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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的旋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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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道剑光瞬间闪过,就仿佛平地打了一道闪电,紧接着浓烟中传出马匹痛苦的嘶呜声,还有车厢砸落在地上的声音,过了片刻,两只车轮从滚滚浓烟中飞出来,拉佩原来坐的马车已经被彻底毁掉。
“该死!”浓烟中响起一声怒吼,出手的人意识到自己没能成功。
“走!”这人的同伙,扮成车夫的那个独眼龙立刻喊道。
话音落下,一道人影从浓烟中飞窜出来,飞身跳上马车。
独眼龙赶着马车,猛的一个拐弯,朝着旁边的一个十字路口冲去。
这两个人的对话,全都落在拉佩和西尔维娅的耳中。
“南方口音,是护卫队的那群家伙?”西尔维娅问道。
“很难说,或许是他们,也可能有人希望我相信是他们做的。”没有绝对的证据,拉佩并不打算轻易下定论。
“咱们怎么办?马内的警察当局会不会调查?”西尔维娅不喜欢警察,她的身份比较敏感,谁教她有个强盗哥哥。
“先去看看咱们的车夫,如果他没事,警察应该不会插手。”拉佩从那辆马车上跳下来,他记得车夫刚才就是在这里被西尔维娅扔下去的。
远处有一堆人围拢在一起,这里毕竟离爆炸的地方有几座街区,大部分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所以没跟着乱逃,反倒看起热闹。
拉佩拨开围拢的人群挤了进去,就看到半具尸体——那个讨厌的车夫只剩下上半截身体,是被一把长剑硬生生从中间砍开,切口异常平整。
随后,拉佩退了出来。
拉佩完全可以猜到,对方为什么连车夫都不放过,肯定是防备他装成车夫逃跑,这帮人不但凶残,而且心思缜密。
“要不要去找那只老猴子,这些人肯定跟着他过来的。”西尔维娅脸色铁青地道。
拉佩摆了摆手,和安博尔·诺德计较这些根本没有意义,这是他结下的仇家,对方找不到他,只能盯着安博尔·诺德,说起来还是他对不起安博尔·诺德。
再说,拉佩还打算让安博尔·诺德摆平这件事,毕竟他不想惊动警察系统,更不希望他们继续调查下去。
“跟我来,如果我让你偷袭为首的那个家伙,你有没有把握一击必杀?”拉佩问道。
“做不到,那家伙的实力比我强得多。”西尔维娅连连摇头。
“我会帮你创造机会的。”拉佩抽出魔杖随手一抖,抖得笔直。
“你能找到他们?”西尔维娅有些惊诧。
“你认为那股浓烟只是制造混乱,让我们逃生用的?”拉佩嘿嘿一笑,然后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枝竹蜻蜓,在手里轻轻一撮,那枝竹蜻蜓打着转飞到天上。
“真是不顺利,差一点就成功了!”赶车的独眼龙怒气冲冲地说道。
“现在怎么办?”马车里面传来一道年轻的声音,刚才出手的就是他。
“头说了,杀不死他的话就立刻离开,别把警察和秘密警察召来。”独眼龙道,显然他的身份要比另外一人高一些。
“该死,这次杀不了他,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那个年轻剑客郁闷地敲了一下车壁。
“放心,另外一组人已经在追查他住的地方,一旦查到,他就完了,头会亲自动手。”独眼龙安慰道。
那个年轻剑客闻言,这才舒服了一些。
马车连着拐了几个弯就放慢速度,混杂在车流中。
路越来越堵,前面传来叮叮当当的警钟声,十几辆警用马车朝着这边而来。
警察出动了,虽然只死了一个人,但是刚才的场面实在恐怖,此刻的马内局势紧张,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会让警察神经过敏,更不用说这种恶性事件。
