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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来的相公-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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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是个不大会服侍人的,为我梳头时,有时会不小心卡住我的头发,扯得生痛。我痛叫出声,让她轻点,小青却吓得颤抖跪地。
我不明白,让她起身,问道:“小青,这是怎么了?”
小青垂泪,不肯起来,“东家,是小青不中用才弄痛东家的,请东家不要打小青。”
我叹气,道:“小青,你听谁说我打人的?”
小青回道:“我是听别人说的,说大户人家的丫环做错事时,会挨打,小青怕痛!”
我起身,将她扶起,道:“我不会打你的,起来吧!”哪个人生来便是会服侍别人的?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我相信,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是没有父母愿意送自己心头肉去服侍别人的。
我也知道有的大户人家,仗着自己有钱,止高气昂的很,常常对下人颐指气使,动不动责骂鞭打,但我不是。
我虽生在丞相这个大富大贵的大户人家里,从小生活的环境却是和谐幸福的,爹爹疼爱唯一的娘亲,也没纳过妾,娘亲又是个心善的人,常常吃斋念佛,对下人重话都没有过一句,哪还会去责打。
自小就耳濡目染,我虽没有娘亲贤良,但也养成了善待下人的性子。
我的性子,刚烈的很,像父亲多一点,宁折不屈,所以才会有两年前发生的事。我后悔了,却依然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父母,只好汗颜的躲在这里。人有时要承认自己犯下的天大错误,不知要花多大力气,这个过程很是煎熬,我一方面想娘亲的很,一方面又害怕父亲,真的不能坦然面对这一切
想到这些,我的心情变得沉重,默默的让小青帮着梳理头发。她会的东西不多,只会梳些简单的发髻,假发更是不会用,我也不管,这样一头轻松,我反而喜欢。
梳好头,晚膳时间到了。
这顿晚餐,是我们五人齐心协力做出来的,不算丰盛,比较清淡,我很喜欢。
一个汤,三个绿油油的菜,看着就食欲大增。
桌上没人说话,大家默默吃着饭,只小狗子不停唏哩呼噜的喝着汤,佟嫂几次让他小声点,但他两个门牙刚掉,怎么也小声不起来,只好包着嘴巴喝,我和阿福他们见他喝汤怪样,小嘴鼓得老大,像只青蛙,都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一餐饭就在欢笑中结束,阿福吃过饭,收拾一下柴房,这才离去。离开时,天己飘起毛绒小雪,我让他多加件蓑衣,又进屋让小青将院门口挂着的两只红灯笼点上。
左邻右舍
细小白雪洒盐似的铺了窗沿一层,白白细细的份外好看。佟嫂在我的房里燃上火炉子后,便被我挥退下去去照顾小狗子,小狗子今天也不知去哪玩的一身汗,一会佟嫂得帮他洗洗才能睡下。
小青拿了小剪子剪剪烛火,屋内顿时明亮起来。我手中的大粉肚兜上绣的一只深绿小蜻蜓终于能看清脉络。
小青将剪子放回烛台,对我道:“东家,您洗洗也睡吧,天色都晚了,这绢儿明天绣吧!”
我点点头,这肚兜明天绣也不迟。我抚摸腹部,不知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选的花色都是些比较偏向男女皆宜的那种。
打算等生下来后,再绣些性别明显的衣物。
小青见我点头,忙去厨房提了水罐,倒进一旁的脚盆里。我脱鞋,试试水温,刚好,便泡起脚来。
怀了孩子,脚板要比以前大些,还有点浮肿。
小青一边按摩着我的脚,一边问道,“东家,明天要亲自去分发喜糖吗?”
我点点头。
小青又道:“可是,奴婢见您好像很累的样子,要不明天让小青一个人去吧!”
我摇头,道:“小青,这种事情怎好叫丫环去呢,还是我自己亲自去吧!”
