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怀里躲躲-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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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产的事情我会和你父亲说。”于风烟看着江延，“这段时间你就呆在江家，哪里都不要去，如果一定要出门要记得和我说一声。”
　　“我知道。”江延笑笑，“我会注意的。”
　　……
　　再回到席上，江延看了江慕澜一眼，从手机上给他发了条短信，“不要着急，会如你所愿的。”
　　江慕澜看完消息和他对视了一瞬，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除夕夜过后，江隋远和于风烟便时常不见人影。
　　几日之后，于风烟在周氏和江氏两家企业的合作律师共同公证下签下婚前财产和放弃所有继承权的公证书。
　　初八，黄道吉日，风停雪止，晴阳初露端倪。
　　江隋远和于风烟一早便去领了证，红彤彤的两本证书拿在手里时，两人皆有种恍如隔世的感慨。
　　于风烟也终于如愿以偿的嫁给了自己十八岁便想嫁的男人。
　　当天晚上，江隋远在溪城最豪华的酒店包下了一整层楼用以宴请宾客，各方媒体来往，江氏企业掌权人与初恋再续佳话的故事很快便包揽了溪城的娱乐版头条。
　　江延站在暗处看着在灯光粲然中笑意盈盈的于风烟，眼眸里不再是冷漠和抗拒。
　　坚冰消融，尽是柔软。
　　他轻笑了笑，偏头却看见江慕澜站在不远处，视线正落在这边。
　　许是注意到他看了过来，江慕澜大大方方的朝他走了过来，“怎么，不过去祝福一句？”
　　江延看着席上觥筹交错的人影，笑意淡了淡，“那么多人，不缺我一个。”
　　“你真的要离开江家吗？”江慕澜问。
　　江延敛眸，“当然会。”
　　“如果你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江慕澜看着他，“我想我应该会交你这个朋友。”
　　“没有如果，我们不会是朋友，更不可能是兄弟。”江延说，“以前不可能是，现在和以后更不可能是。”
　　江慕澜默然。
　　“我该做的都做到了，希望你以后不要针对我母亲，平心而论，我母亲不亏欠你们家什么。”江延看着远处，神情有些恍惚，“她这一辈子只亏欠了一个人。”
　　江慕澜看着他，问道，“是谁？”
　　“我父亲。”
　　江慕澜疑惑的看着他。
　　江延没有和他过多解释什么，转身走进暗处，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走了，不见。”
　　以后再也不见，这一切也终于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全部尘埃落定！！！！马上进入完结倒计时！！（我这次说真的我真的快完结了）


第92章　监督
　　于风烟是当晚宴席结束之后回到江家老宅时，才知晓江延已经在数小时前离开了江家。
　　早前听了江延提到的那些危险话，于风烟对江延的人身安全无比重视，私下里雇了不少私家保镖跟在他身旁。
　　这会知道他偷偷离开江家，于风烟自然是担心不已，在拜过江老爷子和江老太太之后，她立马给江延打了电话，只是一直打不通。
　　江隋远知晓妻子的担忧，宽慰道，“阿延既然知道情况，自然不会乱跑，应该是有什么急事才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
　　于风烟心里的顾虑并没有因为江隋远的话而打消，一双弯月眉紧蹙着，“可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就好像隐隐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偏偏她一时半会又想不出来是什么事情。
　　“你不是找人跟在阿延身边吗？”江隋远提醒她，“怎么不问问他们是什么情况。”
　　于风烟太过着急一时忘记还有保镖这回事，听他这么一说，立马反应过来，起身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目前还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助理看着底下传过来的讯息，“小少爷应该只是回自己的住处了。”
　　“那就好，你让他们多注意些。”于风烟松了一口气，“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好的。”
　　挂了电话后，于风烟放下手机，回头看见站在身后的江隋远，心里慨然万千。
　　两个人历经千山万水，才走到如今的这般花好月圆，其中的辛苦和挣扎只有彼此知晓。
