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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_沁纸花青-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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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似乎……在一夜之间便推举出了一个新的家主。
而见鬼的是,这位新家主在一天之前还是某一房当中一个并不怎么受待见的庶子,名苏致远。
没人晓得这么一个年轻人如何就成了这一任的掌舵者。有好事的去打听、却也打听不出什么。
另有些官员身边的师爷是苏家人,因而便旁敲侧击地问自家师爷的看法。但得到的回答虽然表达形式各不相同,大体意思却是一致的——他们对此并无异议。
……这些苏家人,当真是怪物的。
也难怪能做得了两百年的豪强。
但奇事并没有就此结束。很快,人们又知道了另一件事——
这位名苏致远的年轻人,声称自己乃是一个多月前消失在洞庭湖中的苏家上代家主、苏知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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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心情不好。
所以一会再更一章。
第二百六十六章 动员
而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是夜里。
在这个夜里……很远很远之外,一处名为陷空山的地方,正有两个强大的妖魔在争斗。
但无知的世俗人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与那陷空山的事、渭城的事、洞庭中的事有什么牵连呢?
他们晓得的只是,那天晚上新任家主苏致远忽然昏了过去。
据说他昏迷了两个时辰。而后又在众人眼中直挺挺地打床上坐了起来。但整个人的精神气质已经全然不同。他板着脸、冷冷地扫视环绕自己身边的人,然后厉声喝问“其他人哪里去了”。
那时候他身边便只有两位郎中、四个丫鬟、三个小厮——这位新任家主还没有获得足够的权威服众。据说之所以能够得到这个位子,也是家中某些人权衡利弊的结果。认为再这样内斗下去苏家将顷,倒不如推举出一个傀儡,凡事大家“商量着来”。
因此这傀儡发了急病,哪里会有急的。
但事情随后就变得不同。这气质与语气大变的苏致远声称他就是苏知璋。一开始人都认为是他发了癔病,然而苏致远随即一一说出了许多只有苏知璋才晓得的辛秘事。
这下子人们才慌神,各附近家中如今管事的都连夜匆匆赶来与这苏致远问答。
而苏致远不但将苏知璋的习惯爱好答得清清楚楚,就连许多家族中内部的机密事宜、涉及到各种布局的,也都捡着重要的讲了出来——有好些事,是一些各房的管事人都不晓得的。
如此折腾了两个时辰,人们终于相信眼前这苏致远就是苏知璋了。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子——苏知璋说了一段神异的故事。
苏家,乃至附近的州府中人都晓得当初苏家祖先苏三发迹的传闻。
据说那苏三在洞庭湖中捕鱼,撒下一网、捞上来一个锈迹斑斑的铜瓶。他将那铜瓶打开了,便从瓶中飘出一个水神来。水神自称十公子,乃是神龙的后裔。因为随神龙去天庭游玩的时候偷吃了天后为天帝蒸的白面馍馍,于是被封印在那瓶中丢进洞庭里。
十龙子感谢苏三救了他,因此要满足他的三个愿望。
那苏三并不是个贪心人,许下的第一个愿望是希望大庆国公正、富强、文明、和谐。第二个愿望是希望庆国人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第三个愿望才是他自己的,希望得到些钱财好讨一房媳妇。
水神十公子觉得那苏三是个大大的好人,就给他好些金银财宝,因此苏家才发迹。
这个传闻人人都晓得,但也只当是传闻罢了。
但如今这附身苏致远的苏知璋……却说他又见到那十公子了。
据他所说当日画舫遭遇大风暴,船都倾覆了。他落在水中失去知觉,也不晓得飘到了哪里。而后忽然被人唤醒。睁眼一看,正有一个宝相庄严的神人将他倒提了、搁到岸上。
这神人自称乃是湖中水神十公子、神龙的后裔。说曾经与苏知璋的祖先有过一段密切的关系。今日湖中起了风暴,因此巡湖,正好见他落水。
再一问苏知璋方知正是那苏三的后人。因此不惜触犯天条、也要将苏知璋救活。
但苏知璋的身体已经完全坏掉、魂魄没法子归位。因而水神请来了黑白阎君。黑白阎君拿出生死薄看了看,说苏家正有一个叫苏致远的,前世是个恶人,因此今世短命。但今世的果报已经完了,将要死去。正巧可以给苏知璋做肉身。
苏知璋自然百般推脱,但水神哪里肯依他。就求了黑白阎君为苏知璋续命。
阎君捱不过水神的情分,因而将苏知璋的魂魄摄回、投到了苏致远的身上。
但水神这一次算是逾越本分、干涉生死。因此依着天条是要被绑在斩仙台上、叫雷霆活活劈死的。但黑白阎君又说这十公子是还从前的人情、事出有因。
因而……倘若能有下界许许多多的人为十公子祈福、供奉香火,天帝一旦被感动,或许十公子就可以逃过一劫。
附身苏致远的苏知璋说了这么一段奇异的故事,令人很难相信。
然而连“苏致远身上的真的是苏知璋”这种事都信了,这些信不信又何妨呢?
