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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的旋律-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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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
子夜的钟声敲响了。
和上次一样,拉佩的手不由得微微一抖。
“啊!”莎尔娜轻声叫了起来。
好在这一次,拉佩的手并没有往旁边划,而是收了起来。
“还好,还好,画面没有被破坏!”莎尔娜无比庆幸地喊道。
此刻的拉佩已经回过神来,他满脸失落地看着画,道:“可惜了,本来以为可以一气呵成,虽然没有画坏,但是下一次再补的话,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感觉了。”
“这已经很完美了。”莎尔娜安慰道:“叔叔肯定想不到你的作品可以达到这样的高度,至少有准大师级的水准了,你还年轻。”
拉佩终于有了点精神,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很晚,道:“抱歉,让你陪我到这么晚。”
莎尔娜咬紧了嘴唇,有些话她说不出口。
“你去休息吧。”拉佩看了窗外一眼。
“你呢?”莎尔娜问道。
“我睡不着,脑子里面还是那幅画,但是灵感却已经被打断,这种感觉很糟糕。”拉佩一脸苦恼,他真正苦恼的是怎么离开。
“不要再去想了,或许……或许我可以帮你转移一下注意力。”莎尔娜终于下定决心,她轻轻地解开自己的大衣……大衣飘落在地上,然后是长裙,莎尔娜一下子钻进旁边的被窝。
拉佩一愣,他再缺乏经验,到了这时候也已经明白过来,更何况他只是缺乏恋爱方面的经验,对付女人的经验却丰富得很。
比反应更快的是本能,不知道什么时候花花公子的人格占据拉佩的身体,他俯下身子,两片嘴唇贴在一起,然后是身体。
随着一声轻吟,莎尔娜拱起身体,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不过痛苦很快就变成沉迷。
画室满是醉人的呻吟声,那声音变得越来越高亢,却又在转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大色已经微亮,与红枫大道平行的那条小河微微泛起波澜,没人会在意这些许的波动,就算看到,也只会以为那是风的作用。
拉佩从别墅底下的蓄水池冒出来,他随手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按了一下,瞬间整个人消失,当他出现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卧室内。
从卧室出来,拉佩一扇扇门敲了过去,不过他没敲佛勒和妮娜的门,前者对他没有什么用,后者还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
“都别开灯,到书房来。”拉佩隔着门命令道。
这幢房子被佛勒用魔法封闭起来,里面就算有再大的动静也不会传到外面,但是开灯就不行,总会露出些许灯光。
拉佩的话说得还算及时,众人正打算点灯,听到这话连忙停下来。
过了片刻,大家睡眼蒙眬地走出来。
现在别墅内的人比以前多得多,除了费德里克和那几个当仆人的手下,还有西尔维娅、玛格丽特和另外几个女孩,玛格丽特打扮得像女管家,而那几个女孩则穿着女仆的衣服。
“你怎么这么晚跑过来?”说这话的是西尔维娅,也只有她敢这么问。
“没办法,你们最好习惯这一点。我的另外一个身份是从外地来的穷画家,不可能一个人住,还有一个室友,我得等那个室友睡熟之后,才能溜出来。”拉佩显得很无奈,他却没说那个室友是女人。
众人面面相觑,只能表示理解,谁让拉佩是老板,他们是手下。
“你过来有事吗?”西尔维娅问道。
“当然有事。”拉佩转头看着费德里克,道:“是否有人找妮娜要求投资?”
