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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绛唇-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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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纳十个八个女人在家里,说说也无妨,倒显得自己大度,倒忘了之前自己曾在他面前流露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望。

125、诉衷情

听了这话,杨恪就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好半晌才道,“我若真的纳了十个八个小星在家里,那可有你得你忙的了。”

阮蕙虽然坚决拥护人人平等的原则,可听了杨恪这话,脸上就露出不屑之色来,“不过是几个姨娘,又哪值得妾身费神的?便是芍药采青几个就能应付了,便有那刁蛮的,不是还有世子您在嘛……再说了,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十个八个凑在一起,不得好几出了?所以呀,妾身就在家里看看戏,绣绣花,又有什么可忙的?”心里却冷哼一声,你若是生出一星半点儿纳妾的苗头,我都要及时把它捻灭,反正我那悍妻的名声已经传扬开去,也不在乎别人再多说两句了。

知道阮蕙这是气话,杨恪还便故作一本正经地道,“看你说得,好像咱们杨家真成了戏院子……你便想要看戏,我也没有精力应付十个八个女人呀,就你一个,都累——得够我呛的了。” 刻意把那个“累”字拖得老长,还暧昧地冲她直笑。

阮蕙如何不明白他话中所指,不禁羞红了脸,伸出粉拳擂他的胸膛,“跟你说正经的,就知道打岔。”

“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笑起来多好看,就像一朵盛放的红荷……总板着个脸不好,时日长了,会变成黄脸婆的。”杨恪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吹气。

阮蕙也不生气,格格直笑,心里却泛起一阵感动。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随意、亲昵了。她自然知道他是故意逗她,让她开心起来,不去想即将面临的困境。可是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他们不可能永远逃避。

于是,她执拗地抬起头,直直地望着他。眼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决,“妾身知道,女子不应该过问朝中大事,可妾身自从知道世子要提前去长宁。这心里就隐隐觉得不安。”纤柔的手指轻轻抚弄着他衣襟上的扣结,“世子就跟妾身说句实话吧,这一次,是不是又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话一说完,便一眨不眨地盯着杨恪,丝毫不放过他任何一个异样的表情。

杨恪迎上她的目光,一只手就抬起了她的下巴。“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目光闪烁间,有一丝凛然之色。

阮蕙便正色道,“世子多心了,便有真有什么,又有谁也在妾身面前说道呢?不过是妾身的直觉罢了。”

“直觉?”杨恪的声音里略带一丝疑惑。

阮蕙笑着,一只手攀着他的脖子,为他解释她独特的“直觉” 一词的含义,“妾身不过是个普通平凡的女子。既嫁给世子,世子就是妾身的天,世子若有什么。妾身的天也就塌了,天若塌了,妾身又如何能苟且偷生?所以妾身唯世子马首是瞻,心心念念都只有世子一人,想得多了,便就对世子身上的异样有不同寻常的感觉,妾身就叫它叫做直觉。”

“这么说来,你是感觉到我与以往不同了?”杨恪似笑非笑。这样牵强附会的解释他自然不信,不过也没有出言反驳。

“嗯。可以这么说。” 阮蕙煞有其事地点头。“世子虽然表面平静,脑中却似有根弦紧紧绷着。就是在妾身的面前,也只稍微放松少许,久而久之,容易引起神经……”说到这里,便又打住,省得又要向杨恪解释“神经”一词的含义。“总之,就跟妾身当年犯傻的那几年有些相似,罗贤志说了,这样对这里不好。”说着指了一下杨恪的头。

“罗贤志是谁?”杨恪依旧似信非信。

“罗贤志是晋阳第一名医呀!当年妾身的病,就是他治好的。后来他又亲自为蒙儿诊治,蒙儿也得他妙手治愈。”阮蕙说着,还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对了,罗贤志还说,这个直觉呀,若出现在女人身上,那是最最可靠的了。”

杨恪略怔了怔,忽抬手在阮蕙头上轻轻一拍,“说的跟真的一样……不过,我却是不信的。”