　　好在上天垂怜，总算没有辜负他们的期盼。
　　两人回房之后，江隋远解了外套丢在床尾，先进了浴室洗漱，于风烟在外替他收起衣服，随后在梳妆台前坐下。
　　兴许也是为了照顾江慕澜的想法，江家老宅里也并没有太多张灯结彩，江隋远和于风烟也没有特意重新装修婚房，两人还是住在之前住的屋子，为了添点喜气，佣人在床上贴了两对红喜字，妆台处还放了几对喜烛。
　　此时其中一只喜烛底部压着一张信封，信封露出来的一角，写着江延两字。
　　不知为何，于风烟在看到这封信时，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隐约有股不安的情绪在心头盘旋。
　　她拿起信封，封口未封，里面有一封信和一张照片。
　　照片有些陈旧，那是江延六岁生日时，她和方海抱着他在溪城天文博物馆前的一张合照。
　　背面还写着一行小字。
　　…记儿江延六岁生日，父方海留。
　　于风烟的记忆轴忽然被拉回十多年前，印象里的方海从始至终对她都是极尽温柔，没有一丝苛责。
　　如果不是……
　　如果没有……
　　于风烟垂眸轻叹了声气，收起那些不再可能有的想法，放下照片，拿起了那封信。
　　在信里，江延提到了过去的很多事情，也提到江慕澜为何会突然答应让江隋远娶她的原因。
　　也提到了他为什么一直都不愿意承认江隋远这个父亲。
　　“……我以为您和他只是简单的破镜重圆，可现实告诉我，在别人眼里您是江隋远和周之澜之间的小三，而我就是那个不耻提及的私生子。
　　如果没有江隋远，也许我们还是简单幸福的一家三口，您也不会承受这多年的骂名，而我也不必为了成为江家人，而多了一个所谓的哥哥，受到那么多的白眼。
　　这一切都是您和他的错，恕我不能原谅。
　　但您也是我的母亲，作为儿子，我希望我的母亲能幸福，所以有些亏欠，就让我来偿还吧。
　　从今以后再没有江家的江延，只有方家的江延，我的父亲永远只有方海一人，他没有妻，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我父亲是个善良的人，他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
　　……
　　最后希望您能幸福，这是最后一次作为您的儿子，也是我父亲最想看到的事情。”
　　看完信后，于风烟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倏然崩断，眼泪如雨下般不受控制，她从未想过，江延在心里背负了那么多的愧疚。
　　她和江隋远一直忽视和不敢记起的歉疚，江延始终记得。
　　他在极其矛盾的同时又分外的懂事。
　　为了母亲的幸福做出一切牺牲，可偏偏又不能原谅母亲的所作所为，但作为儿子又希望母亲能够幸福，所以他只能默默背起所有亏欠。
　　于风烟一直自诩仪态有致，多年来在人前从未有过一丝的情绪泄露，待人接物落落大方，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这也是江隋远众多好友打心底承认她的原因，谁不想身边有这样一位红颜佳人。
　　可在这一刻，于风烟却失了所有的仪态，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涌。
　　江隋远听闻动静，连鞋都顾不上穿，便急匆匆地从浴室里跑了出来，“阿烟，怎么了？”
　　于风烟眼睛湿红，说不出话来，只能把手里的信递给他。
　　江隋远接过信寥寥扫过几眼之后，陷入了沉默。
　　良久。
　　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安抚着于风烟，“好了，怎么说今天也是该高兴的日子，你先去洗漱，这件事我来解决。”
　　于风烟只是落泪，没有言语。
　　江隋远叫了平常在老宅照顾于风烟的佣人前来照顾她，自己去了书房认真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
　　沉默了片刻后，他起身去了三楼江慕澜的房间。
　　“阿澜，你弟弟要放弃继承权和离开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多年来，江隋远一直觉得对自己这个儿子有所亏欠，所以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一句狠话，也从未红过脸，像这样厉声地质问还是头一回。
　　江慕澜像是早猜到他会有这么问，也没有太惊讶，只是心里多了些失望，“我为什么这么做，您不该是最清楚的吗？再说了，他真的能算我弟弟吗？”
　　江隋远默然。
　　江慕澜嘲弄似地笑了声，“我只是想守护属于我母亲的东西，你不要忘记，我母亲才是你明媒正娶的江太太，是你亲口许下诺言要照顾她一辈子的人！”
　　“阿澜，关于你母亲的事情我和你解释过很多遍了，我们是商业联姻，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婚姻是走不长久的。”
