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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宅门-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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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为李府管事,我同大少奶奶从不曾薄待于你,为何做出如此行径?”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呢。来顺全无隐瞒,便说出了自己的身世。原来进李府为奴之前,他原是孤儿,曾经受过柳弱云之母,当时的柳夫人的恩德,乃是活命之恩。他为人虽不尽良善,却最是知恩图报。原本柳弱云并不知此事,此前与来顺此人并无交情,及至得知母亲于他有恩,这才同他拉上了关系。

恩人之女有所求,又有大笔银子做诱饵,他一面为恩一面为利,自然就应承了。

问完了来顺,还有什么是不清楚的。柳弱云进来以后,也深知眼前境况,毫无推诿,三下五除二便交代了所有事情,包括所侵吞的银子数目和

接下来的处置,是出乎意料地干脆利落。

李承之弄清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场就宣布了疯人院和来顺的罪名。

柳氏因伪造账目,欺骗主母,方印子钱,贪墨河工,以窃盗私藏,秉性贪恶,令遣送至家庙,洒扫苦修,礼佛悔过,待侵吞之银钱数目清点完毕之后,方许成行。

来顺因背信欺主,合谋贪墨,尤其河工一事,致令大王庄和小李庄数人丧命,罪大恶极,命遣送至官,由官服裁定。

此话一出,柳弱云虽面色苍白,心里却松了一口气。来顺和来顺媳妇却如同晴天霹雳,脸色灰败,委顿在地。

其余人人都有痛快之色,唯有真儿和春云二人,心中仍有疑虑。

春云是觉着,这事儿因扰金秀玉许多日子,上上下下费了多少力气查清,如今不过三言两语就了解,让人心里空荡荡没个着落。

真儿则想的是,柳弱云明明是被驱逐出府,为何反而面露解脱之色。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余波

金秀玉拿着一个绣绷,拈了一根针,拉着条红色丝线,有一下没一下地扎着,懒洋洋歪着头,脸上一片云淡风轻。

李承之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自打方才说了处置柳弱云和来顺的事儿,自家小妻子便成了这副模样,也不见着生气,也不见着高兴,这不惜不怒,却又冷冷淡淡,叫人难以捉摸。

春云和真儿两个丫头都在。

真儿正剥着一颗橘子。金秀玉前几天开始爱吃酸了,吃饭时便总觉得嘴里没滋味,丫头们费了许多心思想新的菜色,今儿一早老太太那边又送来这么一篮子新鲜的橘子,难得找着这么大个的,微甜泛酸,正和金秀玉的口味。

春云正捧了一个绣蓝,替金秀玉理线,嘴里犹自气哼哼道:“要我说,大少爷还是慈悲过了。那柳姑娘,做了这样的坏事,又是叫人家举家还债了,又是贪墨河工了,大王庄和小李庄那几条人命,可都得算在她头上!大少爷如今只是罚她洒扫家庙,好没劲也。”

金秀玉懒洋洋抬了眼皮道:“说的什么呢,不怕大少爷掌你的嘴!你哪里能够揣测主子的心思了,大少爷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咱们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的,只管听着看着就是,多什么嘴!”

真儿只觉喉咙里有口痰堵得慌,忍不住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

春云伺候了金秀玉这么长时间,也是有眼里进儿的,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这会子她也心情不爽呢,便闭了嘴,只拿眼睛偷偷看自家男主人。

李承之紧紧闭了一下眼睛,睁开了又挑挑眉毛,叹道:“一个愣主子,摊上一个傻丫头。这可怎么办才好!”

他站起身来,背着手一面摇头叹息,一面走出屋子去。

外头天朗气清,竟是男的的好晴日。

金秀玉高高撅了一下嘴,将针重重往绣绷上一扎,“哎哟”,不意便扎到了自个儿的手指。

春云忙扔了绣蓝,扑过来抓住她的手,一瞧不过是扎了一下,并未出血,连个针眼子都瞧不见,这才放心。

“少奶奶真是,何必做这劳什子活计,好好养身子才是正经。纵使大少爷真对那柳姑娘有些什么心思,如今人都要送到家庙里娶了,一年八月的,也见不着面儿,怕她什么!只要再过上七个月,生个孙少爷,还怕拴不住大少爷的心?”

