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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情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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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来。由灰败到炫目,一点点回复了它原有的色彩。
每一次轻轻的触碰都仿佛投下了一粒耀眼的火种,顺着皮肤的表层战栗着窜入了身体的深处,在那里撞击出电气一般的火花。这一刻的她忽然间什么都不愿意去计较了。就这样吧,当身体还可以感觉到温暖的时候,就紧紧地抓住吧。至少这一刻的他,并没有忘记自己——这就足够了。
她用舌尖一遍又一遍地描画着他的唇纹,在他刻意的纵容里轻咬着他的唇瓣。这是只属于他的气息,只属于他的味道。一切的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就仿佛岁月里分开的那一道裂缝在□贴合的瞬间,就以一种神秘的姿态重新胶合在了一起。
封绍急迫地追逐着她的舌尖,她的躲闪从最初的羞涩渐渐变成了一种有意无意的试探,生涩却动人。封绍却开始不满她蜻蜓点水似的触碰,他按住她的后脑霸道地不肯放她离开,让彼此间浅浅的触碰变作了浓酽的深吻。
当他在这场唇舌的嬉戏里渐渐赢回了主动的时候,她的眼里已氤氲起雾气一般的迷离。和记忆深处那个十七岁少年青涩的吻相比,此时此刻的他,气息中已经多出了某种强悍的气息,本能地让那些她所不了解的东西转化为战栗,层层上升。然后顺着身体的脉络噼里啪啦地一路灼烧,连指尖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仰视的角度让她有种错觉,仿佛又重新变回了年少时的自己,而他,就是罩在她头顶上的那片天。当年的青涩少年和此刻气息强悍的男人,象两副不同的影像,跨过了岁月悠长的裂纹,在这一刻神秘地重合在了一起。
感觉到他的手正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拉开了她的衣襟,秋清晨的心底掠过一刹那的犹疑。却也只是一刹那的事。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包裹在欲望外面的理智正以一种被融化般的速度消失在越来越灼热的空气里。直到他强势的进入将一种混合了疼痛与战栗的存在感真真切切地灌输进她的身体里。
肢体的交缠让感官的界限再一次变得模糊。没有了时光的隔阂,也没有伤害和过于长久的期待。只有接近疯狂的缠绵,让这一刻的他和她,将彼此的存在互相渗透进了每一次的呼吸里。再一丝一缕地汇入心底最深沉的地方,凝结成印。
亲密到贴合,亲密到相互渗透,亲密到连肢体最细微的感觉都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极致的迷惘与极致的快乐层层堆叠,一步一步攀升到无法忍耐的程度。一滴鲜红的血“啪”地一声滴落在她的胸口,紧接着又是一滴。
封绍在□来临的瞬间微微仰起头,颈部的线条骤然间紧绷。一道鲜艳的红色顺着颈部蜿蜒流下,在他倒在她的身上时,染红了她的半边胸膛。
封绍闭着眼,软软地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里,一动不动。
汗水蒸腾的味道、她身上淡淡的木香和□燃烧后的余烬交织在一起,几乎要掩盖住了那浅淡的血腥气。
秋清晨的手臂环上了他的后背,一下一下地轻轻抚摸着。还是她旧时的动作,就连力道都没有改变,指间却多出了一层发硬的老茧。他从来不知道女人的手指也可以坚硬如此。他从来不知他的女人也需要坚硬如此。
一滴泪珠无声地滑出了他的眼角。封绍紧咬着牙,抬手抚上了她胸口的疤痕。极狰狞的一个刀疤,即使过去了十年,颜色已经变成了浅淡的肤色,却仍然微微凸起。
眼角溢出的泪滴飞快地渗入了她的发丝之间,丝丝缕缕的乌发,仿佛每一根都缠绕着入骨的相思。
封绍发出一声低低的哽咽,又咬着牙忍住。
秋清晨的手指微微停顿,又软软地滑了下去。转过脸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低声唤道:“阿绍?”
