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风暴-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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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里，会死亡。为什么你还要自告奋勇这么做？我觉得你已经做出了贡献，为什么还要再次牺牲自己？”

一百零七号诚恳答道：“我们是通过选举来定出人手，牺牲对我们来说是非常光荣的事情，尤其是做出的牺牲能让我们族类永远存活下去，这更是非常光荣。你也知道，我们在宇宙中漂泊了那么久，久得连自己族类的来历都忘记了。这种不生不死的状态对任何一个生命来说并不好受，如果生命中真有值得去牺牲去做的有意义事情，我们每个人都会毫不犹豫。”

康劲被深深震撼了，“蒲公英”竟然有如此高尚的集体牺牲精神，甚至可以为了自己族类的延续而抢着牺牲，换成是人类，虽然不排除个别的英雄人物，但大多数人只怕都会顾自己、抢着保命。虽然有个原因也是他们的漫长生命太无聊，但长生不死不正是地球所有人类的终极追求目标吗？但是这些蒲公英却情愿放弃长生不死，把族类延续使命交给别人。

康劲已经被折服。一百零七号又不失时机地说：“请你相信我们，你对我们来说不但是非常重要的能量来源，也是我们真正的朋友，宇宙中唯一的朋友。现在你被自己同类追杀，哪里都去不了，而且连家也不能回。现在我们用你们地球的老话来说，叫一定要同舟共济，我们必须放下所有成见和以前的不愉快，好好携手合作。我们不想全族灭亡，我相信你也不想死。请你试着跟一号首领沟通，他是我们族类中最有智慧的人。”

康劲实在无话可说，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刚集中意力，就听到脑海里有人说话，正是一号带点威严的声音：“康劲，谢谢你，我都听到了。奇怪，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在试着跟你沟通啊？”康劲微感奇怪，不由问出了声。旁边的一百零七号马上面露喜色，知道已经成功联系上。

“可是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感觉你的能量忽然加强了？”

“这……我也不知道，现在还是这样吗？”

“没有，你说话之后就没有了，只是刚才短短几秒钟时间。”

康劲明光一闪，仿佛有些头绪抓在手里，却又很快溜走。他先把这个问题搁在一边，问道：“我们下步该怎么办？”

“你是指那些水兵是吧？很头疼处理方法是吗？”

“是的，”康劲老实答道：“他们是我的同类，我绝对不允许再杀人。但是只要打开舱门给他们送水送饭，又担心暴动，到时我们也很难控制局面。如果让你们再派人入侵他们，我觉得对双方都没必要，反而两边都会增加死亡人数。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一号沉默了一会，才说：“能不能让他们离开潜艇？”

“怎么离开？”康劲又转头对一百零七号道：“接通士兵轮休舱，看看那些被反锁在里面的水兵们现在情况怎么样？”

作战指挥室中心的全息激光显示屏立刻把舱内图像显示了出来，再配和扩音器同步声音，一切都很清楚。只见将近七八十位水兵都挤在轮休舱里议论纷纷，群情激涌，有人大声叫道：“不对！肯定出事了，不是核泄露事故这么简单，一定有人阴谋发生叛变劫持了‘奥斯卡’号，我们肯定会被他们杀人灭口！”

“是的！就算有核泄露事故，应该马上由医官给我们检测辐射程度，但是现在就连医官也跟我们关在一起，事情绝对不对劲！”

有人大叫着医官的名字，一个声音回答道：“我当时在医务舱里，也被命令立即进入轮休舱，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看吧，完了！我们被所有军官和乔纳森艇长出卖了！”

有人开始翻找工具，仿佛准备从轮休舱里找办法出来。不一会，几根大扳手和一些小刀被堆到人群中间，所有被反锁的水兵们开始商议所谓的“自救”办法。

事情很严重，万一他们不小心破坏了潜艇任何一根管线，等待大家的都是死亡。康劲问一号：“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让他们离开‘奥斯卡’号？”

