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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一梦入轮回-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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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又重新回到静悄悄的,摩博依依坐在矮几后面,神色如常,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风疏竹同样坐着,没有说什么,过了好一会,摩博依依道:“风少侠,如何不言语?”风疏竹闻言,沉吟了一下,道:“你为何留下一个活口?”
    摩博依依笑道:“我要让他们恐惧、害怕,人人自危,时刻都担心我会回去。”
    风疏竹一顿,接着问道:“他们?他们究竟是谁?”
    闻言,摩博依依沉默了一会,似是微微叹息了下,方开口道:“他们便是圣教的另一个长老。眼下,天狱被他完全控制了。”
    风疏竹听着慢慢点了下头,道:“你无家可归,才建了别苑。”
    摩博依依道:“不错。”
    风疏竹又道:“你召集中原剑仙,目的是想利用他们的力量来打击另一个长老。”
    摩博依依道:“不错。”
    风疏竹又道:“其实,你也不知道魔尊的实际情况。”
    摩薄依依道:“不错。”
    风疏竹又道:“你想让我潜入天狱,去查探魔宗真实情况。”
    摩薄依依又道:“不错。”
    风疏竹想了下,又道:“知道了又能怎样,另一个长老早已控制了整个教派。”
    摩博依依似是淡淡地笑了下,道:“那又怎样,你也看到了,哪些徒众不过是受人唆使,被蒙在鼓里罢了。”
    风疏竹对摩博依依的自信很是敬佩,不免看了过去,点了下头。
    摩博依依同样望了过来,看着风疏竹的眼睛道:“怎么,你后悔了?”
    风疏竹笑了下,道:“君子一诺,何况风某也不知道有何可后悔的。”
    摩博依依多看了风疏竹两眼,笑道:“如此甚好。不过事情办完后,我还是要跟你决斗。”
    风疏竹笑了下,没有回答。半晌,才又道:“怎么,我们还要在这里继续等下去吗?是等魔道大军,还是等另一个长老呢?”
    摩博依依笑了下,道:“你们中原人经常说君子趋吉避凶,避开锐气。”说完,站起身来。
    风疏竹同样站起身来,两人一前一后,缓缓走向帐篷外,他们好似不是去躲避敌人,而是看看敌人来了没有。
    在帐篷外,他们停了下来,仰头看向天空,只见苍穹如盖,笼照四野,星光璀璨。
    远处清冷的风吹来,带着几分寒意,将方才斗法死去的人所散发出来的血腥气吹散,很是难闻。
    摩博依依收回目光,转过头来,看了眼风疏竹,轻轻地道了一声:“我们走吧。”
    风疏竹也从夜空中收回目光,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多问,但从他的语气中能听出,他好像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一样。

第一百五十四章 坦然(1)
    小城很小,小到只有一条街道,整座城除了街道,剩下的就是满目的风沙。
    倘若是在中原,一定会有人误以为这是一座被遗弃的小城。因为无论是城墙、屋舍,还是地面院墙,这里的一切都是一色的暗黄色。整座小城就好像是座落在砂岩上,也是从砂岩里面长出来的一样。
    当风疏竹随着摩博依依进了店后,首先感受到了光线的昏暗,甚至有些看不清里面的事物,但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这里的人会把房子建在砂岩上,正是店内那厚厚的墙壁完全阻断了大漠中的干燥和酷热。
    摩博依依好似对这里很是熟悉,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模样,只是对迎上来的掌柜低声说了两句胡语。
    那掌柜闻言,先是脸上一惊,上下打量了摩博依依两眼后,赶紧弓身连连点头,接着又对风疏竹看了两眼,才返身回到油漆小柜后面。拨开一大堆钥匙,从底下取出一个小木盒,又慌忙从里面取出一把系着红色布的铜钥匙,又近乎以小跑的姿势,转了回来,恭敬地双手呈给了摩博依依,整个过程,他没有再看正眼看摩博依依。
