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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密对手_蓝鸢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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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何洛掏出手机烦躁的盯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失踪了两天多,现在谁给她来电话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她一点儿都不好奇。不过一看号码未知,她下意识的精神抖擞起来,稳准狠的按下通话键!
  “HELLO。”她礼貌的招呼,据她推测,埃瑞克的可能性最大,她也希望是如此。
  然而,“黎太太,我是路亦然。”
  毫无想象空间,何洛愣了几秒,方才在脑海中翻出一张脸,并且想起这张脸的主人似乎并不怎么待见自己。“路先生你好。”
  “我确实挺好,就是不知黎太太最近在忙些什么?”
  “……”所谓气场不和八字犯冲说的大概就是她与路亦然之间的这种情况。明明没有任何过节,却处处都觉得别扭。顿了顿,她淡定道:“路先生是不是有黎锐枫的消息?如果有,请直言。”
  “当然有。如果不是因为锐的事,我又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火苗子蹭蹭的,何洛极好的克制着自己,微笑而礼貌的再次询问。
  路亦然对她的态度相当不以为然,好在他也具备过人的自制力,否则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随便谁一星半点的不冷静都会瞬间点燃双方的怒火。“锐究竟怎么样了,你自己去趟纽约就知道。我打电话来只是想提醒你,现在是锐最需要你的时候,该怎么做你自己应该很清楚。”
  “什么意思?”无视他近乎挑衅的言辞,何洛冷冷问。
  路亦然却转了话锋,毫无征兆的,“欧阳晗是个不错的男人,不过我想锐看中的女人应该不会肤浅的在鱼与熊掌中摇摆不定。”
  “路先生这么抬举我,我真是深感荣幸。不过我的事就不劳路先生费心了。就算我想把鱼和熊掌都吃进肚子里,也是我的自由。能不能消化得了,与外人无关。另外,多谢路先生提醒。我正准备去纽约,你生意也挺忙的,估计咱俩应该不会在纽约碰面。麻烦你转告黎锐枫,打电话这种事动动手指动动嘴就成了,不需要劳驾外人帮忙。”
  清清淡淡的笑声顺着听筒传入耳中,何洛顿觉周身泛起股令人汗毛直竖的冷意。接着,就听路亦然道:“说得好。不过很可惜,现在就算是动动手指动动嘴这种小事,他都办不到。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最后我不得不遗憾的通知你,如果你来纽约的话,还真得跟我碰面。就这样,拜。”
  于是,两个素来都很冷静很沉得住气的人,在地球两端,通过手机,进行了一场相当不冷静的对话。何洛慌了,不是因为路亦然,而是因为他话里透出来的信息……
  幸好美签还没过期,幸好她签的是多次往返。护照在手,只欠机票!
  
  第67章
  
  出行旺季,机票本就紧张,加之何洛恨不得立马上飞机,更是极大的增加了购票难度。好在她朋友够多,关键时刻总能找到那么几个不掉链子的。这不,沉浸于洛姐也会开口求人办事的幸福中尚未自拔的肖强同志,揣着张第二天最早一班飞往纽约的机票颠颠儿的送货上门。
  何洛带着萧雨回了娘家。刘杰刚刚旅行归来,见到自己闺女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病态,着实受惊不小。平时总不生病身体特别好的人要是一旦病起来,往往比常人更加来来势汹汹。
  何建国不在家,何洛特没正形的歪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娘亲盘问的问题一律由萧雨代为回答。这可难煞了萧小朋友。一来他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本就一知半解,各种偷听各种脑补加起来也不过勉强拼凑出个不知道靠不靠谱的大概。二来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何洛也没个交代,自从上次的失言之后,小朋友可是时刻不忘提醒自己定要谨言慎行,免得祸从口出!于是乎,一个萎靡不振一言不发,一个支支吾吾话不对题,弄得刘杰是各种火大各种暴躁险些更年期症状齐发作!好在,关键时刻,萧雨终于急中生智,四两拨千斤的终结了威武的刘奶奶那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
  “何洛最近身体不舒服,那个……那个也没来,说不定是怀孕了!”