赶车的独眼龙胆子不小,看着警察的马车从身边驶过,他摆出一副旁观者的姿态,然后和警察的马车擦肩而过。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马车停在一家旅店的门前。
“我进去拿行李,你在这里等着。”年轻剑客从马车上下来。
独眼龙也从马车上下来,他拉着马走到食槽旁边,等一会儿还要赶夜路,必须要喂马。
“嘿,朋友,都这么晚了,你们还要出城吗?”对面走过来一个又瘦又长的青年,这个青年主动打着招呼。
换成往日,独眼龙根本不会搭理陌生人,甚至还会有所警戒,但是此刻他正心虚,只想着怎么敷衍过去。
强自镇定后,独眼龙随口道:“做我们这一行的,苦啊!租车的人有什么事的话,就算三更半夜我们都得从床上爬起来,等一会儿我还得赶夜路,那位大老爷却可以在马车里面呼呼大睡。”
“你们恐怕未必走得了,听说出城的路全都封了。”那个瘦高青年像是一个自来熟,突然他惊讶地看着独眼龙的胸口,道:“怎么回事?你怎么……”
独眼龙还以为身上沾了血迹之类的东西,连忙低头查看。
突然,一截剑尖从独眼龙的胸口冒出来。
“你……”独眼龙刚吐出一个字,一把极细的剑就刺入他的嘴巴,然后从脑袋后面穿透出来。
瘦高青年正是拉佩,他手中的戒指既能让他变成原来的模样,也能变成之后的模样,如果是在白天,独眼龙肯定能够看出破绽,但现在是晚上,拉佩又背对着旅店,灯光从背后射过来,根本就看不清楚拉佩的脸,所以独眼龙完了。
出手的是西尔维娅,从小在强盗窝长大的她并不陌生偷袭,一击毙命,她瞬间收起手中的剑,顿时那把一尺多长的长剑已经变回匕首大小。
拉佩飞快地剥下独眼龙的外套和裤子,然后看了里面的内衣一眼,立刻说道:“这家伙是护卫队的成员。”
“贾克卜,我总有一天要找他报仇。”西尔维娅脸色阴沉,她哥哥就是被同样一群人杀害的。
拉佩没有在意,他随手把尸体塞到水槽底下,然后弹了一些药粉上去,等到了明天早上,水槽底下就什么东西都没有,别说尸体,就连脓血也都干透,顶多会留下一些灰黑残渣。
等到拉佩站起身的时候,原本骨瘦如柴的他一下子变得魁梧起来,从身体的轮廓来看,和那个独眼龙一模一样,这同样也是那枚戒指的功劳。
“做我们这一行的,苦啊!租车的人有什么事的话,就算三更半夜我们都得从床上爬起来,等一会儿我还得赶夜路,那位大老爷却可以在马车里面呼呼大睡。”拉佩复述着刚才独眼龙说过的话,此刻他的声音都和独眼龙一模一样。
“衣服上的血迹怎么办?”西尔维娅提醒道。
“这很简单。”拉佩随手给自己施了一个魔法,身上顿时泛起许多泡沫,血迹连同污渍一起被泡沫带出来,一团团地落在地上。
“你先躲到马车顶上去。”拉佩吩咐道。
西尔维娅飞身跳上车顶,拉佩随手将披风扔给她,只要把这条披风盖在身上,别人就看不见车顶上有人。
拉佩转身朝着车厢内一指,一股黄褐色的气注入车厢内。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那个年轻剑客从旅店里面走出来,手里拎着两只很大的旅行皮箱,甩手就扔在马车顶上。
“呜……真臭,这是什么味道?”年轻剑客不由得捂住鼻子,另外一只手不停地扇着。
“这里是马厩,味道当然不好闻。”拉佩用独眼龙的声音回道。
“管马厩的人肯定很懒。”年轻剑客嘟囔一声,然后上了马车,进去后仍旧轻声抱怨道:“里面也都是臭味,以后情愿租房子,也不再住旅店了。”
“住旅店方便。”拉佩淡淡地说道,想要装得逼真,就不能怕说话,如果沉默不语反倒容易引起怀疑。
不过拉佩也不会说得太多,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只见拉佩飞身上了马车,轻轻一提马鞭。
马车动了起来,拐上了大街,然后朝着城外驶去。
“头有没有说过让我们在哪里会合?”年轻剑客问道。
听到这个称呼,拉佩可以确定主使者是贾克卜,也只有贾克卜敢这么乱来。
“达林顿。”拉佩随口说了一个地名,他之所以说达林顿,完全是因为澳德他们被刁难的事。
“我猜也是。”年轻剑客却透出一丝口风,显然达林顿确实有问题,道:“那岂不是要赶一晚的夜路?要不要我们轮流替换?”