小青嗯了声,没再说话,洗好脚帮我用布包干。
我见她要出去倒水,便让她自己也洗洗,这样暖和些,一会不用再来服侍我了,小青点头称是,开门出去。
我脱下身上厚重的衣服,只着中衣,钻进被窝。
天寒地冻,被窝虽被捂过,但总不如两人躺着暖和,不过我己渐渐的开始习惯一个人睡。
翌日,用过早膳,天色仍不见好转,风渐起,寒雪又下,停停止止,让人生出厌烦。我披上带帽披风,只露脸蛋。佟嫂在我出门时,又细细交代过这附近人家的底一些细,虽不太多,却很有用处。
我提个食盒,里面装着喜糖饼子之类的杂食。小青右手打伞,左手扶着我,一路小心向邻家行去。
路面刚结冰,有点打滑,一出门,我便后悔。这种天气,我其实是不宜出门的,如果不小心跌了一跤,得不偿失。
不过既然出来了,便算了,脚下走得更是小心谨慎。
首先是左右邻居。
左边是个布商,男人叫陈清,女人张氏。张氏二十左右的年纪,长得丰圆玉润,是个热情好客的人,见我这新邻居过来,笑得像个菩萨。
听佟嫂猜说,这家人,院子里有个小的作坊,那些布样便是在这里染成的。
奇果然,一进门,院子挺大,大门后,一大片空地,上面横着数条竹竿,我想是用来晾晒布片用的。院子中央,落了些赭石,佟嫂子的猜测没错。
书我道明身份和来意,她赶紧将我请进屋里,陈清不在,只有她与三个小儿,我将喜糖拿给她,道了几句闲话,她回我几句喜庆的话,我见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她欲婉留,我摇头道谢,这时小青己打好伞,两人一起出了院子。
右边这家人就不那么好相处,显得冷漠很多。我敲门,出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半白头发,一身青色儒裙,满眼戒备瞪着我。
我笑着将与张氏说的话重复一遍,她上下打量我两眼,这才不冷不热的让我在外面等等。我提着盒子,站在门外,雪下的越发大了些,有些细小鹅毛大的雪片飘进伞内,落在我的肩上,小青见了,帮我弹弹襟子。埋怨我不该选在这个天气出来,我笑笑,没有回话。
不一会儿,那半百老妇出来,请我进门。
进了屋子,我眼睛扫扫四周景致,这家人看起来很富有,院子布致的假山亭榭样样不少,大厅也显得富丽堂皇。
佟嫂和我说过,这家主人长年不在家,只有个小妾守在这儿,叫云姬。听说正宅是在京城里,还道这妾生得好样貌,只是脾性有些从门缝里看人,一般不与别人打交道。
等了差不多一刻钟,一个女子才出来,果然是面如芙蓉,柳如眉。眼睛是典型的单凤眼,眼角微微上斜,一副很高傲的样子。我想这便是云姬了。
云姬一见来的是个年轻女子,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尖声道:“哟,林嫂,奴家还道来的是个夫人,原来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我笑笑,道:“小女子是隔壁刚搬进来的,是过来打声招呼,请你吃个喜糖,沾沾喜气。”
说完,小青将喜糖拿出来。
云姬看也没看一眼,转头对候在一侧的林嫂道:“林嫂,去,将前儿个老爷刚送的上好云雾毛尖拿出来,让奴家与这小姑娘叙叙话儿!”
我听着这小姑娘觉得份外刺耳,忍住心底不悦,婉拒道:“不麻烦你啦,小女子送完喜糖这就回去。”
小姑娘?说起来,我可能比她还大些,只是我休夫后,没再綰妇人髻而是一副姑娘打扮,显得人小些。
云姬捂嘴笑道:“玉姑娘,奴家夫君前儿个还道怕奴家一个人闷在院里会无聊,这不,姑娘就来了,既然来了,就多坐会吧,陪奴家说会子话。”
我笑笑,道:“夫人,小女子还有些别的事,以后有时间再过来与夫人闲话吧!”