她话音未落,已经一凿票被真儿敲在脑袋上。

“有你这么编排主子的?我看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真儿大大地白了她一眼,继而望着金秀玉道:“大少爷的心思,这傻丫头不知道,怎么连少奶奶也怀疑起来。我瞧着,大少爷虽是未说,对柳姑娘这样侵吞家财,外欺乡邻,置人命关天的大事于不顾的行径,最是痛恶的。按说,柳姑娘这样的罪行,就是送官法办,也是理所应当,大少爷之所以只罚她洒扫家庙清修悔过,还不是为了少奶奶和孙少爷积德!”

金秀玉一愣,低头摸了摸自个儿的肚皮,才想起来,才想起来,可不是这么个理儿。各家各姓,若是家中有人怀孕的,莫不是祈福行善,为未出生的孩子积德。

“再者说,难道洒扫家庙,就是件轻松好玩的事儿不成?”

春云诧异道:“不过扫地罢了,还能有什么!”

真儿摇头,神秘地笑道:“你到底在李家时日尚浅,竟不晓得,这洒扫家庙,也是家法之中一项顶顶重的惩罚了。”

莫说春云诧异,就是金秀玉,也是十分疑惑的,她进门之时,老太太可没跟她说过这些个家法条款。在她想来,也是同春云一般不过是在家庙扫地罢了,能严重到哪里去?

真儿道:“不是明儿要送走柳姑娘么,到时候自然有人宣告,我现下就去老太太那边,一问就知。”

真儿笑笑,也没说什么。

两人扶起她,虽说是个大晴天,却仍比前些日子冷了许多,一层秋雨一层凉呢,何况前儿一连下了那么多天,这天气着实冷了不少。

真儿从内室取来一个斗篷,披在金秀玉身上。

春云又另外点了往常跟着外出的几个丫头,吩咐了花儿带人看院子,一行人伺候着金秀玉往长寿园而去。

她们倒是不想让金秀玉辛苦,只是她自个儿说,孕妇多走动有利于生产,之前大夫也说不可坐卧太久,要时常走动,因此也没有违逆她。好在从明志院到长寿园,也不算远。

到了园子里头,老太太正跟着青玉、秀秀等人说话,见她来了,一如既往地摔手叫起来:“我的儿,你何苦巴巴地过来,这多长的路呢,可得担心着!”

金秀玉在丫头们的伺候下坐,哭笑不得道:“奶奶,你可别次次这般,这会儿还没显###,哪里就那样呆笨了,走几步路不打紧的。”

老太太不以为然道:“正是头几个月,才要特别小心,你这是头一胎,可不能有闪失。”

金秀玉不愿同她争论这个,便问道:“阿平呢?”

“喏,管先生是回不来了,也不知往哪儿躲出去了,见不着人影,他这功课呀,自然就停了;如今阿喜又不在,他天天对着我这个老婆子,能有多大耐心!这不,一大早,叫人套了车,带了马,出城跑马去了。他跟阿喜两个,盼这个,盼了几个月呢,可惜总不能成行,这回他等不及了,自个儿就去了。”

金秀玉想起上回去碧螺山礼佛,若不是碰到李勋那个登徒子,扫了兴,她也能跟阿平阿喜一块儿跑马呢。这会子却是不成了,有了身子,起码得等生产完,做完月子,才有机会。

“我方才来,瞧奶奶这边说的热闹,是什么样的事儿,也叫我听听。”

老太太点了点青玉道:“她是口齿伶俐的,叫她说给咱们听。”

青玉笑道:“如今咱们淮安,除了洪水退去,还能有什么喜事儿盖过他?”

