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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权保持沉默-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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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查仍在紧锣密鼓地开展,水华没有商鸿朗那么年轻气盛,他为人沉稳许多,所以没对丁涵馨恶言相向。 只是,他也对她的叫苦叫累置之不理,按部就班走访利仁园附近商户,询问买蜡烛的事。丁涵馨气得咬牙切齿,再三打电话给她爸爸,说不在重案处呆了。
  她爸爸考虑了很久,说一队不行就给你换个队,于是苏欣江不得不把她放到了罗子所在的二队,心里更加笃定,不能让丁涵馨跟着岑戈参加特案组来丢陵州刑侦中心的脸。为了考验赵苏漾,他跟普案处探长金再伟商量了一下,把她临时从普案处借调到了一队,负责配合利仁园入室杀人案的后续侦破工作。
  这下子,隔壁的罗子头大了,而岑戈见到推门而入的赵苏漾,笑了一笑。
  赵苏漾也一笑,眼中神采飞扬。
  岑戈起身,食指上套着车钥匙圈,晃了晃手,钥匙圈旋转着发出“咔咔”几声。案子在身,他未给初来乍到的赵苏漾任何休息机会,下巴指了指电梯位置,“跟上。”
  商鸿朗那边传来消息,案发时轮休的包金生和保安队长康大安一个呆在家里打网游、一个正和朋友打麻将,都不具备作案时间。当班的甄达强一直驻守在岗亭,李光去上厕所,暴雨停了之后才回来,说是被大雨困住了。这两个人的不在场证明都没有人证,因为天降暴雨时基本无人出入小区,谁都没看见甄达强是否在岗亭里或李光是否站在距离岗亭至少两百米的休息室洗手间门外。交班结束的庄俊、武兴禄也是在暴雨停止后才到的家,他们都在途中某处躲雨,但是暂时也没有人证。
  如此一来,几个保安中有作案嫌疑的共四个人。
  水华对周边商户的询问还在继续,暴雨当时,除了门口躲雨的人外,经营者都说进来买东西的客人很少,最多就是买包烟,从未接待过买一根蜡烛的男人。
  赵苏漾听说后,不禁分析道:“暴雨来得急去得可能也很急,凶手又不是雨神,能控制暴雨时间,不可能大费周章跑到很远的地方买一根蜡烛再赶回来。如果蜡烛不是临时买的,他就是天天带着蜡烛,蓄意已久,就等着暴雨停电的时候赶紧杀人。”
  小区门口竟然潜伏着这样一个杀人恶徒,瞥一眼她的细胳膊细腿,岑戈不悦地压了压眉头。见习探员转正后才能考持枪证,就算有证也不能每时每刻配着枪,她在长宁的个人安危真令人担忧。
  前天丁涵馨一句“你们都是嫌疑犯”激怒了所有保安,导致现在岑戈、商鸿朗、赵苏漾和几个辖区侦查所探员到利仁园物业负责人办公室的时候,他们都很不配合,态度也份外恶劣,风凉话说得刺耳。
  “敢情你们探员就是这么破案的,查不到人,就怀疑我们,是我们让打雷闪电的?冤枉好人!”“是啊,不去找那个开大奔的,反倒查起我们来,是不是收了人钱?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老子上电视台曝光你们去!”“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干什么?接下来是不是要严刑逼供?哎哎,大伙儿都把手机拿出来,拍一拍这些探员严刑逼供的嘴脸,到时候发网上去让网友们评评理!”