阮蕙卖力地表现了这么久,却得到这样一句否定的评价,不由得如泄了气地皮球,蔫蔫地嘟起嘴来,“妾身说的都是真的,世子要不信,下回见了罗贤志,问问他就知道了。”论起来,两人见面的机会几乎等于零,所以她还是说得理直气壮。

“你呀——”杨恪哈哈笑道,“当初你的病有些蹊跷,请了那么多郎中都治不好,独独到了这个罗贤志手里就不药而愈了,依我看哪,倒不是罗贤志能妙手回春,而是你病了那么久,也该到好的时候了。”

听他这口气,仿佛知道她原本就是装病似的。阮蕙不由得沉下脸色,“世子不信妾身也就罢了,连罗贤志也不信,倒像妾身说的话不可信似的。”

杨恪就更是朗声大笑起来,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阮蕙,仿佛她脸上长出了一朵花般,“好了好了,咱们不提罗贤志了,就说这次去长宁的事吧!”

总算转到正题上了。阮蕙这才缓和了面色,“芍药跟我说,杨林这次并不随你去长宁,是真的吗?”

到底英雄难过美人关。杨恪在心里暗叹一声,嘴上却故意笑道,“这个杨林,平日里看着倒好,不想竟是个惧内的人,连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向他娘子汇报。”

“杨林不是世子的长随么?怎么这一回竟不让他与你同去?” 阮蕙不理他打岔,继续说道,“至少路上多个人照应,妾身也放心些。”

“这次不是有慷儿和苏定同行么?” 杨恪笑道,“苏定武艺高强,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有他在,还要杨林做什么?再说了,他不是新婚么,放他在家里歇息几天也是应该的,这孩子,跟了我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的,也没过几天悠闲日子,这一回,就让他好好歇歇吧!”搞得自己像是杨林的长辈似的。

阮蕙见他话里话外半点口风也不露,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杨林还说,孝宗皇帝好像病了。”

此话一出,杨恪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什么时候说的?!”

阮蕙看他变了脸色,知道其中必有内情,倒也不惧,只平静地应道,“吃了早饭,妾身让芍药去问的……怎么,难道他跟芍药撒谎了?”芍药本是一片好心,可不能让她因此受了杨恪的斥责。

“这小子,谁给他的胆子,当着家里的妇孺也议论起朝廷的事来了?”杨恪见阮蕙一脸平静,显得毫不知情的样子,心里的怒气才稍稍平息,“他倒也没说谎,就是眼下朝廷局势不稳,这样的话,咱们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可不能在外头乱说,回头你知会芍药一声,让杨林管住他那张臭嘴。”

皇帝病了,还不让人议论?况且就算皇帝病了,生个病也是正常的,这与朝廷局势又有什么干系?

阮蕙略一思忖,就觉出不对。这个孝宗皇帝不过而立之龄,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而且还不想让人知道。难道这其中当真有什么隐情?孝宗登基不过数月,虽说是篡其父之位上位,可天下毕竟还是归于杨家囊中,并没有易主他人,所以朝中不过换了一批不太听话的老臣,其他人都基本上原职未动,按说应该天下太平相安无事,怎么杨恪竟说时局不稳?

又或者说,这孝宗生病,原本就是一个幌子,他只是装病,借此时机暗里观察他的臣子们,因为通常这个时期,人心都会有或多或少的动摇,若是意志不坚定,不能继续支持他的,他便在暗处窥得一清二楚,以便作出适当的安排。

当然,也有可能是真病,而且还病得十分严重,在精神或体质上都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要不然,杨恪为何说时局不稳,还不许别人议论?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病是被人为的,强加上去的,他“被”病了,或者说,他被人软禁了,被人“挟天子以令诸侯”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当然也得瞒着天下人。

这么多的可能,会是哪一种可能呢?

