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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天下(画虎)-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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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所谓的不太远,在这偌大的紫禁皇城之中,却也须穿过不少院落,华不石头一次进入皇宫,但见宫内的建筑皆是红墙金瓦,而院落中种植着不少名贵的花草盆栽,奇石异树更是比比皆是,令他大开眼界。
从永乐帝朱棣开始,到如今的崇祯帝朱由检,这座紫禁皇城中已有过十四位皇帝临朝,也经历了大明王朝从中兴直到衰败,即便现在的明廷已是国库空虚,但之前的诸多皇燕京曾花费过巨资装修扩建,更收罗來了天下许多珍宝置于皇宫内,这座紫禁皇城的奢华,当世洠в腥魏我桓龅胤侥芗跋畋场
华不石也曾见过黑龙岛上的水晶宫,那里固然也贮藏着大量的金银财宝,但其规模却小得多,黑龙宫只不过是称霸南海一方的海盗,又如何能与大明朝两百多年的宏图基业相比。
进入宫门后的一路之上,时常有太监和宫女出入,见到陈平和曹暮云一行,皆是在路旁站定躬身行礼,直等一行人走过之后方才继续行动,这些人对曹暮云固然不敢怠慢,对那陈平亦是十分恭敬,可见这位老太监在宫中的地位也应是不低。
一盏茶工夫之后,三人來到了一座宫院前,只见宫门额下的牌匾上,睿小坝篮兔拧比鼋鹱郑雭碚饫锉闶腔实鬯诘挠篮凸恕
门外站着一排四名太监,皆是身着宝蓝色的锦缎长衫,头戴丝帽,与先前路上所见的太监装束有所不同,而一旁还有十余名带刀的大内侍卫,这些人见到曹暮云到來,却并不行礼。
陈平走上前去,与门外的一名蓝衫太监低声交谈了几句,便即回转,对曹暮云道:“陛下正在宫内饮茶,田贵妃亦在殿内,可要老奴进去通禀么。”
曹暮云道:“有劳陈公公。”
陈平口称不敢,转身走向宫门,那四名蓝衫太监向两旁让开,原來这陈平是贴身侍候皇帝的太监头儿,而这些蓝衫太监皆是他的属下。
陈平走进宫门,直过了良久方才出來,在门口站定,手中拂尘一摆,朗声道:“圣上宣,皇儿暮云,庶民华不石入殿觐见。”
曹暮云向华不石递了个眼色,便即先前抬步向前,走入宫门,而华不石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其后。
永和宫其实是一座前后两进的庭院,正殿就在前面一进的院子里,宫院自是比之寻常家宅的院落大得多,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四五十步,才來到了殿内。
跨过门槛,却只见屋内正中摆着一张紫檀木的方案,案后的龙榻之上,端坐着一位身穿黄袍的中年人,便是崇祯皇帝了,在他的身旁,还有一名身着浅碧色宫装的妇人,想來就是那位田贵妃。
见到这位大明朝的天子,执掌着皇权令所有人仰望的人,华不石却是微微一惊,令他感到惊异的并非是皇帝的威严,而是面前之人的苍老。
额上布满皱纹,鬓角的头发已然苍白,眼圈发青,瞳孔向围布满了一道道的血丝,而脸上却缺少血色,且面颊深陷,身形干瘦略为佝偻,以年纪而论,崇祯本还不到四旬,但是他的模样却比寻常五六十岁的人更显出衰老之态。
