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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明-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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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秀才虽然是对江峰每天都是吧账簿抄录备份回家不敢说什么,可是惠风楼的王掌柜和一点利的王启年心中却有些不舒服,现在的生意大起来,他们两个人已经是不会去亲自做账,而是有专门的帐房先生。
两个人当年都是落魄过的,江峰给他们带来了这样的境地,他们的心中自然是感激,可是江峰这样的行为他们看起来,不管如何都是会以为对他们的不放心。难道这样勤勉一心一意的为江家卖命,仔细的记帐还会有什么问题吗。
回到了京师半个月后,江峰手下的这些商号例行对帐的时候,王掌柜犹豫着提出了自己的不满。
其实对这个事情,江峰也是有些不明白,在他的眼中看来,苏观月自己稿的那一套帐和地下酒楼商号的账簿差别并不是很大,为什么还要是单独记一本帐,看着下面的掌柜,帐房都是看着自己。
苏观月却早就是料到了这个局面,每次整理完了账簿都是叫江峰带到酒铺里面去。晚上再和两个饭庄的账簿备份一起带回来。既然是下面地任务问到了,江峰从边上的柜子里面拿出了苏观月做的那个账本。
坐在下首的几个人围了过去,翻开账簿,开始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反应,看了几眼之后王掌柜脸上先是惊讶的变了脸色,颤声的开口说道:
“东家,这居然是天地四柱清册。原来您府上还有一位户部地高手给您管帐!”
这句话说出来,后面的王启年和新来地几名帐房都是吓了一跳。在酒楼饭庄里面,管钱的帐房都是手中颇为的宽裕,欺上瞒下的总是能剩下些银钱自己花费,惠风楼生意大好自然不必说,一点利每天的银钱往来也不算是小数。
新来的帐房先生都是准备等到情况熟悉之后捞些外快,不过听到这个天地四柱清册之后全部把这个心思打消了,在明朝中期。民间的记帐都是用天地帐记录进出,因为户部掌管天下地财政还有各种库房转运的事宜,所以记帐的方式也是大不相同,官家记帐都是所谓的“天地四柱清册”在当时的环境下面,号称是绝无错误,而且民间只是听过见过,却很少人掌握。
一般都是官方的财政和赋税的衙门来使用,算是有些神秘的色彩。今天看到江峰每日里面把他们做地账簿用先进的记帐方法重新的录入记帐,加上江峰通达官场的身份,还以为江峰请来了户部的理财高手,都是不敢说些什么了,那几个新来有私心的也是不在作声,打消了自己地念头。
跟这些人商议完毕。赵秀才在他这里又是支出五百两银子,用于新买几个地方的修建酒楼的款项,对于赵秀才办起来这些事情,江峰还是放心,想也没有想的把银子拨了过去,赵秀才出门的时候却恰好和外面进来的张亮差点撞在了一起。
距离五楼庄回来,也就是过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张亮身上的装扮已经是改了不少,锦衣卫在京中巡视的时候虽然必须穿着军装,可是大部分人都是虚应故事的穿着战袄。当然负责天子禁卫地“大汉将军”还是要穿着正式地铠甲。
但是张亮目前的职司只是南城锦衣卫百户江峰地亲随。每天浑身上下都是穿着二十几斤重铁叶子甲,在马鞍边上的皮口袋里面。永远放着一支填充完毕的短火铳——这可是在佛朗机商人手里面买的正宗货色,在另一边挂着短斧和钢刀。
这样的打扮,被江峰笑话为“移动战车”,其实在江峰的马匹口袋里面,放着四把填充好的火铳。
不过现在江峰却没有什么开玩笑的心情,见到张亮进来马上就是开口问道:
“刘学士可有什么消息吗。”
张亮在那里摇摇头,脸上也是颇有些懊恼的表情,显然是因为没有找到心情不好,开口回答说道:
“师傅,刘学士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是生病在家休养,从张侍郎的别业中搬了出去,现在不知道住在那里。”
