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人神(南朝)-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时候,叶君眉早如往常般一大早就出门干活了。

    叶君生胡乱吃了些粥水当早餐,也出门而去,继续找工作。

    不记得碰了多少次壁,他心中已有些心灰意冷。日上中天,又到了午饭时分,便赶回家。

    到家的时候,却发现妹妹已回来了,情形殊不同。

    看见叶君眉小脸上的伤痕,叶君生吃了一惊,赶紧问:“妹妹,你怎么了?”

    叶君眉连忙别过脸去,支吾道:“没事,摔了一跤。”

    叶君生不信,怎么会摔成这样,看起来倒像是被打的。

    妹妹被人打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又惊又怒,连连追问,但叶君眉就是不说。

    念头一转,叶君生找个机会出去问街坊。

    果不其然,有街坊知情,把真相说了出来:原来今天叶君眉出去做事,无意间碰到一个人身上,把这人的衣服弄脏了一角儿。

    若是一般人,这样的小事自不会有什么。但那人却是彭城县首富彭家的彭大少爷,一个肥胖如猪的富家公子,一向飞扬跋扈,横行霸道。其当场发飙,扇了叶君眉两巴掌,骂骂咧咧,更逼迫着她跪下来赔礼道歉,这才罢休……

    彭大少爷?

    就只因为衣角被弄脏了一点点就打自家妹妹,还要她跪下来赔罪……

    纵然没有亲眼目睹,亲身经历,但凭想象,叶君生也能对当其时情形的屈辱与愤懑感同身受。

    情不自禁的,他握紧了双拳,忿然的怒意压不住地在心头翻滚。只是那彭家势大,自己势单力薄,公道难诉。

    “此仇不报,怎么当人哥哥?”

    叶君生转身大踏步离开。

    那街坊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劲:咦,今天这书痴怎么有点怪怪的?

    回家后,叶君生绝口不再提及此事,妹妹却已去下厨做饭——今天情形,只怕那狐仙不会显灵了。

    “哎呀!”

    忽地厨房中传来叶君眉的惊叫声。

    叶君生连忙赶去,见到妹妹目瞪口呆地望着米缸。

    米缸普普通通,没甚出奇,关键是里面现在装得满满的,都是白生生的稻米,几乎都要满出来了。

    叶君眉昨天确是买了半斤米回家,放在米缸中。但半斤米,只是浅浅一层,怎么会变成眼下满满一缸,起码不下五十斤?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见到稻米不曾消失,这才知道是真的:“这米,这米……”

    叶君生面现奇怪之色,当下不敢迟疑,忙道:“君眉,这米是哥哥拿回来的。”

    “真的?”

    叶君生干咳一声:“不错,我在城西找到了工作,帮李大员外抄书。李大员外是个好人,知道咱家生活困顿,便让哥哥预支了五十斤米回来……”

    这个时候,只能撒个善意的谎言。

    “太好了,我就知道哥哥有本事。”

    叶君眉欢呼雀跃,根本没有计较其中的破绽。她只知道哥哥开窍了,找到了营生,这个家终于有了希望,有了盼头。

    那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于是,中午这顿饭,哥妹俩都吃得格外香甜。在饭桌上,叶君眉还时不时睁着明亮的眼睛,很佩服地看着叶君生。

    简直像在崇拜偶像一般。

    叶君生无语:莫非一如老话所说的,每一个女孩子心目中,都渴望有一位英雄般的哥哥?

    吃饱饭,出门去,名其名曰要去“工作”。

    “唉,事态有扩大化的发展,大大不妙呀。”

    叶君生苦着脸,谎言犹如雪球,会越滚越大,最后难以收拾……罢了罢了,自家状况已糟得不能再糟,真没什么可担心的;也幸得神秘狐仙相助,家里才没有断炊。

    至于妹妹那边,应该比较容易瞒住。

    话说诸种发生的离奇怪事,事到如今,就连叶君生自己都糊里糊涂的,搞不清状况。

    然而,只要不是坏事,又有什么所谓?

