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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明-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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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些大闹的高品官员都被人劝了回去,兵丁们只是僵着脸封门,也不说话,来劝导的人满脸的笑容,和气异常,可是这些大员看到这个人之后,都是彻底的死心了,劝导的人正是陆炳。
陆炳已经是披挂了锦衣卫都指挥使的甲胄,凡是在那里闹腾的,他都是过去好言相劝,这些人一看到是陆炳过来,各个的心都是凉到底了,要是兵丁们闹事,根本不会放陆炳出来,因为陆炳和西兵们没有什么关系,换句话说,要是放人只有可能是嘉靖皇帝的意思,想起陆炳没有被圈禁之前,杜塞言路,和黄锦勾结把持朝政的那些作风,得罪皇帝已经是得罪到了一定程度。
如果皇帝把陆炳放出来了,那就说明,皇帝已经是决心对文官们开刀了,甚至是原谅了当年他恨之入骨的陆炳,更不要说陆炳自己的手段,这个人做锦衣卫都指挥使的时候,政治谋略已经是冠绝朝廷,心机城府都是超常,既然是他来主持这次的事情,自己这些人断没有什么翻身的路子了。
皇帝这次做的事情极为的有分寸,嘉靖没有下杀人的命令,只是下令包围各个府第,这样相对温和的举动,却也是避免了京师大乱,给人口实或者是让别人浑水摸鱼的情况,掌握了军队,凭借着皇帝的权威,这就足够控制住局势了,那些想要收拾的人,到时候明正典刑,让地方上说不出话来。
嘉靖知道自己这些年对于权力的控制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恐怕地方上不会被京城好多少,都是各行其事的局面,不过皇帝的温和,不代表那些大臣们会温和的等待,很多人被陆炳劝回去之后,自己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或者是吞金,或者是上吊,直接就是自己了断。
有的人家中欢乐的如同是过年一般,有的人家中才是哭声一片,白天还是一起高兴的过着汤沐日,谁想到晚上就是丧事。每次的政权变动都是几家欢乐几家愁,这次也毫不例外。
最新上任的锦衣卫都指挥使陆炳漫步在街上,听着街道两旁百官府第里面的笑声和哭喊,心里面十分的平静,当年陆府可是整个京师最热闹的府第之一,每天是高朋满座,日进斗金,正以为这煊赫要持续一世的时候,检地案突然就是砸了过来,让所有人的荣华富贵化为了云烟。
转眼之间的落差无比的巨大,原本奉承巴结陆炳的人,突然间都是冷眼相向,说起来嘉靖皇帝也真是照顾当年的情分,除了陆炳不得出府一步之外,其余的家丁仆人并不干涉,可是树倒猢狲散,陆炳的倒台,就连家中仆役家丁也都是迅速的散去,就连陆炳的夫人也是被家里接了回去。
这些年在陆府里面陪着陆炳的还是他当年的第三房小妾,出身青楼后来被陆炳赎身的女子,在陆炳最失势的几年不离不弃的陪着他,今天被放出来之后,尽管是莫大的惊喜,不过老练的他迅速的还是反应了过来,小太监和士兵们略微给他解说了事态,陆炳就明白皇帝到底是需要他做些什么了。
陆炳做的很成功,控制住了锦衣卫,并且迅速的恢复了这个机构的力量,而且安定了京师不稳的局势。陆炳面色虽然是沉稳,可也是知道自己的权位在今天就要迅速的恢复,搞不好还要比从前更加的煊赫,因为皇帝现在可以倚靠的人太少太少了。不过他的心里面却总是想着刚刚走出府门,看到匾额上的蜘蛛网,那种凄凉的景象太过深刻了。
正在感慨的时候,猛听得一名太监尖着嗓子喊道:
“陆大人,可找到你了,万岁爷请您进宫呐!”