“不需要,出了城,我们找一家旅店住下,明天早上再赶过去。”拉佩说道。
“旅店?”年轻剑客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想起刚才那阵恶臭,道:“不能早一点到那里吗?实在不行,在马车上过一夜也比住旅店强。”
“我不想引起怀疑。”拉佩冷哼一声。
年轻剑客不再说话了。
马车出了城,城外的路况显然没城里好,所以有些颠簸。
“怎么还有一股臭味?”年轻剑客异常厌恶地问道。
“可能是你的鼻子有问题……要不然就是外面的农田刚刚施过肥。”拉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我的鼻子有问题?”年轻剑客用力嗅了嗅,他也有些不太肯定,道:“难道是那股浓烟有问题?”
“这就是头让我们立刻就走的原因。”拉佩顺势说道。
年轻剑客愈发没了疑心,他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我确实觉得有些不对劲,浑身没力气,头也晕乎乎的,恐怕那股浓烟真的有问题,听说那小子是个魔法师。”
“只是头晕?有胸闷吗?是不是还有想要呕吐的感觉?”拉佩问道。
“有点胸闷,不过呕吐的感觉倒是没有。”年轻剑客并没有发现异常。年轻剑客不知道拉佩这样问,其实是在确定毒药是否发挥了效果。
对于这种实力极强的人,拉佩不敢下猛毒,只能用慢性毒药,问题是慢性毒药发挥作用的时间因人而异,年轻剑客实力很强,在中级剑客中已经属于顶尖人物,只差一点就可以达到高级,因此毒药对他的效果肯定弱得多。
道路愈发颠簸起来,年轻剑客终于受不了,道:“这什么路?我快要吐了。”年轻剑客的话音刚落,整辆马车突然往旁边滑落。
年轻剑客就算中了毒,反应仍旧挺快,他一拳头打破车壁从里面跳出来,人还作半空中,他突然看到一道清冽的剑光从车顶上朝自己劈过来。
年轻剑客想要抽剑,他的脑子已经做出反应,身体却慢了半拍,不过他确实厉害,一感觉到身体迟钝,立刻改格挡为点刺。
只听叮的一声轻响,年轻剑客的剑尖点在飞来的剑光上。
西尔维娅只感觉到手中的长剑完全失去控制,带着她的身体往旁边飞去。
年轻剑客长啸一声,身上散发出一片金红色光芒,原本显得萎靡的精神顿时振作起来。
年轻剑客挺剑就刺,这一剑快如闪电,却又飘忽无比,根本看不出刺向什么方位,这就是中级剑客的实力。
现在轮到西尔维娅招架,她将手中的长剑一横,剑光化作一面光的盾牌。
这招只能维持几秒钟,不过对西尔维娅来说已经足够。
年轻剑客的剑刺在光盾上,剑尖被阻挡了一下,不过紧接着光盾破碎开来。
当——
两把剑交击在一起。
西尔维娅被弹开,就算准备了那么久,就算占尽便宜,可实力上的差距仍旧难以弥补,她的剑没有被击飞已经算运气好了。
年轻剑客也被弹飞,因为他的身体在半空中,根本没有借力的地方。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人出手了。
只见拉佩仿佛动了一下似的,他的速度实在太快,出招、发招都在瞬间完成。
这一剑,体现了拉佩对快的理解。
快有两种,一种是连续快攻,双手连发,一招快过一招,另外一种就是追求一击命中。
刚才那一剑只是简单的突刺,没有任何保留,完全放弃防御,刺中对手的同时也可能被对手刺中。
这是绝杀的一击,拉佩成功了。
那个年轻剑客怎么也没想到同伴会从背后捅他一剑,这一剑太快,而且无声无息,直到剑尖刺入身体,他才发现不妙。
一切都已经晚了,这一剑直接穿透年轻剑客的心脏。
朝着旁边连退几步,年轻剑客半跪在地上,死死盯着拉佩,道:“你是……假……的。”
突然,年轻剑客看到拉佩握在手中的剑,那把细到极点,看上去非常脆弱,稍微一折就断的刺剑。
“原来……是你……”年轻剑客什么都明白了。
“头……会替我们……报仇的。”年轻剑客狠狠地瞪着拉佩,然后缓缓地倒下去。
第七集
内容简介:
安博尔·诺德和拉佩联袂赴宴,这场贵族舞会让安博尔·诺德彻底醒悟,一定要抱紧拉佩这位贵人的大腿!