正文 第五章 突袭

    饭桌上莫名其妙地出现热腾腾的可口饭菜;空荡荡的米缸没来由装满了稻米,现在,就差那一道风姿绰约的身影没有露面了。

    啧啧,诸种情景结合,活脱脱就是一出脍炙人口的民间故事。

    而如今,这本来属于传说的神话故事就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叶君生既感惊奇,又觉得新鲜。也无心去找什么工作了,袋里还有几文钱,直接去喝茶。

    茶肆里很热闹,高谈阔论,什么话题都有人说。

    叶君生坐下,叫了一壶茶,慢慢品尝,忽听邻桌有人在唾沫横飞地说道:“你们可知道,近日海天楼出了怪事!”

    此言一出,马上有闲汉围上来,纷纷发问:“什么怪事?”

    海天楼是彭城县最大的酒楼,为彭家所开,一向是平民百姓感兴趣的“焦点”所在。

    听众拢聚,那汉子精神抖擞:“此事咱家可是听海天楼的厨子亲口说的,千真万确,绝无虚言……”

    诸人见他卖关子,登时不耐,有熟知门道的,当即喊道:“茶博士,这边上一壶易阳春。”

    好茶来到,汉子眉开眼笑,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这才悠然道:“海天楼闹鬼了。”

    闹鬼?

    诸人面面相觑,随即“轰”的嚷起来:

    “闹鬼,是不是真的?”

    “崔老二,你莫在此胡说八道,危言耸听。”

    “就是就是,崔老二,你这话要是被彭大少爷听见,少不得赏你三巴掌。”

    见到大家不信,崔老二有点急了,连忙分辨道:“我说的可都是真话。那张厨子说了,近日厨房里经常不见菜肴,前天傍晚不见了一碟竹笋炒鸡,和一碟生炒油菜;昨天中午又不见了一碟蘑菇炒肉和菜心;昨晚时分一碟油炸肉片和一碟大叶菜没了……到了今天早上更离谱,米缸的米被倒得干干净净,一粒不剩。”

    听他说得煞有介事,众人不再起哄,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崔老二。

    忽有人道:“这是遭贼了吧。”

    “对呀,肯定是遭贼了。”

    “或者给猫什么的偷吃了。”

    崔老二猛地压低声音:“你们不知道,菜肴不见的时候,都是大白天,厨房里有人在的,就在眼皮底下不翼而飞。你们可知,那些菜肴都是准备给来酒楼吃饭的贵客吃的,刚起锅,热腾腾,转个身就没了,只剩得空碟子。”

    说到这里,眼皮子直跳。

    周围一片默然,胆小的都感觉脊背有凉气直冒:诸种作为,难道是饿死鬼作祟?

    一干人等惊愕不已,却没有发现邻桌的叶君生呆若木鸡,面部神情精彩之极,嘴唇子微微动着,极小的声音谁也听不到:

    “天上果然不会无缘无故掉饭菜下来滴……”

    话说,这属于劫富济贫吗?

    应该、或者,大概算是吧。

    ……

    “好奴才,竟敢到处造谣,来人,给本少爷打!”

    蓦然一声大喝,就见到一位体胖如猪,全身绫罗绸缎,披金戴银的大胖子带着五、六个家丁走进来。一声令下,家丁们便高举拳头,如狼似虎地抓住崔老二痛殴。

    那胖子约莫二十来岁,五官都胖得被挤到了一块,走动间脸上肥肉一抖一抖的,正是彭家大少爷,彭青成。

    “打,给本少爷狠狠的打,还有那些旁听的,都要打!狗胆包天,居然敢说海天楼的坏话,活得不耐烦了。”

    彭家家丁凶猛,茶客们则抱头鼠窜,乱成一团,谁都不敢还手,只想着有多远跑多远,远离是非之地。

    彭家乃彭城县首富,与当今县令有联姻之亲;而彭家二少爷彭青山更是了得,二甲进士出身,金榜题名,荣耀无比,现在冀州当官,前程似锦。如此富贵之家,堪称土霸王,在彭城县都是横着走的。

    其中彭大少爷一向跋扈,欺男霸女,为非作歹,不知做下多少恶行,甚至被百姓称为“彭霸天”,恨之入骨,却无可奈何。

    眼下他亲自带家丁来打人,谁敢反抗?

