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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番_非木非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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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晋成扶周芸上床,回过头见李晓委屈愤懑,眉头皱的更紧,低声耳语:“我有没有说不许你进来?愣什么愣,还等着挨巴掌?回去,回头一五一十的给我解释清楚!”
李晓咬牙说:“我不走。”
李晋成气不打一处来,手上没轻没重,扯着李晓就拉出来,反手推搡到门外,见她没头没脑又要扯嗓子说话,立时急眼,高高扬起手,举着巴掌要抽下去,瞧见那张带着红指印,含泪胆怯的小脸,一巴掌落半道又硬生生收回来,低骂:“愚蠢,你他妈在这逞什么强?打身上可揭不下。”
李母吓得不轻,心想这么个孩子怎么受得住男人一耳刮子,赶紧追出来。
李晓哪见过他这一面,吓得愣在当场,瞪着眼不说话,泪却一滴一滴掉个不停。李晋成心烦,转过身不看她。
说到最后才消停,周家的留下陪着周芸,李父被这么折腾一番,心头不大顺当,李晋成送他回去,顺带者把李晓也送回李家,李母觉得医院不能没自家人,省得周芸嫂子又说她们不上心,追究过失,所以留在医院照看。
李晋成开车送到家,只对李晓说:“你在这住一段时间,晚上让奶奶去那边收拾换洗的衣服,消停消停。”
李晓低着头一言不发,李晋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片刻才拾起外套出门。李晓犹豫了下,拉住李晋成的衣服下摆,抬着脸说:“我有话要说。”
李晋成说:“不用说了,就好比两个人打架,没人会关注起因过程,最后没受伤的总要给受伤的钱。你想说你不是故意,现在不是追究你是故意还是无意。李晓,有一点,你应该伤心,不应该委屈,她肚子里的,不是不相干的外人。。。。。。你十六岁了,你明白?”
李晓沉默一下,盯着李晋成的眼睛,突然站起来抱住他。李晋成愣了愣,心肠一硬,又说:“在这边住着吧,住不习惯去你妈那边待几天也行。”
李晓推开他,低着头说:“我知道她一时半会不会轻易让我回去。。。。。。”
“也不是谁都该纵着你,你好好想想。”
李晓泪汪汪的点头,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才说:“对不起,爸爸。。。。。。”
李晋成瞧见她脸红肿一片,又有些心软,教训的话咽回去,叹气:“不能只在嘴上说说。”
李晓见他开门出去,眼巴巴望了半天,心想,自己这是被放逐了,虽说没表现出太多,但是李晓也能感觉到,以前都巴不得她在家多待一天,每次她要去妈妈那里,他都紧张的不得了,今天竟然主动松口让她去。
成人不理解孩子缜密敏感的心思,孩子也理解不了成人的所作所为。
李父在院子凉亭里坐着,见李晋成从屋里出来,对他招手,让他过来,自然是语重心长:“子不教,父之过。况且,你离婚是对孩子不负责,再婚打算还是不负责?”
李晋成走过去,低头说:“现在也只能这么着,不然呢?”
“她从小就宠着,一时肯定受不了你这么待她,隔辈照顾孩子容易溺爱,过几天你媳妇消气了还是把她接回去,至于这次的事,周芸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劝她别一直揪着不放,毕竟是孩子,就算是故意的,还要一命抵一命才满意?”
李晋成只说:“您别管了,我自己有分寸。”
李父瞪着眼指责他:“就是我不管才出来的这些事,你这人从小就独,什么事都自己拿主意,你就算商量一下也……”说到这里住了嘴,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是个白搭,十多年没改的脾气还指望他一朝一夕改了?
李晋成等他气消才开着车回了医院。周雷正蹲在门口抽烟,瞧见李晋成赶紧站起来,他心头有些窝囊,按理说他跑过去抓住李晋成的领子揍一顿也不算多,可就是碍着公司里上下属的关系,事事都得可着李晋成的心意,就连亲妹妹受了委屈,愣是屁也不敢放,不光不敢放,媳妇和娘闹起来,他也只能拉着劝着,细想来,还有比他们兄妹俩可怜的?
