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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糖同居物语-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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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叶添X时遥
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觉得世界并非艰难险恶,前路光明可期
叶添的身世苦,经历苦,出现在他生活里的东西大多苦涩难嚼,难以下咽。
+——但时遥不一样,时遥是甜的。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甜文 市井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添,时遥 ┃ 配角:柏思新,张妍,卜一鸣 ┃ 其它:
第1章
全S市都知道津南高中是个烂学校。
占据着市中心千亩用地,装潢气派堂皇,建有十层高的校图书馆,学费是普通高校的三四倍,然而生源几乎只有考不上普高、人傻钱多的中招落榜生。人们很难在S市的重点大学录取名单上看到来自津南的学生,但要是去派出所溜达一圈,会发现90%打架斗殴事件的主力军都师出此校。
然而,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除了茫茫众学渣、挑事小混混,津南还有一些成绩过的去的学生,比如年级第一柏思新,再比如112寝室的超勤奋选手时遥。
清晨五点半,不等学校的起床铃叫嚣,时遥早早起床,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前一天的错题本,洗漱打扫卫生后,拿上一本单词书到阳台上默诵。差不多背完了两页,恰好到起床时间,其他人手忙脚乱去盥洗室抢占位置,时遥淡定地拎着水壶去教室早自习。
走到门口的时候,室友兼同桌张妍可怜巴巴地拉住了她的衣角:“求帮带两个葱丝肉包,要皮薄馅儿大的。”
时遥简洁一点头,顺手捎带上了寝室垃圾,夹着那本二手单词书出了门。
时遥来津南上学,纯粹是为了钱。
三年前她父母亡故,一没留钱二没留产业,家里也没什么能指望的亲戚,走投无路之际,正好赶上津南的“优学计划”——只要能超过普高分数线20分以上,报考津南可以免除学费住宿费。
这项计划对大部分还指望知识改变命运的学生而言几乎就是个笑话。少有人愿意为区区几千块钱学费而来野鸡高中就读,这无异于捡芝麻丢西瓜。但时遥没得选,她报考了津南,并与学校签订了优生合约:只要在校期间成绩保持年级前50,每月还能额外领取五百块钱的学生津贴。
时遥不是个聪明学生,她每天投入大量时间埋头书海,名次一直在45到50之间徘徊。上个月月考排名第49,在危险的边缘摇摇欲坠。
能让她持之以恒保持勤奋的并非梦想,是令人心痛的账户余额。
这天上午是头两节是物理课。同桌张妍早读时一直在课本后头偷摸着补觉,第一节课上拿出了时遥帮她买的包子大嚼特嚼,听天书听得噎住了再吸两口水,忙得不亦乐乎,直到后半节课才有功夫东张西望。
讲台下像张妍这样走神的不止一个,物理本就枯燥,加上授课老师是个秃瓢中年,讲课如说书,说得还是一口散装普通话,“中子”读成“粽子”,一不留神就很容易把人听饿,彻底的把物理变成了“勿理”。于是台上讲的热闹,台下睡觉的看漫画的打扑克的也不遑让,愣是把一堂课折腾出了一波分庭抗礼的气势出来。
时遥不敢与众人同流合污。49名如同颈上一把悬着的刀刃,逼得她不得不发奋。时遥正凝神边听边记、运笔如飞,却被张妍的手肘捅了一把。
张妍这姑娘人不错,心眼也少,毛病是话多。她每天最发愁的就是学习占用了她太多宝贵的说话时间,碰上时遥这个只喜欢闭嘴听别人言语的闷葫芦,感觉就像伯牙遇子期,管仲遇叔牙,只恨相见晚。
时遥总是纳闷她哪来的那么多可聊的事,从邻班化学老师和体育老师的婚外情,到班草打篮球被人无意拉掉裤衩,大事小事都能第一手知悉。以至于她不止一次觉得,张妍毕业后应该去从事娱记,业绩一定会非常可观。
眼下,这位火眼金睛的话痨递过了一张纸条。时遥瞥她一眼,抬手接了过来。
张妍的字很潦草:“昨天陈一绺肯定跟他老婆吵架了,你猜我怎么知道?”