“我觉得可以利用你们人类的恐惧和求生心理，给他们绝处逢生的感觉，到时不用我们命令，他们也会纷纷逃离奥斯卡号。”一号回答。

这只是在讨论人性，具体方法一号却没有说明，只听他接着道：“康劲，对于人性你比我了解更多，这件事情由你来办。”

康劲无可奈何，只好答应试试，这时只听颛顼叫道：“搞定！我找到隐藏的召回程序，把它清洗掉了。现在‘奥斯卡’号已经完全属于我们。”

康劲朝颛顼招了招手，把这个巨大的难题说了出来——他实在想不出好办法，只好问问颛顼的意见。

颛顼挠挠头皮，忽然笑道：“康劲，我们装神弄鬼吧！”

第六十八章　装神弄鬼

　　　　“奥斯卡”号向海洋深处潜去。

大洋州海底复杂的水文地形使得追踪而至的许多各国潜艇吃瘪，再加上“奥斯卡”号本身装备了极其先进的隐形设备，可以干扰对方的声纳探测，在关闭了对外无线通讯、静默航行之后，那些追踪的潜艇全都失去了目标。

无边无际的海洋浩瀚深邃，“奥斯卡”号消失在全世界人的视线里。

但是在“奥斯卡”号内部，又是另外一种情形。作战指挥室里，康劲成了理所当然的艇长，颛顼差不多就是他的副手，而乔纳森，完全听命于康劲——在他眼里，康劲等同一号首领。

康劲对乔纳森道：“保持深度，航向大西洋，航线由你制订。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搞定那些准备暴动的水兵。”他转头对颛顼道：“说说你的计划。”

颛顼神秘的一笑，“这个其实很简单。”他挠挠头皮，把自己的打算一一说明。康劲初时感觉很好笑，但仔细一想，知道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行动立刻开始。

水兵轮休舱里，那些准备采取“自救”行动的各级士兵都开始分工合作。有人把挂在舱壁上的床铺拆卸下来，看看能不能借此打通隔壁舱室；有人则开始拆卸轮休舱里的线路板，试着在复杂的线路中分出控制线，打开反锁的轮休舱门。剩下的都在讨论各种可能性，制订行动步骤——毕竟他们全都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潜艇水兵。包括医官，为了应付可能的伤亡，也在集中私人携带的、可以用的各种应急药品，还把清洁的床单扯成细细的布条准备绷带。

明亮的水兵轮休舱内一派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忽然，所有的灯咔咔闪了一阵，舱里忽明忽暗。接着所有的灯在水兵们的焦急眼光中，一盏接一盏全部熄灭。轮休舱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

“他们切断了电源！到底乔纳森艇长在干什么！”黑暗中有人大叫。

“你们听！先不要说话，仔细听！”

“奥斯卡”号有两层外壳，一层是潜艇表壳体，里面一层则是耐压壳体。虽然潜艇壁非常隔音和密闭，但在安静的轮休舱中，仍然可以听到从表壳体传来的清晰的嘎吱嘎吱声，不时仿佛还有爆裂声般砰砰作响。有经验的老水兵马上分辨出来：“奥斯卡号一直在下潜，天啊，他们到底要把奥斯卡号开到哪里去？”

所有的水兵们都闭紧了嘴巴。黑暗深邃的大洋，奥斯卡号航向目的不明，一直在向深处潜去。而这么多本该操纵它的水兵们却被自己的上级长官们反锁在轮休舱里，已经五六个小时，没人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甚至没人安抚他们一句。到此，核泄露事故已经是明显的谎言——任谁都知道，如果核泄露事故发生，应该紧急上浮，而不是朝洋底深处越潜越深。

不祥的阴影在水兵们心头越扩越大，黑暗中，仿佛有噬人的怪物在觊觎他们。想到这么多人都被关在这里，也许接下来他们就该切断供气，让他们活活憋死在舱里。一些心理素质较差的新上艇水兵再也按捺不住，摸索着跑到舱门边，边用力捶着厚厚的水密舱门，边大叫：“放我们出去！快点放我们出去！”

