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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_沁纸花青-第3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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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能叫他稍兴趣的,除去身边几个人之外,便是那些同为太上俱乐部成员的人了吧。
真是高处不胜寒。他觉得自己这名字也取得不好——云心。在高天之上,心本就寂寞得很。要是当初叫个什么“清焰”、“山海”之类的,说不定会有趣许多呢。
可白阎君听了他这话,竟未同他斗嘴。而是顿了顿,说:“你猜对了。如今地府大计,正离不开你。”
他忽然这样严肃正经,倒叫李云心愣了愣。隔半晌才道:“你是指——大劫这件事?”
“正是。”
李云心便摇摇头,叹口气:“那我再来猜猜。你这一次是不是还像以往一样,一边对我说我很重要、需要我。一边又不告诉我那个大劫究竟是什么?”
白阎君笑了:“不是。这次来正是要告诉你。”
李云心真心实意地愣住:“哈?”
“不过在此之前嘛。先说说你刚才要做什么?”白阎君托着舌头问,“怎么那样想不开?”
李云心这样的聪明人,立即意识到白阎君两次问这件事或许意味着两者之间有重要联系——即便他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的联系。
便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地说:“我想要复活红娘子。补全她的残魂,叫她重新做人——或者妖。所以我回溯命运之河,想要找到那些散落的东西。但补全之后……又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我觉得不对劲儿。”
白阎君怪笑:“你算是个机灵人了。是不是觉得这事做得这么轻松容易,有古怪?”
“是。”
阎君便摇头:“这倒不怪你。也不能说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只是说……那不是你该去窥测的东西。李云心,我问你。除此之外,有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这世间所有人身上,还有件怪事?”
他又转了话题。可李云心同人说话时也喜欢这样做,便不以为意。倒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怪事太多。说的是哪一件?”
白阎君笑着抬起手,在他面前慢慢画了个圈。李云心感受到某种力量。可没有从这力量当中体察到恶意,便也没有躲闪。阎君放下手,直勾勾地盯着他:“现在你抬头看天。”
两人说话的功夫,斜阳已落到山后了。初春时节天黑得快,如今月亮已从东边升起了。
李云心不晓得“看天”有什么深意,可还是依言照做。
能看到一条灿烂星河。未在天朗气清的夜晚亲眼看过苍穹之上那条星河的人,很难想象它的壮美。无数繁星在天顶闪烁,光泽亦不是千篇一律的银白。它们有各自的颜色,或紫或红,或蓝或黄。今天的月亮亦是满月,甚至还能清楚地看到其上的环形山、放射状的条纹。
苍穹之上奥秘无穷。有多少人在夜晚时仰望天顶,猜测那里是不是就是仙人居所……该是怎样的瑰丽情形。
又有多少人,生出过——
李云心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意识到一件事。
自己……从未生出过想要飞到高天之上一探究竟的念头。即便在那夜白阎君传了他夺舍之法、他发现这星空当中少了熟悉的金星的时候!
无论是他还不会御风飞行时,还是他晋身化境能以神通舞空时,或者如今、直到刚才,已至太上可以纵情遨游四海时,都从未生出过这样的念头:
飞到极高空去看一看,甚至……飞出这浑天球,飞到宇宙当中去看一看!
这种想法被“屏蔽”了。就如同那些龙子、那洞庭君一般,对“夺舍龙族”这件事听而不闻!
他猛地转脸,惊诧地看白阎君:“是你们做的!?”
“是。”
“……为了什么?!”
阎君笑笑:“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李云心深吸一口气,沉默一会儿。
他觉得自己的指尖微微发颤。还是凡人的时候,便已少有如此激动的状况。如今修至太上本觉得世上再没什么事情能叫他大惊失色,竟又体验到类似的感觉了。
他花三息的时间叫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说:“好。”
话音一落,身体便升上高空。
他这身躯已是太上了,可能在太上之中也算是极强悍的。他毫不怀疑即便到了真空、宇宙、到了月球火星上,自己也可以闲庭信步。而他体内幽冥之力充盈,亦足以支撑他飞至无穷远处。实际上这时候想起来,真境的修士便可以做到这一点了。
境界低微的人或妖魔在舞空时要借助天地灵气。因为他们自身气机还算充盈,若只以自己的力量飞行,一旦至极高处灵力稀薄了,也就无力了。真境之上没这个担忧,但得到了玄境,或许才能无视真空宇宙当中的恶劣环境、多停留一会儿。
然而这么多年来……没人想这样做!
