。是我自己不争气,又关你什么事?”
“三哥……”夏文丹拉起那只嶙峋的手,“我真的想把事情做好,想让你开心,可是,我似乎老是做错事,老是……”
程亦鸣伸出手猛地遮住夏文丹的嘴。
“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他看着她,目光如水,“知道吗,你越是这样评价你自己,我就越会不舒服越会犯病。你自己也说了,把自己当成佳佳。那么,佳佳经常撒娇,佳佳也经常做错事,佳佳从不会向我道歉……你如果是佳佳,也该像这样,让我来包容让我来关心让我来疼爱……”
“你一直是这样对我的,不是吗?”夏文丹忽然抬头,目光如星。
所以,其实你一直都只把当妹妹看,是我自己多心了!
这样的情绪以前也许会让她难受,可是现在不会了。只要能呆在他身边,好好地照顾他,其他的,夏文丹都不在乎了。
于是,她抬起头来,露出浅浅梨涡,轻轻地对程亦鸣说:“三哥,你真好。”
“怎么个好法?”
“我能想到的所有的好!”她忽地脸红,猛地摇摇手,“你可别想歪了,我是说哥哥对妹妹的所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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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说过其他的意思吗?”程亦鸣冲着夏文丹笑;很开心的样子,指尖却在微微地颤。
哪怕像现在一样;只要;能在她身边;多看她一眼,都是一种,特别的幸福!
“三哥,这次你康复了,又会去哪儿?”夏文丹轻轻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靠程亦鸣更近了些。她喜欢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将她浓浓地包裹。她更想像以前那样;枕着他的腿跟他喃喃述说心中的话。
可是;她不敢。
且不说她对这样的亲密的接触是否有把握,但论他现在的身体;似乎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所以,她只能轻轻地挪动到离他更近一点的地方,小心地靠近他。
“我在非洲的那个项目还没有完……这次……出院后,我应当会先去那边……”
程亦鸣看着夏文丹朝自己的方向挪过来,真想好好地拉着她的手,顺势一带,把她带进自己的怀中,抑或是,像以前那般,让她的头枕着自己的腿,享受那长长的幽静时光。
可是,他不能!
且不说自己的身体现在是否能承受这般“剧烈”的运动,单想想那体内的“毒蛇”可能因此而不受控制,便不寒而栗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夏文丹的声音低下去,低得似乎只有自己才听得到。
程亦鸣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轻轻地揉了揉夏文丹的短发。
她的头发跟当年一样,短短的,带一点自然卷曲,不怎么听话地四处散开,揉在指间,软软的,微痒痒的,牵起心头深处那点记忆。
“瞧你,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不知道把自己的头发弄弄服贴。”
程亦鸣淡笑,苍白如斯的脸上,难得竟有份光泽。
夏文丹微闭了眼,享受这一刻久远的亲密熟稔。过了好久,才似梦呓般悠悠地说:“我曾经以为,这一生,一直会有一个人,帮我理顺它……”
“丹丹……”停在发间的手指,狠狠地颤了下,连带着声音,也是颤的。
“对不起,三哥……”又沉默了很久,夏文丹才轻轻地说,伸手上去,握住自己头顶那只手,久久不愿放开。
泪,顺着紧闭的眼角,慢慢滑落。
接下去的半个月,程亦鸣的状态出奇地好。虽然“晨僵”依旧,可斯人在侧的按摩和陪伴似乎连麻木也成了一种享受。胃口也似乎跟着心情好起来,一顿半碗粥的量足以让夏文丹惊喜不已。最难得的,是一周以来,心脏上的问题居然再没爆发过一次。杨医生已经特许在阳光正好的午后,在有人陪伴的前提下,程亦鸣可以脱离病房的范围,到院中去晒晒太阳。
这一天,就是那样的午后。
虽然程亦鸣坚持说可以自己走,但夏文丹依旧拿过了轮椅。
“我想你早点恢复,我也好彻底解脱。”她按着他坐在轮椅上,笑。眼底眉梢却满是凄凉。
程亦鸣也不再挣扎,任由夏文丹摆弄着自己。
“丹丹,你真的该回去了。”他突然说;”安旭是个太好太好的男人,你错过了,会后悔的。”
“三哥,我们能不能不要提他?”