李晋成觉得亏欠,这会儿也不像往常看不上周雷,主动掏了根烟,俩人走到外面,挑没人的长椅坐下。
李晋成帮他点烟,他有些不自在,见李晋成坚持才靠过去。两个人沉默着抽了半根烟,李晋成吐着烟圈说:“奔波一整天了,一会儿你们回去吧,这里有我照顾着。”
周雷犹豫良久,才说:“你看吧,出了这种事心里都不好过,我妹妹打心眼里想生下来这孩子,老早就让你嫂子帮趁着买东买西……她一时接受不了做了出格的事你千万别计较。”
李晋成掐了烟,说:“怎么会。她的性格我清楚,闹闹心里也舒坦,自家人没必要憋着。”
周雷心里的大石头放下来,表面上脸色好看,心里却又默默记了笔帐,周雷就是再不是玩意儿,心里还是向着妹子。
他越想媳妇的话越觉得对,任凭谁家,就算是亲生闺女失手,也是要打骂一顿的,更何况这样的关系,半路夫妻本来就容易异心,怎样都得做做样子安抚吧?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泥捏的性子也忍不下!
☆、第26章
他带着丈母娘几人到医院对面的酒店吃了饭,等人上车离开才打包了些吃的回来,周芸已经睡过去,一张脸惨白,毫无血色,谁的不□□稳。
李晋成把汤放到桌子上,在床边坐下,也没见她要醒,这会儿夜深人静,外头也安静,这一天匆忙疲累,松懈下来才觉得筋疲力尽,坐了不大会睡意渐渐上来,靠在椅子上打瞌睡,不知不觉便睡过去,李晋成毫无意识,身子前俯后仰,又是一个晃荡,他打了个机灵,立马醒了,护士不知什么时候进来,正抿着嘴偷笑,李晋成浑然不在意,这次干脆脱了外套,四仰八叉地躺到沙发上。
等护士拔了针要走,他才掀开眼笑语:“没药了?”
小姑娘收好皮管,点头边走边说:“今天没了。”李晋成这会儿没了睡意,带回来的饭凉透,天太热也不能吃隔夜饭,只好一股脑全扔了,陈斌来了个电话,说葛天亮那边不好整,他又得消息,市里这两年抑制工业,经济下滑的厉害,听说明年初省里要出新方针,东津费了好大劲才争取了个投资名额,估计也是想趁着势头把经济搞上去,这两个亿不知道花落谁家。
李晋成挂了电话,心想,这个葛天亮还真是个人才,这是处处拿肉吊着我走。躺到沙发上假寐,后半夜昏昏沉沉,一会儿觉得是醒着一会儿又觉得是在梦里,到了一处陌生的地儿,四周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他被迫随着人流前行,忽然又听见个小孩子咯咯的笑声,赤身坐在地上,身上只围了个大红肚兜,白白净净,胳膊像藕节一样胖,李晋成头回觉得漂亮,有点像李晓,不过比她小时候耐看。他不认识这孩子,但隐约感觉这孩子与他关系不一般,不由得有些愣怔。小孩子啃着手指,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晋成,看了会,咧着嘴咿咿呀呀地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小碎牙,伸出来胳膊,让他抱。李晋成不由自主走进几步,还没伸手孩子突然张着嘴大哭,李晋成只觉得越来越远,场景换了几换,周边复杂不清,孩子的哭声渐渐远去,李晋成走到草丛深处,突然窜出来一条巨蟒,力大无穷,他被缠住,巨蟒少说有十米,压的胸腔的肋骨都要断两根,呼吸越来越弱,他想着要死在这,突然有些胆怯,没人能不怕死,他自然也怕,奄奄一息之时,心里一个念头突然无比强烈,这是梦,这他妈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还怕什么。。。。。。他渐渐缓过来,睁开眼,还是病房,搭在身上的外套已经掉地。
他觉得眼角湿漉漉一片,一模竟然两眼泪,李晋成想起梦中种种,竟然不知道哭什么。坐起身捡起外套,抬眼就见周芸醒了,睁着眼看他,李晋成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拉开椅子坐到床边,看着周芸不说话。
周芸脸色暗淡,脸上没有过多表情,盯着李晋成看了半晌才淡淡开口:“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李晋成眉头皱起来。
周芸眼眶开始变红,语气依旧平淡:“我对你真是失望至极了,随你的心了?”