  何洛:(+﹏+)~
  娘亲:~(≧▽≦)/~
  萧雨悄悄的挪了挪屁股,试图远离何洛,谁知胳膊却被她一把拽住。只见何洛从沙发上挺身而起,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臭小子你怎么知道我那个没来?!”这个本应只有天知地知她知的一等机密,绝不可能会泄露出去!事实上,她的例假已经晚了不是一天两天。不过一击即中这种事她是绝不会相信的……
  “我为了帮你解围乱说的呗。”萧雨小小声的嘀咕。
  “……”
  刘杰顾不上追问他们二人耳语的内容,矫健的奔到何洛面前,“是不是真的?!你俩结婚也有些日子了,差不多也该怀上了!”
  何洛放开萧雨,皱着眉头一脸抑郁的望着娘亲,“别听他胡说!怀孕这种大事要是成真了,我又岂敢瞒着您老人家!”
  刘杰盯着她平坦的小腹,颇为失望的追问:“真没怀上?要不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现在有不少女孩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怀不上孕,不是什么大问题,好治!”
  “……这方面,您老不必担心。”
  刘杰见状,忍不住叹了口气,“锐枫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你也不小了,生孩子这种事必须要抓紧!你那是什么眼神儿?!不爱听?!等你变成高龄产妇的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何洛比了个STOP的手势,求饶似的道:“娘亲英明!我这不正准备亲自去美国把黎锐枫弄回来嘛!明天一早的飞机!”
  刘杰脸色稍缓,顿了顿,忽然道:“你跟我说实话,锐枫究竟去美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我给他打电话永远关机?!而且昨天我刚跟他父母联系过,他们压根儿就不知道锐枫去美国的事儿!”
  “妈,他在美国还有其他的生意,有些事情他不方便说咱也别刨根究底的打探了成吗?您放心,他做的都是正经生意!他的底细我爸门儿清,回头让他老人家跟您慢慢解释成吗?”
  刘杰气呼呼得瞪了她一眼,甩手而去。老的小的有一个算一个,成天各种任务各种秘密各种不方便说!老伴儿女也就算了,没成想未来儿媳妇跟他们也是一路的。本以为就女婿贴心,好嘛,原来也是个背后有故事的!还是不方便说的故事!你说说这闹心的一家子!唉,先去吃两片‘更年安’再说!
  刘杰离去的同时,萧雨小朋友也挂着一脸无辜又可爱的笑容,螃蟹似的横着往外挪,试图神不知鬼不觉的自客厅里消失。无奈少年有意,御姐无情……
  “站住。”何洛双腿交叠,支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
  萧雨一撇嘴,“切,就知道你要拿我撒气。”
  “我有正事跟你说,老实坐下。”
  “哦。”萧雨就近坐在沙发扶手上,悬着半边屁股,煞有介事的做洗耳恭听状。
  何洛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就你会耍宝。”接着,正色道:“一会儿我让小王送你回公寓收拾东西,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搬到酒店跟你爹一起住。”
  萧雨听完,炯炯有神的双眸黯淡了几分,沉默了片刻,低声问:“那之后呢?”
  不知为何,看到他的反应,何洛竟然觉得甚是欣慰。顿了顿,道:“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何洛……”
  “恩?”
  “你……是不是真的……Pregnant……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是中英文结合的提!
  “大人的事儿……”何洛正想避而不答,却被萧雨倏然激动的声音打断,“不许用这种无聊的理由敷衍我!就算你不想要我了,作为当事人我也有知情权!”
  何洛被他吼的有点儿愣,回味了一下,不由失笑,“这都哪跟哪啊?谁说我不想要你了?”
  萧雨直直的瞪着她,眼圈泛红,“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何洛被他激的心头冒火,“我心里怎么想的只有我自己知道,所以不要把你的胡思乱想解读成我的想法,明白?”
  “不明白!!!!!!何洛最讨厌了!!!!!!!!!”
