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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棺(往生)-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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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好,人还活着!”

待得楼下众镖头冲上来时,总镖头二人刚好醒来。

“总镖头,如何竟然昏死过去了?”

韩战大声道。

“嘘!噤声!此地不是说话处,待觅一处客栈再聊!”

于是众人急急付了酒钱,出了醉仙居而去。不过几条街,便随意在一家名曰华家客栈居下。

总镖头之居处,大先生见众人俱在,开口道:

“接镖之人乃是修仙者,施法将总镖头与我弄昏在地逃了!”

众人闻言呆立当场。好半响,一人道:

“如此剩余之镖银便没了?”

“是!不过无论如何,我铁枪镖局亦不会让弟兄们辛苦白费!”

“可是镖银没了?”

“便是砸锅卖铁,我都会将弟兄们之所应得付清。”

“总镖头,此接镖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恁得如是之下作,连吾等性命所得都抿了去?”

“是啊!一路而来三十许人,如今只十人尚在。便是吾等失了银两也就罢了,然则已然命归冥界之众,他等之家人处可怎生是好?”

众人恼怒却又无可奈何。吵吵嚷嚷至昏黑时,方才罢了。待得余人出去,不足叹口气意欲出门时,大先生道:

“金兄,其实那厮等所接之镖乃是假镖。然先是吾等不知其乃是陆地飞仙之流。未见镖银,自是未将镖物奉上。此时彼等必然已知晓,汝等恼怒,则吾等性命堪忧也!”

第二百零一集

“金兄,有何高见,可以暂避此祸患?”

不足闻言似是早有所知,微微一笑道:

“二位果然了得,连陆地飞仙之流亦然玩弄于掌骨!”

“金兄无须笑言,此时吾二人巴不得当时便就上了其当地好呢!如今拖累众家兄弟,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果然难做,实在无法只好由一胆大心细之人将镖物交还罢了。他等欠了银钱,亏在理上,难道当真连脸面都不要么?”

“吾等亦是此意。只是何人可去呢?”

“二位当家有话直说便好!既然留下金某,自然便是意欲某家前往!”

大先生与总镖头二人顿时尴尬不语。传闻修行之人,脾性大多怪异,若那飞仙迁怒此事,当事者或有性命之忧也!

“既如此,便将那物什拿来,待某前去醉仙居一遭吧。”

总镖头回身将身旁一杆三尺铁枪拿过来,此物乃是铁枪镖局之信物,短粗壮大,乃是走镖时大当家之兵器。只见其小心动手,将那亮光闪闪之枪头取下,而后倒转枪体,于枪尾处一转,叮铛一声响一物滑出枪杆。不足仔细观之,却是尺许长短一个圆筒,辟邪木所制,外有两道符箓封印。

“此中何物?”

“当日托镖之吕氏商会初始不肯说,不过我等走镖,来路不明之物,不托。无论何家,尽皆如是。商会那人虽极其不愿,无奈之下道出其名,只是叮嘱此事决不能入得第三人之耳,否则当有性命之忧也。老夫与大先生闻言辞镖不受,那人却道,或者走此一镖,或者满门诛灭!无奈何走了此镖啊。此次镖路果然艰难,弟兄去者大半,到此时便是吾等亦不知能否安然回返!”

“到底何物?”

“金兄,何必要问呢?”

“既已如此,某家倒想死个明白!”

“此物之名,便是大先生亦从无有闻。乃是叫做大日晶。”

“大日晶?”

不足闻言大吃一惊,震惊之色跃然脸上,半响不能返。总镖头与大先生相视一眼道:

“金兄知道此物?”

“不错。此乃送死之物也!世间或许所存不多也,便是还有亦超不出三五块也!”

“啊!稀罕若此?”

“是!二位当家,此物果然不能言说。莫说一语,便是半语亦定然会有九族之祸患也!”

“啊耶!这,这,······”

“那接镖之人可闻知此物?”