“有,当然有,不过都被她回绝了。”费德里克连忙说道。
“告诉她,以后再有这种事,就看对方的实力和诚意,如果可以的话就答应下来。”拉佩说道。
“主人,除非您自己和她说,别人的话她是不会听的。”费德里克连忙说道。
拉佩嘶了一声,说实话他确实有些头痛,妮娜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肯听命令的。
“那倒未必,我觉得她现在支撑得也挺辛苦。”玛格丽特说道,口气中充满嘲讽的意味。
“支撑?怎么回事?”拉佩连忙问道。
玛格丽特又不开口了。
费德里克苦笑一声,说道:“自从建造跑狗场的消息散布出去后,很多人都盯着这块,有马内的黑帮,还有管那一片的警察,有的是拐弯抹角派人递话,也有的直接跑过来找麻烦。不过最讨厌的还不是这些人,而是税务官,他们派人跑过来传话,说跑狗场属于赌博性质,要缴纳和赌博有关的特别税,税率达到七成。”
“这件事为什么不早说?”拉佩皱起眉头,来找麻烦的人不可能是昨天出现的,之前肯定有人来过。
“去把妮娜叫醒。”拉佩朝着费德里克吩咐道。
“我去?”费德里克一脸尴尬。
“当然你去,换成这两个家伙,不是把那个丫头直接从被窝里面拎出来,就是一盆冷水浇下去。”拉佩看了西尔维娅和玛格丽特一眼。
“我才不会和那个傻妞一般见识呢!”西尔维娅轻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走。
过了片刻,就听到走廊那边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这么晚了把人吵醒,真是讨厌。”
拉佩随手掏出魔杖,一下子抖得笔直。
妮娜晃晃悠悠走到门口,突然一道银光打在她的身上。她顿时感觉自己仿佛掉进冰窟,从脚底冷到头顶,睡意一下子被彻骨的冰寒强行驱散。
“你还不是一样。”玛格丽特轻声嘟囔道,可虽然是抱怨,但是口气却比刚才温暖许多,看到拉佩这样对付妮娜,她放心了。
“我这是专业技术,会让人冰寒彻骨,却不会导致伤风感冒。”拉佩毫不在意地道。
妮娜浑身发抖地走过来,她已经清醒了。
“听说很多人已经盯上那座跑狗场,甚至还找过你的麻烦。”拉佩问道。
“是有那么几个,不过都让我摆平了。”妮娜洋洋得意地道。
“总有一天,你会碰上一个摆不平的,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把汉德拉下水,然后再把我们一个个拉下水?”拉佩的语气很严厉,这样重要的事居然对他隐瞒,实在无法原谅。
“你有什么办法?”妮娜皮很厚,她其实已经意识到问题大了,只不过她觉得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再说她也找不到拉佩,拉佩神出鬼没,回别墅的时候,她大多已经睡了。
拉佩没有回答,他也没办法,不过他有一个顾问。
因为白天附身在拉佩身上的缘故,比格·威尔此刻的状态很不好,他甚至没办法保持原来的状态,只能沉睡在幸运金币里面,不过简单的沟通倒没问题。
“你有什么建议?”拉佩问道。
“税务官?”幸运金币里面传来一阵轻蔑的笑声。
“怎么?”拉佩不太明白。
“税务官是你们的叫法,我们称他们为包税商,懂了吗?他们只是商人。”比格·威尔的口气仍旧轻蔑。
“这怎么可能?”拉佩大吃一惊,心想:收税这样重要的事居然让商人负责?
“以前确实有税务官,不过和所有的政府官员一样,这些税务官免不了会中饱私囊,滥用职权,而且效率非常差。两个世纪以前,亨利三世裁撤所有税务官,将税务交给包税商去收。包税商先掏钱给国王,然后他们就得到收税权,至于能不能收到税,那就是他们的事了。”比格·威尔不得不给拉佩补课。
“如果只是商人,谁还会在乎他们?那不是人人都用不着交税了?”拉佩难以置信地道。
“能够成为包税商,这帮人都有些根底,他们不只有钱,肯定还要有相应的人脉,各方面的势力都搞得定。真的碰到抗税的家伙,他们也不是吃素的。不过这帮家伙很有见识,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那些背后有大贵族背景的商行,那些黑道的买卖,他们都不会去招惹。”比格·威尔对包税商还是比较了解的,毕竟那些人是都雷德的手下,而都雷德是他的政敌。
“这样说来,他们是觉得我好欺负?”拉佩明白了,比格·威尔特意提到黑道的买卖,等于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不过拉佩还有一点不敢肯定,道:“万一是上面有人看中那座跑狗场呢?譬如都雷德,而那些包税商只是来打前站。”
“你想得太多了。如果跑狗场赚钱,那你确实要担心,上面肯定会有人伸手,我不敢肯定会不会是都雷德,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会直接没收,而不是在税务上打主意。从眼前的情况来看,十之八九是那些包税商自己动了心思,想从中捞取好处。”
“我明白了。”拉佩已经知道应该怎么做,道:“如果干掉一、两个包税商,上面会不会发火?”