  唉……
  孩子,你傲娇了……
  为了躲避爹娘的逼问,何洛以不舒服为借口,晚饭都没吃就回房睡觉了。萧雨回公寓取了东西后直接去了酒店,晚上也没回来。她知道小孩儿在跟她赌气,打电话过去想安慰几句却无人接听。其实没人接也挺好,她自己脑子也乱成一团,又谈何安慰别人。
  仔细算算日子,跟黎锐枫分开已有半个多月,时间不算长,却也足够发生许多事。媒体网络都没有关于BLACK HELL落网的消息,虽不知黎锐枫在这次围捕行动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可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罪犯没有落网,行动必然失败。路亦然已经把埃瑞克的联系方式通过短信发给了她,她几次想打电话询问,却次次都在按下拨出键的那个瞬间丧失了勇气。
  躺在床上,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的都是同一张脸。有担心,有牵挂,还有清晰的远远超乎自己想象的……思念。那眉、那眼、那风情,那个狡猾、温柔的男人。倾心以对,她曾经不解究竟何谓倾心,甚至曾经嘲讽他追求的完美过于虚无缥缈。然而当两个在爱情面前同样青涩,同样小心翼翼的人慢慢走近,慢慢了解,当对方的身影悄然烙印在心底挥之不去时,双眼不再被变幻的假面迷惑,她方自恍然发现,其实他的心很简单,他的爱,很纯粹。比起欧阳……
  何洛无声苦笑。女人这辈子最怕经历的,就是想爱却不能爱。想爱,意味着心动。不能爱,意味着心痛。心动后的心痛,留下的是难以消失的遗憾与伤痕。每逢回忆开启,伤痕就会疼。就算不撕心裂肺,也令人辗转难安。错过了可以放肆去爱的时间,再重逢,究竟是前缘未尽好梦终圆,还是沧海变了桑田,徒留又一个擦肩而过的瞬间……
  一切的一切,等见到黎先生再说!
  何洛在深深的自我鄙视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拎着简单的行李独自登上了飞往纽约的飞机。
  关于航班号和抵达时间,事先她并未通知任何人。原本想等落地后再联络埃瑞克,谁知刚刚走进机场大厅,就在熙攘的人群中看到了一道并不陌生的身影。很显然,对方也看到了她。
  何洛微微皱眉,随即压下疲惫与不安,扯出抹自然的微笑,快步迎了过去。
  “路先生,你好。”坦白说,她实在不想在此时此刻与此人相见。不过他倒是神通广大……
  看出她的疑惑,路亦然淡然道:“你的抵达时间是欧阳晗通知我的。”
  何洛略感意外,顿了顿,直入正题,“麻烦你了。黎锐枫呢?”
  “没来。”
  “……”何洛被他噎住,随即面色不变道:“我知道,我只是想尽快见到他。”
  路亦然笑了笑,语气倒是难得的平和,“他的手术还没结束。进手术室之前他特别交代,让我接到你之后先带你去吃饭。”
  何洛闻言,不容置疑的道:“他究竟怎么了?我已经站在这儿了,你总可以跟我实话实说了吧?”
  “简言之,情况很不好,伤势很严重,神智刚清醒,行动全不能。”
  何洛双手倏然攥紧,指尖狠狠的刺着掌心,声音却平稳的听不出起伏,“看不出路先生还有此等口才。”
  “贫嘴我不擅长,休斯总结的。”
  “我不饿,所以……”
  路亦然不紧不慢的打断她,“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
  “去哪?”
  “饭店。”
  优雅的意大利餐厅里,何洛食不知味如坐针毡。促使她同意吃这顿饭的唯一原因不过是希望能借机先搞清楚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然而,听完路亦然云淡风的回答后,她险些暴躁的翻盘掀桌——
  “机密行动,不便外泄。”
  终于,一路沉默之后,二人抵达纽约市郊的一间私立医院。何洛对纽约并不陌生,之前却从未听过这间医院。天早已黑透,停车场里稀稀落落停着的车,大多价值不菲。医院占地颇广,格局独具匠心。环绕在主楼四周的,是一栋栋精致的迷你别墅。有些别墅的窗户里透出亮光,还有护士进出,看起来像是VIP病房。路亦然抬手一指,示意黎锐枫就住在主楼右侧的第二栋。
  何洛站在原地静静的看了会儿,才迈开步子往前走。谁知二人还未走近,就听到不远处的小庭院里传出一男一女的激烈争吵声,在宁静的夜色下,分外清晰——
  男:“谁准你来的?!”
  女:“医生告诉我锐已经醒了,我必须要见到他!”
  男:“滚蛋!要是没有你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女:“任务中出现意外是谁都不希望看到的!你没有权利指责我!”
  男:“要不是锐承担了你的愚蠢导致的后果,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对我大吼大叫?!”
  女:“你!我愿意为我在行动中的失误道歉,所以请你让开!”
  男:“滚!道歉有个屁用!”刷的一声,明晃晃的匕首出现在手中,“你让我敲断你的腿再捅你几刀行吗?!你放心,我也会跟你道歉的!”
  女:“你让开!事关重大,我必须要立刻见到锐!”