难以想象底下那些人是怎么做到的。
他上升极快,洞庭很快变成了一片碗口大小的“浅池”。身边的空气变得干冷起来,但有猛烈罡风出现。他觉得自己该是到了对流层——如果这奇怪世界的大气构成同他的那个世界一致的话。
他不停歇,继续向上。罡风渐渐消失,只能感到冷了。该是到了平流层——大地边界变成圆弧,甚至能看到东边仍是傍晚。
到此时才更加感到天地广阔。以他这迅猛上升的势头,该是已过了千里。但头顶之上的星空还是触不可及,甚至连光芒、颜色都没什么变化。
不过也正该如此。
大地之上的东西已看不清了。他便往转脸往四周看……然后心中猛地一跳。
本以为天空该会变化的——那东边,仍是黄昏时候的天空,此时看该是距地标较近处有昏黄光线,更高处,则该是幽暗得发黑的天。可眼前所见的那片天空,却仍旧密布繁星。
很诡异……但又说不出诡异在哪里。
他微微皱了眉、一提气,身周爆出明亮的光芒——又直上数千米!
然而天边还是没什么变化。
某个念头慢慢从他心中生出来了。李云心不想再这样往上飞,他终于施展了神通。身形连闪,每一次消失便跨越五、六十千米的距离。如此二十次之后,他该已离大地超过1000千米了。
在他的那个世界,如此距离便已至大气层的边界。向下看,则可以看到整颗地球了。
李云心在这极高处,慢慢低了头。
他的确看到了一整颗浑天球。好似一颗弹珠,更像一颗眼珠。
那“瞳孔”,是中陆。绿色、褐色、白色交织的中陆。往外的“瞳仁”部分,则是周围的无尽汪洋。那是深沉的蓝。更向外的“眼白”,则是一片白雾。那该是弱水。
浑天球,好像一颗被挖出来的眼珠子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他,叫他在这高空中、在这大气层与外层空间的交界处,微微打了个寒战。
因为没有看到宇宙、无尽深空当中的那种黑幕。在他的头顶、身下,乃至包裹这颗“眼珠”的一整片空间当中……
仍是密布繁星、银汉灿烂的苍穹!
甚至在这颗“眼珠”的东边,该是仅仅距离大地五百多千米处,还看到了一个光点!
那……该是“太阳”吧?!
至于“月亮”——李云心往身后转脸,找到了它。在刚才以神通跳跃的时候,已将它越过了。是一张扁扁的饼,而不是球。就如同人们在地上所看到的那样。
这……浩瀚星空……
只是背景而已——就好像用一张巨大的纸画满了东西,将整颗浑天球裹了起来。而他从前所见的夜空,都是假的!
他自心里生出无可遏制的寒意。
但他很快叫自己冷静下来。他试着——第一次试着——将自己的神识散放到无穷远处,想要触摸那层可能存在的“纸”。
一试,便碰到了。可不是在头上数千米、或者几十千米处碰到。那层“纸”似乎没有距离——像是他已在那纸中,又像是“纸”并非处于空间当中的某个位置,而是存于某种奇妙的……不能用“空间”来形容的位置。
李云心便试着去“戳破”它。
但这心念一起,立即感受到可怕的力量——那甚至不能用力量来描述,而干脆就是“可怕”、“毁灭”、“混乱”本身!然而这种感觉……似乎也仅是“外面”、被这层“纸”所阻挡的那种东西所透过来的一丁点的、微不足道的“气息”而已!
但就是这么一点气息,已叫他体内幽冥之力暂时停滞——整个人忽然失掉所有神通力道,直直地掉落下去。足足坠落四五息的功夫才重缓过气来,转脸一看,“月亮”就在他身下了。
李云心脸色发白。他强行收敛心神,落到这“月亮”上。
它是极薄的一层金属,其上饰以及“环形山”、“放射状峡谷”的纹路。毫不意外地,与蓬莱、龙岛是一样的材质。
他发了一会儿呆。实际上,是足足一刻钟。
平生中头一次,在这一刻钟的时间里,当真什么也不出——太多的念头来来去去,他无力抓住其中的任何一个。
直到白阎君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沉声道:“可感觉到了?”
李云心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是……什么东西?”
