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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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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开口说道:
“没有关系,我想听听你们这十几户人家的故事?”
杨大看着虎视眈眈的张亮,面前紧紧握着他他手臂的江峰,颓然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我们这十几户都是从东宁卫逃出来的……”
赵秀才
很传统的一个故事,辽东的卫所虽然是土地肥沃,作为军户在那里耕种比起山西陕西的那些穷乡僻壤要好上很多,不过吃亏就是吃亏在靠近白山黑水,嘉靖年间的女真部落对明朝虽然是毕恭毕敬。
可是也有大量自持勇悍,到处抢掠的马匪,辽东本就是地广人稀,这些女真蛮子的马匪来去如风,卫所的官兵也是奈何不得,何况马匪中还有些本地的不法之徒,勾结在一起更是无人能治。
东宁卫在辽东二十五卫中算是靠近北边的边缘,杨大所在的千户在十几年前被大股的马匪冲入,卫所的官兵都是太平久了,根本是不堪一击,顿时被那些马匪烧杀抢掠一番扬长而去。
不过这次的事情比较特殊,这个地方的千户被马匪杀死,在偏远的地方种地的几十户人家却是安然无恙,结果莫明其妙的被人把勾引马匪杀死上官的罪名扣在了身上,好歹是管理这些人的总旗,也就是杨大的父亲见机的快,晚上带着这些人家一起逃了出来。
一些人为了躲避后面的追捕,一直沿着关外的路线前进,反正是经过了无数的劫难,剩下了不到七户人家,来到了也就是十户人家的五楼庄,就这么安顿了下来,原来还有人反对在京师周围这么近的地方。
“灯下黑啊!”
江峰在那里赞赏了一句,这位杨大的父亲还真是一个颇有主意地人物。若不是这个杨大的性格有些莽撞,还就是这么平安的生活了下去。
边上的张亮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等着江峰的命令,没有想到,江峰听完之后,反而是呵呵的笑了起来,开口直接说道:
“这点小事情。十几年的案子谁还会放在心上,赵秀才不是已经给你们补了身份吗?安心地跟着我做下去。有你们的好处。”
杨大和张亮显然都是没有预料到江峰是这样地回答,不过杨大显然是因为刚才的自言自语说错了话,这个时候闭着嘴不愿意多说什么,江峰也不多说什么,领着张亮就是出了门。走出了门没有多远,张亮就在那里激动了起来,开口低声着急的说道:
“师傅。这些人是逃兵啊,要是被抓住可是要砍脑袋的!”
江峰在前面走着也没有回头,口中却在那里冷冷说道:
“杨大不是太会说话的人,不过刚才那些话语说的颇为熟练啊,你以为是真的吗?”
张亮一愣,开口问道:
“那么师傅你怎么把我师兄他们叫过来,咱们几十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这十几户人家平掉。”
“你地眼睛是瞎的吗?脑袋是傻的吗?谁买的这个庄子?你以为他会莫明其妙的在半山腰上买个这个地方吗?”
江峰突然的暴怒起来,张亮在那里睁大了眼睛想了想。突然是睁大了眼睛就要开口说道:
“师傅,你说的难道是……”
回答他的是一声断喝:
“闭嘴!!”
江峰地脸上已经是阴郁之极,眼角不断的在那里跳动着,显然在抑制自己的怒火,说话也没有什么好气了,在那个收拾的差不多干净的石头屋子里面做了下来。里面都是用山里面木头做成的桌椅,虽然是简陋可是看着倒也有些形状,能用就行啊。
这些新丁好歹都是匠户和军户出身,手艺还是有地,在陈大虎那些人皮鞭的驱赶下,等于给自己修建了一个营房。
看着自己的主人坐下来,原本是在通铺上打盹的这些人都是立刻的站立起来,都是要磕头见礼,江峰此时也是没有心思客套,不耐烦的挥手摆了摆。后面的张亮已经是跟了上来。江峰让他把那个火铳放在了桌子上面。
直接的开口说道:
“你们都是匠户子弟出身,来看看这只佛朗机的火铳。能不能做出来?”
