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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祖师-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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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没了!”
郭小虎气的跺脚,转过头去,看见一个少年道人,他还牵着个马儿,那之前自己撞得,正是那匹神骏的黑马。
“你哪里来的道士!”
郭小虎语气很不好,毕竟那蝴蝶是自己要送给青妮的,结果现在没了,青妮也许就不会喜欢他了。
青妮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女孩,小虎的人生梦想就是把青妮娶到手,再继承家里的打铁业,再让青妮生个孩子,这就圆满了。
虽然他现在自己也只是个孩子。
郭小虎质问对方,却发现,这道人的目光没有看自己,而是看着天,那远处,正是那只飞高飞远的黄蝴蝶。
“庄周梦蝶,神游大千,再回首,孰梦孰真?”
李辟尘笑起来,这才低下头,那身前的孩子已经唤了自己数次,此时看见动作,顿时气的很,直言道:“我的蝴蝶跑了,那是我要讨老婆的,你个牛鼻子怎么赔我!”
听这话,李辟尘顿时笑了起来:“你才多大,讨甚么老婆?”
郭小虎跳脚:“你管我多大!你个出家的道士,没有老婆的二狗,再说了,你多大,还来管我!”
“哈哈哈哈!”
孩童言语,李辟尘自不当计较,听这娃娃问自己多大,心中一个思量,便道:“我今年一甲子寿了。”
郭小虎顿时一愣,紧接着就道:“胡扯,你看上去才多大年纪,还一甲子!看你这模样也不像有道的仙人,别在这里扯犊子!”
“哦,你说我不像仙人,那仙人该是什么样子的?”
李辟尘来了兴趣,看看前方,那村子正落,已是不远,便逗这孩子来:“你和我讲,你所想的仙人,都是甚么模样?”
郭小虎皱眉,对李辟尘撇嘴:“你不是个道士么,仙人什么样子你还不懂?成天把修仙问道挂在嘴边,结果都是这般,什么也不知道?”
“啧啧,还要问我,小哥哥,你天天在观里都在睡觉么?”
郭小虎说话很不客气,对他来讲,李辟尘弄飞了他的蝴蝶,把他讨老婆的宝贝搞得丢了,现在还在这里腆着嘴脸嬉笑,他心里当然不舒服。
李辟尘摇摇头:“我是睡,那一睡啊,就是一百年过去了。”
“不知羞,说话就说真话,修道的人还骗人,你修的甚么破道。”
郭小虎话说出来,李辟尘略有动容,心中思量:修道修道,本就是问道之事,然骗天瞒地,有时还要躲劫,最终却偷偷摸摸,倒还真像是个小偷,所做的不是甚么问求,而是不经主人允许就看了天书。
偷知识也是偷,不是不拿东西就不算的,这么说来,不论是仙魔还是神妖,修的,确实都是那些个破道了。
“想不到,一个孩子居然能说出这种言语来,道无涯,处处皆有道……”
李辟尘想来,见郭小虎有些烦躁,便对他道:“你且回答我这个问题,那蝴蝶飞了,我便再给你捉一个来,不教你讨不到老婆。”
郭小虎一听这话,目光有些不信,但看李辟尘那模样,不得不说,长得俊俏还是让人心中舒畅的,虽然李辟尘的连只能算是清秀,但如今半步人仙,身乃金丹所成,纯阳至真,骨作琉璃,自有一种出尘之气。
“说真的,嗯,那我就告诉你吧。”
郭小虎清了清嗓子,指着天上,对李辟尘道:“仙人么,那肯定出来都是踩着飞剑法宝,或者骑着龙啊,乘着鹤,再不济,好歹也驾个云吧,手里抖个拂尘,嗯……长须飘飘。”
“那住的地方,都是天上云海,看不见顶的山。那吃的喝的,肯定都是灵肉灵果,咱们吃了一口,那肯定就能长命百岁。”
李辟尘噗呲一下笑出来:“你好好活,注重养生,不消吃灵果,也能活个百年。”
郭小虎摇摇头:“那不一样,吃了仙果活啊,什么病也不会生,我自己活,肯定还会生病,万一搞不好,就像前些日子村头的老八爷一样,突然就暴毙了。”
前些日子?
