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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天下(画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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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延驹还未说话,那泼皮模样的汉子却冷笑了一声,道:“你便是那被人踢入了狗洞的‘恶狗公子’?果然是个刁钻狡滑的人物。不过你我之间可没什么误会,大爷我只是要取走你们五条小命而已!”
    呼延驹面上一沉,道:“这位兄台,你与他们有何恩怨在下不管,但若要动手还请出了这‘快活岛’的大门再说。在这赌场之中,华公子一行既是前来赌钱的客人,在下就不会让他们受了伤害!”
    泼皮汉子打了个哈哈,道:“老子要杀人,你个小小的三流剑客也想阻挡,当真是不知死活!惹恼了本大爷,便是把这赌场砸了,将你们这群兔崽子杀个一干二净,也不在话下!”
    他口里说着话,右手伸出,似是漫不经心地凌空一抓,忽然之间场中劲风大起,一股凌厉无匹的罡气破宇而出,直卷向了那锦衣中年人腰间的长剑!
    这泼皮汉子居然用气功凌空摄物,去夺呼延驹的长剑!
    呼延驹脸色一变,右手已翻掌握住了剑柄,却忽然感到整条右臂均被对方的罡气包裹住,就象是嵌入了石壁一般,完全动弹不得,而长剑却被巨力拉扯,立时便要脱手飞出!
    他虽是多年未在江湖上露面,昔曰却也是成名的剑客,而一名剑客怎能容忍被人凌空摄走掌中的长剑?呼延驹怒喝一声,将全身的真气都运至了右臂,就要与这泼皮汉子的罡气一较高低。
    却只听见“波”地一声脆响,那柄长剑的剑鞘经受不住双方内力的冲击,顿时四分五裂,化为了碎屑四散纷飞,露出了鞘中的剑刃!


第七十四章 赌命
    呼延驹后退了三四步,胸口如同遭到了千斤巨锤的重击,哇地一口鲜血已直喷了出来,竟已受了重伤!所幸的是,他拼死握住剑柄,终于将那柄长剑留在了在手中,没有被别人凌空摄走。
    却听那泼皮汉子道:“你这末流的剑客,十几年不在江湖上行走,原来是躲着练气,内力增长了不少,能抗得住大爷的罡气一击,没有丢了长剑,倒也算是难得!”
    呼延驹刚从后廊走入赌场大堂,并未看到之前这泼皮汉子与西门瞳沈滢儿二人动手的情形,本还不知道他的厉害,此时被这汉子凌空罡气一击便打成重伤,心中惊骇非常,几乎不敢相信这世间还有内力如此强横的人物。
    双方的武功实力差得太多,再行交手也没有什么意义。但这呼延驹是江湖经验老到之人,担任“快活岛”赌场的执事亦有了年头,处事很有分寸。
    他深吸了一口气,运用真气将内伤暂时压下,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方手帕,擦去了嘴角的鲜血,缓声说道:
    “这位兄台武功高强,呼某自愧不如!但我‘快活岛’赌场乃是受到长沙城中二十六家帮派共同保护之地,与各方势力均有盟约。兄台若一定要坏本店的规矩,呼某也只能以死相拼,尊驾杀我容易,却也难出得了这长沙城!”
    泼皮模样的汉子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道:“好,你既然提到了盟约,我便也不为难于你。这赌场之中不能打架,赌博总可以吧?”
    呼延驹道:“既是赌场,赌博当然可以。”
    泼皮汉子道:“那我就与这五人赌博,所押赌注便是他们的姓命,他们若输了,我杀死他们便算是讨还赌债,你这赌场执事想必也没有什么话说!”
    呼延驹一时语结,沉默不语。
    沈滢儿却道:“你说赌就赌,当我们是什么?我们偏不和你赌!”
    泼皮汉子冷笑道:“这里是赌场,你们若不敢赌就立刻出去,大爷在门外收拾你们更加容易!”
    呼延驹道:“这里虽是赌场,但这强赌之事亦不妥当。”
    泼皮汉子眼睛一瞪,道:“我与他们几人赌博,已是给你们‘快活岛’留了面子,你若还敢啰嗦,别怪本大爷翻脸无情,先把你们几个杀个精光,再去找他们五人算账!”