陈一绺,乃是台上物理老师的花名,来源于他老人家头顶那一小撮不屈不挠的头发,不论刮风下雨,永远潇洒地贴成一绺。
时遥不关心一个秃瓢中年的夫妻生活。她有点后悔给张妍买了两个包子,很显然她不仅吃饱了,还有点撑。
时遥把这纸条当成了个屁,继续记笔记。
张妍安生了大概十几分钟,又递过来了一张纸条:
时遥低头一看,张妍居然为先前推论陈列了五条论据,从那一绺头发的方向变化到衬衣上少了一个扣子,思路发散,论证详实,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整张纸。
时遥分神看了两眼,本想把纸团一团扔了,但手里的笔踟躇片刻还是给了张妍三分薄面。她低头在张妍的推论下批注:你趴人床底下了?听课。
张妍一厢情愿的独白有了回应,立即来劲了,伏低身子悄声对时遥道:“课不好听,给你说个有意思的。”
时遥不为所动,眼睛仍盯着台上侃侃而谈的陈一绺,没有给张妍一个多余的表情。
张妍的“有意思”信息没成功兜售出去,她悻悻地吐了吐舌,老实地闭上了嘴。
到了第二节课,台上演独角戏的陈一绺也有些说不下去了,看前排卧倒一片,后排打扑克的学生贴了一脸白条,心说讲多了这帮草包学生也听不懂,干脆把第二节改成自习,自己叼着根烟去走廊上出闷气。
前脚陈一绺出门,后脚张妍就翻出了下节课要检查的化学作业:“小遥,让我抄抄。”
“不借。”时遥说,“早干什么去了,昨天我提醒你的时候怎么不写?”
“忘了……”张妍双手合十,冲她作揖,“我以后一定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但今天不是来不及了吗?老邱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发现没写肯定要让我罚站。”
“你是该站一站,让脑子里的水流干净。”时遥毫不留情地批评她,但还是把作业拿了出来,摊到了张妍的跟前,“最后一次,以后自己写。”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张妍拿到本子如获至宝,又想起了自己先前没说完的八卦,靠近时遥耳语道,“跟你说个陈一绺的花边,绝对劲爆。”
时遥自认为对八卦丝毫不感兴趣,但张妍一再卖关子,让她不由也有点好奇。
她信手翻看着物理笔记,随口道:“什么花边?”
“昨天听跟陈一绺一个小区的同学说,他老婆因为一个健身教练跟他闹离婚,两个人上星期就因为这事打了一架,拿着菜刀在小区里你追我赶,笑死我了。”
时遥本来还在翻书的手顿住了,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过了一会儿才嫌恶地皱了皱眉:“我对这种事不感兴趣,下次不用跟我说。”
张妍愣了一下。时遥这人有点冷,但好像也没什么脾气,除了玩笑的时候会偶尔毒舌,平时听见不爱听的话最多也就是面无表情闭嘴不吭,从没见过她因为什么事翻过脸。
但很显然,刚才的对话里有一部分内容让她生气了。
张妍悄悄觑了一眼时遥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哪一句话触了龙鳞,于是识趣地选择闭嘴抄作业。
同桌俩抄作业的抄作业,刷题的刷题,直等到快下课的时候,班里有同学躁动起来。好几个人探出半拉身子趴在窗边,张妍也忍不住放下笔跟着人群朝走廊张望。
时遥看她猴性又上了身,拿圆珠笔敲敲桌子:“抄完了?”
“差不多了,”张妍说,“外面好像有个帅哥来学校找人。”
“那也跟你没关系,抄你的作业。”
张妍失落地一撇嘴,“我是不认识什么帅哥,可万一是来找你的呢?”
“不可能。”时遥说。
“别说得这么笃定嘛!未来男人都能生孩子,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说不定那帅哥是你多年不见的亲戚,千里迢迢来探亲。”张妍吃完瘪下意识就想抬杠,同时不忘动手修改两道抄好的题目答案,力求作业看上去更有亲自操刀的真实性。
“是么?”时遥淡淡一笑,“我倒是想听听,我家亲戚都死绝了,怎么来找?”
……
张妍被这句狠话一惊,手里的中性笔拉了长长一条线,险些划破练习册的薄纸。
这话说得张妍实在没办法接,而且时遥的表情严肃,把这明显的玩笑话说的跟真的似的。张妍讪笑两声,生硬地转移话题:“我就开个玩笑,唔……说起来这道题还真是有点难,我得仔细研究研究。”
然而还不待她低头把手指着的题目描述看完,下一秒,在外面抽烟的陈一绺推开门冲教室招了招手:“时遥,出来一下,有人找你。”
张妍惊奇地咬住了舌头,转头去看自己的同桌,时遥脸上的茫然比起她来只多不少。
“我?”时遥讶异地点点自己,“谁会来找我?”