  保安们愤怒的目光和握紧的拳头看着好像随时准备扑上来揍人,几个男的不后退就罢了,赵苏漾居然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看来也是个胆大的。
  这种架势岑戈早就习以为常,但还是很爱护地往前迈了一小步,半个身子挡住了赵苏漾。
  他环视到齐了的六个保安,思考了几秒,慢慢说了两段话。
  第一段:“前天我的一个见习探员说了一些不恰当的话,我代她向各位道歉。康队长和包金生案发当晚不在场证据成立,排除作案嫌疑。”
  康大安和包金生一愣,一喜,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剩余四个同事,本想再多说些什么,然而最终因为事不关己而打算先走一步。
  人心就是这样,本来是同一战壕的战友,因为两个人忽然得到了“免死金牌”,就不再站在同一个立场,只想着明哲保身——这是岑戈分裂保安“同盟”的第一步。
  剩下四个保安局促不安,岑戈略严厉地将他们一个个打量过去,目光在每个人脸上至少停顿十秒,无疑,这让他们更加芒刺在背,表情各异。
  岑戈随即说了第二段话:“如果你们反应的‘水银’事件为真,那么向你们投毒的就是你身边站着的某个同事。‘他’现在正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掩盖他想用别人的命要挟上级物业公司涨工资的扭曲心理。”
  保安们大吃一惊,面面相觑,本来站成一排的几个人互相退开了一些,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对方,眼中写满了恐慌和愤怒,再无心思去讽刺打击探员们。常菀的死不足以引起他们的同情心,只有事关切身利益尤其是生命安全的时候,他们才可能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然而,直接把温度计里的水银吃下去的危害性远远小于吸入水银蒸汽这一点,岑戈没有说。
  保安们互相打量完,陷入了怪异的沉默中。
  三言两语,把原本“统一战线”的几个保安挑拨得互相不信任起来,为了找到是谁投毒,他们接下来肯定要互相揭短,提供意想不到的证据。
  赵苏漾惊叹地抬头看了看岑戈,他要烧几瓦母亲的遗像时她就发现了,他拿捏人心非常狠毒,但又不过分低劣。
  果不其然,四人各自被询问后,说了一些对他人很不利的话。
  李光说,庄俊是最缺钱的,因为早几年他老婆跟人跑了,他一个人带着女儿小芝,小芝因为胎里不足,患有很严重的哮喘,治疗费开支比较大,因此他除了当保安外,还兼职推销一些保健品。
  庄俊说,别看武兴禄一本正经的模样,其实是个大。色。鬼,经常偷看一些不堪入目、十分重口的视频,有时挤公车来上班还会向他们炫耀自己偷摸女孩。屁。股的“光荣经历”。他多次想找机会跟常菀攀谈几句,可是人家压根儿不怎么搭理他。
  武兴禄说,甄达强最爱道人是非、占小便宜,常菀的身份、她男人是谁、大约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离开都是他观察出来的,还用某天曾良言是否会来跟他们打赌过,输了却不认账,吝啬得要命,并曾经说过“那个狐狸精总有一天要完蛋”这样的话。
  甄达强说,李光是个赌棍,一天不赌就浑身难受,经常跟康大安去外面打麻将,一个晚上有时输几百有时赢几百,但通常入不敷出,还向他们借过钱。最经常抱怨工资低,发现壶里有水银那次,就是他带头去找物业闹。
  四人暂时留在旁边的监控室里,探员们则走到外面开小会。
  “在别人嘴里,你永远有是非,任何一点小事都有可能被人无限放大到足以伤天害理、谋财害命的程度。”曾因舍友中毒而被认为是凶手因此有过深切体会的赵苏漾有感而发。
  商鸿朗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对岑戈说:“照这样看来,最急着用钱的其实是李光,首饰也好,现金也好,都能直接作为赌注。”
  赵苏漾摇摇头,“武兴禄很有问题,既然他上下班是搭公交车,想必公交站离我们小区应该不太远。他们交班的时候就快下大暴雨了,即使要等待,也该选择小区门口或者公交站台才是,为什么他非去了一个没有人的路边?”
  岑戈沉默着,始终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四个人都没有有力的不在场证明,只有逐个击破,才能不冤枉无辜。他细细回想着案发现场的一切,那个空间在脑中慢慢被还原,凌乱的物品、常菀的尸体、保安们的证词……凶手近在眼前,什么才是决定性的线索?
