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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是卿卿[娱乐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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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辞了然颔首,澄澈的眼眸凝视他打着石膏的手臂,“什么时候可以拆石膏?”
“下周。”
温辞与他相视几秒,接道:“娱乐大赏需要出席?”
秦煜不置可否,“温记者消息真是灵通啊。”
娱乐大赏,顾名思义。
每年八月末举办,届时将邀请国内艺人及著名娱乐杂志主编,评选出年度最佳新闻报道、最受瞩目艺人等一系列奖项。
秦煜登顶影帝却一次未出席,前两年因为正在剧组挤不出时间,今年若是再不去,实在说不过去。
温辞作为《moon》娱乐版组长,自然极其重视这次大赏。
《丽尙》连续五年抱得奖杯归,今年《moon》迎头赶上,不知能不能与老牌杂志博个彩头。
“不过我听说主办方只发给你们主编邀请函,”秦煜顿了顿,打量她的表情,“你不想到现场看看吗?”
他现在的模样像极了引诱小绵羊的大尾巴狼。
娱乐大赏规定邀请人员,有钱难求一张邀请函。
温辞托关系走后门没要到票,秦煜这么说,定是有办法带她进去。
“不过我有个要求。”他将后话补充上,嘴角微掀,弯了弯嘴角,“后天和我飞京州,我缺个生活助理。”
“……”原来在这挖坑等她跳呢。
温辞不气也不恼,气定神闲道:“京州我挺熟的。”
言下之意,这事儿还难不倒她。
不过是照顾他几天,换来期待已久的入场券,何乐不为。
“我今天来找你是补一下采访。”温辞一板一眼,按开录音笔放到桌上,微微倾身靠近他几分,“请问现在可以开始吗?”
秦煜点点头,坐直身子:“你问。”
“参加《英雄集结》期间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他垂眸思忖片刻,手指蜷起,似乎在回忆握枪时的触感,半晌才缓缓说:“见到了老朋友。”
“是宋队长?”温辞目光略滞。
秦煜浑身上下散发一股难以言明的晦暗感,“算是。”
那就不止宋靖煊一个老朋友了。
温辞没继续追问。
南城的夏季,天气多变,来时还是风和日丽,到黄昏乌云漫上来,凉风夹杂雨丝拂面,鼻腔内全是湿润的雨气。
“我先走了。”温辞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转过身脚步顿住,不忘道谢,“谢谢你。”
秦煜沉默,从床上起身,伸手去碰床头柜。他半个身子探出床,脊背绷成一道隐忍的弓。
温辞静静看了看,脚尖一旋走过去。
“你找什么?”帮忙的手碰到他微凉的指尖,两人的动作停住。
一秒。
耳畔淅沥雨声乍然变得清晰响亮。
两秒。
温辞蜷起手指,他指尖的温度牵扯着她全身敏锐的神经末梢一并紧绷。
……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脑海不设防地浮现出午夜梦回时常出现的画面——男人从灌木丛编织的罅隙中伸进手,皮肤被荆棘划破,鲜血淋漓。
“我救你回去。”
秦煜先回过神收回手,微偏头就能看清她的脸。
皮肤很白,睫毛颤巍巍掩住她的愕然。
她想起了什么?
“雨下大了,拿伞走。”他索性下床,怀抱虚揽住她,未受伤的手越过她去拉开抽屉。
身后温热的气息传来,男人清浅的呼吸铺落到她耳侧,勾绕间惹得她耳尖泛红。
秦煜又往前靠了几寸,鼻尖擦过她泛红的耳廓。
温辞猛地往后一退,直接坐在了地上。
“哎——”
秦煜没料到她反应那么激烈,怔了怔,轻笑出声。
“温记者,腿脚不太好使了啊。”
——不太好使个x。
温辞愤愤站起身,“我不用伞了,你自个留着用吧。”
言罢,挎上包准备离开。
秦煜抓住她的手,沉声唤她:“温辞。”
温记者压下嘴角,“还有什么事吗?”