我明了她刚刚说那话也不过是客套一下,顺便炫一下她的夫君有多喜爱她。这种人,我不大爱与之打交道,今儿个来了一回,以后恐怕都不会再来。
别说我是第一眼看人,有的人确实浅的很,第一眼便能看出是个什么样的人,云姬就是这种人。
做别人的妾,再大富大贵,也没什么好炫耀的。
男人不纳妾只有一个理由,便是真心爱着他的夫人!而男人想要纳妾则能找出上百种理由,但那个理由永远不会是爱着那个为妾的女人,他能抛弃自己的元配别娶,也一定能抛了妾再纳。
从小到大,我一直私以为,男人要像爹爹那样对自己娘子疼爱有加,舍不得自己的女人受丁点委屈,才算有魅力,我的观念一直是想找个爹爹这般深情专一的男子作相公。
所以在夏秋生有了别的女人后,我才会在爱消逝之后毫不犹豫休夫。
果然,云姬斜眼扫扫我置在地上的食盒,理理鬓角,风情一笑,道:“既然姑娘还有别的事,奴家就不多留了,慢走!”
我看着她,笑笑,转身与小青一道走出院门。
出得门去,院外大雪飘纷,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一手虽捂着小手炉,却没有感到多少热气,遂对一侧的小青道:“小青,我们回家吧,明儿个等雪停了再出来罢!”
小青点头,我们两人转身回院。
佟嫂与小狗子早就等在院门口,佟嫂手中拿着蓑衣,似正要出门寻我,见我走来,黑黑的脸庞绽开个放心的笑,道:“东家,你再不回来,小妇人打算去寻你了,这天气,冷得很,还是待在屋子里舒服些。”
我笑道:“只拜访了左右邻居,见雪下得大了,便回院内,可是午膳备好了?”
一旁的小狗子甜笑着接过我手里的食盒,小家伙人没多大,力气倒是有的,盒子看起来比他的人小不了多少,他也能轻松提起来,截了话茬道:“东家奶奶,娘亲早做好饭了,热在灶上呢,您去了那么久,娘亲担心的都坐不住。”
我看着他冻得发红的鼻头,笑着道:“小狗子可有担心东家奶奶?”
小狗子意外的一副羞涩样,“小狗子也担心东家奶奶。”
小鬼头!我笑着进屋。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
我与小青,佟嫂三人互视,一头雾水,这个时候,会是谁在敲门?
小青去开门,外面站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担着担柴,怯生生的望着小青问,“姐姐可要柴?”
小青摇头,“小弟弟,院里的柴己够用,你下次再来吧!”
这个时候阿福正好过来,我问阿福道:“阿福,今天可有买柴?”
佟嫂插话,“回东家,大早的小妇人就让阿福去买了担大柴,够用两三天了!”
我想了想,道:“买下吧!”都这个时候如果不是实在需用钱,也不会这么晚了没用膳还在这儿挨家挨户兜售柴火。这大冬天的,那孩子站在门外冻的直哆嗦,一双手也是通红肿大的,反正左右柴用完了,还要去买。
阿福听命,付过柴钱,将柴提到后院。
那孩子对着我笑,道过谢,欢天喜地的走了。
从此以后,那孩子总是会在这个时候挑柴来卖,我每次都收下。阿福见了,后来不用我再说便直接收下,每次还特地的从外面少买一些回来。渐渐地,几人生成一种习惯,习惯了那孩子来送柴火,不过后来也不知什么原因,他很长一段时间没再来过,又过来了好久,他才来,这是很久后的事,这里暂且不提。
第二日,雪终于停了,我起来时,阿福己经在院中扫雪,成堆的白雪在竹帚底下翻滚成堆。
才不过片刻,外面突然闹腾起来。
小青扶着我打开院门,阿福停下扫帚,佟嫂也从厨房钻出来看发生了何事。
只见一中年妇人一身华丽锦服站在雪地里,插着双手,颇为不客气的站在街上尖声叫骂,语速快如疾雨,噼哩啪啦,我听半天还是一知半解。
而叫骂对象云姬也不客气回骂,我傻眼,第一次见到两个泼辣女子当街如此不顾形象破口大骂,真是什么话都能骂得出来。
最后佟嫂解释,我才明白,原来那妇人认为云姬勾引了她相公,导致两人感情没有过去和睦,她相公自从见了云姬之后魂不守舍,闹着要休妻。
我摇头,男人的心变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跑到这里来骂别人狐狸精又有何用呢?再看了会,觉着无趣,我便让小青关上院门,一大群人回房用膳。
李秀才家
用过早膳,我提着食盒与小青出门去完成昨天未完之事,平平和和的挨家挨户拜访,我很庆幸自己坚持亲自做这事。
因为我意外的找到了李秀才的家。
他家其实距离我的宅子不远,难怪上次我见他从这个方向推着车向县中央走去,那时我并没有意识到他家是在这里。
我到他家时,他正打算出门。见我上门,微顿,尔后请我进屋。
我扫扫他的小车,明白他这是要出去做生意,我正打算摇头,说送过喜糖便走。没想到,这时里面传出个苍老的声音,“江儿啊,是不是有客人来啦!”是李老夫人!