虽然这个话语问的突兀,不过这些人已经是对江峰感激地死心塌地,立刻几十个人围了上来,其中一名把那个火铳拿了起来,颇为熟练地拔掉了火绳,然后用力在桌子上顿了几下,把弹丸和压实的火药磕出来。
另外地几个人熟门熟路的把上面能拆卸的东西拿了下来,江峰在那里看的惊讶,他之所以叫铁蛋在天津卫所多买些匠户什么的回来,就是因为在去往天津的途中,知道天津的匠户营是以打造火器为主。
虽然自己现在还是在本本分分的作些生意,不过有备无患,还是预备点东西好,那些人摆弄了半天,其中一个人开口说道:
“大人,这个是佛朗机舶来的火绳枪吧,我们匠户营也是有的,要说做不是做不出来,不过匠户营的老师傅都是作那种管子更长更细的鸟铳,说是打的远。”
江峰的心中烦躁,听到这些人所能打造之后,立刻拍了一下桌子,在那里说道:
“莫要废话,就按照这个试着做出来,你们今后看家护院的就要用这个家什,需要什么器械就跟铁蛋说,我给你们置办,自己保命的家伙自己置办,我这里没有刀枪给你们使唤,要是厮杀的时候,因为兵器去见了阎王,我可就不管了。”
这才从小就在兵营长大的年轻人,本来就不是安安稳稳种地吃饭的人,所以先前听到陈大虎当兵才被轻易的糊弄过去,结果被折腾的生不如死,好歹逃出来生天,吃了点饱饭,听到江峰说让他们看家护院,各个的心思又是活络了起来。
而且从小跟着长辈在那里铸炮。造火枪地,也是知道如何的做,一些人在那里你抢我夺的,七嘴八舌的在议论制造这个需要什么东西,什么材料。
江峰看着这些年轻人高声的谈论,心中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铁蛋吃完了东西已经是跑来进来。他和这些年轻人不少都是认识,而且这些新丁们因为前段时间去当兵的事情。看到铁蛋都是心中很不好意思。
看到铁蛋丝毫不跟他们生气,真相他们自然无从得知,都很佩服他的大度,无形之间,这些人隐隐地都是把铁蛋看作了他们的头目,当然了就是看作是家丁头目地意思,他们心里可是明白到底谁花钱买了他们。谁仗义的把他们从去北面守卫烽火台的死亡任务中救了下来。
看着铁蛋进来,江峰开口说道:
“铁蛋,这些小子要是要什么器械,尽管给他们买去,记得到时候去我那里支取银子。”
铁蛋恭敬的答应了下来,江峰也不愿意在这里多耽搁,站起来吆喝一声,场面静了下去。江峰冲着这些人喊道:
“好好的给爷干,酒肉钱财都是少不了你们,快些把你们手里的家伙打出来,也好给大爷我去看家护院。”
周围轰然一声,这些人吃了一个半月地狱一样的生活,这一天地感觉好像是来到了极乐世界。心中对江峰又是死心塌地一些,江峰哈哈大笑作出豪爽的模样走了出去,铁蛋跟在后面。
天气寒冷,石屋里面有炉火燃烧,江峰出来后放下帘子关上门,里外的声音就是完全的隔绝了,江峰让张亮过去招呼赵秀才和其他人准备下山,转头对着铁蛋小声说道:
“你自己把马放在身边,明天我让人给你再带来一匹,若是山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骑马回京师找我。”
铁蛋愕然。心想为什么自己的老爷说出这个话语,江峰拍拍他的肩膀。沉声说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的是否准,总归小心才是上策,这庄子里面地人不知道是不是牢靠,你也提防一些。”
铁蛋这才是心中恍然,原来自己的主人小心谨慎,果然是做大事的人物啊,叮嘱完后,看到张亮那里已经是把什么都是准备好了,江峰径自的上了那个载人的马车,赵秀才在边上仔细的核对清单。
看到江峰坐上了马车,有些诧异地问道:
“东家,咱们不是住一晚上再走吗?”