她心里转过数个念头,电光火石间,脑中隐隐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想,抬头看到杨恪在灯光下显得异常平静的脸孔,这个念头就不由得更加清晰起来了。

杨恪仿佛猜透了她的心思,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微微笑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里毕竟离长宁千里之遥,就算有什么变故,也不会波及到这里。”

看到杨恪如此笃定的表情,阮蕙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把头偎进他的怀里,柔声说道,“虽是这样说,可如此圣上有什么……天下又会像现在这般安宁?再说了,世子过几天就去长宁,又叫妾身怎么不担心?”若不是芍药警醒从杨林嘴里掏出几句话来,到现在她只怕还蒙在鼓里。

杨恪袭爵——孝宗要为长乐侯续弦——孝宗“病”了——数位老王叔的异动……这些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事情,其中又有怎样微妙的关系呢?

联想到杨恪当初与几位老王叔联手助孝宗成功上位和苏定此次特意与杨恪同往长宁的事,阮蕙心里的不安就愈发浓重起来了。

难道这一次真的又有了变故?

还与杨恪有关?

126、与君同

可是这一次,杨恪打定了主意不再透露只字片语,任阮蕙软磨硬泡,只含笑要她早些歇息。

正因为如此,让阮蕙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这一次,必定与杨恪脱不了干系。因而也更加担心他的安全,便极力主张他把杨林带在身边,还以上次秦仁德派人行刺的事打比,希望他能听取自己的意见。

多数时候,杨恪都是经不住她软语相求的,不过这次显然让阮蕙失望了——他将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柔声说道,“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因了他这个温柔的动作,阮蕙的眼角陡地湿。润了,每一次离别的前晚,他都会让她枕着他的胳膊入睡。素来执拗的她,头一回没有再刨根问底,将身子缩了被窝,往他身边偎了过去——这样的温暖,总让她不由自主地贪恋。

虽然常妙春曾告诫怀孕期间要严禁房事,不过杨恪还是差点犯忌,深深的拥吻过后,坚实的下腹抵在阮蕙的胯间,有一种想要破门而入的冲动,在阮蕙的温柔安慰中,好不容易才按捺下欲念,搂着她沉沉睡去。

黑暗中,阮蕙的一双眸子闪闪发亮。她睡不着,她得想个法子,跟着杨恪去长宁。

次日大早,苏定夫妇相偕同来。

杨怡的脸色有些晦暗,比起苏定的坦然,更加引人侧目。

一定是苏定跟她说了让她留在长乐的决定。阮蕙心里暗忖,当下十分关切地问她,“……脸色看起来怎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请常妙春过来瞧瞧?”

杨怡还未张口,苏定就含笑替她答了,“多谢大嫂关心,可能是昨夜睡得有些晚了,并没有什么异样……”

阮蕙自然不好再问,当然,她也没打算继续问下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个时辰。祖父应该起了,要不,咱们一同过去看看?”这么早过来,想必就要邀他们一起前去请安的。

苏定欣然点头。杨怡也跟着点了点头,看起来却有些勉强。

阮蕙只扫了她一眼,就过去挽起她的手,笑道,“怎么了?是不是苏定欺负你了?”

杨怡瞥了已经走出门外的苏定与杨恪一眼,收回目光,低声说道。“哼,他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我娘家欺负我呀!”

“那是怎么回事?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阮蕙故作讶然。“我还以为他欺负你了呢!”

“大嫂,苏定说,不带我一起去长乐了。” 杨怡的声音更低了一度。

这本在阮蕙的意料之中,不过她还是作出吃惊的样子来,“怎么?先前不是说举家迁往长乐的么?怎么竟不带你去了?”

杨怡似乎要哭了出来 ,“苏定说。不仅我不去了,他父母也不去了,等他在那边买了宅子安置妥当后再派人来接我们。”

原本满心期待。突然间有人让她的期待幻灭,自然会难过失望。对于杨怡的感受,阮蕙自然十分理解,也就表示了十分的同情,“若是你想跟他同去,不妨也去求求祖父和父亲,说不定,祖父看在昨天三弟妹也有这样愿望的份上,就答应了你的请求呢!”

