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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剑之天之痕上下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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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坐倒,他倒是清醒了许多。这水塘如此浅法,小雪摔下来准也不会有事,但她手脚都被绑着,万一脸没在水面以下,这么点水也要将她活活淹死。他站起身睁大了眼四处张望,却见左边的水面上隐隐约约有个人影,连忙蹚着泥水过去,到了近前,见正是小雪,幸运的是她摔下来时脸是朝上的。陈靖仇心道:谢天谢地。伸手抓住了小雪的胳膊,将她从泥水里拖了出来,擦了擦她脸上的稀泥,叫道:“小雪!小雪!”正待赌个咒说小雪活过来自己便如何如何,却听小雪“嘤”一声醒转,低声道:“陈公子吗?”陈靖仇又惊又喜,道:“是我是我。小雪,你怎么样?”

  虽然这里暗无天日,却不知为何还有点微光。借着微微的光芒,陈靖仇见小雪睁开了双眼,俩乌溜溜的眼珠便如寒星一般。她的一头白发已披散下来,映得一张脸越发苍白,更加楚楚可怜。陈靖仇心道:不管如何,小雪总算救回来了。他伸手从背后抽出剑来削断了小雪身上的绑绳,柔声道:“小雪,不用怕,我带你出去。”

  他见小雪醒了过来,便站起身,走到洞壁摸索着,想找个能爬上去的地方。这个洞虽然不是太深,但却也不算浅,四壁直直耸立,根本没有立足之地,就算陈靖仇自己也未必能爬得上去,不要说小雪了。他还不死心,正待换个地方再看看,却听小雪的哭声忽然从暗中幽幽传来。他不知道小雪又出了什么事,顾不得再去查看,连忙到小雪身边道:“小雪,你怎么了?”

  小雪抹了抹眼,抬起头轻声道:“陈公子,你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陈靖仇倒是一愣。救人如救火,在他看来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他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你有没有摔伤?”

  小雪也怔了怔,摇了摇头道:“没有。”

  陈靖仇松了口气:“没有就好。”心想女孩子可真怪,要喂河神时她不哭,现在倒哭了起来。他道:“小雪,没事的,我去找找出去的路,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可是……”

  陈靖仇哈哈一笑,打断了小雪,道:“没什么可是的。我可是鬼谷秘术的正宗传人,对付个把妖怪不在话下。”

  “妖怪?”小雪突然睁大了双眼,声音也有点发颤,“这里有妖怪?”

  “要吃人,还不是妖怪?”

  小雪一怔,顿了顿才道:“陈公子,你说的是河神大人?”

  “什么河神大人,要吃人的,不是妖怪是什么?”

  在小雪心目中,河神就算要吃人,也终究是神仙,被妖怪吃掉和被河神吃掉是两回事。但像陈靖仇这样直斥河神是妖怪,小雪却从来不曾想过,不由呆呆地沉思。这时陈靖仇看了方才摔下来的地方,见实在没办法爬上去,失望地走过来道:“小雪,这儿还有别的出去的路吗?”

  小雪摇了摇头:“这么多年,献祭给河神的女孩子从来没回来过。”

  陈靖仇叹了口气:“看来,只有另找出路了。小雪,你能走路吗?”

  小雪站了起来,揉了揉手腕,点了点头:“能行。”

  “这里一定还有别的路,我再看看。”

  两人正说着,陈靖仇突然觉得胸前有什么东西在不住地跳动。他吓了一跳,只道是什么泥水里的虫子爬进衣服里去了,伸手一摸,却觉得在动的是个小竹筒。

  是师父的符鬼啊。陈靖仇想着。他一直把符鬼带在身边,这符鬼也一直乖乖地待在竹筒里,他都几乎要忘掉了,不知为什么现在却动了起来。猛然间,那天和师父在伏魔山上的情景又仿佛在眼前浮现。那天师父在进山洞前,也是将符鬼放了出来,见符鬼没什么异样,师父说周围没有妖物。难道这符鬼能感知妖物?

  想到这儿,陈靖仇心头顿时一凛。在这里的妖物,除了那个河神,还会是什么?