他的目光落至温辞今天穿的咖色套裙上,随即下移。
她有一双笔直且细的腿。
并且有个习惯,优雅交叠双腿时,脚尖略上翘,小腿线条收紧,显得很警惕。
秦煜收回视线:“裙子皱了。”
温辞下意识反手捂住,被他这句话生生钉在原地,“你……闭上眼啊。”
秦煜依言,嘴角忍不住上翘。
看都看过了。
脸皮薄的毛病一点也没改。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秦煜等了许久,没听到温辞叫他睁眼,懒洋洋掀开眼皮刚准备埋怨她动作慢时,身后的姑娘却。
跑了。
——
jerry来探视秦煜,开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没想到被门卫拦在大门口,非得让他说明来意。
来意?除了看病号,谁愿意来这地方。
“我呢,是里面一位明星的助理。”jerry挑着他那双桃花眼笑,“大爷你放我进去吧。”
jerry口中的“大爷”横他一眼,“不像好人。”
jerry:“……”长得太好看是他的错??
最后不得已打通秦煜的私人电话,转接给门卫,大爷依旧没好气瞅他,不忿地打开横杆引他入内。
jerry从半降的车窗吹了声口哨:“为人民服务。”
秦煜靠着窗台抽烟,听到jerry大张旗鼓闯进来,淡淡别开视线,弹了弹烟灰,“怎么这时候来了?”
他瞪眼:“我靠,大哥你现在骨折不能抽烟啊。”
说着,拿出手机想给秦煜转院,“这医院不能呆了,护士都不管着病号?”
秦煜深吸一口,尼古丁的香味从口腔里蔓延,吐出来烟雾迷眼。
“我想抽,谁能管得了我。我明天就出院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格外漫不经心的语气。
“大哥,我听说宋靖煊回南城了。”他忧心忡忡,边说边端详秦煜的神色,见他面无表情,心脏一抽,毫不犹豫补充上,“他还有脸回来,活得和条狗一样。”
秦煜垂头掐灭烟,神情依旧辨不清喜怒,宋靖煊为了所谓的名利,在战场上捅他一刀,这是事实。但有时候转念一想,要是没有这背后一刀,他又怎能遇到温辞。
算来算去,宋靖煊赚了名利,他遇到个喜欢的姑娘。
不亏。
“你不会不打算报仇了吧?”jerry不依不饶,“要是没有他,现在你怎么会进这脏圈子?大哥你清醒清醒。”
秦煜转过身,看着远处连绵被雨冲刷过的青山,没吭声。
……
车库一下雨潮湿的很。
凉意顺着脚后跟往小腿爬,温辞下车跺了跺脚,往楼梯口走。
顶层悬挂的灯忽闪忽灭,落下淡薄的灯光,给整个停车场平添几分森冷。
温辞和京州的朋友联系上,问好所有注意事项。
秦煜短信进来时,电梯门恰好打开。
她敛神,指尖飞快打出一行字,意兴盎然挑眉。
——秦影帝似乎忘记了,我家在京州。
**
温辞和谢媛办完皎洁嘱托她暂时管理娱乐版的事宜,谢媛狐疑的凑到她耳畔,贼兮兮地问:“辞姐你这半个月的假是准备去做什么?”
把遗落在抽匣里的小物件一并收入收纳盒,温辞转头看她,眼底是很淡的笑意:“当壮丁,做苦力。”
顺便和一个男人斗智斗勇。
她在心底补充到。
谢媛黑人问号脸,“这是脑力改体力支出了?”
“我先走了,这半个多月,娱乐版全权交给你,别让我失望。”温辞抱起纸质收纳箱嘱托道。
谢媛顿时斯巴达,小声嘀咕:“辞姐,我怕被主编骂,刘主编骂起人来嘴太难听。”
温辞闻言,上下打量了几眼她故意装出来的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模样,匀开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怼回去就行。”
……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tico把车停在楼下,见温辞走出旋转门,立刻下车迎面跑来,“温记者,航班是下午三点钟的,你还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么?”