“如果他们没有做错什么,为了得到稳定的税收,国王陛下会替他们撑腰。如果他们自己做错了,那就只能怨他们自己倒霉。不过,在下手之前你最好给他们一个警告。”比格·威尔帮拉佩出主意。
“真麻烦。”拉佩摇了摇头。
拉佩抬起头看着妮娜,道:“你把找过你的包税商列个名单,然后交给汉德,让他查清楚这帮家伙的底细,我要知道他们住在哪里,身边有没有厉害的保镖。”
“你打算干掉他们?”妮娜吓了一跳,她没想到拉佩如此疯狂。
“不需要杀人,那些包税商都很聪明,而且很识时务,他们清楚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拉佩将比格·威尔的话原封不动说了一遍。
“当然,也不可能全都来硬的,还得想想别的办法……听说有人想要投资?”
拉佩说到了正题,这才是他特意跑过来的原因。
“是的,不过我觉得没必要加人进来,我们的钱足够了。”
妮娜非常护食,好像女人都是这样,不过她的护食和玛格丽特、西尔维娅不同。
“问题是我们的影响力不够,所以才有这么多苍蝇、蟑螂跑过来。”拉佩怒道。
突然拉佩又平静下来,冷冷地看着妮娜,淡淡地说道:“我本来以为你很聪明,现在看来我错了,你其实很蠢,或许我应该让汉德负责这个项目。”
“不,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妮娜顿时恐慌起来,自从认识拉佩以来,她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过几天可能会有一家大商行来找你谈投资的事,那家商行的老板叫多明尼哥,是马内的名流。他本人是一个党派的魁首,和宾尼派、杜瓦利派的高层全都关系密切,有他加入的话,那些牛鬼蛇神想找我们的麻烦就要掂量一下了。”拉佩说出多明尼哥的名字。
“多明尼哥?有点耳熟,啊!是那位艺术投资家……”妮娜听过多明尼哥,也知道对方的影响力。
“在他面前的时候,绝对不要提到我,也不要提我画画的事。”拉佩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妮娜随口问道。
可妮娜刚说完就知道不妙,因为她感觉到拉佩和西尔维娅的身上同时升起一股杀气,这一次她已经不只是有危机感,简直连气都喘不过来。
妮娜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早已发现很多地方不对头,先不说西尔维娅这个保镖,就连玛格丽特她们都让妮娜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她看过玛格丽特和几个女仆偷偷练习暗器和剑法,也看过她们藏着的短枪,同样也注意到汉德和另外几个手下也不一般,实力恐怕还要更高,再联想起拉佩就是剑客兼黑魔法师,身边还有一个疯疯癫癫的炼金术士。
自从领主——骑士制度崩溃之后,哪家贵族还有这样的实力?