“他娘的,大爷我想要娶个老婆还要这样的麻烦。”
“要不找找张督公那里的关系,京师所有的事情想必都是逃不到他老人家的眼睛。”
张亮迟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江峰摇摇手。这个想法显然是不妥当,在京师中大张旗鼓查找一名翰林学士,而且还是为了娶对方的女儿,这样的事情太过儿戏,不管是对谁也是不好。
轻拍了几下桌子,江峰摇摇头索性不去想他,也许过几天自己在一点利或者其他的地方又是会有刘学士家里的消息,现在也只能是在这里等待了,只恨自己当时被刘学士一番萧索的话语给说的呆住,没有当时就把刘芳蕊带回家来。
但是今天聚在这里可不是为了找寻刘学士新宅邸的去处,而是另外有其他的事情,现在所有的一百二十五名铁丁中,有十人每天跟着江峰和张亮,在明朝的富贵人家讲究的是一个声势浩大。
往往一个人出门,身后的家丁仆役跟着得有十几个人,前呼后拥威风凛凛啊,江峰带的这十个人虽然在衣着打扮上颇为的普通,而且还有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不属于京师平民的乡土气。
但是每次簇拥着江峰出巡时候,周围的人都是小心的避开,唯恐和这些人冲撞,要知道此时的京师已经是太平了快要百年,太平时节的百姓自然是对别人身上的血腥气算得上本能的敏感——十名铁丁每人手上都是不下五条人命。
在这些铁丁里面,杀人最多的罗义却是让江峰最为的惊讶,这个不到十八岁的年轻人沉默寡言,可是说话办事却可不是这个年纪的人所有的,也许是从小是孤儿早当家,体现出来一种远远超过自己年龄的成熟。
江峰不是太相信自己就这么捡到了宝贝,为了调查罗义他还动用了东厂许天彪这样的长辈关系,发现这个罗义确确实实就是一个孤儿,对自己应该是没有什么妨害。
外面的十个人已经是准备完毕了,在京师这样敏感和人多眼杂的地方自然不能和张亮一个样子的全副武装,已经是在赵秀才的安排下面穿了那种武馆和镖局的那种武师的短打扮,倒是显得利索。
这些被称作‘铁丁’别扭名称的年轻人看到江峰从门里面走出来,都是不自觉的挺直了身子,看着江峰的目光全是敬畏和服从,甚至有一点点的狂热。从一个半月的“军户地狱生活”中解救出来他们的人是江峰,让他们吃上了酒肉的人是江峰,在五楼庄被几倍于自己的敌人围攻,指挥着他们杀尽几百名鞑子,自己才死了几个人的指挥官也是江峰,而且事后还弄来了几百匹马。
当时杀敌最多的十个小伙子来到京师之后,才知道自己卖身为奴这件事情是多么的正确,要是早知到买自己的人家在京师里面居然有这么大的产业,如此金壁辉煌的酒楼,若是有回家探亲的机会,一定要把和自己关系好的亲戚朋友一起的卖身到这里来,这几天自己吃的是什么。
平日里面在五楼山每日吃肉就觉得是享福了,可是这几天吃的东西用的东西见到的东西,大家心里面都是有数,恐怕连天津卫所的那些总旗百户,都不一定有这样的待遇,而且家中人捎过来的口信说到,那晚上死的人都已经是得到了江峰这里送过去的百两银子,足够家中的老人过完余生,这样的主子,真是让人愿意给他卖命啊。
江峰没有和这些隐隐把他奉若神明的年轻人客气,只是点点头翻身上马,开口说道:
“去翠玉坊。”
同在南城的翠玉坊距离惠风楼也就是五六条街道的距离,京师南城的繁华地段还是颇为集中的,翠玉坊的脂粉气虽然是颇重,不过却不是青楼妓院,而是一家赌场,在南城排在第五位的大赌场,当然碍于律令除了南城京师其他的地方并没有赌场,京师又是天下一等一最繁华的都市。
所以这个翠玉坊最起码也是整个北方排在第五位的赌场了,惠风楼每日约有将近三百两的收入,利润约有一百六七十两,这已经是颇为惊人的金钱,不过比起翠玉坊这样的赌场却还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江峰自从做了南城总旗,升任了百户之后,翠玉坊每月都会有常例的孝敬过来,每月约有三百两的银子,这已经是不小的数目了,而且张振也通过张亮告诉他,翠玉坊后面的后台可是某位实权的勋贵,得罪不起的。
所以双方一直是相安无事,彼此都是客客气气。所以翠玉坊门口的护院看到江峰,张亮还有身后那十几个人过来的时候,竟然是愣住一会,到了门前才挤出笑脸殷勤的过去招呼说道:
“江大人,真是稀客,您今日来这里有什么公干?”