李辟尘心中一动,明晓其中缘由,看来那所谓的老八爷,魂被艄公收了去。
“是做了恶事吧?”
李辟尘这样开口,郭小虎顿时哇呀一下:“你怎么知道的,就是,那老混蛋天天在村子里跳,可烦人了,还特爱占小便宜,听说他以前杀过人,不是咱们村子里的。”
郭小虎说着,又扯回仙人上:“女的仙人么,那自然是倾国倾城,嗯……和村里的张家姐姐一样!那男的仙人,不是长须老爷,就是神骏的大哥,身上肯定带着剑,手里拿着拂尘,穿着白袍子,坐着仙鹤大鹏!”
第二百三十九章 说逍遥,仙道峻峭,重辨理,法侣财地
“那个个仙人,白天里就吟诗弹琴,晚上么,就迎月起舞,那渴了啊,就伸手摘下天上的星露,从那天河里舀出一瓢神水,那河上还要有座桥,不然他们在天上,天河那么神圣,肯定是不能飞过去的了。”
“仙人都是逍遥自在的,想干嘛就干嘛,在南山上睡醒,在北海上翱翔,那闲着啊,唤几条龙来翻云,召几只凤凰过海。来来往往的,不染一点点凡人的气息,都是道仙友好啊,仙友好!”
两只小手挥舞,郭小虎神情中有些向往,这样过了一会,又看着李辟尘,撇撇嘴:“像你这种混道士一辈子怕是也修不成这个样子。”
“牵着个马,身上还穿着便宜的袍子,只怕兜里连二两银子都没有。”
李辟尘哈哈一笑,摇摇头,忽的伸出手来,那手指在郭小虎眉心处轻轻一点,后者顿时被吓了一跳,失去平衡,手足乱舞,哇呀呀一声,砰的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还说甚么讨老婆,这般羸弱的身子,怎么去保护你的妻子?”
李辟尘笑嘻嘻,郭小虎面色腾地红了,抓着地站起来,对李辟尘怒道:“死牛鼻子,你还敢和我动手,信不信我让人打你!”
“诶呀,可不敢可不敢!”
李辟尘连连摆手,做出一副惧怕样子,而郭小虎哼哼,眉毛挑挑,看出李辟尘是故意这般做派,顿时又羞又恼:“甚么我羸弱,你这死牛鼻子,仗着比我大了几岁,这般欺负我!”
“是啊,我正是仗着比你大个几岁,在欺负你哩。”
出乎郭小虎意料,眼前这牛鼻子,居然很认真的点点头。
李辟尘看着郭小虎,忽的一叹,只是笑着,又有些慨然:“梦如鲲鹏,上可振翅九天,下可渡海无垠,然,世上都言仙家好,世上都言仙家妙,那其中苦难,又有谁知道?”
郭小虎顿时一横脸:“仙人哪里会有苦难?既列仙班,还有那么多的烦恼忧愁么?如果有,那你们这些牛鼻子为什么还要去修那仙?”
稚童之心,稚童之言,虽非赤子,却仍旧清静。
李辟尘目光柔和,笑笑,又摇摇头,只是深处手指,在他眼前一划。
“都道长生逍遥,谁知仙道峻峭?”
李辟尘缓缓言语:“你看我,比你大个几岁,个子比你高些去,便能欺辱你,你若是不叫人,便打不过我,然而如果我强大到连你叫人也敌不过的程度,那你又当如何呢?”
郭小虎微微一愣,不假思索:“那就叫我爹,我叔来打你!”
李辟尘摇摇头:“你有爹,有叔,难道我没有么?如果你爹爹,你叔叔,来了这里,还是打不过我,那你又能怎么办呢?难道要叫你爷爷么?”