江峰看到不远处的杨大颇为高兴的和他的老婆一起把东西搬进屋子里面去,又是看了一眼赵秀才,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开口淡淡的说道:
“快些赶回去,把美食大会的事情准备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在杨大的家中跑出来一个小孩子,虎头虎脑的颇为可爱,才从屋子里面冲出来几步,看到江峰和赵秀才之后,愣了愣转身就是跑回了屋子,这也是小孩子怕生的常见样子。
江峰突然好像开玩笑一样对着赵秀才说道:
“老赵,那个小孩子长得可真像你啊?”
赵秀才的脸上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随即自然地回答说道:
“大人说笑了……”
从前没有五楼庄
看到赵秀才的脸色,江峰也没有说什么,心中更是确定了一些事情,直接吩咐张亮和马家老大上马跟在后面,一起下了山。
杨大从屋子里面跑出来,急匆匆要过来相送,毕竟是自己今后的老爷,礼数上就算是山野之人也要做完整。江峰看着杨大,脸上突然有了笑意嘱咐车夫停下了马车,掀开车厢的帘子探出头来说道:
“杨大,这些年轻人你也要多去操练,年关过后我可是要来看你教他们什么了。”
旁边在马上的张亮满脸不解的神色,如果不是江峰始终没有什么明确的命令,刚才他就要拿着刀劈死面前的杨大,他自信和江峰以及身边的几个人冲出这个地方轻而易举。
不过江峰一反刚才的烦躁笑嘻嘻的说完之后,这才嘱咐马车开始下山,张亮把手中的火铳又是装上了火绳,手中的家伙虽然是繁琐,不过威力确实是大,而且张亮的性子浮躁,从小在家中练武的时候,弓箭只能是当作拉力器械来用,而且有弩箭,谁愿意去使用弓箭。
江峰上山的时候还是骑着马,下来的时候却坐在了马车上,马匹已经是留给了铁蛋,当然他是这些人里面最大,舒服一点也是应该,和赵秀才一起坐在马车上,因为赵秀才的身体经不起太重的风寒,才雇用这种好像是一个移动的小房子一样的马车,窗户和厢门那里都是用厚厚地棉布帘子遮盖。避免寒风吹入。
当然这个车厢也是比较隔音,里面颇为的宽大,两个人坐在那里并不显得拥挤,李老爷子的车马行号称是京城第一,自然也是分出三六九等的,江峰手里有钱和李老爷子的关系也是不错。
这次出来的是一等一的好马车,车厢里面还有种种地设备。甚至在江峰和赵秀才之间还有一个茶几,上面摆着温热的黄酒。还有早就是熏好地烧羊肉,江峰手中在那里拿着一块羊肉,大块的羊肉蒸熟之后下滚油炸老,然后放入老汤之中炖。这才出来这种外表黝黑实际上美味无比的菜肴。
现在每个来到惠风楼的人都是叫上一碟,还有些人切些回家,算是最风尚的小吃之一,江峰将羊肉放进嘴里。喝了一口黄酒,顿时感觉浑身上下都是热乎了起来,他现在的心情有些平复了。
赵秀才也是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但是却并不是极为地镇定,赵秀才的性格本来就不是那种可以遇事面不改色的人,虽然是稳定,脸上还有强自的抑制的表现。
马车已经是走下了山路,江峰突然是嘿嘿一笑。赵秀才身上哆嗦了一下,江峰探头出去车厢,拿着一个刚刚热好的粗陶的酒壶递给赶车的车夫,开口说道:
“李老哥,天寒地冻地,喝一口酒暖和一下。”
赶车的约莫是五十多岁的年纪。姓周都是周把式周把式的叫着,自从江峰从李老爷子的车马行开始雇车的时候,就一直是他给伺候。当时地李老爷子以为自己去惠风楼吃饭就是个面子的活计。
花钱风光一下罢了,万万没有想到,自从试菜走了红地毯之后,生意骤然兴旺,这才明白江峰那么做,当真是互利互惠,此后只要是江峰来用车,都是用最好的接待。当然江峰的车钱不会少给一分。
这些赶车的老把式可不是现代的汽车司机。只要不是要让车马放开奔跑,仅仅是慢悠悠行驶的话。拉车阉马性格温顺的很,周把式笑呵呵的道了谢,接过酒壶,里面的江峰又是拿着块油纸包裹地羊肉,热气腾腾地在这个冷的要命天气里面实在是诱人。
周把式把缰绳绑在前面踩板地立柱上,笑的眼睛已经是眯起来了,美美的喝了一口酒,然后撕下来一块羊肉放进嘴里,好像是被这股味道香的不愿意张口,半天才是咽下去,哈出一口气来,感慨说道:
“俺老周给你江大爷赶车,真是有福气啊,惠风楼的酒肉那可都是有钱有势的才能吃起的好东西。”
赵秀才在车厢里面吃完了,然后朝着帘子的地方挪了挪,尽管那里更冷一些。江峰拍拍周把式的肩膀,笑着说道:
“老哥,这天气我带这你出来跑这么远的路程,辛苦了啊!”