    刹那间,茶肆乱成一锅粥,狼奔豕突,不可开交。

    此地不宜久留,若是挨了打,便属于典型的无妄之灾,哑巴吃黄连。叶君生赶紧起身离开,往外走的时候,正遇见站在那里、指手画脚的彭大少爷。

    想到被欺负的可怜妹妹,叶君生心中有莫名的怒气翻涌,脚步不由自主地往那边靠了靠,眼角余光瞥见一张桌子上有筷子,伸手便拈起一根,悄悄笼在袖子里。

    此时到处都人影纷乱,哭爹喊娘,没有谁注意到叶君生。

    叶君生微微低头,快步而行,就在与彭青成擦肩而过的时候,手腕一翻,嗤的,筷子迅速刺中了对方的腰间。

    这一刺,快而准,仿佛是天生的手法一样,干净利索,又隐蔽非常。

    “呃……”

    一直在叫嚣不停的彭大少爷蓦然觉得腰间剧痛,还来不及反应,全身便宛若泄了气的气球,噼啪一声倒地不起,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不好,少爷摔倒了!”

    片刻后有眼尖的家丁看见,赶紧跑回来。

    这一下,茶肆更乱了。

    此时,叶君生已趁乱冲了出去,头也不回往前走。待走过了两条街道后才意识到那根筷子还紧紧地抓在手里,赶紧寻个隐秘地方扔掉。再绕到另一面的街道,只觉得全身都乏了,也不挑地方,一屁股坐到街边上。

    这时候,他才感到害怕。

    就是害怕!

    话说刚才他不知哪里来的胆色勇气,突袭了彭家少爷,以筷子为利器,一举将其刺倒,整个过程,玄奥莫名,简直犹如神明附体一般。

    不对不对……

    想到了某些关键处,叶君生霍然站起,惊疑不定:怎么回事?自己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算真拿着把宝剑,也未必能刺伤人,刚才如何只用一根筷子,就将近乎三百斤的彭大少爷刺倒?

    那一刺,手法老练之极,出手之际,行云流水,非常自然,自然得近乎一种本能。

    用剑的本能。

    那一刻,他简直就是剑道高手的化身。

    “这一式,叫做‘点笔剑意’。”

    脑海里,悄然闪过一记念头,灵光乍现:“对了,就是一式剑意。”

    一瞬间,某些本不该有的记忆意念凭空涌现。

正文 第六章 练剑

    坐定,凝神,意念萌生。

    果然,那只在梦中出现过的一道道剑影浮现而出,在脑海里极其真实地舞动着。一招一式,具体入微,如同放电影镜头,能看清楚每一个动作细节。

    全套下来,归纳总结,共有八道剑意,又有个名堂,叫做《永字八剑》——“点横竖撇,捺折钩提。”

    看到此名称,一股浓浓的似曾相识感顿时扑面而来。

    真得不仅仅是做梦,而是实实在在的传授之法。

    梦中传授。

    叶君生没来由想起,在前一世的荧幕上,苏乞儿学得高深武功《睡罗汉》的过程,如出一撤。

    原来自己,已身怀高明剑法了……

    他神色有些古怪,眼睛望着蓝天白云,定定的出神。

    良久,长吐一口气,忽地哈哈大笑起来,惊得一众行人纷纷侧目而视:

    “那不是叶家的书痴吗?”