    摩博依依很是淡然,伸手接过钥匙,看也没看掌柜一眼,便径直向楼上走去。
    风疏竹同样看了两眼恭立在一旁的掌柜的,也便转身沿着那砂岩雕凿成的楼梯,紧随其后,向上走去。
    楼梯本就不高,两人转身就到了楼上,在最里面一间房门前停了下来。
    摩博依依没有说话,而是掌心一摊,伸到风疏竹面前。
    风疏竹看了眼她掌心躺着的铜钥匙,也没有说什么,取了过来后,便上前将门打开了。
    进了房间后,风疏竹发现里面的摆设居然与别苑很是相仿,一样的矮几,一样的地毡,甚至酒具都是一模一样。
    摩博依依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只见她缓缓地走到矮几旁面对着房门坐了下来,又慢慢地解开头套,叠好后放到了地毡上。
    风疏竹也同样跟着走了过去,只是直着身子,坐在了她对面,背靠着房门,但同样也没有说话,也是先解开了头套,随手丢到了一旁。
    摩博依依看了眼风疏竹,嘴角一动,语气中隐含着几分笑意:“这里是西域最大的集市,如何?相比中原是不是太小了,甚至很好笑。”
    风疏竹没有笑,而是面色沉静若水,低声道:“小集市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摩博依依闻言,会心一笑:“那我们西域的女子与中原的女子相比呢?是否也别有一番风情呢?”说着,她原本就明亮的眸子似乎又多了几分深情。
    风疏竹将目光转向她,在对视的那一瞬,他先是迟疑了下,跟着才不紧不慢地道:“可惜你也是中原人。”
    摩博依依一顿,这个答案似乎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但接着她开心一笑,强调道:“可我身体里的灵魂是胡人。”
    风疏竹笑了下,再次回避了这个问题:“那就等我遇到了、了解了一个纯粹的西域姑娘,再来回答你的问题吧。”
    摩博依依听了,不觉抬头撩了风疏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颇为讽刺的口吻说道:“看来风少侠,不光是名动中原的大剑仙,还是一个头脑灵活的诡辩之才。”
    风疏竹同样笑了下,反唇相讥道:“看来姑娘不但道行高深,更是伶牙俐齿,风某自叹不如,甘拜下风。”说着还不忘恭敬地点了下头。
    摩博依依知道对方是在斗嘴,而非认真,便忍不住一笑,继续说道:“想不到,风少侠有如此大将之风,能与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唇枪舌战。”
    风疏竹报以微微一笑,不再开口说话,也许他深深懂得,与女人的纠缠于辩论中,倘若一味的认真,那将是自讨苦吃。
    见他不说话,摩博依依就从宽大的袖口里伸出葱玉一样的手来,轻轻提起矮几上的酒壶,斟了两杯酒,又微笑道:“风少侠,陪本座饮一杯吧。”
    风疏竹闻言,迟疑了下,但还是伸手端起了酒杯,举到矮几上与摩博依依相敬,共饮了一杯。
    他刚将酒杯放下,摩博依依便马上又斟了两杯,接着轻道:“好事成双,再饮一杯。”
    风疏竹嘴角一动,仿佛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犹豫了下,接着又端起酒杯来,再次与其饮了一杯。
    哪知道,他刚放下酒杯,摩博依依马上又斟了两杯。
    风疏竹看在眼中,眨了眨眼睛,仍是没有说话。
    摩博依依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长夜漫漫,不如再饮一杯。”
    风疏竹看着面前的酒杯,眉心轻轻一皱,坦然地道:“风某不胜酒力,望长老点到为止。”
    摩博依依又撩了风疏竹一眼,眼神中似乎多了几分妩媚,轻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除了饮酒作乐之外,实在无事可做。”说完,她宽大衣袍下的胸脯似乎起伏了两下。
    风疏竹微微一怔,但马上提醒般地说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可多饮。”
    摩博依依笑看了他一眼,蔑视般地语气道:“难道,以风少侠的修为,害怕自己酒后乱性吗?”