后座的车窗半落下,秦煜半托着下颌睨过来,“她家是京州的,你指望她带什么行李?”
tico恍然大悟,拍了下脑门,“温记者你快上车吧。”
“谢谢。”
温辞走到副驾驶想拉开车门,身影僵了僵,拉了三次车门丝毫不动。
秦煜抬起英挺的眉,“坐后面来吧。”
他说的理所当然,好像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温辞笑意不减,存心膈应他。
不气不气,佛系做人。
车厢内流淌着轻扬的蓝调,法国男人用低哑的声线哼唱抒情的调子,仿佛不轻不重地揉起岁月残旧的页脚。
温辞习惯睡午觉,这刚坐上车,睡意便紧随其后缠上来,开始强撑着眼皮,到最后实在撑不住,半垂着脑袋睡过去。
tico没注意到,依旧踩油门超车,温辞不停小鸡啄米地点头,秦煜伸手托住她的下巴避免她头撞上车玻璃,皱眉交代充当司机的人:“开稳点。”
tico没听清,高声问了句,“你大点声说,我听不见。”
秦煜但笑不语,眼风却是凌厉想杀人。
“温记者睡了啊。”他后知后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不由自主感慨,“干娱记这行也挺不容易的啊。”
tico虽是这么说,却还是借由后视镜观察两人的动作,随车流往前行驶,看准秦煜放开保护温辞的手,坏心的踩刹车——后座两人随惯性往前扑。
秦煜警觉性高,一把捞住温辞的腰,抬头不悦的盯着他。
许是接收到他过于凌厉的视线,tico悻悻摸了下鼻子。
这不是给你制造机会么,你瞪我干啥。
温辞最后残存的睡意顷刻被吓没,清明着一双眼从秦煜怀里挣脱,又不着声色坐得离他更远,几乎要贴上车门。
怀里瞬间空落,秦煜习惯性夹烟的手指抵住下唇,与tico的视线从空中撞上,偷鸡不成蚀把米,等会儿找你算账。
飞行时间两个小时,由南到北,落地时夕阳敛去最后一抹光辉,夜幕逐渐拉下。
不知是谁透漏了秦煜的航班行程,再加上他因伤退出《英雄集结》拍摄,众多粉丝拥堵在出口纷纷表示要亲眼看到自家偶像无事才肯罢休。
秦煜眉间一折,不着痕迹虚揽过温辞的身子,引她往前走。
tico负责开路,把行李箱扔给温辞:“温记者你帮我拿一下。”
“秦煜,秦煜!”
呐喊声迭起,一波接一波不见消停。
温辞暗叹这些少女们的战斗力够持久。
身侧的男人早已习惯,除了刚才眉间一折后松开,面色看不出喜怒,浑身裹着夜色的清冷。
“不打招呼……不太好吧?”温辞问。
秦煜歪头看她一眼,声线慵懒沉静,“如果回应,她们会更疯狂。”
温辞没作声,随着他的脚步往人流散开的地方走。如果只有两个人,脱身速度快,但拉着行李箱,从人挤人的缝隙中穿过就困难了。
走了近一刻钟,避不开京州狂热的粉丝。
温辞踩着高跟鞋逐渐力不从心。
前面的人步子顿住,她没来得及刹车,直直撞到他背上。
秦煜没受伤的手放到拉杆上,避无可避与温辞的手交叠在一起,眸光扫过她泛红的额头,“撞疼了?”