洪水退了?!这可真是老百姓的大喜事儿呢。

青玉说到,淮安城里是没进半点子水,因此家家户户都是照常过日子,城外却是另一番天地了。洪水肆虐过后,房子没了,田地没了,还有落魄的,连佳人也没了。

处处狼狈,处处萧条,满目疮痍啊。

淮安城里头,一个知府一个知县,都因为这次的洪灾暴露出在河工上的贪墨。长宁王如今不是在淮安么,一句话,将两个都摘了官帽子,从地下先挑了人上来盯着职务,修书一封上京,派人下来押解这两个狗官进京定罪。

金秀玉想起淮安知府,正式她曾经去送过蜡烛的侯知府。想到那位敌我不明的侯芳小姐,与她虽只见过两面,却有着添妆之谊,她这样以为千金小姐,若是因父亲之罪成为阶下囚,不知该是如何的凄惨境况。

人生无常,不由叫人感叹。

知府知县既然罢了职,这淮安城的长官就只剩下长宁王,还有北市军营那边的几位军官。打今儿开始,都在城外头忙着救灾呢。

洪水过后,最怕的是什么?是瘟疫。

尤其是泡在水中的尸体,最易引发疫病。

万幸的是,如今的天气已经冷了下来,低温总是能够使发病率少一些。

好在当日洪峰一下来,淮安城便四门紧闭,城外的逃难民众,没有一个来得及进城,自然也就更不可能将病带进来。

长宁王就带着众下官衙役,还有军营的兵丁,在城外,搜罗死难者,焚毁尸体,又命设粥棚,接济被毁了家园的难民,以及其他更多的善后事宜。

求赈灾银子的折子,是随着两个狗官的罪证一起送上京的,既然有长宁王坐镇,想必很快就能有批示下来。

李家身为淮安首富,名门望族,自然也为赈灾大大出力,一口气就在城外设了十八个粥棚,按长宁王所说,粥插筷子,都能不倒。

  李家上下,老的老,小的小,金秀玉这位女主人也因怀孕不能操劳,只剩下李承之一个能主事的人,自然是又得天天往外头跑了。

这说着说着,便又说道柳弱云和来顺的事儿头上。

老太太对这两个恶奴自然称不上怜悯,听了春云的抱怨,也跟真儿一般笑话起来。她指着青玉道:“你来说说,你洒扫家庙究竟是怎么一个章程。”

“洒扫家庙,乃是家法中第一重罚。受罚之人,每日均需跪拜祖先。因柳姑娘是妾室,终身不得进入家庙,故而需净身素面,燃香三柱,于家庙门外,秉持恭敬心,在列祖列宗前叩首三百六十九次。另,每日早中晚各洒扫一次,庙外各处廊院台阶,均需做到一尘不染。每洒扫一次,需秉持忏悔心,诵文珠菩萨心咒,消除罪障。日日清水素食,不可与人交谈,不可与人接受,不可一日废业。”

金秀玉和春云听了,方才明白,为何人人都说洒扫家庙乃是一项重罚。

由此可见,李承之并非有意偏袒柳弱云,不将她送官法办,或者一是为金秀玉及其腹中胎儿祈福,二则也是洒扫家庙本身已罚得甚重。

众人正说着,就见外头脚步沉重急促,门帘高高一挑,李越之气呼呼从外头冲进来。

老太太和金秀玉往他脸上一瞧,顿时唬了一跳。

只见他白玉一般的面庞上,从右眼角往下至嘴角,爬着一条暗红色的血痕,足有小指粗细,触目惊心。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打脸了

老太太立时便慌了。

“这,这是怎么了?快,快叫我瞧瞧!”

老太太站起身子便朝李越之扑过去。

李越之扭过脸,似是不愿让她瞧见脸上的伤口。然终究还是叫老太太将脸给掰了过去。

“这是谁给弄的?”

李越之沉着脸,嘴唇抿得紧紧的。

金秀玉在旁边,将他脸上的伤看的一清二楚,想着他年纪的男孩子怕是已经自尊心作祟了,不愿将什么事情都带回家里来说。

他不愿说倒也不妨事,还有跟着他的下人在呢。

金秀玉转身看着他贴身的银盘,问道:“二少爷脸上的伤是哪里来的?”

