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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是卿卿[娱乐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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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异常寂静,众人将灼热的视线投掷到秦煜身上,焦灼的眼神简直要把他灼烧。
  温辞暗地捏了捏指腹,抬眼盯着宋靖煊,十分确定他和秦煜相识,只不过打招呼的方式分外特别。
  她记得秦煜说他射击玩的不错,状似无意的“哎”了一声,“是不是看错靶子了?”
  宋靖煊扬眉,扭头看了她一眼。
  虽然这姑娘用的询问语句,但他却摸到话里句外的笃定。
  他抬了抬下巴,话中带笑对她说:“你去看看。”
  “……”
  温辞清澈的眸底波澜微动,与他对视几秒,才晓得这人是认真的,也不扭捏,把本子塞到谢媛手里,往训练场内侧走去。
  她站到小兵记录成绩的靶子前,转头目测秦煜射击的起点。
  相隔太远,又加上午后太阳晃眼,一打眼看,还真觉得秦煜是瞄准这个靶子。
  温辞用脚尖划出一道线,径直指向前方,顺着线往前到终点,秦煜的脚已然偏离四十五度。
  小兵不知道她搞什么花样,也不敢出声。
  温辞仰起头,淡薄的日光落满她的眉梢额角,但丝毫消减不了眉目间深藏的冷意。
  她嘴角徒生出一抹笑,语气极淡,“如果处于风力微弱的情况下,子弹会拐弯吗?”
  小兵撇撇嘴,“不会,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
  温辞起身,拂去手掌沾染的泥土,拿下巴点了点旁边的靶子:“你自己看看旁边的靶子。”
  他木讷住,愣愣的转头顺着她指示的方向看过去,目光猛然顿住。
  “什么?——”
  三十九环。
  红色靶心被子弹洞穿,只余下一个边缘。
  温辞拍了拍小士兵的肩膀,话语是善意的调侃:“同志,你眼神不太好,视线有点飘啊。”
  “……”
  他脸色酱紫,手腕僵硬地把记分本上的鸭蛋划掉,填了个三十九分上去。
  温辞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模样毫无攻击性,小兵黝黑的脸庞泛起两团红晕,就是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她心情不错,想再调侃他几句,但转念想到现在是录节目,插曲占用时间太多,后期剪辑得废导演不少脑细胞,最后心思作罢。
  从温辞步入打靶场的那刻,秦煜的视线一直不离她身。
  最后小兵宣布正确靶数,他兴致缺缺地听沈瑜她们的恭维。
  脑海里循环往复的全是刚才的场景。
  她碰了碰那新兵蛋子的肩膀。
  还对他笑,眉眼弯起、笑意盈盈眼底秋波浓。
  一共说了不下二十字,字字戳他心窝子。
  操。真糟心。
  比看见差点送他到地狱的人还糟心。
  ——
  今天晚上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各个面露苦色,经过宿舍门口全是一阵又一阵叹息。
  晚训已经结束,今晚没有个人采访,谢媛早早上床休息。明明二十多岁的姑娘,生活作息像极了老年养生人群。
  温辞窝在上铺看完一本书,想起和秦煜约好的采访,轻手轻脚下床,绑了个高马尾拿着笔记本出门。
  中途碰到沈瑜,温辞叫住她,“秦煜他回来了吗?”
  “啊,煜哥啊,”她打了个呵欠,累到不想说话,“我看见他往夜间集合场地那边走了。”
  温辞了然颔首:“好,谢谢。”
  军营位于山谷,到夜间谷风偏凉,消解了难耐的暑意。
  温辞下午回得早,仔细冲了澡,换下被汗浸湿的衣服,鼻尖还依稀残留着沐浴露的清香。经过的士兵不免歪头看,甚至有人吹了声口哨。
  她视若无睹,耳若未闻,大步往前走。绕过绿意浓郁的小树林,特意从辟出的石子路抄近道往集合场地走。
  大概是身为新闻人的自觉以及从业许久锻炼出的敏锐感,温辞还未走出石子路,便听到打斗声。
  光听这声音,就能知道双方挥拳有多凶狠。
  路尽头被层层树荫掩映,透过叶片编织的罅隙,她看到场地上近身搏斗的两人。
  月光皎洁,柔和的光线擦过他们**的上身,给周身轮廓镀上一层光晕。然而,狠厉的出拳扫腿,将光幕划破,委实浪费这温柔月色。
  宋靖煊挥拳的动作快准狠,落到秦煜肩胛骨上,发出闷哼一声响,“现在看见我是不是特别不得劲,想把我弄死报仇?”