因此苏家人连夜将这事传播开去,其中少不了更加离奇的加工。到了天将放明的时候,整个苏镇的人都知晓这件事了。苏家人似乎真的想要“报答水神十公子”的情分——不但叫苏镇的人知晓了,还派遣了许许多多的家仆往四面八方去,逢人便说这消息。
没什么见识的乡里人或许觉得“苏家老爷真是要报恩”。然而有些见识的人,譬如说那些官府中的官员,看到的却是别的意思——
暂不说这个“苏知璋”是不是真的。哪怕是假的,苏家人放出这样的消息,看来内斗也的确是停止了。无知小民只看到神异事,他们看得却更深一些——苏家用这方式宣告家族权力结构已稳定,而今又将消息往四面八方传播,为的就是让那些别有用心、图谋不轨的人打消念头。
消息本身荒诞不经,但……这是因为苏家也仅仅是要“传达一个态度”吧。
既然情势已经稳定了,官员们便不好再看热闹。再加上……他们身边的师爷们着实对他们说了一些令这些老爷“不痛快”却的的确确“很有用”的实话。
譬如说,州府的官员们平日没有少收苏家的好处。
但前些日子苏家遭了大难,他们不帮扶,却任由四面八方的牛鬼蛇神将局面搅乱——倘若是普通的世家,老爷们倒也用不着理睬他们的想法。但苏家是这样一等一的豪强,又不是没有过不听话的地方官被明里暗里排挤走的先例。得罪这样的人家可是不智之举。
由此……总要做些什么来表明态度。
——譬如说苏家人要发动那些无知的乡民搞什么“祈福”、“庇佑”之类的事,便不要去管了。
有人接受了这建议,但有人却不想买账。不过很快那些不想买账的人便发现事情并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
到天明的时候,不少人信誓旦旦地说昨夜得到了水神十公子的托梦。说他救了那苏知璋在受雷刑、希望他们可以为自己供奉祈福,自己日后毕竟庇佑一方,也给他们好多福报。
这些人分布在四面八方,数量粗粗统计足有近百,且不是高墙大院中的苏家人,而是各处与苏家似乎毫无干系的乡民。
这手段在一些人看来或许幼稚可笑,然而……从前夜三更到第二日清晨的这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里……
的的确确有许许多多的人被鼓动起来了。
并非仅仅因为“苏家的奇异事”、“的确有人梦到了那神灵”,还是因为苏家说,凡愿意为水神十公子供奉祈福的,每户赠银一两。
……这四州十六府两百多万人,统共有多少户人家?!
苏家如此撒钱,是几乎要将家财散尽了呀!到了这时候,即便是最最理智的人也不得不试着相信……那的的确确是因为苏知璋虔诚地想要报恩了!
因而……
数千、数万、数十万人的香火愿力,因着这种可怕的、孤注一掷的强大动员能力,开始源源不断地汇聚到洞庭湖中……
那“十公子李善”的身上。
而此刻“李善”正在洞庭湖边的某处——他已不敢回君山了。
不过倘若他们早已经怀疑自己,那么此刻也无所谓——突袭很快就会发动。而且他得到了陷空山方面、那个潜伏着的内线的消息……
李云心被睚眦杀死了。
一个令人惊诧且难以置信的消息。
无论是李善还是“昆吾子”,都很难相信这是真的——比李云心更强的琅琊洞天掌门、真正的昆吾子也忽然死掉。但那是福量子暗地里经营、布置的结果。实际上要说得远些,几乎可以说已经布置了四十六年——从他潜伏在道统的那一天开始。
然而李云心这件事……
明明是他自己跑去陷空山。哪怕经过他们两个人的运作、那龙子睚眦也去了。但李云心那种阴险狡诈之徒……真的会这样死掉么?!