郭小虎哑口无言,只是面色涨红,支支吾吾,想要说些道理出来,然憋了半天,只是颓然的一垂脑袋,那眼珠子瞪起来,又盯着李辟尘。
“这人啊,一辈子都是这样,你要做什么,一帆风顺当然是最好,但这不可能,肯定有人不喜欢你,那么就要阻挠你。”
李辟尘对郭小虎开口:“你看,有仙,那么还有魔,对不对?仙人修行了,魔人就要来杀仙人,魔人修行了,那么仙人就去杀魔人,因为仙魔不两立,是三清三浊的纠缠,既然修了这气,炼了这法,求了这道,那就担下了这因,得了这果。”
“而仙人之间就没有嫌隙么?当然有,仙人列了仙班,红尘不染,只是不在凡尘厮混罢了,他们仍旧也有七情,也有六欲,也有心念,若是没有了这些,他们又怎么去修道呢?”
“道在不可见,仙人求道,就像你要把那只黄蝴蝶送给青妮一样,那青妮就是道,你就是求道的仙人,现在黄蝴蝶就是你求道的资本,然而我来了,把你的蝴蝶吓跑,你打又打不过我,说也说不过我,只能干瞪着眼睛,如果我现在生气了,把你打一顿,或是杀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郭小虎懵懵懂懂,觉得似乎听懂了一些,又好像没听懂,什么因果啊,什么三清啊,什么三浊啊,什么修道啊,这些听起来都很玄奥,不明白。
但郭小虎听明白了一点,那就是青妮,青妮就是他自己心中的道,是最重要的,最希冀得到的东西,也许这种感情,和那些仙人想要求道的感情,是一样的。
原来是这样,仙人也有七情六欲?那和我们又有什么不同呢?
郭小虎愣愣的想着,却是没有注意,自己从来没有对李辟尘说过心里喜欢女孩的名字,然而他眼前这个牛鼻子,却很轻易的就说出了青妮的名字。
想了想,郭小虎对李辟尘道:“那你们这些人,就算修成了仙,也还有七情,也还有六欲,还是和我们一样,只是不会生老病死罢了。”
“不啊,仙人也会老死的,也会生病的。”
李辟尘笑着回他:“那天上,有驱使五瘟的神灵,那其中的病,仙人也难逃去;那乾坤中,我们修仙,修得列了仙班,也只活一千五百年,一千五百年后,不再进步,还是会死的。”
郭小虎哗然:“仙人原来也会老死!”
这和他心中的仙完全不同了,原来仙也会病,也会死,也会有敌人,也会身不由己,那这不是和凡人一样的么!
“那还修什么啊,只是早死晚死罢了!大家都不想死,但是都会有那一天的!”
郭小虎开口了,李辟尘摇摇,笑笑:“我们修什么?我们修这里。”说着,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又指了指自己的双脚。
“我们活的久远,走过了万水千山,见过了无数风采,像是你,活了一百年,现在我来看你,等到你一百岁了,再看我,还是当年的模样。”
“我们活的久远,炼了自己的心,不为外物所动,炼了自己的执,那是求道求愿之念,炼了自己的真,那是真正明心见性,是对自我的逍遥。”
“我们活的久远,参悟了无数的道理,那其中,有凡人的智慧,也有仙人的提点,更有神,魔,妖,灵,这些大千万物的言语,这是最大的财富。”
李辟尘笑起来:“都说修行啊,法侣财地,是要先得法,再得道友,再有金银,最后要有个修行的地方。”
郭小虎点点头,此时心神都被李辟尘牵引,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然而,我啊,有自己的一些看法。”
李辟尘笑起来:“这法,是真正之法,甚么是真正之法?那就是看,看这鱼儿游动,其中鱼儿为什么会游,它为什么不能在地上走?这其中的,就是法,这法,几近于道了。”