“我不会乱说什么。”妮娜怕了,她亲眼看到父亲跳河,看到母亲在穷困潦倒中死去,自己也有好几次在死亡在线挣扎的经历,因此她对死亡非常敏感,也很怕死。
“你最好记住这句话。”拉佩变得异常冷酷。
第三十四章绑架
四匹浑身灰色、身上布满白色斑点的马拉着一辆棕红色樱桃木的马车驶过大街,马车内坐着一个方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
何塞·因美斯特·胡安是一个包税商,这段日子市面不景气,一座座工场倒闭,一家家店铺关门歇业,税也变得越来越难收,这两年他绝对是在亏本,再这样下去,他恐怕也要支撑不下去。
最近几天,何塞的地盘突然冒出来一群人,居然想要建造跑狗场,这是难得的好消息。
何塞并没指望跑狗场能赚大钱,说实话他没耐心等到那天,他情愿涸泽而渔,能捞到多少是多少。
让何塞郁闷的是,还有其他人也盯上那座跑狗场,更让他郁闷的是,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因此他想立刻收钱,所以编造了土地税、特殊营业税之类的名目,因为有人想等跑狗场建起来之后收钱,还有人想等跑狗场赚钱之后收钱。
何塞正为此烦恼着,突然听到窗外传来咻的一声轻响,他并不在意,以为是树枝之类的东西。
下一秒钟,马车猛地一震,车厢和车轮脱开了,车厢飞了起来,砰的一声重重地落在地上。
何塞一下子被震飞起来,脑袋与车顶重重地撞了一下,痛得他龇牙咧嘴,撞得他眼冒金星。
车夫更惨,一下子滚落到地上,还被四匹马拖着跑。
唯一来得及反应的就只有保镖,保镖就坐在何塞的对面,他直接撞破车门,跳出去的同时瞬间抽出长剑。
刚一出去,保镖就看到一道剑光迎面而来,于是保镖举剑格挡。
叮——
一道轻悦的金属碰撞声传来,保镖的长剑架住迎面而来的剑光,不过紧接着就是喀嚓一声轻响,他的剑折断了。
“为了几个钱赔上自己的性命,值不值得?”对面传来女人的声音。
保镖原本还有些犹豫,看到对手是个女人,他立刻改变主意,一对匕首从手腕里面滑出来,紧接着两把匕首如同翩飞的蝴蝶,朝着西尔维娅杀过来。
剑光再一次爆闪,化作一道飓风。
保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原本以为对面的女人只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真实本领应该不怎么样,没想到猜错了。
保镖只能退,将匕首挡在胸前飞退。
就在这时,斜刺里一道暗影闪了一闪。
那道暗影是拉佩,他出手了。和前几天一样,西尔维娅负责正面牵制,他在暗中下手。
拉佩的剑快,比那天更快。
“嗷!”保镖惨叫一声,他的实力比不上那天刺杀拉佩的剑客,直到被剑刺穿脖颈,他才反应过来。
又是一道剑光闪过,这一剑将那个保镖拦腰斩断。
拉佩的动作同样飞快,那两半尸体还没落地,他已经一把药粉洒上去,他现在做毁尸灭迹的事已经轻车熟路。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们要钱的话,我立刻拿钱,现金、汇票都可以,要债券或者珠宝的话也没问题。”何塞浑身颤抖地躲在车厢内。
“我不打算杀你,只是请你去玩玩。”拉佩打了一个呼哨。
旁边的小巷立刻驶出两辆马车,那是很普通的马车,和街上的那些出租马车没什么两样。
“把他抓出来。”拉佩转头对着西尔维娅命令道。
让一位女士做这种事,实在有些过分,不过拉佩没办法,论力气,他绝对没办法和西尔维娅相比,再说现在怪力手套戴在西尔维娅手里。
怪力手套的效果因人而异,力气越大,效果越好,这东西戴在拉佩的手上根本就是浪费。
西尔维娅剃着一头短发,男不男女不女,性格中有一种暴力的倾向。
只见西尔维娅抓着车厢的门框用力一掰,随着喀嚓一声脆响,整座车厢被一折为二,那场面实在太恐怖,幸好现在是夜晚,这个地段又比较偏僻,要不然肯定会像那天一样引起骚乱。