第八百四十四章 大劫
瞧见他这模样,白阎君的眼中露出同情的神色——一位阎君露出这样的眼神可不常见,但李云心连一点打趣的心思都没有。
他觉得无趣极了。又觉得憋闷极了。哪怕现在两个人站在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巨大“月亮”上,周遭皆是广阔空间。
白阎君猜出了他的心意,便说:“你当我们如今是被圈起来了,因此觉得透不过气?”
李云心皱了眉:“不是吗。”
他边说边拿脚尖蹭蹭地面。但地上连一丝灰尘都没有。这更证实了他的推断——若这片空间是开放的,这里多少该有些尘埃。眼下的状况只能意味着,因为此处极高,所以地上的灰尘上不来。又因为外面被封得严严实实,所以天上的尘埃也落不下来。
因而经过了几万年——但现在他觉得“这个世界的历史有五万年”这件事恐怕也不是真的——这“月面”仍光洁如镜。
便听阎君笑笑:“哦。你以为这星空是假的。”
“难道是真——”李云心的话说了一半,猛然想到一件事。
看不到金星。若真如他所想这星空是用什么手段虚构出来的,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另一些不是很常见的星座都没什么问题,怎么偏漏了金星?
“细细听我说吧。事情原委极复杂。从前不和你说,是因为你心性未定,又不晓得你这人到底怎样。如今你成了太上……我见你见到这样的情形仍未发狂,也觉得可以和你说了。”
白阎君把自己的舌尖在手指上转了一圈:“可准备好了?”
李云心叹了口气:“我刚觉得自己心情平静点,就又给我搞出这么大的事。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做个正常人了——你说吧。我听着。但别再吊我胃口了。那样我真会发狂。”
白阎君点点头。手指又一卷,长舌消失了。
饶是如今心情烦躁同时好奇得要发疯,李云心也瞪了眼睛:“你这舌头可以缩起来?那你总吊着它干嘛?!”
阎君一皱眉:“你修为到了太上难道不能把自己的鼻子耳朵收起来么?那么支楞着做什么?本君习惯了,关你什么事。你莫作声,安安心心听我说!”
他生气地捋了捋前胸,才意识到舌头收起来了。便只好叉了手搁在身前:“你不是这世上的人,我们早晓得了。如今也知道你来的地方儿与这里从前类似。那就好办许多——宇宙之类的概念,你该都能理解的。”
“你是指,包括无数星系的那个不知道有多大的宇宙,而不是中陆这些土著概念里的宇宙,对不对?”李云心问。
“正是。”白阎君略想了一会儿,说,“前两天我听你在渭城讲法。讲得倒不错。你开口便说自己来自天外诸天,那么就用你的话来讲。你口中的一个‘天’,便好比是一个宇宙。这世上的宇宙多得很——如同地上的砂砾。”
李云心想了想:“我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土著。既然是两个明白人说话,我们最好不要用那些似是而非的比喻。如果你是指宇宙极多,可以说‘好像是构成一个人体的原子那么多’,或者‘在统计学的角度’几乎是无限的。简单明了,而不必再绕个弯儿去想。”
白阎君一笑:“对你而言,这种说法合心意。可对我而言,却是我先前的说法合心意。你来这世上十几年,还没忘了从前。但可晓得我在这世上已经多久了?反倒是依从前那么说话,叫我觉得分外吃力了。你是个聪明人,就动动脑子好好听吧。”
“本君先告诉你,这世上的宇宙极多,且很多宇宙的模样各不相同。这模样既是说其中的物质构成,也是说其中的各种规律。但类似的,也并不少——譬如你的宇宙和这个宇宙。至少在从前,规律基本是一致的。”
“这里,在七万多年前,与你那世界很像。有人,有动物。那人也建立了文明,甚至探索了太空。可终究老家是在地球上——你那儿可也是叫地球?”
李云心沉声说:“是。”
白阎君笑:“哼哼,这种事也不稀奇。那沈幕说因着一个什么同向、镜像、特向同类性之类的玩意儿,叫许多世界模样都很相似。这倒不打紧,弄不明白也无所谓。”
“只说我们那个地球,在从前那时候,也同你们类似。不晓得自己的宇宙有多大,也不清楚其中的许多奥秘。甚至连太阳系之内,都没探索完全。”
“但后来这宇宙同另一个碰上了。那一个宇宙,规律可不相同。因而带来了许多奇怪的玩意儿,譬如说——”
“我们现在的力量。”李云心沉声道,“这种没法儿用我所知道的物理规律来解释的力量。”
“那么就是说你们从前的世界也老老实实——依着物理规律办事。没什么修行的事情,也没什么天地灵气。后来两个宇宙撞上了、规律相互渗透了,才变成如今这样子?有了玄学的玩意?”