“我观波涛大海而悟法,悟的,是大海之中的真意,是天地自然之道,这法,是道的一丝,悟出来了,就是我的一丝,这是我的法,是真正之法,所谓道法自然,正是此理。”
李辟尘再言:“这侣,是修行中的道友。问道,求道,互相印证,然不一定是道友,那同样,即使是魔,也是你的道侣,他和你战,你看了他的法,知道了他的道,这不也是印证么?只不过,凶险些罢了。”
“天地万物,皆有其法,同样也都是一路行来的道友。”
李辟尘顿了顿:“这财,我只以为,不仅仅是指那黄白之物,这财啊,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前两者带给我们的财富。”
“如我之前所说,你且看,为何是法侣财地?这前头,还有一个道字,是道法侣财地。”
“法让我们有了不可说的力量,而侣让我们有了一路同行的挚友,百年千年,这些化作我们的财富,届时,这个财指的,就不是那些黄白之物,而是这些挚友,力量,道理带给我们的智慧,经验,阅历。”
“这最后一个,是地。地么,就是修行之地,成仙了,要去哪里清修,不敢再踏足红尘,怕被沾染,更怕被因果缠绕,为什么仙是一个人和一个山?山立在大地之上,人足踏大地,意味着坚实,不得骄躁,不得气馁,不得妄尊自大。”
“山千年不老,默默矗立天地之间,风雨不能使其低头,雷霆炸断了山峰,它依旧站立在那里,断的口,如向天的怒吼,亦或是沉默的抗争。”
李辟尘点了点郭小虎的心窝,笑起来:“我们这四个道理,最后都会了,那么要记在哪里?就是记在这里。”
“人要修行,先要修心,心不正者,行亦不行。”
第二百四十章 人倚山,是为仙字,赤蝶定,白蝶之缘
郭小虎听得懵懂,但其中道理却悉数记在心头。
那是如同玄妙的声音,仿佛擦拭心尘,那一个字一个字都在脑袋里回响,渐渐又隐没下去。不去想它,它便不在;去想它,它就出来。
他看着李辟尘,这时候对方却伸出手指来。
“你看我这手指,有什么不同?”
牛鼻子道士站在孩子身前,伸出一根手指,隐隐的,居然有什么被牵引过来。郭小虎揉了揉眼睛,盯着那根手指,看了看,忽的一道影子落下,扇动柔软的翅膀,停留在指尖之上。
那是一只白色的蝴蝶。
李辟尘的指尖上停着一只白蝶,它什么也不做,甚至不愿再爬动,只是停在那里,似乎这样就是最让它舒服的状态。
凡尘虫类,能停仙人指尖,这般缘法,三世也求不得的。
“好大的蝴蝶!”
郭小虎看的傻了眼,这只白蝶和其他的不一样,要足足大了一圈,那翅膀上居然还有淡淡的黄色,看上去朴素而又漂亮。
有了多少机缘,开了一丝丝的灵性,又得了多少机缘,才换来这指尖上的稍稍停留。
白蝶轻轻震动翅膀,不愿意离去,郭小虎伸出手来,要去捉它。
那美丽的翅膀振动,白蝶飞了起来,在半空中盘旋,又落在马背之上。
踏红尘的龙马血脉,同样在吸引它。
“这只蝴蝶好神奇!”
郭小虎诧异了,看那蝴蝶停在踏红尘的背上,连忙转过头去,上下打量着李辟尘:“牛鼻子,你真的会法术?!”
“这手指一伸就有蝴蝶落了,还有吗,还有吗!”
李辟尘笑笑,那根手指轻轻摆动,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忽然有无数的蝶飞了起来。
那黄的,那青的,那黑的,那紫的,五彩斑斓,振动着翅膀,此时都飞了起来,围绕着那根手指,盘旋转动,却不敢落下。
因为没有缘法,仙的气息让它们希冀渴望,却又心神震骇。
“哇!这怎么弄的,教教我啊!”