“吾等不敢说,只道乃是暗镖,收了对半镖银,余额到此间由接镖人一次付清。”

不足走来走去,焦急思谋,便是其脑门上已然有汗珠渗出!沿途数番围追堵截,修行者中大能者都已惊动,不是此物又是什么?虽然当日那杏林中人所叮嘱搜寻之物中便有此物,然性命当是首要!而其时那房中另二人,只是紧紧盯着不足来回转着头颅。

“金兄,如何?”

总镖头见不足停下脚步,遂急急问道。

“总镖头,大先生,事已至此,唯有走为上策!”

“可······”

“大先生,此镖乃是烫手山芋,决不可在手。待吾亲往送达,无论有无镖银,性命要紧!而汝等在此地另接一镖,即刻回返。金某随后赶来。”

“另接一镖?”

“是!此为疑兵之计。便是事情有变,吾等一口咬定镖已送达!”

那大先生道:

“如此金兄当下如是重担,叫吾二人如何心安!”

“唉!逃出生天再说吧。不过镖局中人问起,直说是派某去另寻接镖去也!”

不足接过那圆形辟邪木盒,揣入怀中,急急行出。直接到醉仙居二楼雅间坐定。等不得半个时辰,那雅间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个修行者举步而入,其一将身一转,挡在窗前,另一门口之人将门复关上道:

“尔等胆子不小,居然以假镖蒙吾!如此失信于人,怎能在江湖上讨生活?”

不足抬眼望去,见此二修,门口者凝元之修为,窗前之人不过法体巅峰罢了。这般一瞧,不禁心下大疑。

“难道此二人不知镖物之贵重?”

看着此二修凶神恶煞般神色,不足冷笑道:

“二位客官倒好意思!强抢物什,将某镖师打昏,而后溜走。既不按约付了镖银,又不将那收据与某。此刻反倒怪吾等失信?”

那二修闻言脸色一红道:

“吾等不是要验明镖货么?nǎ里抿了镖银逃了?”

“二位客官,按老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且还得立了收讫字据于吾。”

“小子······”

窗口之修大怒,刚欲开言,那门口之修急急接口道:

“好!这是百斤黄金之银票,古大陆吕氏商会之钱庄尽可兑换,尔等拿好了。这是收讫字据,看看可对。”

不足将其手中字据逐字读过,又将那银票一张张数过,核对无误,才道:

“二位客官,镖物在楼下,请随吾去取。”

言罢,将门打开,行出来。那二人紧随其后,行出醉仙楼。复行得数丈,不足道:

“二位客官,镖物在酒馆柜台上,只如此紧紧随了某家作甚?”

“好小子!敢玩吾二人?”

“住口,还不赶快去取了镖物来。”

那凝元之修道。法体之修闻言一怔,目中怨毒之色一闪,而后应一声是,便匆匆去酒馆之中。

不一时,其人行出,对着不足身旁之人点点头。那凝元之修见状,冷哼一声,道:

“小子,好生行走,莫要平地摔断了脖颈。”

“多谢客官提醒。”

不足笑一笑道,而后大步往狼城南门行去。

半日后,狼城南门城外,七八里处之密林。不足遭二修围堵,身陷林中。

“小子,腿脚很快嘛!逃啊!继续逃!莫要停!”

“二位客官,镖已送达,却来拦截某家作甚?”

“你说呢?”

“二位是舍不得百斤黄金么?”

“吾二人亦舍不得汝之狗命也!”

不足眼见得此番生死决斗避之不得也,遂定下心来,仔细观察此二人。法体之修绝不能阻不足之一击,而难者乃是那凝元之修。不足暗暗想道:

“为今之计,当突袭凝元之修,一击若成,则余事无虞。”

由是,不足便口中告求道:

“二位壮士,在下不识虎威,尚请二位原谅!”

“方才不是口中气力很大么?再如那般说话呀!”

那法体之修行过来,将手啪啪啪拍在不足脸上,傲然道。

“二位,在下错了!”

“错了?错nǎ里了?”

“在下全错了!全都错了!”

第二百零二集

其时不足低了声息不停告求。

“算了,将银票拿来!”