　　“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娶她！”江慕澜起身将一只水杯摔在江隋远脚边，而后就像是出了所有的恶气般，迅速冷静下来，“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我同意让您娶于风烟，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至于你们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以后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
　　江隋远知晓这个时候不该和江慕澜说这些，有些无能为力般叹了声气后，转身离开。
　　江慕澜看着他的背影，嘲讽道，“你觉得亏欠我亏欠我母亲亏欠很多人，可你永远不会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和丈夫，哦不对，作为于风烟的丈夫，你倒是挺合格的。”
　　闻言，江隋远的动作一顿，而后只是轻轻开了门，又轻轻关上了门。
　　……
　　爱情让人上瘾让人沉迷，像是一颗糖果包裹着甜蜜，可有时候它就像是一颗罂｜粟，当你沉溺与此的同时，也会带给身边人无尽的痛苦。
　　上天成就了于风烟和江隋远的爱情，可却给他们亲近的人带去了折磨和痛苦。
　　……
　　后来，江隋远和于风烟又找过江延几次，只是都没有见上面，连电话都没接过几次。
　　好像他离开的事情就这么被迫成了定居。
　　日子也这么一天天的过了下去。
　　立春之后，江慕澜前往大洋彼岸的英国读书，江隋远和于风烟也没有留在溪城，而是南下去了海城，进行商业开拓。
　　十中也早就在年后开了学。
　　新学期开始后，江延便没有再来学校上课，而是跟随郭文教练进了国家队的预备役学习。
　　学校里，林窕和杜闻博成了同桌。
　　关于同桌这件事，原先林窕是准备跟胡杭杭搭个几个月的同桌，但是江延怕胡杭杭带着她玩，跟老余提了给她换同桌的事情。
　　林窕以为江延会拜托老余在班里找个学习比较好的女生和她同桌，可是她没想到，她的新同桌竟然会是杜闻博。
　　说起杜闻博，当初高二刚开学的时候，林窕还跟他做过一个星期的同桌，只不过那时候，两人也不熟，都没怎么说过几句话。
　　现在……
　　好像依然不是很熟。
　　林窕觉得杜闻博简直是她见过话最少的人，基本上没有话可以说，开学一星期，两个人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还都是没什么营养的对话，大多都是林窕课下要出去，开口叫他让一下，或者是上课时，林窕要回座位，再开口叫他让一下。
　　后来，杜闻博直接跟林窕换了座位，变成他在里面，林窕挨着过道，这样两个人连最后的交流都没有了。
　　语文课上，林窕写完试卷没什么事情，摸出手机跟孟昕吐槽。
　　…救救孩子吧！！！
　　…？
　　…杜闻博真的一个字都不跟我说，我感觉江延给我找了一个人形消音。
　　…＇哦那又关我什么事呢。jpg＇
　　…＇没意思下线了88。jpg＇
　　…我真的不想笑的可是我真的忍不住啊！！
　　………
　　林窕正和孟昕欢快斗图中，微信突然收到了江延发来的消息。
　　…上课不要玩手机。
　　林窕：“！！！＇震惊脸。jpg＇”
　　她很快回了消息。
　　…我没有玩手机啊。
　　…哦，那现在是鬼在给我发的消息？
　　………
　　林窕默默腹诽，是你女！朋！友！！！
　　江延没和她多聊，只是让她少玩手机，林窕微信上应着，实际上还是偷偷摸摸在玩手机。
　　但不知道江延是不是和她太心有灵犀，下线没一会，又冒了个泡。
　　…还玩。
　　………
　　…886。
　　林窕一开始只以为他是凑巧碰上自己正好在玩手机，也没怎么在意，可以后来几天，只要她拿出手机，没过几分钟，江延一定上线。
　　几次下来，林窕也察觉到不对劲，私下里找到最好套话的胡杭杭，“胖胖，你哥离开溪城之前有没有交代过你们什么啊？”
　　“交代啥？他跟我们有啥好交代的。”胡杭杭说，“自从他有了你，和我们就跟断绝关系了一样。”
　　“……”OJBK。
　　林窕觉得似乎也套不出什么话，但除了他们几个也没别人，最后还是不死心的问了句，“他就没有跟你们说让你们看着我一点，比如我玩手机的时候让你们立马通知他？”
　　胡杭杭抓了抓脑袋，“哦，这个有。”
　　林窕眼睛一亮，在心里夸了自己一句不愧是我，接着就听到胡杭杭没有感情的说道，“他让宋远看着我和徐一川，说只要我们找你打游戏，就让宋远跟他说，然后等他回来再好好修理我们。”
　　“！！！”林窕简直惊呆了，难怪最近他们都不叫她一起上分了。
　　上分乃人生大事，林窕觉得自己可以再挣扎一下，“或许你们可以避开宋远，私下找我偷偷上分？”
　　“不了吧。”胡杭杭干脆利落的拒绝，“我们这边带你上分，下次就是延哥来给我们上坟了。”
