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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绛唇-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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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她身后的如月也感觉到她的沉重,因而也不敢说话,只默默跟着。主仆二人就这样慢慢走着,一直到杨恪的门口。
就在黄玉儿的脚步刚刚停下来的时候,屋里正好传出低低的娇笑声,听起来像是阮蕙的声音,“天都大亮了……快别闹了。”
虽然是未婚女子,不过在听到这句暧昧的话语时,黄玉儿还是禁不住红了脸。紧闭的房门里,夫妻二人亲密的言语,令她的心更加忧伤起来。
难道,她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么?
黄玉儿抬起头来,微微眯着眼睛盯着树梢处的太阳。
初秋的阳光显得十分温暖和煦,刚刚挂上树梢的日头看起来甚至还不觉得刺眼。
不,为了处在困境中的父母,她一定要找到出路。
就算这条出路,是以她的身体为代价。
她转过身,再次回头,望着那挂着茜红色纱帘的朱漆木窗,片刻,默默转身,往原路折回。
如月只看见自家小姐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轻咬贝齿,一会儿又垂了下头,哪里知道她如此复杂的心情?眼见她往原路折回,也就默不作声地跟在后头。
这一回去,就在屋里呆了整整半天。
直到晌午时分,阮蕙让芍药来请黄玉儿过去一起吃午饭。
客随主便。黄玉儿就算不觉得饿,也不好拂了主人家的好意。当下便随芍药一起过来。
这一次,却是在阮蕙的房里用餐。
出人意料的是,杨恪也在。
黄玉儿是未出阁的少女,按理来说,杨恪是要避嫌的。
可他不仅没有避开,还含笑起身请黄玉儿坐。
阮蕙看黄玉儿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便上前轻轻将她按坐在自己的下首,笑道,“我本来要让你表哥回避的,不过他说,他跟你就跟亲兄妹一样,就用讲那套虚礼了,况且,他还要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情呢!”
323、起波折
“这次请你来,是专程跟你说说舅父的事。”杨恪看出黄玉儿脸上的游疑之色,便笑着解释。
黄玉儿不由得松了口气。
“你跟我说说,舅父到底出了什么事。”杨恪道,“他在信中写得模棱两可,似乎并不愿意透露真相。”
黄玉儿脸上顿时就现出为难之色来,“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了。父亲说,家里的事,女儿家的都不该掺合,所以……”
杨恪再次把目光转向她,郑重说道,“你还是跟我们说实话吧!兴许,我们还能帮得上忙……”
阮蕙也旁边说道,“是啊,玉儿妹妹,听如月说舅父出了事,你恪表哥与老太爷他们急得跟什么似的。如果确实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说就是了,只要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黄玉儿微微垂下粉颈,沉吟片刻,方才轻声说道,“我此次到长宁来,父亲已经被捕入狱,母亲再三嘱咐我,不可把父亲之事让姑父和表哥知道……她还说,当初杨家遭遇那样的困境,她与父亲都没有尽一些绵薄之力,实在心中有愧,所以……”说到后来,眼里已是泪光盈盈。
这些话,她本欲深埋在心底的,可是,她毕竟只是个年轻的未出阁的小姐,承受的压力本就十分巨大了,还要让她将这些事情当作秘密一样藏在心底不告诉任何人,的确有些为难她了。
阮蕙在旁,这才听出了事情的原委。黄舅父如今遇到了难事。有心想找杨恪帮忙,但想到自己当年在杨家遭难时没有采取积极帮忙的态度而自责,碍于情面不好向杨家开口。
只是不知道,黄舅父现在遇到了什么难事?
这时。杨恪微微颦眉,向黄玉儿道,“玉儿妹妹。你怎么也跟舅父一样拘泥于这些小节?当初我家遇到大难,人们都唯恐牵连其中,纷纷避之不及,父亲也怕连累舅父,所以才建议你们合家搬到江都去的……如今他遇到了难处,就该跟我们明言,让我们及时想出求助之策。又怎么能闭口不提呢?”