封绍的身体却因为竭力地克制哽咽而微微发抖。
“阿绍,”秋清晨低声叹息,她看到了指尖沾染的一抹腥红,却选择了无视。只是轻轻地靠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啦,不要哭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我都不计较了啊。”
封绍没有抬头,低声的哽咽却已无法抑制。
“还哭啊?你是不是后悔了?”秋清晨叹了口气,拍着他的后背继续安慰他:“放心啦,我会负责的,我一定会明媒正娶地把你迎进门……”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让你当大房。家里的钱统统都交给你……”
封绍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涕泪滂沱。
秋清晨从来都不会安慰人,能想出来的话都已经说尽了。只能由着他继续哭。男人也能哭成这个样子,秋清晨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不要这样啊,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对不对?你还是乖乖地从了我吧……”话没说完,自己先叹气。这都算怎么档子事儿啊,说起来好象自己真的是一方恶少,凭着蛮力强要了无辜的少年似的……
“不要再哭了!”秋清晨终于大怒:“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你们楚国人不是都当女人是窝囊废吗?明明该哭的人是我啊……”
封绍扳过她的脸,重重地吻在她的嘴唇上。几乎算是粗暴的一个亲吻,吻得她连气都透不过来。秋清晨正想要推开他,却听到他自唇舌间挤出极低声的三个字来:“对不起。”
秋清晨的身体猛然间僵住了:“你说什么?”
封绍的手在她胸口的伤疤上轻轻摹娑,艰涩地说道:“对不起。”
秋清晨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对不起,”封绍俯下身轻轻吻上了哪一处疤痕。仿佛除了这三个字他什么也不能说了。
秋清晨哆哆嗦嗦地捧住了他的脸,迫使他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他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微的水珠,清亮如洗的一双眼睛却溢满了痛悔和自责。
秋清晨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真的……想起我了?”
封绍轻轻颌首,随即紧闭了双眼,重新把头埋进了她的颈窝里。
秋清晨恍然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素色的床帐,这案头荧荧跳动的烛光、悬挂在床尾那一卷可笑的画轴、甚至先前的那一场激烈的欢爱……都呈现出一种模糊的色彩,仿佛那些沉淀在思绪深处的幻想——只因为在那幻想里投注了过多的情感,所以产生了一种“它真的发生过”的错觉。
“那一刀……”封绍垂着头,无比艰难地低声说道:“那一刀,我是……”
秋清晨打断了他的话:“你到底想起了多少?”
封绍沉默下来。良久才低低说道:“我想起楚国的水兵围剿湾岛。岛上的棚屋都着了火。到处都是火。可是我被捆着手脚锁在堆放杂物的矮棚里,火苗已经舔上了窗口……”他搂住了秋清晨,将她的脸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你在外面拿着斧头拼命砸那把锁……火苗都烧到你头发上了……”
尽管被他紧紧地搂着,秋清晨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这些事她从来都不想再去回味。可是她的嗓子却好象堵着什么东西,连一句“不要讲了”的话也喊不出来。
十年前的那一幕再一次浮现在眼前时,依然清晰得仿佛昨天才刚刚发生过。