  果然是妖物!

  他照着师父那天放出符鬼的样子,左手捻了个诀,说道:“如意子,出来!”右手在竹筒底下轻轻一弹。“嘣”的一声,从竹筒里飞出了一团亮光,升到了空中,晃晃悠悠的像是一盏悬空的小灯。

  小雪见陈靖仇拿了个小竹筒出神,忽然从竹筒里飞出个发亮的东西,不知那是什么,怯生生地道:“陈公子……”

  陈靖仇道:“先别说话!”他盯着空中的符鬼,只见这符鬼在洞里飞了一圈,突然停在了一堵泥壁前。这洞很大,符鬼身上放出的光亮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看过去一时也看不出什么异样。陈靖仇喃喃道:“如意子,你要告诉我什么?”

  符鬼要是能说话就好了。他正想着,小雪突然叫道:“陈公子,那儿鼓起来了!”

  鼓起来了?陈靖仇又是一愣,定睛看去。果然,符鬼的光亮所照的地方,颜色在慢慢地变浅。符鬼发出的光并没有变化,变浅的话,就是两者之间的距离在缩短,那么这堵泥壁的确是鼓起来了。他快步走到小雪身边,小声说:“躲到我身后。”

  小雪倒是很听话,一下躲到了陈靖仇身后,也低声道:“陈公子,那个就是妖怪……河神吗?”

  虽然陈靖仇认准河神是个妖怪,但小雪从小听到的都是河神,一时间也不敢改口。陈靖仇冷笑道:“肯定是了。”

  原来这河神会钻泥,那么这个洞可能就是它钻出来的。陈靖仇将剑尖向下竖在水面上,左手捻了个诀,在剑身上一抹,长剑随之发出了“嗡嗡”的颤音,而池水像被剑吸起来一样沿剑身而上,仿佛给长剑包上了一层剑鞘。

  鬼谷驭剑术,水之剑。鬼谷秘术按五行,分为五系,水之剑是陈靖仇最为擅长的一路。只要那妖物一出现,必定要遭到迎头痛击。这里泥壁上的泥土不住地剥落,一块块地掉入水中,壁上已经有了一个小洞,而这小洞也正在不住扩大。符鬼原本停在壁前一动不动,这时却如同害怕了一般,一飞冲天,直直而上。

  正是此时!

  陈靖仇突然厉声喝道:“日华流晶,月华流光。扫荡凶恶,万祸灭亡。会道合真,以辟不祥。急急如律令!”他左手剑诀在剑柄上一敲,包在剑身上的池水突然如同冰块般碎裂,剑尖猛然挑起,就如同剑尖上连了一根长长的细线,水皮突然裂出了一条细缝,直接冲向那片泥壁。

  “砰”的一声,剑气击中了泥壁。水汽弥漫,洞壁上一大片泥土落下。就算那妖物是铜头铁臂,在这招水之剑的攻击之下,定然也要碎裂。陈靖仇在心底舒了口气,心想:果然,师父说击其未济,当收事半功倍之效,这妖物逃不掉了。

  被剑气激起的水汽正在散开,小雪在陈靖仇身后怯生生地道:“陈公子,河……河神妖怪被你杀掉了?”

  陈靖仇扭头一笑道:“不死也要脱层皮……”他还想再吹两句,小雪突然轻叫道:“啊……陈公子,小心!”

  小雪的眼里已现出惧意,陈靖仇连忙转过身。却见洞壁被水之剑一击,现出了一个大洞,洞中却有两点光在灼灼发亮。定睛看去,那却是两只大大的眼睛。

  不可能!陈靖仇几乎要惊叫起来。这招水之剑他使得神完气足,自觉全无破绽,可是这全力一击对妖物却似乎毫无用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妖物从洞壁里挤了出来。虽然洞里泥水淋漓,但这妖物身上的金甲却点泥不沾,油光发亮,水之剑对它似乎确实毫无用处。这妖物探出了头,突然道:“怎么有两个?我不是早就说过,我不吃童男的!”