阮蕙也从旁劝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吧,人多力量大,咱们大家都想想法子。一定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
黄玉儿想起父亲临别时的交待,终是悲意难抑,许久,才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庞,轻声说道,“说来话长……”
“父亲因为当年在姑母遇难时搬到江都之事而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咱们合家搬到江都之后。父亲从来没有跟人透露过与杨家的关系……左邻右舍,都只知道父亲是个教书先生,便是有人请了他估西席,在他最喜爱的弟子面前,他也不曾透露过只字片语。”
“我年纪渐渐大了,到了说亲的年纪。便有当地知府请了媒婆上门提亲,父亲素来清高,又因看到了姑母死于非命,所以不愿把我嫁给官宦子弟……”
“哪知这知府公子听说父亲拒婚,当下恼羞成怒,带着人到家里大闹了一场,并所言让我非他不嫁……父亲据理力争,可他们哪里是讲理的人?争论之中,有人动人推倒了父亲,致使他摔伤了右腿。”
“父亲受了委屈,想着息事宁人,也就没有再去找知府公子。可是,这知府公子却偏偏不肯放过我们。”
“有一次,我与如月到绸布店里去买布,恰巧碰上知府公子一行数人从外面进来,他看到我时,先是出言调笑,尔后竟动起手脚来,我羞愤之下,伸手打了他一个耳光,他大怒之下,便命人把我拉往他的轿中,拉扯之下,我大声叫着救命,有人看不过,就上来劝解,知府公子却一掌就把人打倒在地……”
“父亲闻讯,拄着拐杖急匆匆赶来,眼看着众仆人拉着我就要上了知府公子的轿子,便与知府公子理论,可这个时候,知府公子又岂会再跟父亲讲理?父亲见知府公子不理不睬,大急之下,举起手中的拐杖就迎头击下,也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击中了知府公子的要害,知府公子顿时应声倒在地上……”
“后来,公差把父亲抓到狱中,同时,知府也请了高明的郎中给他儿子治伤,可治了半个月,那知府公子仍然昏迷不睡,知府就命人来要抓我和母亲,幸好有人事先给家里报信,母亲这才匆匆收拾了一些首饰金银,让我与如月从偏门逃了出来投奔长宁……”
“因为父亲母亲之前曾经说过负杨家甚深,所以父亲在托人传出的信中,只让我投奔姑父,却绝口不提自己出了事。”
黄玉儿说着,已是珠泪涟涟,泣不成声,“所以,他只说了让老太爷和姑父为玉儿拣一门好亲事……”
阮蕙听完,倒觉得这个黄舅父是个性情中人,倒也不失为一位君子。虽然之前因为杨家出事而不能出力相帮,可天下又有几人能与皇权相抗衡呢?之后杨家恢复了爵位,甚至比以前更为显赫了,黄舅父还是执意不来投靠,就更说明他不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现在出了这样的大事,他甚至还不肯惊动杨家,这样的行为,不能不让阮蕙觉得他是个迂腐而又清高的人了。
教书先生,往往都是这样的品性。
杨恪也在心中把黄玉儿所说的话飞速过滤了一遍,片刻便有了主意,“虽然舅父出手伤人不对,可事出有因,江都知府也不能把罪责全部推到舅父的身上……这样吧,我派人去江都走一趟,先把舅父从狱中救出来再说。”
阮蕙想到官场中的黑暗,也就连连点头称是。
黄玉儿把心中隐藏的秘密说了出来,倒觉得轻松不少,听杨恪立时就要派人去江都救父亲出来,不禁十分感激,遂站起身来,盈盈向杨恪下拜,“恪表哥若救得我父亲脱离险境,玉儿便是为恪表哥赴汤蹈火做任何事情也在所不辞。”
这话说得似乎有些过了。阮蕙飞快地扫了杨恪一眼。
杨恪也觉得黄玉儿这话说得过于露骨,当下便叫阮蕙扶她起来,正色说道,“舅父是我至亲之人,救他脱离困境本就是我分内之事,玉儿妹妹又何须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这边阮蕙已经扶了黄玉儿起来,向杨恪微微笑道,“玉儿妹妹是救父心切,才会向王爷行这样的大礼呢!这礼本就重了,更不用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那样的话了……王爷又岂当真?”又转向黄玉儿,伸手执起她的手,怜惜地说道,“你一个女儿家,千里迢迢到来到长宁,真是难为你了……”
黄玉儿听见阮蕙对杨恪所说的话时已是心生不快,不过抬眼看见她满脸诚挚,便又将心头的不快压下去一半,遂强颜笑道,“玉儿只恨身为女儿身……若是男子,又怎么会给家里带来这样的难事?”