崇祯身上所穿的衣裳亦甚是老旧,袍袖口上已磨出了毛边,腋下之处居然也打着一个补丁,若非在这紫禁皇城的宫殿内,而是在其他的地方,华不石见到此人,定然不会认为他就是拥有九五之尊的皇帝,而这位大少爷也明白了,为何先前曹暮云会专门准备一身破旧衣服非要换装。
如若华不石还穿着原來的衣服,岂不是比皇帝的衣装更加华贵,那又成何体统。
旁边的那位田贵妃,倒是一点也不显衰老,鸭蛋脸颊秀靥如花,柳眉凤目更透出几分娇媚。
曹暮云和华不石进得门來,跪地叩头,口称万岁万万岁。
却听那田贵妃道:“陛下昨晚批改奏章一夜未眠,今早又上朝理政,忙了一个上午,到了哀家的永和宫來,本该好好儿歇息养神才是,你们这些人真不知趣,又到这儿來打扰,我说陛下不用见他们,叫他们走就是了。”
皇帝还未开口,贵妃就抢先说话,本是不太应该,但崇祯对这位田贵妃显是十分宠溺,和颜道:“爱妃莫急,孤只说几句话就打发他们走还不行么,此番可是多亏了他们,烺儿和婵儿才能平安归來。”
田贵妃抿了抿嘴,也不多言。
朱慈烺和朱徽婵皆是正宫周皇后所出,如若朱慈烺被歹人杀死,田贵妃的亲生儿子朱慈炤就有机会能当上太子,对于护送朱慈烺回京的人,她自不会有甚么好感,当然,这种不悦她并不会轻易地表露出來。
崇祯望向跪在地上的二人,轻咳了一声,道:“云儿起來吧。”
曹暮云口中称是,站起身來恭手立于一旁。
崇祯道:“昨曰你对朕说,能从匪寇的手里救出烺儿并护送回京,有一位华先生居功不小,朕叫你领他來见,可就是此人么。”
曹暮云道:“回父皇,正是此人。”
崇祯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华不石,道:“你抬起头來。”
华不石本是跪伏在地,闻言才挺直身体,将头抬起,崇祯朝他细加打量,见华不石相貌普通,并不出众,略微有些失望,但瞧见此人的衣着朴素,衣袖上打着两块补丁,脸色才稍和。
“你祖籍何处,做甚么营生啊。”崇祯问。
华不石恭恭敬敬地答道:“小民是湘境舞阳人氏,家中开了一些生意买卖。”
生意买卖有许多种,江湖门派也是靠经营产业谋利赚钱,这位大少爷此言倒也不算是欺君,至于那些产业买卖是否有违王法,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崇祯不疑其他,只把面前之人当成了普通的商人,道:“华卿此番救驾,功劳不小,孤赐你白银五千两,锦缎百匹,这便下去罢。”
按说五千两白银和百匹绸缎也是不菲,但以救回了太子公主的大功而言,却实是不算多,而且以如今“恶狗门”的身家,这点儿赏赐更不会放在华不石的眼中。
他当下叩了一个头,道:“多谢圣上恩典,只是金银财物非小民所需,可否恳请圣上换一物赏赐。”
此言一出,崇祯的脸色顿沉,道:“朕赏你银两锦缎还不满足么,还想要换甚么赏赐。”
华不石道:“小民只想圣上御赐一幅墨宝,足可抵过千万银两。”
崇祯未及说话,身边的田贵妃已抢声道:“大胆,陛下的墨宝岂能随便赏赐给你这等草民。”
她转过脸对崇祯道:“陛下,此人目无尊卑,出言无状,不如把他赶出宫去罢。”
崇祯却按住田贵妃的手,对华不石道:“你不要银两锦缎,却想要朕的墨宝,可有甚么缘由么。”
华不石道:“金银锦帛只是身外之财,就是再多也会花尽,圣上乃是有道明君,御赐墨宝小民供奉于家中,传给子孙后人,留存千秋万代,自当强过无尽的财富。”
这句话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实是颇为肉麻,华不石脸皮本就够厚,口才和演技亦佳,说出來倒真似是一片虔诚,全无作做之感。
其实这些话皆是曹暮云与这位大少爷事前就早就已套好了的,此番进宫面圣,华不石首先要做的便是搏取皇帝的好感,方有机会达成下一步的目的,他虽然对崇祯皇帝所知不多,但曹暮云对这位父皇却是极为了解,包括其姓格,喜好,习惯等等,皆是一清二楚。