翠玉赌坊
既然是赌钱那就是赌坊的客人,而且面前这个人官位虽然不过是六品,而且不是世袭的百户,可是却实实在在的管着附近这一片的区域。
赌坊既然在南城,那就要卖这个百户几分面子,所以每月的孝敬不算是少,可是同样的,站在外面的护院心里都是有数,面前这个胆大包天,连小公爷都是敢痛打,传说一个人面对十几名庆国公府在边军的家将还有上百家丁的江峰。从来没有来过赌场一次,按照明朝的标准,每天晚上都是很准时回家的江峰已经是好男人的问题,而是一个古板的道学先生,虽然这个词用在一个武夫的身上颇为的别扭。
何况现在江峰的身后跟着十个护卫打扮的家丁,还有一个全副劈挂的张亮。翠玉坊的护卫当年也是在兵荒马乱的地方走过镖,不是那些没有见过血腥的人,当然第一眼就看出跟着江峰后面的那十个人最起码也是边军千户的家丁,换句话说,那是满手血腥的精锐士兵,在马上的江峰和张亮更不用说,翠玉坊的护卫强自咽下一口吐沫。
这才对江峰那句‘赌钱’的话作出了反应,连忙躬身走到了江峰的面前,伸手从一个铁丁的手里面接过了缰绳,随即冲着后面的同伴使用了一个眼色,那个同伴也是伶俐之辈,立刻点点头转身朝着里面跑了进去。
江峰没有理会对面护卫刚才短暂的愣住地行为,和张亮翻身下了马。张亮在那里想想还是把挂在马鞍上的口袋拿下来背在身上,然后从江峰的马上也是拿下了那个口袋。现在的张亮从来不会嫌自己身上的装备沉重。
反正自己的力气也是足够的大,按照他地父亲张亮的话说,除非在他师傅家里面打拳或者是吃饭,就是在家也不会把盔甲脱下来。当然这个行为要是按照现代地某些心理学和精神分析来说,已经是一种病态的症状。
不过对江峰来说属于小心无大错,现在江峰的身上在袍服的下面也是有细密的鱼鳞甲。
说起来。在现代的江峰曾经在职业中专的时候,被一起交往地损友带进去赌场见识过。里面那种灯火辉煌和来往无白丁的场面,让当时的江峰对未来的人生定位有了很大的疑问,不过来到明朝,这还是第一次。
屋子里面空气稍微显得有些混浊,自然也是喧闹异常,赌徒们在那里吆喝着下注,还有青衣小帽家丁打扮的荷官在那里不断的报着结果。外面看起来,翠玉坊的门面是一个二层地小楼,进来一看却发现里面只有一层,上下都已经是打通了。
江峰站在屋门的台阶上看着里面的情形,在房梁上挂着宫灯,所以如果赌客们不进出赌坊,甚至发现不了外面的日夜变化。
站在门边的江峰身后站着十个铁丁,门帘自然也就是无法落下。外面的光线还有冷气都是窜了进来,里面正在那里赌地高兴的赌徒们顿时感觉到十分的不舒服,当时就有脾气暴躁的回头就要开骂。
这个赌徒基本上都是对官面上的人物非常的熟悉,何况还是在南城这个地面上威风凛凛的锦衣卫百户江峰,刚要出口的脏字立刻就是憋在了喉咙里面,不多时。屋子里面都已经是安静了下来。
身上带着杀气的江峰一行人站在台阶上冷冷的看着下面安静地景象,其实江峰地神色是非常好奇的表现,张亮和身后地十个土包子铁丁更是如此,不过他们身上的那种血腥之气已经是给下面的人造成了太大的压力。
前面带路的护卫额头上已经是见汗了,心想你们几位爷在这里上面这么看着,我们这里就不用继续做生意了,可是看着上面这种劲头愣是不敢上来说话,生怕招惹什么麻烦,对方可是连小公爷都敢打的人啊。
正在上下都是有些尴尬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后门的地方响起:
“江大人莫要站在门口。天气寒冷招惹了风寒可就是不好了。”
这句话把屋子里面有些诡异的气氛给扯了回来。江峰也是反应了过来,点点头在前面人引领走下了屋子里面的台阶。屋子里面的赌徒们稍微安静了一下,又是开始喧闹起来,看来也是没有什么大的事情,锦衣卫的百户也是要赌钱的啊,再说这个翠玉坊里面就是连千户和指挥使都见过。