“咦?你倒是想得明白。”白阎君瞪起眼睛,一截舌头便从嘴里露出来。他吃惊地说,“本君真是小瞧了你!”
李云心摇摇头:“这些事情,我之前就已经考虑过了。只是没人给我证实一下。你们留在这里的技术几乎都和神通没什么关系,可见这东西是后来的。”
“哼……的确是后来的。”
“但有些详情你不清楚——打我们这地球诞生时,两个宇宙的碰撞便开始了。因而生出个大麻烦——便是这地核。地底下,那个叫做幽冥地母的。你听听这名字,觉得那是个什么东西?”
李云心刚要开口,阎君便说:“谅你也猜不到。这东西……便是这地球本身。晓得么?原本那地球是个活物,或说有了灵魂!可这灵魂,依着沈幕的说法,也是打碰撞之后才有的——叫做个什么震荡的余波。”
“这地母诞生之后,又诞出一个东西来。我们那时候叫它古神——这东西是地球上一切生灵的祖先。”
李云心叹气:“我刚才猜到了。”
但白阎君不理他:“这古神晓事早,知道这幽冥地母在,搞不好哪一天就发现他的存在——一抬手将他给抹杀了。于是千方百计想要逃离地球。若是在眼下,以当时那古神的神通别说什么逃离地球,就是自己再造一个也不在话下。可那时候这宇宙与另一个宇宙的碰撞已到了尾声,因而带来的神通并不强。那古神也就不强。”
“他思来想去,觉得得找另一个法子。就造了些上古的怪物,叫做类种。我们的传说里,将那些上古的怪物误认为是神灵。但那些怪物虽强,却只晓得彼此杀伐,于是也没解决那古神的忧虑。因而,怪物们又造了人出来。便是我们这些人。”
“接下来的事你也晓得。冶炼钢铁研究技术,不借助那时候尚且微弱的神通,而借助科学,倒有了些气象。”
“便在这时候,两个宇宙又撞上了——以那沈幕的话说,便是两个宇宙一旦相撞过、虽会短暂地分离,可也就处于一种什么纠缠态了。再撞上只是早晚的事罢了,且最终就难以分开了。”
“这一撞,那原本睡着的地母就醒来了。咱们都怕这地母一醒来,什么古神、类种、人都得统统完蛋。于是倾尽世界之力,送许多人跑去了火星苟延残喘——带领他们的是个叫李真的。你晓得李真么?”
李云心低声道:“听云山上的人说过。又听你说了这些,猜大致是个舍己为人的救世主模样。但也该有些冷酷的手段。”
阎君叹息:“倒没猜错。跑去火星的是一些人……还有些,选了另一个法子。便是所谓的‘升天计划’。在那个时候,叫做‘将人转化为能量态、场态’。可要用现在的话来说,便是变成神魂了。他们变成神魂的模样,觉得可以在宇宙虚空自在遨游,该远比跑去什么火星自在。但这是后话,往后再说。”
“我总说沈幕。你不晓得沈幕那人,是那时候极厉害的一个人物——大科学家。你该能理解的。起先因着误会被李真杀死了。但后来有些人搞出了升天计划,便将他的灵魂找到、弄走了。”
“其实这两个法子,都是权宜之计。离开地球时李真的一个化身同不肯放人走的古神同归于尽了——这你晓得是为什么么?”
李云心细细思索他说的每一句话,试图在脑海中将当时的情景还原过来。但他很快意识到再怎么还原,也是很苍白无力的——一整个文明的求生、逃亡,且似乎就是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里……这期间该发生了多少波澜壮阔的事、有人做出了多少艰难的决定?
他很难想象。因而在白阎君问了他这话、过好一会儿之后才缓过神。
“我想……是因为它太强吧。”李云心说,“李真那人要真同我想的一样,总觉得他有什么责任、义务,就一定会觉得将这么强的一个东西、非我族类的东西一起带着走,是极度危险的事情。换做是我,一样除之而后快。”
白阎君拍手:“你能这样想就最妙了!”
