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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祖师-第3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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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皇的手中托着她的那颗心脏,原本当有的晦暗与深邃都褪去,此时剩下的,是一颗赤红跃动的鲜活之心。
云烟风聚,那位暮仙人消失在世间,最后余留下的,只有一个重获新生,但已经没有了心灵的女人。
冥冥中,有声音在告诫她。
……
记住,你从生来便没有心,从来没有。
第一千四百三十四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天帝宫)
翻滚的黑云化作噬世的恶鬼,偶落的白芒变成惊霄的长龙,滂沱的雨降临在昏暗的天地,潮湿的风席卷阴黏的泥土,腥味与尸气汇合夹杂在一起,但这并不影响山野中的赶尸人。
一个,两个,三个……
总共是十具尸体,男的女的都有,生前当兵的有三个,卖艺的有两个,一个打渔的,一个猎户,一个樵夫,一个达官显贵,还有一个来路不明,也最被年轻的赶尸人敬畏。
这是一具女尸,已经没了生命特征,年轻的赶尸人也不知道为何要带上这最后的尸体,他原本只接了九个人的钱,这最后一具,是在前天于荡河下游的浊流中发现的。
他本来是不想管的,收多少钱办多少事,赶尸匠也要吃饭,这些流离失所,无法落叶归根回到故乡的死人们固然可怜,但如果没有活着的赶尸匠,它们又怎么样才能平安回到家所在的地方呢?
所以活人的需求终究还是大过死人。
然而,他不想找那具尸体,那具女尸却自己找上了他。
是因为这具女尸太过美丽,还是因为这具女尸实在不像是寻常的死人?
她的血肉简直就像是还活着一样,红润着,仿佛她并不是死了,而仅仅是在沉眠。
年轻的赶尸匠被这具尸体的状态所震惊,而拥有一部分道行的他,距离人仙的门槛已经很近,所以自然也想到了一些传说,或许这具女尸,生前是某个大能人物?
不管是因为她过分的美丽,让人忍不住在她身边多呆一会,还是因为怀疑她是某位大能,觊觎着她的遗落传承,总而言之,受到美色,利益,道德的三重冲击,年轻的赶尸匠总归还是把她带上了。
这具女尸有神异,她的脸孔总是望着西方,那双眼睛却紧紧闭着,如果此时在向三东方位行走,她就会低下脑袋,表示道路的错误。
年轻的赶尸匠最开始吓了一跳,以为她还活着,但又重新检查一遍之后,才真正确认,她确实是死了的。
其余的九具凡尸是收了钱的,必须要先解决,而且他们的家乡距离并不远,所以赶尸时便以前九具为主。
年轻的赶尸匠终究是没有被可能得到的传承迷了心窍,他坚定着最开始的目标,即使是要找寻传说,也要把手头答应别人的工作做完,这才好腾出手去搞其他的事情。
仙魔交战,此时天下都乱了,魔门逃窜,为了弥补被仙人们重伤的身躯而四下寻找凡人吞噬,甚至有些人已经不顾仙人讲出的幽冥规矩,开始吞噬魂魄,吸收真灵,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正确的,毕竟当世的性命和冥海的后事比起来,自然是当世的性命更为重要一点。
大慈仁圣天尊,得罪了便得罪了,再得罪他,也不能从冥海跑到阳世咔嚓了他们。
风铃在风雨下叮当乱响,声音听起来有些杂乱无章,十具死尸寂静无声的行走在山路上,他们的魂希望回到故土安葬,不愿意在它乡的山野中化作泥土,或被赠送为野兽的食粮。
这里没有赶尸店,也就没有办法暂时歇息,必须冒着大雨继续行走,好在年轻的赶尸人有些道行,距离人仙也不过一步之遥,故而大自然的风雨对于他来说也并不会太过难熬。
死亡的音信,从远方的原野飘飘荡荡的吹来,他手中的风铃就是代表世人的愿望,浮生繁华,死后不过一捧黄土,内心苍凉,如白色,白的彻底,在这春雨之下,更显得凄凄惨惨戚戚。
乱世,命不过草芥。
“伶仃槐下,钟铃悠扬。”
“盘虬卧龙,腥染山冈。”
“茫茫白骨,何日归乡?”