  这妖物竟然能够说话!陈靖仇知道,妖物练化了横骨,便能人言,但这样的妖物他还从未见过。师父说过,能人言的妖物,道行已然不低,不可轻敌,没想到眼前就有一个。不管如何,硬着头皮也要上!陈靖仇左手捻了个剑诀,喝道:“妖怪,你还做春秋大梦呢,我是来除掉你的!”

  妖物的眼睛转了转,“哼”了一声道:“原来是村子里请来的法师啊。这些浑蛋,居然这么大的胆子。”

  陈靖仇左手剑诀在剑身上一抹,正待施法,小雪突然叫道:“陈公子,脚下!”陈靖仇百忙中往下一看,却见脚下的水面突然竖起了一道尖刺,就如长剑般直刺向他的小腹,要是被刺中,非受穿心之厄不可。他猛一提气,人已向后跃出三尺许,哪知那道尖刺却一化为三,脱水而出,竟然直逼过来。

  这妖物的妖术好厉害!陈靖仇的长剑一振,在身边划了道弧。锋芒所向,两道尖刺应化碎裂,化成了冰屑,另一道却透过了他的剑圈,迫近陈靖仇面门。陈靖仇的剑一时间收不回来,身子又猛地一坠,尖刺从他左肩掠过,擦破了他的衣服,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是冰啊。这妖物能够随心所欲地驭使流水,道行果然不浅。陈靖仇只觉伤口一阵刺痛,剑交左手,右手捻了个斗姆诀在伤处按了两下。先前这疗伤咒对小朔没什么效,他生怕这回同样失效,但伤口却一下止住了血,他才宽了宽心,忖道:原来我现在只能疗自己的伤口。

  他只是缓得一缓,一边的小雪却突然惊叫起来。那妖物口一张,嘴里一道白光射出,便如长绳样将小雪拦腰缠住。陈靖仇心惊之下,将剑向空中一掷,喝道:“疾!”长剑在空中转了个转,便如风车般向那道白光斩去。只是白光刚缠住小雪,突然又缩了回去,陈靖仇的驭剑术却斩了个空。也亏得这妖物将舌头缩了回去,不然非被陈靖仇斩断不可。陈靖仇却不知出了什么事,叫道:“小雪,你没事吧?”

  “不要紧,陈公子。”

  小雪的声音虽然还是怯生生的,但听来中气甚足,想必没事。这时那妖物却在叫着:“好烫!好烫!”声音含糊了许多,似乎缠住的不是小雪,而是一团火一样。陈靖仇一时间反倒不敢上前了,心道:这妖怪在诱我过去吗?可是看着又不似做作,他上前拔出插在泥水里的长剑,喝道:“妖怪,再吃我一剑!”

  这回他不敢冒冒失失地上前,脚踩禹步,沉沉踏出。在伏魔山上,他用火之剑轻轻易易便将那木妖斩杀,此时所用也正是火之剑。虽然鬼谷驭剑术五系中,火之剑他学得最不到家,但凝神定气之下,使得远超平时,每一步踩过,脚底的池水就被激起了一片薄雾,人就像踩在云团上一般。那妖物的眼神里第一次现出了恐惧之色,一张嘴不住地一张一合,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只是陈靖仇刚走出两步,却觉脚下踩着的似乎已不是池水,而是一大团胶,踩下去再拔出来都很难。他心道:糟了,师父说过,五系法术,相生相克,运用之时要因地制宜。这儿不是泥就是水,我用这火剑,恐怕……恐怕还当真不行。

  他心觉不行,但在那妖物看来,眼前这小道士走得越来越沉稳,脚下雾气也越来越浓。它是水妖,最怕的就是火,一时间也莫测陈靖仇高深,陈靖仇走得慢,它却不知陈靖仇是越来越难迈步,只道是在运气准备作雷霆一击,暗自叫苦,喝道:“还不知死活吗?”说得虽狠,但身子却是一缩。它原本又高又大,这般一缩,身子顿时矮了一半,身周却猛地升起了七八根冰柱,将它团团围住。