“我此前所说的,是这世界从前的过往。可真正与咱们现在有联系的,则是往后的事。”
“却说那些人逃去了火星、休养生息,但没忘记从前的祸事。于是开始奋发图强。既然劲儿往一处使,进展也就快。几百年的功夫……竟造出了庞大的星际舰队来。于是他们打算离开这太阳系了。”
“其实这是那些化作了场态的人、也是如今我们所说的天人的功劳。那天人当中的沈幕很是研究了一些事情出来。便晓得这两个的宇宙碰撞点,正在地球这里。上一次碰撞结束了,而下一次即将到来。这碰撞,会一次比一次猛烈。他便预言说,这一次碰撞之后,两个宇宙将不再分开,而会一直融合。”
“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什么规律的融合,可绝不是带来神通这么简单。那宇宙规律一旦变得多、变得彻底了……可能连你所说的什么原子、分子,甚至连光都不存在了,这可怎么活?”
“那些火星人正是因为知晓这一点,才准备逃了。在逃走之前又要做些储备。嘿……便将那些行星都拆解了。最后又将太阳也熄灭、拆解了。其间来到地球这边——先一炮将它击穿,自以为消灭了幽冥地母,而后打算将地球也拆解了。”
“但从前那些化为场态的天人们可不乐意他们这么干——火星人要逃便逃。但它们已是神魂模样,自觉并不畏惧什么变化。于是要将地球留下来、做个纪念碑。”【注1】
“那些火星人便遂了他们的心意,仅将里面给掏空了。只留下了地壳,再以什么以太雾的,将地壳重新拼成个球——那以太雾就是你所见的弱水了。又造了日月,撒些种子留些生灵,看着倒也是生机勃勃。”
“那些火星人……虽整天叫嚷着要往星辰大海去,可终究是人,也恋家。便怕这地球没了太阳,慢慢跑丢了。于是又弄出个云山来。你大闹过云山,却不晓得这云山真正是用来做什么的——便是给这浑天球定位、又生出一层罩子,将它给保护起来。要不然,飞来些陨石,不就把这地上轰惨了?至于你如今瞧见的这星空,不是假的,却也不是真的——是从前外面的模样,投影罢了。”
“又留了如今的龙岛、蓬莱、瀛洲、方壶——是用来掌控那些以太雾的。想着若有一天真遭了什么大灾……陆上的生灵还可以被送到里面去。”
白阎君一口气说到这里,脸上竟出现了落寞的神色。缓了一会儿,才又说:“岂料那些火星人前脚走,碰撞后脚就来了——他们倒是运气好。”
“天人们都没料到这一次的碰撞这样猛烈。”
“不再像从前那样,叫规律慢慢地、温和地改变了。若真是那样子,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去适应新的规律,依然自在地活下来。因为那沈幕说这‘震荡余波’——便是神魂——乃是个什么普适的宇宙规律,到哪儿都存在的。”
“这一次的变化极彻底——依我们的眼光来看,一下子,什么都没了。也是那沈幕说,其实不是‘没了’,而是变成了在两个融合了的宇宙当中该有的样子。只是咱们看不到,也没法子观测到。倒像是从前这个宇宙当中的什么‘暗物质’。”
“若不是觉得不妙、提前跑到这浑天球外面的那层罩子里,就连天人也都没了。”
“可即便如此,那些场态的天人也不是从前的天人了——他们被外面那次碰撞影响,也发生改变。但这浑天球里面——便是眼下你我所在的这个世界——因为有云山的庇护,还是那一次碰撞之前的模样。你就该晓得,好比鱼儿没法来到陆上。那些躲在那一层罩子里的天人,便也没法儿到这浑天球的世界里来了——一来,这规律相悖,他们便要消失了、死了。”
“唉……往后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那些天人走又走不了,只得自己想办法。但浑天球之内其实也在慢慢被外面的混沌宇宙渗透——你刚才以神识感知,体验到那气息了吧?便是那气息,叫这浑天球之内的灵气、什么神通,越来越强。这不是什么好事。总有一天罩子撑不住,这浑天球也要被外面的混沌世界吞噬……消失的。”
“便在这样一个世界里,他们想要弄出可供自己附身的身子来。因为在那所谓的星界、便是我之前说的那层罩子里的天人过得并不快活——他们从前任意遨游,如今却被拘禁起来了。空有许多情感欲望,却没个身子!此种煎熬哪是人能想象的?”