　　“……＇I　am　fine。jpg＇”
　　林窕最后再三确认了几遍，除了这个江延就没再多说过其他的，而且林窕后来想了下，她有时候上课玩手机，都是极其隐蔽的，坐在后排的胡杭杭和宋远压根就看不见，除非是坐在她旁边。
　　嗯？
　　等会！
　　坐在她旁边！？
　　林窕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倏然开朗，难怪最近她一玩手机江延就上线，心有灵犀的程度跟双胞胎似地。
　　她估摸着应该是江延私下里跟杜闻博说了什么，但是这一切都是猜测，林窕也不确定，但是她心里也有了个决定。
　　等到下午上课的时候，林窕先是装模作样的写完一张试卷，然后就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江延就上线了。
　　林窕和他瞎掰扯了几句，“我刚真的没有玩手机！我就是在查资料！我现在准备开始学习了！88！”
　　发完消息，没等江延的回复，林窕便收起手机，而后支着脑袋看着同桌杜闻博。
　　杜闻博察觉到什么，抬头和她对视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林窕觉得这大兄弟的心里素质可真得是好，忍不住在心里给他鼓了个掌，明面上目光从始至终都没从他身上挪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窕觉得自己的脖子都酸了，杜闻博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在林窕准备放弃换个策略的时候，杜闻博终于有了动静。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头，而后偏头看着林窕，声音无辜，“你能不能不要盯着我看了？”
　　“我没有啊。”林窕动了动肩膀，抬手拍着泛酸的脖颈，“我就是觉得这个角度思考问题比较好。”
　　“……”
　　杜闻博还想说什么，林窕突然从包里拿出手机，“算了，反正都思考不出来，我还是玩会游戏吧。”
　　虽然嘴上说着在玩手机，林窕的目光却始终不离杜闻博，不动声色盯着他的所有动作。
　　许是注意到她的注视，杜闻博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垂头写着试卷。
　　这一次，林窕玩了小半节课的手机，江延都没有上线，等下课后，杜闻博破天荒头一回要在课间离开座位。
　　林窕先是憋着笑，起身给他挪了空，然后看着他，了然道，“欸，江延是不是让你看着我呢？”
　　闻言，杜闻博脚步一乱，趔趄了下。
　　看他这反应，林窕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等他走后，摸出手机给江延发了条消息。
　　与此同时。
　　远在百里之外的江延在收到女朋友消息的下一秒，还收到了一条来自胡·侦察兵一号·杭杭的消息。
　　“延哥！！！！完了！！！窕妹好像要移情别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江延：？
　　…胡杭杭：我可真是太难了


第93章　誓师
　　江延还没消化完胡杭杭发来的这条消息，他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撒谎，接连又发了好几条消息作为证据。
　　…胡杭杭：就你走之后窕妹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和杜闻博成了同桌，说起来他们两刚入班的时候也是同桌，好像还挺有缘分的。
　　…胡杭杭：哦不是，有也是孽缘。
　　…胡杭杭：哎呀反正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窕妹刚刚在上课的时候竟然！盯着杜闻博！看了整整十五分钟！！！
　　…胡杭杭：整整十五分钟啊！！！！这还不是动心了还能是什么。
　　…胡杭杭：延哥别哭，你还有我们。
　　江延对胡杭杭这个憨憨简直无话可说，对他发来的消息也是一个字都没有回，之后便退出两人的聊天框，点开了女朋友刚刚发来的消息。
　　…林窕：你竟然！犯规！！！原来搞了半天杜闻博才是那个狼！！！
　　江延看着这条消息，唇角一勾，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林窕说这句话时的暴躁神情。
　　他刚要按下语音键，抬眸看了眼安静的实验室，偏头和同一小组的师兄打了声招呼后，拿着手机起身去了外面。
　　京安市地处东北，虽然早已立春，可依然大雪纷飞。
　　江延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窸窸窣窣的雪花从未关严的窗户飘进来，落在地面很快便成了水。
　　他估摸着时间，拨通了林窕的电话。