说出那句的人显然就是这家赌坊的主事,能面对气势汹汹的江峰一行人,这份胆色倒是可以夸赞一下,不过江峰却有些惊讶,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是一个女人,大概三十多岁风情万种的女人。
在明朝女性的地位并没有什么解放,反而是被礼法束缚的非常严,但是话说回来,既然有刘学士的女儿刘芳蕊那样的另类存在,也就要相信现在的这个赌坊由一个女的管事也是可能的。
江峰的第二个反应是咽了一口吐沫,好像是遇到了什么美食一样,对江峰如此急色的目光,翠玉坊的主事并没有什么恼怒的神色,显然是被这样的神色看的多了,只是温柔的一笑,欠身万福道:
“妾身夏翠玉,现在代我们侯爷管着这家赌坊,不知道江大人来这里有什么贵干?”
面前的妇人和家中的苏观月还有刘芳蕊都不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充满着成熟之美,这样的姿态最是激起男人心中的欲火,尽管夏翠玉身上穿着的是颇为素雅的青色百襦裙。
晃晃脑袋,才是迅速的回过神来,江峰脸上迅速的换成不咸不淡的神色,刚才这个女人已经是点明了这家赌坊的后台,侯爷,这可不一定是京师中的某家勋贵,自己虽然是得罪了庆国公府邸没有什么后患,不代表自己可以得罪别的勋贵。
而且既然是侯爷家开在南城的产业,而且还是由面前这个女人来主持,那么这个夏翠玉和侯爷的关系基本上算是呼之欲出,当然在现代还有一种比较准确的称呼来说明这个女人的身份——二奶。
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不能得罪,江峰马上就是转换了自己的来这里的方案,脸上居然也是挤出了生硬的笑容,开口说道:
“夏掌柜的,我来这里自然是来赌钱,试试自己的手气了。”
夏翠玉一看就是心思玲珑,聪敏智慧的角色,自然不会被江峰这样的神色所蒙蔽,不过自然也是不会揭穿,咯咯娇笑一阵,花枝乱颤。又是让面前几个青头小子看着直了眼,夏翠玉知道自己对男人的吸引力,也没有什么礼教之类教条束缚着,出头露面的搞这个赌坊,若是有人看就且看去。
反正又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但是对面这个男人的目光可是颇为的炽烈,而且后台老板是某某侯爷的夏翠玉对江峰背后的后台心中也是明白——大太监张永,也就是说,面前的这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锦衣卫百户,这年轻人不光是可以肆无忌惮的看,也可以作些别的。
想到这里的夏翠玉反而心里面大跳了一下,不再放肆的散发自己的魅力,反而低声跟着面前的江峰说道:
“这里的荷官都是有手段的,他们跟着大人赌,恐怕也是没有什么意思,不如到后面的隔间去,自有貌美温婉的荷官和大人玩个尽兴。”
这里真的是丝毫不必现代的那些赌场逊色,甚至还有要胜出一筹啊,江峰听着面前的少妇小声的说出那些极为诱人的事情,一边感觉着对方身上飘过来的阵阵香风,禁不住有些心烦意乱,但还是稳定住了心神,想到自己今天到底是来这里要作些什么,在那里狠狠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开口说道:
“这里热闹,就是在这里。”
尽管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但是老练的夏翠玉神色丝毫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笑意盎然,点头答应说道:
“自然让大人尽兴!”