  秦煜啐声,挨他一下,刚准备还击,余光扫到站在场边环胸看戏的女人,拳头在最后一秒收住。
  宋靖煊瞅准时机上前攥住他的衣领,“你不是特别想弄死我么,给你机会别不珍惜。”
  秦煜淡淡垂眸,拂开他的手,“我还想保留点形象,咱们的账,以后慢慢算。”
  温辞见他们停战,颇为惊奇,等秦煜走过来,她面色平静的问:“怎么不打了?”
  秦煜淡淡睨她一眼,习惯性的勾唇,没想到牵扯到伤口。
  宋靖煊这小子下手一如既往的狠。
  他问:“大半夜你怎么跑这来了?”
  温辞扬了扬手里的本子,“采访啊,再说我要是不来,怎么能看到堪比打斗片的现场格斗?”
  秦煜眼睫微动,掀了眼帘瞧她,“看得很带劲?”
  温辞心跟明镜似的,没问他们俩的关系,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不加任何特效,看得很带感。”
  他摸了摸下巴,老神在在道:“门票钱是不是得支付一下?”
  “……”
  她缄默不语,待了良久,才问:“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采访?”
  秦煜眼帘翕合数下,神色淡淡:“温辞,我现在状态不太好。”
  她仔细品了品他话里的意思,眨眨眼,“然后呢?”
  “我需要安慰。”他回答的理直气壮。
  温辞笑意未散,耐下性子问:“你想怎么安慰啊?”
  秦煜反手捂住肩胛骨,装作疼痛的阖上眼,“怎么办,好疼啊。”
  宋靖煊没走多远,听到堂堂七尺男儿矫情的声音,捏得手指骨节咯嘣响。
  刚才怎么没打死他呢。
  温辞舔了舔干涩的唇,抿起嘴角,“需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吗?”
  秦煜没料到她这么好说话,楞了一下,面部表情控制得很好,不亏是新晋影帝。
  戏很足。
  “你举不动我。”他恢复正常神色,十分平静道,“现在医务室关门了,tico没给我准备应急药箱。”
  言下之意,想让她帮忙处理伤口。
  温辞挑眉,装成没听懂,“tico这经纪人怎么当的啊,连药箱都不准备。”
  秦煜忽地一笑,眸光极亮,“他觉得没人能打得过我。”
  她轻嗤出声:“可拉到吧,脸都破相了。”
  “对啊,我明天是要上镜的人。”秦煜就坡下驴,又把温辞带进圈套里,“所以温记者你忍心吗?”
  温辞无语望天,深感自己的专业素养有所下降,连一个演戏的都辩驳不过。
  她抬步往回路走,等了半晌,秦煜没跟上来。
  一回头,视线交织,瞬间陷入他漆黑的眸中。
  男人站在夜幕下,浑身裹着深沉的夜色,柔和的月光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似有若无的光晕,顿时柔和了他坚毅的轮廓。
  他突然立正站好,并脚时,军靴“啪”的一声,惊醒了草丛中的蛐蛐。
  右手手指并拢,无名指指向太阳穴。
  军人最高的致敬。
  他的表情,虔诚又认真。
  温辞脑海中不知为何,忽然闪现出一幅画面。
  战火平息后的废墟前,男人缓缓直起身,朝向东方,虔诚一敬礼。
  他的眸中似有光,也有火。
  记忆深处尘封的匣子被人轻轻掀开一个角,温辞恍神,嘴唇翕合数下终于问出声: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第9章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淡薄的霞光倾落于窗台,天蒙蒙亮,温辞失眠一整晚。
  那帧忽闪过的画面没有像flash一样继续播放,反倒是卡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昨晚秦煜情绪难明,收回敬礼的手,没吭声。
  “……又或者说,你曾经演过军旅题材的影视剧?”她恰好看过?