拉佩以天才画家和发明家的双重身份,成功引起宾尼派高层的注意。在一场宾尼派巨头们的聚会里,一个敏感又尖锐的时事话题指定要拉佩发表看法,他将如何拿捏这个关键性的回答?
从多明尼哥和马克西米的口中,拉佩得到有关刺杀案的重要情报,但这些机密情资反让他如坠雾中……
第三十一章偷和借的关系
现在是冬天,马内的清晨很冷,呼出来的全是白蒙蒙的雾气,地上更是结起薄薄的一层寒霜,所以很滑,特别是那些原本就阴暗潮湿的小巷。
此刻天还没完全亮,东方只是微微发白,四周非常安静,连道人影都没看到,大部分人还在熟睡中,但是有一个人却匆匆而行,而且他根本不走大道,从这条小巷穿到那条小巷,这个人正是拉佩。
拉佩一点都不像第一次来马内,绝对比土生土长的马内人更熟悉这里的街道。
拉佩一边走,一边还不时看身后,这可不是因为谨慎,他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而且不只一个人,其中有一个人是高级盗贼,另外还有一个魔法师。
拉佩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他看到一个类似竹蜻蜓的东西从远处的树梢上一掠而过。
拉佩穿街走巷,甚至有几次翻墙而入,直接从别人的家里穿过去。
这时,那个类似竹蜻蜓的东西不见了,看来那个魔法师对马内并不是很熟,又或是不熟悉跟踪的技巧。不过另外一个盗贼就有些麻烦,跟踪技巧肯定很厉害,拉佩怎么都甩不掉。
拉佩一咬牙,朝着一幢豪宅闯过去。
拉佩刚翻墙进去,就听到里面响起一片犬吠声。
拉佩的速度极快,在那些狗追过来之前,就从侧门进入那幢房子,紧接着用一块符石把自己和四周隔绝开来。
那些狗汪汪乱叫,豪宅的护卫也都清醒过来,在院子中四处搜索着。
突然,所有的狗全都朝着一个方向冲过去。
树丛中,一道人影慌乱地蹿出来。
“是盗贼,快抓住他。”护卫中有人高声喊道。
大门打开了,那些狗飞快地蹿出去,很多护卫也跟在狗的后面,去追赶那个不怀好意的盗贼,没人注意到有一个护卫渐渐落在后面,突然那个护卫的外貌变了,变成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人。
拉佩松了一口气,总算甩掉这条讨厌的尾巴。
拉佩回到大街上,随手招了一辆马车。
远处,在离拉佩家不远的那幢别墅内,小恩格哈一脸失落地站在老者面前,道:“我追丢了,银狐也没成功,还差一点把命赔上。”
“这不能怪你,那小子确实很难对付。”老者倒是大度。
“下一次我会小心的。”小恩格哈连忙说道。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老者摇了摇头,道:“他既然知道自己的住处暴露,也知道有人监视他,肯定会采取措施……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我们走。”
没有人提出质疑,老者用无数事实证明他的正确。
此刻拉佩并没有在想刚才被人盯梢的事,那只不过是插曲罢了。
马车已经停下来,不过这里不是本贝画廊,而是市中心的某条大街,前面有一幢很大的房子,那就是拉佩的目标。
这幢房子有四层,前面有一座很大的庭院,这里是市中心,能够拥有这样一座庭院,可见房子的主人身份不简单。
庭院内栽种着一排雪松,挡住人们的视线,同样也隔绝闹市的喧嚣。
拉佩并不打算走前门,他下了马车,付清车钱,转身钻进旁边的小巷,过了片刻就绕到那幢房子的后面。
后面是一条小巷,非常适合拉佩行动。
拉佩纵身一跃,一下子就跳过那高高的围墙,无声无息地落到里面。