　　这个点应该还在课间休息，电话也很快被接通，教室里的嘈杂声伴随着林窕的声音一同传来，“好了，你不用特意打电话来解释什么，我现在很好我一点也不生气，我非常的fine。”
　　窗外冷风呼啸，寒气逼人。
　　江延抬手拉上窗户，一片雪花落在他的虎口处，冰冰凉凉不过一瞬便消融成水。
　　他低笑一声，“你以为我是来解释的？”
　　“不然嘞？”
　　“还真不是。”江·直男·火上浇油领头军·延，说道：“我就是打电话过来查个岗。”
　　“……”林窕干脆利索地挂了电话，“滚吧，你个渣男。”
　　江延看着突然黑屏的手机，哑然失笑，刚要收起手机再回实验室，身后冷不丁传来迟疑地一声，“江延？”
　　走廊尽头的一侧便是楼梯口，此时正一前一后站着两道人影。
　　江延顺着声音看过去，眸光率先落在熟悉的人身上，唇角带着不失礼貌的笑容，“梁律师。”
　　“还真是你。”梁蔚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能在清大的学校里碰见江延，抬脚走完最后一级台阶，离着江延一步远的距离停下，“你怎么在这儿？高三这时候不应该很忙吗？”
　　梁蔚是当初替周玥辩护的律师，事情结束之后，江延虽然私下和他少有联系，但心里始终对他心存感激。
　　他刚想开口解释，站在梁蔚身后的男生突然出声问道，“今年物理系的保送生？”
　　江延抬眸和男生对视一眼，点点头，“嗯。”
　　梁蔚这才想起来给两人介绍，侧过身，笑道，“江延，这是我弟弟梁彧，他也在清大读书，法学系二年级，勉强也能算你半个师兄。”
　　随后他又朝着梁彧道：“阿彧，这位是我之前的当事人亲属，江延。”
　　两个大男生隔空对视一眼，只是微微颔首，便没了下文。
　　江延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梁彧这个名字，但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听过。
　　“小朋友挺优秀的啊。”梁蔚笑道，“当初林窕说男朋友想来清大，我还以为你会考个状元进来，没想到直接你直接保送了。”
　　提到林窕，江延尘封的记忆被打开，终于想起在哪听过梁彧这个名字。
　　之前周玥事件的庭审结束的当晚，林窕跟着方仪宋和梁蔚吃了顿饭，还见了梁蔚的弟弟梁彧，并且梁蔚还想过帮她和梁彧搭个线。
　　饭局结束之后，林窕在微信上和他提了这件事。
　　“……”
　　记忆轴重新开始运转。
　　江延看着梁蔚和梁彧的眸光变了又变。
　　这两人，一个是想着撬墙角，一个是被用来撬墙角，对墙角拥有者江延来说，姑且都算得上是敌人。
　　他微抿了下唇角，抬手看了眼时间，“梁律师，我实验室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
　　“啊？”梁蔚作为心理学考试满分通过的优秀学生，敏锐地察觉到江延情绪的变化，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温声道，“那好，你先去忙吧。”
　　江延朝他颔首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开，背影潇洒利索。
　　梁蔚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挑，回头看着梁彧，“他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意见？”
　　梁彧看着自家哥哥，面无表情道：“在怀疑别人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的前提下，你还不如先想一下你当初干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
　　梁蔚：“？”
　　梁蔚：“……”
　　…
　　三月中旬，郭文教练带领国家队正式队员前往德国慕尼黑参加比赛，历时半个月。
　　原先郭文教练是想着带江延一同前去学习，但因为江延在办理签证时出了点小意外，签证没能顺利批下来，再加上随队名额有限，江延只能放弃这次机会，意外得了半个月的小假期。
　　放假第一天江延便回了溪城，也没和林窕他们说，一回来之后便去了学校。
　　他先去看了老余，在和老余闲聊中，知道三天后是十中高三学生的百日誓师会。
　　几句聊下来，老余便想着要他来学校作为优秀学生代表演讲。
　　只不过江延向来不喜欢抛头露面，任凭老余怎么说都没答应。
　　“余老师，您也知道学校其他人都是怎么传我的。”江延虽然不情愿，但也没什么不耐烦的情绪，依然好言好语道：“虽然我现在是被保送了，但是我在学校逃课打架、上课玩手机睡觉的事情谁都知道，这里面哪一条说出去我都算不上是优秀学生代表吧？”
　　“……”
　　江延把玩着老余桌上的物件，语调漫不经心，“哦对了，我还早恋了，这条也要加进去。”