因而李善与昆吾子又碰了一次面,得出一个他们很难接受的结论。
那李云心……大概修成了神魂化真身。
他用神魂所化的真身去了陷空山、而后神魂真身被杀死。
但这同时也意味着,李云心的本尊不在洞庭。得道真人境界修士的真身离不得本尊三十里。倘若是李云心的分身到了陷空山,那么本尊必然在陷空山附近三十里之内。
这是个在不愿意相信李云心真的就这样死去了的情况下所做出的保守推断。
那么……计划还要继续。
若李云心死了,可保万无一失。只是不能将他擒住再逼问一些东西,稍显可惜。
若李云心没有死、被杀掉的只是分身,那么事情就更顺利了——神魂所化的真身被杀,本尊将受到极大伤害、修为骤降。即便那李云心仍是真境,也是一个极虚弱的真境。再拿住了洞庭当中的一干人,他绝对翻不起大风浪来。
因而,此刻李善站在洞庭湖边的水面上,细细体会那洞庭周边无数微弱的信仰愿力向自己体内汇聚的奇异快感。
他本就是化境的巅峰。
现在……
他觉得自己要成为这湖中的第二个真境了。
隐忍这样许多年,终于等来今日。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一网成擒
清晨的时候,洞庭上起了一阵薄薄的雾气。但稍后太阳升起来,雾气就慢慢地散了。
眼下已经是九月末。天气虽说不上冷,可晨间与傍晚还是有略微的凉意。
君山岛草木的叶尖汇聚了露水,林间地也微微湿。
很安静。
君山上的紫薇宫中也安静——这里原本就没什么人的。
那白云心与她的丫鬟天明时候就离开了,殿内只余刘老道、三花,以及此地名义上的主人红娘子。
一个修士两个妖魔,都并不需要很多的睡眠。可一个修士两个妖魔,也没什么趣事好做。因此三人便各做各的事。
老道在修习天心正法,正试着温养紫府内庭以期某一日可以更上一层楼。
那三花也在修行,但老道看不懂她修行的法子,只觉得是在玩耍。她从前是个没身子的阴神。说话虽怪,但条理还算清楚。可如今得了这躯体,竟是越发没有个常人的样子了。老道也不晓得究竟是因为什么。
那红娘子照例居住更高处的后殿中,只偶尔露面在这君山岛上巡视一周。随后或者饮酒或者继续闭门不出。
总之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无聊的清晨。
但另外三人可不这么想。
——昆吾子的指尖弹动了几次,将阵法的阵眼毁去。同时又小心地将因此而四散奔流的灵力收伏压制、好不叫它们生出异象或者警兆。
蛇精七段锦与李善在一旁为他护法。见他动作停了才问:“这阵如何?”
昆吾子仰起头、轻轻出了一口气。
现在他们三个在君山的半山腰,身边是郁郁葱葱的密林。这样子抬眼望上去,可以在林夜间看到一点蓝天,以及衬着蓝天的、更高处的紫薇宫中殿。一角金色飞檐自崖上挑出来,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这么看了一眼,才道:“险。”
然后皱一皱眉,道:“看来那李云心当真是不在的。这阵法……精妙极了。”
他们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入洞庭了。借着洞庭周边四州十六府数十万人的微弱愿力,这李善终于从化境巅峰突破至真境。因而他体内灵力更加雄浑,行宫也更加坚固——终是将昆吾子与七段锦引了进来。
那么照理说……应该当即突入紫薇宫,将殿中人擒获。
原本也是这样想。可一旦踏入君山之内,立即感受到强力禁制与数道阵法。
布阵的手法熟悉又陌生——与道统的手法原理类似,然而手段不同。昆吾子也接触剑宗人,晓得亦不是剑宗法门。
于是知道,定是那李云心在离开洞庭之前所设下的了。
这阵法就像是一道又一道的蛛网。虽然挡不住雷霆之势,但会叫人行动不便。且不晓得前方还有多少阵。一旦贸然冲进去,万一深陷其中进退两难,可就成了笑话。
况且那李云心阴险狡诈,还是稳妥为上。
因此这两真境一化境的强大阵容,选择一步步破除禁制、慢慢推进。
很快他们意识到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那李云心是个变态。
至此为止他们已经破掉了三十四个阵法,还不知道到底还有多少个阵法。倘若当初真的轻敌直直地冲进来了——能不能脱身暂且不说,那殿中人是一定会有足够的时间逃掉的。
——他当真是有时间、有心思,在这山上搞出了这么多的东西来!!