  “庄俊和武兴禄一样,也没有人证。”商鸿朗提醒道。
  赵苏漾自言自语道:“要说人证,其实谁都没个绝对的不在场证据……”
  “我出去走走。”在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岑戈站起来走出门去。
  赵苏漾捂住嘴,瞪大眼睛问:“他是嫌我们吵么?”
  商鸿朗嘿嘿一笑,“是‘嫌我们吵’,但‘我们’中不包括你。”
  一群刚买菜回来的大婶大妈瞅见一些身穿制服的探员进进出出,聚在空地上带着各种表情叽叽喳喳,孩子的哭闹声、笑声,女人们的低语汇聚。岑戈路过她们身边时,一个眼尖的看见他挂在胸前的工作牌,拦住他问:“你们是不是来调查那个小狐狸精被杀掉的案子?那个贼到底抓没抓到啊?”
  这一问,让大家都凑了过来,团团围住岑戈。
  “那小狐狸精太招摇了,开个外国车,带那么多项链啊戒指啊,那小腰扭的,招人恨。是不是大款老婆雇人杀的啊?”“不是抢劫犯吗?那就那个丫头傻会给陌生人开门,换作我,嘿!”“哎我说,你们可得快点抓住那个贼,效率这么低,我们这些天到了晚上都不怎么敢出门,出门的时候两道门都反锁,身上都不敢多带钱!”
  离开一个吵闹地却陷入另一个更吵闹地方的岑戈不但没有觉得困窘,反而好像受到什么提醒似的,忽然抿唇笑了一下,望着一群中年妇女,颔首道:
  “谢谢你们,那个‘贼’很快就会被抓住。”
  说罢,他飞快走回办公室,打了几个电话确认了一番,然后走进监控室,来到四个保安面前,看住其中一人,说:“你留下,其他三人可以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评论小红包送给 IRISあ非晚
  谢谢大家的关心,原来二狗是长牙了
  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体温

  ☆、51|药(4)

  跟进来看个究竟的商鸿朗、赵苏漾等人小小地惊讶了一番,眼睁睁看着三个保安带着舒心又茫然的表情飞快离开了。
  庄俊一个人站在对面,望着陆续出去的同事们,脸色有点儿发青,但又渐渐涨红了,嘴唇张了又合,显得有些紧张。最后,他不自然地抿了抿唇,看向地板,似乎在做无声的抵抗。
  岑戈对身后几个辖区所的探员使了个眼色,他们转身出门,房间里只留下他、商鸿朗和赵苏漾。
  “坐。”岑戈说,先礼后兵,软硬兼施是他问讯的风格。庄俊原地拖了把椅子出来坐下后,岑戈递了一小瓶矿泉水过去,交接时故意挨了一下他的手,发现有点凉,心里顿时明白了八。九分。
  想逃跑的人四肢血液会回流到腿部,做好撒腿就跑的生理性准备,因此手部温度降低,但持续不久。
  门口站着个商鸿朗,外头还有好几个探员,岑戈一点都不担心庄俊能够顺利跑路。他清清嗓子,问:“庄俊,我再问你一遍,大暴雨那日晚10点到11点,你在哪里?”
  庄俊回答:“下大雨了,我在躲雨。”
  赵苏漾静静站在一旁,预感接下来庄俊会被岑戈问得哑口无言、错漏百出。
  果然,岑戈下一句指出了庄俊的答非所问:“我没有问你在做什么,我问——你在哪里。”
  庄俊的眼神游移了一下,“西洋二路。”
  “西洋二路。”岑戈重复了一遍,忽然笑了一下,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你确定?”
  这一笑,把庄俊搞得更加紧张了。只见他吸一口气,放大了音量,“嗯!”
  “那条路目测400米左右,你在哪个位置?”
  “快到路口有个刨冰小店,那天早已关门了,我就站在铁皮屋檐底下,风很大,我半边衣服都是湿的。”
  “没人经过看见你在那儿吗?”