    风疏竹闻言一窘,却并未说话。
    不想摩博依依又追问道:“那么,还是风少侠在担心本座会因酒乱性呢?”说话间,她那双亮眸深处明显多了几分春意,脸颊也微微泛红起来,好似桃花一般。
    风疏竹抬眼看向摩博依依,静静地看了好一会,方道:“长老何苦如此咄咄逼人呢?”
    闻言,摩薄依依淡淡一笑,一甩宽大的衣袖:“也罢,那我们就此歇息吧,明日还有要事。”
    风疏竹并没有回答,而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摩博依依,只见她将酒壶推到一旁,身子一动,就靠到地毡里侧去了,接着盘坐起来,好像周围一切不存在一般,轻轻地合上了眼睛。
    昏黄的灯光,映着她那完美的脸颊,那精致的五官轮廓,秀美的睫毛,此时的她就好似一尊美丽的女神般。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静静地打坐,一个凝视着对方,周围的一切陷入了宁静。
    突然,门外的楼道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两人的修为自然是都已感知到,但却都没有动。过了一会只听有人来到门外,但似乎是犹豫了好一会,才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那敲门声开始还很平常,但四五下过后,明显是很是有节奏的,更像是一种秘密的联络暗号。
    风疏竹心中一动,抬眼向摩博依依看去,见摩博依依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眼房门,又转头看向风疏竹,低声道:“看来,我们要省去许多脚程了,我们要找的人自己来了。”言罢,将胳膊一伸,手指扣在面前的矮几上,同样有节奏地敲了几下。
    门外的人显然是听到了,过了好一会,才再次敲了两下门,紧跟着传来快速离去的脚步声,显然是带着恐惧的。
    风疏竹看向摩博依依,眼神中等待着答案。
    摩博依依轻蔑地一笑,看了眼门口道:“自不量力,看来本座是真要替圣教主清理门户了。”
    风疏竹听出端倪,略一沉思,轻道:“是戚长老来了吗?”
    摩博依依轻点了下头,肯定地回答道:“正是。”说完见风疏竹默默无言,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怎么,风少侠好像在担心什么?”
    风疏竹看了眼摩博依依,犹豫片刻,才道:“风某在想,此乃是你教内之事,长老与戚长老间的斗法,风某该如何做是好?”
    摩博依依带着一丝恨意道:“戚长老交给我,至于其他党羽,本座会施法劝服,倘若他们仍是执迷不悟,那就有劳风少侠助本座一臂之力了。”
    风疏竹想了下,又细问道:“却不知,对方力量如何?”
    摩博依依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千军万马。”
    风疏竹似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他却又有些狡黠地问道:“是只有两个人吗?一位叫做千军,一位叫万马吗?”
    摩博依依闻言,忍不住一笑,方才的所有恨意似乎瞬间一扫而空,目光中带着几许温柔看了眼风疏竹后,又换做睥睨的神态道:“怎么?陪本座犯险不值得吗?”
    风疏竹与摩博依依本就隔着一张小小的矮几,此时在凝视对望中,风疏竹明显感觉到她那如水的眼波中透露出的那份坚强,那是一种不服输,敢于与天地抗争的决绝,就好似那大漠中不屈的胡杨树,而也是正因如此,他也被吸引住了,目光再也无法移开。
    摩博依依并没有逃避,也是凝视着风疏竹的目光,在对望中,她渐渐地融化了自己的坚强,绽露着几许温柔,她丰润的唇微微翘起动了两下,忽地又化作柔声道:“此间事了,带我去中原看看吧。”
    风疏竹凝望着她,半晌,方语气平静地道:“我们还要决斗的。”
    摩博依依闻言,忍不住一笑,开心的一笑后,却白了风疏竹一眼,又加重了几分语气道:“那,我就要去中原与你决斗!”