再见 问答
尽管是在街上有那么多的感慨,陆炳走在皇宫的时候,心情倒是逐渐的转好了,因为不管是在紫禁城外值守的西兵,还是在宫内往来奔走的宦官宫女们,都是面露喜悦之色,各个的高兴非常。
外面的官兵知道此次参与大事成功,自然是少不了封赏富贵,里面的太监宫女则是知道,这几年的窝心生活马上就要结束,扬眉吐气的日子眼看就要来了。
不过这次的功夫显然是做到了足够,原来那些仙风道骨的道士们,直接就是把道袍下摆撩起系住,手中拿着刀枪在那里值守,陆炳在半路上的时候,早有嘉靖皇帝的亲信太监给他说明了这些事情。
陆炳也知道这些道士就是在各地抽调的武人,现在局势虽然是大获成功,但也可以说是最危险的时候,用这些人在宫禁之内值守,也是理所当然的。
嘉靖皇帝在武英殿边上的内书房召见陆炳,一路上带路的小太监就在那里没口子的说道,这次的万岁真是对陆公爷青眼有加,就连周将军和邓将军都在宫外值守,却只是宣召了公爷进宫,这可是殊荣啊,将来的荣华富贵肯定是更胜往昔,看着身边宦官的可以巴结,陆炳心里面倒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内书房的陈设有些不伦不类,原本应该是放着书架的地方都是放着炼丹的炉鼎,还有各色的药材材料。屋子里面原本地檀香气息,变成了有些刺鼻的味道,十几个太监和宫女正在那里紧张的忙碌着清理。
看到陆炳出现在门口,站在嘉靖身后的芮公公连忙低声吆喝了几句,把那些人遣散了,芮公公自己动手搬了一个凳子,给陆炳送了过来。要是从前。陆炳肯定是大马金刀的坐下了,可现在却恭敬的说道: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门口五体投地。姿势做的十足,大礼参拜了下去,三拜九叩,礼节都是做足。嘉靖在那里温和地笑着,皇帝突然发现自己的心里面已经是没有太多地波澜,不管是当年被陆炳堵塞言路之后的愤恨,还是今日启用陆炳安定局势的感谢。都变得非常的淡然,他现在想到的是多年不见,和朕年纪差不多的陆炳也是有白发了。
“坐下说话吧!”
皇帝自然不会说什么抱歉之类的话语,陆炳听到皇帝说话,连忙躬身站起,开口谦逊地说道:
“多谢万岁赐座。”
然后转身和一边的芮公公说道:
“有劳公公了!”
这才是欠着半边身子坐下了,倒是让心里面惴惴的芮小三惶恐不迭,芮小三毕竟也算是检地案的重要参与者之一。对陆炳总是有些心病,却没有想到当日威风凛凛的威武公如此的谦和。
双方就那么面对面,都是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都是颇为沉静的笑着,陆炳这时候才是仔细的观察坐在那里地皇帝。两个人毕竟是在兴献王府的时候,从小一起长大,也是有些情分在的。
仔细的一看,发现原本是颇为讲究养生之道的嘉靖皇帝,头发生也是隐隐的有银丝出现,脸上修饰地虽然是齐整,可眼角额头的细纹也掩饰不住,看起来不像是几年没有见,而是十几年,几十年。
这几年嘉靖从愤怒到隐忍。暗中谋划。同时在朝堂上还要做出一副平淡的表情,到了今天敢于把自己当作赌注。到情势未明的御马监去控制局势,这都是需要偌大的心力和勇气,本就是体虚的皇帝自然是有些疲惫之像。
看到皇帝的这个样子,陆炳一天的感慨突然间控制不住了,离开座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的磕头,说话的声音里面都是带了些哽咽干涩:
“都是陆炳该死,被财帛蒙住了眼睛,让万岁有今天地境地,臣万死……臣万死啊!”