  “有一两辆车,但是我不可能记得人家车牌号,他们也不见得能看见我。”庄俊说话顺溜许多,但眼神看上去总不那么单纯无害。
  岑戈像跟人聊天似的,“我听说那天晚上10点25分开始到凌晨1点左右,西洋二路因暴雨发生严重内涝,水能漫过人的膝盖。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提?”
  “这事提了也没用。”
  “你怎么知道没用?”岑戈开始咄咄逼人。
  “操。你妈的!你们要怀疑我,我说什么都没用!”庄俊忽然暴怒大吼。
  岑戈不为他的怒气所动,“西洋二路地势非常低,一个逻辑思维正常的本地市民在暴雨天都不会选择走那里,即便一两辆不明路况的车辆开过,路中间时一定熄火或者掉头。这些细节,你为什么不说——因为你根本没从西洋二路经过,不知道那里内涝,你要回家,除了西洋二路,还有仁和北路、方厝巷可以走。之所以选择西洋二路,是因为你觉得在那个时间,那条路没什么人,没人看见你躲雨也算合理。人。流量比较大的仁和北路、方厝巷要找出一个人证不难,难的是让这个人证在那个时间段看到根本不在那两条路上躲雨的你。”
  “放。屁!”庄俊的情绪完全失控,“老子走的就是西洋二路!摩托车也熄火!最后一路推着回去的!但就是没人看见!老子有什么办法!你们这些狗探员!抓不到人就随便怀疑老子!操。你%#*&^……”
  “其实西洋二路那晚并没有内涝……”岑戈一句话,打断庄俊不干不净的咒骂。
  赵苏漾翻个白眼,唉,岑戈的谎言才真是令人防不胜防啊。
  “而是出了一起车祸——普通追尾,但两个车主脾气都很爆,不顾大雨打起来了,头破血流被送进医院。这么热闹的事,你如果还没看见,不是眼睛有问题就是智商有问题。”岑戈淡定地望着庄俊,“别再编了,谎话越多,嫌疑越大。”
  “你——”庄俊一副。日。了狗。的表情,从暴怒中又陷入了沉默。
  岑戈放慢了语速,“听说你女儿身体不好,如果你能有份工资更高的职业,你们俩不会过得这么辛苦。”
  庄俊冷笑一声看向他,眼中尽是讽刺,“少跟我来这套,你们这些衣食无忧的狗探员怎么会真正明白我们的疾苦,吃香喝辣、披金戴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世界上还有很多连饭都没得吃的人?有钱为什么不捐掉,要拿去买房买车,住大房子开豪车时想到穷苦人家的孩子,怎么还住得下去!”
  商鸿朗被庄俊一口一个“狗探员”给惹毛了,指着他反驳道:“别人钱再多也是自己赚来的,世界上穷人那么多,因为别人穷、富人就不能享受劳动成果,非要把财产捐出来才是高尚?捐不捐是别人的自由,你凭什么道德绑架?”
  庄俊白了他一眼,一副懒得跟他争辩的表情。
  赵苏漾心里一直有个疑惑,岑戈为什么知道庄俊是凶手?没有不在场证据的明明有四个人。
  “言归正传,你到底看没看到那起车祸?”岑戈逼视庄俊,“如果看见了,告诉我两辆车分别是什么颜色。”
  庄俊被问得哑口无言,现在他根本不知道内涝和车祸哪个为真,顺着岑戈答,只会中更大的圈套。
  岑戈看了看赵苏漾,“把武兴禄、李光、甄达强和庄俊的爆料都念一遍。”
  破绽果然在这些“爆料”中?赵苏漾提起十二分精神,一边念一边留意他们的每一句话,念完后还是有点懵。
  岑戈转向庄俊,眼中几分凌厉,“你的爆料和别人不一样。”
  赵苏漾又看了一遍,忽然就发现了端倪。
  武兴禄、李光、甄达强对别人的吐槽大多和金钱有关——庄俊因女儿的病而经济窘迫、李光是个赌棍、甄达强吝啬得赌输了还赖账,只有庄俊说武兴禄个人品性、尤其是男。女关系方面的问题。
  “从他们的爆料和外头妇女的议论可以看出,常菀被杀和家中财物失窃是众所周知的事。”岑戈找了把椅子坐在庄俊对面,双手放在膝盖上,好像拨弄老鼠很久的猫准备发动最后一击,“之前我们也无意中向你们透露,凶手急需用钱。所以,在其他人看来,缺钱等于有动机,而在你看来,好色也是动机。常菀遭遇过强。暴一事,只有三种人知道,一是法医,二是负责办案的探员,三当然就是凶手本人。连小区里消息灵通的中年妇女都不知道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庄俊被迫和岑戈对视着,瞪大眼睛大声强调:“我实话实说而已,武兴禄就是好。色,这样也不行?”
