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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婚之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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卤o冢恼悦妫腥苏谝惶跻巫由希ね却钌弦巫优员叩姆阶溃ё叛蹋幸幌旅灰幌碌赝孀攀种械膠ippo打火机。
  打火机明灭的火焰间,陈沫看着男人那张零死角的侧脸,森森打了个冷颤——呜,说好的小人渣陆小羽呢,为什么无故变成了大号的,差评。
  咕咚,陈沫脑袋一歪眼前一黑,又一次倒在了地板上。
  “老板,这……”
  “泼醒。”
  哗啦,又是一盆加冰的冷水淋上头,陆饶说:“下一盆,就是硫酸了。”
  陈沫一个鲤鱼打挺立起来,挣了挣手上的绳子,挣不开,紧张起来,骂道:“陆渣你是不是疯了?我什么时候又招你惹你了?你他妈都把我赶离锦绣星城了,我现在无家可归四处漂泊,你还疯狗一样死咬着我不放干什么——”
  陆饶收起打火机,面无表情地操起手边的茶壶就朝她砸过去,真是要砸死她的那种砸。
  陈沫吓白脸惨叫一声,使劲侧身闪躲,茶壶在她的脚侧碎裂开来,发出清脆的哗啦声。
  陈沫满头大汗,夹杂着水珠,瑟瑟发抖,主要是冷的,毕竟已经是初秋的天了,被这样几盆冰水从头淋下,想不瑟缩都困难,其次也是有点怕。
  陆饶此人,下手狠毒得像个疯子,陈沫是领教过的。这个疯子真的敢杀人的,而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身处哪个鬼地方,这里暗不见天日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中国,陈沫恨恨地咬牙瞪着不远处半隐在暗处的男人,心脏咕咚咕咚地跳。
  “把人带出来。”陆饶吩咐身边的王昭。
  咚。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被丢了进来,浑身血迹斑斑,伤痕累累,小伙子一看到陈沫,立刻哇的一声哭出来,连滚带爬冲过来吊着她,大喊:“姐,姐你救救我啊,我没拿他的钱啊姐,就我一条命啊姐,你开口说句话!”
  “我、我——”
  陈沫深深咽了口口水,脸色煞白。
  此人名叫陈诚,是她的远房堂弟,原本被她招来做锦绣星城的一个小会计,后来她用计要挪走锦绣星城的钱,就找了这个堂弟做个借口,她给了他一笔钱送他出国,然后在对陆饶说自己错信亲人导致巨额公款亏空,如今无力回天。
  可是现在,陆饶究竟是怎么把陈诚找回来的?陈沫无从得知。
  “姐!姐你说句话啊!这一切都是你叫我做的、我没有亏走他的钱啊,姐你快开口啊,他们没人性的,真的会打死我的——”这两天,陈诚似乎真的被折磨坏了,现在十分恐惧,眼神惊恐地四处张望,他那一身的血迹,陈沫看了都触目惊心,想着今后的好多天肯定都得做恶梦了。
  “你明知道他没卷走公款还折磨他干什么。”看不下去,陈沫终于开了口,对陆饶说,“先把我手上绳子解开。”她说了句,然后补充道,“放心,你这里这么多人,我插翅难飞。”
  “给她解开。”
  陆饶发话,陈沫的双手终于得空,她活动了一下手腕,缓和了语气道:“不管陈诚的事,你打死他也没用,他没钱——放他走吧。”
  “走?我的损失你来赔?”陆饶侧过身来,神情阴戾,“陈沫,你何止狗胆包天呢,你简直都异想天开想撕碎了这个天,把我当成周存那个二百五,以为耍点可笑的手段都能从我这金蝉脱壳捞钱?”
  “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陆饶冷笑了一声,沉默地点了烟,对身边的王昭说,“既然还不出钱,就先卸了那小子一只手臂。”
  “是,老板。”
  王昭亮出锋利的军刀,地上浑身伤痕累累的陈诚顿时惨叫起来,连滚带爬试图躲藏,藏不过两秒就被几名保镖按住,将右手扯了出来,压在地板上。
  “不要!”陈沫眼见着他是要动真的,也下白了脸,大声道,“你是不是疯了?他没钱你就是砍死他也一毛钱得不到!你、你不就是要钱吗?我、我来想办法!”