说这话时,夏文丹已推着程亦鸣来到院子中。阳光正好,透过密密匝匝的树丛射出来,投影到地上,形成一条条金光斑斓的带子。轮椅缓缓地压过这些“带子”,向着树丛那边阳光灿烂的地方行去。
“我现在,只想好好地陪陪你,三哥。像我们以前那样,好好地,呆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三哥,每当阳光灿烂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我们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阳光,也是这样金光闪闪的‘带子’,你带着我在‘光带’之间穿梭,抑或是我打着秋千,和着那一闪闪的‘光带’。三哥,那是我一生中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光……”
“丹丹,人不能总生活在回忆中。岁月会流逝,人生只向前。你只要真正地留了心,会发现,这一路下来,还有好多不同的风景。”他慢慢地回过头,阳光照在脸上,更衬得他的轮廓越发深邃。
夏文丹蓦地有些发痴。直到程亦鸣招呼了两声才回过神来。
“什么,三哥,你刚刚在叫我?”
“丹丹,有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程亦鸣的脸忽然变得异常郑重。
“什么事?”
“我前几天才知道,我在菲律宾治疗期间,有一个人一直在打听我的具体地点。我回北京后,也是这个人让杨医生第一时间通知到你……你知道这个人是谁?”
那张纸条和那个清晨的电话在夏文丹脑中翻滚,那个人的名字已到嘴边,可是她说不出来。更重要的是,她不相信。那个脸上总是带着坏笑的人,那个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人,那个从来就对她了如指掌却阴悄悄一声不吭的人。
“是安旭!”
程亦鸣一口说出了这个名字。
“丹丹,就从这一点,你就应当明白他是一个多么好的男人。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这么幸运,能在合适的时间遇上合适的人……”程亦鸣微顿了下,眼睛微微闭上,“你要,好好把握!”
夏文丹什么也没说,只是转到轮椅前面,小心地蹲下来,拉起程亦鸣的手指头,慢慢地按捏起来。
“丹……”程亦鸣欲再度张口,却对上夏文丹的目光,哀怨而无奈。他终只是在心底叹了口气,由着她时轻时重的按摩。
阳光直直地泻在二人身上。这一刻,岁月似乎无比静好。
打破这份静好的,是夏文丹的手机铃声。在她对那有些弯曲变形的手指头按摩过无数遍,已经直起身,准备推程亦鸣回病房去的时候。
来电人:萧慕风。
夏文丹看着屏幕上闪动的来电提示,一时竟有些恍神。
“丹丹,你怎么了?接电话啊!”
程亦鸣在一旁提示着,才似乎惊醒了“梦中人”。夏文丹匆匆按下“接听”键。
“丹丹,你在哪儿?”萧慕风的声音竟是异常焦急。
“我在**医院。怎么了,二哥?”
“你去医院干嘛,病了?”
“不是,是三哥病了,我一直在这边照顾他。”
“三哥……”萧慕风似是没反应过来,楞了片刻,才匆匆在那边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去管别人……”
“三哥不是别人!”夏文丹委屈得声音都变了……
“好好好,算我说错了,他不是别人。可是,比起你的丈夫来,他们谁更重要?”萧慕风的声音越发急促。
“安旭?他怎么了?”
咋听到这个名字,夏文丹竟有几丝百感交集。刚刚才从程亦鸣嘴中证实的消息让她心中说不上对安旭的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迷路许久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一点光明,可细细看来,那个方向却不是自己要去的地方。
屈指算来,自上一回安旭离京赴*市距今已有将近1个月。以往每次他离开她,最多也就十天半月,他一定会找个理由给她打个电话,哪怕就是“喂”、“你好”、“过得好不”、“再见”那么几个字,他也会照旧打过来。有一次,夏文丹心情好时,曾半真半假问过他为啥要做这么无聊的事。他打着哈哈说“想她了,就想听听她的声音”,惹得她在这边同样哈哈大笑。后来,他们之间这样的哈哈越来越少的时候,安旭也从没断过这样的电话节奏。只有这次,这么长的时间了,他竟然没打过一个电话……
这是多么的不同寻常。而她,居然没有发现。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曾关心过。这么多年来,她何尝关心过他的一丝一毫?