“你等下,我再问问。”陈一绺又关上了门。
“什么情况?”张妍一脸震惊地推了推时遥。
“我怎么知道?”时遥叹了口气,无奈向她解释道:“要么是弄错了,要么是学校有什么事吧,反正不会是我亲戚。”
说完她又补充:“因为真的都死绝了。”
……
张妍对于能面色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的时遥感到不寒而栗。她欲言又止地盯着自己同桌的脸看了一会儿,正惊叹于时遥好学生表象下隐藏的叛逆,门又被推开了。
“确实是找你的,”陈一绺吐了一口烟圈,对时遥说,“来人说是你哥,叫叶添。”
第2章
时遥听前一句话的时候,脸上还是“见了鬼了”,听见“叶添”两个字,立即站了起来。
从时遥族谱往上往左往右查,查遍十八代亲友,也绝不会有叶添这号人。但她确实认识叶添——不仅认识,还很熟。
要论起叶添跟时遥一家的纠葛,往长了说,跟时遥的亲妈陆莹和亲姥姥陆老太有关系;往短了说,跟时遥全家都牵连颇深。事实上,仅在四年之前,叶添还都坚持每年上门造访时遥全家,只是造访的内容比较单一——借钱。
向人借钱,但凡开得了口,关系往往要么是朋友,要么是亲戚。叶添跟自己的借钱对象、时遥的亲妈陆莹非但不是上述关系的任何一种,反而是八百年看不顺眼的死对头。用陆莹的话来说,她跟叶添有缘,孽缘。
这缘分的来由是时遥的姥姥,陆老太。
陆老太年轻时候放荡不羁爱自由,意外中招,收获了生父不详的女儿陆莹。迫于生计的她只好放下了对自由的追求,扛起单身母亲的重担,辗转多处刷盘子碟碗,在陆莹出嫁之前的日子都过得很艰辛。
按道理说,陆太太生下了陆莹之后应该对孩子这种金钱消耗品敬而远之,但她本人深受重男轻女思想荼毒,总觉得家里只有她们孤零零的母女两个不像样子,想要个男孩的念头便油然而生,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强烈,后来简直成了心病,想起来就半夜难受得睡不着觉。
一个单身母亲,就算想再要个孩子也很难实施行动,没想到瞌睡了正巧有人递枕头。在陆莹十七岁那年,从餐厅下夜班回家的陆老太在后街垃圾箱口捡到了一个被人丢弃的男婴,在检查完弃婴重点零部件后,陆老太欣喜若狂,当夜就把这孩子带回了家,喜滋滋地给他取名叫“陆添”,意在添丁添福。
然而家里还有一个暴脾气闺女。陆莹并不同意收养陆添,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小野种占据了她的家庭地位,更因为陆莹是一个爱美的花季少女。她可以忍受陆老太对自己的冷落,但无法接受小屁孩动辄拉屎撒尿带来的作呕气味。
陆添在陆老太家的好日子只过了短短三天,第四天,陆莹就对亲娘下了最后通牒。
“有我没他,有他没我。你要是选他,我就把他摁在马桶里溺死。”
陆莹一向说到做到,脾气比陆老太年轻时候更盛三分。陆老太生怕她真把这一点点大的小娃娃溺死,不得已之下,把陆添交给了相熟的姐妹叶凤霞寄养,并商定,一旦陆莹出嫁,就把陆添接回来。
陆莹撵走了便宜弟弟,几天没闻见陆添的尿骚味,心情都舒畅了不少,以为陆老太真的把孩子送到了福利院。没想到一天回到家,正碰见陆老太跟大院里其他人侃大山,把她如何机智处理家庭矛盾的光荣事迹全听进了耳朵里。
陆莹勃然大怒,回家后以死相逼,陆老太也不肯善罢甘休,母女俩上演了一出颇为震撼的龙虎斗,最后各退一步,陆老太可以花钱养活这小王八羔子,但他不能跟陆家有半毛钱的关系,哪怕姓“陆”都不行。
陆莹觉得她妈是脑子进水了,不然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同意这种花钱给别人养儿子的蠢事。
事实证明,陆老太不光是脑子进水,还被糊了心,不然也不会临终前把攒下的钱一股脑全交给叶凤霞,交待她把改名为叶添的小杂种抚养成人。
说起来叶添也是命苦,叶凤霞对他本来不错,但家里有个不成器的儿子,没等叶凤霞去世就把陆老太留给叶添的钱挥霍一空。弄得叶添刚上小学,就不得不四处借钱度日。
他能开口借钱的人并不太多,主要资金来源就是陆莹。