“江大爷您这话可就是说得生分了,跟您出来跑,小帐落得足,赶得上几年的工钱了,还有好酒好肉吃着,要不是俺跟着老爷子的早,好差事还轮不到我呢?”
江峰呵呵的笑了起来,关心的问了一句:
“晚上怕有风雪,周把式,小心些才是万全之策啊。”
周把式满不在乎的擦擦嘴,开口说道:
“这条官道,小老儿跑了不下二十年了,闭着眼睛都是照走,江大爷尽管放心。”
江峰微笑了一下,回头看已经是隐没在半山腰的五楼庄,很是随意的继续问道:
“周把式,五楼庄在官道边上不少年了吧。”
听到这个问题,周把式倒是愣了一下,把喝了口酒才开口说道:
“俺们车行就是在大路上走,除了打尖吃饭的地方也不知道路边的事情,不过我记得从前有老人跟俺说过,这里原来有个庄子后来被鞑子流窜进来的马匪杀光了,也就荒废掉了,好多年前的事情,记得不是太清楚啊。”
江峰没有接着说话,只是拍拍老把式的肩膀,他已经是印证了自己心里面的想法,搓搓冻有些发僵的脸庞,江峰缩回了车厢盖上厚棉布地帘子。脸上的笑意已经是全部的消失不见,坐在里面的赵秀才已经是听清楚外面所有的谈话了,面色苍白,手不断的打着哆嗦。
这个时候,外面的张亮靠近了马车车厢地侧窗,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
“师傅,我师兄陈大虎他们就在前面半里的地方等着我们。要不现在咱们就回山剿了那个庄子。”
江峰只是淡淡地回应说道:
“先一起走着,等我的消息。”
赵秀才终于在也无法保持镇静。用膝盖行了过来,在车厢里面重重的磕头下去,抬起头的时候满脸涕泪交流,已经是说不出话来,江峰嘿嘿的冷笑几声,在那里说道:
“我说怎么这么巧,咱们从烟台回来就熟门熟路的找到五楼庄。后来只要是我要置办家业,存放东西,肯定是‘五楼庄咱们熟悉了,索性在这里啊’,我也是傻,直到刚才才看出来,那个什么东宁卫的话语是你教地吧,老赵不是我说你。这种欲盖弥彰的二茬谎话你不会说啊。”
江峰越是如此的嘻笑怒骂,跪在那里的赵秀才就越是紧张,本来他就是没有什么心机,现在只是不停的磕头,一句话也是说不出来。
“你知道我是怎么看出来不对的吗,那个杨大和你长的实在是有些像。你瘦他壮,不过他家的孩子和你实在是……”
话说到这里,声音突然是变得极为地严厉:
“江某自信对你不薄,外面现在有京营几十人马,在山上还有一百多名汉子,山上的十几户人家轻易的就给剿灭了,你还要隐瞒我到什么时候!”