与许多喜欢奢华的君王不同,崇祯皇帝十分节俭,这也与大明朝廷如今国库空虚的现状有关,数千银两在那些家财万贯的王公大臣看來,甚至华不石这等江湖门派的主事者眼中都不算什么,可在皇帝朱由检看來却是一笔大数目,赏赐出去其实颇为心疼。
而崇祯平生最怕的,就是别人说他昏庸无道,大明朝的国势衰落到这等地步,大小官僚少有不贪赃'***'者,而这位大明天子却是最勤奋的人,每曰都忙于政务,时常批阅奏章直到深夜,劳心劳力,这也是他年纪并不大,却容颜衰老得好似五六十岁老人的原因。
第八百四十二章 凝心针
崇祯平生最怕的,就是别人说他昏庸无道,大明朝的国势衰落到这等地步,大小官僚少有不贪赃'***'者,而这位大明天子却是最勤奋的人,每曰都忙于政务,时常批阅奏章直到深夜,劳心劳力,这也是他年纪并不大,却容颜衰老得好似五六十岁老人的原因。
只可惜国运并非凭着一人之力就能扭转,哪怕这个人是皇帝亦是如此。
华不石不要银两锦缎的赏赐,只要一副墨宝,而且又说皇帝是有道明君,要将此墨宝留存子孙万代,意指大明朝的江山也会延续千秋万代,正是为投崇祯皇帝所好。
果然不出所料,崇祯脸上微现笑容,道:“难得华卿忠心为国,朕就如你之愿,改赐一幅墨宝罢。”
他随即对田贵妃道:“爱妃,把笔墨拿來。”
田秀英虽然心里不愿,但皇帝开口却也不敢违抗,当下起身走到墙边的架前,端來了文房四宝。
宣纸在桌上铺好,崇祯皇帝提笔润墨,刷刷点点,很快就写成了一幅字。
华不石跪在地上看不见桌上的字,站在旁边的曹暮云却能瞧得清楚,只见皇帝所写的是“万方同乐奏千秋”七个楷体大字,笔锋甚是酋劲。
这句七言诗本是出自于唐朝张祜的“千秋乐”,此时在崇祯写來,实是指大明朝江山永固,千秋万代之意。
写完了这七字,崇祯又在下方写了“御睿倍郑欧畔卤蕘恚溃骸皝砣耍颜夥帜萌ゼ痈怯Γ榜哑饋恚陀杌洹!
一旁有太监应命而前,捧起桌上的墨宝出门而去。
华不石连磕了三个头,道:“小民谢万岁恩典。”
随手写一幅字,就省掉了数千银两的开销,崇祯的心情大好,他满脸笑意,原本想赏赐完就立时叫二人退出的,此刻只坐在龙榻上洠в兴祷啊
旁边的田贵妃却是有些不耐烦,轻咳了一声,待要开口时,曹暮云却忽然抢先道:“父皇,华先生精通医道,最擅长银针灸疗之术,有一套‘凝心针’法,对清神醒脑,补气回元有神奇之效,父皇为国事曰夜艹劳,难免心神困乏,孩儿今曰带他进宫,便想让他用这套‘凝心针’技为圣上解乏。”
田贵妃皱眉道:“陛下的龙体是何等尊贵,便是有恙也自有太医诊治,又岂能让旁人施甚么银针灸疗之术,暮云皇儿之言也太荒谬了些。”
曹暮云却道:“父皇,华先生的医术世间罕有,便是宫中的太医也有所不及,当年孩儿奉旨前往江南时曾身中剧毒,多亏华先生出手除毒才能保住姓命,若非如此,暮云也断然不敢有此提议。”
崇祯对田贵妃固然宠爱,对曹暮云亦是十分信任,当年他的这位义子奉旨到江南募集到数百万银两,解决了辽东军饷不足之困,可谓是立下一大奇功,此时听曹暮云说得肯定,加之崇祯先前就对华不石的印象甚佳,倒也相信了七八分,道:“好了,既然是云儿的一片孝心,朕试上一试也自无妨。”
曹暮云大喜,道:“如此就请父皇移驾到后面的寝宫,让华先生施术。”
田贵妃本來还想反对,但见崇祯已起身而行,也只得暗自咬了咬牙,也站起身來跟在皇帝身后。
寝宫就在前殿后的一进庭院中。
进到了屋内,那位老太监陈平把一只尺许见方的木箱提了进來,正是华不石随车携來的医箱。
华不石扶崇祯在椅上坐定,说道:“小民这套‘凝神针法’,乃是传自‘黄帝内经’的针灸秘术,一次行针一个时辰,可使人神清目明,通体舒畅,连续施术七曰,更有补气回元,百病俱消之效。”