躲在里面的何塞早已两腿发软,连站都站不直,更不用说逃跑。
何塞被西尔维娅一把抓住脖颈,硬生生拎起来,随手扔进那辆出租马车内。
马车内有人,两个浑身包裹在斗篷里面,脸上戴着面具的人,这两个人一左一右紧紧夹住何塞,让他只能乖乖坐着,完全无法动弹。
马车往前驶去。
拉佩和西尔维娅跳上后面的那辆马车,等到这两人一走,小巷里面立刻跑出一群人,除此之外还有一辆板车,他们的动作极有默契,用扫帚和长铁夹把尸体收拢起来,看着它们化掉,马车的残骸也被收拾整齐,装上那辆板车。
在街道的另一头,那四匹马已经倒在血泊中,被拖着的车夫也死了。
押着何塞的马车一直往西北而去,那是索拉河的下游,越往那边,索拉河就变得越宽。
眼看着快要出城,马车终于停下来,旁边就是一座码头,早有一艘船等候在那里,划船的人同样黑巾蒙面,斗篷裹身。
何塞被押上船,拉佩和西尔维娅也跟着上船。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何塞已经确定自己遭遇到绑架。
“你看到河中央的那座岛吗?我要带你去的就是那里。”拉佩笑着说道。
何塞糊涂了,如果是绑架,应该把他送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才对,但河上面的小岛可没有藏人的地方。
只是片刻工夫,船就到了那座小岛。
所谓的小岛其实只是泥沙堆积起来的一片淤积地,那上面已经站着五个人。
何塞一看到那五个人,顿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另外五个人也都是包税商,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都向那座跑狗场伸过手。
本来以为建跑狗场的只是一群外来户,很好欺负,没想到碰上了铁板,居然是一群亡命之徒,让何塞很后悔。
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何塞大声哀求道。
“再用点力,更大声一些,看看有没有人来救你。就算有人,他冲到这里之前。已经足够我砍下你的脑袋。”拉佩冷冰冰地说道,他看透何塞的心思。
何塞不敢再发出声音,既然知道对手是什么人,他有足够的信心事后找回场子,没必要吃眼前亏。
“现在人都到齐了,给他们绑上绳子。”拉佩朝着左右吩咐道。
押着何塞过来的那两个人立刻从船上取下一条绳索,第一个绑的就是何塞。
这两个人的绑法倒也有趣,只是套住脖子和手臂,并不限制手臂的活动。
“这……这是干什么?”何塞慌了。
“没什么,只是请你们到河里游一下泳。考虑到你们当中有人年纪大了,或许还有人不擅长游泳,所以把你们绑在一起,让你们有机会互相帮助。”拉佩的语气异常轻松,好像是在开玩笑似的。
“不、不、不,你不能这样!”不只何塞在大声抗议,其他包税商也一起喊起来。
现在是冬天,虽然还没到最冷的日子,但是清晨时分起来的时候,外面总是能够看到薄薄一层冰,可想而知有多冷,更不用说这些包税商都穿着厚厚的裘皮大衣,一旦被扔进河里,里里外外全都湿透,身上更像裹了一层铅,根本游不到对面。
“手脚快一点,把他们全都绑上,然后扔进河里。”拉佩毫无所动。
押着包税商过来的那两个人都是汉德手下的扒手,他们今非昔比,让他们对付剑客或许还差了一些,但是应付这些人绝对轻而易举。
片刻工夫,几个包税商变成一串螃蟹。
“给我下去吧。”西尔维娅走过来。
“让我脱掉衣服!”其中一个包税商大声喊叫道,他飞快地扯下身上那件裘皮大衣。
另外几个包税商见状,也拼命地开始脱起衣服。
等到这些包税商脱到只剩下内衣,西尔维娅一脚踹出去。她的脚法很特别,踢出的瞬间,一条腿化作无数道残影。
那几个包税商如同被抛石机扔出去,身体腾空,远远地落在十几米外的河面上,噗通、噗通一阵乱响,河面上砸起好几道巨大的水花。
“救命……啊……救命!”其中一个包税商大声挣扎着,他的双手乱挥乱舞,明显不会游泳。
另外几个包税商根本顾不上这个包税商,他们拼命地朝着河边游去。