  陆饶伸手制止了手下下刀的动作,叼着烟,笑得毒滟:“是你,把竞技城的财务席卷一空的人,是你啊——你也不想要双手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是被骗了!”陈沫心知今天在劫难逃要遭罪,她重重咽了口口水,紧张地把双手藏在背后,生怕被拖出去宰掉,六神无主地说,“钱、钱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都是被周存那个王八蛋给蒙骗了,是他,是他唆使我亏空公款的——”
  “周存?”陆饶玩味地咀嚼着这两个字。
  陈沫见他似乎不信,解释道:“我也是逼不得已,当时我只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主要还是心里不安稳,怕哪天你心中不爽将我扫地出锦绣星城,那个时候周存正好找上我,说他最近在着手组建一个新公司,公司是干什么的我具体不清楚,但他说手头资金紧张,只要我能投钱,他愿意分我一部分原始股权。”
  陆饶不置可否。
  陈沫摸不准他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心中不安,她舔了舔嘴唇补充道:“总、总之现在钱暂时是拿不回来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周存把钱退还给我的,最多半个月,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了,拜托你别砍我的手。”
  眼见着男人脸色越来越难看,陈沫才补充说明了后半截话,说话之后自己也觉得后背发凉,她看陆渣今日的架势,不拿到钱是绝对不可能放了她的,当下悲从中来,汪地一声哭了出来:“我现在真的一分钱没有哇你乱刀砍死我也得不到一分钱啊,只要你放过我这一次,我发誓一定给你把钱追回来,我发誓!”
  “我现在就要那笔钱应急,等不了那么久。”陆饶说。
  “那一周行不行?”
  “太长了。”
  陈沫真的无计可施了,瘫软在地上:“行了别说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杀了我吧。”
  陆饶捻熄了烟,走过来,蹲在她的面前,两个人近在咫尺,他用脚尖踢了踢她的光脚,缓缓凑得离她很近了,靠近她耳朵问了最后一遍:“你真的,还不出钱?”
  “嗯嗯!”陈沫眼眶含泪,点头。
  “丢她进海里喂鲨鱼!”
  陆饶话音刚落,两名保镖就冲上前来,一左一右架住陈沫,哗啦一声,这黑洞洞的空间窗户被打开,腥咸的海风灌进来,陈沫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船上,两保镖已经驾着她朝窗子走,真的要奉命将她丢进海里去。
  “啊啊啊不要哇救命哇——”
  陈沫撕心裂肺地惨叫,双手死死扒拉住窗框,吓得腿都软了。
  “不要?”
  一支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扭着她的脸,陆饶语气嘲讽地反问道:“怕死?你承认亏空了钱,也承认还不起,不以死谢罪,是喜欢吃牢饭些?可我最不喜欢那么漫长地耗着。”
  陈沫呜呜直哭,脸都被他的贱手给拧变形了。
  她都这样了,怕死怕得快吓尿,也没有说出当场还钱来,陆饶此刻其实心中已经有了数:多半她刚刚讲的话半真半假,周存是不是骗她投了钱他暂且不知,可她现在手上确实暂时拿不出钱来填补漏洞。
  弄死她也不解恨。
  陆饶冷哼一声,重重摔开了她。
  陈沫灰溜溜地靠在窗框上,一点点滑坐到地上。
  “既然你现在暂时拿不出钱,而我又十分需要钱,那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以走了。”思虑良久,陆饶重新从烟盒中抖出一支烟,却没有急着点,他对陈沫说,“我可以允许你延后还钱,并且继续让你经营锦绣星城,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什么?”陈沫警惕地双手抱胸,防备地瞪着他。
  “结婚。”
  陈沫被原地炸成了雕像,黑不溜丢的那种,她以为自己耳朵聋了出现了幻觉,扯破喉咙重新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没听清楚。”
  “我们结婚,在你把钱还上之前,我们都保持夫妻关系。”陆饶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陈沫满脸不服:我只是想着你的钱,你他妈却想着免费睡我,要点逼脸不?