作战指挥室里，康劲和所有人都在听着轮休舱里的动静，一百零七号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采取极端行动破坏潜艇？万一漏水，我们就真的麻烦了。”

颛顼非常有把握地说；“钛合金舱壁，就凭他们那点史前工具扳手小刀什么的，能撬坏潜艇壳体，那倒真是新闻了！”

“万一他们放火呢？”康劲也不由开始思考各种可能性，毕竟人在惊慌失措时会做出非常愚蠢的举动。

“放火？嗯，我必须切断应急程序，万一他们真的这么干，喷淋头虽然会自动把火熄灭，但舱门在应急程序控制下也会自动打开。嘿嘿，谢谢你提醒。”颛顼说完，立即接入奥斯卡号主脑系统，更改了应急程序。

轮休舱内的水兵们经过了初始的慌乱之后，有人想起来自己携带的私人物品里有雪茄打火机。马上打火机被翻出来，一些烈酒倒在撕烂的床单上，轮休舱中燃起了一小堆火，暂时为他们提供照明。

幽幽的蓝色火苗在摇曳，映着每个水兵苍白的脸，看上去每个人的脸都像鬼似的。但就这么一堆小小的火苗都不能维持，忽然，从正对火堆的一个喷淋头冒出大股水花，一下子就把火堆浇熄。每个水兵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的脸重新陷入黑暗中。

“他们不许我们照明！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他们真的要杀掉我们所有人？！”有人愤怒地大叫。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阴森恐怖的声音：“我不想杀你们。不过如果你们再敢搞点光亮出来，我就会切断氧气供应。”

这个声音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仿佛在众人的脚底，又仿佛在每个人耳边。每个人的心底都涌出非常可怕的念头——这个声音不是乔纳森！非常的陌生，从来没听过！已经有外人上了奥斯卡号，而且这人非常不喜欢光亮！

鬼！每个人心底都冒出这个念头。在幽闭黑暗的空间中，尤其还是在海平面下非常深的大洋深处，种种古怪念头本来就非常容易产生，所以潜艇上的水兵们比较陆军士兵都要迷信得多。

“上帝啊！请你救救我们！”一个信仰天主教的水兵开始在胸口划十字。

“这里没有上帝，也不会有人来救你，我只是非常喜欢观察你们。不要害怕，我的孩子。”那忽响忽抑的诡异声音又在众人耳旁响起。

“你到底想做什么！乔纳森艇长呢？我们的军官呢？”胆子大的水兵不由高声大叫。

“他们都见你们的上帝去了。”

“我的天啊！”惊叫声纷纷响起，许多人开始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牙齿咯咯声在舱里变成了普遍现象。

那声音在嘈杂中继续响起：“不过我不希望你们也去见上帝，只要乖乖听话，我会考虑放过你们的。”

这话一出，所有的水兵们心里都燃起希望，有人大着胆子问：“你到底想让我们做什么？”

“很简单，就地坐在地板上，就坐在黑暗里，不准吵闹不准搞出光亮。如果你们做得到，我会放你们走。”

“真的？你不会是骗我们吧？”

“我现在开始数数，数到三之后，希望你们全部安静下来，坐好不要动也不准说话讨论。如果你们能坚持一段时间，我会有下步指示。”那声音带着诡异的傲慢，仿佛是地狱里的魔鬼，缓缓深沉地说道，“三，二，一，现在开始！”

第六十九章　离开幽灵潜艇

　　　　“我现在开始数数，数到三之后，希望你们全部安静下来，坐好不要动也不准说话讨论。

如果你们能坚持一段时间，我会有下步指示。”那声音带着诡异的傲慢，仿佛是地狱里的魔鬼，缓缓深沉地说道，“三，二，一，现在开始！”

无论信与不信，所有的水兵并没有选择。他们只好就地坐下，在黑暗中静静地听着自己和同伴们的呼吸声。

时间一点点流逝，除了艇壳不时响起阵阵悠长的嘎吱声外，轮休舱内安静得仿佛里面一个活人都没有。黑暗笼罩着所有的一切，舱壁内的管道里有轻微的流水声，还有不知什么地方在渗水，一滴滴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渐渐响亮起来，仿佛每滴都滴在心坎上。