郭小虎看的长大了嘴巴,直兴奋的不能自已,李辟尘的手指动弹,那些蝴蝶也同时动弹,下落,便也一起下落。
李辟尘摇摇头,笑起来,对那些蝴蝶开口:“散了吧。”
一言落下,在郭小虎震惊的眼中,这些蝴蝶开始恋恋不舍的散去,但仍旧有一些不甘心,徘徊在原地,在那指尖上方飞舞。
第二次摇头,李辟尘又是一言:“散了吧。”
如天音震彻,剩余的蝴蝶们缓缓飞走,似乎是放弃了缘法,然此时,仍旧还有留下的,这些已经与寻常的蝴蝶不一样了,即使没有达到大白蝶的程度,也差的不远。
第三道音响起:“散了吧。”
终究是抵抗不住了,这些剩下寥寥的蝴蝶中,又陆陆续续飞走许多,但此时,仍旧有一只在游荡,在飞舞,在翱翔,只是不甘,这时候,不知为何,突然飞离了李辟尘的手指,落在了郭小虎的头上。
那蝴蝶轻轻振动着翅膀,藏在孩子的头发里,不动弹。
李辟尘看着这只蝴蝶,摇摇头,笑骂一声:“终究是心有不甘,三喝之后仍旧还可留下来,但现在你落在小虎的头上,便是和我断了缘法。”
“你终究不是那只白蝶,但缘法却也不浅,只是路可能要坎坷一些。”
这只蝴蝶颤动翅膀,居然让人有一种它听懂了的感觉。
李辟尘的目光扫过郭小虎,又扫过这只赤色的蝴蝶,哈哈一笑:“小虎,你的缘来了,它就是我送给你的那只蝴蝶了。”
郭小虎摸了摸头,那只蝴蝶轻轻振动翅膀,落在郭小虎肩头之上。
“咦!这个蝴蝶不怕我!”
娃娃看着自己肩头的赤蝶,又看看马背上的大白蝶,居然对那只白蝴蝶做个了鬼脸:“切,你不喜欢我,自然有人喜欢我!”
出乎意料,那只白蝶居然颤动了一下翅膀,幅度颇有些大,似乎是很不屑郭小虎的话。
它并不在意这个人族的孩子,它希冀的是仙的缘法。
郭小虎看见大白蝶不理自己,甚至还有些嘲讽的行为,第一时间想的却并不是生气,而是惊讶:“这蝴蝶真的成精了!它居然还嘲讽我呢!”
“牛鼻子,你难道真的是神仙?!”
郭小虎问李辟尘,后者笑起来,反问:“你觉得呢?”
“嗯……你不是仙!”
郭小虎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虽然你说仙人有七情六欲,有生死之言,但是仙终究是仙的,和我们不一样的,你不是仙,你是人。”
你不是仙,你是人。
李辟尘听得这话了,缓缓念叨了两句,只觉得真是有道理。
一人一山是为仙,要成仙,首先,你要是个人,这个人,不一定是人族的意思,人之一字,是一柱探天,两脚踏地,这个字中,已经蕴含了仙的意思。
踏在地上,方才是人,向天争渡,这才是人。
天地之间,万物俱都是人!凡两足立起,踏地问天者,皆是人。
人捅破了云,穿了霄汉,那就是一个天字。
童言至理,大道无涯。
李辟尘笑起来:“是的,我是个人,人仙么,首先是人才是仙。”
郭小虎看了看他,有些古怪:“不是,我说你是人,不是人仙。”
“是是是,我是人。”
李辟尘哈哈一笑,郭小虎逗着自己肩膀上的赤蝶,对李辟尘道:“嗯,看在你这个道士还不错的份上,又给我找了这蝴蝶来,说吧,你来我们这里是要做什么,问不问路?问路我可以给你带路。”
“嗯,我不问路,我问一个人。”
李辟尘伸出手指,点了点远处的村子,对郭小虎道:“你们这里,谁的泥瓦手艺最好?”
郭小虎听着,不假思索,指了指村子,笑起来:
“泥瓦手艺,原来你要修道观么?那好说的,我们村子里,那张家姐姐的爹爹,他的手艺最好了!”
“就算是赣老城里的那些个富贵人家,都常常来求他去呢!而且那老爹爹还精通木工活计,可以说一个人就顶的上一个工匠班!”
郭小虎颇有自得,忽的又想起了什么,颇有些诡谲的笑起来:“不过啊,他这人脾气不好,你去求他修道观,可得诚恳一点哦!”