  “没有。”
  他淡淡撇开嘴角,抬脚离开,几步越过她的肩膀,余音沉重且哑。
  没有。
  是没有见过,还是没有演过。
  他没有说清楚。
  把疑问扔还给她,温辞有些无奈。
  秦煜这个人真的难以形容,他身上藏着许多秘密,抛给你诱饵,却别扭的不想上钩。
  谢媛洗漱完,抱着盆子和用具回来,“辞姐你去洗漱吧,一会儿人就多了。”
  碍于跟拍组的两个小姑娘昨晚忙到很晚,到现在还睡着,温辞眼神示意了她一下,谢媛连忙噤声。
  温辞从床底拖出脸盆,擦过谢媛肩膀时,压低声音交代一句:“今天我回趟市里,《盛宠山河》的导演非要资历深的记者采访。”
  谢媛点点头:“行,这边有我。”
  温辞收拾好东西走出宿舍楼,正赶上早训,新兵们精神抖擞抓着单杠做引体向上。
  晨光熹微,披着柳枝绿外皮的军需车由门外缓缓驶入。
  她俯下腰登记出入信息,一抬眼,发现面前是昨天记靶数的小兵。
  “哟,是你呀。”温辞把笔投回笔筒,挑起细长的眉,“怎么换工作了?”
  小兵憨笑:“昨天的事儿让刘班长狠狠揍了一顿,发配来看大门了。”
  温辞笑意未散,上下打量他,“揍哪了,没看见伤啊。”
  他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温记者,这你就别知道了。”
  “行吧,不强迫你。”她挥挥手,提起装摄像机的包,偌大的包裹抗在肩上没见她变脸色,脚步轻快地闪过拦门,走得很快,留给他一个浅淡的背影。
  小兵挺直的腿忽然打弯,扶着桌沿,脸部线条绷得极其隐忍。
  昨晚差点乘飞机上天,今天蛋疼得厉害。
  好在温记者没继续问,不然他这个脸哟。
  ——
  《盛宠山河》作为今年娱光娱乐大制投的一部历史古装剧,广受业界期待,陆皖等当红小花的加入,更是带来不少流量。
  如果说编导界也要分个三六九等,那执导这部片子的导演当真能称得上金字塔顶端的人物。
  不然也不会特意找每个杂志社有资历的记者跟采访。
  温辞打车到发布会现场,她提早来了十五分钟,没想到酒店大堂早已人满为患。好位置被别家杂志占据,她坐到最后一排,翻开笔记本准备问题。
  “请问你是温记者吗?”尖细的女声入耳,打断温辞堪堪铺就好的思路。
  她皱眉,略抬起下颌,“你是?”
  女人笑了笑,“我是陆皖的经纪人,今早她特意嘱咐我给你安排个好位置。”
  想必是上次心底觉得过意不去,陆皖这马后炮倒是挺响亮。
  温辞没接话,原子笔从纸张上阴出墨。
  “当然,也希望等会儿发布会开始,你能多提问我们家陆皖。”
  呵,一举两得,果真是能红火起来的人。
  温辞收回目光,懒得再抬头多看她一眼。
  “温记者?”经纪人不死心又唤道。
  早上陆皖嘱咐她,对这位温记者不能耍横。
  之前开罪过她一次,从宋擎口中也摸过温辞的底,家境好,在新闻界被誉为青年新闻人代表,随手一篇稿子就能引来娱乐大v的关注,惹不起。
  所以只能赔笑脸,自降身份。
  “我远视,坐近处看不清,谢谢你们的好意。”
  温辞不领情,语气淡淡,一时让经纪人难以摸透喜怒。
  她长时间挡在那,身形挡住一大片光,阴影落满笔记本,影影绰绰怪是恼人。
  温辞索性停住笔,“等会儿我会多问你们家陆皖几个问题,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吗?”