一听这个话,赵秀才浑身剧烈的一震,抬起头来嘶哑着嗓音哭诉道:
“东家,学生我真的没有害您的心思。仅仅是想给亲族们找个安身立命地地方。”
“安身立命。弓箭娴熟的军户?东宁卫吗,谁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
江峰话锋突然转的柔和。轻轻的拍着面前的茶几说道:
“老赵,跟我说实话,我不愿意什么事情都被别人瞒着,告诉我天大的事情都给你瞒下来……”
赵秀才心里面已经是没有了什么主见,原本就是对欺瞒江峰心中颇有愧疚,上次折返京师,自己都不敢在惠风楼多呆,生怕露出了破绽,虽然想着能瞒一会是一会,可是终究有一天要暴露,没有想到这天如此迅速的就来到了面前,听着江峰近乎诛心的话语,心中更是慌张和惭愧,听着江峰转过来的话头,禁不住就是说出了实话:
“东家,学生的族叔叫做赵鐩。”
“赵鐩?”
江峰一愣,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个名字到底是谁,看着下面地赵秀才满脸拼得千刀万剐也是把这个事情说出来地样子,心里面知道这个人物可能是非同小可,可是脑子里面对这个名字的印象也是极为地模糊。
赵秀才看着江峰的神情禁不住有些想要苦笑,自己的这个东家有些常规的事情真是搞不懂,要是别的锦衣卫或者衙役听到这个名字,恐怕早就是跳起来来了,只好在那里咬牙又是说道:
“天下人都叫他赵疯子!!”
江峰更是糊涂了,赵疯子是谁?猛然间想起现代时候那些翻烂了的云中岳小说,一下子跳了起来,磕到了脑袋又是坐在下面,压低声音却又是无比惊骇的问道:
“是白衣神兵的赵元帅!!?”
美食大会的开始前
明朝的时候,传承下来元朝的制度北方的北直隶、山东、江苏、安徽地区的农民充当养马户,喂养种马,缴纳马驹,后又令北京附近州县改养寄养马,养马户负担很重,时称“江南之患粮为最,河北之患马为最”。
然后这样的制度理所当然的引起了民变,马户们和从前那些只是在农田之中拿着镐头锄头的农民不一样,他们有马,一人几匹马机动力极为的强悍,来去如风。所以在刘六,刘七为首的“马户之乱”,好久才算是镇压下去。
而且此次的马户队伍之中,首领并不都是地方上的豪侠之辈,而是还有一名文安的生员赵鐩带着弟弟和家丁五百人加入,大凡造反和作乱如果有读书人参与在其中,性质总是不一样,几万骑兵在明朝的中枢之地肆意活动更是为祸巨大,当时的明朝对这件事情的评价已经是所谓的“倾覆社稷之乱”,精兵强将纷纷的出动围剿,没有什么野战和攻坚能力的马户们自然是失败了。
刘六,刘七和那位生员或是战死,或是被抓住砍头,诛灭九族。现在这些人已经是在街头巷尾成为大家的谈资,所谓的刘家二元帅和赵副元帅。
不过在江峰的记忆里面,事情并不是这个样子,在云中岳的小说中,刘家兄弟和赵鐩都是作为大魔王的状态出现的,纵横如风的马户自称为白衣神兵,赵秀才本来是文安是当时的大户。
刘家兄弟把他地妻女抓住。用绳索栓在马上,如果不答应依附,就是立刻乱马踩踏而死,结果不得不加入乱军之中,但是加入之后,因为原本的基础和读书人敏锐的观察能力,立刻是成为首脑之一。
不过后来野战中被边军的马队冲垮。死在乱刀之下,但是颇有谋略野心。胆大无比的形象已经是在江峰的脑中了,一听居然是出现了自己知道的人物,立刻双眼发光,不由自主地说出了“白衣神兵”“赵元帅”这两个词。
当然是压低了声音在那里低喝,赵秀才一听这两个词语浑身上下好像是被雷劈中一样,颤抖着声音说道:
“那等忤逆的名称,东家就不用提了。我们全家被诛灭九族地时候,跑出去了一些人家,有些跑到了辽东作为流民被卫所收留恳田,我则是留在……”
江峰的心念电转,却突然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语:
“你和杨大的关系如何?”