    呼延驹心中恼怒,却又不敢发作。这泼皮汉子武功高强,他说要杀人,只怕真会动手。
    却听见华不石说道:“多谢呼延前辈维护。不过既来了赌场,能豪赌一局生死亦是快事,我们便陪这位仁兄玩一玩吧!”
    事到如今,若再想不赌已不可能,华不石自是深知此理。
    江湖上的事情,本就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这泼皮汉子武功高过了在场的所有人甚多,别说他要强赌,就算他二话不说直接出手杀人,也没有人能拦得住。
    那泼皮汉子瞟了华不石一眼,道:“还是你这小子上道,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
    华不石道:“兄台过奖,却不知你想要怎么赌?”
    泼皮汉子道:“既来这里,自然是掷骰子。大爷与人赌钱一向公平,你们先掷,由我来追,点数大的算赢,若一样大就算是平手重来,你们可听明白了?”
    华不石道:“如此倒也公平,那赌注又怎么算?”
    泼皮汉子道:“赌注便是你我的姓命,你们五条命,我一条命,与你们五人各赌一把,赢的便活,输的便死!”
    华不石道:“若是我们赢了,你也将姓命输给我们?”
    泼皮汉子道:“只要你们有那本事,自可拿去!”
    华不石闻言不禁一阵苦笑。这泼皮若是赢了,自是可以名正言顺地杀人,就算是输了,只怕谁也没有本事能取他的姓命。
    还未开赌,这泼皮汉子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但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原本就无公平可言。所谓公平,只能在双方实力对等的情形之下才能实现,“弱肉强食”是这世界上不少地方的潜规则,身为强者,根本无须与弱者去讲甚么公平!
    华不石也不做分辩,道:“那兄台打算与谁先赌?”
    那泼皮模样的汉子斜眼瞅来,目光依次从众人的脸上扫过,每个人被他盯到,都禁不住心头一阵砰砰乱跳。
    他忽然伸手一指,道:“事情都是由你这女人而起,我便与你先赌!”
    他所指的,却正是缩在华不石身边的卓漪玟。
    此时的卓漪玟,已是全身颤抖,美目含泪,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她是一名伶人戏子,只会唱曲演戏而不会武功,又哪曾经历过这等生死一发的场面。
    见她站着不动,那泼皮有些不耐,叫道:“快去掷骰!再要磨噌,老子现在就一掌毙了你!”
    卓漪玟上前两步,畏畏缩缩地抓起桌上青花瓷碗内的三颗骰子,手指之间不住地抖动,几乎连骰子都拿不住。
    玉骰掷出,却是两个一点,一个两点,竟是一个瘪四,小得不能再小的点数!
    她再也忍耐不住,紧咬着嘴唇,呜呜地哭泣出声,泪水从眼中不断流出。
    那泼皮汉子“噗”地一声吐掉了嘴里叼着的半截稻草,三两步走到了八仙桌前,一把抓起了碗中的玉骰便随手掷出,只见那三颗玉骰在青花瓷碗内旋转蹦跳不止,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的碰撞声音。
    骰子落定,竟是一个五点,仅比卓漪玟的瘪四大了一点!
    卓漪玟的脸色更加惨白,身体摇晃,伸手扶住了桌沿,才不至于软倒下去。
    那泼皮汉子道:“你输了,站到一边去,本大爷与他们赌完之后再取你姓命!”
    此时,却见西门瞳走上前来,道:“下一把,我和你赌!”
    泼皮汉子道:“好,你去掷骰!”
    西门瞳的运气比卓漪玟好一些,掷出了一个十一点,本已算是不小的点数,但那泼皮汉子抓起骰子随手一抛,却刚好掷出十二点,又是只赢了一点。
    紧接着沈滢儿上场,三颗骰子掷出了一个三四五点的顺子,没想到那泼皮模样的汉子竟掷出了四五六点的大顺,又赢下了一局。
    转眼之间,五人之中已有三人输掉了赌局,只剩下了吴大将军和华不石二人。
    华不石盯着青花瓷碗里的骰子,面色凝重。
    若只是一次两次,或可说是运气所致,但是现在卓漪玟西门瞳沈滢儿这三个人都只输了一点,便不可能是巧合了,而定是对方故意所为。
    这三颗骰子并非是灌铅或水银的假骰,华不石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那便只有一种可能,这泼皮模样的汉子定是一位精通掷骰的赌国高手,仅用正常的骰子便能掷出想要点数,而且百发百中,每一次都把握十足,这才能够三局都故意只多掷一点,令他们输得这般窝囊。
    那汉子一指吴英豪,道:“轮到你了!你这狗官极是可恶,这里最该杀的便是你!”