阮蕙不免宽慰开解。
这边杨恪就起身去了书房写信,让人带了书信前往江都。
不知不觉,已是傍晚时分。
老侯爷与江家二老也知道了黄玉儿的家事,一时感触颇深。特别是长乐侯,想到当初黄舅爷在杨家出事时平白消失,之后自己也曾派人四处打探过,一直没有消息,不想再次传来消息时,竟会是这样不幸的消息,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
黄玉儿知道杨恪现在贵为佑王,又一向深得圣上恩宠,父亲此次必定能够得救,因此也就放下心来,脸上不知不觉地带了释然的微笑。
如月也因为自家老爷的事有了着落而格外高兴,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看到她主仆二人如此表现,芍药与采青几个便私下忖度,一定是自家王爷想出法子来救黄家老爷了,否则,她们也不会一改之前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过,采平想着自家王妃那笃定的样子,也就再担心黄玉儿会威胁到王妃的地位,再把那些话跟芍药和采青她们一说,几个丫头背地里议论了一阵,还是决定留意黄玉儿主仆的举动,以防后患。
吃过晚饭,黄玉儿带着如月,来到阮蕙的房间,说是想量量宁哥儿的尺寸,再给宁哥儿做两件冬衣。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殷勤,阮蕙直觉有些不妥,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黄玉儿笑吟吟的娇美如花的脸儿,她还是没有出言拒绝。
当梅香抱着宁哥儿进来时,黄玉儿便上前逗弄,丝毫没有看到梅香眼里的戒备。
阮蕙也冷眼看着黄玉儿的举动,只觉得她转变得也太快了。就算杨恪答应救她父亲,可江都与这里有数百里之遥,便是快马加鞭,一个来回也要近十日路程,更何况现在八字尚未有一撇,她那笃定的样子,真的令阮蕙有些意外。
宁哥儿是个乖巧的孩子,与黄玉儿见过几面后,便渐渐习惯了她的逗弄,眯着大眼睛笑得合不拢嘴。
黄玉儿看到宁哥儿格格笑个不停,也大受鼓舞,便要从梅香手里接过宁哥儿来抱。
梅香只得把宁哥儿送过去。
也不知是黄玉儿接得太慢,还是梅香放得太快,两人胳膊一错之间,裹着宁哥儿的大红襁褓就“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324、送玉儿
说时迟那时快,阮蕙出于本能疾步奔了过去,伸手去捞那大红的襁褓,正好抓住宁哥儿一只胳膊,随着襁褓落地,阮蕙已经半跪在地上,伸手把宁哥儿揽进了怀里。
宁哥儿却全然不知刚才惊险,兀自望着阮蕙呵呵直笑,还举起一只胖胖的小手来摸阮蕙的脸。
这时,梅香已从震惊中醒转过来,伸手直指黄玉儿,指尖几乎掸到她的鼻梁上,“表小姐,你!你!”一时气急,连话也说不完整了。
黄玉儿显然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早已吓得脸色煞白,这时再被梅香厉声指责,眼眶里就盈满了泪花,泫然欲滴,嘴唇翕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屋外的小丫头也听见了屋里的异动,撩起门帘看了看,就急步跑去叫芍药采青她们。
阮蕙已经抱着宁哥儿站起身来,打开襁褓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四肢,见他活动自如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听见梅香那声厉喝,应声抬头,看到黄玉儿脸色苍白眼里盈泪,一时也不敢断定她的意图,当下便冷着脸道,“梅香,你别吓着了表小姐,送她回屋吧!”不管黄玉儿这次是真的失手,还是别有用意,就冲差点让宁哥儿掉在地上摔伤这一点,也不能给她什么好脸色看,否则,她还真以为佑王妃是个软性子的怯懦之人了。