杨怡脚步一顿,随即撇了撇嘴。“我才不要像她那样哭哭啼啼呢!多让人难为情呀!”

“若是能换得跟苏定同去长宁,这点难为情又算什么?”阮蕙平生头一遭怂恿别人,倒像做了一件坏事似的,心跳有些失律。

“大嫂——”杨怡苦着脸,忽然拉住她的胳膊,“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到祖父跟前求一求,说不定,祖父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答应让我们随行了呢!”

阮蕙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却故作踌躇的样子,咬着嘴唇好半天没吱声,一双眼睛就往杨恪的背影上扫,“我怕你大哥……要怪我撺掇你。”

她虽为嫂,认真论起来,杨怡的年纪要比她大了快两岁,不过兴许是从小娇养的缘故,心地不免过于单纯,听了这话,就跺了跺脚,“哼,大嫂你只管与我同去,不用怕他!”杨恪自小宠她,若有要求,没有不依的,所以她自然不会惧他,反鼓励起阮蕙来。

阮蕙心里暗笑,便小声跟她嘀咕了几句,眼瞅着杨恪他们快进屋了,脚下的步子才渐渐加快。

这个请求,总不能当着秦秋水和杨慷的面说,要不然,就算老侯爷想给她们面子答应,也不好当着秦秋水答应了。毕竟,昨天严词拒绝秦秋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若是亲眼看见,心眼再小一些,只怕要自缢了。

还好,许是因为今天特别早的原因,秦秋水还没有来。

虽然天气尚还寒冷,老侯爷还是大早就起了床,精神矍铄得好像比他儿子长乐侯都年轻了好几岁,刚打完一套太极,这会儿正坐在厅堂喝着阮蕙叫人送过来的豆奶茶,而长乐侯呢,则坐在他下首的软榻上,也正喝着阮蕙小厨房里熬的山药粥。

豆浆加牛奶,对老人的身体最好,兴许是喝了几个月的缘故,老侯爷竟感觉腿脚比以前显得更利索了些,自然对这个奶姜茶的提供者多多少少产生了些不同寻常的感情,当然,这里说的是比起秦秋水、苏定这样的外姓人来说的。

长乐侯的病,阮蕙当初也叫人打听的,是一种很难治的慢性病,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糖尿病。她不是医科出身,不懂得太多的医理,不过前一世有位至亲也不幸得了这种病,因而也知道了一些此病的禁忌,就特地嘱咐丫头们为长乐侯另行做饭,还把前世那位至亲平常食用的茶谱也抄袭过来,什么芹菜粥、萝卜粥、山药粥、木耳粥等等,但凡含甜的,也都让他禁口,几个月下来,虽没有什么大的起色,脸上倒是红润了不少,气色看起来也不错。

一行四人进屋,老侯爷抬头看了看沙漏,笑呵呵地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卯时才过了一刻呢!”

阮蕙就主动上前一步,接过老侯爷手里的杯子,笑道,“所谓无事献殷勤,咱们来得这么早,是有事要求您老人家呢!”她知道老侯爷这人平素最不喜欢藏着掖着,与其九曲十八弯地跟他玩文字游戏,倒不如实打实地跟他直说。

杨怡料不到阮蕙竟把话说得这么直接,不由得唬了一跳,瞟了苏定一眼,当即也走上前去,蹲下身子给老侯爷轻轻捶着膝头,一边捶一边笑道,“大嫂说得对,咱们就是来献殷勤的。”

老侯爷哈哈一笑,“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还用得着跟我这么拐弯抹角的?”

杨怡就仰起脸来说道,“孙女来献殷勤,是要请祖父为孙女做主。”

“哦?”老侯爷拈须看她,“难道还有人欺负你了不成?”