  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人。
  经纪人面露恼色,但一想起陆皖嘱托的话,匀了匀气息,“那就谢谢你了。”
  发布会开始,程序与以往大致相同。
  陆皖是古装登场,一袭清代盘花旗袍,衬得整个人愈发娇俏。
  黄训导演说了一番客套话,把麦递给主演,转来绕去无非是请大家多多支持,票房大卖。
  轮到记者提问环节,首位来自《丽尙》娱乐版的大手。
  “请问黄导,最近古装剧市场稍显窄缩,您这时候迎头赶上,是出于兴趣还是想打破这个僵局?”
  黄训面不改色,开玩笑的语气回应她:“你都说是迎头赶上了,不管是迎头一棒槌还是扎进金钱堆,这要看观众们是不是买账了。”
  ……
  《moon》轮到第四位。
  温辞起身,接过话筒,“黄导,请问您对于《盛宠山河》原著涉嫌抄袭此事是怎么看的?”
  场内静了片刻,开始喧闹,其他记者与身侧的人低声交谈,场面一时变得难控。
  负责场控的人出言:“请大家安静。”
  黄训皱眉凝视远处的女人。
  白色小西服套穿掐腰设计,勾出女人纤细袅娜的腰身,她表情淡然,丝毫不觉得自己提到令人忌讳的话题。
  他长时间没有回应,温辞便耐心等,端着良好的微笑,静静回视他的打量。
  其他记者纷纷拿出摄像机,对这个话题也是无比的好奇。
  只不过,在场众人里,唯有温辞敢问出口。
  黄训见躲不过,清了清嗓子开口:“原著涉嫌抄袭,与剧本无关,我们只负责将剧本拍好。”
  “……”
  这算是什么回答?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剧本根据原著改编,怎么能撇干净。
  黄训面部表情微僵,忙不迭转移话题:“请问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温辞放下笔记本,笑了笑,“有啊。”
  “请说。”
  “当时电影选角,影后孙佳英却不敌二线小花陆皖,作为导演,您是不是该给个合理的解释?”
  黄训喉咙发紧,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
  这女记者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尖锐,让人无法作答,稍不谨慎就能被人拿来大做文章。
  温辞见他不答,不急不慢补充:“网络选票,陆皖屈居第三,孙佳英票选为最适合原著女主,而您却以形象不符为由择选陆皖,莫非您的剧本改动较大,连女主形象也换掉了?”
  黄训进退维谷,若是回答“是”,将会失去以原著为基础的大众书粉,若回答“不是”,就是自打脸。
  到最后,他毫无办法,干脆破罐子破摔:
  “陆皖适合这个角色,没有为什么。”
  陆皖紧锁眉头,一直盯着温辞,原来她说会多提自己,是这个意思。
  ——
  发布会结束在七点钟,温辞收起设备往正门走,陆皖从走廊另一侧怒气冲冲走来。
  “温记者请留步。”
  闻言,温辞顿住脚步,“陆小姐有事?”
  陆皖嘴角绷得很紧,“今天的问题你是不是特意针对我的?”
  “你多虑了。”温辞神色淡淡,“我的问题没有针对任何一个人,新闻的目的就是传达大家想知道的,满足大众好奇。”
  她不信,“真的没有有意报复我前几天……”
  话语顿住,她瘪嘴,没继续说下去。
  温辞意兴盎然,她还真有胆量提前几天的事。
  开场找过她的经纪人急匆匆地跟上来,“皖皖,小宋总找你,给你电话你也不接!”
  陆皖掏出手包里电量耗尽的手机,懊恼地垂下眉,“没电了,他现在在哪?”
  “五分钟前给我的电话,现在应该到门口了。”
  言罢,门外骤然闪过车前灯,温辞正对大门,被刺眼的光线照得眯起眼,不自觉抬起手臂去挡。
  宋擎从副驾驶躬身下车,快步跑过来,看到温辞先是一愣。
  陆皖娇嗔,自然挽上来人的手臂,“擎哥你怎么来了?”