楚国的水兵已经从暗礁的后面登陆,她师傅跟着大当家、三当家和一半以上的喽罗将他们抵挡在了村外。而由湾岛的另一侧强行登陆的水兵却用火箭引燃了小小的渔村。
满眼都是火,耳边是喧闹的人声和兵器撞击发出的铿响。她所熟知的生活刹那之间就翻了天,所有那些清晰的线条都变做了一团混沌。那种不真实的感觉让她怕得直发抖。只有在慌乱的奔跑中紧紧握着的这只手是真实的。
那是他的手,温暖而干燥,承载着她所有的恐惧和希翼。
然而那样的希翼不过是一场迷梦,在他们死里逃生钻出火海的时候碎裂一地。
无声无息。
四十七
秋清晨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火,棚屋、仓库、停靠在浅滩上的渔船、甚至是环环围绕在渔村四周围的蓉椰树都被烈焰吞噬,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原本静谧得只有海涛声声入眠的夜晚,一觉起来却整个翻了天。
秋清晨看到三当家的老婆臂下夹着孩子神色慌张地从她身边跑了过去,甚至顾不得看清楚她是谁。她的头发蓬乱着,半个肩膀都露在外面。孩子的神色却懵懵懂懂,火光映在他的眼睛里,骇人的亮。
秋清晨原想提醒她往东边跑是不行的,因为最初的打杀声就是从那边传来的。可是三当家的老婆跑得风一样快,压根连看她一眼的功夫都没有。真正是火烧眉毛的当口,秋清晨握紧了封绍的手,不顾一切地绕过了燃烧的棚屋,朝着西边的断崖跑了过去。
封绍知道,在那边的崖洞里,秋清晨的师傅一直藏着两艘小船,舱底常年备着清水食物。这么一点东西在茫茫海上虽然不能支持太久,但是藏到临近的小岛上去却是绰绰有余。身为大当家的保镖,她的师傅自然知道,即使是在这看似桃源一般的湾岛上,人性里本能的阴谋算计还是不能不防的。
“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你能逃出去就逃出去,千万不可瞻前顾后,白费了师傅的一番心机。等师傅脱了险自然会去找你。”这是她师傅的话,几乎每隔几天都会拿出来提醒她。秋清晨虽然不知道她在防备什么,但是“逃命”两个字被赋予的意义却根深蒂固地埋植在了她的意识当中。只需轻轻一点,就全盘浮出水面。
“逃命要紧,”秋清晨紧扣着封绍汗湿的手,头也不回地逆着奔逃的人潮拼命往西边跑。一边跑一边提醒他:“拿衣襟罩住口鼻,不要吸进了烟气……”
奔跑中的身影猛然顿住,紧跟在她身后的封绍冷不防一头撞上了她的后背。两个人趔趄了一下才勉强站稳。秋清晨望着眼前黑压压一片水兵,“唰”地一声拔出了腰刀。毫不犹豫地将封绍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一个黑色的人影慢慢排开众人走了出来。海风吹起了他的黑色斗篷,在他的身后猎猎舞动,宛如一副狰狞的翅膀。秋清晨看不清楚他的脸,可是当他望向他们的方向时,她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有两团幽暗的火光跳跃在他的眼睛里,森冷中带着妖气。
“还好,小王爷总算是按时把人带来了,”那是年轻人所特有的声音,却温吞吞的。有种四平八稳的腔调。仿佛所有发生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有了她,就不愁拿不到蝴蝶仙。小王爷好计策。”
秋清晨全身的血都在他这一句话里被抽干了。她猛然转过身瞠目望向了封绍。心里那些隐隐的不安在这一刻全部真真切切地涌上了心头——原来如此!
她砸开铁锁的时候,被困在棚屋里的他虽然上着绑。那绳索却松得一扯便扯脱了。她应该注意到的,可是那样混乱的场面,让她把这个细节忽略了——在她砸门之前,已经有人进去过了。在她到来之前,他的被困就已经布成了一个局,只等着她入网。
而她,就真的入网了。还连累了自己的师。
为什么?
无论是十年前的那个月圆之夜,还是十年后重新躺在一张床上再续前缘,秋清晨始终都不曾怀疑过他。她相信封绍绝不会为了捉拿她的师傅而虚情假意地拿感情做套来诱她。可是为什么呢?