不是因为陆莹突然大发慈悲,转变了对叶添的态度。而是因为那些年时遥父亲时杰峰有钱,且热爱狗拿耗子,她想拦也拦不住。
叶添登门拜访的次数虽不多,却很规律。每年要交学费的时候,他就要来了。
学生缴学费一般都是在九月份,他便总是在八月底准时来访,几年如一日,拎上一箱火腿肠,一袋子廉价水果,身上是印有各公司宣传标语的短袖。少年人的身板被不合身的衣服衬得分外单薄,人却是挺拔的,好似一棵小白杨。
小小年纪的叶添那时就显示出了强大的心理素质,他来借钱从不低头哈腰,每回礼貌地打了招呼便帮着干家务,忙完了再扯两句家常,关切地问橡胶厂的生意、问时遥的学习,交代自己学习情况,打什么工,这次需要借多少钱。
陆莹看见叶添就头疼,一开始遇见他上门,就拿捏作态告病不出。后来发现她不在叶添好像更加自在了,在她家好吃好喝完了借钱走人,顺利得让她太阳穴直跳。于是一改态度,只要叶添来她必定要在场,非得支使他把屋里屋外打扫一遍,让他给时遥辅导功课,以“要债的”、“那谁”呼来喝去够了,才肯点头让时杰峰把钱“借”给他。
少年人忍得了苦,忍得了累,但鲜有人忍得了欺辱,叶添就是个忍得了欺辱的。他年复一年,神色镇定地接受陆莹的冷嘲热讽,每每数过时杰峰递给他的一把钞票,还不忘恭敬地一鞠躬,道一句“谢谢时大哥,我以后会还的”。
——即便是上次见面,叶添被陆莹扇巴掌喊滚的时候,也没忘捎带上还钱的承诺一起滚。
话是漂亮的,人也是漂亮的,但在借不到学费以后,这个漂亮的欠债人再也没有来过。所谓还钱也成了悬在蛛丝上的承诺,风一吹便不知落在了哪里。
四年过去,现在他出现了。
从十七岁的少年出落成二十多岁的青年,人的外貌多少会有些变化。叶添的个头长成较早,如今褪去了青少年特有的瘦削,近一米九的身高看上去愈发有压迫感。他面部轮廓比先前更清晰了一些,挺鼻薄唇,一身简洁风衣长裤,气质冰冷锋锐,和这个北方小城有种格格不入的疏离,走在在街上扎眼得很。
时遥和叶添坐在了校门口的咖啡店,这个点来客稀疏,店员们刚忙过清晨的一波高峰期纷纷躲在后厨歇懒,大堂里除了借着打扫卫生偷瞄的几个年轻小姑娘,只有他们两人。
时遥对叶添没什么好印象,板着脸坐了下来,对他打招呼的第一句话很是亲切:“我可没钱,待会儿你结账。”
叶添也很上道,闻言拍拍胸脯,便很大度地点了两杯价钱非常亲民的饮品。
服务员再三与人模狗样的叶添确认,得知他不会再点其他甜点小吃后,失落地去了后厨报菜单,这两人才打开了话匣子。
时遥看他捏了一颗桌上的免费爆米花,先开了口:“怎么找来的?”
叶添说:“打车啊,怎么,要报销路费吗?”
“没问你这个。”时遥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上学?”
“来的路上算了一卦,说我跟这块地儿八字相冲,就知道你肯定窝在这。”
时遥不接他的话茬,抱着手臂盯叶添:“你去了以前的出租屋?”
这句话尾音没什么起伏,听不出是疑问句还是陈述句。
“是去了,听附近住户说了你的情况。”叶添观察时遥的表情,见她神色紧张,便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但他们都不知道你搬哪儿了,我又去了趟你初中就读的学校。”
时遥听到这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放松了坐着的姿势,语气稍显轻快:“我初中哪读的你还记得,记性挺好。”
叶添很谦虚:“不敢当。有人可能不记得我当年帮她写同学录,学校信息足足写了六七十遍,想忘并不容易。”
时遥略微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咳……对,是有这事。”
这时,桌上送来了两杯饮品,叶添客气的接了过来,把时遥点的那杯珍珠奶茶递到了她的跟前,随口嘱咐道:“当心烫。”
时遥低头喝了一口奶茶,这家店水平很高,做出来的奶茶既喝不出奶香也喝不出茶香,反飘着一股淡淡的鸡屎味。便不想在此地长坐。她直白了当地问叶添:“你来找我干什么?”