李晋成说:“你不是说不想见她,往后你不点头就不让她搬回来,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全面,你们性格不和我就不该硬把你俩挤到一块。”
她苦笑了下:“已经不是她出去不出去的事了,你装什么糊涂。”说完闭上眼,扭开头不愿再看他。李晋成揉了揉眉角,好半天才说:“你现在性子和以前大不相同,这两年怎么这么容不下她,我认识你那会儿……”
周芸回过头,垂着眼说:“你不也不是以前那样了,也可能是,以前没认清。”
“我清楚,你觉得自己受委屈,有些事太搁在心里。”
周芸抬眼,抿嘴说:“很多话说的遍数多了别人耳朵听出茧子就不会再上心了。其实,结婚的时候也不是只看上你的钱,毕竟有钱的多的是……不知道你怎么想我……我想让你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想一下…比如说自己老公眼里心里只有前妻的孩子,想要个孩子还要偷偷摸摸算计,比如,一家子没几个真心相待,前妻孩子再怎么挑事,老公明说婆婆暗示,都想让妻子忍着让着,如今自己孩子没了,更是没人出头,再比如…”
李晋成就这么盯着她,脸沉下来,只问她:“你记性就这么好?”
周芸笑起来,也注视他,眼睛逐渐酸涩,视线也开始模糊。她不停地眨眼,好半天才把情绪稳定下来,这么一番动作,脸色更白,有气无力地说:“对,我都记着,今天我才想明白,幸好都记着,往后没事的时候翻出来想一遍,时刻警醒自己…搞清楚分寸,总是这么得过且过也得不到什么。”
李晋成觉得头疼,可能是在沙发上睡觉受了凉,也可能是一堆不省心的事积压在心里憋的不舒服,这会儿,感官更加敏锐,额头抽痛,心情也跟着坏了几分,李晋成仍旧忍而不发,,听了她的话,反而生出愧疚,他知道周芸嘴巴厉害喜欢得理不饶人,说到最后总会唤醒对方的愧疚感,可是,冷静下来细心想想,近段时间真是在冷落她,她肚子里孕育着自个的血脉,而他却有些别的想法,李晋成自认洁身自好与他相距甚远,不管存着什么样的心态,现在都不是个时候。
李晋成推开椅子站起,贴着床沿坐下,他一个劲儿盯着周芸,周芸却自始至终不看他,李晋成伸手顺着她的脸颊蹭了蹭,又用拇指抹去她鬓角的眼泪,轻声说:“你不是想出去走走,过几天公司组织度假,一块去。”
周芸冷眼看他:“你是想弥补我?”或者讨好我,想尽快让我点头许她搬回来?