很快的就有护卫和荷官把大厅里面的赌台清理了出来,周围的赌徒都不是什么安分的角色,一看南城出名的凶人江峰要在这里赌钱,纷纷的丢开自己的赌局,朝着这里靠了过来,可是十个铁丁虽然没有见识过面前的场面,但是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凶悍之气,却是让外面兴奋的人不敢靠近。
张亮就坐在江峰的身后,随手拽过来另一把椅子把口袋放在了上面,咣当一声大响,周围围观的人眼角都是不自觉的跳了一下,江峰坐在椅子上面,赌场里面的人殷勤的给他倒上了香茶,随意的端起喝了一口,脸上已经是声色不动。
那边的荷官刚要上场,夏翠玉在那里却摇手制止,自己主动站在赌桌的面前,脸上虽然是笑意盈盈,可是声音也是平静:
“江大人想要什么玩法?”
“可有骰子吗?”
“自然。”
“那就赌个单双吧?”
周围有赌客当时就是笑出声音来,骰子都是大小,那里有单双的。笑声一出口,还没有等到铁丁们转身,赌场里的护卫立刻把这个人叉了出去。江峰朝着桌子上面丢了一百两的银票,点点头示意开始。
一把一百两,这可算是豪赌了,周围的人更是兴奋了起来,夏翠玉脸上平静无波,拿着骰子盅摇晃了几下,轻声的说了一句:
“开!”
逢赌必输五千两
在现代的时候,江峰在职业中专也是经常和自己狐朋狗友一起扎个金花,打几圈麻将之类的娱乐,但是长久以来却是有了极为惨痛的教训,一次输赢五分钱,他都在一晚上输了三百块钱。
被评为“职业中专最愿意对赌第一人”还有“散财童子”之类的绰号,总得来说就是逢赌必输。
江峰对自己这赌运在五六百年前的明朝是不是有提高,丝毫不报希望,现实也是证明了这一点。
“开大,庄家收小一百两。”
边上的荷官一边高声的吆喝出来,一把拿着木挡把桌子上的银票收到自己这边来,在后面观看的赌徒们禁不住低声的发出惊呼,赌局就是简单的猜大小,而且也没有什么加或者不加的下注的噱头。
每次夏翠玉手里的骰子盅扣在桌面上,江峰就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过去,现在过了也就是小半个时辰,但是江峰已经是输了两千多两银子进去。这可真是算的上是豪赌,南城大凡是喜欢赌博的人都是知道,翠玉坊的夏翠玉虽然也是会些赌术,但是绝对不会动手脚。
达官贵人来赌场消遣的时候,站在中间摇盅揭盅的都是夏翠玉,就是因为这个不会动手脚。
话说回来,如果夏翠玉想要动手脚赢钱的话,手下大把荷官高手,而且赢面前这个出名难惹的煞星,这也就是太判断不明白形势了。夏翠玉也算地上是成精的人物,自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难道这个锦衣卫百户江峰就是来着输钱的?看着江峰面无表情的从放在桌子上的皮口袋里面又是掏出了一百两银票,丢在了面前的台上,平静地说了句:
“押小。”
夏翠玉的额头上已经是微微地见汗,她知道自己没有做手脚,可是面前的这位军爷的手气居然差到了这样的程度,连续押了二十几次竟然是没有一次押中的。如果不是运气太差,就是赌技太高。
心思在那里转着。手中的骰盅‘啪’的扣在了赌桌上,夏翠玉手放在上面没有动,呼吸一下,掀开一看,漫长都是一片倒吸冷气地声音:
“大!”