    风疏竹仍是深望着她,眼神中似乎多了几分炙热。
    摩博依依显然是感受到了,她深深地低下了头,一双脉脉的眸子,向一旁看去,她似乎是有些在逃避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坦然(2)
    过了半晌,听风疏竹又道:“我们是不是不能让戚长老等得太久了。”
    摩博依依闻言,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一下风疏竹:“明日日出之时,血山之颠。”
    风疏竹一愣,不解地问里句:“雪山?”
    摩博依依看了眼风疏竹,笑道:“是距此百余里的一座红色山峰。”
    风疏竹恍然,自然是瞬间区分开了“血”与“雪”,他转头看了眼四周,又低声道:“如此说来,时辰还早,我们大可养精蓄锐。”
    摩博依依深望了风疏竹一眼,轻咬了下嘴唇,犹豫了片刻后,还是重重地说道:“答应我,若我战死,即早脱身。”
    风疏竹转过头来,看着她的眼睛,凝视半晌,开口说道:“在我没打败你之前,你不会败给任何人。”他的声音很轻,但却充满了坚决。
    摩博依依凝望了风疏竹半晌,展现出难见的动容后,长出了口气,倾诉道:“我承受不住失败。我身后背负着恩师的名誉,背负着圣教的命运。”说这段话的时候,她那宽大衣袍下的身子,明显因为颤抖而晃动了。
    风疏竹将一切看在眼中,他的内心似乎也凝重起来,他目光微微一低,看向矮几上的灯火,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叹道:“看来,还是如风某这般,孤身一人轻松自在。”
    闻言,摩博依依神色恢复如常,蔑视道:“孤身一人?我看你分明是心有牵挂,为情所困。”
    风疏竹闻言,面色一怔,并没有回答,也没有矢口否认。
    许久,传来摩博依依温柔而轻轻的话语:“她,很漂亮吗?”说完,她的目光注视着风疏竹,似乎是在查看着他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见风疏竹沉默不语,甚至目光都没有向自己看来,摩博依依莞尔一笑,恢复了几分高冷:“不说也罢,早晚会见到。”
    风疏竹闻言一愣,好像他一时没有明白,对面这女子何出此言。
    摩博依依将目光移开,也没有再看风疏竹,而是不以为意地道:“你出来这么久,又深入大漠险地,她难道不会因担心追随而来吗?”
    风疏竹闻言,似是身子一动,抬头看了眼摩博依依,眼底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很是令人难以琢磨。
    摩博依依看在眼中,想了又想,直接说道:“你似乎很矛盾?但究竟是因为担心她会见到我,还是其他呢?”
    风疏竹再次看向摩博依依,低声道:“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像要去赴约决斗的人。”
    摩博依依笑了下,很是放松地道:“怎么,我难道还要沮丧个脸,不断地念叨着我明日要决斗,我明日要决斗。”
    风疏竹微微一笑,回道:“那倒不必,可你至少要休息好,保持自己的体力。”
    摩博依依闻言,微笑道:“倘若我战败,会永远休息下去。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要在意这一夜。”她的话虽然很是平淡,但其中任谁听了,都会感觉到多了几分凄楚。
    风疏竹听了,抬头看向她,再次坚定地说道:“你,不会战败的。”
    摩博依依唇角微微一动,浅笑道:“你很自信。”
    风疏竹似乎没有丝毫犹豫又道:“我相信的是你。”
    摩博依依笑着,提起酒壶,斟满了酒,示意道:“既然如此,就陪我喝一杯。”
    风疏竹笑了下,而且较之前他的笑声明显提高了很多。
    摩博依依脸上一疑,不解地问道:“风少侠为何如此发笑?”
    风疏竹看了眼面前的酒杯,释然道:“兜兜转转,你还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想法。”
    摩博依依没有否定,而是嘴唇一抿,笑道:“那你不是应该成全我吗?”