叶添认为聊天应该友好地从各自近况谈起,对时遥这种直奔主题的态度很有些不满,反问道:“你觉得我能干什么?”
时遥先打预防针:“你能摸到这儿来,该知道的肯定都知道了。反正我没钱借你。”
叶添无奈地啜了口茶:“我不借钱,关心关心你不行?”
时遥不信:“你会有这么好心?”
叶添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他想到了时遥可能会把这充满关切的问候之旅看作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但现在面对面听见她如此诘问,还是忍不住想掀桌。
叶添扶额道:“你到底被你妈洗脑洗得多严重啊,我在你眼里难道除了借钱就不会干别的了?”
时遥脸沉了下来:“别提她。”
叶添双手投降状:“不提不提……但是咱们将心比心,我从A市大老远跑来,你难道不该放下成见,多回顾一下我在你心目中美好的一面么?”
时遥:“你是指嫌弃我字写得难看的那一面,还是说我比傻子要蠢的那一面?”
叶添很是惆怅地叹了口气:“那是以前不懂事,没有照顾你的自尊心。傻当然是不傻的,只是字确实……”
时遥瞪了叶添一眼。
叶添“咳”了一声,立即调转话头:“……字确实有比较浓郁的个人风格,笔锋回转曲折较为抽象,属印象派书法。乍看好似小儿涂鸦,然若凝神细看……”
时遥冷声打断道:“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我还得回去上课。”
叶添只好道:“我这次还真不是来借钱的,我来找你还钱。”
第3章
这话一说,时遥“呵”了一声,看叶添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大字——“信你才怪。”
叶添说:“别拿这眼神看我,我真是来还钱的。”
“还钱?”时遥冷笑,“是那种你还我500,我借你1000的还么?”
叶添坐直了身子,无视她的挑衅,正色道:“先别损我,我问你,你大学学费有着落了么?”
时遥气焰顿时瘪了下去:“没。”
“那你今后是怎么打算的?”
时遥以往绝不会跟人说这种事,但今天面对不讨喜的叶添,却没来由话多了起来,坦言道:“很多师范院校免学费,我会考考看。”
“可是一旦考上你毕业就得从事教育,”叶添说,“现在的你,适合做老师吗?”
时遥愣了一下,她之前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她小时候好像也不是不爱说话的人,但家里出事以后,越来越习惯把事憋心里不说。在绝大多数人跟前,她就是一个三鞭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站在三尺讲台,口若悬河地讲四十分钟,单是想想都令她感到窒息。
从性格角度出发,老师绝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叶添见她犹豫,悠哉地品了口不怎么香的香茗:“我觉得比起老师,你更适合做法师——青灯相伴,话不必多,只用偶尔念一念阿弥陀佛和多谢施主,超度一些背负罪恶的亡灵即可。”
时遥当场就有友情超度面前这位的想法。
她把气憋回肚里,白了他一眼:“你那时候是怎么解决学费的?”
“我啊,”叶添扬了扬眉,“我那时候趁暑假找了份火锅店的短工。”
时遥理性质疑:“火锅店的工资不够吧?”
“不够,然后又去接了个挺阔气的家教的活儿。”
“这就够了?”
“也不够。”
“……”时遥知道叶添的尿性,懒得再问,就听他一点一点挤牙膏。
“后来是奶茶店……反正前前后后我总共打了三份工,忙活得两个月没睡一个完整觉。”
时遥善于总结:“所以你的学费是靠打工挣来的。”
“不全是,”叶添纠正她,“打工攒了五六千。后来高考放榜,我成绩全市第三,市里和学校颁给我了一笔十万块钱的奖金,学费就解决了。”
……
时遥感觉自己穷尽毕生素养,才忍住没把手头的鸡屎味珍珠奶茶当头泼叶添一脸。
她额角青筋一阵暴跳:“叶添,你今天来就是给我添堵呢是吗?”
“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叶添示意她冷静,“有一说一,当年你们家没少骂我,但也没少帮我,如果没有时大哥接济,我根本读不到大学,现在可能就在这样的餐厅给人端盘子。”
时遥本想说“别提什么时大哥”,但难得听叶添说句人话,就没再插嘴。
“……风水轮流转,我马上就要毕业了,再有3个月就要步入光荣的纳税队伍。有困难的人变成了你。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坐视不管,你说对吧?”