    “对呀,就是他。”

    “听说他家里的书都被人搬走了。”

    “可不是,他也因此大受刺激,疯了。”

    “原来是这样,真可怜。”

    “切,窝囊废,有什么值得可怜的,早死好过了……”

    异样的目光,难听的议论,纷沓而至。但叶君生旁若无人,只是笑,一直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

    三尺长,纤细如手指,薄薄一片——这可不是剑,而是一片竹篾,稍稍用柴刀收拾了一下而已。

    叶君生当然买不起剑,以他的身份,也不能佩剑。平头百姓,带兵器上街,被官府抓到,可是大罪。

    没有剑不要紧,可用树枝,或者竹篾替代,反正只是练手的。

    几天来,叶君生都打着抄书的幌子离开家门,到城东一处偏僻无人的地方练剑。家里有五十斤米打底,足够吃一段时间,大大减轻了生活压力。

    这段时间,正是练剑的好时机。

    只要掌握此门神秘剑法,便拥有了一门护身立命的本事,极为重要。

    如此际遇,怠慢了的话,简直招雷劈。

    演练《永字八剑》,开始的时候,叶君生只能用第一剑,也就是“点笔剑意”。后面的根本无法施展出来,皆因他的身体基础实在太弱了,无法支撑得起后面招式的变化。

    当然,用得出,并不表示能完全发挥该剑意的威力,以他目前的情形,十成威力能发挥出半成,便很不错了。说难听点,就是还停留在拙劣的“照葫芦画瓢”阶段,只得其形,未得真意。

    但半成的威力,以筷子作剑,一刺之下,就能将皮厚肉肥的彭大少爷刺成重伤,卧床不起,端是厉害非凡,玄之又玄。

    要知道,叶君生根本不具备内力什么的,只是起手一点,结合了剑招的意境,刺到要害的部位上。

    其中奥妙,实在难以解释。可以预知,这套剑法,绝非寻常武功。

    演练得熟了,他还有了意外发现:参悟剑意,另有其他奥妙用处,比如说:强身健体。

    每每演练之后,全身出大汗;每一次发汗,精气神都为之一爽,好像排除了身体的毒素杂质一般。吃饭香了,胃口大了,睡眠质量杠杠的,第二天早晨起床,精神饱满,气息悠长。

    久而久之,他本来软绵绵、病怏怏的身子,慢慢发生了喜人的变化,脸色渐渐红润起来,手脚开始有力,五官敏感度直线上升。

    一个月后,叶君生能够多使出了一道剑意:“横笔剑意”。

    整整一个月的早出晚归,疯狂练习,简直像变了个人。

    期间,家中再无奇事发生,平淡无波。只不过每天晚上,叶君生都会打开《灵狐图》,对之说话,形同自言自语。

    但他宁愿相信,那狐仙能听得见,甚至能想象到,对方就坐在画里面,静静地倾听着。

    对于它,或者是他,又或者是她,叶君生心怀感激:自己的命运之所以能发生变化,全缘于此。

    时光有脚,季节变化,到了秋天,西风渐起,空气中已有了些凉意。

    这一日,吃过晚饭后,叶君眉叫住叶君生,道:“哥哥,你且坐下来,我有话和你说。”

    “嗯,有事?”

    叶君眉看着他——现在哥哥目光有神,精气十足,和以前相比,简直脱胎换骨了似的,看着就觉得欣慰:“哥哥,你可还记得江家小姐?”