到最后陆炳地话语都已经是不能连贯,近乎是在地上嚎啕了,嘉靖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臣子,他当年最相信地武官,原本一直是温和笑着的眼睛,也是有些湿润,陆炳显然是已经动了真情,要不然也不会直接自称“陆炳”这种几乎无礼的称呼,而是用更加恰当的“罪臣”或者“微臣”之类的。
一时间君臣双方都是动了感情,对于这个年纪的男人,而且是身居高位的权势者来说,这等动真情,都是十分的不习惯,场面又是安静了下来,许久,嘉靖皇帝才是咳嗽了几声,开口说道:
“既然是出来了,从前的事情就不要计较了,咱们君臣好好做,给那些读书人个样子看看。”
说完又是吩咐芮公公搀扶陆炳起来,并且去拿个手巾来擦拭一下,陆炳也是有些后悔自己失态,连连谢恩又是坐了回去,等到小太监拿来手巾之后,把全是泪痕的脸抹了几把,看到这个样子,不管是芮公公还是进来伺候的小太监,都是越发的以为陆炳此次复起之后的富贵比从前还要厉害。
能和皇帝如此相对的臣子,这么多年也是从来没有看见过,就连皇后和贵妃,他都是淡淡的笑着,从来没有这样的表露感情,这些阉人的心思都比较细,可都是看见了皇帝擦拭眼角的动作。
双方镇定下来之后,嘉靖皇帝只是在书房里面留下了芮公公一个太监,开口对陆炳说道:
“这些年的事情过去之后,朕才是知道,应该相信谁,你和芮小三才是朕的腹心之人啊!”
听到皇帝说出这番话,两个人又是忙不迭下跪谢恩,嘉靖皇帝笑了笑,挥手叫他们起来,又在哪里继续的说道:
“朕要重开东厂和锦衣卫,这几年被外面的那些酸腐文人把住言论之路,朕好比是瞎子聋子一般,什么也不知道,还有内阁六部三司衙门,包括奉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这些人,今天一个也没有跑掉,应该是如何的处置!”
这些几乎就是整个大明帝国的核心了,所有高品的官员,这些年嘉靖可一直是冷眼的看着,几乎没有一个人站在皇帝的一边,都是每天在所谓圣人教诲和天下大义的名分下面,为自己捞取钱财。什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都是被他们丢在了一边,想起这个来,嘉靖就是恨的牙咬。
大明这么多年,不管是多么威风的太监,多么有手腕的权臣,荣辱成败全在帝王一言一笔之间,可轮到自己,却是这样的窝囊,控制住御马监的局势之后,他已经是吓了一身冷汗,若不是亲自摆出仪仗去压服,很有可能紫禁城就被御马监兵营那些人封锁,逼着自己下旨清剿了,堂堂的大明居然也要有甘露寺之变,真是忍无可忍。
听见皇帝问出对这些人的处置,这些年一直是呆在皇帝身边的亲信太监芮公公自然是受够了窝囊气,忍不住在那里尖声的说道:
“对这些无君无父的乱臣贼子,还有什么慈悲的,各个都该被砍了脑袋,全家发配三千里。”
嘉靖回头冷冷的看了有些激动的芮小三,感觉到有些失态的芮公公顿时是低头躬身退了几步,经过这一次的兵变,嘉靖皇帝真正的树立了他的权威,检地案还只能说是糊涂事,但是这次,可真是说明皇帝的隐忍狠辣和威权,这样的人谁敢小视,就算是在他的身边,所有人都是感觉到威压所在。
“万岁,这些年的事情臣并不清楚,却要问陛下几个问题,臣斗胆了?”
“敢问万岁,地方督抚可有变动?”
“你被圈禁之后,除了陕西和湖广,其余地方的督抚都是变换。”
“敢问万岁,这些督抚与朝中诸位阁老尚书是否为一党?”
“自然一党,要不然岂能被这些人推上如此的高位!”
“敢问万岁,这些年,天下的军饷拨放,将校的升迁,可由陛下参与核准过吗?”
“内阁和兵部已经是自办了,那里会到宫中来。”
“敢问万岁,这些年司礼监可曾批红决定国家大策吗?”