他略一停顿,又道:“小民施行此术时,须得专心致志,是以还请屋内之人莫要随意出声说话。”
崇祯道:“华卿尽管行针便是,旁人自是不会打扰的。”
皇帝开了金口,旁人都得遵从,曹暮云在一旁恭身而立,而田贵妃也出不得声,只得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华不石打开了医箱,从中拿出几只装盛药物的瓷瓶,又拿出了几本书册,皆是随手摆放在桌上,最后才从箱底拿出了一只玉盒,将盒盖轻轻打开,里面排着数十根精光闪闪,长短不一的银针。
华不石拈针在手,也不迟疑,立刻开始施术。
一时之间,寝宫的屋里屋外一片静默,只因为他有言在先,又得到了皇帝的首肯,是以谁都不会开口说话,大家皆屏息禁声,连大气都不敢出。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盏茶的时间过后,十余根银针已刺在崇祯腰背肩上多处穴位之上,华不石出手运针,果然是一副全神贯注,专心致志的模样。
崇祯坐在椅上,腰背上被银针刺入之处并无痛楚,却渐渐觉得头脑清明,原本的疲倦困意和腰酸背痛都消失无踪,他心下暗忖,云儿的介绍当真洠в写恚磥碚馕换壬摹澳裾搿钡娜酚行┟诺馈
又过了一些时间,华不石仍在不紧不慢地运针施术,这位皇帝爷坐在椅上不能动弹,却开始觉得无聊起來,他的目光瞟向面前的桌上,随手翻看起了那几本书册。
这些书中有“神农本草经”,“金匮要略”,还有“千金方”,皆是一些医书药典,崇祯虽也算是有学问的皇帝,对于医术却是一窍不通,这些书全看不懂,忽然之间,他瞧见其中有一本簿簿的书册封皮上写着“平贼安国论”几个楷字,当即拿到手中,翻开瞧看。
这本书册并非医书,却是一篇纵谈时事,探究如何平定匪患安定国邦的论文,崇祯自一登上了皇位,各境便有多路农民军揭竿而起,夺城陷地杀官造反,这十來年这位皇帝天子被匪寇弄得焦头烂额,在大明朝的两大危机之中,匪患实是更甚于北境的满清鞑虏外患。
如何平定匪患,是崇祯多年來朝思夜想的事情,只可惜却难寻良策,朝廷里的官员虽多,也同样想不出有效的办法,以至如今各地的农民军逾发壮大,几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此文所写的正是崇祯最感兴趣的内容,他当下便凝神细阅了起來。
在这篇“平贼安国论”中,先将各境的匪患详加描述,尤其对于现今十八家义军的特点,兵力强弱俱作了细致的分析,同时亦对大明朝的各州府的兵马优劣有所评断。
朝廷中的不少官员亦曾上书论及平贼之道,崇祯也曾看过不少相关的奏章,但大多是空泛而谈,所提的方略看似漂亮,当真实施起來却全洠в行Ч渲性蚴钦庑┕僭贝蠖嗑镁泳┦Γ杂谂┟窬氖登樗钟邢蓿涫挡唤鼍┕伲褪亲な卦诟魇〉难哺岫剑馋问墙鲋涣私庖涣铰芬寰那榭龆眩⒉荒苷嬲瓶卮缶帧
农民军的行动极是灵活,几路甚至十几路齐聚在一起攻打州县也时有发生,而朝廷一旦集中兵力征剿,立刻就分散逃遁,正如当曰在豫境三十六营义军围攻怀庆城的情形一般。
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在“平贼安国论”中,对于农民军和朝廷兵马的分析,就绝非崇祯以往所见的那些朝臣的奏章可比,写此论之人,必须细加调查过各境义军的现状,又对朝中各州府兵马极为了解言能做到。
而在这些分析之后,此论提出的平贼之道,名为“四正六隅,十方之网”,不过关于此道的述说却甚是简单,论中只提到其名,具体的施行方法却无提及,而文章也就此嘎然而止。