  男:“你他妈的给我闭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中情局背地里那些龌龊的心机!锐救了你这个弱智,你们竟然为了坐实BH的罪名而决定牺牲掉他!你要感谢我还有点儿守法公民的理智,否则我早就亲手把你这个婊子干掉了!”
  女:“休斯我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况且你们罔顾大局私自救人的行动已经打乱了全盘计划,要不是我在上头面前替你们说话,你以为你们现在能什么事都没有?!”
  男:“我X!就你们这帮吃屎长大的人还跟我谈计划?!就你这种废柴在把任务搞砸了之后还有脸来跟我指手画脚?!不想想自己是怎么全身而退的竟然还他妈的轻描淡写的跟我说这是意外!转身,瞧瞧你身后站着什么人!”
  争执中的女方,也就是中情局派来与黎锐枫搭档的探员伊娃,忽然感到背后发冷……
  她暗暗戒备,缓缓转身,借着庭院里的小灯,诧异不解的盯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那个女人。纯粹的东方面孔,毫无表情,唯独双眸,冰冷刺骨。
  “你是谁?”伊娃问。
  何洛没回答,视线越过她的肩膀,落在休斯脸上。
  “她是黎锐枫行动中的搭档?”
  休斯点头。
  “因为她的愚蠢而连累了黎锐枫,所以黎锐枫现在才躺在里面?”
  休斯点头。
  “她是中情局的人?”
  休斯点头。
  “中情局的人为了令任务顺利完成,所以在行动出现意外后,临时变更了计划,决定罔顾黎锐枫的死活,利用他令罪犯落网?”
  休斯剧烈点头。
  “你们救出黎锐枫之后,她出现在这里,是为了继续压榨黎锐枫的剩余价值?”
  休斯继续剧烈点头。
  “那你们手上有没有掌握着什么能令中情局这帮吃屎的人投鼠忌器不敢对你们不利的有力证据?”
  休斯灿烂而剧烈的点头。
  何洛问完,伊娃挟着咄咄逼人的气势正想反攻,忽觉呼吸困难,脖子被人牢牢的掐住……
  “咳咳……你……你……是谁……”她抓住何洛的手腕,死命的往下拽,无奈那只看起来纤纤秀气的手却仿佛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何洛没看她,视线再次投向休斯,“这里有没有监控器?”
  “已经关了。”
  何洛笑,扫了眼庭院里照明的小灯。
  休斯异常上道,下一秒,院子里一片漆黑。过往的护士安静的自门外经过,没有人留意黑暗中剑拔弩张的对峙。
  咔咔……
  手腕折……
  嘎巴、嘎巴……
  双肩脱……
  咔嚓、咔嚓……
  肋骨断……
  骤然而起的尖叫还未涌出喉咙,就随着后颈的剧痛,消失在无尽的昏迷中。
  一气呵成的动作刚刚完结,别墅的正门恰到好处的打开,柔和的光从房内涌出,紧接着几名彪形大汉鱼贯而出,一字排开,当日舍身扮演同性恋的二位大哥也位列其中。站在正中之人冲休斯挥挥手,示意他把伊娃弄走。休斯冲何洛做了个鬼脸后,扛起地上的人迅速离去。原本站在雕花门边的路亦然,已不见了踪影。
  何洛在阴影中默立了几秒,镇定好情绪后,缓缓走到亮光中,对站在正中的棕发中年人微笑道:“你好,我是何洛。”
  对方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顺道自我介绍:“埃瑞克,锐的合伙人。”说完,不再废话,侧身将她请进门,“锐在等你,我们就不打扰了。”
  门缓缓阖上。
  站在小小的门厅里。
  入眼的是装修典雅的开放式空间。
  沙发茶几圈出的客厅之后,有一方筑高的平台。
  平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
  地毯正中,放着一张宽大舒适的床。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靠坐在床上的那个人,正微笑的,望着她。
  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事想问。
  然而何洛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事都没问。
  她大步流星的奔到床边,毫不犹豫的做了此刻她最想做的事。
  深深的,吻。
  
  第68章
  
  “洛洛……”
  “什么都别说。”
  “一定要说。”
  “说什么?”
  “我,很想你。”
  “嗯……我知道。”
  “就仅仅是知道?”
  何洛默然。
  黎锐枫笑:“我想听的话你就这么难说出口?”
  “我也是。”
  “是什么?”