黄玉儿白着一张脸儿,拿眼睃着阮蕙怀里的宁哥儿,泪水一边叭嗒叭嗒地往下掉,脚步一边缓缓向阮蕙移了过来。“蕙表嫂,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样的解释,无论她说得多么诚恳。在宁哥儿差点摔伤的情况下,都显得苍白无力,没有半分说服力。
阮蕙脸上神色不变。声音也没有显出喜怒,“宁哥儿没事说好,别的,就不用多说了。”
却是不肯听黄玉儿解释的意思。
梅香闻言,脸上也显出同仇敌忾的表情来。
黄玉儿见阮蕙不急不怒,不由得更加着急起来,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连着一颗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咬紧了牙关,突然屈膝往地上一跪,“蕙表嫂,玉儿真的不是故意的……这宁哥儿要是有个好歹,玉儿愿以命相偿!”
阮蕙眼里闪过一丝厉色。“以命相偿?”宁哥儿只有一个,他出了事,就算死十个黄玉儿,又有何用?!
梅香见了主母这样的态度,不免也觉得解气——不过是凭着一封书信前来投靠的表亲,怎么能做出伤害宁哥儿的事来?要是王爷知道了,也一定不肯放过她的!因此,她只冷眼看着地上的黄玉儿,丝毫没有上前搀扶的意思。
阮蕙冷冷地睨了黄玉儿一眼。缓缓说道,“玉儿妹妹快别这样……若叫老太爷他们看见,还以为是我阮蕙哪里亏待了你……刚才的事,我只当作是场意外,不会在老太爷他们面前提起只字片语,你尽管放心好了。等舅父有了消息。你就回江都去吧!”
见阮蕙执意不肯相信自己,黄玉儿心中又惊又怕,不禁往前跪爬两步,伸手抱住阮蕙的膝盖,“蕙表嫂,求求你别让我回江都,我想留在长宁……”
想留在长宁,就别生出什么异心!阮蕙心里冷哼一声,遂轻轻抬起脚来,“你快起来吧!这初冬的天气,地上也凉得厉害……”说罢,慢慢往外走去,不再理会她在身后低声央求。
梅香站在她的身侧,看到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得冷嗤一声,“真想不到,表小姐竟会做出这样的下作事来!幸亏咱们王妃是个软心肠的人,要不然,早让人把表小姐赶出去了!”她因阮蕙没有怪罪黄玉儿,也就留了几分情面,说话的声音极低,仅仅屋内二人可以听见。
黄玉儿正待解释,就听屋外传来芍药的声音,“……王妃在哪里?”
接着传来小丫头的声音,“王妃刚才抱着宁哥儿往江老太爷屋里去了……”
就听一阵纷乱的脚步,芍药已经掀起帘子,风风火火地冲进屋来,看见跪在地上的黄玉儿,脸上顿时现出几分怒容来,“表小姐,你怎么跪在地上了?发生了什么事?”后面一句,却是向着梅香说的。
梅香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方才,宁哥儿差点摔伤了,幸亏王妃手疾眼快,这才有惊无险。”
听说宁哥儿没事,芍药脸上的神色这才缓和了几分,伸手便去拉跪在地上的黄玉儿,“表小姐这是做什么?莫非宁哥儿是你弄得摔倒在地上的?”她这是明知故问,为的是想要看看黄玉儿在听她这句话时会有什么表情。
黄玉儿在这短短的瞬间,脑中转过了无数的念头。阮蕙已经明确表态,不会把此事告知老太爷,也就说,她会给自己留一丝回旋的余地。可是,梅香是目击者,一定会将这事跟芍药采青这几个大丫头说明,以芍药的脾性,又岂会轻易放过自己?自己若真在地上长跪不起,只怕她还真的就让自己长跪不起了。这件事情,虽说自己不是有意而为,自己也有一半的责任,可她们怎么就不责怪应该负另一半责任的梅香呢?难道就因为梅香是宁哥儿的奶娘?