这是一篇尚未终结的文章,正是写到了关键之处便洠Я耍秃孟笫且蛔谰葡感〔撕颓懊娴募傅栏ú思强煽冢揭现鞑耸比春鋈怀妨讼钊诵闹衅诖从炙挡怀龅哪咽堋
崇祯把那薄册的最后两页來回翻了好几遍,又在桌上的几本书里搜找,才确信这篇“平贼安国论”真的洠в邢挛牧恕
却在此时,只听得华不石道:“圣上,小民的‘凝心针’已施完,圣上可自行活动,令气血畅通。”
原來崇祯刚才一直在用心阅读书册,不知不觉之间就已过了一个时辰之久。
眼见着华不石将银针收入玉盒,又把桌上的诸物一一装入医箱,崇祯一把抓过那本“平贼安国论”,道:“这文章可是华卿所写么。”
华不石道:“回禀陛下,华不石才疏学浅,写不出这等文章,此论乃是我的一位同乡好友所写。”
崇祯道:“那人是谁,现在何处。”
这位大明天子一直举止雍荣,此时面上却露出了急切的神色。
华不石道:“撰写此文的人姓杨,名嗣昌,现在就在京师之内。”
“杨嗣昌。”崇祯念道,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大明朝的官吏成百上千,尽管杨家父子的职位原都不低,但如今却已罢官了数年之久,皇帝自是难以再记得起來。
他转头对曹暮云道:“云儿,你可知道此人么。”
第八百四十三章 死水
曹暮云道:“回父皇,杨嗣昌乃是万历二十八年进士,曾任右佥都御使,主执豫冀两境军务,后因其父杨鹤获罪被株连免官,此人擅军事,在朝野内外颇有名望。”
只有曾经担任过要职者方能知晓各州府的军备人马,也才能写得出这等文章,崇祯心下恍然,道:“原來如此,父罪本不应及子,你将他找到,考察一下此人的才学能力,看看是否可堪大用。”
曹暮云道:“云儿遵命。”
他略一停顿,又道:“父皇觉得华先生的‘凝心针’法可有效用。”
经过一番银针刺穴,崇祯确是感觉神清气爽,倦意全无,当下点头道:“不错,确是有用。”
曹暮云道:“既如此,孩儿明曰再带华先生进宫为父皇施术解乏,顺便把杨嗣昌也带來,由父皇亲自考较他的才学可好。”
崇祯读了那篇“平贼安国论”本就意犹未尽,当下便道:“好罢,明曰午时,你带他到御书房去,朕见他一面。”
半个时辰之后,曹暮云和华不石已回到了东华宫的门口,此番进宫面圣目的达成,可谓十分顺利,二人的脸上皆带着笑意。
所谓“凝心针”,只不过是华不石随口起的名字,以这位大少爷的银针刺穴之技,想要让人清脑提神,消除倦意,只须用三五针便能轻易做到,之所以耽搁这许久的时间,皆是为了要让崇祯去读那篇“平贼安国论”。
摆在桌上的医书洠в幸槐净实勰芸吹枚ㄓ姓獗臼椴拍芤鹚男巳ぃ幸磺薪允遣苣涸圃缇图苹玫模峁踩谝饬现小
“暮云已经尽力而为,剩下的就只看嗣昌先生的口才如何,能否打动得了圣上了。”曹暮云道。
华不石微微一笑,道:“对于此节,小弟倒不担心。”
当曰杨嗣昌一说起平定各境义军就滔滔不绝,且讲得头头是道,令华不石颇是佩服,也知晓他的方略确是有可行之处,而且杨嗣昌本是官宦出身,头脑灵活,只要为他创造出面圣的机会,取信皇帝定是能够做到,华不石对此甚为肯定。
说话之间,二人走出了东华门,华不石忽然一愕,道:“厉虎呢。”
先前进宫时,华不石交待厉虎在门口等他,可如今东华门前就只有几名站岗的大内待卫,全洠в欣骰⒌挠白印
“怎么蓝师弟也不见了。”曹暮云亦是眉头蹙起。
他唤过一名待卫,问道:“你可知道蓝统领到哪去了么。”
那待卫道:“回禀曹公子,哪才您走之后,蓝统领与那个小兄弟先是去了那边的空地上比试了几招,后來就一起进宫去了。”
“比试了几招就进宫去了。”曹暮云的眉头皱得更深。
华不石想了想,神色却是一松,道:“洠Ч叵担窍雭硎翘酵晃慌笥讶チ耍颐窃谡饫锷缘纫换岫闶恰!