第二百四十一章 起坤乾,共话桑纤,何方仙,留恋凡间
郭小虎摆摆手指,竖在李辟尘眼前,语气认真的告诫他。
李辟尘笑笑,点点头:“我是有求于人,自然认真,不敢多言多讲,只是能求得这位匠人随我归山,便是大幸。”
郭小虎哈哈笑着:“那就好,和我来吧!”
他蹦蹦跳跳,带着李辟尘走,一路顺着泥泞大道而行,那两旁处,田野青青,长稻摇摇,偶有白鸟踏露,泥蛇钻土,幽幽清气起落,润物无声。
那远处见,村口正显,两侧处,妇人采桑。
孩童追逐嬉闹,农樵背木过桥。
正是:
清江流水人语嫣,桃花源里称艳羡。
路童指道引蝶言,仙人牵马背负剑。
泥人披蓑耕作田,燕雀振翅起坤乾。
金乌渡海觉天浅,男女云烟话桑芊。
……
村子口处,见一株杏花古木,冠摇摇,遭风拂过,起落花天。
郭小虎带着李辟尘走来,一路逗弄那赤蝶,此时心中只是有思,却是不知要不要把这蝴蝶再送给青妮了。
“小虎,你去哪里啦!”
一道极其好听的声音传来了,郭小虎抬头,顿时眉开眼笑,只是道:“木槿姐!”
他这般说,又转过头来,对李辟尘言语:“喏,就是她了,这就是张家姐姐,张木槿!”
李辟尘转头望去,那不远处,一女子走来,看上去,年华二九,正是芳华初绽。
那眉目如画中仙人,头发黑如清瀑,眸如璀星,肤如凝脂,这模样,真如涟涟秋水,一汪不动,便是镜中仙影,落雁沉鱼。
真正是水乡清女,如谪世倾仙。
窈窕淑女,然此时来的,不是个君子,而是个道士。
李辟尘此时,看的不是这女子,而是她身上的意,那股子神,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咦,你是?”
张木槿看向李辟尘,见那道服,便有些讶异,对小虎道:“这位小道爷是哪里来的?”
“不知道呢,不过他是来找张爷爷的!”
郭小虎开口了,对张木槿手舞足蹈:“这牛鼻子……这小道爷好厉害嘞,你看这蝴蝶,就是他帮我捉的。”
伸手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赤蝶,此时那赤蝶轻轻颤动翅膀,似乎是在对郭小虎的话作出回应。张木槿有些讶异,再看李辟尘,心道原来是个有些法术的道人,找爹爹,怕不是又来请去修筑观庙的。
“小虎,你怎么的乱带人来,这一日一日,来请我爹爹去修筑房屋的人,还少了么?那黄金千两也罢,不去便是不去。”
张木槿摇摇头,语气微叹,又对李辟尘道:“不过,来了便是客,只是小道爷,我和你讲,此去莫抱太大希望。”
李辟尘微微一笑:“且去且去,还劳烦姑娘带路。”
张木槿见他没有退意,也心中略是无言,只道又是一个兴冲冲来,病怏怏去的人,也就不再多说,只是伸出手来,纤纤素指在郭小虎眉头轻轻一点:“胡言乱语,臭小子。”
语气微恼,但却不怒,只是说说罢了。
郭小虎吐了吐舌头,便逗弄赤蝶,跑开去了,遥遥言语:“木槿姐姐,我去找青妮啦!”
张木槿摇摇头,颇有些无奈,看着这小子跑的远了,也便回首,对李辟尘道:“小道爷,随我来吧。”
二人便走,这踏在村子里,泥土的地面有些软,但却结实,常年踩踏,早已出了一条通天的路,那两侧,草木石屋各自落座,有人搬动锅碗,有人挑着扁担。
李辟尘跟着张木槿,看着小镇中人烟忙碌,且笑:“这里也是好一副红尘画卷,与那赣老城又是不同了,人慢慢,路茫茫,清风细雨,田中有秧。”
张木槿笑笑:“自是不同,这里是村落,比不得那大城池中,不过胜在清静无事,闲暇时,游桑田过溪江,倒也乐的欢快。”
李辟尘颔首:“不错不错,也是好个人间,真是好个人间。”
“噗呲。”
张木槿笑了一声,那素手一捂朱唇,只对李辟尘道:“小道爷如今修行多久,怎么说的话,像是个老成持重的知命人?”