心中忽然难受得紧,说不出的愧疚如恶魔般缠绕着她的心,缠得紧紧的,缠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他到底怎么了?”夏文丹听见自己的声音涩得发紧,哑得发颤。
“他和‘大老九’合作的那个项目彻底‘拉爆’了。他单方面撤了资,项目没办法再继续。我粗略算了下,初步的资金损失就超过6000万,还不说后期的利润收入。更何况,‘大老九’是什么人,现在,人家准备跟他拼命呢……”
“谁,你说的那个什么九是什么人?跟安旭又扯得上什么关系?安旭为什么要跟他合作,现在又为什么不合作了?二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马上给我回来。我现在机场,1个小时后去你家。另外……”萧慕风突然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安旭今晚也会回到北京。他心情不好,你们俩好好谈一谈。我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再出点什么事儿。”
夏文丹狐疑着挂断电话的时候,第一眼便对上了程亦鸣的那张脸。从容的理解的脸。
“家里有事儿?”他的目光如水,似乎霎时就能让人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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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二哥打来的,说是……”夏文丹犹豫了下;还是据实告诉了程亦鸣,“安旭出了点事。我得赶紧回去一趟。今晚只有你自己一个人……”
“那你赶紧回去吧。我没什么事儿了;你不用惦记。你只要记得我今天跟你说的话就行。”程亦鸣淡笑着,伸出手来;轻轻揉了揉夏文丹依旧乱成一团的短发,“回去吧。有什么事儿;三哥能帮上忙的;记得给三哥来个电话。”
“我还是先把你推回病房再走吧。”不知怎么的;夏文丹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即将面对的场面和人。
“哎;都什么时候了。如果不是急事儿;你二哥怎么会这么急找你。我你就别管了,赶紧回去。”
这一次,程亦鸣收起脸上的笑,表情瞬间异常凝重。
顾不得再多说,夏文丹只得冲程亦鸣说了声“再见”,转身往医院大门口走去。
她走得那样急,所以不曾发现,那个轮椅上的人,自她转身后,便勉力撑着轮椅上的扶手,艰难地站起来,目送她的背影,久久不肯离去。
到家的时候,萧慕风已经等在门口了。
“怎么这么久?”他的语气依然焦躁。
“路上有些堵车。”夏文丹翻出钥匙开了门。
“你不知道,安旭这次惹了多大的一个麻烦!”萧慕风进门,还没坐下,便扔给夏文丹几张A4纸。
夏文丹接过,只匆匆几瞥便扔回到茶几上。
“我想不到,安旭会和这样的人接触,还合作项目。我真是看错了他!”
“你这么说他不公平。”萧慕风抽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和‘大老九’合作?”
“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你!”萧慕风把只吸了一口的烟狠狠摁灭在烟灰缸中时,突然诧异地叫了一声,“咦,安旭回来了?!”
夏文丹这才发现烟灰缸中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三个烟头。她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客厅旁边的那个楼梯。
“我上二楼去看看。”她说。
只几分钟,夏文丹重新走了下来。
“他的房间里没人。他应该不在。”
“哎,你们啊……”萧慕风忽然感慨一声,“你还记得两年多前,你为了那个跳楼的农民工冒险去一家财务公司调查的事吗?”