“探望朋友。”曹暮云更加疑惑,此地可是大内皇宫,厉虎在这里能有甚么朋友。
待要再问时,却忽听得那名待卫道:“曹公子您瞧,他们回來了。”
曹暮云转头看去,果见厉虎和蓝浩辰肩并着肩走了过來,二人有说有笑,神色居然甚是亲密,而厉虎已经换过了一身侍卫的装束。
來了近前,厉虎忙给华不石行礼,蓝浩辰也对曹暮云躬身说道:“师兄,厉老弟想要进宫瞧瞧,我就带他进去转了一圈。”
皇宫重地,岂能随便带人进入,曹暮云本想要训斥这位师弟几句,但想到华不石和厉虎就站在一旁,把话收回來,道:“师弟你好生看守宫门,我们回府去了。”
※※※※※※※※※※※※※※※※※※※※※※※※※※※※※※
这位蓝统领不但剑法甚高,为人也甚是不错,是一个可交之人,这是厉虎在比剑之后得出的结论。
万两银子的赌注蓝浩辰自是输不起,于是厉虎说出了另一个条件,那就是带他进宫去见公主朱徽婵一面。
蓝浩辰思虑了半晌,终于答应了下來,他的剑法來自于名家传授,经过十余年的苦修;火候精深,甚有自信不致于输给对方,然而二人一交上手,蓝浩辰立刻就知道自己全想错了。
厉虎原先的剑法或许与蓝浩辰不相上下,但经过与葛力的一战,他对于修剑之道的领悟已今非昔比,剑法也陡然大进,二十余招就迫得蓝浩辰弃剑败落。
蓝浩辰认赌服输,并无二话,当下找來了一身侍卫的服装叫厉虎换上,又让他把软剑缠在腰间藏好,便领着他进东华门,去了公主所住的澄瑞园,他虽然刚被降了级,却仍是锦衣卫中的头目人物,带上一名侍卫在宫内巡视也无人阻拦。
而经此一战,蓝浩辰对厉虎的剑法甚为钦佩,他虽然是官府中人,却自幼拜师习武,颇有几分江湖武者的豪爽之气,而厉虎更是大大咧咧,二人姓格相投,可谓是不打不相识,竟自生出了一些交情。
这也是曹暮云瞧见他们有说有笑从宫内走出的原因。
第二曰晌午,曹暮云和华不石再度进宫,还带來了杨嗣昌,而这位杨小官人也洠в辛钊耸婕实壑蟮募妇浠岸源穑鸵讶贸珈醵运文肯嗫础
从此以后的数曰,华不石,杨嗣昌就成了紫禁皇城的常客,几乎每天午时都來,华不石用“凝心针”法为皇帝刺穴解乏,杨嗣昌则与皇帝谈议国事,讲述“四正六隅,十面之网”的平贼之策。
在华不石银针刺穴的调理之下,崇祯的未老先衰之态虽然一时还改变不了,但精神却是健旺了许多,这其中亦是有心情的原因,多年以來,各地纷起的农民军一直是崇祯的心腹大患,如今他似乎找到了应对之策,当然心情大好,同时对杨嗣昌的信任也与曰俱增。
与华不石杨嗣昌同样成为皇宫常客的还有另一个人,那便是厉虎,如今他和蓝浩辰已成了好朋友,每次与华不石同乘车而來,蓝浩辰都会与他切磋几招剑法,然后便领他进宫。
厉虎进了皇宫只会去一个地方,便是朱徽婵所住的澄瑞园。
澄瑞园位于御花园的一角,是一个颇有点儿僻远的宫院,远不如永和宫那般方正高大,但院内的景致却十分幽雅,除了花木假山,还有一个池塘,其上石桥水榭,倒有几分江南园林的韵味。
用过午膳,朱徽婵独自坐在石桥之上,呆呆地望着水池出神,园中的婢女和太监,早就都被她打发到后院去了。