银盘怯怯地看了一眼李越之,后者一瞪眼。

金秀玉侧目道:“春云,你扶二少爷过去敷药。”

“哎!”春云笑嘻嘻过来,握住李越之的手臂,将他拽到一边坐下。

老太太一叠声地叫人拿药,青玉指派着小丫头们,打水的打水,取药的取药。

他们那边一团忙乱,金秀玉到另一边椅上坐了,银盘尚未回话,自然也得跟着。

“说罢,怎么回事儿?若说是普通人家倒也罢了,咱们李家的二少爷,淮安城里那个不认得,还有谁敢往他脸上抽这么一鞭子?”

银盘吃惊道:“少奶奶怎知是鞭子抽的?”

真儿一撇嘴,戳了她一指头道:“傻丫头,那伤口如此明显,又是那样的形状,明眼人还看不出是鞭子抽的?”

银盘抿了抿嘴,深以为然。

“少奶奶慧眼如炬,二少爷脸上确实是鞭伤,伤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咱们的本家亲切,李勋少爷。”

金秀玉大吃一惊,忍不住望了望春云,后者也正露出诧异的神情。

“仔细说。”

“是。”银盘压住自个儿的不忿,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李越之是一大早出门的,带的人不多,林妈妈便没有跟着,贴身的只有一个银盘,还有四五个家丁,带了两匹马。原本想着出城跑上几圈,因着城外正收尸防疫,城门依旧紧闭,不许人随意出入,故而李家一行人在城门口打了个转,并未出去。

这东南西北四市,东、南、西三市都是居民所在,街道狭窄,并无开阔之处,只有北市,因着是军营所在,既有校场,又有一大片空旷之地。校场是军机重地,李越之一个小孩子,自然进不去,旷野却是不归军队所有的,民众随意。

李越之带着人到了空旷处,便解了马,叫银盘陪着他,很是跑了几圈。

正洒脱高兴着,不期遇见了四房的李勋。

意外相遇,李越之因嫂子金秀玉被欺负的事情,对李勋打过一次闷棍,对他自然称不上好感。李勋那次吃了亏,暗里也知道是李越之和李婉婷干的,不过当时念着金秀玉的面子没有追究,但心眼里,肯定也积怨着。

恰巧,这回正是他不知在哪里喝醉了酒,即使骑在马上,也满脸酡红,摇摇晃晃。

那会子是因李越之要银盘陪他赛马,与李勋迎面相遇时,银盘正远远落在后面,离着老远。其余家丁也在远处。

她远远瞧着,只觉李勋同李越之说了什么,惹得李越之不高兴,挺直了脖子,言语神态很是激动,然后就是李勋飞起一鞭子,将李越之给打了。

一见主子被打,下人们自然又惊又怒。银盘和远处的家丁都忙着赶过来。

李勋大约也是被自己这举动吓到了,并没有进一步做什么,扭转马头就跑了,惹得几个性急的家丁在后头跳脚骂娘。

银盘一面说着,一面情绪便激动起来,愤愤不平。想来也是,李家的人,不说主子,就是下人,也没什么人敢欺负,没成想这回惊叫自家人给打了脸。

金秀玉皱紧了眉头:“有事李勋!?”

李越之那头也听见了银盘的话,自个儿小小男子汉叫人欺负了,回家找奶奶和嫂嫂两个妇道人家哭诉,那多没意思。只是他拦不住银盘,一张嘴竹筒倒豆子都说完了,由不得他掩盖,只得罢了。

有春云、青玉等人给他处理伤口,擦洗上药,老太太插不上手,就在旁边瞧着,心肝儿肉地疼。

她年纪虽大,却依旧耳聪目明,银盘的话,也一字不落地都听了进去。

“这李勋,愈发地不像话!当初我就说,四房上下没一个像样的人,这勋哥儿的名声也一塌糊涂,每回都拦着不叫他进商行当差。如今,承之好容易才给他安排了个管事的位子,听说是三天两头闹笑话。这正事儿不做好,竟然还敢动手打我孙子,良心都叫狗给吃了!”

老太太越说越生气,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金秀玉忙站起来走过去,一手扶了她的胳膊,一手替她抚着背,柔声道:“老太太消消火儿,仔细伤了身子。”

老太太呼呼吐了几口粗气,值了银盘道:“你来说,那李勋同我的阿平起了什么争执?他因何打人?”