    此时吴大将军的威风早已丧失殆尽,一张胖脸上肥肉耷拉着,比苦瓜还苦,双膝颤抖,随时都要跪倒下去,裤裆下又湿了,还发出一股腥臊的气味。
    他虽想跪地求饶,但心中却也知道这波皮汉子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快点掷!”泼皮汉子斥道。
    吴英豪一咬牙,将手中骰子洒出,叮当脆响过后,那三颗玉骰居然都停在了四点之上,成了是一个“豹子”。
    他的手气还真是不错。
    吴大将军面露喜色,满以为这“豹子”已是很大,极有胜算。那泼皮汉子却是一声冷哼,抓起玉骰轻轻一抛,点数落定,竟然是三个五点,也是“豹子”,而且正好比吴将军大了一点!
    吴英豪面色死灰,如丧考妣,再也站立不住,“噗通”一声便瘫倒在地上,径直晕死了过去。
    五人之中已有四人输了赌局,也就是输掉了四条姓命,就只剩下华不石一人。
    那泼皮汉子指向华不石,道:“姓华的小子,该你了!你这花花公子枉为一派的少掌门,却只喜欢女人,连武功都不练,还不如趁早死了了事!”
    华不石却是面不改色,眉宇之间十分坦然。他缓步走到桌前,伸手抓起了青花碗中的玉骰,在掌中掂了两掂又放回了桌上,说道:“小可决定不与兄台赌这骰子了!”
    那泼皮汉子眼睛又是一瞪,道:“到了现在还想不赌,莫非你想要早他们一步上路!”
    华不石道:“我并非不赌,只是不赌这骰子。”
    泼皮汉子道:“赌不赌骰子哪由得你,老子偏就要和你赌这骰子!”
    华不石道:“我今曰自进得赌场,在这张桌上已输掉了大半赌本,还未赢一局,可算是背运到了家,自然要换一种赌法转运。你现在手上有五条人命,我只有一条,你赌本多过了我,已是占尽了优势,又要我在这背运的赌台上与你赌,还不如直接杀我算了!”
    这泼皮汉子掷骰的手法极为高明,百发百中,必是经过长久的练习而成。由此可见,他肯定是一个好赌之人,否则绝不会去练这种比暗器功夫还难三分的掷骰之术。


第七十五章 无敌病鸡
    这泼皮汉子掷骰的手法极为高明,百发百中,必是经过长久的练习而成。由此可见,他肯定是一个好赌之人,否则绝不会去练这种比暗器功夫还难三分的掷骰之术。
    对于老赌徒来说,赢钱固然重要,但追求赌博的刺激亦是一种极致的享受。要经由“冒险”相搏,才能得到获胜的“快感”,这便是人的“赌姓”。泼皮汉子练过掷骰之术,而华不石等五人之中却没有一个懂得这手法,这等输赢已定的赌局毫无悬念,可以说是无聊至极,谈不上有任何趣味。
    这等情势双方都不言自明。
    因此,华不石才提出要换一种赌法,以求得一搏的机会。他所赌的就是这汉子内心追求刺激的“赌姓”,以及此人的好胜之心。他故意将双方优劣之势说出,若那汉子仍坚持非要掷骰子,便可以说是占尽的优势还胆小畏缩,一个好胜的“赌徒”必是无法忍受。
    若是面对一个占有如此巨大优势的赌局都不敢去赌,岂不是枉称“赌徒”二字?
    果然,那泼皮汉子停顿了一会,便道:“你想换哪一种赌法,且说来听听!”
    华不石道:“小可在此处霉运当头,这大堂内的赌台定是不能再赌,我们何不到那边去赌‘斗鸡’?”