  宋擎收回落在温辞身上的目光,“我路过这,想来看看你,没想到结束了。”
  “下次你可早点来啊,光送束花来我可不开心。”
  温辞没兴致看他们打情骂俏,绕过他们,走下几级台阶。
  经过车前时,大灯又亮了亮。
  驾驶座上的人握着方向盘,微微歪头,手里夹着一支燃着的烟。
  夜色里,最亮的是烟蒂,其次是他如鹰隼般的眼。
  “回军营么,我顺道送你回去。”宋靖煊落下车窗,侧脸朝向她。
  从见他第一面开始,温辞莫名觉得他很危险。可能是身在军营,又奔赴前线,浑身练就遇佛杀佛的慑人气场与她相抵触。
  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拒绝的话语:“不必,谢谢。”
  宋靖煊把车往前开了几步,“这不好打车,而且打上车也不一定能送你到营地。”
  他坚持,温辞仔细思忖片刻,没再拒绝。
  等她系好安全带,宋靖煊朝宋擎使了个手势。
  “你是宋擎的大哥?”
  宋靖煊扬眉,“怎么,不像?”
  温辞点点头,“长相不像,脾气也不像。”
  她记得当年老教授编排宋擎不学无术,总会拿他那个争气的大哥教训他。
  听爷爷常念叨起,老战友家里的孙子辈,第一提及的是秦家的秦穆阳,第二便是这位。
  不过,听说第一位失踪数年。
  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逃了,至于哪是真,哪是假,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


第10章 
  车程一个半小时,等军营大门跃入眼帘,已是深夜十点钟。
  温辞解开安全带,道谢后准备下车,宋靖煊却伸手拦住她。
  “怎么了?”她不解,收回要推门的手。
  宋靖煊拿下巴点了点军营里面,树荫遮蔽处隐隐露出柳枝绿衣袂,温辞还未看清楚,他突然又发动车子,从警卫员才开到一半的铁门冲进去。
  温辞没抓稳,差点撞到车窗上。
  他打几圈方向盘,车停至树下,那人身旁。
  这样急剧加速,让温辞的胃痉挛起来,有很大原因是一整天没进食。她皱眉,连忙推开车门,夜晚沁凉的风灌进来,纾解了胃部的不适。
  视野内步入一双穿军靴的脚,习惯性拿脚尖碾磨水泥地发出轻微响动,好像这种声音能令他冷静下来。
  温辞微抿唇,抬头对上秦煜由高处垂落的视线。
  宋靖煊从落下的车窗探出头,手臂支在车窗框上,“温记者我就送到这了,你回宿舍楼当心点,别遇到狼。”
  他话里有话,军营虽地处偏僻,但治安管辖严格,哪来的狼。
  温辞直起身,“宋队长说笑了,军营重地哪会有狼。”
  宋擎“嗯”了一声,意味深长道:“此狼非彼狼,一到夜里眼放光。”
  浓稠的天空中挂着一弯弦月,凌厉的尾端自厚重云层中扎出。
  而此刻,秦煜站在路灯下,双手叉腰,清癯的身躯挺得笔直,薄唇紧抿成一道线,低头时,额前湿漉漉的发落下来几根,面容显得极其冷峻。
  “你话真多。”他说。
  宋靖煊笑:“行吧,不打扰你们了。”
  温辞:“……”为什么说得就好像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似的。
  宋靖煊驱车离开,秦煜紧绷的神色才堪堪松懈下来。
  痉挛阵痛,胃像是绞在一块。温辞半蹲下,试图缓解疼痛。
  秦煜站到她面前,拧起长眉,“一天没吃饭?”
  温辞咬着下唇,没吭声,小脸煞白。
  他放柔语气,屈膝蹲在她面前,“还走得动么?”