那凝元之修近前来道。

“是!只求二位手下留情,放过小子吧。”

“快!将银票拿来。”

那凝元之修又复近前一步。不足见其相距自己不过两步之遥,便伸手在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先前一步交到其修手上。而后将缓缓运使之巨能,夹带着必杀技之义理,一拳轰击在此修胸上。

那凝元之修冷冷望着不足,双手倒背,嘴角微微上翘道:

“再来,卯足了劲打!”

不足望着此修,后退一步,转身便似要逃。

“逃么?小子,敢对吾师叔出手,胆子不小嘛!且吃吾一拳试一试。”

那法体之修,拉开身子,将那双拳一握,骨节啪啪作响,而后望着不足腰腹一拳轰出。

“啊!”

不足一声惨叫,那身子便如麸皮布袋般,轻飘飘飞起,直撞向一颗碗口般粗细之大树。

轰!一声响,那树木便断碎成屑,枝叶乱飞。

法体之修张狂道:

“小子,不错么,居然可以挡得如此一拳。且再吃吾一拳瞧瞧!”

其飞身近前,挥拳一击而出,不足正直了腰,惊惧惨呼欲逃,忽然却脚下一滑,迎面摔倒,直将一张丑嘴抢地,弄了个满嘴木屑残叶。

“哈哈哈!小子,便就如是本事,亦敢来寻大爷晦气!”

言罢,径直上前,劈手撕了不足衣领,将那拳头一下、一下猛击不足小腹,不足弯着腰,呲牙咧嘴,便是惨叫声似乎已是发之不出。数十拳后,那修似乎已觉嬉戏的够了,便松开手,另一手做手刀状,向不足脖颈挥去。

不足见状,低头前扑,直撞向那法体之修,却另将一拳暗暗击打在其腹部上。

“咦!拼死么?着!”

那法体之修口中念诀,掌上青光闪动,一下击在不足背上。不足只觉背部受击处巨力压下,神能狂涌而入,肆虐奇经八脉,那一口淤血难忍,噗!一声张口喷出。

那法体之修转头盯一眼不足,见其肢体萎顿,面如死灰,只差一口气便成一具死尸,便冷笑道:

“凡俗之流,有如是硬功者,汝当称罕有。可惜百斤黄金便是于吾等亦然不菲。小子,认命吧!”

遂回转身望着其师叔道:

“师叔,此蝼蚁亦然解决,你我何不先去何处快活一时?”

“嗯,只是此子凡俗之流,居然受得巨力如是般轰击,大奇也!若非亲历,吾却决决不敢信也!”

“嗯!师叔言之有理,不过其已然死去,奇又如何?待得取了银票便走,却再理他作甚!”

那凝元之修闻言一边运使神通,作势欲驾云而行,一边张开嘴大笑道:

“哈哈哈!贤侄此言······咦!······不对······啊呀!”

突然劈里啪啦一通猛响入耳,那凝元之修只觉喉管突然一堵,而后轰一声响,浑体若血雾飘散消失。一缕魂魄悄然欲行,却为不足识神金光法体就势而起,挥掌击得消散。

那法体之修尚愣神在侧,突然醒悟,

大叫一声回头便逃。

“晚了!”

不足冷哼一声,其体亦然消散不见。不足回头见那地上零落之两个法袋,就手捡起,仔细查视。见法体之修之法袋形容寻常,而凝元之修之法袋神妙怪异。略一思衬,遂以识神摄物之法将凝元之修法袋中物什尽数转移入法体之修之法袋中,却将那凝元之修之法袋施法毁去。

而后不足不敢停留,悄悄潜回狼城,寻着了铁枪镖局之众,给总镖头二人交付了百斤黄金之票据及收讫凭条。那总镖头自是千恩万谢。而后不足等复领了一项镖事,出发往苍城而去。临行,总镖头谓余者镖师道:

“诸位,此次押镖诡异非常,沿途所历决决不能与外人道也!”

众人皆应诺而行不提。

且说狼城更北方之迷雾湖,湖心小岛上,一座白玉雕楼内,一修本端坐行功,其身后法坛上数十命灯,突然有一盏熄灭。其修面色大变,收功而起。

“来呀!”