那个恐怖的中午阴森森地浮上心头,夏文丹忍不住打了个颤。
“当然记得。这个和安旭现在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萧慕风再点上一支烟,“你知不知道,安旭当年为了救你,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就是为了你,他才被迫和‘大老九’合作的。”
“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当年闯了多大的一个祸!”萧慕风叹了一口气,“你要知道,当年‘大老九’跟安旭做交换提出的那个参与项目,是当时安氏地产最核心的一个。城东那么大一片地,当时安旭买下都建了一大半了,他‘大老九’提出□去,还要五五分账……可是安旭连眉头皱一下就答应了。丹丹,你自己好了好想一想,这是为什么……”
“二哥,你什么都别说了。我现在心里乱得很。”夏文丹倚着墙壁,差点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你以为,这么多年,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安旭为我做的那些事?你以为我没有感动没有感激过?可是,我们似乎总是错过了那个点。我们双方的感受总是差了那么一拍。他热情付出的时候,我躲开了;我明白过来,想回馈他的时候,他又已经躲得远远的……二哥,其实我一直在想,也许,我们之间,是真的差那么一点……”
萧慕风把手一挥,蓦地打断夏文丹的话,“你别跟我说那些,你点小心思别以为二哥不知道。你的心,全部都给了那个现在在**医院住院的人,你何曾放过一丝一毫在安旭身上?你刚刚说你想回馈安旭。你拿什么回馈他,你打算回馈他什么?感激、抱歉还是愧疚……安旭需要什么,你比谁都清楚!丹丹,你不公平。你对安旭,一直都不公平!”
“求求你,二哥,别说这些了。”夏文丹拼命地摇头,有泪流下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告诉我,二哥,这一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多月前,城东的房子开始封顶。可‘大老九’负责的那两栋楼,不知是用的水泥标号低了,还是别的什么地方偷了工减了料,‘空鼓’严重得很,没法通过最后的总验收。‘大老九’用了黑道的办法想摆平这事,可验收方根本就不吃这套,反而让事情在公开媒体上爆了光。那个小区原是作为*市高档楼盘打造的,买房的非富即贵。这事儿一爆光,不管是不是买那两栋楼的,纷纷闹到安氏,要求退房赔款……最要命的,是这事闹得最轰轰烈烈的时候,安旭恰恰在住院……”
“安旭住过院?什么时候的事儿,为什么?”夏文丹的脑子里迅速划过那张脸,瘦削而苍白的脸。
“应该是在春节前,具体时间我不清楚,这事儿我也是后来听康童说的,可具体为什么,他一直不肯告诉我,只说是胃不舒服……因为安氏出了这样的事儿,他也就只住了几天院就出来了,想尽了所有的办法,甚至……”萧慕风顿了下,“连那辆阿斯顿.马丁也转了手。饶是这样,‘大老九’居然还要求按原定规则进行利润分成,安旭实在忍无可忍,才撤了资,那个小区成了彻头彻尾的‘烂尾楼’……他说,他宁愿破产,也不愿意再和‘大老九’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室内突然安静下来,好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夏文丹如同木偶一般站在那里。过了好久,她才喃喃。
“二哥,你是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一次,安旭为了救我出来?”
“那还用说”。
“那么,这一次,安旭是不是,惹上了大麻烦?”
“肯定啊。刚才你已经看到了,‘大老九’是什么人?目前*市黑道上响当当的一哥,安旭这么一搞,他不仅拿不到一分利润,连前期投入的资金也打了水漂,他能善罢甘休?”
“那……安旭不是很危险?”