    风疏竹苦笑着轻摇了下头,伸手端起面前的酒杯,轻道:“这杯,我敬你。”
    一声清脆悦耳的碰杯声。
    摩博依依嘴角泛起一抹微笑,一抹满意的微笑,然后仰头干掉了杯中酒。
    风疏竹看了一眼,同样也没有任何拖泥带水,一饮而下。
    两人放下酒杯,几乎异口同声地道:“不知”
    两人同时愣住,看着对方。
    摩博依依开怀一笑,叽里咕噜地说了句胡语,见风疏竹一副茫然神色,马上醒悟过来,笑道:“一时太开心了,忘记了你是中原人。”说着多情的眼角瞄了风疏竹一眼,才道:“看在你陪我多喝了一杯的情面上,那就你先说吧,你想问什么?”
    风疏竹想了下,问道:“不知明早长老作何安排?”
    摩博依依闻言,似乎有些薄怒道:“以后不要叫我长老了,我有那么老吗?”说着想了下,又温柔了下来,轻轻道:“以后就叫我依依吧。听我师父说中原有种树叫垂柳,随风轻拂就叫杨柳依依。”
    风疏竹看着摩博依依,发现每次提起中原,她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无限神往。
    摩博依依见风疏竹不说话,又回到话题:“明日的大战,还不简单,我们拎着酒壶去,在朝阳未升起前就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风疏竹闻言,沉默了下去。
    摩博依依见了,想了下,有些不解地道:“如何?你很不满意吗?难道我们还要摆个阵型,或者奇兵致胜?你可不要忘记了,我们只有两个人,两个人!”她重重地强调了“两个人”。
    风疏竹想了下,有些全然了她的回答,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要更要肝胆相照,生死与共了。”
    摩博依依一笑,一摆自己宽大的衣袖:“生死与共就不必了,为了圣教之事,风少侠大可不必赔了性命。我也知道你的本事,即便在最不利的情况下,全身而退,你还是能做到的。”
    风疏竹看着摩博依依,没有说话,但他的神情有些复杂。
    摩博依依与他对望一眼,叹道:“如果我没遇到师父,一直生活在中原,会不会就远离了这些杀伐争斗。”说着又苦笑着摇了下头:“可没遇到师父,被遗弃在路边的我,也许早就被野狼叼走吃了。
    风疏竹没有说话,他似乎隐隐感到这个表面坚强的女子,内心深处真实的一面。
    摩博依依自己倒了杯酒,仰脖一口饮下,然后重重地将杯子扔在矮几上,酒杯与矮几碰撞时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
    风疏竹看着那酒杯,待它停下来后,突然若有所思地开口道:“不如,我去对付戚长老,你来阻挡那些魔兵。”
    摩博依依闻言,也从就酒杯上收回目光,吃惊地望了风疏竹,看了好一会,才道:“你是因为关心我吗?还是害怕失去我呢?可你要知道,如果那样,即便胜了,即便你打败了戚长老,可我以后如何在圣教立足?难道你要把我带回中原做老婆吗?”她的语气中居然多了几分气愤,她似乎认为这样是对她的一种侮辱了。
    风疏竹听她一口气如此多的反问,思考了下,表情上有了些窘迫。
    摩博依依突然话锋一转,又道:“我去不单单是为了打败戚长老,更为了夺回圣教,以证师名,让我师父一手创立的圣教延续下去,发扬光大,与你们中原门派一较高下。”
    风疏竹闻言,心头一动,抬头看着摩博依依轻声道:“你喝醉了。”
    摩博依依张大了眼睛,也看着风疏竹,摇摇头道:“不,我没有喝醉。我们西域人一向就是简单直白,不像你们中原人那么复杂、狡猾,好像多疑的狐狸一样。”
    听到“狐狸”两个字,风疏竹心头又是一动,但仍是不动声色地看了摩博依依一眼。
    摩博依依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继续道:“怎么,我说错了吗?听说你们中原还有九条尾巴的狐狸,法力可通天,还有魅人的妖术,专门迷惑年轻的男子,吸取精血修炼的。”