且阵法都很精妙。精妙又阴险。若不是昆吾子这四十六年来在道统学到了足够多的前人们所留下的经验、体会、心得,早就不止一次中了对方的招了。
然而这同时也意味着,李云心目前真的不在洞庭。更意味着……李善的推断是对的。
那妖魔极在意殿中人,甚至花了这样多的心思去护他们周全。
但阵法再多,终究数量有限。两个时辰之后,三人踏上紫薇宫中殿的殿前广场——正与那场中的刘老道打了个照面。
老道彼时正在练一套“水云劲”当中的云手。挪步转了个身便瞧见三人从广场旁的林中走出来。
四个人对视了一息的时间,老道竟不慌也不逃,抬手便从袖中取出一道符箓,再在空中一晃就燃尽了。随后并起剑指往三人的方向一指、厉声喝:“疾!”
但什么都没发生。
老道当即意识到君山上的阵法出了问题,再不敢逞强。转身退出两步远,扬手便又洒出一片符箓来。
他是虚境的修士。与他从前那些交好的野道士相比已是了不得的高人。可在这三位眼中……
虚境同一个世俗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又有何区别呢?虚境修士所发出的符箓,只不过是拂面的清风罢了。
昆吾子自是不出手,境界最低的化境七段锦正有表现的时机。
这潜伏在陷空山许多年的蛇精当即冷冷一笑、踏步上前,便要以她化境妖魔的强横肉身将那些符箓粗暴地破解开来。
但只上前了一步便觉得不妙——那漫天的符箓一旦燃尽了,当即便有数量金盔金甲的力士自空中现身。先齐齐一声喝,随后各亮手中兵器、兜头就斩了下来!
李善忙喝:“小心!”
他与昆吾子是在道统中潜伏过的,晓得这是什么玩意儿——化境巅峰的修士搞出的符箓,可依着时辰唤出巡游四方的神将来。当初凌空子欲斩九公子便召了这东西——七段锦不是龙族,这力士数量又多,搞不好真要受重创!
李善喝退了她,飞身上前硬接了这一击。身上登时火花四溅、险些被斩开了皮肉。
谁知这还没完——老道洒出符箓唤了金甲力士,手中却仍旧不停,竟又从袖中摸出了几幅画卷,看也不看,一股脑儿地丢过来。那画在空中无风自燃,登时幻化出一个绿盔绿甲的剑士,露面便喝:“我的剑、就是你的剑!”
喝罢如一阵风似地攻过来。
又有一个擎大剑、着盔甲的壮汉落在地上,口中高诵奇怪的咒文:“得马骑呀!”
那大剑便放出一阵金光,也急吼吼地撞过来。
这两个,看着还似人的。
但另有一个满口獠牙的灰绿色鱼头怪,手持一柄刃上满是锯齿的半月弯刀。还有一个生鼠头的妖魔,手持一柄短弩。再有一只宛若冰晶所化的大鸟,张口便喷出一道冰锥来——
这下子连昆吾子也瞪圆了眼睛……不晓得竟是些什么怪物!
因而不敢掉以轻心,也合身扑了上去。
刘老道丢出这许许多多的宝贝之后一阵风似地往殿中逃去。李善与昆吾子抵挡这些怪物,只叫七段锦绕去追。
岂料一交手,却发现后来现身的五个气势汹汹的怪物实则是中看不中用的。竟就只如同修习了武艺的世俗人一般——真境修士一道符箓击出,当即在空中幻化为点点光斑散了,倒是那几十个金甲力士叫两人破费了些手脚,然而也只用了三息的功夫。
两人稍愣了片刻,也衔尾追上去——以刘老道的修为可召不出那些金甲的力士。可见这些宝贝都是李云心留给他傍身的。那老道虽实力不济,但临危时候气度倒是从容。
只可惜气度再从容也没法儿与真境的修士抗衡。昆吾子如流星赶月般直撞进中殿大厅里,而那刘老道还想要伸手往袖中摸——昆吾子隔空一记手刀劈出去,便叫他瘫在地上了。
再往厅中四面一往——正看见一个红盔红甲的女子瞪圆了眼睛瞧他们。也不多说话,一道灵气轰过去,令她也瘫了。
一切发生在三息之间。而这时候七段锦才刚进殿门。
昆吾子将这两个人用手提着丢到一处:“去找那红娘子。”
李善自然不用他吩咐,已往中殿后门去,到后殿寻人了。
又过一刻钟……他将红娘子也提了过来。
君山上的一人两妖尽数被俘,时间还不到半个时辰。这事情……异常顺利。顺利到令昆吾子觉得有些蹊跷。
但再看那刘老道——他虽被灵气封住了经络、没法子动弹了,却还是能说话的。
这老道瞪着眼睛看李善,看了一会儿牙咬切齿道:“好你个家贼!我道山上的禁制怎的都失效了,原来是你这个家贼!”