银盘低着头,为难道:“当时奴婢离着远,并未听清。”

老太太泄气地一甩手,金秀玉忙在袖子底下冲银盘摆手。银盘也是个聪明的,紧紧闭着嘴,福了一福,便退出门去。

此时,春云、青玉等人已经替李越之数好了药,拿白布绕着脸包了一圈,也不知是谁的手笔,在他头顶上打了个结,留着一小段尾巴,错眼一看,跟个大兔子似的。

老太太和金秀玉一转身,原来还生气着呢,这么一见,都是扑哧一笑,那气儿就散到九霄云外去了。

青玉说道:“阿平脸上这伤,瞧着可怕,幸而只是皮肉之伤,这上等云南白药一敷,不消几天总能好的。”

老太太和金秀玉等人都是忍着笑点头。

李越之见人人都笑他,脑子一转,忙叫人替他拿镜子来。

秀秀身上正藏了一面巴掌大的小手镜,掏出来递了过去。

李越之对着自个儿的脸一瞧,顿时明白人人都在笑什么。人家一小小男子汉,怎么能成了一个大兔子呢!他一生气,伸手就去拽布条。

“我的小祖宗!”老太太一伸手就给按住了,“这人的脸树的皮,刚敷了药,还是小心些。这好端端一张面皮,若是留条疤,岂不是难看?”

李越之闷闷道:“不拆也成,叫人给我换个样式,像个兔子似的怎么成?你瞧瞧,人人都笑话呢!”

老太太扭头往众人脸上一扫,嘴里道:“我看哪个敢笑!”

大家立时都把头低了下去,将脸深深地往下巴底下藏,但是到底笑不笑的,只有自个人才知道了。

李越之仍然不快,青玉只得将他头上的结解了重新包扎。

老太太担忧道:“回头还是请大夫来看看,这脸上的伤势可马虎不得,好歹不能留疤。咱们阿平将来可是难得的漂亮小伙儿,只怕比他哥哥还能好看几分呢。”

青玉应了,吩咐小丫头去请大夫。

李越之嘟嘟囔囔道:“男子汉大丈夫,长得好看做什么。”

老太太不理睬他,转头对金秀玉道:“那李勋还是可恶,阿平不过是个小孩子,哪里招惹了他,身为长辈也该礼让,哪里能够动手打人!”

金秀玉点头道:“可不是,常言道,打人莫打脸。李勋一鞭子差点没将阿平抽开花,这可不是一般的口角之争,这般行径,实在过了。”

“哼!明儿就叫他老子娘来!求差事的时候嬉皮笑脸,这得了差事,立马成仇人了,哪有这样的便宜事!”

老太太对青玉道:“你想个由头,明儿叫四房铎大媳妇来一趟。”

青玉道:“何必想由头呢,就说勋少爷将咱们阿平打了,铎大奶奶还能不敢来?”

“是了!”老太太犹自哼哼唧唧着。

金秀玉陪着老太太又细细看了一遍李越之脸上的伤,吩咐他接下来十天半月的不可吃鱼鲜等发物,芫荽也是不能吃的,又吩咐最好别吃酱油、芝麻等物,以免伤口染色。

李越之听得不耐,又不敢走,只得一一应了,屁股底下却是如坐针毡。

好容易交代完毕,李越之一溜烟跑了,金秀玉也起身告辞。

刚出了上房,银盘正在一颗树后面,探出半个身子,见她们一行人出来,远远冲金秀玉福了一福。

金秀玉瞧着疑惑,让真儿、春云等人原地等候,她自个儿往那树下走去。

银盘见并无人在近前,压低了声音对金秀玉道:“少奶奶,二少爷挨打之前,奴婢虽离着远,因在下风处,倒是听见了只言片语。虽不大真切,但猜着勋少爷说的似乎跟少奶奶有关。”

金秀玉心里一惊,面上却不显,低声问道:“他说了什么?”