“是!”

雕楼外进来二修,其一曰:

“尊敬之魔王大人,卑职等敬等吩咐!”

“着苍狼郡巡察使来见!”

“是!”

那二修见魔王大人焦急之神态,不禁讶然失色。此魔王一贯神通了得,nǎ里会有如是般失态也!于是不敢怠慢,急急出楼,青鸟传音去也。那魔王于此间雕楼内转来转去,不停自语:

“不可能,怎么可能?为那物什,便是诈计已然运使多般,照说数处假饵已遭破坏,此真货处却是凡俗手段运输,岂会有暴露失却之时?混蛋!混蛋!那两个该死之混蛋!死便死了,然那物什却如何再觅得也!快!快!快请巡察使来!”

其一边咆哮,一边思量善后。

半个时辰后,雕楼之外,云端之上,一貌美女修驾鹤来归。只见其飞鹤破开云层,几个盘旋降落楼外。其修轻轻巧巧将身翻下仙鹤,开步直入雕楼。

不一时,楼内疾言厉色之音外泄,仔细闻听,知道是那魔王大发雷霆之怒。

“住口!莫要推脱!便是汝前去处li。十日后,务必将那物什拿来本王面前!”

“哼!说得轻巧!汝之算计失策,丢了那物什,凭甚非奴家为汝等善后耶?”

“此非善后与否之争!此时你我当和衷共济,觅得是物乃罢。否则失陷之罪,本王自是不能逃脱,难道汝华行走便能善了?”

而后雕楼内复平和安静,大约半个时辰后,那苍狼郡巡察使行出雕楼,乘鹤冲天而去。看看方向却不正是飞向那狼城!

望北坡上,不足等回头张望,见苍茫北地,悠然而去者,云温而色绿,几若人间仙境。然此年许时光,艰难无端,每每生死相间,念之心惊而怆然。

“诸位,回归日自是喜事一桩,何来如是之悲耶?”

大先生高声道。

众闻言,尽皆恍然,转首不顾,往南向而行。

过得二日光景,正是是日午时,众皆解鞍稍歇,喂食马匹,造火做饭。

“小六子,将那肉汤熬得烂一些,肉食却好利骨。”

总镖头笑道。

“好嘞!”

不足等捡了柴火来,交予小六子。那小六子欢欢喜喜道:

“金爷,此番归家,有了银钱是否要娶一房大嫂耶?”

“呵呵······小六子,如此年纪便思谋娶妻,岂非太早耶?”

“我是说金爷你呢!”

“我?呵呵······我······”

“救命!救命!救命呀!”

不足刚欲应答,忽然几声惊呼将其打断。

“何事?韩战兄弟,带两个人过去瞧一瞧。”

“是!”

韩战应一声,向前方松林去了。

不足望着韩战身影消失之方向,沉吟不语。

第二百零三集

土丘松林中。

韩战冲进松林,见两匹苍狼呲牙咧嘴向一位持剑女子缓缓逼近。

“大哥,救救奴家!”

那女子见有人来,大喜,急急呼道。

韩战闻言奋不顾身持铁枪冲上。一狼见此,吼一声,往韩战纵身跃来。韩战亦然跃起,在空中将腰一扭,极为诡异之躲过此狼攻击,复将那铁枪向侧面一刺,噗!铁枪直入苍狼颈项中,那狼惨吼一声,落地,复跳的几下,倒地不起。待得韩战铁枪拔出,那血水呼呼冒出,喷洒一地。而此时另一匹狼已然遭两镖师并那女子合力击杀。

“奴家叶九妹,多谢壮士相救大恩!”

那女子惊惧一定,便弯腰道了万福行礼道。

“叶小姐无需多礼。不过此地荒郊野外,道僻而林幽,叶小姐千金之躯,怎得落单呢?”