  “你不愿意?”陆饶问。
  “……”
  “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投海还是坐牢,二选一吧。”
  陈沫十分绝望,不得不问出了心中疑惑:“你爱我哪一点,明说,你要是爱我天使般的容颜,我马上毁容,你爱我甜美的声音我自愿饮硫酸,你要是爱我的大胸,那我,我,我只能忍痛将它们锤扁了呜呜呜——”
  见她这般,陆饶难得松懈了情绪,唇角几不可见地扬了扬,陈沫却只顾着哀嚎没有注意到,只听到他说:“陈小姐,你误会了,从生理学的角度来说,你浑身上下,从内里道外在,对我一丝性吸引力也无;从基因遗传的角度来看,我也不打算跟你一起组合将我的基因传递下去。”
  “那你为什么逼婚——”
  “我需要一个已婚身份。”
  “结个婚而已,找你的真爱黑妞去呀!”
  哟呵,
  陈沫这下算是看出来了,陆渣似乎有难言之隐,确实必须地要她出钱or出人。
  既然现在有了谈判的筹码,那她为毛还要像个小老鼠一样畏畏缩缩的?想到此,她噌噌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幸灾乐祸道:“你一个堂堂上市公司大总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结个婚,为毛找我?别是有什么缺陷吧?我可不想白白牺牲自己下半辈子的性福——”
  没说两句话她的眼睛就开始飘向男人下三路。
  陆饶脸色陡沉,拽过她的脸:“那些不是你该过问的事,现在你没得选择,要么领证,要么沉海,或坐牢。”
  “痛痛痛痛痛——”
  陈沫嗷嗷叫,心中飞快打算盘。

☆、第055章

  陈沫发现,结婚真的是一件挺草率的事:民政局一进一出,大妈看你两眼,例行公事地问两句话,然后,亮堂堂的章子往个小本本上使劲一戳,哐当一声,血红的印子烙上,就代表着一男一女的命运被牵连在一起了。
  陈沫跟陆饶结婚了。
  她是卖身换条命,拿了这本结婚证,而陆饶图什么,陈沫到现在都没搞明白,两人出了民政局,话都没互相说一句,陆饶将结婚证收走,他的私人保镖王昭开车来接他,小声凑近陆饶耳边说:“医生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老爷子恐怕即将不久于人世,大小姐和其它几位叔伯都守在医院,众人全都虎视眈眈,您这时候缺席,我恐怕——”
  “立刻回老宅。”
  陆饶将结婚证放进西装口袋,径自上了车,王昭开着车,车子迅速扬长而去。陈沫呆呆地捏着那本红本本站在民政局门口,无语问苍天:我这是……嫁了?又把自己草率地嫁了?
  这还不如当初给嫁得呢,日。
  领了这本结婚证,陈沫起先两天还惴惴不安,生怕有什么后患,可是三天过去了,除了她身上多了本结婚证,户口簿上从离异变成已婚之外,她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惊天变化,如果说真要有改变,那也是往好的方面改——她又正大光明地继续经营锦绣星城了,尽管她现在心思全都扑在“无限苍穹”游戏内购平台上,但锦绣星城是块不错的点金石,而且也利润颇丰,有机会得到,她肯定不愿意主动放手。
  这些天陆饶都没有来打搅她,陈沫原本过得蛮滋润,只是在某一个午后,锦绣星城突然来了位熟悉的不速之客。
  陆小羽今天难得穿得很正式,浑身黑,看起来都成熟不少,也十分疲倦的模样。陈沫瞧着他就来气,正想说两句话嘲讽他的圣母未婚妻,却从陆小羽口中意外得出个惊天大消息:陆老爷子去世了?
  难怪陆小羽穿成这个样子,这分明就是出殡时穿的。
  “什么时候的事?”