“这些酸丁说是阉人干政国家大祸,司礼监已经是多年不理事了。”
话说到这里,不管是嘉靖皇帝还是芮公公,兵变成功之后的那种喜悦已经是消失不见了,变幻成严肃和颓然。陆炳却是神色肃然的离开椅子,跪在地上,膝行几步,在那里言辞急切的说道:
“万岁,而今天下未必是万岁的天下,今日之事虽然大成,可不过是控制京城一地,前路有若万丈深渊,凶险无比,稍有不慎,陛下与臣等,都要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啊!”
这番话说完,嘉靖皇帝终于是悚然动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互搓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干涩着声音问道:
“朕……”
话到一半,却说不下去了。
京城
这次的兵变控制京师的局势,嘉靖皇帝心里面还是颇为得意的,参与者的芮公公更是欢欣鼓舞,谁也没有想到真实的情况会是这样,经过陆炳几句问话之后,才发现周围的形势如此的危急。
从前有那夸张的话语,说是在剑刃上走动,形容凶险的境地,嘉靖现在就是感觉如此,原本以来是这次事情之后就是一马平川,谁想到周围却是万丈深渊。
地方上的督抚都是内阁商议之后任命,都是现在这些被圈禁的阁老尚书们的门生故旧,卫所边镇他们的军饷都是兵部勘核发出,虽说都是知道忠君为国,但是谁发给他们钱粮,显然就更有影响力。皇帝突然感觉有些无力,这还是朱家的天下吗?他站起来看着跪在地上的陆炳,半天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陆炳这次也没有五体投地,反倒是镇定精神直视嘉靖皇帝,看着皇帝原本是意气风发的表情慢慢的变得无力,心里面暗叹了一口气,在那里开口说道:
“万岁,小臣这几年不知道外事如何,见识上也未必准确,局势既然已经是到了这个底部,着急是没有用的,且给臣几天时间,臣要理顺一下,把锦衣卫重整起来!”
如此的无奈,嘉靖皇帝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只是开口说道:
“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可以多说了。爱卿你尽快去做,朕这里等着你的消息。”
陆炳在地上山呼万岁礼拜完毕,把礼节做完之后,恭谨地退了下去,虽然整个紫禁城和京城都是陷入了黑暗之中,可是各路的军队还是在紧张的调动,京卫和御马监的很多军官在这个晚上就已经是被撤职查办。大批西军出身的人都是被提拔了起来,在圣旨和兵部的命令下面。没有人敢于抵抗或者疑义。
在周林和邓化手中控制的部队越来越多,从开始地劣势逐渐变成了势均力敌,然后就是压倒性的优势。
被吊出城外地宣旨太监夜里面不知道疲倦的连续跑了许多军营,团营指挥的那些勋贵们对于这等的政治局势一贯是判断的清楚无比,看到太监深夜里面来到军营,很多人立刻就是知道嘉靖皇帝已经是重新控制了京城,虽说是文官把持朝政这几年。不管是边镇还是京师之外的团营,克扣军饷,吃空额。
这样的行为把已经是是千疮百孔地军队搞的破败不堪,更加恶劣的是文官把持军饷,勋贵将官克扣军饷,只有家丁亲兵才能有很好的待遇和装备,甚至连训练都是一样,在正德年间就已经是已经露出的军队私人化的苗头。愈发的厉害了。从前说某地某军都是叫做某某卫,现在却直接是用这军的指挥或者是统兵地将校姓名,叫做某家军,从前江峰的部队被称之为江家军,就是因为江峰对这个军队的完全控制,水泼不进。朝廷和官府根本无法插手,才被叫做江家军。