　　“……”老余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愤慨之意。
　　知道让江延演讲这件事已经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老余只能另辟蹊径，“那这样，百日誓师会结束后还有一个家长会，班上其他学生的家长都知道你保送清大的事情，对你家里的教育方式很感兴趣，既然你不肯分享，让你父母过来分享一下总可以了吧？”
　　闻言，江延眼皮一跳，刚想要拒绝，老余抢在他前头开口道，“江延同学，好歹我也带了你两年，虽然老师没教过你什么，但怎么说你也算是我带出来的学生，难道现在你连这么点小忙都不肯帮老师吗？”
　　“……”
　　老余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用尽十八般武艺，最后江延才松口，“好吧，到时候我会让他们过来的。”
　　“欸！”老余笑着端起茶杯，有种事成之后的畅快感，“这才像话嘛，好了，我也没其他事了，你回吧。”
　　江延抬眸看他一眼，放下手里的物件，“对了，余老师，你能不能把这段时间考试的成绩表给我一份？”
　　“可以啊。”老余伸手拉开一旁的抽屉，从里拿出一叠成绩表递给他，“林窕的成绩我都给圈起来了，还不错，上学期十校联考她考了个全区第十，总成绩比杜闻博还高两分，最近开学这几次考试也都发挥的挺稳定，按照这样下去，她估计还有机会冲击一下今年溪城的理科状元。”
　　江延随手翻看了下，嘴角弯出一点弧度，拿着成绩册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
　　老余揭开杯盖，摆摆手，“回吧。”
　　…
　　从老余办公室出来之后，江延没直接离开学校，而是从楼梯口绕去了十八班的教室。
　　正好是课间休息，教室里睡倒一片，林窕也枕着校服趴在桌上睡觉。
　　杜闻博最近生了病，没来上课，他的座位是空着的。
　　江延从教室后门进去的，后排的男生看到他，刚想要打招呼，江延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众人皆默契的消了音。
　　倒是胡杭杭看到他来教室，一下没控制声调，“哥唔唔唔——”
　　江延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小声点？”
　　胡杭杭比了个OK的手势，江延这才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好不容易又能够呼吸新鲜空气的胡杭杭一个大喘气，声调没降反升，“哥！你怎么突然唔唔唔——”
　　“……”本就没怎么放下警惕的江延又及时地捂住他的嘴巴，似笑非笑道：“我最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胡杭杭式乖巧，摇头眨眼装可怜。
　　“别给我撒娇。”江延松开手，嫌弃似地在他校服外套上擦了擦，“你怎么比林窕还嗲？”
　　“……”
　　胡杭杭表示，我的人生好艰难。
　　不过好在林窕睡得熟，动静再吵也没醒，为了不吵醒她，江延绕去了走廊，从窗外翻了进来。
　　十五分钟的课间休息。
　　林窕睡了个半饱，自从上学期高强压的补习之后，她的物理成绩得到了一个质的飞跃，这学期开学后的几次考试都稳定在八十五分左右，虽然没有化学和生物那么拔尖，但好歹不至于成了拖后腿的科目。
　　只是林窕也不敢掉以轻心，开学后也一直保持着当初江延给她补习时的紧凑感，每晚回去都会写一张物理试卷。
　　有时候会写到很晚，再加上白天又起得早，所以平常在教室还是会很困，依旧抓着空补觉。
　　但这好像已经成了高三的常态。
　　所有人都在困和累的两层压力下负重前行。
　　就算是林窕也逃不开。
　　上课铃预备铃“叮当当”响了起来。
　　林窕打了个哈欠，直起身，跟往常一样举起胳膊伸懒腰，余光瞥见旁边的空位坐了人，还以为是杜闻博，放下胳膊看了过去，声音稀松如常，“欸，你感冒——”
　　等到视线完全挪过去时，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身，愣在原地。
　　江延始终垂眸看着她，窗外的阳光落进来，像是为他覆了一层天然的滤镜，恍惚又温柔。
　　“怎么？”江延浅声笑，“不认识了？”
　　“那倒没有。”林窕还记着他让杜闻博看着自己的事情，“毕竟在这世界也找不出比你更丑的人了。”
　　“……”江延轻揉着太阳穴，无底线纵容她，“我也找不出比你更好看的人了。”
　　林窕以前最逃不开的就是他的糖衣炮弹，只是次数多了，总会对这些有所免疫，“别，可别抬举我。”
　　江延还想说些什么，老杨已经拿着资料进了教室，居高临下的姿态让他下意识扫了一圈教室，目光在江延那处停下。
　　老杨爽朗的笑了声，“哟，大学生今天怎么有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