男人的手很大,温热的掌心包裹住她的手,温辞愣了愣,回过神后抽出手,“嗯,是有点疼。”
何止是有点疼。
这男人的背和石头一样硬。
娱光派来的助理等在门外,黑色轿车车身隐在暗夜里像只蛰伏已久的豹子。
秦煜几乎是上车就带上眼罩补眠,临睡前不悦的提醒tico:“给我查查是谁暴露了航班信息。”
tico应下,递给温辞一个自我领悟的眼神。
温辞解读成功——又是一个倒霉的。
第15章
车驶入市中心; 温辞侧目看了眼路况,从这到京州大院路程比较近; “放我下来吧; 我先回趟家。”
tico坐副驾驶,转身问:“温记者不如我们送你去吧?”
“不用了,我家离这挺近的。”
一直假寐的秦煜睁开眼; 压低声音只用两人能听清的音量说:“你确定京州大院离这很近?”
温辞抿下唇角; 他到底知道她多少底细。
秦煜端详她吃瘪的模样,忽然笑了,交代助理:“先送她回家。”
温辞报上地址,重新调整坐姿。
京州大院原先在市中心; 但随着城市化改造,搬到半山腰新建别墅区。山风急; 从半落的窗户里涌进来; 吹散她耳畔的碎发。
温辞有许久没有回来过。
虽然逢年过节爷爷会催她,但不挨到最后一刻绝不回来。
她的世界观在爷爷的教育下,从小到大都是简单直接,她不喜欢的,拼命抵触。
比如“大院子弟”这个名号,沉甸甸压在她头上,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 令人厌烦至极。
车停在山下; 门口有哨兵巡逻。tico愕然; 经由后视镜打量后座的女人——他真的没有想到; 温记者的出身门第如此显赫。
温辞和他们告别,察觉到tico表情僵硬,笑吟吟打趣:“哥,别忘了把下榻酒店地址发给我。”
回应她的是tico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京州夏季雨水颇多,前几天连续下过雨,台阶上的青苔蔓延开来。小时候在这摔过,她又恨又怕,步子踩得小心翼翼,走到门前时负责温老爷子生活起居的吴阿姨刚巧要关门,见到半年才露脸的姑娘,立刻迎出来。
“阿辞你可算回来了!”
温辞小跑几步,上前和她拥抱,目光落至半开的廊门上,里面是精心布置的茶室。站上玄关,她启唇问:“爷爷又在下棋呢?”
温老爷子闻声走出来,手里捧着茶杯,“哟我看这是谁回来了?”
温辞垂下眉眼,乖巧地上前揽住老人的臂弯,“爷爷,是我回来了呀。”
“哼,还知道回来。”
吴姨接过温辞手上的包挂好,也止不住笑起来:“你不知道温老天天念叨这孙女,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他来。”
温辞此刻的心情,有些难以言喻。
“爷爷,你跟我去南城好不好?”她再一次提及这个话题。
温老爷子抿紧唇,骁勇善战一辈子的老将军,这会儿别扭像个孩子。明明心底想念膝下唯一的孙女,但又像扎根的树,不舍得离去。
京州是他们温家扎根的地方。
温辞走到酒柜,猫着腰蹲下,没找到钥匙,抬声问:“爷爷,阁楼钥匙怎么没有了?”
温老爷子闻言一顿,脸上情绪难明,“你找它做什么?”