    风疏竹闻言,侧目向摩博依依看去,好像这最后一句话,勾起了他的思绪,在他的耳边突然多了一个声音:“也不知晴儿,此时身在何处,此刻又在做什么。”
    摩博依依终于隐约发觉了风疏竹表情有些异样,便误以为自己说中原人狡猾,风疏竹太过在意了,想了下,还是压低了几分声音,喃喃道:“大漠的广袤造就了我们西域人开朗的胸怀。”
    闻言,风疏竹先是一愣,而后笑了出来,解释道:“风某非小肚鸡肠之人,只是你的话令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摩博依依闻言,抬眼看了看风疏竹,却也没有细问。
    风疏竹转头看了眼门外,虽然没有看到任何事物,但仍是煞有介事地轻道:“天色不早,我们怕是真要休息一下了。”
    摩博依依笑了下:“风少侠做事精神细微,谋后而动,我们大漠中的人自叹不如啊。”
    风疏竹淡淡一笑:“如果你喜欢讥讽风某,那就等明天决斗过后,我们找个地方,再斗嘴。”说完,又很认真地强调道:“休息吧。”
    摩博依依笑了下,没有反驳,而是回道:“这次我听你的。”说完盘膝打坐,兀自闭上了眼睛。
    风疏竹深看了一眼,同样转过身去,闭目养神起来。
    小屋中,看似平静的时光,却不停地在流淌着,流向了那即将到来的大决战。

第一百五十五章 赴约(1)
    大漠上的朝阳,再度升起,它好似一轮血红色的圆盘,在东方极远处冉冉初生。
    一座孤独的小城,沐浴在红色的光晕之中。
    在坚硬而荒凉的戈壁上,它倍显得有些孤寂,面对着外面的广袤,她好似一个躲在自己家门口后面害羞的女孩,不时偷瞄着远处,在眺望着外面的世界,但她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也在观察着她。
    小城的生活貌似很懒散,像城外的戈壁一样,没什么生机,即使此时光线渐渐明朗,街道上仍是没有人迹活动。哪怕是一些看上去待客的店铺,也紧闭着门窗。
    而就在如此的凄凉中,背对着朝阳的光线里,缓缓走来两人。
    前面一个是穿着宽大袍袖的摩博依依,后面一个自然是风疏竹。
    两人一前一后,默默不语,步伐不紧不慢,穿行在清冷的街道上。
    风疏竹左右看了看,身体感到一股寒意,天气似乎突然冷了许多。
    街道一旁,那破败的泥墙脚上好像也生出一层薄薄的的霜斑来,那里是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阴暗之下,总是会滋生出一些不同来。
    风疏竹如此想着,不知不觉中,已随着摩博依依走到了街道的尽头,那里也是小城的尽头,再向前走一段距离,便会走出了小城。
    摩博依依在前头没有任何停留,一步一步继续走着。
    风疏竹似乎是稍稍放缓了脚步,他看着前面女子的背影,又将目光微微放低,看了眼下面的街道,那里已经是尽头,再向外去,便是戈壁,没了任何路可寻。
    在他们踏上戈壁,走出小城后,身后的街道上,有些店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些人从里面探出头来,张望着两人远去的方向,好像他们提前知道了什么似的,像躲避这杀神一般,故意在躲避着两个人一样。
    当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小城外远处的沙口时,小城里的人突然就多了起来,他们就好像一下涌出来一样,几乎挤满了那唯一的街道,但每个人似乎都小心着,警觉着,除了看向两人远去的方向外,更是不时地向周围张望两眼。