边上的荷官又是收走了那张银票,现在是整整的三千两了,端得是一笔巨大的款项。看着江峰又是神色不动的掏出来一张银票拍在了桌子上面,夏翠玉把骰子放进木盅里面,却没有摇动,先冲着江峰甜甜的一笑:
“江大人请少待片刻。”
然后转身冲着一边的赌场护卫开口说道:
“快去请三公子过来,今天咱们的赌坊先关门半日……”
接着抬头冲着那些已经是看热闹看地眉飞色舞的赌徒们说道:
“各位若是没有尽兴,请明天再来这里试试手气,今日的若是有在我们这里输了银子的,去柜上领出来。抱歉。”
这句话说完,在屋子里面的护卫们开始把那些赌徒劝了出去,输钱的也是不敢多报树木,毕竟翠玉坊里面几十个带着刀地护院可不是吃素的,那些赢的都是为自己看不到热闹,心有不甘。不过所有人新面也都是明白,锦衣卫百户江峰带着凶神恶煞的十几个人来这里赌钱,现在已经是输了三千两银子,谁知道等一下会发生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在这里光顾着看热闹等下惹祸上身。
不多时刚才还是喧闹的赌坊大厅已经是安静了下来,几十名护院紧张戒备的站在夏翠玉的后面,很多人都是把手放在了刀柄的上面,他们都是知道自己的后台老板是谁,虽然是忌惮锦衣卫百户的凶名,但是真要是动起手来。他们却也不会畏缩。
站在江峰身后地十名铁丁看着人散去。在张亮地示意下都是坐在边上的赌桌上面,十分地随便。现在倒是完全的放松了下来。
夏翠玉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怒喝道:
“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还要你们看本姑娘如何赌钱揭盅!”
后面的护卫头目刚要解释,被夏翠玉的眼睛一瞪,顿时是缩了回去,不过还是再屋子里面留下十个人。夏翠玉转过头来,脸上已经换上了迷死人的笑容,冲着那边不动声色的江峰说道:
“江大人,今天您的手风开起来并不是太顺,要不咱们改日再玩。”
江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成熟美艳的女子,在宫灯光芒照射下,夏翠玉显得无比的诱人,就像是一块甜美的糕点,突然感觉有些失神,晃晃脑袋才算是镇静了下来,不过还是忍不住上下的打量一番,周围的铁丁和张亮的表现也好不到那里去,都是在那里咽了一口唾沫。不过看着出神归出神,江峰还是用手指敲敲桌子上的银票,朗声的开口说道:
“押大……”
看着江峰和周围那些年轻人的眼神,夏翠玉在心里面暗自的骂了一句,可是看到江峰的继续的拍着银票,真的是有些摸不清楚对方到底要干些什么,反正已经是派人去侯爷府里面去请人了。
赌坊的女主事一咬牙伸手捞起了骰子盅,晃动了起来……
威武侯王家是在西北靠着军功起家的军功世家,王三公子王宇琪在京师之中的风评可不是庆国公府的李鹤淳那样,素来有干练的名声,不过他上面有两个哥哥,长子袭爵罔替,到了这一代已经是应该是伯爵了。
继承爵位不可能,勋贵子弟不能担任文职,王三公子的大哥和二哥已经是在陕甘拼命了,家里死活不愿意让他离开京城,所以他就在这里自己作些生意,收聚点银钱,这个东西总是不嫌弃少。
现在京师的公子哥都是习惯找“十二楼”其中的一家喝茶吃点心,王宇琪也是不能免俗,和几个世交的子弟在醇和楼找了个雅座。一帮人互相议论的都是京师风月,其中一个刚从苏州回来的,在那里口沫横飞的大谈秦淮风光。
王宇琪听的在那里有些厌烦,正在这个时候,自己的长随上来耳语了一番,立刻站起来朝着世交子弟抱拳告了一声歉意,连忙下了楼。