  岑戈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简单说了几句后,看着屏幕好像在等什么消息。不一会儿,有人传来了一张照片,他下载之后竖起手机,“武兴禄确实很好。色,他刚才承认自己交班之后的22点到23点之间,借口躲雨去嫖。了一次娼。另外,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常菀的手链会挂在你女儿小芝的手上?”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女孩手部特写,一条明显有点大的潘多拉手链挂在那细细的手腕上。
  赵苏漾不禁赞叹:“哇!这么多珠子!”
  “这……这是我买的。”庄俊还在狡辩,然而已经是汗流浃背。
  赵苏漾望着其中一颗南瓜车造型的珠子,就这一颗,专柜就得五六百,庄俊怎么可能买得起——他根本不知道这串手链的价值,正如他不知道柜子里那个50万的HS手提包的价值一样。
  商鸿朗翻出一张早前找到的常菀自拍,小芝戴着的手链和照片中常菀戴着的一模一样,世界上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
  庄俊无话可说,支吾了很久,非常痛苦地大声说:“我是为了我女儿的医药费才这么干的!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不是。”岑戈冷眼反驳,看了一眼商鸿朗,“把人带走。”
  商鸿朗拿出手铐,几步上前吧嗒一下铐住了庄俊的手腕狠狠一拉,“现在别装可怜,回去再好好交待!!”
  庄俊被带出去的时候,其他几个保安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扑过去想抓住他问个究竟,为何要向他们投毒。围观的居民也躁动起来,纷纷质问为什么聘请这样的保安监守自盗还出了人命,业主委员会还扬言要投票开掉这家物业公司,场面顿时乱不可言。探员们安抚住了保安们,驱散围观的居民,才顺利把庄俊带上车。
  “内涝和车祸,哪个是真的?”一上车,赵苏漾就迫不及待地问。
  岑戈笑笑,“内涝为真,车祸是假的。”
  “老大,你也太会讹人了。”商鸿朗摇摇头,“每次你信口开河的时候我都不敢插话,就怕搅了你的局。对了,庄俊说他是为了女儿的医药费才这么做的,你为什么不信?”
  “他为人阴狠,有强烈的仇富心态,这种心态的产生和他多年的经历息息相关,并不单纯一句‘为了给女儿买药’就能解释。”岑戈低头望着手机屏幕中小芝手腕上的链子,“他在杀害常菀时,仅有一刻想起了自己的女儿,那就是捋下这条手链的时候,也正是因为手链的失踪,加上他独特的爆料,我断定凶手一定是他。相信在很多男人眼里,潘多拉手链不过是女人花花绿绿的普通玩。物罢了,我至今不知它价值几何,庄俊也是一样,只觉得五颜六色的很好看,可以拿回去让小芝戴着玩。换做缺钱贪财的其他保安,没有非拿回去的必要。既然想到了小芝,却仍不停下行凶的手,事后为什么说自己是为了女儿?为了给自己的女儿买药,就能杀害别人的女儿?用别人的血买到的药,对年幼多病的小芝来说恐怕是一副毒。药。”
  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接着说:“许多罪犯都用一个良善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暴行,这不是忏悔,而是想博取同情来减轻刑罚,这是对死者及其家属的藐视和不公,其心可诛。”
  岑戈说完后,车上几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评论小红包送给 暗夜精灵
  凶手很多妞猜对了,但是岑哥哥怎么发现的,没人说对嘿嘿