“唉!一言难尽!吾与三位师兄弟联袂猎杀一匹奇兽四不像,奈何其狡诈油滑,于半途设计,竟然将吾四人引入苍狼群中!好在此群狼只不多,吾等合力冲杀,只奴家独脱身逃出,却将三位师兄弟之性命丢弃荒野。奴家怎生向其家人交待也!呜呜呜······”

那女子言讫大哭。慌得韩战三人忙不停安抚。

待得那叶小姐停了哭泣,复抬眼道:

“奴家尚不知恩人高姓大名呢?”

“小可韩战。”

“奴家叩谢韩大哥。”

那女子言罢,作势欲跪地叩谢。韩战急道:

“叶小姐不可,端的折杀小可也。此地苍狼凶恶,不知叶小姐欲往何处?”

“苍城!奴家在苍城。

“叶小姐,吾等铁枪镖局镖师,接了一趟回程镖,正往苍城去。如小姐不弃,可以一路相随,如此也好相互照应。”

“多谢韩大哥。”

于是那韩战便领着此名唤叶九妹者来见总镖头。不足远远观之,见此女眉目闪烁,不住在此间镖师身上扫视。

“其为何人,怎得让人心悸若此?难道其亦为修行者?”

不足思虑及此,忽然明悟。

“哼!好计谋!若非某家识神强大,历生死无数,此番胸间之不安nǎ里有如是之巨?又如何可以洞察仔细?”

不足觉察得此事,便收回目力,仍不闻不问只管将木材入火,相助小六子炖肉。

总镖头见得韩战将一位衣裳褴褛,形容狼狈之女子带来,不自禁皱眉道:

“韩战兄弟,前方何事?”

于是那韩战并二位镖师将此女之事故细细道出。

“叶小姐既已脱身,便请自便!吾等镖局行事,为受托客官镖事安全计,陌生之众概不接纳,尚望谅解!”

大先生缓缓道。那叶九妹闻言神态大变,急急回视韩战诸人。

“大先生,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叶小姐一介女流,虽武艺不俗,然此荒郊野外,苍狼出没之凶地,如何苟活也?”

韩战见状上前一步道。

“然镖行之规矩,难道尔等忘了?”

“自古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规矩乃是死物,此时情况特殊,当便宜行事才好!”

“韩战兄弟,汝等行镖亦非一日,行中血之教训难道少么?”

“大先生,若方才不救亦便罢了。然此时人已在此,韩某岂肯半途而废,徒遭江湖笑柄!”

那韩战绝然道。大先生闻言无奈回视总镖头,总镖头道:

“既如此叶小姐便随镖行走吧。只是镖局行路艰难,有照顾不及之处,尚望叶小姐谅解。”

“不敢!诸位恩人肯收留奴家,亦是奴家之造化,何敢有他言?”

于是那叶九妹便随了韩战等几人过去歇息,待得小六子大声道:

“肉骨熟也,快来食吧!”

众皆围拢而来,欢欢喜喜啃食肉骨。那叶九妹亦怯怯行来,大先生笑道:

“叶小姐勿怪在下早先之言,请多食些肉食,好有气力行路。”

“多谢大先生!”

那叶九妹边食边仔细观此诸人,其眼光扫过不足之丑脸时略略一顿,而后复盯向他人。不足心中冷笑道:

“某家神通低微,然于扮猪,过者罕有!汝便再仔细一些,又岂能识得某修行者之身份耶?”

遂佯装不知,静静儿啃食肉骨。

将息得午后,骄阳略偏时,众再起身赶路。

不足松松垮垮骑马上,晃晃悠悠往前行去,仿若毫无心机一般。而其时其丹田神界中却翻江倒海,动静了得。那长久修行练来之神能元力赫然若万宗归流,凝聚成核,正于丹田神界中迅疾旋转。那核不过点滴之力,与神界之空阔相较,微小若尘埃般大小。然不足明白,此核之成功,却是其已然触摸凝元之境界也。

回想此次交手,其神能元力收发自若;必杀技义理渐趋玄妙,已然脱胎,不复为技巧,却俨然有操控神能元力之能也!

不足其时已然知其对手神通若无过聚识之境界者,已然无足惧矣!

而其时虽修炼不停,却绝然无一丝一毫神能元力之气息外泄!那必杀技义理便若随身而发,不必另行操控也!