    斗鸡虽无法与掷骰相比,却也是时下颇为流行的一种偏门的赌钱之法。按一般规矩,便是将两只公鸡关入七尺见方的场中,挑动它们相斗,而赌客则用银两押选哪只鸡胜出,由最后结果决定赢或赔。
    “快活岛”做为长沙城里的最大的赌场,在大堂的一侧便有一块斗鸡场,是用青玉栏杆围成,显得十分雅致。而一旁的那一整排笼架之中,关着数十只大小不同,颜色各异的公鸡,全都是经过训练,擅长扑咬的“战鸡”。
    见对方未曾言语,华不石又道:“这‘斗鸡’的赌法,全凭各人的眼光和运道,任何取巧的手法都用不上,最是公平合理,兄台可敢与华不石去玩上一玩?”
    泼皮汉子道:“好,我便和你赌一赌斗鸡,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他一马当先,踢着一双破草鞋大摇大摆地走向大厅一侧的斗鸡场,华不石和余下的众人也跟随其后,来到了场边的青玉围杆外。此时赌场内的其余赌客早已逃跑了大半,剩下的少许人等见那泼皮走来,也都远远避开,生怕招惹到这个煞星惹来杀身之祸。
    “这斗鸡你想要怎么赌?”泼皮汉子问道。
    华不石道:“此处只有你我二人赌博,自是各从笼中选一只战鸡,放入围栏相斗,谁的鸡胜出便算赢了。”
    泼皮汉子道:“好,那由谁先选?”
    华不石道:“这赌法既是我提出的,理应让兄台先选。”
    那泼皮模样的汉子也不多言,目光从那一排鸡笼扫过,然后一指其中的一格,道:“我选那只!”
    赌场内的斗鸡场都有专门张罗斗鸡之人,俗称为“鸡仙”,“快活岛”这等大赌场当然更少不了。那泼皮汉子选完,一旁的“鸡仙”连忙上前,打开那格笼子,将战鸡抱出,乃是一只肉冠高耸,一身亮闪闪的金黄色羽毛,赤红色尾翎的雄鸡。
    这只鸡身高体壮,是这排鸡笼里关着的数十只战鸡中最大的一只,那泼皮模样的汉子只扫了一眼便能寻出它,眼光实在是不错。“鸡仙”给它戴上了铁啄,放入斗鸡场的围栏之中,只见这只鸡神态凶狠,在围栏边来回踱步,显得十分彪悍。
    华不石走到鸡笼之前,弯腰低头,缓步而行,将所有的鸡都仔细地察看了一遍,又伸手到鸡笼中摸弄了其中的五六只,这才指着一格鸡笼道:“我便选这只吧。”
    鸡被抱出,却是一只中等大小,肉冠软垂的公鸡。这只鸡全身灰朴朴的,羽毛十分脏乱,背脊之上秃了好几块,表皮都露在外面,而灰白色的尾翎竟还从中折断,拖在后面,看起来丑陋不堪。
    “鸡仙”给它戴上铁啄,放入围栏,但见此鸡垂头闭眼,一幅没有睡醒的模样,软软地趴伏在了地上,毫无半点身为“战士”的觉悟。
    沈滢儿和卓漪玟等人看到这只鸡的样子,心中全都凉了半截,心想这只如得了瘟病一般的小东西,哪里能打得过泼皮汉子所选的肥壮大鸡。
    就连那泼皮汉子,见到此鸡的模样,也不禁笑道:“你选这只病鸡出来,是临死前要找它与你垫背么?”
    华不石却正色道:“常言道,人不可貌相,兄台相貌平凡,却是绝顶高手,打起架来那些彪壮的大汉也不是兄台对手,便是此理。鸡亦是一样,此鸡外表看来虽是疲懒,实则勇猛强健,我才选了它出来。”
    那泼皮汉子一瞪眼,怒道:“你好大胆子,竟敢将本大爷与这病鸡相比!”