此念一转,黄玉儿便就势站起身来,脸上露出几分决然之色,“芍药姐姐,刚才是我想逗逗宁哥儿,梅香姐姐放手得快了,而我又接手得慢了,这才差点让宁哥儿摔伤……好在他吉人天相,要不然,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芍药已经从小丫头口里得知了事情模糊的经过,此时听黄玉儿言简意赅地又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再看梅香的脸色也很差,不免便多看了她两眼。
哪知这一看,梅香也显得有些慌乱起来,“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表小姐……也是我一时手快大意。”说着合起掌来念了声佛,“佛祖保佑咱们宁哥儿没事,回头我要多烧几个柱香来谢谢他。”
黄玉儿紧紧盯着梅香的眼睛,好半晌才道,“梅香姐姐,事情的真相,佑王妃和芍药姐姐她们不清楚,只怕你心中还是有数的,这事,岂是错在我一人?”
听黄玉儿这么一说,芍药与跟进来的几个丫头都齐刷刷地抬头看着梅香。
这一下,梅香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起来,“表小姐,你都说些什么呀?不就是我递宁哥儿给你,而你伸手没有接住宁哥儿,还有什么清不清楚的?你这一说,倒把我弄糊涂了……敢情你,是说我故意把宁哥儿弄摔的么?”
“这个我可没说。”没了阮蕙在跟前,黄玉儿觉得底气也足了不少,“是不是故意,你心里有数,难道仅凭我一面之词,大家就会相信我了不成?”
梅香素来胆小,先前不过是仗着阮蕙在跟前才敢对黄玉儿说那些话,此时被黄玉儿句句紧逼,不由得急得额头上都沁出细汗来了,“芍药姐姐,各位姑娘,梅香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不清楚?宁哥儿在我手里过了这几个月,连个喷嚏都不曾打过,更别提什么小病小痛这些事了……你们总不能因为表小姐几句话,就怀疑宁哥儿是我故意弄摔的吧?”
芍药知道梅香的来历,自然相信她不会对宁哥儿不利——她奶了宁哥儿这么久,一直都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怎么会突然下此毒手?再说了,这位表小姐本来就具心叵测,谁知道她会不会对宁哥儿不利呢?她心里虽然维护梅香,不过嘴里还是说道,“我不是包青天,不会断案,你们就不必争论了。幸好宁哥儿平安无事,要不然……” 后面的话,即使她不说,大家都能知道——后果一定很严重。
梅香想着自家主母临走时说并不追究表小姐的罪责,加上芍药几个又是自己人,不由得在心里惦量了一下,随即说道,“梅香知道,便是十个梅香,一百个梅香,也不足以赔宁哥儿……这样的事情,梅香保证,只此一次,决无第二次!”
芍药便接了她的话茬,淡淡说道,“你这个做奶娘的,的确也太过大意了,随便什么人,也是能抱宁哥儿的?这往后呀,千万可要注意了,如果再出差错,不仅是你,便是咱们一众的人,只怕都得被赶出佑王府了。”
听了这话,黄玉儿脸上不禁一阵发白——芍药这丫头话里带剌,句句都指向自己,看来,她是真不相信自己的清白。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无益了。好在杨恪已经答应帮助父亲,等父亲脱了困境,自己就离开长宁吧!反正当初父亲也不同意自己嫁给杨恪,说什么近亲联姻会生出畸性小孩,便是此次杨恪救了他,他也不会答应让自己嫁给杨恪,更何况,杨恪已经娶妻生子,自己就算嫁她,最多也只能做个贵妾了,这样的地位,仅仅比那些通房大丫头、姨娘们好一点点,自己便是真的得偿所愿,又有什么乐趣可言?