“就是他!”杨怡站起身来,指着苏定,“他言而无信,让孙女伤心难过,以至彻夜难眠。”

不仅杨恪一脸愕然,就是苏定也吃了一惊,不明白杨怡怎么会当着老侯爷的面翻脸。方才他明明已经温言相劝,而她也是答应了的,只不过答应得有些勉强而已。

“你且说来,有我为你做主。”老侯爷一向护短,听杨怡说苏定竟敢让她伤心难过,当下脸色一沉,双目闪着寒光看向苏定。

苏定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你这样的千金娇女,我呵护疼惜还来不及,怎么敢让你伤心难过呢?你这不是红口白牙的要陷害好人么?

杨恪冷眼旁观,瞥见阮蕙唇角含笑,想着方才她们两人落在后面鬼鬼祟祟不知说些什么,心知与她有关。

杨怡便作出十分委屈的模样,眼泪在眼眶里滴溜溜打着转,“回长乐的途中,苏定哄我说要带我一起去长宁的,不想昨夜他突然就变卦了,叫我留在这里,不肯带我同去了。祖父,您说,他是不是言而无信?”

老侯爷起先还打量苏定真的敢欺负杨怡,一听原来是为了这事,当下就呵呵一笑,“那你可就错怪人家苏定了。他是一意要带你去长宁见见大世面的,是我让他把你留下来的。”

“什么?”杨怡料不到竟是这样的原因,不由得瞪大眼睛,“您老人家……”责怪的话却不好说出口来。

这时候,阮蕙就接了话茬,“怡姐儿,你千万别误会了祖父。他向来是把你捧在手心的,决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他老人家也会借了梯子给你摘去……又怎么肯生生拆散你和苏大哥呢?”说着向老侯爷笑道,“您老人家说对不对?”

老侯爷笑得就有点勉强了,“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当初杨怡在杨家,简直可以说得上是横着走的了,几乎没有拒绝她任何要求,就是黄姨娘,也是想了法子满足她的。

“您既然不肯让怡姐儿受半点委屈,自然就不会让她和苏大哥两地分离了,是不是?”阮蕙笑眯眯地盯着老侯爷,两只眼睛扑闪扑闪地,显得天真无邪。

“这个……”老侯爷显然也明白她们两个的意图。面前这两个,一个是最疼爱的孙女,一个是最贤惠的孙媳,倒让他迟疑了,还真开不出口这样直接拒绝她们。

杨恪就站在阮蕙的后面,此时此刻,还哪有不明白的?眼见阮蕙笑语嫣然巧笑倩兮的模样,不由得心里一荡,竟鬼使神差地开口说道,“要不,就让她们一同前往吧!”

127、赴长宁

老侯爷的目光就倏地扫了过来,直落到杨恪脸上,略带一丝凛厉。

苏定也扭头望着他,仿佛听到了一件不可置信的事情。

杨恪却昂首迎上老侯爷的目光,缓缓说道,“与其让她们在家里担心,倒不如随了她们的心愿吧……再说了,这一路上有我们照应着,也比将来跟着仆从上京要好些。”

看来杨恪对自己的请求并不是真的无动于衷。阮蕙心里就有些雀跃。

老侯爷沉吟片刻,终是轻轻点了点头,“那好吧……”

事情就这样确定下来,屋里的女眷都可以同往长乐,简直出人意料的顺利。

阮蕙虽然心里激动无比,却并没有表现出小计得逞后的惊喜与得意。

倒是杨恪,站在她的身后,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也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杨怡更是笑颜逐开,直搂着阮蕙差点欢呼出声,还是苏定在旁边小声提醒,“你小心些,大嫂是有身孕的人了……”她这才松开手来,脸上带着不可自抑的兴奋,又在阮蕙耳边低声道谢了几次方与苏定回了梨香园。

阮蕙在回桃花源的路上,碰上了秦秋水与杨慷。她原本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转念一想,还是没有开口,只像平日里一样打了个招呼——还是老侯爷亲口说出来的比较好,权当是答应她昨日的请求。