索拉河并不是一条大河,就算这里是下游,宽度也不过五、六十米,此刻这些包税商在河中央,离河岸也就二、三十米,距离并不是很远,真正要命的是冰冷的河水和那个拼命挣扎的包税商。
“不行,有那个家伙,咱们都得死在这里。”一个包税商喘着粗气说道。
“那怎么办?”何塞拼命地蹬着水。
说话的那个包税商眼睛突然冒出凶芒,他转身朝着叫救命的包税商游过去,靠近之后,对准那个包税商的脖颈就是一下,道:“你给我安静。”
“不……咕噜……咕噜……”那个不会游泳的包税商被砸进水中,一连喝了好几口河水。
出手的包税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死死按住那个包税商的脑袋,只看到气泡不停乱冒,过了片刻,那个包税商安静下来。
“咱们一起往岸边游!”出手的包税商大声吼道。
看到此人狠辣的手段,剩下的四个人不敢说什么,大家同心协力往岸边游去,也就五、六分钟就爬上岸。
一上岸,这群包税商就浑身哆嗦起来,现在倒是没有淹死的威胁,却有可能被冻死,夜风很冷,吹在湿答答的衣服上,一丝丝寒意往里面渗透,简直寒冰彻骨。
“他已经没气了。”一个包税商摸了摸那个不会游泳的人的脉搏,脸色惨白地说道。
“这不能怪我,当时我不这么做的话,咱们全都得完蛋。”下手的那个人振振有词。
就在这时,这些包税商听到堤岸上有人喊话:“你们总算游过来了,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马车。”
说话的是拉佩,在他的身后果然停着一排马车,正是接包税商们过来的马车。
那几个包税商不知道拉佩还打算怎么玩他们,但是此刻他们就像砧板上的鱼肉,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堤岸。
“玩得还愉快吗?冬天游泳对身体有好处,特别是能够让你们的头脑时刻保持清醒。”拉佩说着风凉话。
那几个包税商穿着湿透的内衣,衣角不停滴着水,他们冻得脸色发青,此刻也顾不上回答,全都朝着马车跑去。
上了车,何塞捏紧拳头,“可恶”两字在他的嘴里打了个滚,最后也没吐出来,因为他不敢。
何塞暗暗发誓要给这些人一些颜色看看,但是在这之前,首先他得保证自己的安全,这一点让他很悲哀,虽然有钱就可以请到有实力的人物,但是找这类人当保镖根本没有可能,先不说他们会不会答应,就算他们答应,开出的价钱也肯定是天文数字。
这就是身为商人的悲哀,何塞拿得出的只有钱,不像军队或者政府可以用名誉、地位,或者权势来拉拢那些真正的强者。
何塞越想越恼火,不知不觉马车已经到了他家门口,门内一片死寂,别说是人的动静,就连家里养的那两条狗也没发出声音。
“下车吧,里面的人只是睡着了,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车夫冷冷地说道。
何塞下了车,被寒风一吹,他抖得更厉害。
马车扬长而去,何塞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这才打着哆嗦去推门。
门居然没锁,一推就开,走廊上就躺着两个人,一个是仆人,一个是管家,他们的身上看不出丝毫伤痕。
这个包税商一间间房间看过去,他的老婆、儿子、女儿,还有两个孙女全都睡着了,有的睡在沙发上,有的躺在地板上。
突然又是一阵寒风吹过来,何塞打了一个寒颤,这才想起自己的衣服还是湿的,连忙跑到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找了起来。
外套倒是找到了,但衣服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何塞干脆就不找了,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尽管这样,何塞仍旧觉得冷,毕竟在大冬天游泳绝对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那刺骨的寒冷已经钻进他的骨头里。