“他是我的堂弟,小时候是我拉扯长大的。”
“老赵啊,老赵啊,他们和你亲近吗?”
赵秀才脸色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听着江峰叫他老赵,按照他跟着江峰这么长时间来看,这说明江峰并没有什么杀心,可是刚才心情激荡地情况下差不多什么都说了出口,这个时候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他从小就是我带大的……”
“啪”的一声,江峰拍了一下巴掌。却是满面的笑容,开口说道:
“老赵,不管你瞒了我什么,我既往不咎,不过既然是作我江家的人,自然要为我江家卖命,你说是不是?”
一听江峰明确的说出原谅的话语,赵秀才欢喜若狂的就在车厢中咚咚地磕起头来,在那里泣不成声,说不出一句话来。江峰这个时候从车厢中探头出去。看着马车的两边全是京营的那些士兵。
因为一共来了七八辆大车,士兵们早就是爬了上去。张亮和陈大虎在那里聊天,不时发出哈哈的笑声,显然是颇为的高兴,江峰把张亮喊了过来,直接的吩咐道:
“你和大虎带着京营地兄弟们过去问候五楼庄的人家一声,就说赵秀才在我们这里过的安稳,不劳挂念,还有,赵秀才觉得杨大家里的小孩子应该读书认字,准备带到京师里面上个私塾,比在山上耽误了孩子。”
说完之后,跟着后面愣住的赵秀才说道:
“老赵,你可有什么信物吗?给小张和大虎,免得山上的人误会。”
赵秀才想要说什么,可是看到江峰眼神,还在从怀里面掏出个小小坠子,好像是山核桃的做成的递给了张亮,张亮看着江峰一眼,江峰说了一句:
“山上肯定是还有些活计没有忙完,你和大虎带着勇士营的弟兄们过去帮帮忙,还有不要冻到了孩子。”
说话间,一手握成拳头,另一只手在上面握了一下,这个手语的意思就是把小孩子当作人质,但是其他地事情不要做,张亮一点头,吆喝了一声,后面地几辆大车因为江峰早就是给足了钱。所以都是按照吩咐拉着士兵,朝着不远处的五楼庄赶了回去。
江峰回到车厢地时候,赵秀才面色苦涩,想要说什么,江峰举起一只手屈指说道:
“你的来历我不想继续问,你和五楼庄原来做过什么我不追究,但是既然都是我江峰花银子买下来的人,你们的事情我担下来,可是我要心里安稳,手里面有个人质总是放心,再说了小孩读点书也是好的。”
赵秀才苦笑几声,自己这个东家做事虽然没有什么章法脉络,可是却抓住了重点,只要是有人质孩子在手里,不愁五楼庄的十几户人家不听话,反正只是需要有人卖命听话就是了,不过江峰把事情做到这个程度,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赵秀才仅仅是稍微的迟疑了一下,然后重重的磕下头去。
江峰回到京城的时候,带着七八个孩子,原来是五楼庄的那十几户人家听说杨大家里面的小孩要去京师读书,都是吵嚷着让自己的孩子也来,张亮在这个方面颇有急智,索性把这些孩子一起带了过来。
赵秀才看到这些孩子以后,反而是没有什么事情可想了,回到了京城之后,按照江峰的安排买下了马家兄弟边上的一个宅院,把那个院子打通,安顿那些孩子住了进去,这也是江峰的用意,让这些孩子在马家兄弟的身边,一是有保护和照顾,二来也是控制。
孩子们吃在“一点利”,花钱上了南城的私塾,识字读书下午还去一点利去帮忙,这可是一般人家的孩子都没有的待遇,一时间,知道情况的人都是开始说,江峰是一个大善人,熟知内情的赵秀才却心中明白,自己还有五楼庄的十几户人家已经是完全的被栓在了江峰的身上,共荣共损。