只是,她有些不甘心。她黄玉儿比起阮蕙来,不论出身还是品貌,又有哪里输好半分,怎么阮蕙就能做上佑王妃,而她,连“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愿望,都可望而不及呢?
这个世界,难道就注定要这样的不公么?
325、断前缘
芍药却不知道黄玉儿心中所想,看到她忽阴忽晴的脸色,不免心中更加怀疑,但出于待客之道,加上阮蕙又没有明言,便又向梅香说道,“好了,总算这次宁哥儿没有出事,下次,你可一定要多加注意。”
见黄玉儿的目光越过窗棱直往外飘,便轻声说道,“表小姐,你也累了吧?要不,你先回房歇着?”
黄玉儿遂道,“……我先回房了,你们,就慢慢忙吧!”
说着,抬腿就走。
才出房门,守在门边的如月就跟了上来,满脸焦急,“小姐,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呀?”
黄玉儿沉着脸,一言不发,径直往前走。
如月更加着急,恨不得拽住她的袖子拉她问个明白,可回头看见芍药采青几个从屋里出来,便将头一低,匆匆跟着黄玉儿拐进了客房。
芍药看着黄玉儿的背影消失,便将手一挥,说道,“走,咱们去见王妃。”
梅香却满脸犹豫,“方才王妃说,并不会追究表小姐的责任,芍药姐姐你看……”
芍药不禁笑道,“王妃说不追究,并不代表咱们也对此事坐视不理呀!你,我们是信得过的,但是这位表小姐具的是什么心思,我们就不知道了,所以,还是要小心些为好。”
采青也轻轻点了点头。“这位表小姐,看起来温和可亲,但方才她肯跪在地上跟王妃求情,就说明她心里有鬼。不管她是何具心,咱们都不能掉以轻心。王妃那里,我们也该提醒才是。”
她这样一说,大家都齐齐点头。
梅香也只得跟着表示赞同。
于是,一行人便同往老侯爷屋里来。
才到门外。就听见老侯爷在跟阮蕙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够门外的人听见。“要不,等舅父有了消息,我们就给玉儿说亲?”
芍药就顿住了脚步,叫门口的小丫头进去通报。
小丫头进去不久,便出来请芍药进去。
给老侯爷行过礼后,芍药这才笑道,“梅香说宁哥儿都好半天没吃奶了。怕饿着他,急得跟什么似的,就叫奴婢过来把宁哥儿抱过去。”
老侯爷便挥了挥手,“既然这样,蕙丫头就过去吧!晚些时候。你和恪儿再到这里来一趟,我还有事跟你们说。”
阮蕙便抱着宁哥儿出来。
出得门来,阮蕙便轻声说道,“有什么事?这么着急,还跑到老太爷屋里去了?”
“刚才听梅香说了宁哥儿的事……奴婢心里担心,这位表小姐她,只怕是居了什么不良之心……这些话,在奴婢来说,原是有些僭越。只是奴婢怕王妃心慈面软的开不了口,要是由奴婢出面……”芍药压低声音,刚够她们两人听见。
还未说完,阮蕙就打断她的话道,“不用说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这事且先搁下。等我想想再说。”
芍药也就适时打住,并不再往下说,微微点了点头,应声答应下来。她一个做下人的,所能做的,只是提醒而已,无法僭越主母的意思。但是,她已经从阮蕙脸上的表情看出她的心思,兴许,在阮蕙还没有出手之前,她这个做奴婢就可以出手了,那样的话,还可以让阮蕙不用背负什么不好的名声——毕竟,这位表小姐,是落难而来的。
梅香默默地跟在身后,也没有伸手接宁哥儿,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心里却是后悔莫及,只怪自己太过大意,差点致使宁哥儿受伤。
采青也跟在后头,自然听见了阮蕙与芍药的对话。她跟着阮蕙已经不下十年,对她的心思早就揣摩透了,此时看见她凝重的脸色,心知她对这位表小姐的印象已经差到极点,只是碍于杨恪的情面不好发作而已。她不好发作,那就只能让她的丫头来发作了。
送阮蕙回房后,梅香也就借口要奶宁哥儿而留在屋里,芍药与采青仔细看了宁哥儿,见确实无恙,这才出来。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往外走。
她们都是成了家的人,又都是管事娘子,在府里也有单独的屋子,往常没事的时候,大都在自己屋里呆着,这时候正是午后休息的时间,她们通常也都回自己屋里歇息。
芍药的屋子在前,采青的屋子在后。芍药拿出钥匙开了房门,见采青兀自站在她身后不动,便回身说道,“到屋里坐会儿吧!”