  何洛静静地望着他,沉默了半晌后,轻轻握住他冰冷的左手语声低柔地道:“我也很想你。”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瞬间温暖了黎锐枫苍白的病容,强撑的眼皮缓缓合上,在镇定剂的作用下他很快就沉沉睡去。
  何洛握着他的手安静地坐在他身旁,坐了很久很久。
  早先吃饭时,她与路亦然两人之间的交谈不超过十句话。在寥寥数语的交谈中,她大致掌握了黎锐枫目前的状况。某成分未知的植物毒素中毒,两天内进行了三次血液置换,换掉了体内3000cc的血。尽管大部分毒素已经排出体外,可器官细胞吸收的毒素是无法通过血液置换排出的,富集的毒素还是会不断地向新鲜的血液里释放。短期内只能通过不断的血液置换来控制毒素对身体的损害,然而如果找不到有效的解毒剂,最终被侵蚀的器官都将在毒素的作用下渐渐衰竭,直至人死亡。
  耳边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片刻后,门无声地被人从外面推开,休斯站在门外冲她挥手。何洛会意,小心翼翼地掀开绒毯的一角把黎锐枫的手放进去后,默默地起身离开。
  房门外站了不少人,包括莫名不见又莫名出现的路亦然。埃瑞克安排好了警戒的人手,匆匆跟何洛道了个别后就带着休斯先行离开了。几名彪形大汉各司其职,分散而去。留下来没走的,只有静静靠在门廊立柱边的路亦然。
  “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想说了?”何洛望着路亦然,神色平静地问。
  路亦然微微一笑,话不对题地道:“你在锐和欧阳之间做出选择了?”
  何洛心头一颤,声音冷了几分:“这是我的私事。”
  路亦然了然地点点头,淡淡道:“那就是还没做出选择,既然如此,我跟你无话可说。”说罢,转身即走。
  “等等,”何洛叫住他,按捺着心头的暴躁,心平气和地问,“难道我的私事跟这件事有关?”
  路亦然止住脚步,似笑非笑地回她:“没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跟一个连自己的感情都无法掌握的人谈这些稍有差池便会送命的事情纯粹徒劳,我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徒劳的事情上。”
  何洛沉默了片刻,直言不讳地道,“路先生,我不记得我曾经冒犯过你,你对我的敌意究竟从何而来?”
  路亦然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与其说是敌意,不如说是失望。”
  何洛不解:“什么意思?”
  路亦然眉梢微挑,淡薄的语气里染着不加掩饰的嘲讽:“为了完成任务连感情都可以利用的黑街女王安娜,那份毫不动摇的坚定和决绝我非常欣赏。很可惜,现实中摇摆不定的你,让我无法跟我欣赏的那个女人画上等号。”
  何洛被他的傲慢激得怒火翻涌,然而她没有辩解亦没有反击,只沉静地望着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路亦然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短暂的沉默过后,转身离去。
  夜已深,何洛静立寒风中。
  路亦然离开庭院,黑暗中闪出休斯的身影。
  “这么快就说完了?”早已偷听到他们对话的休斯明知故问道。
  路亦然径直前行,完全无视他的问话。
  休斯扼腕,跟上去直言不讳地问:“你为什么要故意挑衅黎太?”
  路亦然漠然道:“我不想重蹈锐的覆辙,所以我得确定她不会像锐的搭档一样愚蠢。”
  休斯无语,顿了顿道:“结论呢?”
  “尚可。”
  休斯闻言,内心无言地狂号,想他休斯这等精英青年这么多年来也没从路亦然那个变态嘴里得到如此高的评价。
  何洛回神时,周身已被寒风吹透。她缩了缩肩膀,转身返回屋内。黎锐枫还在睡,眉头紧紧皱起,冷汗不断自额头渗出。何洛坐回床边,从绒毯下轻轻拉出他的手握在自己手中,细微的动作似是惊动了沉睡中的人,长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
  何洛柔柔地望着他,眼睛里泛着暖暖的笑意:“醒了啊。”
  黎锐枫眨了眨眼,眼神有些涣散,听到她的声音后,脑子尚未清醒嘴角已然上扬:“这么温柔的黎太太我还是第一次见。”
  何洛脸一热:“还有心情调戏一家之主呢?看来我之前的担心实属多余。”
  “一家之主”这四个字令黎锐枫迷蒙的双眸瞬间变得明亮而清澈。
  何洛见状,笑得更加温柔:“什么都别问,只要我还没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就是黎太太。”
  黎锐枫握了握她的手:“好。”
  对他的回答,何洛反倒觉得有些意外,忍不住道:“接受了?这可不符合你对婚姻的完美要求。”
  黎锐枫望着她,低哑的声音里染着浅浅的笑意:“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何洛觉得这话特别耳熟,不等她出声,黎锐枫的声音再度响起:“如果追求完美却求而不得,那么完美就变得毫无意义。”
  何洛拉起他的手轻轻贴在自己脸上,静默了半晌后,以轻松的调侃掩饰自己内心最柔软处被击中的动容:“怎么,被那个愚蠢的女人祸害得去地狱跟前转了一圈后顿悟了?”