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时间，渐渐有人忍耐不住，不安地在舱板上挪动着身体，一人动，引起的是许多人都开始挪动身体，有人忍不住大声咳嗽，仿佛想暗示什么似的。

诡异陌生的声音又响起了：“测试失败！你们根本经不起考验！”

上尉医官心理素质最好，也是所有水兵里军衔最高的，他忍不住第一个发问：“你到底想测试什么？考验什么？”

声音沉默片刻又传了出来：“考验你们人类的耐性，测试你们人类的心理，在碰到意外时会采取怎样的愚蠢措施。”

“你们人类！你到底在说什么！”医官听到了自己牙齿的咯咯声。

“还不明白吗？我本来就不是人。”诡异的忽高忽低的声音冷冷说。

“上帝！”舱内一片惊呼声。有人当场吓得小便失禁，热乎乎的液体顺着舱板蔓延开，使得身边的同伴一下子蹦了起来。

那声音继续道：“有什么希奇，地球上不是人的东西多着呢！”

医官听到身边有人朝后一倒，吓昏了过去，只有他仍然强撑着发问：“如果你是想吓唬我们，我承认你已经达到目的。到底你还想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

“你们人类非常无趣，我已经不想准备测试下去了。这样吧，你们可以离开了。”

医官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你真的肯放我们离开？”

“是的，我会放出救生艇，限你们五分钟之内全部离开。我不喜欢光亮，所以一切只能在黑暗中进行，我会给你们最微弱的照明提示。想必出去的方向你们都非常熟悉。”

“是的是的，我们对奥斯卡号所有内部通道都非常熟悉，知道怎么出去。”大部分水兵立刻纷纷大叫。

“很好，潜艇马上上浮到洋面，现在外面是白天，放出救生艇后你们只有五分钟时间离开。如果谁想搞点花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对付你们，实在太简单了。”

“一定一定，只要你答应让我们离开，我们肯定头也不回马上就跑。”医官想到能离开这个已经被“鬼”或者天晓得什么东西控制的潜艇就非常庆幸，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不守承诺。但是他随即听到压载柜排水声，熟悉的咕嘟咕嘟气泡声在艇身壳体边密集响起。他当场松口气，感觉奥斯卡号确实在上浮。

作战指挥室里，康劲道：“应该差不多了，他们不敢再搞花样，估计会头也不回地直跑上去。反正我们还是小心点，先点人数，确定不会有人留下出意外。等他们全部上了甲板，我们放出救生艇，让他们自行离开。”

很快，奥斯卡号庞大的艇身冲开海面浮出，两侧的隐蔽舱门打开，救生艇自动弹出，落到洋面上开始自动充气膨胀，一个接一个在海面上打开来。这些救生艇上本来都配备了导航仪、充气救生衣、通讯呼救装置以及一些简单的维生压缩食物和水，由小型发动机驱动，可以设定目标自动驶向最近的目的地。

而在艇内，轮休舱里忽然亮起了一盏灯光，虽然仍然很黯淡，但已经足够使里面所有的水兵看清路径。诡异声音冷冷警告道：“走主通道，乘升降机直接上指挥台围壳出去。救生艇已经全部弹出，如果想活命，现在就给我离开，不要等我改变主意！”

说完，轮休舱门慢慢自动旋转打开。所有的水兵都被关了七八小时，滴水未进，又饿又渴又恐惧，他们都知道救生艇上有简单装备，此刻能离开这艘不知被什么东西控制的幽灵潜艇实在太好了。所有人一窝蜂朝门口挤去，差点同时挤在门口出不去。随即他们一个接一个快速跑过主通道，朝升降机跑去。