城外的勋贵们虽然是有野心,可是却也明白,自己的这些实力,在这样的形势下面,只要是皇帝地一纸诏书就可以剥夺,况且他们的家眷和亲族都是在城内居住,想要做什么举动还有许多的顾虑。而且这些勋贵们,都是接着权力的方便经商开办工场,钱赚的好像是流水一样。这才是大头。丢了官位不要紧。能继续发财才是正事。
在太监来到之后,这些掌军之人都没有什么迟疑。都向宣旨的太监表示了臣服的意愿。
在街道上有军兵出现的时候,三江商行里面的人就开始警惕了起来,街道上出现了兵丁,并且多日不见的锦衣卫上街安定人心,说是宵禁,闲杂人等不得出门,这更是说明出现了问题。
任谁都是知道京师肯定是出大事情,但是却因为宵禁无法打听明白和传递消息,上下地人都是着急地好像是热锅上面的蚂蚁,却无计可施。
事情最后地解决却又是简单的出乎意料,在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们无处可去,吃了几年老本之后都只能是放下身份来给商铺和大户人家担任看家护院,这些人好歹算是专业的武人,不管是武艺还是门路上面都不是那些草莽之辈能比。
三江商行也是收容了几位,平日里面都是放在银街的分号那里值守,今日宵禁的时候,却也有锦衣卫的人员在那里大声的宣扬,说是陆大人已经是被皇帝重新启用,散落在民间的各位都是快些回到镇抚司衙门报名。
在三江商行的这几个,自然也都是兴奋异常,三江商行都是抱着结交朋友的心思来对待这些锦衣卫,这些差点就要流落街头的武人们对他们都是心存感激,双方也都是相处的不错。
被商行聘用的这几年,这些人都是和商行的伙计们一样住在附近的宅院里面,值勤一晚上之后,还是要回到这里,虽然是经过了一晚上的劳动,可还是兴奋的睡不着觉,这时候商行的掌柜的过来,先客气的恭喜了这几位官复原职,问了些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几名锦衣卫正在兴头上,自然是言无不尽,然后客气的表示,他们这几家人居住的宅院作为礼物送给他们了。
这可真是锦上添花的好事,不过那掌柜出去了一会,然后又是转回来说道,商行里面有些单据因为封城,无法被送出去,可这里又是着急,毕竟是和总号的结算可是耽误不得的事情,三江商行这几年的好意相待,而且就算是自己回到了锦衣卫的位置上,接好这么一个大商家也不是什么坏事。
对于传信的事情,几个锦衣卫都是满口的答应,这些事情他们从前也做过,出城的时候自然是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就这么交给了三江商行城外的货栈那里,事情干脆利索,也是简单的很。
只是那个货栈的人看到了装着票据的牛皮纸包封皮不显眼的地方,贴着三根羽毛,看起来就好像是牛皮纸不好,不小心挂在上面的东西,不知道的人也不会在意这个,不过货栈的人却立刻是拆开信封,里面却是三个小的信封。
不多时,三匹快马从货栈中疾驰而出,朝着天津卫,关外还有山东三个方向跑了出去,三根羽毛是华州的情报系统传信等级最高的一种,按照严格的规定,这么高等级的传递,一定要把信息抄录三份,朝着华州控制的三个方向送出,这也是为了避免在路上出现遗失之类的情况。
信笺正在路上紧张传递的时候,陆炳却在锦衣卫的衙门里面查阅各种的文档,早就是懒散的手下们被驱使的团团转,在京师的内阁六部各个衙门中来回的奔走,或者拿来文卷,或者是直接就把相关的低等官员请过来,让陆炳问讯。
陆炳就这么泡在自己的衙门里面,不眠不休的过了三天,一直是没有出门,始终不停的查看文卷和询问相关的人员。嘉靖皇帝在外面也没有停手,一道道的旨意颁布了下去,这两年来,兵部关于边镇和京师周围十二团营的军官任命全部被推翻,和往常一样,以宦官和锦衣卫为主的队伍,在各个大臣家中抄家捉拿,这几年这些官员都是接着工商大兴,他们又把持朝政的机会大肆的捞取好处,各个家中都是富的流油。一去抄拿,什么贪污受贿的都被掀了出来。