我听人说瞎了的人,听觉都会变得份外灵敏。果然如此,我只不过低声说了几句话,她在屋内竟听得分明。
我正要拒绝,屋内突地响起呯呯嘭嘭的声音,然后是一声闷哼。
李秀才闻声脸色大变,快速冲了进去,我和小青心中一惊,知道是老人跌倒了,也不管什么礼数,跟着进屋。
屋内,李秀才边扶着老夫人起身,边埋怨道:“娘,都叫您好好的坐着别动,您老是不听,这不又摔着了!”
说完一脸心痛的拍拍老夫人衣服上粘的灰尘。我见人没事,放下心来,仔细打量起李秀才的娘来。
老夫人生得慈眉善目,一脸和气,脸上的褶子笑起来像朵花似的,那样子年轻时定是个佳人。她笑吟吟的,也不理睬李秀才的埋怨,只一双眼转向我。
我看见怎样的一双眼啊,上面眼白部分布着几点淡黄污物,瞳孔灰暗混浊的一如满是污泥的塘水,只偶尔见瞳仁转动一下,彰示着这双眼还不曾完全瞎掉。
“来的可是位小姑娘?”
我点头,又想起她看不太清,便出声道:“是的,老夫人,小女子是附近刚搬来的邻居,本姓玉。”
“哦,玉姑娘,你瞧,老婆子这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你的,江儿,你去沏壶茶水给客人喝,为娘记得柜子底下好似还有些茶叶。”
我摆手,道:“老夫人不用如此客气,小女子只送些喜糖便走。”
这时,李秀才清越如玉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玉姑娘,你再坐会吧,我娘她平时总一个人,最爱家里来客人啦!”说完转身从侧门走去。
“来,坐!”老夫人和蔼说到,指指对面的位置。
我笑笑,没再推迟,依言坐下。我正想多了解一下他们,如此留下聊聊天也好。我将食盒子放下,从里面掏出一把糖,递给老夫人道:“老夫人,小女子带了些糖,您尝尝!”
我发现老夫人身上总有些违和感,至于是什么,我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与老夫人聊天说的东西不外乎是些针线女红方面的事儿,我发现老夫人对刺绣分外的熟悉,各种绣法都能说上几句,完全不似个乡下婆子,其中有些见解让我颇为惊讶。
我终于明了老夫人是哪里违和了,她的行为举止与身份不附,她端坐着的样儿十足是个受过良好闺教的大门户里出来的女人。
两人正闲话间,李秀才提着个茶壶进来,灿若星晨的黑眸弯了弯,对我笑道:“玉姑娘,你坐会喝喝茶,小生得赶早市就先告辞啦!”
说着给我斟了杯茶,置于我身前。又对着那老夫人交代几句,然后掩门离去。
老夫人目送李秀才离开,才偏头问我道:“听姑娘口音,是京城里来的?”
我惊了惊,犹豫一下才点头称是。这老夫人莫非去过京城,怎的能听出我的口音?