沿途所有舱室的水密舱门都关得紧紧的，也没人敢试着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借着每隔十来米才开一盏的微弱防水灯光，他们飞快跑着，只听到自己人在身前身后发出的噼里啪啦脚步声。首先登上外甲板的水兵马上看到洋面上的救生艇果真全都打开，正随波逐流越飘越远，立刻大叫：“救生艇要飘走了！我们赶紧上去！”说着第一个跳进海水，朝最近的救生艇游去。

事情到了这里就已经明朗了，水兵们一个接一个冲上甲板，跳进海水游向救生艇。

作战指挥室里，康劲看着同步声像画面松口气，总算摆脱这些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水兵了。只要他们全都乘上救生艇，马上肯定有人来接他们。虽然他们以后可能陷入漫长的调查中，但总好过送命。

颛顼一直在点数，同时监视着水兵们的离开情况。五分钟不到，所有水兵都乘上了救生艇，害怕地盯着奥斯卡号赶紧启动发动机，救生艇一艘接一艘纷纷掉头快速开走。

奥斯卡号指挥台围壳内部的两道水密门关闭，康劲微笑道：“成了，我们下潜，赶紧离开这里。”

“是得紧急下潜，真糟糕，我们暴露了！”颛顼指着声纳扫描成像屏，“才短短几分钟，已经有这么多潜艇赶往这里。我们得赶紧开溜！”

确实，这片海域相比平时实在太拥挤了。本来已经失去目标的大小跟踪潜艇在奥斯卡号浮上海面的刹那就得到了消息，从四面八方朝这里赶来，都不约而同采用最高速度。无数黑点在屏幕上朝当中集中。

警报声在奥斯卡号作战指挥室内自动拉响。

第七十章　海底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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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奥斯卡号艇身两侧的六个压载水柜急剧抽水，空气被排出，艇身两边冒出大量气泡。压载水柜很快装满了海水，奥斯卡号紧急下潜，向海底深处潜去。

声纳阵列不停回声定位，大大小小的追击潜艇显示在屏幕上，数量之多让作战指挥室里的康劲倒抽一口冷气，“他们是准备用人海战术把我们给硬挤出海面吗？”

“很有可能，在航道阻塞情况下，也许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颛顼简直有些幸灾乐祸，不过他马上被康劲的白眼给征服，咳嗽一声不好意思地道：“我会切入主脑，计算最合适的逃跑路线。麻烦就在于太平洋平均水深并不深，我们实在把握不大。如果是在大西洋那就好办得多。”

康劲皱眉道：“找掩护！可以利用复杂的海底地形，想办法往附近最危险的航道里钻！”

颛顼点点头，眼里闪过阵阵微光，片刻之后他说：“我们现在的位置靠近菲尼克斯群岛，这里珊瑚岛礁众多，露出水面的大型珊瑚岛礁就有八个。海底地形虽然复杂，但是海水平均深度较浅。康劲，有些麻烦。”颛顼得出结论。

“我不管，反正这艘奥斯卡号是我们最好的逃亡工具。考虑到上面携带的强大核弹头，谁都不敢向我们开炮，只要摆脱这些尾巴，我们至少可以赢得短暂的休息时间，总比到哪里都被大群不明真相的人害怕围攻的好。”康劲斩钉截铁。

颛顼摇摇头，屈服在康劲的强硬态度之下。

奥斯卡号像幽灵般，以最高时速在尽可能深的海底航道上飞快掠过，前后左右都有大批潜艇围追堵截。幽蓝的海水中，一幕海底大战正无声上演。

作战指挥室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位于指挥室右舷的声纳操作员忽然大声报告道：“左舷探测到目标，距离一千五百码，正以每小时五十节的最高时速朝我们火速冲来，看体型大小是攻击型核潜艇。”这人当然也是被蒲公英入侵、接收了他的前任的所有知识和记忆，但此刻，他一样把康劲视为一号首领，按前任习惯报告完毕后，他的目光对准康劲：“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更改航线闪避，总不能跟他们硬撞吧！”康劲有些恼火，喊出这句话后他忽然意识到，是的，这就是那些潜艇的目的！