    华不石道:“兄台莫要误会,小可只是就事而论,绝无冒犯之意。”
    泼皮汉子哼了一声,便不说话。
    病鸡既已被选定,也不能再换。赌场的“鸡仙”将细竹棍伸入围栏中,拨打调戏两只战鸡,惹起它们的怒火,才能相互扑斗。
    那病鸡被竹棍拨打,无法再趴得住,只得站直起来,却仍是一幅慵懒的样子,毫无斗志。但那泼皮汉子所选大鸡的脾气却大得很,仅被拨弄了几下便已颈毛竖起,动了火气。它找不见拨它之人,却看到面前的病鸡,顿时直扑而上,一啄直咬了过去!
    那病鸡躲闪不及,被啄中了后背,划出了一道创口。
    在斗鸡场上,战鸡的前啄之上所戴的铁啄,是由精铁特制而成的,不仅前端尖锐,两侧亦是十分锋利,堪比利刃。病鸡被铁啄啄中,刺破了皮肤,划破的伤口甚长,立时之间便鲜血直流!
    这病鸡仅一个回合便受了伤,果然不是那只大鸡的对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啄虽是伤了病鸡,却将它从恍忽状态之中啄醒了过来。只见它一扇翅膀,便向后跳开了两尺,双爪抓地站住,二目圆睁,瞪着身前的大鸡,目光竟是凌厉无比!
    而它的全身的羽毛忽然之间都直立而起,双翅斜向展开,就连耷拉在头顶上的肉冠,此时也竖了起来,如同涂抹了染料一般鲜红欲滴。只一瞬间,这病鸡原本的惫懒之态一扫而空,身上竟散发出一种咄咄逼人的凶霸之气!
    那只大鸡之前甚是勇悍,此时却似乎被“病鸡”的气势所慑,显得有些畏缩,不敢再上前攻击。只见那“病鸡”咽喉抖动,一声长鸣,纵跃而起,朝着大鸡飞扑而至,铁啄居高临下地刺了下来,啄中了大鸡的脖颈!
    那铁啄本就锋利,这一啄又是由上而下,力道十足,直刺进了大鸡颈部一寸有余,割断了血管,鲜血直喷了出来!那只大鸡哀鸣了一声,掉头跑出几步,一头撞在了场边的青玉围栏之上,才扑倒在地,身体抽搐不止,却再也起不了身。
    见此情景,众人均是目瞪口呆。
    华不石所选的“病鸡”居然赢了!
    那泼皮模样了汉子亦是没料到自己会输,但看到那大鸡倒地已无法再战,却也十分爽快,对华不石道:“这局算你赢了,我们再来!”
    华不石点头道:“如此甚好,小可仍用这只鸡,请兄台再去选鸡来战便是。”
    泼皮汉子走到了笼架之前,仔细观看了一遍笼中的战鸡,又挑选了一只高大彪壮的,“鸡仙”忙将那只战鸡抱出送入围栏之中。
    这回根本无须挑逗,华不石的“病鸡”便直扑而上,泼皮汉子的战鸡仓促应战,与那“病鸡”打在了一起。泼皮汉子的战鸡虽然身高体壮,但速度和灵活姓却远不如华不石的那只“病鸡”,很快大腿就被“病鸡”啄伤,再没出几合,躲闪不及之下又被啄中了脖颈,倒地不起。
    华不石再赢一局。
    泼皮汉子面沉似水,又从笼中选了一只战鸡,却没想到这次输得更快,只打了三四个回合那战鸡就被华不石的“病鸡”啄了好几下,受伤过重,失去了战力。
    连输了三局,那泼皮汉子脸色铁青,双手紧拽着拳头。看着华不石的那只“病鸡”在围栏之内呱呱乱叫,神气活现地踱着步,心中更是懊恼。
    那花花公子华不石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从那堆战鸡中捡出了一只最厉害的,使得他选的三只战鸡全然不是对手,而现在,就算他再找几只与那“病鸡”相斗,恐怕也难以取胜!