“先,也是造了与如今的中陆世界的人类似的一群人。叫他们利用这浑天球当中的灵气、神通‘修行’。本是……快要功成了,却发生一件大大的祸事!”
他喘了口气。李云心终于得空儿说:“是……幽冥地母又活了?”
“正是。这地母为何又会活,倒与你想要补全红娘子的残魂有关。这事我们一会儿细说。”
“只说这地母活了,便发怒。生生将当时那世界毁了——差点撑开了箍着浑天球的以太雾,叫陆地都合成了一块。但那一次,倒也不是没什么成果。当时那世上也有了个强人,叫做萨尔坦。在那时候,云山也不叫云山,而叫什么……北辰之星。唉……那时候修行的法子也与如今不同。如今是用天地灵气,当时却是用那层护罩中的力量——管那护罩叫‘魔网’。但其实都是万变不离其宗的玩意儿。”
“嘿……我还知道如今你扶持的那容国皇帝应决然听了个传说。说什么罗刹国之前有个皇帝,叫做戴大罗斯的,曾经用什么法子以凡人之躯修得了神力。如今我告诉你,这事是真的。便是当时那浑天球中发生的事情。”
“却说那萨尔坦,在毁灭之前也算有了如今太上强者一般的力量,也洞悉了这世上的事情。于是便代天人操控了云山,给那早离开了的火星人发了求救的讯息。”
“后来……李真便来了。”
“以那‘震荡余波’,便是神魂的状态来到此地。跑去底下,将幽冥地母牵制住了。事情说到这里,往后的你该都想得出。”白阎君叹息道,“我目睹了这么多的事……唉。到如今,终于该是有个结果了。”
足足过了十几息的功夫之后,李云心才结束在头脑当中的那一场狂风暴雨般的思考。
白阎君所说的话……信息量太大了。他想要知道“大劫”是什么,却没料到其中有这样多的变故!
他深吸一口气,说:“我总结一下我的看法。有哪里不对,你给我指出来。”
阎君叹道:“你的确是个聪明人。本以为你得想上个几天的功夫,倒这样快。你说罢!”
李云心便开口。
“所以说这个世界,原本同我来的世界一样。但后来遭灾了。”
“这灾难,便是说同另外一个物理规律完全不同的宇宙撞在了一起。而那个宇宙当中的所谓规律,便是如今这世上的什么修行、神通。我姑且把那个世界叫做神仙世界。”
“撞在一起,交换了一些东西。于是这个世界也出现了一些神通、异能之类的玩意儿。譬如说,能叫草木甚至板凳桌子成精。但在以前,这种改变并不太强烈。所以那个时候的幽冥地母、古神,都并不强大。”
白阎君点头:“正是的。”
“这一次撞击之后,一部分地球人跑去了火星,避开活着的地球。另一部分人,利用这些改变的规律,将自己变成了场态。就是沈幕所说的‘震荡余波’,也是我们今天所说的神魂。”
“然后,沈幕知道下一次碰撞要来了。于是火星的那些人拆了太阳系、造了如今我们所在的这个浑天球,跑路了。但是从前那些场态的人,就是如今的天人,觉得自己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没走。”
“结果第二次碰撞撞得彻底,几乎所有本宇宙的规律都改变了。好比我原本那个世界如果连电子都不存在了,也就不会存在什么原子、分子,那么世上的一切都不会存在。于是你们这个宇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毁灭了。但当时火星人离开之前造了浑天球留了防护罩,那些天人就躲在了防护罩里苟且偷生。说到这里——那防护罩是能量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白阎君想了想,便又提起那名字:“沈幕说,这防护罩不是咱们所想的一层。而是类似个什么空间,或者是一层‘小宇宙’。里面其实很大,有界无限。便如同你可以用幽冥之气隔绝灵力一样——与外面的混沌世界全然不同,便将内外隔绝了……哦,我晓得了。打个比方。好比是一层真空的防护层——浑天球里是洁净的空气,而外面是污浊的空气。天人们便躲在那里。”
李云心想了想:“我了解了。”
可白阎君又道:“外面的宇宙也不是整个儿都毁灭了。那沈幕说两个宇宙的规律融合,是以光速进行的。以这浑天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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