    叶君生眉头一皱,脑海里顿时闪出这么一个人来:江静儿,彭城县北郭的江家小姐,江老爷的掌上明珠。

    她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和叶君生指腹为婚的未过门妻子。

    这门亲事的历史,可追溯到叶君生爷爷那一辈。当时叶家还有些气候,又因为与江家是世交,就定下来这门亲事。

    人是物非,随着叶爷爷、父母的早逝,以及叶君生的不争气,叶家衰落得一败涂地。而江家经营却蒸蒸日上,一直保持强盛。

    于是,这门亲事就变得门不当户不对的了。

    多年以来,关于此事,江家再没有提起,甚至都不曾来探望过叶家;而叶家这边,兄妹一个痴傻,一个年稚,也没有去江家登门。

    事情随着叶君生醒悟,“重新做人”而出现了转机。

    叶君眉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嘱咐:等叶君生不再那么痴呆了,就要他去江家提亲……

    现在,或许就是个机会。要知道哥哥今年已十九岁,不小了,若不是因为痴迷书本,耽误了终生大事,早该成亲。

    “哥哥,本来呢,你该在去年八月就接江小姐过门,但那时候没法子,所以误了日期。不过不怕,我们有婚书在手,而且江家也不曾提出解约之事,因此我想让你明天就去江家提亲,这也是爹娘最大的心愿。”

    叶君眉把事情缘由一一道来。

    叶君生心里嘀咕:这不是典型的包办婚姻吗?话说自己还不曾见过江静儿呢,谁知道长成个什么样?退一步说,今非昔比,自家和江家的交情早薄过纸了,根本没了来往,对方十有八九都是不愿再承认这门亲事的,让自己现在上门去提亲,岂不是自取其辱?

    叶君眉返回房中,很快就取出一张红纸,交给叶君生。这一份,便是当时叶家爷爷和江家爷爷所写下的契约,红纸黑字,写得很清楚。按照时令,却是有一定的法律效果。

    面对妹妹满是期盼的目光,叶君生强笑道:“好的,明天我便去江家提亲。”

    叶君眉大喜,再回到房中,捧出一口小木匣,打开,里面用锦布包着一支银钗:“我们家贫,这根银钗是娘亲留下来的,哥哥你就以此为聘礼吧,只是苦了你。”

    说着,眼眸有泪光闪现。

    见状,叶君生心酸不已,心底一声叹息,久久徜徉不去。

正文 第七章 翻脸

    (新的一周冲榜,如饥似渴地求点击推荐!)

    一般人提亲,大都要请媒人出马,三姑六婆之类。不过叶君生当下请不起媒人,况且他一向认为诸如“指腹为婚”之类的关系很不靠谱,尤其是当一方家境败落了的。

    故而,叶君生对此并不抱多少希望。妹妹要他上门提亲,可他不会那么傻愣愣的一头撞上去,自取其辱。

    他决定先以拜访之名,到江家去摸摸底,探探口风。

    第二天一大早,叶君生便带着妹妹的千般嘱咐出门,奔赴北郭。在半路上,顺手置办些礼物,虽然简陋,但聊胜于无。

    在彭城县,江家属于大户,乡绅一族,高墙大院,阔门长阶。相比之下,叶家的破落户景象,简直上不得台面。

    走上台阶,自报家门后请门子通报。

    那门子打量了叶君生一眼,冷淡地道:“你且等等。”返身进宅里去了。

    足足等了约莫半盏茶时间,门子才出来说“夫人有请”。

    这句话大有讲究,江父虽然早逝,可江家爷爷健在,依然为一家之主,按道理说该是他会见叶君生才对,怎么冒出个夫人来?

    跟着门子走进去,经过一条曲折的走廊,沿途所见,山石花草,布置得颇为精致清雅。

    到了厅上,就见到一位中年夫人很是端庄地坐在上面,画眉点唇,罗裙罩身,只是那妆化得有些浓了,显得脂粉味重。

    记忆有些模糊,但叶君生却可以判断出,对方正是江静儿的母亲。略一踌躇,随后作揖见过礼,口称“伯母”。

    江夫人不置可否,淡然扫一眼下来,道:“坐吧。”

    叶君生便坐下来。

    听对方言语生硬,没个“请”字,又许久不见有奴婢奉茶,心里便知分寸

    “君生此来,不知有什么事呢?”