  温辞摇头,眸中盈了一层水光,泪含在眼角,就是倔强地憋着。
  “——都疼成这样了,还逞什么能。”
  温辞没多余的力气和他打嘴仗,想缓一会儿回宿舍,没想到痛感越来越强烈。
  秦煜转身,将宽阔的背朝向她,“上来。”
  温辞说不用,“我缓一会儿能自己走。”
  秦煜没起身,也没别的动作,“现在十点多,一会儿巡逻的士兵来,说不准会把你赶出去。”
  温辞眼睫颤了颤,没再驳他,手搭上他的肩,半个身子靠上去。
  秦煜侧目,咬字有些重:“你搂紧一点,不然一会儿掉下去我可不管。”
  温辞正烦,一巴掌拍上去,“还走不走了?”
  “走啊,你可搂紧了。”他话里是胜券在握的笑意,手虚虚揽住她的腿弯,一个大活人扛在肩上,还没之前负重训练背过的包裹重。
  也就九十斤?
  不过,温辞长手长腿,怎么着也得一米六八。
  这个体重过于轻了。
  深夜大道上静谧万分,温辞原本拘谨的姿势实在太累,最后索性贴在他身上,夏季衣料薄,能清晰感受到男人温热的体温。
  她紧了紧揽住他的手,下巴擦过他的脖颈。
  秦煜脚步忽然顿住。
  “你怎么了?”温辞手臂僵住,不自然舔了舔下唇,心绪乱了拍数。
  他驻足,忧心忡忡:“温记者,最近还是好好休息吧,我感觉你心跳频率比平常人快好多。”
  温辞愣怔片刻,晃过神来后挣扎着要下来,“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秦煜见好就收,“不逗你了,别乱动。”
  他走的方向不是通往宿舍的路。
  温辞打量前方几眼,医护队不在附近,最后没能摸透他心思,径自开口问:“这是往哪走?”
  他言简意赅:“食堂。”
  路灯是昏黄色,树影婆娑,投下影影绰绰的光。
  食堂晚七点熄灯,从路边望进去,里面黑漆漆一片。
  温辞不放心地问:“随意进去是不是违反制度?”
  秦煜满不在乎,脚步笃定地往里走,“制度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命重要。”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那就乖乖闭嘴跟我进去。”
  门是锁住的,秦煜先放下温辞,独自走到窗户边,弯腰端详几秒,动作麻溜地搞小动作,“哗”的一声,半扇窗户打开,他转身冲温辞扬了扬下巴。
  “你是要让我爬进去?”温辞不敢置信,这窗沿及她腰,怎么可能爬得进去。
  秦煜勾唇,“这不还有我么?”说完,双手扶住她的腰,稍用力,便把她整个人举起来,稳稳地放到窗沿上。
  温辞吓了一跳,惊慌失措按住身侧的墙。
  这人是抱她上瘾了吗?
  秦煜双手按在温辞身侧,微微逼近几分,看到她耳尖泛红才满意的收敛起神色。
  “跳下去吧,里面地基高。”
  温辞瞪他一眼,忙不迭抬起脚,翻过身一跃而下。
  “你怎么进来啊?”
  “迈进去啊。”他漫不经心比量着窗沿高度。
  温辞“哦”了一声,当真退开到一旁,拭目以待他所谓的“迈”进来。
  秦煜助跑几步,身影如风,左脚蹬到墙壁上,稳稳跃上窗沿。
  居高临下俯视她。
  暗色中,他那双漆黑的眸子澄亮,簇地燃起一团火,烧灼她投过去的视线。
  ……
  军营食堂不比大学,每天余留下的残羹剩饭不多,秦煜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捡起菜篮里剩下的一棵蔫坏的西芹,嫌弃地看了几眼放下。
  “没什么能吃的了,要不现做?”
  温辞斟酌三番:“偷偷溜进来还要偷偷开火,被抓住了怎么办?”
  秦煜捻起一把面条,侧目看她:“之前没见你顾虑那么多啊,装成助理闯包厢偷拍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被抓住?”