她记得那一夜的海边,乌云在他背后的天幕上层层翻卷。在那一片暗色的背景之上,他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迎视着她充满疑问的眼睛时,他全身的肌肉都在微微发抖。她从那双眼睛看得出来他身体里的那根弦已经紧绷到了极限。仿佛随时都会断裂开来。
秋清晨所有的疑问都被他这样的神情逼了回去。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步,可是伸出的手还没有碰到他,他的手里忽然就多出了一把雪亮的短刀,闪电般刺向了她的胸口。
她听到“咯”地一声轻响,然后,寒凉的感觉便冲破了骨骼的阻挡探入胸膛。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冷,一瞬间就顺着血脉爬遍了全身。她看到他眼睛里的神色骤然间变成了一种不可置信的惊恐,可是不等她看个清楚,眼前已是一片天旋地转。秋清晨直挺挺地倒在了湿冷的沙滩上,没有了他的脸,视野中只剩下一片湛蓝的夜空。
圆月如盘,静静地悬挂在她的头顶,连月光都澄净如水。
美得让人想哭。
秋清晨的手指在他光裸的背上停顿了一下,便又顺着脊骨滑了下去。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仿佛在安慰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为什么?”她静静地问出了十年前就想要问的问题。
九死一生活过来之后,她曾经跑去盛州想要从他那里问出一个答案来。只可惜那时的他,已经把发生过的一切统统忘记了。而那时的她和蝴蝶仙正被赵楚两国联手通缉,根本无法留在盛州追查整件事的真相——如果还有所谓的真相的话。
封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秋清晨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血痣破裂的地方,低声问道:“这应该是山地邪教的摄魂术。血痣既然破裂,就是说封印已被解开,你怎么还会不知道?”
封绍仿佛累极了的孩子,闭着眼凑过来把自己的脸紧紧地贴在她的脸颊上:“我看不清楚那个人的脸。那把刀是他给我的。是他告诉我那把刀不会伤害到你……”说到这里,仿佛连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种荒谬的说法,他扳过了她的脸,固执地望住了她的眼睛:“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想过要伤你。”
秋清晨的心忽然就软了,她把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贴紧了自己的脸:“我知道。”
封绍的眼睛突地一亮:“你相信?”
秋清晨点头:“所以才想知道为什么。”
封绍的眼睛又红了。
秋清晨捏了捏他的脸:“封印你记忆的人,是海边那个称呼你小王爷的人吗?”
封绍迟疑片刻,仿佛有些不能确定似的:“不记得了。不过,给我那把刀的人的确是他。他说只有这样才可以把你从那一趟浑水里捞出来……”话说到这里又蓦然收住,封绍心底猛然一动。这么耳熟的话,到底是谁说过的?
秋清晨看着他神情变幻不定,心里微微有些不安:“不要再想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十年,就算要查个明白也不急在这一时。暂且到此为止吧。也许等到了该知道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封绍俯下身在她的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嘟嘟囔囔地说道:“可是老子心里很不爽。老子被人当成猴儿似的耍得团团转。还连人影都没看清……多窝囊。”
秋清晨哧地一笑:“罢了,罢了,你丢人现眼的时候还少了?”
“你什么意思?”封绍重重地咬了一口:“你嫌弃我?”
“哪里……”秋清晨笑着摇头:“那人没有洗了你全部的意识,把你变成个大傻子我已经要谢天谢地了。与其变成那个样子,我倒情愿你忘了我,每一天都快快活活地花天酒地。”
封绍啃咬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顺着她的唇角重重地吻了上去。仿佛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似的辗转厮磨。低低垂下的睫毛上却溢出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你为什么不恨我?”
“我恨你。可是……”
可是我更爱你。
封绍端着托盘进来的时候,光耀正站在桌边,神情恭顺地听着秋清晨说话。
虽然说原来也看到过类似的画面,但是不知怎么,看到光耀那么一个雄赳赳的大个子在她的面前低眉顺眼的,封绍心里竟有些莫名的不舒服。心里忍不住就开始胡思乱想:他怎么就那么听她的话呢?莫非是对她怀着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虽然说这个女人有权有势,又长着一张让人看了第一眼就想接着看第二眼的脸,但是……
但是他是老子的人啊!
封绍暗中磨了磨牙,嘴角却勾起了一个疑似微笑的弧度。皮笑肉不笑地招呼道:“银耳莲子羹。这可是我做的哦。”
光耀颇有些稀奇地看了他一眼:“你会下厨?”