    叶君生回答:“无事,只是多时不曾登门问候,恐怕失了礼数,故来走动走动。”

    这一番话,说得不亢不卑,自有气度。

    江夫人有些讶然地重新看他一眼,忽道:“原来如此……久闻君生醉心读书,乃至于废寝忘食,我们故不敢打扰。”

    叶君生心里冷笑:什么叫不敢打扰,分明便是“穷在闹市无人问”。

    江夫人嘴角弯出一抹笑意:“君生,你读书多年,可有心得?”话里明显带着揶揄嘲弄之意。

    叶君生故作不知,朗声道:“小侄读书多年,略有成就,明年将参加童子试,以博取功名。”

    话说这般文绉绉的拘谨礼仪,他真有些不习惯,无奈入乡随俗,很多东西必须跟着走。

    江夫人颇出意料,叶君生书痴久矣,浑浑噩噩,不知所谓,可眼下表现居然彬彬有礼,言语得当,哪里有丝毫的痴呆之相?

    难道说传言不实?

    不过前几天听说叶家的众多债主把他的书全部搬走偿债了,莫非大受刺激之下,其幡然醒悟过来,居然开了窍?

    嗯,不管怎么的,叶家破落已是不争事实,指望叶君生金榜题名,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呢。

    念头起伏间,江夫人有了定夺,拍一拍手。随即旁边有一名丫鬟手捧一面红布蒙盖的盘子,端到叶君生面前。

    打开红布,白光刺眼,原来是一锭锭的银子,足有十锭,都是五两一锭的规格。

    十锭,足足有五十两。

    叶君生一怔:“伯母,此为何意?”

    江夫人微笑道:“事到如今,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十锭银子,换你婚书一张。”

    叶君生早有预料:“这么说,伯母是不愿静儿嫁于小侄了?”

    “当然不愿。”

    江夫人语气转冷。

    叶君生质问:“如果江家要解约,为何江爷爷不露面?”

    江夫人道:“家公前日已奔赴冀州商谈生意了,我是静儿的母亲,我不同意这门亲事,谁都无法勉强。”

    叶君生低头不语。

    江夫人劝说道:“君生,念你我两家世交,我才受你一声‘伯母’,也请你自重,强扭的瓜不甜。你连妹妹都养不了,怎么养妻子?我家静儿,一向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黄泥水,我是绝不会让她下嫁与你,受苦受难的。”

    叶君生长吸口气,一抱拳,道:“既然如此,告辞了。”

    转身欲走。

    江夫人拍案而起:“你走可以,但一定要留下婚书。十锭银子,够你们兄妹吃喝几年了,不要不识好歹。”

    叶君生回首,凛然道:“解约可以,但要老爷子亲自前来,因为契约是他亲手签订的。”

    江夫人见他嘴硬,不肯就范,当即翻脸:“叶君生,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得上我家静儿?识相得赶紧拿钱留下婚书,倘若敬酒不吃吃罚酒,没你好果子吃。我就跟你说了吧,我家静儿已和彭家二少爷有了往来,你若一味死搅蛮缠,哼哼,别怪做伯母的不提醒你……”

    这话不说出来还好,叶君生一听,一股莫名脾气泼辣辣翻腾而起,泥人都有火,何况穿越者?

    其实如果江家真下定决心要解除婚约,他在原则上是无所谓的。作为现代青年,对于包办婚姻本来就不喜。况且自家情况,一穷二白,委实对不起人。解了就解了,没什么大不了,死不了人,也不会因此贪图那劳什子解约费。

    问题在于,按照目前情况,江家爷爷并不同意解约。江夫人纯属自作主张,虽然她是江静儿的母亲,但在这件事上,她根本没有主张的权力。

    最重要的是,对于这位“伯母”的态度,叶君生觉得很不爽,对方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先用钱财压人,利诱不成,翻脸如翻书,立刻进行威逼,还真当他叶君生是面人儿,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于是,他的倔脾气立刻便上来了:

    “江伯母,如果江爷爷要解约,我分文不取,二话不说,立刻同意。但若果只是你私自做主的话,请恕小侄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必须要尊敬老一辈的契约决定,否则于礼不合,你说,对吧。”

    一抱拳,拂袖而去了。

    “你!”