李晋成笑:“换个地方对你恢复有好处。之前公司事务太多,实在抽不出空,这段日子还真是我忽略你……”
“正好,方才我想了想,不想整天无所事事地在家待着,我想工作。”
李晋成叹了口气,说:“养好身子再打算吧,回头请个阿姨,帮你调养调养。”
周芸摇头,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说:“我想进公司,你给我安排个职务…这样的话,一起度假也方便说话。”
李晋成皱眉,“我想不出有什么职位比李太太更方便。”
周芸语塞,脸色变了变,好半天才说:“不答应算了,当我没提。”
李晋成说:“医生说明天就能出院,回家调养也一个样,这两天推了很多工作,明天我要出差…”
周芸又闭上眼,扯着被子遮住自己,背过身不说话。李晋成胸口起伏不定,嗓子开始发痒,攥起拳堵住嘴忍不住咳嗽了一阵,咳完清清嗓子,垂下头又说:“瞧瞧,脾气这么大?谁惯的?你倒是说说为什么突然要工作?我是考虑到你身子弱,怕你吃不消,钱不是这么好挣的,别摆脸子,一点没有求人的样子…”
周芸依旧是闭着眼不说话,眼睫毛颤了颤,这会子盈盈的泪珠便随即滑下来。此时正是清晨,转了一圈,太阳升起外面越来越亮,李晋成眯眼瞧了瞧周芸,总觉着她进公司自己不得安生,她想工作的原因李晋成也清楚,虽然已经不让郑特助盯着,不过她心里不可能不担心,毕竟再多的钱也没捏在她手里,她现在心里怨恨,肯定要为自己打算,李晋成倒是不信周芸没钱,周芸现在虽然娇贵,以前也是个独立好面子的姑娘,这几年富贵日子不可能改变生下来就带的本性,上次在几个太太面前出丑,她忍气吞声倒是没发作…正想着,李母打来电话,说在家里煮好了乌鸡汤,顺便带着,现在在路上,让他们等会吃饭。
李晋成收了电话见周芸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火气顺着势头曾曾地冒,他隐忍了一会儿才说:“回头我给秘书说一声,让她去人事部打个招呼,你没工作经验,先进企宣部试试,好歹和你专业相近,”说完见她还是躺着不搭话,这才发火“行了,赶紧擦擦泪,收拾一下心情,一会儿妈要来。”
☆、第27章
周芸照旧不买账,李晋成一时半会儿也拿她没办法,静坐了半天便推门出去。她背着身听到房门开合,心里又是一阵不舒坦,不过这次没像从前一样一口气追出去缠着他讨说法,她想,就算脸皮越磨越厚也挨不住耐心越磨越少。
李母提着保温桶远远瞧见门口长椅上坐着个人,她这边是出口,比走廊里面亮堂,因为逆着光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样,不过从身形上瞧着像是李晋成。
他先看见李母,站起来去接保温桶,李母左右看看,瞧见紧闭着的病房门,忍不住压低声音:“你怎么在这坐着不进去?她还没醒?”
李晋成心说,醒是醒了,还不如多睡会儿,一醒就抽风瞎折腾。
李母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回头见李晋成站在原地不动,摆手说:“你先进来吃点,给她留着醒了再说。”李晋成摇头,“我出去抽根烟,你们先吃。”
周芸轻轻睁开眼,静静听着,“怎么不饿呢,昨晚就没好好吃,我看是饿过劲了,赶紧吃点不然回头胃里难受。”
李晋成低声说:“我消化不良。”
周芸听不下去,撑着床沿猛地直起身子,“我看是看见我消化不良吧。”
李晋成改口说:“不是,是没胃口,”瞧见她脸沉下来,山雨欲来的模样,才又解释:“…是我自己没胃口。”
李母听着句句带刺,不免又偷偷来回打量两个人,看出来气氛不好,一句不和怕是要吵架。她觉的自己在这帮谁说话都不合适,反而显得有些碍事,立马走的话又怕周芸闹第二回,只好低下头默不作声,若无其事地倒了一小碗鸡汤端给周芸。
周芸倒是给面子,捏着勺子喝了,李母这才松了口气,问李晋成:“不饿就不饿吧,钱医生不是说可以回家养?出院手续办没办?能出院就出院,省的在这受这份罪,”回头接过周芸递过来的空碗,见李晋成没反应,催促道:“想什么呢?去啊。”