银盘摇头道:“奴婢只是听着似乎与少奶奶有关,说的什么却实在不大真切。只是勋少爷说的必定不是好话,否则二少爷也不会失态,大约是说了什么过激的话,惹怒了勋少爷,才挨了那么一鞭子。”

金秀玉冷着脸道:“凭他是谁!就是天王老子,也没有无敌打人的理儿,阿平这回吃的亏,我跟老太太定要替他讨回!往后再遇到这人,你们也不必客气,那是个破落户,得时时提防着。”

银盘虚心受教了。

金秀玉回转身,带着真儿、春云等一行人离去。

青玉说的不错,往四房递了口风,第二天果然铎大奶奶柳氏就带着大包小包的礼品上门请罪来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铎大奶奶的心眼儿

铎大奶奶来的时候,金秀玉正在用早膳。天愈发冷起来,她也就愈发地赖床,早上几乎都见不着李承之的面儿。

这些天,李承之忙着外头赈灾的事。淮安大小官员,随着知府知县的落马,上上下下都有牵连,起了很大的动荡。长宁王这会子抽不出手来整治,人手便有些捉襟见肘。好在军营那边都是忠于朝廷的好臣子好将士,用着倒还顺手。只是军爷们纵横来去惯了,难免带殿痞气,小老百姓对军爷有天生的畏惧,一诚惶诚恐,就容易磨磨蹭蹭。爷们儿一着急上火,就爱拔刀子吓人,这可不利于人心安定。

管家人不趁手,长宁王只得用民间力量。名士豪绅,在老百姓之间都有或大或小的威望,而且更与他们亲近,说出去的话更叫人相信。李家作为淮安首富,自然是望族中的望族,老百姓不姓谁也不能不姓这个土皇帝呀,所以自然是当仁不让的首选。

因此,李承之这会儿成了长宁王的左膀右臂,在赈灾银子下来之前,还得当长宁王的钱袋子。

首富么,别的没有,银子多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李家的钱就是皇弟的钱,皇帝他亲弟弟要用钱,随口一说就得奉上。李承之也不小气,要多少给多少,二话没有。

那件大事若是成了,三皇子坐了天下,长宁王就是第一股肱之臣,大腿抱紧殿总是没坏处的。

李承之跟着长宁王这么一忙乎,又恢复了早出晚归的习惯,金秀玉起得晚,小夫妻两个见面时间就少了许多。

这会子春云正念叨呢,少奶奶怀的是李家头一个曾孙,大少爷的头一个儿子,也不见大少爷多关怀一声。

真儿笑骂她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金秀玉摸着自个儿的肚子,说道:“这才三个月,大夫都看不出是男是女,你怎么就一口一个儿子,一口一个曾孙呢?这会子说的高兴,若是生出来是个女儿,可不叫人扫兴?”

“呸呸!”春云正色道,“这头一胎,自然是生儿子的好,哪有盼着生女儿的!”

金秀玉其实倒真是喜欢儿子多些,无关重男轻女,只是她自个儿觉着儿子好养一些,女儿太操心。她只是想着,这会子人人都说生儿子,老太太和相公就都存了盼儿子的心,若是生出来是个女儿,定然失望。不过她这会子懒得跟春云争辩,便没有接她的话。

她今儿起来后,没怎么孕吐,造反也吃了大半碗粥,几个小菜也都吃了小半碟,算是连日来胃口最好的一顿。

花儿方才来报信,说是铎大奶奶带着礼品正往长寿园去。

金秀玉漱了口,拿帕子抿了嘴角,说道:“铎大奶奶是正经的亲戚长辈,她来了,我这做晚辈的少不得去请安见礼。”

春云撇嘴道:“那位奶奶几时有个亲戚长辈的作派了!”

真儿立刻打了她一下:“还是这个毛病改不了,那可也是主子呢!”