昆吾子微微皱眉打量这三个人。
老道表现得义愤填膺,三花却不说话。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似在想着怎么逃。
此刻最镇定的当数红娘子了。她被丢在地上、靠着中殿厅中的一张几。眯起眼睛看看昆吾子又看看李善,开口道:“你们晓得自己在做什么么?”
李善不理她,与七段锦在殿里细细查探可有李云心留下的蛛丝马迹或是阵法。两人配合相当默契,像是早已成了习惯。
昆吾子便笑了笑:“当然晓得。你就是这洞庭的公主,洞庭君之女。”
他略沉吟了一会,又道:“我们此番来只为这两人。公主是受了无妄之灾。但还有个李云心漏网,公主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红娘子似是思量一会儿,又看看刘老道。然后眨眨眼:“你是谁?”
第二百六十八章 逼供
“贫道昆吾子。”他想了想,又补充,“道统琅琊洞天宗座,昆吾子。”
红娘子一挑眉:“从没听说过。”
昆吾子哈哈大笑起来:“公主不必意气用事。贫道知道公主倾心那李云心,但事到如今只怕不得不割爱了——可知道那李云心现在如何了?”
他一边说,一边看刘老道的反应。
红娘子不说话。他便微笑着沉声道:“李云心去了陷空山,这事你们晓得我们也晓得。但想来你们不清楚的是,那睚眦也去了。且……将李云心杀了。”
说了这句话,看到三个俘虏对视一眼。刘老道冷笑了一声。
昆吾子再笑:“怎么,不信?”
老道抬头盯着他:“那又如何?”
昆吾子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贫道知道死掉的是化身。但也知道,他本尊此刻不在洞庭。现在我洞天的道士正在找他——真境妖魔分身被斩了、修为大损。可贫道座下真境道士还有四人,你猜他逃不逃得掉。”
他说了这话,终于看到刘老道脸上出现一丝松动。先前他是愤怒。听昆吾子说“李云心被杀了”之后是不屑的冷笑。而今终于露出一点转瞬即逝的惊慌。但他很快掩饰过去,口中仍道:“你知道?知道又如何。我家龙王还是少年人时便斩杀了你们道统那凌空子,化境时又斩杀了你们那经律院首座月昀子。你这道士可知道他的计谋如何?布局如何?安知你们如今站在这中殿……嘿嘿,就不是他有意安排的?”
昆吾子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
但殿中很安静——七段锦与李善开始在中殿布置禁制,被撞开的殿们外有夏末的阳光透进来。细小的尘埃在阳光中飞舞。
他这样充满戒心地看了一会儿才微微出了口气,觉得轻松一些了。
因为之前刘老道说的话,正是他在担心的。
但此刻对方将这话自己说出来了……意味着这担忧已不存在了。
他冷冷一笑:“我倒是——”
刚说到这里,便听见刘老道厉喝一声:“听到没有?!去告诉你家小姐!”
这一声暴喝令昆吾子微微一愣,疑心是声东击西的伎俩。但随后——这中殿的西边忽然暴射出一道人影,直往极远处遁去,转眼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昆吾子与李善对视一眼。但道士随即道:“不要追。是了,白云心还在洞庭中。”
他笑了笑:“早晚也要解决掉她的。区区一个真境。若是聪明的,得了信逃出洞庭也就罢了。若非要来,也将她留下。本座乃是大成玄妙境界,还怕了她么?”
李善便不再理会,继续布置他的禁制。
刘老道仰头瞪着他,怒气冲冲地说:“玄妙境界?哼,心哥儿杀的人,哪一个是比他不济的了?”
昆吾子宽容地笑了笑,像是懒得与一个没见识的孩童计较:“你这种不入流的人,哪里知道玄境意味着什么。”
说完往身边看了看。
这中殿的大厅是仿古制的,只有几,原本没有椅。但他身边却有张金色圆屏背的藤椅——正是这些日子刘老道宝贝得不得了,总喜欢坐着乘凉的那椅。
见他目光落在上面,那老道又怒气冲冲地喝:“挪开你的狗眼!本道爷的宝座也是你能看的么?!呸!宗座?连堂堂正正地争斗都不敢的竖子罢了!”