    一种小心翼翼,谨慎的中又带着恐惧的气氛充斥着小城,在这个清晨中的小城里弥漫着。也不知是谁,失手将二楼撑窗子的木棍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原本走房门来的人们瞬间抱头鼠窜,又躲回了屋子里,将门窗以最快的速度关闭起来。
    热闹起来的街道,一时间又恢复了清冷,只剩下一节短木棒躺在路中间。
    而小城外,背着朝阳,风疏竹与摩博依依仍是一前一后,以相差不到两步远的距离,缓缓向前走去,向着那一望无际,与天云相平的大漠中走去。
    周围毫无生机,远方同样毫无生机。前一只脚下是荒凉,后一只脚下仍是荒凉,好像他们是踏着死亡,走向死亡。
    风疏竹面平若水,他的步伐很平稳,他好像在极力地保存着实力,减少消耗,这是一个真正要去赴约大战的人该作的事。而前面的摩博依依却大不相同,出了小城后,她的走姿便摇晃,手里居然还提着个长嘴酒壶,脸上更是洋溢着欢喜的笑容,她抬起另一只手,一把将头发披散开来,随性地散在脑后,批在肩头,任其随轻风飞扬。
    相比之下,她更像是一个醉酒后的癫狂者,她好像将要面对的生死之战看得很淡。
    风疏竹将一切看在眼中,又对此视而不见。给人感觉他进入了一种无我无他的状态,在他的心里,也许只剩下了赴约决斗。
    突然,摩博依依在前面停住脚步,她张开双臂,欢快地旋转过来,笑着对风疏竹道:“怎么,干嘛如此沉闷呢?这里再也没有人注视我们,为什么你仍是没有一丝快乐呢?”
    风疏竹放缓了脚步,仍是与她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看着她美丽动人的脸庞,强笑了下,却未言语。
    摩博依依倒退这身子向后走着,俏皮地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风疏竹的身影点了下,不满意地道:“太过于勉强了吧。”说完一抬手,指向远方,又说道:“你看,那朝阳多美,它是不是从你的家乡升起的呢?”
    风疏竹闻言,停下脚步,转过头去,回望东方,在遥远的大漠尽头,在大漠尽头的那一边,确实是自己的家乡。
    摩博依依轻轻地走了过来,将身子靠近了风疏竹,但目光仍是注视着那朝阳,片刻之后,低声说道:“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早晨的太阳了。”
    闻言,风疏竹眉头微皱,微微一侧目,向身边的美丽女子看去。
    摩博依依豪迈地提起酒壶,仰起脸来,饮了一大口酒。许是因为用力过猛,有些酒水流淌出来,打湿了她的脸颊和鬓角,额前有几绺头发紧贴在肌肤上。她放下酒壶,抬起袖子沾了沾脸颊上的酒水,一双明亮的眸子看着风疏竹。
    风疏竹与摩博依依对视了片刻,突然抬起手来,将她额前那几绺头发轻轻地向一旁拢了下,但仍是没有开口说话。
    摩博依依深情地望着他,待他做完一切,方轻轻地道:“小时候,都是师父陪我看朝阳,今日之后怕是永别,而有你陪我看日出,此生无悔。”
    风疏竹有些动容,那只本想收回的手停住了,他嘴唇微微颤抖了几下。此刻,他也许应该将摩博依依揽入怀中,也许他很想那么去做,可坚持到最后,他还是没有那么去做。
    摩博依依凝望着他,凝望着自己身旁的那个男子,片刻之后她似乎读懂了一切。她甩开一头青丝,旋转着身子,向一侧躲开了。她好像读懂了风疏竹内心深处那矛盾的想法,也许她也更不想让他为难。
    倔强,不服输,不需要怜悯,从小养成的性子,今日此时依然。
    荒芜的沙漠之上,在风疏竹面前,她像极了一朵艳丽的花朵,在盛开,在欢笑,在旋转,而他只能是一个赏花的人,或者说是一个旁观者,一个路人。
    而在她的目光中,在她的心里,身旁的那个男子已变得有些模糊。她看到大漠在旋转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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