“罢了罢了,她就是个愣头青,这毛病怕是一辈子改不了了,少不得你我二人替她兜着些。”金秀玉无奈地摆手。

主仆三人说笑着,却都没存几分恭敬心,也是铎大奶奶自个儿做派不尊重,怨不得人瞧她不起。

说话间,丫头们撤了桌子,一群人扶着金秀玉,出了明志院。

到了长寿园,刚进大门,就听见铎大奶奶招牌式的笑声从上房内传出来。

春云和真热一边一个,扶着金秀玉上了台阶,小丫头在前面打起门帘子,将她们让了进去。

“奶奶安。铎大奶奶安。”

老太太自然是笑脸相对的,铎大奶奶柳氏脸上僵了一僵,然后也露出个笑模样来。

往日她总爱拿侄女柳弱云做筏子,找金秀玉的不痛快,如今柳弱云要被撵去家庙受罚,她脸上自然也无光。这会子见了金秀玉,哪里能够自在。

金秀玉在丫头们搀扶下往椅上坐了。如今天冷,椅上都已经搭了棉垫子。

据说柳氏来的时候,是带着大包小包的礼品,金秀玉坐下来以后拿眼睛一打量,果然茶几上放了三四个盒子,其余几个合着,看不见里头,只有一个长条盒子开着,里头竟是一株人参,瞧着还是个宝。

金秀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阿平那是破相,拿人参来做什么;他那么个小孩,哪里用得着这样大补的药材。

柳氏素来吝啬,如今能拿出这样贵重的礼品,倒是奇怪了。虽说阿平脸上那么长一条伤口,看着挺骇人,实际也不过是皮肉伤,比起当初李勋被敲折了腿,还是小巫见大巫。柳氏怎么就拿出这么大的诚意来赔礼道歉了呢?

金秀玉心里疑惑着,面上自然不显,只听着两位长辈说话。

“我那孽子实在不像话,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老太太放心,越哥儿脸上若是留下半寸伤口,我就打折那孽子的手!”

金秀玉额角忍不住一跳。

老太太大约方才已经听了一大通道歉的话了,这会子只说小孩子口角,好在没真个打架起来,也没伤筋动骨的,不必放在心上,又说让阿平过来给她请安见礼。

丫头去偏院唤人,李越之磨磨蹭蹭过来给柳氏道了一声安,没说几句话便借口习字,又溜回他的偏院去了。

柳氏叹道:“瞧瞧,越哥儿这么个小人,也这般懂礼数,哪像我那个孽子,里里外外叫我操碎了心,就说他去货栈里头当差,也是三天两头的生事儿。”

听了这句话,金秀玉有点精神起来了。当初李承之给李勋安排了这么一个差事,说是要替她出气的,倒不知如今是何模样。

李勋是个什么样儿的人,老太太哪能不知道,一听柳氏这么说,怕她攀扯别人,先拿话堵她道:“货栈是慎哥儿初来乍到,大约是还生疏的缘故,出点子小纰漏也不打紧,横竖有慎哥儿会教他。”

柳氏顿时一窒,老太太这么一夸张李慎,她准备好的抱怨便说不出口来,但她也有办法,换个方式一样要说:“可不是。她这是头一回当差,少不得有些糊涂的地方,懵懂笨拙也是有的。那些个管事伙计都是货栈里的老人了,各司其责,各个都有忙的时候,大约便没功夫指点他。那慎哥儿也是大忙人,哪里顾得上这些细枝末节呢,怕是他兄弟办了错事也不知道呢。”

老太太顿时眉头一皱,这话连金秀玉都听出不妥来。

一来,柳氏这么说,显得货栈的管事活计们没把李勋这位管事放在眼里;二来,又暗示着李勋在货栈里头说话没分量,办不成事儿;三来,又明指李慎没把李勋这个兄弟的事儿放在心上,任由货栈里的人慢待他。

金秀玉这会儿倒是自在了,她微微动了动头,看了看身边两个摇头,真儿和春云。果然两个丫头正在挤眉弄眼,见金秀玉抬头,知道自个儿神态都叫主子瞧见了,忙收敛起来,眼观鼻鼻观心。

金秀玉暗笑,又恢复成原来的姿势。

她就说么,以铎大奶奶柳氏的个性,怎么可能巴巴地过来,就为赔礼道歉。果然,还是有所求,如今看来是为儿子告状来了。

老太太也不乐意起来。

好么,我大孙子费心费力给你儿子插了个管事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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