何塞哆哆嗦嗦地走到壁炉旁边,还好壁炉还生着火,他往里面添加三块很粗的木头,看着火头窜起老高,这才感觉舒服一些。
烤了好一会儿,何塞感觉手脚没有刚才那样僵硬,于是他一步步地挪到酒柜旁边,从里面拿出一瓶白酒,也不用杯子,嘴巴对准酒瓶就这样喝起来。
酒顺着喉咙进入胃里,然后一股暖意朝着全身散发开来,何塞总算感觉舒服一些,不过随之而来的是醺醺醉意。
“王八蛋!”何塞怒吼一声,将酒瓶砸在壁炉里面。
叮的一声,酒瓶破碎开来,里面的酒到处飞洒,酒瞬间被火点着,甚至有一部分飞溅出来落在地上,火一下子蔓延开。
何塞吓了一跳,连忙用脚拼命乱踩,一番手忙脚乱之后,总算把火头全都踩灭。
长出一口气的何塞终于冷静下来,一开始他想到的是报警,不过转念一想,他对警察实在没有信心。
这段日子,不但塔伦的警察名声扫地,马内这边也一样,治安一天比一天差,抢劫、杀人、绑架、强奸等各类案件层出不穷,却没听说哪件案子被破。
紧接着何塞想到的是花钱雇佣几个高手,当然他不是让这些高手担任保镖,这样做的代价太大,他只需要这些高手帮他杀人,不过转念一想,何塞又打消这个念头,他担心自己还没雇佣到高手,那边就已经得到消息。
何塞必须不动声色,一下子就给那群人致命的一击。
“或许可以借别人的手。”身为包税商,何塞最强的并不是财力,而是他的人脉,转瞬间他就想到很多可以借势的地方,首先是黑帮,跑狗场和赌博有关,城里的黑帮肯定比他更垂涎这一块。
不过仔细一想,何塞又放弃这个选择,黑帮的数量太多,马内总共有六个大型帮会,每个帮会都有一个老大,如果涉及的利益太大,帮会和帮会之间首先得坐下来谈判,天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动手?更让何塞感到忧虑的是,黑帮只讲利益,绝对不会派人保护他。
想了半天,最后何塞觉得最好的选择还是向上面求援,他想到财政大臣。
而想要打动都雷德,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看到跑狗场的“钱景”。
何塞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也不管那些躺在地上的人,他拖着仍旧有些僵硬的身体走进书房,拿了一叠纸就颤颤巍巍地写起来。
身为包税商,何塞很擅长写报告,写这种东西,事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条理,而且听上去真有那么回事,可以有夸大的地方,但是必须合情合理,不能给人留下任意编造的感觉。
一张张写满字的废纸被扔在地上,何塞为了写好这份报告动足脑筋,写了又写,改了又改。
跑狗场的前景肯定要写,范围还可以扩大到对赌博业的控制。赛犬本身也可以形成一条产业链,这是有先例的,赛马的选种和培育已经形成一条产业链,纯种血统的马非常昂贵,如果是得过冠军的马的后裔就更不用说。
何塞越写越起劲,渐渐的,连他自己都感觉这座跑狗场有前途。
在何塞家的楼下,街道对面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内躲着一个小扒手,他正拿着单筒望远镜看着那间唯一亮着灯的书房。
突然,小扒手听到旁边有人问道:“怎么样?有什么结果吗?”
“头,你怎么来了?”那个扒手连忙问道。
来的人正是汉德。
“我睡不着,这里毕竟不是塔伦,这又是我们的第二次行动,绝对不能搞砸了。”汉德确实睡不着,不只是今天睡不着,昨天晚上也一样,他已经两天没合眼。
“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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