老夫人见我答是,褐色瞳仁转动一下,续又浅笑问道:“看姑娘这架势,是来定居?还是暂住?是独身一人来的罢?”
我微诧,这老夫人好敏锐的心思,只不过来送个喜糖,竟猜到我是独居,我微微一笑,点头道:“是的,老夫人如何得知小女子是独身一人来的?”
老夫人直了直身子,摸着茶杯喝口清茶,笑着道:“我见你是个没成亲的姑娘样,要是家里有人也不会亲自来送喜糖啦,毕竟谁放心一个未嫁的姑娘出门在外,要是遇着坏人…。。”
“呵呵,唉!老婆子这话不吉利,不过姑娘单身一人,家里只有些丫环婆子可不够,最好能请个护院,这样安全些。”
我点头,确实,白天尚有阿福在,但入夜后阿福就走了,如果晚上遇着个宵小之徒,一屋子的妇儒还真应付不了。
又与老夫人聊了几句,想起些事我匆匆起身告辞。
老夫见我确实有事的样子,不再婉留,欲意起身相送,被我按住手掌示意她不必起身,这才乐呵呵道不送,又再三叮嘱我有空常去她家坐坐,我有些漫不经心点头答应,走出院门。
回到住处,己差不多快午时,路上行人熙熙攘攘,行色匆匆。青石大街上,人声顶沸。小青扶着我走在人群里,污浊的空气让我反胃,忙挣开小青的手,小跑至墙角,背对众人止不住干呕起来。
吐完对上小青担忧的眼神,我知道自己的脸色定是不好看。
小青帮我拍拍脊背,问道:“东家,奴婢看还是请个大夫看看吧,或者去医馆也行,医馆离这里近的很,坐轿也就差不多两刻钟就到了。”
我抽出丝帕拭拭嘴角,断然摇头,喘着气道:“不需要了,只是这两日奔波的厉害,累着了,歇息一下便无事。”
小青见我执意不肯,不再劝,而是越发小心翼翼的扶着我,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那样子让我心底咯噔一惊,抬头去看她的神色。
她的视线平淡对上我的,波澜不惊,分明是什么也不知道。是我多心了!
回到院内,佟嫂正坐在井边捶洗衣物,阿福握了把锄头,动作流畅快速的翻新院内空出的大片光秃秃的土地。
我昨儿个就同他说了上春后想在院内种些花草树木,没想到他勤快的很今天就开始翻土。
“阿福,你怎的这么早就翻土了?”我疑惑。
小青接过我手里的食盒,进厨房去了。
阿福甩甩手扶着锄头,笑眯眯回道:“东家,这土不翻可不行,里面虫子杂草种子多着呢,不冻泥土,来年可是会长虫长草的。”
佟嫂边捶衣服边笑道:“东家,这些花匠庄稼人的事呀,我们这些女人不懂,您呢,走了这么大老远的,赶快去歇息一下吧!”
我左右看看,没见着小狗子,忙问道,“佟嫂,小狗子呢?”
“穿着他新做的衣服喜滋滋的出门去玩儿啦,这小子!”