赌坊派来通告消息的人见到自己的主人下来,连忙下马见礼,王宇琪心中着急,也没有理会直接上了马车,朝着南城的赌坊直奔而去。
夏翠玉已经是有些支撑不住了,清场之后,对面的江峰手气确实转了不少,居然赢了几把,夏翠玉当时颇为的欣喜,心想把手中赢对方的几千两银子都输回去之后,在把搭上些银钱,趁早打发了这个麻烦。
不过他显然是低估了江峰赌运之差,也就是仅仅赢了最开始那几把而已,接下来还是不住的在那里输钱。
所以当这位美艳的少妇看见王宇琪掀开帘子走进来的时候,感觉到轻松了下来,放下了手中的骰子盅,毫无风度坐在了椅子上面。
王宇琪听过这个江峰的名头,锦衣卫百户这个级别的密探或者缉拿的官员,对他们这样的勋贵来说并没有什么威慑,可是背后是提督兵马的大太监张永,而且心狠手辣的锦衣卫百户就不能等闲视之了。
在王宇琪的生意经里面,虽然自己家里面也是勋贵,权势不小,但是赌坊的生意该打点的一定要打点到,不要吝惜那些上下打点的银子,不要觉得自己是贵人就不理会街面市井盅那些低品级的官员,而且自己的生意大头不在这个上面,赌坊只是为了给自己赚第一桶金罢了。
既然是这个样子,王宇琪现在也是颇为的为难,若是这个江峰来翠玉坊里面要敲诈些钱财,反倒是没有关系。给他便是了,但是现在江峰已经是在他这里输了几千两银子,要干什么?王宇琪心里面越发的没有底,不过心中并不是太过慌张,无冤无仇你一个百户就算有人撑腰还能怎么样。
“江大人输了多少?”
厚重的男中音在赌坊的大厅响了起来,赌坊一边的人都是禁不住松了口气,可算是来了个主心骨,要不然看着桌子上不动声色一直输钱的江峰,还有他身后几个在那里嘻笑可是浑身血腥的家丁。这种诡异的局面真是不知道如何应付——即便是老练的夏翠玉也是一样。
听到王宇琪问,夏翠玉连忙站起来回答说道:
“一共是五千五百两银子。”
尽管刚才夏翠玉对这笔数字计算的清楚,可是说出来还是心中发虚,那边的王宇琪已经是走了下来,走到夏翠玉那边,看看赌桌上面的银票,回头问在一边发呆的帐房先生:
“柜上还有多少银子。”
“回老爷,还有一千五百两多些。”
王宇琪冲着对面安坐的江峰一笑,拿着木挡把摆在身前的银票推到江峰的面前,开口笑道:
“家父当年在边关的时候也曾和张公公并肩对敌,江大人来我这里输钱,岂不是见外了,快收回去。”
江峰伸手按住了木挡,摇摇头,从边上的口袋中又是拿出了一叠银票,放在桌面上,开口淡淡的说:
“这也是五千两!”
……
让人笑话的徒弟
现在的桌子上一共有一万六百两白银,这个数字已经可以让天下的许多人疯狂,王宇琪看着江峰的手下的那一叠银票,眼角禁不住抽动了下,脸上的微笑依旧是不变。后面的夏翠玉已经是从椅子上面站起来,袅袅婷婷的走了出去。
王宇琪心中有些摸不准对面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他让自己的帐房把柜上的银子拿来,确实是想贴补给江峰,不管是对方想要干什么,想必这一千五百两银子也就是把对方的安抚的和气了。
没有必要和锦衣卫硬碰硬,特别是江峰这样背景后台强硬的锦衣卫硬碰,赌场的生意并不是重头,不过王宇琪的心中还是有些悲哀,自己好歹也是侯爷家里的嫡子,却要对着面前身份天差地别的六品锦衣百户客客气气。可是面前的江峰并不是那种想要跟他客气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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