“前几天有个老同学联系我,但我想不起他叫什么了,没好意思当面问,打算找出毕业照看看。”她挠挠头,伸手摸向柜子最底层,结果摸到一手灰。
“你让小吴给你找,我上去睡一会。”
他舒一口气,背影变得佝偻,脚步也慢下来了。
温辞眼角酸涩,“嗯”了一声。
从市中心搬过来时,吴姨整理了不少陈年旧物一并堆放到阁楼。平常没人喜欢上去,温辞费尽打开锈迹斑斑的锁,推门之际,落下一层呛鼻灰尘。
刚才是随口诌的理由糊弄爷爷,她一个做新闻的人,哪能犯忘记人脸这种毛病。
温辞小时候用过的书橱立在窗边,她探手去拉,却发现还有一把锁。
奇怪,谁会锁书橱。
之前小时候院里的伙伴交过撬锁,温辞从口袋里摸出一字夹,凑上去干这不道德事儿。
小时候学了没处发挥,到二十多岁,倒是让她拎出来检验学习成果。
她皱了皱鼻尖,忍住想打喷嚏的念头。
灰尘吸入鼻腔难受的要命。
十分钟,锁被撬开。
温辞丢掉手里弯折的夹子,踮脚去拿最顶层的相册。
扉页是十年前的经典款,港台明星略带矫情的脸被灰尘刮花。
她走到窗边,借着余晖翻看相册,里面大多是父亲生前的照片。
温辞一直觉得,她遗传了温家人的坚韧,出身于乌砖墙内,天之骄女,到最后却做了娱记。
是不是很讽刺。
她扯了扯嘴角,翻弄纸张的手力道加重,稍不留神几张夹在其中的纸张脱落。
照片背面朝她。
“第二战,车臣,平安归来。”
爸爸的照片?她思忖几秒,又自我否定。
他没有拍照的习惯,自然也不会拿照片记录行程。蹲下身捡起,目光却就此顿住——
秦煜去温泉村参加品牌代言发布会,正巧碰到《盛宠山河》剧组在此拍摄。
黄训一直想邀请秦煜加入该剧,奈何他眼界高看不上。
迎面相撞,黄导免不得尴尬。
秦煜略颔首打过招呼,圈内交际他无意去经营。
本来进入这个圈子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人,既然找到了,又何必兜转消磨时间。
他无意,别人却有心,黄训叫住他:“是秦煜啊,要不要到我们包厢坐坐?”
tico离开前特意嘱托他,遇到圈内人不要驳面子。
秦煜压住心里的不耐,淡声拒绝:“今天就不坐了,我还有点事,等黄导有空,我再单独约您。”
够给他面子了。
秦煜没等他应声,擦肩离开。
tico提车等在正门,看到秦煜的身影,亮了亮前灯唤来他的注意。
粉丝们热情不减,不敢靠近怕拥挤起来再加重秦煜的伤情。
目送他躬身进入车厢,才放下手中举着的应援牌。
“京州的人真是有钱啊,从这追星的小年轻身上就能看出来。”
静默了几秒。
秦煜倾身拿过置物柜里的打火机,点燃一支烟。
tico欲言又止,话到嗓子眼不问出口实在难受,纠结了几秒钟最后吐出来:“阿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温记者的出身了?”
他言简意赅:“知道。”
把天聊死了。
一路无语到下榻酒店。
tico办好入住手续,拉过秦煜的行李箱跟上去,房间在二十楼,中途没有别人进入电梯。
二十楼套房设施齐全,两人一天没吃饭,tico准备讹诈秦煜一笔。
这世道做饭好吃的男性不多见。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通道明晃晃的光线铺落而下。
“今晚上吃面吧,我觉得你手艺应该进步了。”
“嗯。”
……
谈话间,走到房间口,秦煜脚步顿住,看见缩在门前的女人。
光线被他宽大的身影抵挡大半。
温辞动了动搭在膝盖上的手指,抬头看他。
她的情绪很不对劲。
秦煜抿唇凝视她半晌,转头对tico说:“你先回去。”
“面呢?——我现在很饿。”
他不耐地从钱夹里抽出几张红色钞票一股脑拍到tico怀里,“自己找地方吃。”说着,刷卡开门。
温辞起身,腿发麻,扶着墙勉强站稳。丢下一脸懵逼的tico进屋,顺便阖上门。
秦煜吊着一根胳膊,半褪下西装,回头看她站在原地,挑起嘴角:“怎么,光看着不来帮把手?”