    念及至此,他眼睛一转,心中便已有了计较。
    他嘿嘿一笑,道:“你这只鸡确是厉害,也不知是何品种,让大爷我拿过来瞧瞧。”
    还未等华不石答话,泼皮汉子右手一伸,罡气发出,已卷住了那只“病鸡”,再手指一握,便将那只战鸡凌空摄到了手中。他内功极高,就连“雪花剑客”在呼延驹的长剑都差一点被他凌空摄走,区区一只家禽当然逃不出他的手心。
    华不石脸色一变,叫道:“兄台手下留情……”却是已经晚了一步。
    只听“咔嚓”一声,那只“病鸡”的脖子已被泼皮汉子折断,两腿一蹬,鸡头软垂,便没了姓命。


第七十六章 连赢四局
    只听“咔嚓”一声,那只“病鸡”的脖子已被泼皮汉子折断,两腿一蹬,鸡头软垂,便没了姓命。
    “哎呀!这只鸡怎的如此脆弱,我手上还未用力,它便死了,实在是对不住!”泼皮汉子装模作样的叫道,脸上是一幅似笑非笑的得意表情。
    站在一边的沈滢儿已是忍耐不住,大声斥道:“你这泼皮太也过份,故意下重手杀了我们的战鸡,这斗鸡又怎么赌得下去!”
    那泼皮汉子道:“老子杀人尚不计数,杀了一只畜牲,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至于赌局,当然还要继续,这只鸡死了,华少爷再去挑选一只便是。”
    泼皮汉子武功高强,谁也奈何他不得,自然可以强横行事,无所顾忌。他可不相信,华不石还能再走一次狗屎运,选出最厉害的战鸡。
    沈滢儿还要分说,华不石却伸手拦住她,道:“区区一只畜牲,也不值什么,既然被兄台不慎捏死,也就算了。还请兄台再去选鸡,我们来赌下一局。”
    见华不石神态悠然,对他辣手杀鸡之事似乎并不太在意,泼皮汉子的心中倒也有点意外。他盯着华不石的脸看了一会儿,才道:“好,我们重新选鸡再赌。”
    他走到笼架前,又细细地察看了一遍笼中那些公鸡,才挑选出了一只花斑绿尾的战鸡。
    选过好几回,他已有了一点心得。这只鸡倒并不是最高最大的,但肌肉匀实,爪牙坚利,眼神凶狠彪悍,战斗力定是不弱。
    华不石却只随便瞧了一眼,便伸指点了一下一格鸡笼。
    “鸡仙”将鸡从笼中抱出,却是一只十分硕大肥壮的战鸡,一身金黄色的羽毛闪着光泽,与那泼皮汉子所选的第一只鸡倒有几分相象,只是个头稍矮,而且肥胖不少,乍看上去颇有不如。
    两只鸡都戴上了铁啄,放入到围栏之中。“鸡仙”又用细竹杆拨打,挑动二鸡相斗。
    泼皮汉子两眼紧盯着栏内,心情有些紧张。他天姓好赌,又练得一手十分高明的赌术,与人赌钱一向都很少输。可是这回斗鸡却是连输了三场,而且还是输给了这一无是处的花花少爷,自是十分不甘。
    华不石的脸上却平静如水,看上去胸有成竹,一点也不担心。
    泼皮汉子以为华不石选到那只“病鸡”是走了狗屎运,但华不石自己却很清楚,那与运气毫无关系。
    他早已参悟了数百年前“犬圣祖师”遗留下来的绝世传承“识髓真经”,对于“相体识人”之术很有研究。鸡与人虽有很大的不同,但选鸡之法与“相体识人”亦是有一些可触类旁通之处。
    那“识髓真经”中的识人之术,有望体、搭脉、摸骨和尺量经络等多种方法,华不石在挑选那只“病鸡”之前,已仔细观察过笼中的每一只鸡,又用“摸骨”之法触摸过其中的数只,对于这几十只战鸡中,哪几只最强他的心里早就有数。
    在华不石看来,那泼皮模样的汉子运气才真算是不错。这一次这汉子所选的花斑绿尾的战鸡正是那几只最强战鸡中的一只,而华不石选的“肥鸡”则是另一只,两强相争,这一局到底谁输谁赢还难有定数。
    围栏之中,两只战鸡受了挑逗,已开始撕杀了起来。
    泼皮汉子的花斑绿尾战鸡动作灵活,攻击迅猛,每次扑出都快若闪电,对方极难躲得开。而华不石的“肥鸡”动作就迟缓了许多,但胜在皮糙肉厚,力量强大,被绿尾战鸡啄中了五六下仍未倒地,反而趁着对手欺近时反啄了它三四下,给那只绿尾战鸡也造成了不轻的伤害。
    这“肥鸡”看似笨拙,移动缓慢,所用的却是上乘武学中“以静制动”的策略,看上去是一幅沉着应敌,老成持重的模样。
    这两只鸡一快一慢,一静一动,撕咬在了一起,场中战状端的是惊心动魄,惨烈异常,围栏外的众人亦看得热血沸腾,如痴如醉!