李晋成办完手续便接周芸回家,李母说要住几天照顾周芸,李晋成什么也没说,全凭周芸做主。李母收拾了一包李晓换洗的衣物让李晋成提下楼。李晋成这一天什么正事也没做,一来照顾人他不在行,二来周芸大概嫌弃他心肠太硬,心里还埋怨着不想见他。
李晋成第二天一早回了趟公司,按照日程照常出差,早前说好带一个经理一个秘书,孙并州作为总工,技术交流自然非他莫属,大家都觉得这些天李总器重赵念舟,只要出门哪哪都带在身边,更不用说这次要去日本,她是秘书里唯一一个听懂日语的,赵念舟也觉得是板上钉钉的事,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她昨晚为此专门了解了一下这次的技术交流会,可到了今天早上,李晋成突然换人,不带她反倒是带了吴秘书。
吴秘书来拿她整理的资料,可能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赵念舟是摆明的为他人做了嫁衣,所以只笑了笑没像往常一样搂着她八卦几句。
李晋成上了飞机一直戴着眼罩,头脑有些困,意识却过分的清明。他一边是吴秘书一边是孙并州,剩下几个小助理位次靠后,吴秘书健谈,和她右侧的美国妞打的火热,美国妞会些汉语但是不精,发音不标准还喜欢汉语中随意夹带英语,李晋成摘下眼罩时他们正说到星座方面的话题,孙并州听不太懂这些鸟语花香,已经被催眠,李晋成也不太懂,倒是觉得美国妞的上围相对更有趣味,即便如此,也只扫了一眼。
不知什么时候又从国外说到国内,说中国农历节日又说属相星宿。孙并州睡了一觉,兴致一来也说了几句:“属鸡的和属狗的不合,鸡犬不宁嘛,还有虎男蛇女天生相克,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吴秘书笑说:“属虎的不一般,万兽之王,谁都压不住。”
美国妞说:“哇哦,如果真和动物本性相关,也要考虑生殖隔离,母虎公虎最相配,都是王者,又不违背科学。”
孙并州摇头笑说:“那也是露水夫妻,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做一山不容二虎。”
吴秘书噗嗤笑出声,觉得这话还真是有理,把十二生肖滤了一遍才激动的说:“我看着也只有属龙的压制的住属虎的,龙是瑞兽,神物。”
李晋成沉默着听了一会儿,忍不住问:“明年什么年?”
孙并州说:“小龙。”
李晋成垂眼思索,孙并州以为他不懂,解释说:“大龙是龙,小龙是蛇,以前的通俗叫法,也就是蛇年,现在很多地方结婚还要看八字属相,风俗习惯,一时改不掉啊。”
李晋成脸上有几分不自在,算了算日子,半晌才感叹:“还真是巧了。”
“什么巧了?”
“…没事,人睡着了脑子却不歇着,挺有意思的。”
孙并州笑了笑,看着他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人生须臾不过几十年,大脑哪舍得浪费,能转就不会歇着。”
李晋成又把眼罩带上,这会儿更睡不着。
吴秘书依旧兴致勃勃侃侃而谈,从《x梦x间》又到今年因为获某奖再掀风潮炙手可热的某明星,因为李晋成插嘴不小心又从国内扯到国外。
赵念舟觉得自己这一路太顺风顺水,偶尔坎坷两下也不值得大惊小怪,日本去不成就不去。
赵母赵父住了小一个月便呆不下去,年纪一大牵挂也多,家里一草一木都放心不下,赵念舟看这势头也没强留,人送上车心里却空落落的不是滋味,回到家里看见熟悉的布置摆设才舒坦一些。
那天和陈斌吃了一次饭后俩人关系熟识不少,赵念舟起初还怕自己多想,渐渐的就越发觉得没想多,不过一时半会还有些摸不清陈斌的脾气,他表面上接近示好却不有所表示,实在是小心聪明。
陈斌这边也确实不想白请客,原想着时而接近时而疏远可以调起赵念舟的胃口,没想到她却依旧客气谨慎,雷打不动。
下午,赵念舟调休,陈斌又打电话约她,赵念舟感觉自己又没那意思,半推半就着有些像骗吃骗喝的人,正想怎么婉拒,他却说:“我请了那么多次,你不能没有表示吧?”