这种事情若是没有人查那是太平无事,你就是贪到了天上去,也不会有什么人理会,但是只要有人要办你,这就是如山的铁证,大罪可以让你不能翻身。
那些西党里面的官员,都是些中低层的小官,被上面的这些大佬们压的不能翻身,这次的兵变,嘉靖皇帝自然是一个个的把他们提拔了起来,这些人心中有怨气,自然是下手狠辣,偏偏证据都是抓得十足十,判成铁案也没有什么问题。
京师的消息传开,山东,山西,河南几个距离北直隶比较近的地方,布政使和巡抚都是纷纷的上奏折表明了自己支持的态度,蓟镇,宣化,大同和辽镇的边军也都是各个的表示忠心。
陕西和四川这种西党的根据地自然是全力的支持皇帝这次的举动,嘉靖前些天被陆炳说得心虚胆颤得情绪已经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亢奋,他好像又找到了当年大权独揽,执掌天下的感觉。
所以当陆炳要求面圣的时候,嘉靖甚至有些不耐烦,不管怎么说,他装做或者是真的醉心于道术的时候,服用的那些丹药,对于身体不会有任何的好处,却会让人感觉到亢奋和暴躁……
处处皆险
这次的相见就没有前几天陆炳被放出来,皇帝重掌大权,双方见面那么感慨万千了,君臣礼节都是做的十足,这个时候,外面的那些新近被提拔起来的西党中下层官员们都是资历尚浅,虽然是身在高位,可是没有资格在皇帝面前说些什么,在朝廷中枢唯一够格的,而且能在皇帝面前说些什么的,也只有威武公,锦衣卫都指挥使陆炳了。
召见的地方还是在皇帝的书房,这时候,书房里面的那些丹药气味已经是消散了许多,什么丹药和清修器具都是被收拾干净了。
嘉靖皇帝坐在书案的后面,几名小太监在周围奔走伺候,在桌面上摆着厚厚的奏章和文卷,在陆炳坐下的当口,还有小宦官捧着折子朝里面走,看着陆炳注意的神色,皇帝笑着说道:
“芮小三此时方才有个内相的模样了,领着一干人在司礼监批红标注,内外相制方是太平之道,朕今日领会到了。”
言语之中颇有掌控一切的意味,陆炳欠身说了几句恭喜的话语,嘉靖皇帝显然是兴味颇高,又是开口说道:
“南北这些省的督抚,总兵们还是知道轻重的,各地的折子都是说天子行事自是圣人道理。下面地人都是赞成,看来你与朕都是多心了……”
说完自己禁不住先是笑了起来,显然是陆炳当日和他说的那些话也是颇为的触动,让他很是警惕,这几天北方各省实权人物的奏折和文书好像是雪片一样的飞了进来,上面的言语都是谦卑之极,让嘉靖也是放宽了心思。
陆炳在那里要说话。却迟疑了一下,他也看出来皇帝此时的情绪很高。考虑接下来地如何的措辞,正在这么想地时候,就看到几名宫女端着瓷壶和玉杯什么的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个人恭谨的说道:
“万岁爷,到吃药的时候了。”
嘉靖皇帝点点头,边上早有伺候的小太监在那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盒子。一股异香顿时是弥漫在书房里面,皇帝拿出一个通红的药丸,放入口中,接过玉杯直接喝水送下,闭着眼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人比起方才显得精神了许多,说得夸张些就像是发光一样。
见到这样的情景。陆炳当年从兴献王府到京师大内,一直是执掌机要军卫,对于此类的东西可以说是见多识广,自然知道嘉靖服下去的到底是什么,在那里犹豫了一下,还是立起身来开口劝道:
“陛下。这等方士的丹药多是铅汞之物,狼虎之性,有害无益,陛下万金之体,还要惜身啊!”