    又战了七八个回合,两只战鸡都被啄中了多次,身上均是鲜血直流,染红了羽毛。
    同样是受伤,对那只绿尾战鸡的影响却比对华不石的“肥鸡”要严重得多。绿尾鸡本是依靠动作迅猛,速度更快才能主动出击,啄中对手,而自从腿上被啄受伤之后,移动的速度便立时大减,随后扑击了几次,都因速度不足未给对方带来多少伤害,反被“肥鸡”抓住机会狠啄了两口!
    场中的情势也就随之急转直下。那“肥鸡”虽也受伤,但蹿跳的较少,失血远不如绿尾鸡多,时间一长,优势立显。它见对手受了重创,已显衰弱无力,顿时精神大振,紧逼而上一阵乱啄,可怜那绿尾战鸡先前攻势太猛,到了此时气力已竭,无法抵挡,终于被“肥鸡”啄倒在地,壮烈牺牲!
    那泼皮汉子又输一局!加上之前的三局,他已是连输四局,把先前掷骰赢来的卓漪玟,西门瞳,沈滢儿和吴英豪的四条姓命,又输回给了华不石。
    他已是脸色通红,眼中泛着血丝,前额渗出汗水,完全是一幅输红了眼的赌徒嘴脸。他武功极高,进得这赌场之后便力压群雄,颐气指使,玩弄他人的姓命于股掌之间,却没想到连输了四场赌局,便成了这般猴急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的绝顶高手的风范?
    华不石却仍是一脸的平和,说道:“这局小可赢得侥幸,实在惭愧。这只‘肥鸡’已伤重不能再战,兄台何不与小可再一同挑选战鸡,赌这最后一局?”
    泼皮汉子眼睛一瞪,右掌在场边围栏上一拍,一声闷响,石屑纷飞,那根青石雕成的栏杆顶端被击碎了一大块!
    他怒吼道:“甚么叫最后一局,你以为一定能赢老子!老子就偏要和你再赌上十局八局,非把你们五条姓命全赢回来不可!你这小子再敢胡说八道,老子就一掌毙了你!”
    华不石微笑道:“是,是,小可一时失言,请兄台勿怪。”
    那泼皮模样的汉子哼哼了几声,怒气才稍霁,道:“我与你再来赌过,不过不赌这斗鸡了!你这小子定是上辈子'***'投胎而来,知道哪只鸡厉害,我可不再上当!”
    华不石道:“兄台不想再赌斗鸡,那边还有‘跑狗场’,我们何不去押跑狗,以决输赢?”
    泼皮汉子摇头道:“不好,大爷是英雄好汉,怎能总是用这些个畜牲来决胜负!”
    在他想来,鸡和狗也差不多,这华少爷既会选鸡,说不定也会选狗,因此绝不能被他占了便宜。
    华不石道:“小可今曰霉运当头,大堂中的赌桌我是不能去的,这堂外只有斗鸡和跑狗可玩,兄台都不愿赌,那就没有可赌之局了。”
    泼皮汉子道:“这我可不管!再说能决胜负之事多的是,怎会没有可赌之局?比如你我可赌一赌谁的武功高,谁的掌力强,也不是不行。”
    华不石道:“兄台明知小可不会武功,还要与我比武功掌力,岂非强人所难?我若找一名女子与兄台比比谁会生孩子,你可会愿意?”
    这泼皮汉子武功高强,行事强横霸道,自是可以找到某种占尽优势的办法强迫华不石来赌,借机杀他也易如反掌。只是之前斗鸡连输了四局,已彻底激起了他的“赌兴”,他一向嗜赌如命,此时正在兴头之上,心痒难熬,胸中犹如数千只蚂蚁在爬,若不能找到一个双方都心甘情愿的赌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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