    江夫人气呼呼的,先前的端庄全部不见,甩手将桌子上的杯盏摔到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她本以为叶君生为人痴傻,不通人情,不善口舌,随便糊弄一下便吃定对方了,不料竟碰了一鼻子的灰,软硬兼施都无功而返,实在火大得很。

    “哼,以为这样我就没奈何了吗?一纸婚书要拿过来,易如反掌。不行,此事得早点办,老爷子固执得很,如果被他知道那小子霍然开窍,不再痴傻,我就没有任何反对的借口了……”

    如此想着,江夫人双目掠过一抹冷冷的光芒。

正文 第八章 不见

    (新书榜十五名,距离首页只差三步了,能不能杀上去,能不能冲上去?加更悬赏!)

    出到江府外,叶君生长长吐一口气。这番前来,虽然对于江家悔亲之事早有心理准备,但被江母一番鄙视,心情到底感到憋屈。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在前一世,因为家境普通的缘故,相亲屡屡受到奚落,没少受人脸色。没料到穿越重生了,仍要受这份窝囊气。可见世界大同,人性永恒。

    “哼,现在咱家有狐仙,哥又身怀高明剑法,还怕娶不到老婆?”

    一口气吐出,胸间块垒渐渐消除,不用多久,叶君生便恢复回豁达心态,迈步离开。

    “只不过,妹妹那边不好交差……”

    他一边信步而行,一边盘算着对策,乃至于忘我。

    这般入神的痴呆状态,很快就引来一群顽童,他们嘻嘻哈哈的跟在屁股后面,拍手嬉笑,还唱起歌谣:

    “彭城有书痴,十九不自知;老婆娶不着,小妹辛苦矣……”

    其中甚者,还捡拾起地上的泥巴乱扔。

    叶君生眉头大皱:书呆子的名声在本县算彻底臭了,想要翻身,除了考中秀才外,别无良策……

    天华朝规定,童子试一年一考,在每年的开春二月开考,又分为三个阶段,分别为县试、府试、院试,全部过关才能够取得生员功名,也就是秀才了。

    成为秀才,便拥有了功名,哪怕是最低级的,也可以享受诸多权利。比如说免除差徭、见到知县不用下跪、地方不能随意用刑等。

    一言以蔽之,翻身做人。

    只是童子试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参加的,必须要找到足额的街坊邻居,以及一名秀才保举,这才能报名考试。

    叶君生融合了书呆子的记忆,可以说是腹有诗书,能写得一手好文章,对于童子试信心满满。眼下的困难在于:担保问题。

    请人担保,说白了,便是要花钱。而在没有人情因素的情况之下,花销绝不会小。

    叶君生需要钱。

    不过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却不会没底线地到处图谋。目前状况,还是要找一份好营生。

    转过两条街道,旁边一处偏僻的巷子里突然冲出两名大汉,个个都是膀大腰圆的主,一人一边,把住叶君生的左右胳膊,架起他冲入了巷子里。

    “你们要干什么?”

    叶君生惊怒交集。

    一名大汉狞笑道:“打劫!小子,休得聒噪,免受皮肉之苦。”一双大手就要往叶君生身上摸索。

    打劫?

    叶君生心头疑云大起:己身衣装朴素,虽然说因为来江家拜访的缘故,穿上了最好的衣服,但衣摆下一块布丁,但凡眼神明亮的人都能看到……居然有人打劫到他头上,难道劫匪都是瞎子,看不出其一介寒酸,身无分文?

    这时候对方已扯下他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