“哦,对了,佟嫂一会我午休过后,你便将手上的事情放放与我和小青一道上大街去,我有些事情要办。”
佟嫂点头答应,从水缸里舀一桶水倒进大木盆里,开始清起衣服来,白色的皂角泡沫微荡,在微淡的日光下发出七彩光晕。我见她们都在忙,不再打扰,只让佟嫂洗完去找我一下。
才在屋内靠着摊平的小榻睡了一会,便听见小狗子哭着进院,一路抽抽嗒嗒的,伤心不己。
我与一旁坐着绣绢儿的小青对视一眼,两人起身拉开房门。
小狗子站在院中央,一头黑发被剪得良莠不齐,刚做的衣服也沾上污泥,有的地方还损坏不少,包子大小的窟窿大条条的跳入我和小青的眼。小狗子见着佟嫂,一把扑进佟嫂怀里大声嚎啕。
“我儿,莫哭,莫哭!告诉为娘这是咋的啦?”佟嫂急着问道。
这安慰没起作用,小狗子哭得越发委屈大声,不停抽气。
我见了他那样,猜着是与别人打过架,忙走下台阶,轻轻的将他从佟嫂怀里拢进自己怀里,蹲下来问道,“小狗子己经是个小小男子汉了,男子汉是不哭的!来,跟东家奶奶说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这么一说,小狗子的声音果然小了下来,抹抹眼泪,抽咽着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毕竟是个小孩子,很多事情说的不太清楚,只道有人骂他娘还有东家奶奶,还耻笑他是没爹的,他气不过这才与人打架,结果人家三个打他一个,他打不过,被人摁在地上,还被人剪了头发和衣服,他心疼今天才穿的新衣,伤心之下,才大哭不己。
我闻言,微怔,只不过来了两三天,竟会有关于我的闲言闲语。微微一笑道,“小狗子不哭,一会让你娘再给你做套新衣,那些小伙伴如果再骂你,你不理他们就是。这个世上,你并不是非得去喜欢每个人,也不每个人都非得喜欢你!那些人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他们说是了。”
小狗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似乎是听说又有新衣,终于笑了。
暗商
将仅有的手饰折换成银子,和剩下的银票一起存进大通钱庄。做完这些,心,安定不少。
我让小青拿着我的拜贴去找李秀才。
站在茶楼的窗户前,透过窗纱,我凝望着远处飞檐楼宇载满的银白骨雪,心情起伏不定,不停的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临了,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过简单,心底没多大把握李秀才会答应这个近乎疯狂而又有些不合理的交易。
虽然他看起来不迂腐古板,但身上总有着读书人的傲气,他能答应让一个妇道人家养他?并且以相公的名义?
不管怎么样,己经走到这一步,步子总要踏出去。他不答应,我便再找别人罢,只是没这么满意罢了。
噔噔噔,李秀才一袭灰袍踏着茶楼的楼梯快速走了上来。
听着他的脚步声,我的心瞬间平静下来,这些事情,又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敲门声响起,我转身拉开门。李秀才见雅间里只我独身一人,一张脸笑得有些不太自在。
我在茶楼包的是个单独雅间,这种私事是不好在大堂里商谈的。
拿着几个铜板打发小青去对街给她自己买些小饰品,我对李秀才微微一笑,道:“李公子,请恕小女子唐突,冒然请你过来确是有要事相商。”说着抬手请他进来。
李秀才面带疑色,犹豫一下,这才抬脚进了雅间,门在他身后轻合起来。
“请坐!”我坐下后,指指对面的位子,对他道。
我表现的很淡定自然,这让李秀才更加不明所以,我想他一定在猜我们几次见面也不过点头而过,会有何事要找他相谈。
我淡淡一笑,倒杯热茶,推至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旁,那双手布满冻疮,红肿不堪。袍上粘着的雪粒因着雅间的温渡慢慢的化成小黑点。
李秀才轻轻道过谢,双手捧着正冒热气的茶杯却并不喝。
我将视线从他捧杯的手上移开,平淡的扫扫他清雅的脸,隔着朦胧的雾气,婉转问道:“李公子,小女子听说令堂的病越发的重了,可有什么方法根冶?”
提到他母亲的病,李秀才刚刚还不太自在的表情放松下来,淡淡回我一笑道:“玉姑娘,多谢关心,家母的病很难根冶,也只好小心养着。”
我点点头,这些上次无意之中就己知道,我之所以这样问,只不过想要找个突破口。
我接着又道:“李公子可有想过以你现在的财力并不能给令堂很好的环境?”
我观察过,李秀才是至孝之人,母亲这个话题是他的软胁。从这里下手要比从别的方面有效的多。
李秀才听了我说的话,沉默片刻,尔后缓缓回道:“小生不才,能提供给母亲的东西实在少得可怜。”
我一叹气,生出同情,小心翼翼问道:“如果,有人能够给你一个很好的环境,不仅让你能够继续读书为三年后的会试作准备,还能给令堂一个好的将养环境,你可会答应?”