没有一点动静传来,特别是拉佩最讨厌的狗叫声,拉佩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还好比格·威尔的情报没错,要不然又得费一番手脚。
拉佩从口袋中掏出一根很细的钢丝,快步跑到房子的后门,只是片刻工夫,门就被打开。
拉佩悄悄地溜进去,反手把门关上,侧耳倾听起来。
走廊的一端传来一阵阵呼噜声,而且不只一个人,其中有个人还不时说几句梦话,除此之外就一片寂静。
拉佩朝着走廊另一端走去,他的目标是最里面的房间。
那房间也有锁,不过在拉佩娴熟的开锁技巧面前,这种普通的锁根本就没用。
打开门,拉佩闪身躲了进去。
这间房间很小,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木质的百叶窗紧紧关闭着,充满一股香樟树的味道。
拉佩走到窗前,先把百叶窗打开,现在的天色又亮了许多,趁着微亮的天光,他可以看清楚里面的一切。
房间的一侧有一只很大的壁橱,拉开壁橱,只见里面挂满衣服,大部分被各种华丽的长裙占满,男士的衣服只有一排,而且被挤在边上。
靠窗的地方还有一只小小的梳妆台,底下有个抽屉,这个抽屉也被上了锁,而且是比较复杂的锁。
拉佩一大清早跑来这里,就是为混入舍利谢宫做准备。
想要混进舍利谢宫并不难,就算没有请柬,只要看上去像个贵族,就不会有人阻拦,所谓的请柬只不过是唬人的东西。
不过,想要看上去像个贵族可不容易。
拉佩在那排衣服架子上翻找起来,这些衣服可不简单,珍贵的不只是它们的面料,也包括手工,全都出自马内有名的裁缝师之手。
想要混进舍利谢宫,最大的难题就足那些侍者,那里的侍者见多识广,眼睛都很“毒”,他们可以从衣服的针脚看出这件衣服是否出自名家之手,是谁做的。
这幢房子属于某位伯爵,此人的领地在格雷艾尔,这里是他来马内时的住所。
和安博尔·诺德正好相反。过年的时候伯爵一家总会回领地,所以新年这段日子房子总是空着,只有一个管家负责看家,还有两个老仆人负责日常的打扫工作。
比格·威尔曾经是这里的常客,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知道这里原本养着五、六条狗,但负责看房子的管家怕麻烦,主人一走,那位管家就会把狗拿去寄养,因此潜入这里并不困难。
拉佩拨开挂在外面的衣服,里面还有一排衣架,挂在上面的衣服从小到大都有,最小的是婴儿所穿,最大的适合十八、九岁的青年,这些衣服属于伯爵唯一的儿子。
拉佩挑了一件衣服在身上比了比,还算合身,于是他脱下身上的衣服,把那套衣服穿起来。
尺码稍微大一些,不过没关系,拉佩转动一下手中的戒指,他的身体开始变形,变得胖了一些,这是戒指的另外一个功能。
别人是让衣服适应自己的身体,拉佩却是让自己的身体配合衣服。
感觉到差不多合身,拉佩停止转动手中的戒指,来回走了起来,一会儿又抬胳膊、伸腿,只要稍微感觉不自在,他就会再一次转动戒指,对自己的身体进行调整。
拉佩需要衣服百分之百的契合,要不然那些侍者仍旧会看出来。
那些有名的裁缝师只可能帮人量身定做,所以这样一件衣服如果不合身,表示不是偷的就是借的,如此想进舍利谢宫根本不可能。
试了好半天,拉佩终于停下来,此刻的身材已经被那枚戒指牢牢记住,以后就用不着这样麻烦地调整。
拉佩脱下那套衣服,重新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取出一只袋子。这只袋子只有巴掌大小,但是他却轻而易举地把那套衣服收进去。
做完这一切,拉佩调整一下那些衣服架子,为的是不让人看出这里少一件衣服,只要别让人看出有人动过的痕迹,这种穿不下、挂在这里好几年的衣服,没人会去关注,少一件也不会被发现。
接下来是饰品,拉佩走到梳妆台前,先观察了一下那把锁,锁的构造非常复杂,而且还隐约带着一丝魔法的痕迹。