他们不能发射鱼雷或者任何水下导弹，不然会引爆奥斯卡号上携带的两百多个核弹头，到时连锁反应爆炸，任谁都吃不了兜着走——两百多个核弹头的连锁反应，会让整个太平洋水分蒸发，岛屿全部消失，进而引发全球海啸、生态改变，这种可怕的威力足以使地球大部分地区毁灭。只要稍微长点脑子，就绝对不敢做出这种疯狂举动。康劲不由苦笑，潜艇装载的核弹头竟然无意当中成为他和所有蒲公英的护身符，这实在是对地球人类的莫大讽刺。正因为如此，他们只好采取人肉战术，以硬碰硬，用自身潜艇来撞击奥斯卡号，这样才不会引爆装载的核弹头，但是，会让奥斯卡号瘫痪在海床上任他们宰割。只要氧气耗尽，康劲不得不浮出水面，那时就是他们撒网的时刻。

看来我真的成为全球公敌了！康劲不由再次苦笑，这么多国家的潜艇放下以前的冷战成见，精诚合作，我的魅力还真大啊！

颛顼打断了他的冥想：“康劲，不行，怎么都摆脱不了，我统计了，同时有五十七艘各式潜艇朝我们围追堵截过来。有几艘简直就是疯子，明摆着是想朝我们直接撞过来，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康劲继续苦笑着把刚才自己忽然闪过的想法对大家说了。颛顼恍然大悟，不由发急：“好狠！这个办法确实可行，只要撞坏奥斯卡号，我们只有面临两个选择，上浮或者失去动力在海水中悬浮。真要命！”

“所以赶紧逃啊！只要逃到大西洋，我们绝对可以摆脱这些尾巴！”

“我试试。”颛顼说着，继续切入原来的艇载主脑，不再跟康劲说话，极力想摆脱奥斯卡号目前的焦灼处境。

乔纳森——一百零七号一直用静静的、欣赏钦佩的目光看着康劲发号施令，康劲无意中转头注意到他的眼神，立刻道：“一百零七号，你不要干站着，找找你前任的记忆，赶紧想对策。不然我们都会有麻烦！”

“是！”

这个命令同样对其他作战指挥室操作员有效，所有人高度集中注意力，想尽各种办法摆脱追兵。

事情并不顺利，两分钟之后，声纳操作员再次报告：“前方三百码处有目标高速切入我们的航道。操舵员！更改方向，双车停到，全速后退！”

“双车停到！全速后退！”操舵员大声重复着，立刻转动舵盘行动。

轮机舱中，正在全力运转的反应堆和发动机忽然全速倒转，噪声震耳欲聋，同样是蒲公英的轮机长满脸焦灼，不安地聆听着可怕的倒转声。奥斯卡号艇身剧烈震动，终于艇艉双轮桨叶反方向开始旋转。奥斯卡号全身发出可怕的嘎吱声，在海水中停顿片刻，终于缓缓开始倒退。

“右满舵！避开那艘该死的潜艇！他们是疯子！”声纳操作员终于爆发。

“右满舵！”操舵员马上跟着重复，开始迅速掰动舵盘，一直拉到底部。

奥斯卡艰难地在海水中慢慢转向，向右侧转向，庞大的艇身拉出一个几乎六十度的困难斜角，努力想避开直冲而来的敌方潜艇。

但是奥斯卡号毕竟吨位太大体积太大，在如此短的时间硬要倒车转向，速度上不可能快。而敌方潜艇却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直冲过来。作战指挥室的中央全息激光投影屏幕上，一个黑色的大鱼样物体正高速急冲而来，甚至几乎就是对准奥斯卡号直撞过来。

声纳操作员满脸发灰：“碰撞将在三十秒后发生，请各位拉紧手边的任何固定物体！”

刺耳的碰撞警报在全艇拉响，康劲大喝道；“关掉警报！拉紧手边的东西！来了！”