  陈靖仇见这些冰柱每根都尖如钢针,心中连连叫苦。可是火之剑已运力到了十分,如箭在弦,不得不发。他喝道:“芒角森龙凤,威光叱十方。丹刚耀五夜,朱火焰三遭,晶明符正气,急急如律令!”一把长剑就如同刚从洪炉中炼过一般,精钢剑身变得通红,几乎要烧起来,向冰柱砍去。冰火相交,冰柱应手而折,已砍断了两根,水汽更是漫得四处都是,一个泥洞里霎时白雾氤氲,眼前尺许就看不出来了。

  陈靖仇没想到火之剑斩上冰柱竟会变得如此,而剑上所蕴火劲斩上冰柱后又极快地流失,原本剑身已经发烫,现在却几乎简直和冰水里拿出来一样,心中更是叫苦。他眼睛已看不清楚,生怕妖物趁机攻上,长剑舞了个花挡在胸前。白雾中,眼前忽地一亮,一道寒光平平削来。他吃了一惊,长剑猛地护住面门。这道寒光一碰到剑刃,剑身上仅存的一点火光顿时熄灭,那片寒光却也从中分为两半,从陈靖仇身周划过。

  寒光掠过陈靖仇身周时,陈靖仇只觉得两肩同时剧痛,先前左肩的伤口更是像有把小刀子在剜动,再也握不住长剑,长剑“嚓”的一声插入泥水里,他的人已直直摔倒在泥水中。只是他人还没摔倒,那妖物也发出了一声惨叫,声音拖得长长的,去势也极快,前音尚在耳边,尾音却已拐了十七八个弯,远远地也不知到了泥洞的哪里。

  赢了吗?陈靖仇想着。伤口浸在冰凉的水中,越发疼痛。他想要支撑起来,可是双肩全伤,两臂根本用不出力气,人刚撑起来,又“啪”的一声摔倒在泥水里。昏暗中,只觉有个人来到了自己身边,扶起了他。

  那是小雪。小雪见妖怪受伤遁走,陈靖仇也倒了下来,心中大急。她抱住陈靖仇叫道:“陈公子,陈公子,你没事吧?别吓我啊!”听声音,已是快要哭出来了。

  陈靖仇受伤不轻,但神志不失。见小雪抱住了他,微微一笑道:“不要紧。妖怪走了?”

  小雪见陈靖仇还能说话,这才心中一宽,点点头说:“是啊,它逃了。”

  陈靖仇咧嘴一笑道:“我说我挺厉害吧。”他这般一笑,抽动了伤口,又是一痛,笑容也变得比哭还难看,伤口又有血流了出来。小雪见他的双肩都被鲜血染红了,吓得用手捂住眼。只是她的手一松开,陈靖仇又摔倒在泥水里,小雪连忙再扶起他,轻声道:“陈公子,真对不住,我……都是我不好。”

  陈靖仇道:“不要紧,我有法术,能治的。”

  小雪又惊又喜,忙道:“那你快治啊,要什么?”

  陈靖仇伸手要捻个斗姆诀,只是这回他左右肩都伤,手指又在水里浸了多时,都已僵硬了,哪里还捻得成诀。小雪见他一只手摆来摆去,也不知他要做什么,见伤口非但没有愈合,反倒裂得更开,急道:“陈公子,你的法术……不太灵吗?”

  陈靖仇又试了试,但手指还是捻不成诀,苦笑道:“不是法术不灵,是要捻诀的,我现在手指僵了,捻不成啊。”

  小雪也不知他说的捻诀是什么,只见他这般一动,伤口处的血流出得更多,一张脸都已变得煞白,急道:“陈公子,你再这样流血,要不要紧?”