拉佩不敢用钢丝开锁,只能乖乖地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把钥匙。
这把钥匙是佛勒做的,把钥匙插入锁孔后,钥匙柄上的红宝石不停闪烁着,里面发出吱吱嘎嘎的轻响,过了片刻,那把锁发出喀的一声轻响,锁被打开了。
拉佩没有急着打开抽屉,他仔细地观察抽屉四周,这是为了确认有没有机关,譬如挂一根绊索之类,或者贴上一张看不见的封条。
这是经验,一个聪明的贼比不上一个谨慎的贼,后者远比前者活得长久。
好半天,拉佩终于确定没有这些问题,这才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抽屉内全都是胸针、手链、腰带扣环之类的饰品。
是饰品,而不是首饰,饰品图的是样式新颖,精巧别致,价格未必昂贵。首饰就不同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钻石就算没有切割,也会让人垂涎三尺。
拉佩没有动放在最外面的那些饰品,那肯定经常穿戴,少掉一件,很容易被发现,所以他把抽屉全都拉开,从角落里面拿了三件已经堆了灰尘的饰品。
拉佩把这三件饰品也都塞进那只袋子内,接着关上抽屉,重新上锁,然后小心翼翼地抹去所有的痕迹,这才蹑手蹑脚地从房间里面退出来。
现在拉佩已经可以大摇大摆地混进舍利谢宫,不过他只能一个人进去,想要带上安博尔·诺德仍旧有些麻烦。
好在,比格·威尔已经帮拉佩想好办法。
拉佩重新把房间的门锁好,收起钢丝,快步走到正门前,轻轻拍了一下挂在门上的铜铃,门铃叮叮当当地响起来。
拉佩飞快地跑到走廊的另一头,这里是仆人们住的地方,他迅速地闪到墙角一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角落。
过了片刻,拉佩就听到管家的房间内传出骂骂咧咧的声音。
管家的房间门开了,一个身穿睡衣、戴着睡帽,看上去有五十几岁,眼袋浮肿的矮个子迷迷糊糊地走出来。
此时拉佩悄无声息地从角落里面走出来,闪身进入管家的房间。
这间房间很小,没有什么装饰,只有床、床头柜和衣橱。拉佩轻轻抬住床头柜的抽屉,这是为了抽出来的时候不发出声音。
一打开抽屉,拉佩就看到他要找的东西,只见一张白色镶着金边的请柬放在最上面。
这就是舍利谢宫容易混进去的第二个原因,请柬很容易得到。
舍利谢宫负责发请柬的人根本不会管谁在马内,谁不在马内,多发一张请柬,无伤大雅。少发了的话,没收到请柬的人会觉得自己被怠慢。
地位越高的人,越在意面子,甚至看得比性命还重。
因此舍利谢宫的人会按照名单,每家都送一张请柬,根本不管是否有人在家,也不管最后会是谁拿着请柬来参加舞会。
请柬到手,拉佩闪身出去,重新躲回那个角落里面。
几乎和拉佩前后脚,管家骂骂咧咧地回来了。
这位管家被早早地吵醒,又白跑一趟,心里正恼火,以为又是哪个调皮的小孩在胡闹,这种事以前也经常发生。
房门关上,过了片刻,房间内再一次响起呼噜声。
拉佩从角落里面出来,随手将请柬收进那只小袋子内,然后径直穿过走廊,来到后门。
来的时候拉佩走的是后门,走的时候仍旧如此,因为一个谨慎的小偷绝对不会走正门。
天已经亮了,大街上渐渐看到行人,还可以看到拿着警棍巡逻的警察,昨天晚上发生的那起爆炸案使得马内的警察当局异常紧张。
从小巷中出来,拉佩拦下一辆马车,上车后说道:“海德勒大街五三六号。”
拉佩要去的是安博尔·诺德的家。
半个多小时后,马车停了下来。
安博尔·诺德的家看上去很气派,比那位伯爵的宅邸更加有气势。
这倒不难理解,那位伯爵的房子只是临时居所,仅是落脚点,没必要弄得太好。安博尔·诺德却不一样,他的家人都在马内。