温辞沉默地上前,给他解开固定用的绳子,帮他脱下西装挂到衣架上。
这一长串连贯的动作,让她看起来像上了发条的娃娃。
他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温辞抚平西装上的褶皱,转过身:“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秦煜靠近她几步,两人几乎贴在一起。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秦煜。”温辞眸光里的温度愈发炙热,“你告诉我,认识你的时候,我是谁?”
她手里握着三张照片,分别是作为战地组织“微光”成员之一来到的三个战场。
“第四张照片,是不是在你手里?”
秦煜默认似的颔首,侧脸轮廓瞬间紧绷起来。
温辞用手背掩住肿胀的双目,顿时感觉浑身疲乏无力。
“——秦穆阳,如果我没有记起你来,你会不会怪我?”
**
三年前。
布威特位于太平洋中,作为船队途径东南亚的食物及燃料补给地,突发战争引起全世界的关注。
彼时该国封锁一切空中轨道,“微光”一行人只能从东南亚转船上岸。
这是第四站。
成员们早已迫不及待想要登岛。
“西岸检测到雷达信号——”负责侦探的组员从内厢冲出来,“副组长,你看。”
站在甲板上的女人放下望远镜,西边传来轰鸣,随即一颗□□爆开,隔着很远,空气中却逐渐弥漫开硝烟和鲜血的味道。
“直接去。”她毫不犹豫道。
组员怔了怔,半晌过后,很用力点了下头。
天空有一半时间在下雨,乌云走走停停,透过云层编织的罅隙,却能望见更高处的阳光,照亮东岸的岛屿。
“没赶上?”
温辞没套防弹衣直接跳下船,黑色裤子很吸热,光线仿佛都被吸纳到身上。
“卿卿,那边有人。”
“哪?”她转身,穿柳绿色军装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人半跪在地上,身下积了一滩血。
“你没事吧?”
刚凑近,他身上带着辛辣的□□味传入鼻腔,应该是经历过一番浴血奋战,他眼睛中迷蒙着血。
男人逆光的侧脸稍显凌厉,黑眸骤缩一下,反手按住她的手腕。
军人训练出的警觉性,即使濒临死亡,依旧形成反抗本能。
温辞被他钳制的有些疼,皱眉怒道:“别不知好歹,想不想活了?”她掏出证件递到他面前,对上他的视线,不自觉放软语气,“我不会害你。”
女人的手指温凉而柔软,他脑海中绵延一大片虚空,浑身的力气霎时被抽走,声音因为长时间失语变得嘶哑难听。
“华人记者?”
“是。”
温辞冲身后几个男性组员招手,“带他到船上。”
男人手里还握着枪,不肯松开。
温辞覆上他的手背,慢慢蹲下身,“松开枪,我们保你安全。”
他睡了一天一夜,是被进来送饭的组员吵醒的。
他突然坐起来,眼眸盛着光,短发漆黑,很短,尾端尖锐。
组员被吓了一跳,“你、你醒了啊。”
“这是哪?”
温辞随后走进来,旋开灯擎,长时间陷入黑暗,这乍来的光线让他不得不眯上眼。视野清明开来,女人纤细的身影靠近。
是一种脆弱纤薄的美,像是株栀子花迎风开在雨里。
这是他对温辞的第一感觉。
“你叫秦穆阳?”温辞环胸靠在桌沿上,挑起细长的眉看他。
“……”
“不想说话啊,没事儿,给你换衣服的时候你所有装备都被我们收缴了。”她顿了顿,淡淡地说,“除了依赖我们,信任我们,你没有别的办法活下去。”
伤口突如其来一阵痉挛,疼痛感牵扯住神经让战栗传至身体各处。
温辞走到柜子前,拿出药箱,“你身上没致命伤,最严重的是腰腹处被人捅了一刀。”
他的目光有些沉重,终于开口说了话。
“你学过急救护理?”