她在电话这边眉头皱的老高,愣是不能说出个否定词来。饭后赵念舟结账,服务员却说对面的先生已经结过账,陈斌看着她笑说:“一般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意思想追到手最禁忌的一点就是吃饭让女人结账,目前国情起码是这样。”
赵念舟抬眼看他:“你,什么意思?”
陈斌抱着膀子问她:“难道你不清楚?我不信,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
“我只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陈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说:“是啊,你想的很周到,吃了这么多,要不要连本带息的付酬劳?”
赵念舟攥着手里的钱包,笑说:“本来也是打算今天我请,陈经理怎么先付钱了?”
陈斌咧嘴一笑,“看,话题又说回去了…你既然不想说破我以后有的是时间,那走吧,我送你。”
这次赵念舟是真搞不懂了,上下没有衔接过度,还真像开了个玩笑,既然他半真半假不讲明白,那她只能揣着糊涂装明白,要真是直接拒绝说没那种意思,他来一句你想多了那实在窘迫没面子。
两人从正门出来,撞上几个学生打扮的男女,赵念舟跟在他身后没在意,倒是见陈斌往人群里扫了一眼,她觉得古怪,随着他往那看,人已经拐弯进去。上车前两人没再交流,赵念舟是觉得尴尬,所以认为他也尴尬。
刚开出一个路口,陈斌突然说:“刚才过去的那群小孩子里竟然看见李总的闺女,李总有个闺女,前妻生的,你知道吧?和你差十来岁。”
赵念舟更加尴尬,低头说:“我知道,也见过。”
陈斌把着方向盘,两只手的食指交替着敲打,过了红绿灯才又说:“李总再婚了,媳妇比你还小两岁,知道吧?”
赵念舟看了他一眼,侧过头看窗外的摩天大楼一排一排的闪过去,对陈斌的一点好感不免因为他不顾面子撕破她的脸皮消磨而去,赵念舟不得不多想一层,他明知道自己那点心思,还说的这么直白,这是故意羞辱人!再看这人更加不满意,盛气凌人自以为是。
陈斌侧过头看她,见她靠着窗玻璃静静往外看,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也猜出她有些生气,想了想还是说:“李总就喜欢年纪小的。”
赵念舟眼眶湿润,咬着牙没吭声。陈斌觉得赵念舟太糊涂,不下点猛药不行,可惜药效不太好,结果是不欢而散。
☆、第28章
李晓第一次跟着同学来这种地方,她最近情绪低落,上课也没劲儿,虽然李晋成出差还想着隔天给她打电话,可李晓总觉得有些东西小有改变。张玲玲前几天说下周她生日,带李晓出来找个好玩的地儿吃饭消遣,李晓什么高档的饭店没去过,根本没放在心里。她本不想来,张玲玲却说这个地方她肯定没去过,叫什么梦工厂,白天是饭店晚上九点一过就收拾东西变成了酒吧,可以唱歌跳舞。
什么东西最稀罕,当然是别人见过你没听说过的,她听着挺有意思,关键是从没去过酒吧,这个年纪的姑娘又好奇又没有胆识,什么都想试试又被监管太严,她一直都生活在李晋成的不要去什么不要去什么里,其实越不让去的地方,越有莫名的吸引力,李晓现在和爷爷奶奶住自由很多,只要稍微一闹他们就舍不得,随便编个理由便能轻易打发司机。
她跟着一群人从家饭店上了顶层,还没到里面便感觉到音乐震动,来的人有几个本班的,还有几个高年级学长,驻唱的女人身材很好长得也靚,可惜唱歌不怎么样出彩,李晓不想表现的太没见识,可是镁光灯随着音乐摇晃时她觉得这几天的郁闷一扫而光。
李晓绕舞池子打量了一圈,觉得舞池里的姑娘们火辣刺激,让她跃跃欲试。李晓长得漂亮却不合群,班里成绩不错,家里又有些钱,从小当公主养着,有钱花心的不敢追,没钱真心的担心养不起,张玲玲之前说带李晓,男同学没几个相信,现在人坐在对面,又不像感觉上高冷,随和又接地气,自然围一圈子男孩子。有些东西稀罕就是因为神秘,一旦不神秘了就不会人人稀罕。