在路上看到那些孩子之后,赵秀才回到京师之中就写了一封信,找了个认识字的人送了过去,他知道江峰肯定会看这封信,不过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信上写的就是让五楼庄的那些人家一定要忠心耿耿的跟着江峰干,写信的时候,赵秀才自失的笑了一下,忠心耿耿,自己一直这么做,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腊月二十日,惠风楼全体上下在天还没有凉的时候,就都是在大堂和厨房开始忙碌了起来,虽然东家江峰最近的心思都是在五楼山的那个庄子那里,铁蛋乘着快马已经是过来了一次,带了些需要买的材料清单,江峰毫无二话的给了银子。
赵秀才也是怪怪的,不过依旧是事无巨细的操心,鲍文站在那里,平时的精气神和大嗓门都是不见了,虽然身上穿着齐整,不过在那里坐立不停,还没有一炷香的功夫,已经是朝着后院跑了十几趟。
那边的王掌柜也不像是平常的那样和气了,冲着边上的人大喊大叫,就这么折腾,天边微微的现出光芒的时候,江峰打着哈欠出现在了门前。回到家中之后,小别胜新婚,少年男女自然是纠缠在一起,春宵苦短。
不过苏观月也是知道,今天上午事情的重要性,结果在丑时就已经爬了起来,天边有天光就把江峰轰了出来,本来想要睡个懒觉的江峰十分郁闷的乘马走了过来。
一进惠风楼的大厅,看着鲍胖子在那里坐立不安的样子,顿时心里气不大一处来,几步走过去,照着脑门就是一巴掌,开口大声问道:
“老鲍,今天上午去醇和楼干什么?”
鲍文从来没有看到江峰对他这么凶恶,吓了一跳,什么也没有想就是回答说道:
“做菜去……”
“你做了几十年了,慌张什么,今天上午不也是在做菜吗,怕个球!”
喊了一句,江峰又是打了个哈欠跟着王掌柜在那里说道:
“老王,小声点吆喝,我去后面睡一会儿”
说完自顾自走到了后面厢房里面去,屋子里面的都是愣在那里,面面相觑,赵秀才在那里苦笑一声打破了安静,早晨起来忙碌紧张的众人互相看看,彼此哈哈的笑了起来,不就是做菜嘛,这些事情我们天天都在做啊,慌张什么?
开始了
虽然不奢望古代人也和现代的人一样的热情肆意,无聊的有个选秀就支持,不过江峰还是在惠风楼的马车上插了一面大旗,上面找了那个上次画草图的画匠,注意是画匠不是书法。
按照江峰的指点写了几个颇为夺目的大字“惠风楼美食无双”,偏偏今天京师竟然没有风,只好在后面找了几个人拿着细线在那里拉扯着,好有些迎风招展的样子,一些人从南城出发朝着北面走的时候,街面上的反应非常有趣。
这个时候已经是接近年关,各家各户虽然是在忙年,不过毕竟是闲了许多,一些老头在外面晒晒太阳,享受这个难得的冬日暖阳。
正在聊天的时候,一个老头突然揉揉眼睛,有些奇怪的说道:
“咱皇城的镖局不都是在南城的西门出去吗?怎么开始走城里了。”
另外几个也是看到了,七嘴八舌的议论说道:
“怎么不喊名号啊?”
“咱当年也是北五省赫赫有名的趟子手……”
江峰自然不会知道路边的人已经是把他当作了镖局的行镖的,颇为的洋洋自得,伙计们开始有些不是太习惯,不过后来也开始挺胸迭肚,自然了,只要是能识字的人,在明朝最起码也要是中等的阶层。
有看明白那个旗的就详细的跟身边的人解释,不管如何。这次插着旗子巡游还算是有些效果,这个年景谁会知道广告,或者说谁有这个广告的概念。
醇和楼地广场的广大实在是让江峰感到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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