  温辞噎了噎,“性质不一样。”
  他又摸出两个鸡蛋,把手机递给温辞,“帮我照着点。”
  “……你会做饭?”她试探地问。
  秦煜磕开鸡蛋,手上没停,嘴里解释:“前几年赶片场把胃弄坏了,外卖吃了不舒服,索性自己学着做。”
  温辞摸了摸鼻尖,没说话。借着灯光从壁橱里拿出两副碗筷,刚想洗刷一下,就听到身后的男人说:“你自己吃,我不饿。”
  于是,她又默默放回去一副,打开水龙头,沉默寂静中多了水流流动的声响。
  温辞自从上大学,胃开始变得不好,她贪睡,早晨起不来,赶专业课来不及吃早餐,常常饿着肚子熬过一上午的课,到中午狼吞虎咽一顿,下午需要跟学院新闻节的采访,又错过饭食。
  一天不要紧,这么持续了一个多月,病根就种下了。
  秦煜盛的面汤很多,她垂头喝了几口暖胃。
  她不是吃饭喜欢说话的人,因为从小被爷爷教导“食不言寝不语”,久而久之养成习惯。秦煜也不开口,坐在对面摆弄手机,屏幕荧光落满他英挺的眉目,忽然,手机铃声乍响。
  他起身走到窗户旁接听。
  温辞收回视线,静静吃面。
  兴许是饿坏了,等秦煜接完电话回来,碗里的面见了底。
  他问:“吃完了?”
  “嗯,谢谢你。”
  怎么来怎么出去,这次温辞有准备,但他扶住她腰的那刻,凉意还是忍不住从尾椎骨开始蔓延。
  秦煜察觉到她肢体僵硬,停住动作,语气揶揄道:“怎么吃完饭就笨手笨脚的了?”
  温辞不自然撇开视线,“刚才没准备好。”
  他妥协,“行吧,那你什么时候准备好?”
  温辞长舒一口气,“再给我三分……”钟。
  话音未落,他猛地把她举起,“三分钟时间太长,三秒钟可以接受。”
  靠。狠心的男人。
  “跳下去的时候小心点,有点高。”他嘱托道。
  温辞哼声,没应他,转身跃下窗沿,脚踝落地时传来钝痛,好在只是一阵。
  秦煜身手敏捷,不出一分钟站到她身旁。
  温辞看到厨房的灯还亮着,“灯忘记关了。”
  秦煜刚想说什么,一束光乍现,落到温辞身上。
  不同于车灯一系列常见灯光,军队巡逻兵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光线穿透力极强。
  “什么人——”
  “你们在那做什么的?”
  温辞转过头,明晃晃的光线径直射入眼底,刺得她不得不眯起眼。
  秦煜长眉紧拧,拽过她的手往走廊另一处跑。
  夜晚的风在耳畔猎猎作响。
  她挽起的发髻在奔跑中散乱,黑发铺散开,眸子如星。
  秦煜勾唇笑了。
  他喜欢的姑娘,跑起来不输给男人半点。


第11章 
  温辞把上学时候体测八百米的速度都给拿出来,才甩掉那群紧追不舍的巡逻兵。
  “跑得挺快啊。”秦煜气息平稳,微扬眉打趣她。
  温辞匀了匀气息,吃完饭就跑,搁谁身上都受不住。
  “让我缓一会儿。”
  “是该缓一会儿,免得再添上胃下垂的毛病。”他静静噙着笑站着,慢踱至宿舍门口探查情况,没见人追上来,慢悠悠走回来。
  “……”
  温辞默然,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碍于欠他个人情,话噎在嗓子眼里没说出来。
  回到宿舍,屋里漆黑一片,温辞摸黑上床,期间不免发出“吱嘎”响声。
  下铺的谢媛醒来,眯着眼看了她许久,“辞姐你怎么才回来啊?”
  “没打上车,耽误了一会儿。”温辞嗓子眼有些干,上床后拿起床头搁置的水杯灌了几口,“睡吧,今天辛苦你了。”
  谢媛不疑有他,翻了个身,“那你也早点睡。”
  “晚安。”
  温辞脱了外套挂在床头,准备躺下时,目光触及门外一闪而过的影,神色顿时警惕起来。
  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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