  “前晚凌晨三点多,我母亲和舅舅都回了主家,还有几位叔公。”陆小羽去吧台拿了瓶矿泉水,几口灌下之后,几分不屑,“外公活着的时候,他们鬼影子都没一个,现在倒是知道‘尽孝’了,一个哭得比一个凄厉,老人家还尸骨未寒,却各个争夺得恨不得当众撕破脸大打出手,就为了那点破遗产。”
  那点破遗产?
  陈沫在心头想:恐怕不止一点吧。
  否则也不会令陆渣如此势在必得。
  陈沫现在总算是知道了,那天从民政局出来,陆饶为什么急匆匆离开赶回主宅,敢情是为了去抢遗产?只不过,他还用得着“抢”吗?据陆小羽几次零星地透露,老爷子就一儿一女,如今离世,这庞大的家业,不说全部留给儿子,但陆饶的那份肯定少不了,他如今这般心急火燎,即便是确实遭遇财务危机急需用钱解围,但这吃相未免难看了点。
  陈沫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陆小羽咕咚饮下两口矿泉水,语不惊人死不休:“外公去世了,如果遗嘱不变的话,舅舅可能一分钱都分不到。”
  “什么?他不是你外公的亲儿子吗,难道捡来的?”陈沫一脸偷窥到豪门秘辛的样子。
  陆小羽沉顿了几秒,似乎在想怎么开口,好久之后,他才斟酌了措辞道:“舅舅在尼泊尔的那几年,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一度曾与外公闹到要断绝父子关系,后来外公下了最后通牒,让他回国跟世家女儿结婚,安安分分过日子,舅舅倒是回来了,只是却决口不提结婚的事,还带回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外公几次被气到心脏病发,后来就在律师的公证下,修改了遗嘱——如果舅舅不结婚,那外公百年之后,舅舅一分遗产也别想得到,当然,那个乡下妞是肯定被排除在结婚对象之外的。”
  陈沫猛地瞪大了眼:结结结婚?原来陆渣结婚还有这层含义。
  她此刻总算是明白了,陆饶那句“我需要一个已婚身份”是什么意思了——合着自己成了他抢遗产的跳板,白白把自己牺牲给他们家的财产争夺战中去了?
  这阴差阳错的。
  弄清楚因果,陈沫心中感慨:可怜了陆渣的真爱黑妞,这下好,我冷不防就拿了这红本本坐实了正宫之位,以后那黑妞还怎么活下去?哎,这可真是想吃…屎的沾不着,我个不想吃…屎的,却被屎粑粑糊了满身,我上哪儿说理去?我这心里也是膈应死了。
  陆小羽似乎心情不太好,讲了这几句话之后,很久都没有再吭声,直到喝完了一瓶矿泉水,才问陈沫:“我可以在这里住两天吗?这两天家里闹得鸡犬不宁,我想清静些,备考。”
  他期末考的时间临近了。
  “当然可以啊。”陈沫答应得爽快,活像半点都没有两人之前的尴尬似的,还假装随口地问道,“申请学校了?”
  “嗯。”
  那就是果真确定要出国了。
  陈沫心里滋味怪怪的,撅了撅嘴巴也跑去拿矿泉水喝,喝了几口之后问道:“今晚要吃土鸡火锅吗?”