  陈靖仇没想到这一战竟会两败俱伤,想起自己还向小朔吹牛说一定会带他姐姐回去,只怕连自己都要回不去了。他只是在心底苦笑,却又无计可施,只是勉强道:“不要紧。”只是说了几句话,伤口被扯得更大,半边衣服都染红了。小雪见他面色越来越黑,眼睛都要睁不开,哪里还会信,急得按住他的伤口哭道:“陈公子,都怪我!都怪我!”陈靖仇左右肩皆伤,小雪的手又甚小,一只手都掩不住伤口,按住这边,那边的伤口便流血,何况还要扶住陈靖仇,急得嘤嘤哭了起来。哭了两声,却见陈靖仇又睁开了眼,她又惊又喜,道:“陈公子,别吓我啊。”

  陈靖仇道:“小雪,你是不是也学过鬼谷秘术?”

  这话来得没头没脑,小雪一怔,道:“没有啊。怎么了?”

  方才小雪的手轮流按在他的伤口上,按住哪边,痛楚便减轻了不少,倒似自己施疗伤咒的样子。他沉吟了一下,突然道:“小雪,我怀里有本书,你拿出来看看。”

  小雪从他怀里的一探,摸出个方方的油布包,里面却是两本书。翻开上面那本,见密密麻麻都是字,她心道:糟了,我也不认识字,陈公子要我看什么?她道:“陈公子,我不识字啊。”却没见陈靖仇回答,她低头一看,见陈靖仇已双眼紧闭,急道:“陈公子!陈公子!”叫了两声,陈靖仇才睁开眼,道:“看下面那本,第十九页上。”

  小雪虽然不识字,但在贺老板店里做事,数字却是认得的。翻到十九页,见上面画了一只手,便道:“陈公子,这是做什么?”

  “这是……斗姆诀,小雪,我教你疗伤咒。”

  陈靖仇上气不接下气地将疗伤咒的咒语说了一遍,生怕小雪记不住,道:“小雪,你记住了吗?”

  小雪点了点头道:“是。”说着念了一遍,陈靖仇虽然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耳朵却还能听得清楚,听她说得一字不差,心道:小雪记性倒好。他低声道:“凝神定气,捻斗姆诀,再念咒语。”

  小雪“嗯”了一声,又问道:“接下来呢?”可是陈靖仇又没回答。她叫了两声,但这回陈靖仇却已睁不开眼了。

  小雪急道:“陈公子,你别吓我啊!”可不管怎么叫,陈靖仇都没反应。小雪手足无措,心想:陈公子说那是疗伤咒,难道做个手势,再念这个儿歌便能疗伤吗?她虽然心里没底,到了这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伸手照着书上的样子捻了个斗姆诀,嘴里照着陈靖仇所教念了疗伤咒,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见他伤处已凝成了血块,伸手抹了一下,见陈靖仇还没反应,她急道:“陈公子,你千万别……千万别……”她本想说“别死”,又觉得这“死”字犯忌,正说不下去,也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这小杂毛完蛋了?”

  这声音浑如破锣,小雪一凛,伸手要去抓陈靖仇那柄长剑,却摸了个空。她站起身挡在陈靖仇身前,叫道:“胡说!陈公子好好的!”

  从泥壁上的破洞里,那妖物又钻了出来。这回它也不似上回那样金甲灿然,浑身沾满了污血,但双眼还是灼灼发亮。它看了看小雪,咧开嘴笑道:“这小杂毛本事倒也不小,居然能伤了我,不过到底没有本大王本事大。小姑娘,你乖乖地让我吃了,好让本大王补补身子。”

  小雪的身体已在瑟瑟发抖,却还是挡在陈靖仇跟前,颤声道:“那……那你让陈公子出去!”

  “出去?”这妖物张了张嘴,想必是在冷笑,“小姑娘,你还在做梦吧。我虽然不吃童男,可这小杂毛伤了我,这笔账该怎么算?”它被陈靖仇搏命一击,伤得亦是不轻,不过还没有陈靖仇的伤重。但这妖物在月河村作威作福多年,月河村村民向来奉自己若神明,想吃什么就供奉什么,从来没人敢伤自己,受陈靖仇所伤还是平生第一次,对这小杂毛已恨之入骨。

  小雪的身子颤抖更甚,几乎要站不住了,却还是勉力站着。那妖物见她分明已吓得快要昏过去,但仍能直直站着,倒也暗自称奇,心想:往年的童女一见我就吓昏过去,这小姑娘居然还能站着,倒也难得。也亏得我多个心眼,回来看看,要不被那小杂毛吓走了,这顿美食可吃不着了。方才用舌头卷住小雪时,它只觉烫得无法忍受,这回不敢故伎重施,伸出一只爪子道:“过来吧。”

  小雪浑身颤抖,却仍是不动,心道:陈公子,我不走!不走!虽然妖怪吃了自己后,陈靖仇肯定也难逃一死,但能让陈靖仇多活一刻也是好的。眼见妖物的爪子要触到小雪身上,她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急急如律令,疾!”