服完丹药的嘉靖皇帝说话的声音都高了许多,而且显得更有决断,听到陆炳地劝谏,很是有些不悦,开口说道:
“朕在宫中的时候,若不是这些仙丹的效用。怕早就是和外面那些乱臣贼子闹翻了。哪里还会有今天重掌大权,你不要妄言!”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已经是有些重了,陆炳心里面暗自的叹了一口气,也不准备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了,停顿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陛下,臣这几日粗略的看了兵部,户部,刑部地文卷,各地衙门的文书,并喊来了各部的小吏堂官询问,总算是有个大概的体悟,先前和陛下相见的时候,臣说此时形势如同在万丈深渊的边缘,凶险无比,看了这些之后,却发现真正的形势怕是比臣说的还要危险啊!”
这话一说出口,嘉靖皇帝明显是有些不高兴了,把手中正在观看的折子重重的朝桌子上面一丢,边上伺候地小宦官们都是吓了一跳,陆炳心里面明白,若是平日地皇帝,很少会作出这种形之于色的举动,但是服用丹药地就有这样的问题,人总是控制不住情绪,很容易暴躁。
皇帝挥挥手斥退了那些太监,吩咐他们去喊芮公公和周提督到书房里面来,喝了一口茶水,肃然的说道:
“卿家这些日子也是辛苦了,等到芮小三和周林过来,你把你得出来的想法和大家说说,现在朕的这些心腹里面,也就是你能看清大势了!”
这话说出来却不像是服药后的样子了,芮公公的司礼监就在皇帝书房的附近,周林因为要负责皇城和京师的禁卫,御马监兵营的权力现在也都是芮公公和他共掌,所以也是在附近,不多时就已经是被请到了这个书房里面。
当年还是在兴献王潜邸的时候,周林只是王府里面下等的武官,而陆炳已经是嘉靖皇帝的伴当,卫队的首领了,芮小三也只不过是个当值的小宦官罢了,所以进来之后,两个人参拜皇帝之后,都是站在陆炳的下首。
现在的嘉靖皇帝虽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过却知道此时能够依赖的臣下心腹,面前这几个人是最靠得过的,也是安排小太监给后面这两个人看了座,君臣都是坐在那里说话,当然,下面的三人都是坐了半边屁股,以示皇帝面前不敢放肆。
陆炳在心里面稍微整理一下言论,冲着皇帝欠欠身,就开始颇为直接的说道:
“陛下,国库空虚,只有存银三十万两,这是大险之事。”
听到这句话,反倒是嘉靖皇帝愣住了,怔了一会之后,开口说道:
“朕在年初的时候,户部尚书在朝廷上说道国库存银还有一百五十万两,加上各地的税赋,不会这么点银子吧!”
陆炳这才是开口解释起来,原来每年不管是商人们如何的通过空子偷逃税赋,官吏们如何的贪污,可是工商业的规模已经是从前的多少倍,这样即便是前面那么多的漏洞,可还是有比从前多的银钱缴纳上来。边镇的军饷,官员的俸禄还有各项该花的钱都花出去之后,还是有大量的盈余。
这笔钱确实是让人垂涎欲滴,不过却也和其他人想的不一样,正是因为钱的数目太大,所以没有人敢于侵吞,大家都是彼此盯着,不愿意另外的人拿了便宜去。但是这样不代表就没有捞钱的法子了,因为工商业的发达,所以对于城市的基础设施,还有陆路水路都有了更高的要求。
这笔钱私人自然不愿意去拿,按照常理说,这也都是国家应该办的事情,既然是商人们的需要,文官们以从前没有的热情忙碌起来,工部拿出了各种各样的扩建城市整修水利,加宽改建道路的计划,户部也是大手大脚的批了银子下去,这其中自然是油水无限,国家办事个人捞取油水向来是千年不变的成例。
而且这些道路和扩建,真正的获益者都是官员们,比如说内阁某阁老,在江苏家乡村子里面,就有像模像样的三条官道通往周围的府县,交通便利了,金银钱财自然就是滚滚而来。
甚至还有好像是笑话的事情,禁海的大令虽然是名存实亡,可还没有取消,可就有家乡在海边的朝臣,大肆的修建了海上码头,方便海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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