“会啊,”封绍放下托盘,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胸脯:“本少爷自幼就出入厨房,耳濡目染,不但学得一手精妙厨艺。更可贵的是生性聪明,将各大门派的厨艺融会贯通……”
“咳咳,”秋清晨轻声咳嗽。
封绍瞥了她一眼,一转头见光耀一副半信半疑的神情,心头立刻窜出来一股豪气:“本少爷不但精通南北各派的菜色,还有许多独创的招牌菜色。比如……比如……”
“咳咳,”秋清晨接着咳嗽,同时在桌子底下重重地踢了他一脚。
光耀还在等着听他的招牌菜,盼望的眼神纯洁如小白兔。封绍暗想,看不出这个小子居然这么奸诈。这明摆着是要逼我亮出底牌啊……
光耀想的是:看不出这么个粗枝大叶的男人倒真是会照顾人。可见自己当初的决定果然是没错的。山谷那夜,若是自己执意要从玉临风手里带走秋帅,先不说能不能顺利解了箭毒,她肯定得不到如此细致的照顾……
封绍故作娴熟地给几个人盛甜羹,汤勺一偏一片滚烫的银耳正落在手背上。封绍一个哆嗦,连忙咬牙忍了。腮边的肌肉却不受控制地抖了一抖。
“那个……快吃……”放下碗连忙将手伸到背后,在短衫上用力蹭了两蹭。
秋清晨忍着笑瞟了他一眼,“一起吃吧。光耀也坐下。”说着接过了他手里的勺子,亲自盛了分给两个男人。
光耀小小地抿了一口,抬头笑道:“我虽然不爱吃甜食,不过也看得出封兄弟手艺果然不错。大帅能在这里养伤,实在是意外之福。实在是我们欠了封兄弟天大的人情,以后若有什么效劳之处,封兄弟还请直说。”
封绍的牙又磨了两磨。居然敢当他的面自称“我们”?难道真的发生过什么……不对,他的清晨自然是心无旁骛。即使要什么,也是这小子自己在打着坏主意……
光耀自然是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将小碗里的甜羹三口两口吞吃下肚,起身说道:“大帅要是没有别的吩咐,光耀就回去了。”
秋清晨手中的汤匙慢慢地搅动着粘稠的羹汤,抬头说道:“没有别的了。你得盯好了韩灵和泓玉,万万不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再闹出什么乱子。”
光耀连忙应了一声,抬头时神色颇有些迟疑:“泓玉想过来看看大帅。”
秋清晨摇了摇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万不可因小而失大。既然咱们已经张开了网,就得要有点猎人的耐心。”
光耀垂首应了一声“是”。眼角余光一扫,见封绍正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打量自己。来不及细究,就听秋清晨又说道:“泓玉的别院未必就没有人盯着。这样,你尽快赶回咱们的老巢去。现下咱们自己人都守在那里,没有个主事的是不成的。”说到这里,垂头自失地一笑:“我是越来越啰嗦了。你们自己当心吧。”
目送光耀离开,一转头却见封绍还在直勾勾地盯着门口,腮帮子一鼓一鼓地仿佛在磨牙。不觉有些好笑:“你几时出入过厨房了?只怕你这位王爷连厨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吧?这甜羹真是你做的?”
封绍哼了一声:“想把我比下去,没门!”
“又说疯话,”秋清晨笑着摇了摇头:“谁和你比来?”
封绍鼓着脸也不知在生什么闷气,左思右想了一阵子抬头问道:“你们的老巢,是什么意思?莫非你和他……”
秋清晨白了他一眼:“你满脑子都在想什么?!”
封绍不放心地追问:“那他跟你……真的没有什么吧?”
秋清晨懒得搭理他,索性装作没有听到。
封绍发了一会儿呆,猛地一拍桌子:“有又怎的?谁能比得过我?少爷我可是又潇洒、又英俊、又有钱、又勤劳、又善良、又温柔、又入得厨房,又出得厅堂……”
秋清晨忍不住大笑:“你那脑子,能不能想些正经事?”