男生热乎劲过了,便四散找乐,张玲玲没带她玩,她只好守着张桌子听几个男生吹牛扯皮:“现在都这个玩法啊,土包子,昨天我跟我妈要钱,说出去喝酒,我妈二话不说给了,我爷爷说喝酒行,抽烟赌博不行,出去玩总比天天抱着电脑打游戏强,都打成傻子了,嘿嘿,现在还就是这么多这样的傻子。”
“别吹牛了,喝了瓶酒吓得不敢回家,你妈去我家把你喊出来的,回家屁股没打开花吧。”
“挨屁打…你那菜是剩的吧,还是地沟油炒的,我半夜拉肚子,跑一晚上厕所…”
“哈哈哈哈…”,“你妈没少打吧?”,“你也就配吃地沟油…”
有男生观望许久,凑过来和李晓套近乎问她想不想一起跳舞,李晓不是很在意面貌,只怪这个男生特色太显眼,她首先瞧见对方脸上十几个可爱的雀斑,再然后就觉得跳不跳舞都无所谓,因为她根本不会,其实也没什么会不会,会扭就成。
她拒绝了男生,坐到吧台上四处打量,一个身材修长匀称的男人慢慢走过来,送了一杯酒精浓度低的香槟,暧昧地絮叨了一阵,李晓领悟了片刻才红着脸要走,对方却紧跟不舍。李晓觉得自己心里揣了个鬼,这种状况不光感到害怕,还有一点虚荣心被填满的恣意。
雀斑男犹豫片刻才跑过来,拉着李晓要走,男人一只手便拦住他,笑着说:“毛都没长齐就想着泡妞,想英雄救美你也不是英雄。”
雀斑男有些害怕,毕竟没有社会经验,遇到这情况只能自乱阵脚。李晓挥开雀斑男,对男人说:“大叔,我未成年。”
男人笑了笑,说:“你说没成年就没成年啊?没成年就随便来这种地方,那我更应该和你谈谈,深度交谈。”
李晓仰着脑袋看他,眼中带笑:“我跟你有代沟,不想谈。”
男人点头了然,凑近男生捏着他胸前挂的卡牌,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和学校,笑说:“我猜你和他一个学校,没准我和你们校长很熟,这下你跑不了了。”
李晓这才害怕,摸到兜里的手机,紧紧攥在手里,冷静了冷静,李晓觉得这也没什么好怕,随即手又从兜里拿出来。男人走近两步,一只手支着背靠在吧台上,好整以暇,还没等他再说话,后面随从接了个电话,急忙忙地喊“葛总”,然后贴耳说了几句,李晓看见方才还笑眯眯的人脸色变的阴沉,她赶紧扯着雀斑男走,男人却又扬起脸对着她笑,趁李晓不备,伸出食指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李晓愣住,被触碰到的地方一股子陌生感,说膈应却还有些别的,等张玲玲喊她时,李晓才回神,觉得腿有些软棉无力,这时男人已经推门出去,她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背影。
日本这边的事基本解决,李晋成照旧准备早回国一天,吴秘书汇总交流会内容整理了一份报告给李晋成看,他收起笔问孙并州一大早去哪了,吴秘书笑说孙经理不管到哪都要给家里人带份礼物,现在肯定是忙这事去了。
李晋成听了只笑笑,他是下午的飞机,这会儿正赶上空闲,打包好行李箱便无所事事,盯着手里看了良久,往国内播了个电话。
“爸爸?”
“我现在在日本,下午就回去了,想要什么?”
“真的啊…只给我一个人带我就要,要是别的女人还有份那就算了。”
李晋成笑:“没有别人,别的还能给谁带?”
“你知道我说的别人是谁,我就问你,是不是就我一个人?要不是的话我才不稀罕呢。”
“还有什么人能让我惦记着?”
“你别骗我,要是我知道了就再也不理你了…”
李晋成无奈摇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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