  那正是陈靖仇,声音清朗,中气十足。话音刚落,一道剑光忽地自天而落,妖物的爪子竟然应声断成了两截。那妖物一时间还怔怔地不知所措,却见剑光一起,又如匹练倒卷,直刺向它的顶心。这下子它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了一阵闷吼,震得洞壁的泥块都簌簌而落,小雪被震得身子一晃,正要摔倒,一只有力的手揽住了她的腰。

  “小雪。”

  那正是陈靖仇。此时的陈靖仇已是神采奕奕,全无病容。小雪又惊又喜,叫道:“陈公子,你……你全好了!”

  陈靖仇笑道:“是啊,伤全好了,全亏你啊,小雪。”方才小雪给他施疗伤咒时,陈靖仇原本并没抱多大指望,没想到小雪的手一触到他的伤口,便觉伤口一阵清凉,痛楚立时消失,双臂力量也都恢复了。他又惊又喜,却听得水流之声有异,心知那妖物去而复返,故意先不出声,暗中将长剑驭在空中。听妖物在和小雪说个不住,他心中暗喜,想道:让你多说几句,再让你吃个大苦头!等妖物要抓小雪时,他出其不意,一剑将这妖物的爪子削了下来。

  小雪已是喜不自胜,忽然省得陈靖仇还揽着自己,连忙移开了,低头道:“陈公子,对不住……”

  陈靖仇打断了她的话道:“有什么对不住的。咦,那妖怪呢?”

  陈靖仇一击见功,不免有点得意忘形,本以为这一剑定然将妖怪斩倒在泥水里,但定睛看去,面前却什么也没有。他手招了招,本已不知躲在哪里的符鬼又飞了过来。借着符鬼发出的微光看去,只见水面微微荡漾,却空无一物。他懊恼道:“让它逃了!”

  这妖怪能在泥里钻来钻去,要捉住它还当真不易。好在有符鬼引路,陈靖仇和小雪两人在泥洞里拐了不知多少个弯,前面现出了亮光。陈靖仇松了口气,道:“小雪,这儿有出口。”

  俗话说狡兔三窟,这妖怪在月河盘踞了好多年,自然也会有好几个出口。一出去,却见是一片荒滩,离开月河村只怕有个一二里地了。在暗无天日的泥洞里待得久了,一见到青天白日,陈靖仇便觉神清气爽,笑道:“小雪,总算没有向小朔失言。”

  小雪道:“你见过小朔?”

  “是啊。”陈靖仇点了点头,“你弟弟为了救你,还答应给我捉知了呢。”

  小雪也哧哧一笑:“他因为脚不便,很羡慕别人能去捉知了,做梦都想着这个呢。”

  陈靖仇道:“那我们快回去吧。”他看了看天,又笑道,“以后村里人应该不会再去祭河神了吧。”

  虽然回月河村还要走一程,但天黑以前准能赶到。一路上陈靖仇和小雪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点闲话,原来小雪姐弟是孤儿,母亲早逝,父亲前些年被抓去当兵,一直没回来。因为小雪生下来就是一头白发,村里人说她本性不祥,本要赶走她,多亏贺老板将她收留在客栈里。这一次原本抽签抽到了秦大夫的女儿当供品,小雪见秦大夫一家哭得伤心,加上小朔又怪自己没治好他的腿,伤心之下,就去向村长说愿意代替秦大夫的女儿。

  走了一程,已到村口。陈靖仇见小雪突然停住了脚步,便站住了道:“累了吗?前面就是了。”

  小雪迟疑地道:“陈公子,我好像……好像听到有人在哭啊。”

  陈靖仇笑道:“大概秦大夫见你愿意替他女儿,良心发现,在为你哭吧。”

  小雪摇了摇头:“不是,有好多人……”她突然脸色一变,叫道,“是小朔!小朔!”