“这还不叫正经事?!”封绍跳了起来:“这可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正经事!”说完瞟了一眼秋清晨笑得发红的脸,涎着脸凑过来问道:“这要不算的话……那你说什么才是正经事?”
秋清晨瞟了他一眼,笑而不答。
“说说嘛,”封绍贴过来,嘻嘻笑着在她腰上挠了两挠:“我可是在虚心求教,你说不说?”
秋清晨受不得痒,连忙笑着躲开:“我说,我说。”
封绍把她拉了回来,抱在自己腿上。秋清晨抬手将他鬓边的一缕发丝绕到耳后,沉吟片刻,脸上渐渐地现出了几分凝重的神气来:“我一直在想青梅谷。”
“嗯?”封绍愣了愣:“你挨炸的那个青梅谷?”
秋清晨点了点头:“那里太古怪,我想再去探一探。”
四十八
“妙!”有人在门外嘻嘻笑道:“秋丫头真是深得我心,又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封绍转头怒道:“又有你什么事?跑这里来倚老卖老——还‘秋丫头’,你不是玉树临风的老妖精吗?这会儿又不怕把自己喊老了?”
秋清晨不理会他的疯话,施施然起身行礼,口称:“秋某见过前辈。”
玉临风捋着颌下的短须,笑嘻嘻地看看她再看看自己的徒弟,一本正经地纠正他:“是玉树临风的常青树。小子,念过书没有?!”
封绍哼了一声:“老妖精!”
玉临风的年纪在中年之后,老年之前。更兼身材颀长,眉目秀雅。若是正正经经地站在那里,倒也有几分飘逸出尘的神仙风范。只可惜要想看到他正经起来的样子,比河沟里摸出珍珠来还难得——从这一点上看,师徒两个人也不知是谁影响了谁。
秋清晨垂眸一笑,不动声色地转开了话题:“前辈也想一探青梅谷,不知是何用意?”
玉临风大摇大摆地在封绍对面坐下,接过秋清晨递过来的茶杯,摇头叹道:“教了这个兔崽子十来年,从来没有给为师我斟过茶……”
秋清晨听他这样说还以为他是有意岔开话题,没料到他低着头叹气一番又把话题扯了回来:“六大门派的掌门跟老夫都有几分交情,尤其是擎天门的齐万方,和老夫是过命的兄弟。不明不白地受了这天降之灾,于情于理,老夫都不能袖手旁观。”
封绍斜着眼打量他,又哼了一声:“得了吧,在我面前你还想装好人?那条狼尾巴早就露出来了。”
秋清晨一愣。
玉临风立刻涎着脸凑了过去,一脸惊喜地挑起了大拇指:“你从哪里看出破绽来?”
秋清晨脸颊上的肌肉忍不住抖了两抖。心说这都什么人啊?
封绍不屑地撇嘴:“你这老妖精要是能知道‘于情于理’怎么写,我就不姓封。”
秋清晨的小脸又抖了抖。转头再看玉临风,他却是一副不服气的表情:“你本来也不姓封。这个算不得破绽。重新说。”
封绍懒洋洋地往桌子上一趴,伸手将秋清晨拽到自己身边,一本正经地指着玉临风说道:“老婆,你可要记住:这个人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反过来听。切记!切记!”
秋清晨看看他,再看看玉临风,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又要开始抽筋了:“我们在商量正经事呢,你不要再捣乱了好不好?”
“什么叫捣乱?”封绍不服气:“这老妖精骗你呢。他哪里是惦记什么江湖道义,他那是惦记人家的妹子呢。双刀齐万林,那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女侠……”
玉临风“啊”地一声跳了起来,一根手指抖啊抖地指着封绍语不成声:“为师就这么一点点隐私,居然……被你小子打听出来了?打听出来也就罢了,居然还给为师抖落出来……”
秋清晨抚着额头叹了口气。
封绍连忙凑了过去:“伤口又疼了?”