时遥目不转睛地盯着叶添,右手把那杯喝了一口就搁在一边的奶茶重新拿了起来,喝了一大口。
叶添说:“我会供你上大学。”
时遥重重地呛了一下,咳嗽得脸都紫了。
叶添拍拍她的背,递过去一张纸巾:“至于么,惊喜成这样?”
时遥又咳了两下,还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你说真的?”
叶添无可奈何地摊开了手:“我骗你图什么?就为看你被自己口水呛住?有意思?”
时遥拿纸巾擦了嘴,像第一次见到叶添似的,把他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还是很难相信叶添说的话。
叶添被她看得发毛,交了个底:“我说了会还钱,说到做到而已。要不这债背在身上,一辈子都感觉抬不起头。”
时遥这才相信叶添不是在逗她,她一声不吭地拿出了自己的书包,找出了个厚厚的笔记本,翻到了最后一页,熟练地撕下了张白纸,在上面写了一串阿拉伯数字,推到了叶添跟前。
“我的银行卡号。”时遥说。
叶添伸出两根细长的指头,夹起纸条仔细地看了一遍那串数字,然后把纸条放进了自己的钱包夹层。
时遥拿着吸管戳杯底原材料不明的珍珠,看叶添收起来纸条,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什么时候往上打钱?”
叶添思索片刻:“等工作以后吧,你现在读高几,高二是么?”
“嗯。”
“正好,我六月底毕业,给我一年时间,到你高三,我往你卡上打够二十万,四年学费应该是够了吧?”
时遥被叶添的大方惊到了,手一抖捏碎了一颗爆米花:“你一年赚得了这么多么,什么工作这么赚钱?”
“律师,其实律师前几年不赚什么钱,但A大学生留在S市有人才津贴,二十万不算多。”
时遥这才意识到什么,眼睁得溜圆:“你是A大的?那还要留在S市?”
A大位于全国高校金字塔顶尖位置,该校毕业的学生可以毫无困难地直接落户A市,叶添放着国际大都市不去,偏要回S市这个小城镇,也太短视了一点。
“这有什么奇怪的,”叶添说,“没听说过一句话么,人是故乡亲,月是故乡明。我这是响应国家号召,落叶归根,回报故土。”
“行吧。”时遥讷讷说,“那我代家乡人民,还有我自己,先提前谢谢你。”
叶添摆手:“不用客气,我这叫有借有还,犯不上谢——再说,”他顿了顿,“我还钱也不是完全没条件。”
时遥又捏碎了一颗爆米花。
她就知道!
“什么条件?”时遥声音有点像自动提款机的智能女声,“说吧。”
叶添也不见外,很自在地往椅背靠了靠:“我这次回来其实是为了参加一个面试——S市有家不错的律所招人,昨天去看了下,我们双方对彼此都挺满意的。他们开出的条件也不错,但就是一点不好,很忙。”
叶添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加班是家常便饭,不过所有初级律师都是这样,拿命赚钱,免不了的。”
时遥冷眼看他:“我不懂法,写状子什么的可没办法替你。”
“没让你写状子,”叶添说:“这种活儿虽然低级,但是也需要动脑,不适合你。”
时遥动了动嘴,想不出骂什么解气,便没有说话。
叶添不看时遥的脸色,摩挲了自己的指骨,自顾自说道:“到时候我忙起来没时间收拾,你就替我扫扫地,收收衣服什么的,可以帮我省下来找家政的钱。”
说完他又补充:“反正你天天趴在桌上看书,对颈椎也不好,家务跟体育锻炼差不多,有利于青少年成长发育,你说呢?”
“叶添,”时遥咬牙切齿,“你让我给你当保姆?”
叶添笑眯眯地比了两根指头:“二十万。”
时遥一拍桌子:“当就当。”
大事商定,这一趟会晤圆满结束。叶添去收银台结了账,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咖啡店。
时遥看见叶添得意的嘴脸就心烦,不想跟他并肩而行,所以出了门就保持着和叶添一臂的距离,先一步走在前头。刚朝学校方向走了一步,被叶添的长手拉住了书包。
“又怎么了?”时遥不耐烦地问。
“你有手机吗?”
“没有,”时遥硬邦邦回他,“用不上。”
“以后就用得上了。”叶添朝相反方向一点头,“先去给你办张手机卡,方便我督促债主做家务。”
时遥拗不过他,只得跟着叶添一起到了附近的电子数码城。工作日前来办理业务的人不多,办卡,办套餐,买手机,把所有的事项忙完,总共花费时间也不过半个小时。
叶添帮时遥装好手机卡,问她:“会用吗?”
张妍经常在她面前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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