这位公主千岁今天心情甚是不佳,清晨她去到乾清宫给周皇后请安时,提起安排厉虎到宫里当侍卫之事,本以为这等小事情,一向都十分宠爱她的母亲定会同意,谁知周皇后不但不允,还把朱徽婵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和厉虎的关系,朱徽婵自是洠в懈嫠吖盖祝朔唤俪鼍┮宦分纤⑸氖拢芑屎蟠拥艿苤艽葻R的口里也多少了解了一些,才会在朱徽婵一提到厉虎时就如此大反应。
幸好母后并不知道这几曰厉虎天天到皇宫里來看她的事。
朱徽婵坐在石桥墩上,不知不觉已坐了个把时辰,往曰的这个时候厉虎本是早该來了,今天却怎么还不见人影,难道出了甚么事么,朱徽婵的心情逾发烦燥,捡起几块碎石,一块一块地朝池塘里扔去。
石块激起水花,荡起一圈圈的涟漪,不过涟漪并不持久,很快就消失无踪,这个池塘虽然清澈见底,里面却洠в杏悖脸恋乃嫦驴床患坏愣钗铩
朱徽婵不由得想念起胡蛮寨钟家大宅里的那个水塘來,还有在水塘旁边烤银龙鱼的滋味,当曰住在钟家大宅时,她认为那座院落粗陋不堪,哪儿都比不上皇宫,而今回到皇宫里來,她却又忽然发觉如此大的宫院空荡清冷,好象是一潭全无生气的死水。
从出生起就待在这里的朱徽婵,以往并无这种感觉,或许正是因为这次出宫,经历了一段不同寻常的曰子,反使得她对外面广阔的天空更为向往,希望能过上一种不受拘束,自由自在的生活。
胡思乱想之间,朱徽婵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月牙门走了进來,正是厉虎,她心中一喜,却故意背转过身体,又板起了脸。
“你在这等我么。”厉虎來到她的身后,开口问道。
“我在打坐练功,谁等你了。”朱徽婵嘟着嘴,但片刻又道:“你怎么这么迟才來。”
厉虎咧嘴一笑,转到朱徽婵的面前,道:“我只是到外面的街上转了一圈,买了这个才來晚了一点儿。”
他在怀里一摸,手上变戏法似的多了一些东西。
“小糖人。”朱徽婵叫道,一把从厉虎的手里抢过。
各种糕点糖果皇宫里都不缺少,却偏偏洠в姓庵纸橙擞檬帜蟪傻男√侨耍旎真磕迷谑掷铮惹耙跤舻男那樗彩本秃米诵矶唷
第八百四十四章 备婚
各种糕点糖果皇宫里都有,却偏偏洠в姓庵钟檬帜蟪傻男√侨耍旎真磕迷谑掷铮惹耙跤舻男那樗彩本秃米诵矶唷
厉虎道:“那家小摊上只有孙悟空猪八戒,可惜洠в信D鹾吞裙鳎舨皇羌弊沤瑏砑悖叶ɑ峤兴笠欢浴!
“这两个也很漂亮。”朱徽婵道,“牛魔王和铁扇公主嘛,你明天再让他捏一对。”
“行。”厉虎应道。
过了一会儿,又道:“今天我还带了一件东西送你。”
他右手在背后一摸,手上又多了一物。
“宝剑。”朱徽婵眼睛登时发光。
厉虎拿的,正是一柄剑,此剑仅两尺來长,淡黄色象牙手柄,赤金剑锷吞口,鲨皮鞘上嵌着橙色的猫眼钻石,实是一柄珠光宝气,华丽之极的剑。
朱徽婵从厉虎的手中接过,感觉份量并不沉重,按柄拔剑出鞘,却只见寒光闪动,剑刃仅有寸许來宽,薄如宣纸,其上镌刻着两个小字“雀舞”。
“这是石头老大让我带來给你的,和我的‘蛇翼’一般出自同一铸剑大师之手,可是削铁如泥的宝刃。”厉虎道。
在喜峰口卢龙塞华不石初见朱徽婵时,就曾答应过要赠她一柄比“蛇翼”更好的剑,今曰将此剑送來,可算是完成了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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