叶九妹仔细观诸镖局众人,唯名唤金足者,沉默而行,行为不好测度。由是便将心神倾注其上,不肯有半分稍缓。然nǎ里知不足之修行大异寻常,数日之间虽铁枪镖局之事毫纤尽知,于不足之所修行练法却毫无所察。

“难道此押解那物什之镖局真不是夺宝者?难道此间当真无修行之人?不行,得想个妙法儿测试一番。若其间无修行者在,则大可再觅他方,不虞线索之零落也!”

这一日,众人正行间,忽然一修从天而降,一把往那不足之丑脸抓去。不足大惊,翻身下马,就地滚动,一边大叫道:

“总镖头,有敌袭!快快布阵合力击杀之。”

“啊呀!来着何人?此地铁枪镖局行镖在路,若有冒犯,吾等甘愿赔礼!”

大先生大叫道。

“哼!”

那来着冷声道,然手脚却丝毫不停,紧紧攻击而上。不足受击口吐鲜血,面色惨白,形容狼狈,无以明之。

“诸位布阵!”

总镖头见来着招招杀着,惊怒交集,大声喝令道。

九位镖头,飞身下马,掩护不足,背背相靠,持兵器外击,与那来着厮杀。那来袭者大怒,将手一挥,二指齐指,向不足左胸口袭去。不足只是将身微微一起,让过了此夺命一指,却将下腹整个儿留空,硬受之。

“啊!”

不足大叫一声,仰面而倒地。那小腹创口,咕咕流出血来。

“贼子尔敢!”

总镖头大怒,挥动铁枪,一枪刺去。那来袭者冷笑一声,只是将手轻轻一挥,那杆铁枪居然居中断裂。

众尽皆惊惧不敢语,傻呆呆望着此人。

“哼!无知蝼蚁,胆敢辱吾!”

言罢将身一闪,御风而去。

“陆仙?”

大先生惊讶道。观其离去,不纳镖局丝毫钱物,众皆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第二百零四集

镖局众人继续前行,不足拖着伤体躺在一辆此次护卫之商队乌篷马车里,时而发烧,时而清醒。那叶九妹不时上车诊视,小六子将熬好之肉汤将上,喂食不足。

“小六子,这几日麻烦汝也!金某心下好生过意不起。”

待得伤口渐长,不足便这般对小六子道。

“金爷,怎得如此说话?吾等生死弟兄,且有多少次为汝所救?此时如是,正理所应当尔!”

“呵呵呵!话虽如此,然金某已然承情也!”

又五六日,不足之伤体已然无甚要紧,已可下车马而行。那叶九妹近前道:

“金兄非常人也,可是修行者么?”

“修行者?唉!年少时曾闻听先祖父大人言道,修道者可得长生。于是追寻此机缘已然三十年矣,却nǎ里得遇陆地飞仙之流?”

“哦!不知金兄是如何避过那劫镖者之必杀一指呢?”

“唉!少时便拳脚不离身,这般算下来已然锤炼三十余年。腾挪闪躲于某并非巧技,乃是下意识之习惯尔!”

“金兄当真英雄了得!”

“nǎ里!nǎ里!叶小姐才是巾帼不让须眉!”

由是,那叶小姐便不再查视不足之所为。再一日,其居然不告而别。早间韩战来寻时,其马车已然人去无踪也。

至苍城,不足等将所护卫镖物解下,收了镖银,再接得一镖出行。一路之上再无波折,于是年冬再至大西城。

且说那叶九妹者,多时暗查,并未有所得,于是暗自离开。此时其已然复归狼城更北方迷雾湖之湖心小岛上。那座白玉雕楼内,魔王面含不忿之色直视此女。

“哼!魔王无需如此,那铁枪镖局确然不知此事。虽其间有一人武艺了得,然亦是世俗之内功罢了,余者不过寻常镖师,无甚有异处!”

“巡察使亲历,本尊本当不应有疑,然此事唯余此一条线索,若无果,你我怎生向上面交代?”