  下章开启新案件,这是一个主线案件哦

  ☆、52|静静的顿河(1)

  利仁园入室杀人案告破的消息传了出去,媒体记者纷纷介入报道,新闻被放到网上之后,网友们形成了两个阵营。 一个阵营认为保安庄俊监守自盗,物业应该对死者家属付赔偿责任;另一个阵营则觉得庄俊为患病女儿筹措医药费不得已而为之,应该轻判的同时,还建议常莞的父母收养可怜的小芝,以弥补常菀当小三的罪过。
  前者骂后者为圣母。婊,后者骂前者为二。奶支持者,撕。逼不休。
  籍国的《审判法》规定,在对庄俊的恶行作出审判的时候,负责调查案件探员们的当庭陈述是量刑的关键。根据对庄俊的审讯记录,岑戈上交的结案陈述报告将“仇富心理”和“报复社会心理”放在了心理分析的首段,故意破坏现场、侮辱摧残尸体等行为也一一记录进去。
  在他看来,千百个可怜兮兮的借口都不足以成为拿起屠刀的理由,死者在道德层面和法律层面犯下的过错应该由舆论和法律条款进行惩处,没有人能越过法的界限私自剥夺别人的生命。
  对庄俊的冷酷是一方面,赵苏漾发现,岑戈以个人的名义去医院探望了小芝一趟。作为物证,潘多拉手链得被取走,他去专柜买了一条差不多样式的手链哄小芝把常菀的手链交了出来,小芝年纪小,分辨不出,一直以为手上这条还是她爸爸送的那条。
  益慈基金会的会长董佳益虽犯了罪,但他创办的益慈收容中心仍在运作。岑戈联系了现在的中心负责人,小芝的病暂愈后将被送往益慈收容中心,她的将来也算是有了最基本的保障。
  网上那些只会耍嘴皮子撕。逼的圣母们跟岑戈相比,只是一群伪善的跳梁小丑罢了。
  赵苏漾围观网上的骂战,一些网友对庄俊表现出极大的同情,她觉得匪夷所思。人们无法得知常莞的具体死状,仅从媒体一些片面或者煽情的描述中主观地认为庄俊是生活所迫,出发点是“伟大的父爱”。一些媒体有选择性地把划车、盗窃和猥。亵未遂、投毒未遂等等隐瞒了过去,着重强调常莞是个破坏别人家庭、挥金如土的小三,于是让一些人情感地天平偏向了妻子和富商私奔后两份打工独自照顾患病女儿的庄俊。
  甚至有些网友带着录音笔和摄像机追到了刑侦中心来,围追堵截,硬是在电梯口拦下了案件主办人岑戈,非要他说说为什么对庄俊的家庭状况和生活经历没有一丝同情心,竟如此残忍地不肯为他说一点好话。
  他们这种架势,分明就是想搞些噱头,给探员泼脏水,使大家更加同情庄俊。
  赵苏漾在网友上传的视频中看到,岑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面对摇摇晃晃的镜头。特写中,他的脸瘦削而英俊,眼中毫无胆怯和彷徨,微微蹙起的眉头使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而充满压迫感,镜头此时后退了一些,恐怕是那个气势汹汹拿摄像机的人退缩了一下。
  只见岑戈侧身按了一下电梯按钮,回身说:“如果你们关注凶手的过去、对他是否有一段悲惨的经历感兴趣,请在他依法受罚后再去挖掘,而不是在受害者鲜血淋漓、尸骨未寒的时候。说残酷一点,我可以接受有的脑残天天被各路罪犯编的故事感动得以泪洗面、恨不得以身饲虎,但那最好是在罪犯被挫骨扬灰之后。”
  他说完的时候,电梯门刚好打开,他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留给镜头一个缓缓合上的门和模糊颀长的背影。
  说实话,赵苏漾听得很爽。
  有一个人恐怕也听得很爽,于是那条“Well done”的短信又发到了岑戈手机上,和以往不同,还多加了好几个“!”。
  听说一琴难得晚上没值班,赵苏漾就同她煲起了电话粥。把这事跟她细细描述了一遍,她果然站在了岑戈那一边,说:“那些网友长没长脑子啊,要常莞的父母收养庄俊的女儿?不怕庄俊的女儿遭虐待么?若是我女儿被杀,杀人犯的女儿落到我手里,我出于‘母爱’,非杀了她让凶手尝尝失子之痛好吗!”