黑色的敌方潜艇已经完全显形，庞大的水滴状艇艏正对奥斯卡号急转弯的左舷，不要命地直撞上来。尽管奥斯卡号还在勉强右满舵闪避，但是那艘潜艇仍然一头撞在奥斯卡号的左舷艉部。

轰隆一声巨响，就算紧紧抓住手边的任何固定物品，作战指挥室里所有的人都仍然摔得七晕八素，甚至有人被高高地抛飞出去，直接摔在操作台上。

艇载主脑自动发出机械的刺耳警告声；“警告！警告！左舷发生严重碰撞事故，艇表壳体部分凹陷，裂缝长达五米，正在不断扩大，警告！鱼雷舱即将进水！请人工检视鱼雷舱！部分鱼雷脱离固定架位，有自燃引爆危险！”

第七十一章　严重渗漏的奥斯卡号

　　　　黑色的敌方潜艇已经完全显形，庞大的水滴状艇艏正对奥斯卡号急转弯的左舷，不要命的直撞上来。尽管奥斯卡号还在勉强右满舵闪避，但是那艘潜艇仍然一头撞在奥斯卡号的左舷艉部。

轰隆一声巨响，就算紧紧抓住手边的任何固定物品，作战指挥室里所有的人都仍然摔得七晕八素，甚至有人被高高地抛飞出去，直接摔在操作台上。

艇载主脑自动发出机械的刺耳警告声；“警告！警告！左舷发生严重碰撞事故，艇表壳体部分凹陷，裂缝长达五米，正在不断扩大，警告！鱼雷舱即将进水！请人工检视鱼雷舱！部分鱼雷脱离固定架位，有自燃引爆危险！”

康劲在碰撞的刹那被拉纳一号死命护住，死死将他按在艇长指挥坐椅上。拉纳一号的两手就像两把钢钳，扣住康劲躯体的同时紧紧拉住扶手，整个身体压在康劲的身上，把自己的身体作为康劲的安全带，因此康劲毫发无伤。但是别人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颛顼被甩到右舷声纳操作台下，头猛地撞在了钢铁护板上，尽管他关闭了痛觉感应系统，仍然短路良久爬不起来，甚至连人造颈椎都撞歪了——他不得不使劲掰着自己的脑袋把颈椎正过来。

那些被蒲公英入侵的作战室操作人员不是摔得头破血流就是断了骨头，就连乔纳森也倒在地上呻吟着爬不起身。

奥斯卡号暂时瘫痪。在碰撞刹那，反应堆机舱受到剧烈撞击，自动短路切断运转，动力供应暂时停止；只有几个大功率的蓄电池仍然在工作，为全艇提供紧急供电照明和必要维生措施。鱼雷舱里，唯一留守的那名被蒲公英入侵的高级军官受创最重，他在碰撞刹那翻倒在地，被从固架上松脱的鱼雷重重砸在头部，当场失去了对这具身体的支配，接着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渗漏进来的海水快速淹没。当他吐出肺里最后一口气时，这名蒲公英连同这具身体一起死亡。

奥斯卡号在海床上慢慢倾侧，碰撞发生的左舷大量进水，导致艇身平衡破坏，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那艘一头撞来的潜艇也没讨到好处。撞击的部位正好是艇艏，整个潜艇最重要的作战指挥室就位于艇艏下层甲板，当两层潜艇壳体撕裂后，海水倒灌汹涌冲进，眨眼将整个作战指挥室全都淹没。所有的操作员连同艇长没有一个人来得及逃出，全都变成了太平洋洋底的幽魂。只有在艇身中部和艉部的水兵及高级军官因为紧急拉下了水密门，暂时避免喂鱼。但是最主要的作战指挥室被全部破坏，主脑报废，这艘潜艇除了应急照明还开启外，就连氧气发生装置都失效了。他们只能在各自的舱房里静静地等待救援，或者说等死。

两艘潜艇都极其惨烈的两败俱伤。

康劲首先回过神来，他一把推开拉纳一号，感觉甲板在倾侧。他大声叫道：“颛顼！赶快接通艇载主脑，看看后果到底多严重！”

颛顼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