“奴家自然知道其中利害,然诸般巡查,却然踪影俱无,其奈何也?”

“昨日上峰有令谕下来,语气绝非寻常。”

“以魔王之见,吾等该当如何?”

“或者你我该联袂而出了!”

“以汝魔王身份,当真要出头露面么?”

“目下事情紧急,权且从便也!”

“哼!若泄露天机,不怕死无葬身之地么?”

“这个······”

那魔王不禁思衬不语。良久,其抬眼道:

“巡察使所虑者无非牵一发而动全身也!若吾二人可以设法掩去吾之身份,何虑天机之泄露也!”

那叶九妹道:

“如何做?”

“你我假扮夫妻,以寻常凡俗行事,如此则如何?”

“假扮夫妻?哼!好算计!”

“呵呵!本尊亦非是亵渎寒月仙子,然此事了得,容不得半点马虎。况失了那圣物大事也,若非亲历亲为,岂能令门中大佬所易与!”

于是此二修再赴狼城,仔仔细细查视了所有线索,几乎连狼城内外翻了个遍,却nǎ里再有先时遭不足轰杀之二修些微之踪迹。无奈何唯抽调手下于狼城设伏,静静等待。

又八年。

大西城秦西群幕府参军蒋春儿之下处。城主府后深巷中尽头之一院落中。蒋春儿正研读兵略之学,权谋之术,治世之要。其侧旁二将,其一乃是当时废岭大战之左将军夏言,另一将乃是夏言之密友,大西城城主卫哲。此二人系秦西群大将军手下两大上将军,尽皆深谙将兵之道,武功赫赫。当日夏言等突围成功,兵退滕江。那大西城卫哲引兵来救时,是战已罢。闻听其中之秘,大惊。区区年纪,且为女儿之身,谋断若是,亘古未闻也。遂结识之。其后时日,此二将竟然以主上之礼待之。

其时此二人伺立侧旁,卫哲谓蒋春儿道:

“大将军秦西群不听幕府路一之计谋,亲自将兵三万,兵进九原,欲攻九原而取大宝之位也。主上可有定计?”

蒋春儿将手头兵书轻轻合上道:

“大将军统辖兵卒八万,今三万精兵出征,守卫军力不过五万,而两州五城虽不能说地域广大,百姓众多,然四方军阀虎视眈眈,安保、防卫之力量捉襟见肘!是故夏言将军当以留守将军名义,调风城、霍城连城及天楼关之守军并本部人马共计三万,组建左路大军,随时听用。卫哲将军便于此时将大西城守军两万人马整备,以图大将军秦西群兵败时,进占此间两州五城之地为用。”

“主上,兵符不在,只怕难以调出四城人马整备为用!”

夏言疑惑道。

“事急从便!吾等只需将南边上党郡石宏所部引袭天楼关,大西城秦西群之兵部文官定会乞求夏言将军整军迎敌。届时将四城之所部军中将官撤换,安排自家人马便好。”

“只是那石宏怎肯听命于主上?”

“此事我早有计较,尔等只需整备好本部人马随时听令既是。”

“是!主上,吾等告退。”

蒋春儿略翻一会书,忽然道:

“来啊!将大先生、总镖头请来。”

“是!”

不一时,大先生等便已在春儿之书房内。

“二位先生,近来可好?”

“属下等多谢主上挂怀。好些时日不见金足先生,不知先生可好?”

“多谢二位先生念记,我义父挺好!”

“属下等不敢。”

“大先生,诸方消息渠道可还畅通?”

“通达无阻!”

“滕江州,大西州两州官吏可在控制之下?”

“无一人可以物外!”

“好!大先生,一旦起兵,能否迅疾将此两州、五城之地掌控?行政无使之断绝?军民无骚乱之患?”

“主上,吾等经营数年,nǎ里还会有丝毫疏漏呢!”

“好,一旦秦西群兵败,吾等便即刻拿下此无主之地,而后出天楼关,南进上党郡,取石宏之兵马地盘。届时仍需大先生派员入上党郡掌控民生、政事。”

“是!”

“总镖头,暗卫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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