“学过啊,干这行不学点急救知识不找死么。”
他坐起身,勉强遮体的薄被立刻滑落下去,露出精壮的胸膛,下腹颤着圈圈绷带,实在有失美感。
“你叫什么?”他失去意识前,听到别人叫她qing、qing。
温辞沉默,没说话。
组织里普遍叫笔名,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她的真实姓名。
踌躇片刻,最后还是算了。
“卿卿,卿本佳人。”
她俯下身去解又渗出血的绷带。
“卿本佳人,怎么想起到战场蹚浑水?”他嗤笑一声。
温辞手劲故意加大,满意地听到由上方传来的吸气声后,才放柔手里的动作。
这人的性格实在让人想动手打他。
“卿卿,学长来电话找你。”
温辞快速收拾好药箱,不温不火回道:“他知道我们来这了?”
组员犹豫了片刻,“听说他已经往这赶了。”
“……”她会意,一阵静默迅速挤占房间各处,转头把口服药递给来送饭的姑娘,“这个吃三片,这个一片,一会兑温水让他吃了。”
秦穆阳漆黑的眼睛移过来,在她身上徘徊。
听她不自觉软下的语气,是很怕这个学长?
他低笑,略带一丝玩味。
温辞走到门口,脚步定住,“你笑什么?”
“没什么。”
听到这三个字,她眉峰更陡,没琢磨出他话里的意思,撇撇嘴离开房间。
耳畔突然消湮所有声响。
偌大的房间内仅存他一人。
秦穆阳压制住自己起伏的情绪,想起前不久经历的种种,胸膛不断伏动。
自己最好的兄弟,为了所谓的名利给他一刀,现在胸腔疼得撕心裂肺。
用他正常的推算能力,大致能猜测到不久后的事情。
解救成功,按例授予军衔——
宋靖煊当选队长,此后步步高升平步青云。
而他,失踪,不久后,将宣布死亡。
**
陈素然两天之后到达布威特,温辞站在甲板上眺望,看到他的身影招了招手:“学长!”
秦穆阳坐在她身后晒太阳,是被她强硬拖出来的。
他眯了眯眼,不期然与迎面而来的男人目光撞上,弯了下嘴角,笑容充满深意。
陈素然于他们面前站定,视线上下来回打量她,确定毫发无损后沉下脸问:“卿卿,我们组织第一条规定还记得吗?”
嘁,一来就算账。
温辞撇嘴,“除非全部成员同意,不得私自组织活动。”
她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神色,“学长我错了。”
秦穆阳嘴角略微提起,看到姑娘吃瘪,表情很愉悦。
陈素然视线投向他,“第三条规定呢?”
“不得收容未经调查的人进入组织。”温辞掐了掐指腹,决定反驳,“他是军人。”
陈素然突然找不到合适的言辞答复她。
他的沉默,落入温辞眼底,显得有些冷漠寡然,甚至是不近人情。
“他是中**人,我不能见死不救。”温辞咬着干涩的唇,半晌缄默继而说,“就算不是军人,我也会救他。”
“卿卿,别任性。”陈素然沉吟片刻,尾音悠长,“你的心情我何尝不知。”
组员一听陈素然回来,立刻请他到内厅看这次的战地报道。
“等会儿来找我一下。”他离开前交代。
温辞兴致不高,闷闷应了一句,“好。”
等陈素然离开,她靠在船栏上,半个身子探出去。甲板应着融金落日,波光依次迭动。
忽然一片阴影压下来。
“喝点?”一瓶伏特加,她上船从家里带来的。
秦穆阳轻挑起的眉目被金色光线描摹的柔软细腻,像是一幅中古时期色彩鲜艳的油画。
“我不喝。”温辞心情酸楚,有种被误解后的不悦。
她崇拜的学长怎么能误解她……
越想越心塞,最后索性提起装摄像机的包,准备上岛寻点乐趣。
秦穆阳仍保持拿酒的姿势,脚步不动,目光追随她,“马上入夜了。”
温辞眼帘往上抬,担心她啊。
“那你跟我去?”
他眉梢稍稍一动,话中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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