采青往左右看了一眼,就点了点头,随她进屋。
“对于表小姐,你有什么看法?”采青一进屋,还未坐下,便开口问道。
“有什么看法?人心隔肚皮,不过几面而已,又能看出什么来?”芍药冷笑一声,“再说了,她又长得天仙似的,旁人看着都怜惜得什么似的,就算有什么,谁又能说什么呢?”
“姐姐一向是个有主见的人,怎么也说起这样的话来了?”采青不免笑道。“这里又没有外人,我也不是个心里放下话的人,有什么,你尽管直说就是了,宁哥儿的事,我这心里也不痛快呢!”
这话说到芍药心坎儿里去了。当下,她便站起身来,往西面客房瞟了一眼,说道,“我看人素来不走眼,那位进府的头一天,就冲她对咱们王爷那股亲热劲儿,我就看出她不怀好意。没想到,她竟会对咱们宁哥儿下手,这样狠毒心肠的女子,我还是头一回见到!真不知王妃怎么能容忍得下?!”
采青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当下便道,“王妃不是看着她是舅老爷的女儿的面子上嘛,加上又是来投靠的,就是有话,也不好当面鼓对面锣的说穿。是不是?王妃心肠软,可我们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为难呢?”
“你可有什么法子么?”芍药不禁问道——原来,采青与她的想法是不谋而合。
“法子……不是没有,只是不知道王妃那里……” 采青有些犹豫。阮蕙一向是个内敛低调的人。如果知道丫头们出手对付黄玉儿,只怕还会责怪下来。
“你放心,咱们把事情做得严密些。只要赶走了那位,就算将来王妃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只要赶走了那位,就是免除了王妃的后顾之忧,就算咱们受些惩罚,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芍药说道。她其实向来就是主意多的,只是这一次。格外慎重些,毕竟,一个不好,就说不定会连累阮蕙。
“那……咱们且商议商议,别做得太明显了……” 采青将声音压低。
芍药把身子向她靠近。也低声说道,“你说,用个什么法子呢?”
……
就在两人商议过后的第二天,就传出了阮蕙屋里失窃的消息。
因为芍药采青两人的刻意张扬,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老侯爷那里。
老侯爷听说后,不免拈着长须深思不语,长乐侯则表情有些复杂,并没有对此事发表看法。
而江家二老则暗自喜上心头。
怀疑的对象,自然是直指客居在这里的表小姐黄玉儿。
因为在阮蕙首饰失窃的前夕。进过她房间的人,就只有黄玉儿与她的丫头如月。
虽然首饰只是寻常的一支凤头钗,可因为被怀疑的对象是黄玉儿,事情就显得有些严重了。
杨恪下朝回来,也从杨良那里听到只字片语,回来一问。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挥手让丫头们回避后,便问阮蕙,“你屋里失窃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这件事情,阮蕙虽不知情,却也从芍药与采青的脸上看出一丝蹊跷。不过,她并不打算跟杨恪说穿此事,只淡淡一笑,“不过是一支凤头钗而已,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算不得什么,王爷就不必担心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杨恪见她避而不答,不由得沉声说道,“玉儿妹妹自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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