玉临风也收住了话匣子,颇有些疑惑地望了过来:“不能吧,老夫的仙丹那可是药到病除,怎么还会反复?”
“呸,是妖丹。”封绍立刻纠正。
秋清晨又叹了口气。这好好的话题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爪洼国去了呢?
“我打算再探探青梅谷的虚实,”秋清晨抢在玉临风开口之前把话题拉了回来:“老前辈有意的话,何妨与秋某同行?”
探路这种事自然不能带太多的同伴。面前这人不但精通药理,而且身手也是高不可测。如果能说服他同行,的确是再理想不过了。只不过他的生性……也的确令人头痛。
“去是要去的,”玉临风的眼珠转了两转,“我去是还人情,秋丫头去又是做什么?该不会是在哪里吃亏,要回去报仇?”
“仇自然是要报的,”秋清晨干干脆脆地答道:“对于打上门来的仇家,秋某一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决不心慈手软。但是报仇的事一定要放到正经事的后面。”
“妙!”玉临风一挑大拇指:“秋丫头真是……深得我心!”
封绍用力抖了抖肩膀,看了看秋清晨一本正经的神色,不屑地哼了一声,把抢白玉临风的话又都咽了回去。
秋清晨想了想又说:“老猪这个人虽然不简单。但是秋某真正忧虑的还是他背后的那个人。此事非同小可。还望前辈援手一二。”
玉临风点了点头:“好说。”
封绍总算找到了见缝插针的机会,气鼓鼓地说:“什么叫好说?又卖什么关子?”
玉临风望着秋清晨,一本正经地说:“老夫就陪你走一趟。不过,老夫也有条件的。”
“前辈请讲。”
玉临风瞥了封绍一眼,“老夫的条件就是——咱不带他去!”
借着从洞顶缝隙里透进来的几束微光,两个人勉勉强强可以看出水洞里还残留着那些人当日施暴的痕迹。
沙滩上残留着一滩滩发黑的血渍。水潭中耸立着的木柱上还挂着长短不一的铁索。铁索的断面十分齐整,看上去象是被利器削断了似的。反倒平添了几分阴森之意。
玉临风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得意洋洋地说道:“有没有听说过玉双钩?”
“邢五爷的玉双钩?”秋清晨略加思索便点了点头:“听说是天下极品的利器。”
“邢老五死了之后,家道中落。这把宝刀也被他儿子拿出来变卖。”玉临风捋着颌下的短须叹了口气,也不知是感慨还是痛惜:“这小子一心想卖个高价,还特意请了盛州三希堂的老掌柜出面主持,不料……”说到这里嘿嘿嘿冷笑了三声,眼里浮起几分得意洋洋的神气来:“不料被老夫捷足先登,夺了个头筹。”
秋清晨想起封绍所说的“此人的话一定要反过来听”的话,颇有点拿不准他这“夺了个头筹”到底是什么意思。迟疑片刻才问道:“老前辈该不是……该不是……”
玉临风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老夫的轻功一流,当日取了玉双钩之后三希堂的十大高手都追不上我。”
秋清晨神情一呆。心说原来封绍说话……也有实事求是的时候。
玉临风得意了片刻又赶忙解释:“秋丫头你可不要误会老夫,老夫后来送来银票给邢老五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了。他也不算吃亏。”
“他不算吃亏——你却占足了便宜。”心里想的话冲口而出,秋清晨又多少有些后悔。无论如何,玉临风总是前辈,何况还救了自己一条命。偷眼去看他的表情,却依然是一派沾沾自喜。仿佛得了了不得的夸赞一般:“不错,不错。老夫行事一向是:既不能让人吃亏,更不能让自己吃亏。”
秋清晨心头一松。自己也笑了。
转头四望,水洞之中并无其余的痕迹,似乎单纯是被做为了水牢来使用。不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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