  “如果庄俊当初划的是那些网友的车,他们肯定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了,更别说是杀了他们的女儿。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当起圣母来总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标榜自己的心地善良,满足自己对‘看,我就是这么高尚的人’的意。淫。”赵苏漾刻薄地附和道。
  一琴忽然岔开话题问:“话说你办完了这个案子就得滚回普案处吗?”
  “暂时还没。”赵苏漾有点得意地说,“听说我能以见习探员的身份跟岑戈去一个特案组学习实践,明天下午就出发。”
  “哇!这是你第二次参加特案组了!啊不!是正式以一名探员的身份第一次参加特案组!”一琴高兴地说。
  赵苏漾忽然谦虚地强调道:“见习探员而已……我连持枪证都还没有呢。”
  一琴好奇地问:“发生啥震惊全国的大案了?”
  “烽州池原省……”
  赵苏漾还没说完,一琴就叫起来:“顿县四人头案!!你是不是要去四人头案!!”
  “你知道啦?”
  “当然,我也看社会新闻的好吧!”一提起这个案子,一琴看了看窗外一片夜色,有点毛骨悚然地跑过去拉上了窗帘,才坐下继续说,“炒得沸沸扬扬的,说头找到了,旁边附近挖了大半天,身体一直找不到,却找到了一个距今一千多年的古墓。哎呀,莫名其妙的,忽然就冒出四个死人头,真是吓人哪。烽州是最北边的一个州,古代很多大墓都是在那里被挖掘出来的,因为年代久远陪葬品很多,盗。墓贼也多。还有人专门发了一个帖子,里面有地方志原文,说古墓发现的地方在阴阳学中叫‘养尸地’,这在丧葬风水中是最为恐怖、危险和忌讳的墓地。那四个人是去盗。墓,遇到了尸变,被粽子吃得只剩下头了。”
  赵苏漾听得头皮一麻,好像身后就有一个黑毛粽子慢慢从棺材里升起来似的,尖尖的长指甲就快刺到她的后脑勺了。她倒吸一口凉气,缩起了脖子,随手百度了一下一琴说的什么“养尸地”,看了一阵,也赶紧去把窗帘给拉上了。
  她还没看到顿县四人头案的详细资料,只知道毗邻边境分界线密婺江的顿县因为离密婺市最近,近几年新建了很多休闲娱乐大项目,针叶林生态公园、水上渔家乐、冰山游乐场等等。一个别墅开发商早就标下了发现尸首的那块地,今年开工准备建一个别墅区。因为不远处就是密婺江的一条小支流——顿河,所以别墅区非常洋气地被命名为“奥斯顿公爵山庄”。
  谁知,挖地基的工人们准备运走土块时发现两个人头滚了出来,吓得半死。他们报案之后,当地探员从被挖出的土块中又发现两枚人头。说来也奇了,当他们继续检查是否还有人头或尸块时,挖出了一个大洞,从洞里面可以看见麻石和青砖,还有雕刻着什么的石墙,考古专家赶过来一看,确定这是距今一千多年前的鼎朝大墓。这下子,房地产商出师未捷彻底傻眼,继续建设“奥斯顿公爵山庄”是不可能了,一边是四个人头,一边是千年大墓,以后怕是再没人敢住在这样的地方。
  赵苏漾码字更文的网站版块很多,悬疑版块一个热门分类就是盗。墓文。空闲时看过两本着名的盗。墓小说,里头的门道她大概知道一二,现实中是不是真的有人会组团去盗古代大墓,是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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