  “不了,没心情。”
  陆小羽情绪不高,陈沫算是看出来了,他不太开心,大概是亲人去世的缘故吧——她想,情况大概是这样的,陆老爷子去世,守在身边的人却没几个是真正上心的,恐怕包括他的一双亲儿女,这大概就是权贵人家的可悲,陆小羽倒算是老爷子身边亲近的人中,唯一有几分真心的那个,还算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当然,这些也有可能是涉世未深的缘故。
  他以后总会变的,变得世故而唯利是图,跟他舅舅一样。
  不知为什么,看着少年此刻略带愁容的侧脸,陈沫竟然不太想看到那天的到来。
  “你确定真的不回家呀?怎么说你也算是老爷子的宝贝外孙,你舅舅又没有孩子,遗产也该有你大大的一份才对。”陈沫手撑在吧台上,侧着脸问陆小羽。
  “有我母亲在,我回不回去都无所谓。”提到自己的亲妈,陆小羽语气很冷淡。
  陆晴晴是个十分强势且有主见的女人,这女人黑心起来的时候,不说六亲不认吧,但绝无多少亲情可言,这不管是对她的枕边人,她的弟弟,亦或是亲生孩子,都毫无差别——陆小羽自小在陆饶身边长大,真要论感情来,反而跟陆饶亲厚些——此番陆晴晴大张旗鼓回来,声势浩大,无非也就是为了分财产,而且也是她主张,一切按照老爷子的遗嘱来,美其名曰尊重老爷子的临终意愿。
  换句话说,陆晴晴想要全权继承父亲财产,而且她的理由很充分:老爷子遗嘱上明明白白写了,你陆饶未婚,一毛钱得不到。你要是硬抢,不只是不忠不孝,你还是在法律面前耍流氓。
  届时别说法律上过不去,陆家家族庞大,陆饶在众多长辈叔伯面前也伸不直腰杆说不起话。
  “那万一你舅舅结婚了呢?”陈沫歪溜溜地问陆小羽。
  “那当然最好不过。”
  “你都不好奇他会跟谁结婚吗?”
  “除了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土姑娘,谁都行——她配不上我舅舅。”
  “……哦。”
  陈沫咬了咬嘴巴。
  见她欲言又止,陆小羽皱眉看了她一眼:“你还有什么事吗?”
  陈沫撅撅嘴巴。
  她的左手抄在兜里,反复摸了摸那个热乎乎的红本本,不知怎么的,不敢开口。
  她原本把剧情想得很美:等陆小羽来,老娘就将这结婚证砸他一脸,让他跪着哭死,乖乖喊我小舅妈!
  然而现实就是,她很怂。
  “怎么了?”陆小羽又问。
  “没、没什么。”陈沫笑得很尴尬,“我就是担心你在国外去了会不习惯,至少好长一段时间吃食是会很不习惯的。”
  “习不习惯都不关你的事。”
  陆小羽凶她。
  “我这还不是关心你,你什么语气啊陆小羽?”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气炸气炸。
  这种时候,被人这样凶,但凡是个要点脸面的女的,要么甩手一耳光,要么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从此跟这讨人厌的少年老死不相往来,可是陈沫她不,她皮厚得很,还贱兮兮地摇着尾巴示好:“陆小羽,咱们不用这样吧,一日夫妻百夜恩哪,我们这都多少日了?你这样做人可不太厚道哇,万一以后我们成了亲戚怎么办?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你这女人能不能要点脸?”陆小羽转身离开要去客房。
  “唉唉又怎么啦——”陈沫赶忙拉住他,“我又得罪你啦?我怎么不要脸啦?我只是摆事实外加讲道理,你能不能讲点理?”
  “你才不讲道理,最不讲道理的就是你了。”
  陆小羽烦死她倒打一耙还振振有词的鬼样子。
  “我其实又是特不想你离开,小羽。”陈沫又不怕死地凑了上去,扯着他的手,摇了摇。
  陆小羽不理她,将手从她的手里抽回来,别开脸冷哼了声,“走是肯定要走的。”
  “那万一我跟别人结婚了呢,陆小羽?”