  体力早已被疯狂的痛楚榨干,精神却沉浸在久违的轻松愉悦里,黎锐枫笑染眉梢地道:“早就顿悟了,刚刚找到机会说。黎太太,兴师问罪的事稍后再提,为夫实在很想多享受一下你罕见的温柔。”
  何洛抽出张纸巾擦净了他额头、颈间密布的汗珠,俯身印下一抹轻吻,随即贴在他耳边柔声道:“别强撑了,睡吧,我陪着你。”
  何洛一夜未眠。其间护士来过几次帮黎锐枫测量体温和血压。他在发烧,热度一直未退。营养师送来了病人的营养餐,而休斯也送来了何洛的早餐。
  黎锐枫刚醒不久,何洛帮他擦完身后,取出一套干净的黑白格子相间的棉质睡衣帮他换上。休斯进来的时候,何洛正弯腰站在床边帮他系扣子。黎锐枫半闭着眼睛,静静地享受着黎太太的悉心照顾。
  休斯啧啧地走到床边,戏谑道:“黎太,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啊。”
  何洛头也不抬地道:“你羡慕?”
  休斯哈哈大笑:“锐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成语不错嘛。”何洛直起腰,拉过床尾的小餐桌,准备伺候他吃早餐。
  黎锐枫睁开眼睛:“我不饿,你先去吃,吃完了洗个澡睡一觉。”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一夜未睡,虽然掩饰得很好,可何洛此刻确实觉得疲惫不堪,尤其胃里阵阵泛起的酸水混合着空气里飘着的饭菜的味道,刺激得她直想吐。听黎锐枫这么说,她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借机去了洗手间。
  很快,洗手间里隐隐响起水流的声音。
  休斯收起嬉笑,拉了把椅子坐在黎锐枫床边。
  不等他开口,黎锐枫低哑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虚弱中透着冷硬和坚定:“记住,任何人都不许把洛洛卷到这件事情里。”
  休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只听他长叹一声道:“这次可真是应了那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事情搞成现在这种局面,已经不是说抽身就能抽身的了。如果半途而废,谈好的条件先放在一边不说,单是你体内的毒……”
  黎锐枫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总之谁也不许打洛洛的主意。”
  休斯听完忍不住道:“就算你想收手,霍华德会这么放过你吗?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变态,你的生逃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如果他不落网,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黎锐枫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道:“我最后再说一次,在这件事上,谁也不许打我太太的主意。”
  这时,洗手间的水流声停了。休斯一直竖着耳朵兼顾着洗手间里的动静,就见他耸耸肩,收声起身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何洛从洗手间出来时,休斯已经先行离开,两个彪形大汉站在半敞的门边,护士顶着四道灼灼的视线小心翼翼地进来送药,并例行性地记录体温和血压。
  何洛强压着一阵比一阵剧烈的反胃感,走到黎锐枫床边神色自若地对他道:“亲爱的,我出去打个电话。到了后还没给家里报平安,我妈她老人家还惦记着呢。对了,我就告诉她你出了点小小的车祸,到时候你可别说漏嘴。”
  黎锐枫目光柔和地望着她:“穿上外套,早晨天气很凉。”
  何洛点点头,抓起丢在沙发上的外套后快步离开病房。黎锐枫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心头翻涌着令人倍感暴躁的无力感。
  这次的失手是他自己太过于大意。他实在不该草率地同意那个猪一般的队友做她的搭档。后悔于事无补,现在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何洛的出现会令那些希望霍华德尽快落网的人将她拖进这个深不见底的旋涡。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回家休养?”黎锐枫问。
  护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顿了顿,才恍然道:“黎先生,这个问题需要您的主治医生根据您的康复情况做出判断。在未来的两周内我们需要严密监控您血液内的毒素含量,巴蒂医生也在广泛联系相关的专家,希望能从您的血液样本中提取出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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