李秀才愣了愣,不以为然笑着回道:“玉姑娘,这天下恐怕没有这种好事罢!”
我点点头,“如果我说,我可以呢?”
李秀才闻言,温淡恬静的脸上微微变了变,轻皱眉头,问我道:“玉姑娘,小生何德何能让姑娘如此对待?”
我不再委婉,单刀直入道明我的目的。
李秀才一直静静的听着,直到我结束话语。末了,他垂头沉思许久,才吸口气缓缓起身温文尔雅道:“玉姑娘,这种事情简直有些匪夷所思,小生虽家贫,但为了银子破坏别人清誉的事,还是不会去干的,这番话,小生不会到处乱说,姑娘也当忘了!小生告辞!”说完一拱手向门口走去。
他的反应我早就猜到,如果真有这么容易劝服他,我也就不会找他了。
我知道这个时候,作戏是最好的选择,这人心善,定不会置我一个弱女子不顾。
遂,掏出手绢儿,抹抹眼角,还真是辣啊!低低抽泣道:“小女子早就是被别人休弃之人,那男人一并抛弃了小女子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小女子还有何清誉可言?小女子独身一人在外,娘家归不得,如果不是苦于无法,哪还能求上李公子?”
我撒谎了,是我抛弃了前夫,并且没有告诉他自己怀了孩子。有了他的那一刻开始,我早就打定主意,这个孩子也只能是我的,与夏秋生毫无瓜葛。
我之所以不告诉他,是因为如果他知道我有了孩子。我又不肯将就他,对这个孩子,也许只有两种选择,一堕了他,二生下来。
夏秋生和别的男人一样,是个传统的人,注重血脉,如果生下来,我是不可能从他手里带走孩子的。
就算这孩子在那个家可能过的并不好,就算如果他以后续娶别的女人,那女人也不会好好教育的我孩子,夏秋生也不可能让我带走他。
我这一番话说下来,李秀才脸上有了一丝动容,不过也只是同情罢啦,还不至于让他答应我的提议。
望着他挺直的背影,我继续红着眼眶,“李公子,难道你就忍心让令堂被疾病这样折磨下去,狠心让她被病魔折腾的日夜不能安眠?小女子的这个提议于你百利而无一害,如此好的机会,你真要放弃?小女子并不是恶人,只是想安稳过几年,等孩子生下来后,再找父母忏悔,那时,不会再占着你夫人的位置,会消失的一干二净。你也不必担心以后小女子再借此事缠上你,今日这事,你我心知肚明便好,也不会留下让人说三道四的把柄,如果你答应,就让人来小女子的住处提个亲,一切按正常程序办了,别人也只当你我情投意合罢啦!”
李秀才定定的站在门口,手把在门栓上。看不清他的表情,两人之间沉默良久,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李秀才轻叹口气,慢慢回我道:“这事,小生先考虑下,如果同意了,便会让人送了草贴过去。”
我忍不住轻轻的弯了弯唇,李秀才这般说,大半是有戏了,他只是需要点时间好好沉淀下罢啦。
我无声点个头,目送着他下楼,而后身影消失在茶楼的幡牌之后。
谈完之后,我估计小青也差不多快回来了,便结了茶钱,缓步向楼外行去,小青一身素青儒裙,头上多了样钗子,一脸喜气的站在门口等着我这个东家。
我对她一笑,这个年纪,哪有不爱美的。之后又去书斋挑了些书,其中大多数是有关医理方面的书籍,小青接过时也不在意,只当我这个东家喜欢学医。
从那日起,我呆在家里专心待产。听说,孕妇的心情也很重要。
每日里看书,临贴,或与小狗子两个人坐在大院里望天。
也不知小狗子是怎么了,自那日与人打过架之后,再不出门,每日倒粘我这个东家奶奶的紧。
我有兴致的时候常常喜欢与他说说小时候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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