  少年瞳孔一缩,转而一下子变了脸色。
  “我懒得听,走了。”
  陈沫伸手抱住他不让走。
  她手臂圈着他的腰,黏黏糊糊地说,“我没胡说啊,陆小羽,你可别说我没事先知会你哇,你这一走,我可是分分钟就要嫁人的,当然你有个漂亮小未婚妻肯定不用愁娶不到老婆,可那种小姑娘有个什么劲,你跟她在一起肯定味同嚼蜡吧,她跟你一起还不就是图你那几个名牌包,否则你脾气这么坏谁喜欢你呀,我就不一样了,我倒贴你都愿意的,也不要你的包包——”
  陆小羽心一狠:“你再胡说八道,你信不信我、我……唔你干什、什么——”
  陈沫亲他了。
  神不知鬼不觉的。
  分手炮来一发吧,她想。
  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异国他乡虽说隔远了,但是这么亲的亲人,彼此搞僵了也不好,我这跟他睡一觉联络一下感情,抹平从前的恩怨情仇,哎嘿嘿,也讲得过去。

☆、第056章

  有钱花,又时常有新奇玩意儿耍,开豪车住别墅,来感觉了还有陆小羽可以睡,陈沫渐渐对这种生活有点爱不释手,爱到上瘾,毕竟,她这二十八年的人生中,除却前面二十几年的狗屎不清的日子,到如今,应该是十分快活的阶段了,忽略和陆饶扯证的事情的话。
  可是陆小羽竟然要走了。
  陈沫抓心挠肝不爽快。
  她其实是想叫陆小羽不出国的,就留国内,两个人近些,可是又觉得自己没这么大的脸面让他做出这样大的牺牲,而且也怕将来万一两人分手了,他怨怼怪罪她,再加上现在跟陆饶领了证,虽说他们当事人两个都没把这结婚证当成契约或承诺,可她要是继续跟陆小羽一起,到底有些微妙了——这想来想去的,陈沫就有些烦躁了。
  *之后,陆小羽习惯性又想抽烟,陈沫赶紧先他一步拽过了烟盒与打火机,急吼吼地说:“我也来一根,来一根来一根。”
  陆小羽皱眉横了她一眼。
  陈沫鼓了鼓眼睛,表示真的十分想要,陆小羽没理她,抢过打火机点了烟,陈沫把他点燃的烟又抢了过来,闷了一口,咳咳了好几声,十分呛人。
  “换烟啦?”她问。
  “嗯。”陆小羽把烟拿回来,起身套衣服裤子,“女人家还是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陈沫没有搭腔。
  “我们这算是和好啦?”瞧着少年穿好衣服,又是一副人模狗样乖学生的样子,陈沫半支起身体,扯了扯他的手臂,“我们这样就是和好了吗,陆小羽?”
  陆小羽屈身拿烟盒的动作顿了一下,神情微僵,眼睛死死盯着桌上某处。
  陈沫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
  只一眼,就心惊胆战。
  日哦,结婚证!
  桌上搭着她的外衣,外衣有个大大的口袋,里面装着她才拿到手的结婚证,结果因为刚刚随手乱扔衣服,那个小红本本从衣兜里冒出了半截,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杵在桌子上,被少年修长的手指一夹,就轻轻拉了出来。
  这小小的一本本子,很像陆小羽在学校见过的学生手册,暗红色的,面上盖了中华人民和国的章,写着结婚证三个大字,他翻开里面,里面是用钢印盖的章,有写已婚双方的名字:陆饶,陈沫。以及他们的年龄,身份证号码,结婚时间,还有那上面还有结婚局里的人签的名字。
  上面还贴了两个人的结婚照,郎才女貌,很养眼,却并没有夫妻之间该有的浓情蜜意。
  生平头一次,陈沫脸都吓白了,直在心中大呼惨了惨了惨了,要出事这下肯定要出事情,她连衣服都顾不上穿,连滚带爬地起来要抢过少年手上的红本本。
  陆小羽侧身躲过了,陈沫扑了个空,表情十分狼狈。
  “这是找的哪家办…假…证的做的?挺逼真的啊。”陆小羽捏着那小红本,笑起来一如既往地好看。
  “小羽,这个其实是——”
  “搞这种假证干什么,又要坑蒙拐骗谁?”