“倒也还没到那一步。安老爷子是什么人?即便是黑社会,也不敢轻易动安旭的命。只是,你在明,人家在暗,指不定哪天教训一下安旭,或者在他的生意上安点岔子,让你不好过……”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们都劝安旭暂且回京来避一避……再说,他最近,憔悴得厉害,趁这个机会,回来好好调养好,也是好的。”萧慕风抬起头看了眼夏文丹,再叹了口气,“所以,刚刚我在开头的时候,才会说了那么大番话。二哥是希望,你了解了许多的来龙去脉后,能放那么一点点的心思在安旭身上。至少,这一段,好好地陪陪他,帮他好好调养调养身体……丹丹,这是你欠他的。”
萧慕风抬腕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咱们出去吃个饭,完了我再想办法联络安旭。他肯定已经回来了。”
“也好。我先上去换件衣服。”
三楼的卧室黑乎乎的。夏文丹不知道简姐什么时候习惯把那些厚重的窗帘都拉上了。这样的黑暗让她很不适应,她径直走到窗边,“哗啦”一声拉开。
“唔……”如果不是立刻捂上了嘴,夏文丹一定已经惊叫出声了。
安旭静静地躺在她的床,不,不能说是她的。
那张床,原本就是他们的……婚床。
那张圆形的红色的大床,曾经一直是她的梦想。第一次在这个家看到的时候,她差一点点就扑上去……可是立刻,她就想起了那是他和她的婚床,他和她将在这张床上紧挨着睡觉,还有……,她突然就失去了那份冲动。
“怎么,不喜欢?”彼时他笑着问她。
“没有,很喜欢。”她的表情有着些许的不自然。她并不知道他是否看出来,或者,是否能猜到她当时的想法。不过,他什么也没说,便一个人转身离开了。
现在回忆起来,似乎自那一次开始,他就几乎不曾到过三楼,更不曾在这个房间流连,至于睡到这张床上,更是天方夜谭。
他其实是懂她的,不是么?一直以来,他能看懂她每一个哪怕最微小的表情;能读懂她的每一份小心思;还能做出那些最让她开心的事……
只是——
夏文丹的眼晴忽地有些潮。从她现在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
此刻,那个男人就那样静静侧卧在那张圆床上。红色的底色更衬得他的皮肤如透明般的白。他的双眼紧闭,眉头微蹙,半边脸紧紧地贴着她的枕头,鼻尖陷在里面,仿佛在嗅着她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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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旭甚至连被子都没盖;双手只是紧紧地搂着一样东西在胸前。那样东西,她那般熟悉;熟悉到一眼看到;她的身体就止不住地发颤。
那是——她每晚临睡前一定会换上的粉色“芭比”睡衣。
也许在很长的一段生命历程中,她的色彩都是昏暗单调的;可是;在每晚做梦之前;她都会记得给自己换上这件睡衣——这件代表着她的青春寄托着她的梦想的睡衣。只有,穿上它时,她每晚才能安眠。
现在,他紧紧地搂着那件睡衣;就像紧紧地抱着一个人……
直到脸上的潮气渐渐干了,夏文丹才悄悄地走过去;拉开一旁的被子,想给安旭轻轻地盖上。可是,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他却蓦地睁开了眼睛。快到,夏文丹都不敢确定,他是原本就醒着,还是被她惊醒。
只是刹那间的恍惚,安旭立刻就清醒过来,朗朗如星的双目射出冷冷的光。
“对不起,刚刚,我上来……找个东西,居然……在你的床上,睡着了。”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的同时,那件粉色的“芭比”睡衣悄然滑落一旁,正中那个大“芭比”的脸因着这个方向,狠狠地皱成一团。
夏文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那件睡衣,耳畔回响的是他刚刚那句“你的床上”……
“是我不好意思才对。”她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声音,“我……不该打扰你休息……”
安旭没有接话,已迅速地从床上起来,迅速叠好那床被子,迅速收拾好因自己的侧卧在床上留下的那个皱摺。然后,他的手触到了一边的睡衣。他的指尖似是滞了下,可是那样快,快到夏文丹根本就没看清,他已经迅速地像她平日那般折好了那件睡衣,平平地放在她的枕头边。
“你怎么回来了?”做完这一切,他走到窗边,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我……”
一时之间,夏文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说什么,说萧慕风给她打电话,萧慕风给她讲了他的事,萧慕风让她好好地对他,说她知道了他为她做的所有的一切……他原是那样一个骄傲的男人,说这些,让他如何在她面前自处?
好在安旭似乎并不在意她是否回答。对他而言,这个问题就像熟人见面要问“吃了没”一般,只是客套与没话找话而已。
“丹丹,你怎么回事?换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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