因事情确定下来,老侯爷就顺便与杨恪商量了一下,索性也把出发的日子也确定下来了,就定在正月二十八,原本想定二十五的,不过想着阮蕙是双身子的人,便多给她两天收拾行装,还有请常妙春过来为她开些保胎药和准备药材的时间。

因为这样的决定,桃花源里就只留了采平。暂时以管事娘子的身份来打理。芍药和采青随行侍奉,杨林原本是杨恪打算留下来保护府里的女眷的,这时候自然也就跟着同往长宁了。不过他脸色沉凝,并没有显出多少兴奋。相反的倒多出几分忐忑。

长宁的局势已经发生变化,谁知道这一趟长宁之行会有怎样的变化?他虽然不赞同府里的女眷随行,不过既然杨恪都同意了,他也不好再提出什么异议。

愉悦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些。转眼就到了正月二十八。

这天大早,府里上上下下比过年的时候还要忙碌,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能有幸随行的仆从自然为将要见到京都的繁华而兴奋,被留在府里的也因为少了许多侍候的活计而高兴。因此大家都笑语殷殷,打起十分精神来安排诸项事宜。

因为有了充足的准备,小半个时辰之后就把行李箱笼装进了马车,想是怕路上有所不便,杨恪特意嘱咐行李要精简,既便是这样,连带秦秋水、杨怡的行装,都满满装了五大车。这还是阮蕙再三强调的结果。

辰时刚过,一行人马就浩浩荡荡地从杨府出发了。

带着初次出门的雀跃,阮蕙的唇角一直微微上翘着。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显得矜持大方,一副世家贵妇人的标准形象。

杨怡心愿得偿,更是毫不掩饰兴奋和喜悦的情绪,走路的步子轻盈快捷,十足一个心无城府的小姑娘模样。

倒是秦秋水眼睑低垂,脸上并没有半点高兴的表情,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因车厢宽敞,又是双驾马车,所以姑嫂三人就同坐了一辆。

三个男人都不是文质彬彬的书生。自是各自骑马而行。

马蹄得得,车轮碌碌,惊动了四邻八舍,纷纷打开门窗来看热闹,心里猜度着杨家这一次上京又会发生什么新的变化。

而留在胜仙居里的两位父子侯爷,听出府外渐渐远去的喧嚣。脸上一片怅然若失的表情,许久,老侯爷才轻轻说道,“儿大不由娘,他既是下定了决心,咱们也只得由他去了,但愿这一次,也能功成身退……”

……

这一路走来倒也顺利。第十二日,便到了与长宁接壤的襄中。

这里已经有了长宁的影子。襄中临近长宁,若长宁是一朵开得极艳的牡丹,那襄中就如同牡丹的花瓣,已隐隐能看到整朵花的绯艳浓俪了。

进了襄中城内,就见商铺林立,城中车马如织,路上行人擦踵摩肩,一派繁华景象。可能前些天下过大雪,各家屋顶都有尚未完全融化的白雪,映在初春和煦的阳光里,十分耀眼夺目。

行了半日,方出了襄中城区,上了前往长宁的官道。

不料这里竟是白雪皑皑,漫山遍野一片苍茫,路上铺着厚厚的尚未融化的积雪,路人行人稀少,问及偶尔从长宁那边过来的商户,只说这一段路程难走,还劝说他们这大队人马等雪融了再启程。

杨慷是头一次离家,又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加上心地单纯,倒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壮观的雪景,心内澎湃不已,因而诗兴大发,便在马车思忖着如何联诗作对去了。

杨恪却看着脚下厚达半尽的积雪怔了半晌,脸色就慢慢凝重起来。

苏定向来机警,又在宫中任了御前指挥使,更比以往多了几层心思,听那路过的商户说起这一段路难走时,早已留心,此刻见杨恪阴着脸,自然便觉得忧心忡忡起来。

虽是临时决定让阮蕙一行跟随,可如果消息泄露出去,那此处就是敌人最佳的对手的地段。几个男人都有武艺在身,倒不足为虑,但是有了这三个女人牵绊,脱身就有些难了,特别是阮蕙,还怀了身孕。

是留下来等雪融还是继续前进?