  “小羽,你先听我说,我都是有苦衷的……”
  陈沫简直哭死了,她此刻就像是个搞大小女友肚子,却不但不愿意负责任结婚,还想方设法要哄骗小女友去堕胎的渣男一样,试图把理由说得更加充分有力些:“这,这都不是我情愿的,是你舅舅!是你舅舅逼我的,你知道的,他要结婚,他要抢遗产……对对对,就是这样,他就是因为需要个已婚身份才逼我跟他结婚的——”
  陆小羽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笑得很难看。
  陈沫发现,他捏着那小红本的指尖都在发颤。
  她一下子都不敢继续解释了。
  岂料,少年的声音却平静得吓人,他捏着那本结婚证指着她:“你骗我?你跟舅舅都骗我。”
  这是真的气着了,眼睛都是红的。
  陈沫从没见过陆小羽这样过,她甚至在想,如果不是因为强自压抑着,这少年此刻恐怕活剥她的心都有,这样的念头令她略害怕,因为潜意识里陈沫觉得陆小羽随陆饶,凉薄没多少人情可言,但这样的少年也十分令她,心疼。
  “对不起,小羽,我该提前跟你说的。”她把后面准备好的辩解换成了直白的道歉。
  这却愈发激怒了陆小羽。
  “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你,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你们。”
  狠狠将那本结婚证砸在地上,陆小羽险些掐烂了自己掌心,赤红着眼摔门而出。
  “小羽!”
  陈沫此番真的被吓坏了,她急匆匆套好衣服,赶紧追出去,追到停车场的时候,发现陆小羽已经开着车离开了,她猜测依照少年的脾气,肯定会回陆家找陆饶对峙,生怕他在陆饶面前吃亏,陈沫吓得魂不附体,急急忙忙打陆饶的电话。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拨通自己“老公”的电话。
  陆饶的手机号码,还是他们领证的当时,她在民政局门口输入到手机上的,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
  陈沫心急如焚地又重新拨打了很多次,都是无人接听。
  直到好久之后,陆饶回拨了过来,语气冷硬地问道:“怎么了?”
  “陆小羽是不是去找你了!”陈沫急吼吼地问,额头上都是冷汗,焦头烂额。
  “小羽?”陆饶皱眉,不明白这女人又发的什么疯,“他昨天跟我说的回学校住几天,老爷子去世了,家里乌烟瘴气的,他在学校静心些——怎么,他又去找你了吗?”
  陈沫觉得该把事情摊台面上说清楚。
  “陆饶。”她深吸了一口气,有件事我得跟你讲清楚,“陆小羽知道我们领证了,就在刚刚。”
  电话里,男人沉默了几十秒钟。
  就在陈沫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男人突然道:“……你告诉他的?”
  换在平时,陈沫都要破口大骂了:你当老娘是傻逼吗?嫁了个你这种人渣,还恨不得公告天下?
  可今天她着实担心,担心到连发火都不了,叹了口气道:“我没有,他意外看到了我们的结婚证,然后就开车走了,我以为他会回陆家找你,怕你们——”
  “怕我们打起来?为了你?”陆饶在电话里轻笑了一声,话中的嘲弄都快溢出来,“陈小姐,你谁啊,你算哪根葱?”
  陈沫握着电话的手一僵。
  陆饶的这句话,着实令她难堪。
  你谁啊,你算哪根葱?
  陆小羽也是这样想的吧,陈沫闷闷地咬了咬嘴巴。
  “……哦,那没事情了。”她的情绪一下子变得低落,对着电话僵硬地说,“总之,如果陆小羽回去找你,你就好好跟他讲话,他可能心情不太好说话会比较冲,你知道的,他就那脾气,表面上凶巴巴的,但他其实蛮敬重你,甚至胜过他自己的亲生父母……”
  嘟,嘟嘟,嘟嘟。
  电话被陆饶挂断了,也一并掐断了她的唠唠叨叨。
  陈沫又打了一次陆小羽的电话,没打通。
  她心里也十分的委屈。
  陈沫以为与陆饶的这场所谓婚姻,除了受到法律认可之外,并没有其它的额外意义,所以也不值得拿出来特别诉说,因为既然是陆饶有所求,她又恰好有所短,那互相短暂的利益结合,并不存在问题——反正陆饶有他的真爱,等他得到老爷子遗产,一切尽在掌控之后,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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