再说,海德勒大街在郊区,地价要便宜许多。那位伯爵的房子在市中心,而且是最繁华的地段,单单地价就超过这里好几倍。
安博尔·诺德家的大门紧紧关闭着,拉佩飞身一跃,直接跳过三米多高的铁门。
突然,里面传来疯狂的狗叫声,十几只狗从房子的各个角落冲出来,这些狗都有一米多长,直立起来比人还高,模样看上去异常狰狞。
拉佩根本就不在乎这些狗,一个成功的小偷必须熟悉狗,知道怎么对付狗,他随手一抖,魔杖瞬间抖得笔直。
“给我趴下。”拉佩用魔杖朝着四面八方一划。
这些冲过来的狗全都脚底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然后互相撞在一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前方的地面上结起一层薄薄的冰,就是它们让这些狗摔成一团。
拉佩收起魔杖,嘴角多了一丝微笑,他终于掌握到魔法的真谛。
魔法并不是越强越好,而是在正确的时间、地点,运用正确的魔法,达到需要的目的。
现在是冬天,马内水气充沛,清晨时分总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这两个条件加在一起,就意味着很容易制造冰块。只需要很薄的一层冰就可以让这些狗滑倒,一旦它们滑倒,就再也构不成威胁。
“什么人?”
“干什么的?”
这时,从旁边的小屋内冲出来一群人,有仆人也有侍卫。
“是拉佩先生。”一个侍卫认出拉佩,道:“您怎么……”
“厅长大人醒了吗?”拉佩懒洋洋地问道,他随即又打了一个呵欠,此刻的他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
“还没醒。”那个侍卫连忙说道,他很清楚拉佩的身份,也知道昨天安博尔·诺德邀请拉佩吃饭,好像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谈。
拉佩点了点头,然后自顾自地走进房子,在大厅靠近壁炉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从椅子的高度来看,很明显是安博尔·诺德的座位。
“您要喝些什么吗?”一个年轻的管家走过来。
拉佩看了远远站着的那些仆人一眼,那些人的眼中充满胆怯和怀疑,他又看了看这位年轻管家,点头赞道:“你很有见识。”
紧接着拉佩又道:“给我来杯奶茶,牛奶多一些,糖少一些。”
拉佩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完全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来两份,我的那份不要糖。”楼上传来安博尔·诺德的声音。
安博尔·诺德刚刚被叫醒,此刻正睡眼蒙眬,因为出来得匆忙,身上只穿着睡衣,不过他的这件睡衣比那位伯爵家的管家要好得多,至少可以出来见人。
看到拉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博尔·诺德倒也不恼,只不过他有些奇怪,拉佩怎么现在就来了?
如果拉佩已经搞到请柬,只要派仆人过来打声招呼就行,根本用不着亲自跑一趟。如果没搞到,拉佩应该到处找关系才对。
安博尔·诺德想不明,他干脆不去多想,直接在拉佩的对面坐下来。
“这是你要的东西。”拉佩从那只袋子里面掏出请柬,随手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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