不管怎样,都不能有半点差池!

如果没有阮蕙一行,他们自是毫不犹豫地迎难而上了。可现在的问题是,道路难走,别说是人了,便是车,辗进那半尺余厚的积雪里,连轮子都陷了大半进去,哪里还能动弹?

若是投宿住店等雪化了再走,至少也要耽搁三、五天。耽搁几天倒没什么,就怕发生什么意外——这样的非常时期,连他都提心吊胆,谁又能担保没有意外发生?

不论哪一种,都不是最妥贴的法子。

阮蕙坐在车内,隐隐约约听见了杨林问那路过商户的话,便撩起了厚厚毡帘打量了外头一眼。漫山遍野的雪光差点剌痛了她的眼睛,当下她就放下了车帘。

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车轮移动的声音。

阮蕙心里就一沉,知道他们是遇到麻烦了。要不然,以杨恪当机立断的性子,是不会等这么久也没有行动的。

要么返回襄中城内投宿等积雪融化,要么披荆斩棘继续前行,哪用得犹豫这么长的时辰?

不知怎么的,她就想起了当年苏夫人陪她去扬州时遇到的那一场格斗,心里也因此升腾起强烈的不安来。

难道,是真的有了麻烦?

直觉,女人的直觉,尤其是她的直觉,她一向认为是灵敏的。

她再次撩起车帘往前头看去。不远处,杨恪与苏定披着大氅,手握马缰,并辔而立,正在说着什么,两人面色看上去显得有些肃穆,仿佛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她正心思百转,就听见杨怡在耳边小声抱怨,“大嫂,你快把车帘放下吧,这冷风嗖嗖地吹进来,我这脊背上都发凉呢!”

听杨怡这么一说,阮蕙倒真感觉到寒风扑面而来,好似要穿透她的衣裳,当下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忙放下手中的车帘。“我看着这雪景尚好,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倒不是有意要冻着你……来,我帮你搓搓手……”边说边握住她的手,轻轻揉搓起来。

杨怡也就是随口一说,见她如此,便打趣道,“我冻着了倒没什么打紧的,不过大嫂现在身子金贵,若冻着了一星半点儿的,回头大哥找我麻烦,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嬉笑之间,显得十分亲昵,倒显得端坐一旁的秦秋水像个外人了。

阮蕙倒也不是存心厚此薄彼,不过因为秦秋水自上车后就显得心事重重,轻易不开口说话,她也不好过于热络——秦氏既然对她没有什么好感,她又何必去自讨没趣?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去揣摸别人的心思。

却不料她们笑声一落,秦秋水竟突然说话了,“……亏你们还笑得出来。”

这话怎么说的?火药味十足。杨怡当即就表示了不满,“我说三弟妹,你心情不好也就罢了,总不能让我和大嫂也陪着你愁眉苦脸不说话吧?就算路上不好走,也不是什么大事,旅途寂寥,咱们笑一笑,路上也少了几分冷清,又有什么不好的?”

看样子,不光阮蕙担心会有意外,杨怡与秦秋水也从那个商户的话中知道了道路难走的事,只是杨怡没有表露出任何担心,秦秋水却显出十二分的焦躁来。

眼看秦秋水那双如雾如蔼的眸子里盈上一层氤氲水气,阮蕙怕气氛弄僵,就忙笑着打圆场,“……怡姐儿你就少说两句吧,三弟妹也是担心旅途不顺……方才恍惚听见有人说前面过不去,世子和苏定慷兄弟他们想必正在商议着是否投宿的事,咱们也不必太过担心,一切自有他们男人安排,想必也会妥当。”前面那句是劝解杨怡的,后面这句却是安慰秦秋水的。

128、遇险情

恰好车外有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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