  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向前奔去。陈靖仇快步跟着她,刚跑出不多远,却见有个人突然冲出了客栈,看打扮,正是贺老板。贺老板平时总坐在柜台后算账,似乎雷打不动,现在却在路上飞奔,陈靖仇莫名其妙,心道:贺老板怎么了?

  贺老板也看见了小雪和陈靖仇,张口欲呼,忽然一个踉跄,惨叫一声,便扑倒在地。陈靖仇看得清楚,却是从客栈里飞出一道白光,活像是绳镖,正刺中贺老板的后心。

  是妖怪!那道白光正是妖怪的舌头!

  陈靖仇只觉目眦欲裂。他只道这妖怪受伤后已经远逃,没想到居然回到了村子里。他右手已捻了诀,在身后剑鞘上一弹,喝道:“疾!”一道剑光如白虹经天,天矫飞出。这一剑极快,妖怪的长舌还刺在贺老板身上不曾收回,被剑光一绞,血光崩现,随即一个黑影蹦出了门,正是那河妖。它只剩了一只爪子,舌头被截,正捂住了嘴“呜呜”乱叫,陈靖仇的剑去势不绝,又是一下飞刺,将妖怪刺了个对穿。

  小雪已奔到了贺老板身边,扶起他道:“贺老板,小朔呢?”只是贺老板后心被妖舌刺了一下,早已断气。陈靖仇跟着她过来,从妖尸上收回长剑,恨道:“这该死的妖怪,还敢逞凶!”他见小雪伤心欲绝,低声道,“小雪,去找找小朔吧,他说不定躲起来了。”

  刚进了村子,小雪的脸一下变得煞白。昨天的村子里还人来人往,很是热闹,现在却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首,每个人都是当心一个血洞,定是那妖怪受伤后,回村里杀人泄愤。小雪越看越是惊心,突然惊叫道:“小朔!”

  在一棵树下,正是小朔的尸身,边上还有个孩子。大概小朔腿脚不便,跑不快,被妖怪赶上。看到小朔的尸身,小雪更是痛不欲生,抱住了他痛哭。陈靖仇也觉惨然,叫道:“村里还有人吗?妖怪已经死了。”

  从前面屋后转出几个人,有个中年妇人一见小雪和陈靖仇,突然跳出来指着小雪骂道:“是你!就是你这扫帚星!害得河神大人发怒,给村子带来了这么大的灾难!”

  小雪也不回话,只是抱住小朔埋头哭泣,陈靖仇却听不下去了,说道:“大娘,这明明是个妖怪……”

  “妖怪也好,河神也好,本来什么事都没有,都怪你们!是你们,害得村里死了那么多人,我的小满,今年才九岁啊……”这妇人说起也死在妖怪舌下的儿子,痛哭失声,再也说不下去。陈靖仇被她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本来有点气,但看她哭得那么伤心,却也说不出口。这时村长和一些幸存的村民都走了出来,也不说话,默默地收拾地上的死尸。

  村子里一下死了这么多人,说到底,这件祸事也是自己惹出来的,虽然村里人都没有说,但陈靖仇心里实是极不好受。他帮着小雪将小朔埋在了村外,见小雪还在抽泣,想安慰她几句,但想了半天,只是说:“小雪,都怪我。”

  小雪摇了摇头:“陈公子,不能怪你,是我们把妖怪当河神,才有这样的灾祸。”

  如果一开始就不听这妖怪的话供献人祭,说不定真不会有现在的祸事。只是现在再说这些都已晚了,陈靖仇又是痛楚,又是自责。他正想再对小雪说句什么,村长和几个村民走了过来。陈靖仇见他们脸色不对,忙过去行了一礼道:“村长,都是在下学艺不精……”

  村长打断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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