起先昆吾子是得了手、心情好。同时又担心这是圈套、懒得同他计较许多。
到如今心中已定,便不喜欢对方说话的方式了——即便他从前是琅琊洞天的飞云子时,也是宗座昆吾子的爱徒,哪里有人敢这样说话。
因而他冷笑一声,挪步走到那椅前,看着刘老道坐了上去。然后轻轻拍拍扶手:“本座,眼下是以礼待你。但你若不识抬举,莫说这座椅了。就是你的修为、性命,以后也不是你的了。”
“这天下的正道在道统与剑宗。你也是个人,是个修行人。如今却与妖魔为伍、为虎作伥,哪里会有什么好下场。但你若识相些,或许日后还念你迷途知返,只废去修为、饶你一命。现在你听好了——本座先问你,那凌空子,眼下在何处?”
刘老道须发皆张、哈哈大笑:“道统剑宗?你们这些共济会的狗贼倒是没一句真话的。你自称昆吾子?呸!我看你是夺了舍的阴魂吧!”
昆吾子猛地坐直了身子,与李善、七段锦对视了一眼。
……这老道,知道共济会的?!
那李云心将这事也说了!?
他猛地沉下脸、瞪圆了眼睛:“你还知道什么?!”
“你们在天下各处广布眼线,居心叵测。”刘老道瞪着他。似乎已经打算绝不会活着离开紫薇宫的中殿,将事情一股脑儿地都说了,“虽不晓得你们所图为何,但事情总有败露的一天。譬如说你们三个——都是那共济会的阴魂吧?”
“阴魂——夺舍附身,然后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洞庭附近除了你们三个,当我们不晓得还有其他的人么?心哥儿去陷空山就是为了找出那里的蛀虫来。你说他被杀了?嘿嘿,怎么知道他不是故意这般行事,好将其他人也引出来?你们若识相,现就出洞庭去救你们的同道吧。若晚了,哼,保管被他杀个一干二净!”
昆吾子看了七段锦一眼。
七段锦想了想,摇摇头,低声道:“他说谎。李云心此前不晓得的。我在陷空山洞外和他打了照面,之后又与邪王同他交手——如果他知道陷空山有我在,不会以本来的面目示人。”
昆吾子点了点头。他又微微眯起眼,盯着刘老道看了一会儿,一笑:“看来你并不知道多少内情。这些是李云心教你的?缓兵之计?”
老道怒目而视:“你们尽管在这里猖狂得意。我一个老弱之躯换你们几个人也是不亏。说不好,心哥儿现在已杀了几个了!一个不亏、两个,老道我就赚了一命!”
昆吾子笑起来:“你这……老蠢物。可知道这洞庭附近的师兄弟就只有我们三个而已么?你那心哥儿,再去哪里杀?不过你这气急败坏的模样倒也可笑,啊呀,贫道猜猜看。你这般视死如归有恃无恐……可是在想你们在洞庭外还有人的?”
刘老道微微一愣。但很快用脸上的怒意掩饰过去,只盯着他:“自作聪明。”
昆吾子再捻须一笑,眼底尽是嘲讽之意:“贫道晓得你们在洞庭外还有人。一鼠精,一兔精,还有个阴魂——此前就是从贫道眼前救走的。三个虚境,能成什么大事呢?我座下数十修士也在捉拿他们,现下也合该落网了。”
刘老道不言语了。
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心灰意冷。但就在昆吾子打算再乘胜追击撬开他的心防时。忽然意识到他在低声嘀咕些什么。
昆吾子皱眉:“你在说什么?”
刘老道抬起头看着他:“你们三位真名是什么?”
这老头子眼下的脸色略显古怪。昆吾子疑惑地看了看他:“问这个做什么?你已经知道得足够多。现在答本座的话——凌空子在哪里?”
但刘老道置若罔闻,又自顾自地说下去:“心哥儿杀掉了一个你们的一个人,自称清量子。”
“那么……是不是还有海量子、离量子、丕量子、朋量子?”老道冷冷地笑了笑,“都是你们的人吧?”
昆吾子愣住了。李善与七段锦也放下手中的事,齐齐转头看刘老道。
听见老道继续冷笑:“如此——我知道得够不够多?”
昆吾子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李善:“你说得对。那李云心……果然知道不少内情。的确该活捉了他,好好问一问。”
然后他转头看刘老道,脸上露出平静的微笑了:“你真是取死有道。不过你即便是死了,也算死得其所。这天下的世俗人、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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