人寿五十而知天命,李辟尘听得她言,又想自己曾经过往,一世二十载,两世如云烟,如何不能称这好个人间?
当下,抖袖一笑:“若是说我,那也曾去过洛梁,也曾见过魏王;那仙狐洞外,也见神魔道光;那洞天之上,也曾化风取江;那百兽林中,也曾万兽啸响;那南山北海,也曾依山观澜;那大漠天寒,也曾与无心一讲。”
“那天外河上,也见龙啸天还;那红枫林中,也听万剑齐锵。”
“那叠阳关前,也与二友聚阳;那八卦炉内,也被神火炼浆。”
“那帝山天外,也逢四圣天将;那太华峰上,也得峨眉山飏。”
“那红尘来去,也渡三魂冥呛;那雷化大州,也遇黄家天凉。”
李辟尘一番言语,张木槿听得微微一怔,而后便是轻轻一笑,只是摇头:“小道爷多是说笑,且不闻修道修心,话不得乱讲。”
此言一落,只听得一声大笑回响!
“我如何乱讲?是你认不得真阳!”
李辟尘脚步一顿,只这时,一道气息悠扬,那张木槿猛然顿住脚步,回眸相望,只见李辟尘头顶之上,黑白相聚,化道玄光。
一朵道花悠悠,轮转不定,黑花白蕊,如看大道阴阳。
张木槿面色陡然一变,死盯李辟尘:“人仙!”
“如何惊诧?你不也是人仙?”
李辟尘眼中,阴阳二瞳再转,那四方处,凡人俱不见他们,此时张木槿头顶,一朵道花飘起,虚幻留影,是木槿之花。
名与花对,花留人言。
人仙对人仙。
张木槿目光惊移:“何方的人仙,为何入这红尘?”
李辟尘摇头笑起:“何方的人仙,为何留恋凡间?”
张木槿一阵无言,好半晌,收了顶上一花,再看李辟尘,只是一叹:“跟我来吧。”
见她如此,李辟尘也收了道花,此时二人离去,不染半点尘埃。
兜转一番,至其中一院,张木槿推开了门去,回眸一望,心中不明,只对其中唤一声:“爹爹,有个道爷要找你。”
第二百四十二章 缘法来,大梦见仙,道山老,不认真阳
门户里,那屋房中,一位老人靠在竹椅上,他年岁看上去约莫是知命之上,此时听见张木槿的话语,便睁开眼来,向侧方望去。
映入他眼中的,是个玄裳白袍的小道爷。
李辟尘见这老人,目光轻转,却微微一定,见这老人气血不升,看其眉心阳气虚幻,那肉身腐朽老去,显然时日不多。
便是不出十年,当会驾鹤而去。
“不是仙家,只是个凡人罢了。”
张木槿既称这老人为爹爹,李辟尘原以为,这老人家当是个有道的高人,隐世的法仙,却不料只是个肉体凡胎的人儿罢了。
嘴角微动,打个稽首,此时李辟尘还不曾说话,那老人却站起身来,目光上下打量他,又转过头去,对张木槿道:“女儿,他可是自远方而来?”
远方?有多远?
张木槿微微一怔:“不曾问,只是小虎和我讲,这是来找爹爹的。”
她话语微微一顿,又言:“却不料还是个有道的仙家。”
这话出了,这老人那浑浊的双目中陡绽精光,只是上下打量李辟尘,过盏茶,拱拱手:“不知小道爷从何处来?”
李辟尘听他这般问,便也开言:“贫道李辟尘,若说来处,那距此处一千六百多里,有座山,那山唤作峨眉山,贫道便自那……而来。”
老人又抱拳,颤巍巍:“可已位列仙班?可得人仙果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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