“青冥哭泣,风雨哀呛……”
赶尸人唱起古老的歌谣,十具尸骸机械且木然的走着,跟随着他的脚步,亦步亦趋。
大地忽然颤动起来。
于是山野倾覆,十尸被冲击的散乱,赶尸人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巨大震动而被泥沙裹挟,巨大的树木砰然倒下,将一具老尸压塌在地,其余的尸体也都各自跌落阴暗之处。
昏沉与疼痛,鲜血被风雨吹得向四周飘散,这场地震突然而来,显得极其反常,泥沙洪流在山丘的另外一侧肆虐咆哮,赶尸人扛起大树,浑身上下被雨水与血浸透,他的肩头凹陷下去,那千年的古木因为剧烈地震而突然坠落,其中的动能足以砸死大象。
他的修行虽然还不到人仙,但总归是近了的,口中化出了一点玉液,他有些急躁与慌张的寻找那些丢失的尸骸,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具同样被千年古木压住的老尸。
这个老尸生前是达官显贵,听说风评不是太好,但也算不上作恶多端,此时他被压在朽木下,腐烂的身躯扭曲的不成样子,赶尸人看到这一幕,心中突然想到,这怕不是上天给他的报应来了,生前不伤他,但死后一定要阻挠他。
“他不是好人。”
他不是好人,所以就让他遭罪躺在这里算了。
赶尸人听见冥冥中的声音,他皱着眉头,但很快又摇了摇脑袋。
“不行,我收了钱的,受人之托终人之事,他得回去,回到故乡。”
于是他卖力的把那具老尸从朽木下拖出来,老尸的神情木然,动也不动。
第二具尸体夹在了山野裂开的缝隙中,赶尸人努力的伸手把他捞上来,此时,冥冥中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这个渔夫以前活着的时候,经常高价卖给别人隔夜的臭鱼,并且霸占了一片卖鱼的摊位,是那片有名的恶徒。
他不是好人,所以便让他遭罪卡在这里得了。
赶尸人皱了皱眉头,又努力的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收了钱的,受人之托终人之事,他得回去,得回去……”
于是渔夫的尸体也被捞出来,随后,他去找第三个,第四个……
每一次去努力抢救这些尸体的时候,他都会听到那冥冥中的声音,赶尸人每一次都是同样的回答,他收了钱,所以他就有义务让这些人落叶还乡。
“故乡是什么?”
“那是能让他们安息的地方!”
赶尸人回给那冥冥中的声音以答案,他在寻找,然而此时有些慌了神,因为最后一具女尸,他没有找到。
山野已经倾颓,巨林也坍塌下来,九具尸体默然无声的站立在雨中,赶尸人在山野内四下寻找,然而最后那具尸体他没有找到。
“这一具,你没有拿钱,所以不用管了。”
冥冥中的声音再度开口,带着蛊惑一样的语气,赶尸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双手支撑在弯曲的膝盖上,半个身子躬下来,头发披散被雨水浸透,哗哗的向下流淌溪流。
他太急了,有些跳脚,更有些悔恨,脸孔变得无比惨白,但很快又坚定下来。
“我还是得管。”
“为什么,为了传承吗?”
“说不为是假的,我哪有那么高尚。”
“人性本都是追逐利益的。”
“是的……是的……但是……”
赶尸人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半个身子面向高天,大雨哗啦啦的倾倒在他的面孔上,他剧烈喘息,带着一种哀伤:
“即使是仙人、魔头、神!也都是会想要回到故土的吧!离乡那么久,总是会有些怀念的吧!”
暮天埋了青山,远遥的路葬下了哭丧的魂。
柳与杨都垂下叶子,悲哀的古木瘫倒在地无人问津。
兔子与蛇都缩在洞穴里,不敢露出头来。
赶尸人向着冥冥中的声音发出呵斥,然而这一次并没有得到回应,他叹了口气,抹了一把眼睛,也不知道是泪还是雨:“谁又没有私心啊……我把她从河里捞上来,带她走了,那我可不就得负责吗……”
这场大雨下了一天一夜,赶尸人也找了一天一夜,然而那具女尸依旧没有线索,他终于有些放弃了,心道恐怕是又被山洪冲走了吧,如果是这样,那自己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他坐了下来,在一块开裂的石头上,静静的想了半天,最后走下去,找了一堆石头和泥巴,垒砌了一个土台。
“我也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晓得你的名字,更不知道你的家乡在西方的哪里,我把你从河里捞上来,却又没有成功把你送回故土,这是砸了我的饭碗,如果传出去,更是毁了我的名声,可我认了,但我却不能就这样走了……”
“我给你垒一个台子,现在下雨,我也没有办法给你生火,按照规矩,得起三香,再给你磕九个头,从此之后,如果我能遇到你的家人,你的家人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缓缓跪下来,认认真真的磕了九个头,前面还专门放了一块较为平整的石板。
九个尸体站在后面,静默无言,就像是在集体哀悼一般,直至九个头磕完了之后,赶尸人便起了身子,又对着四方拜了拜,这才带上那九个尸体离开。
只是他临走时,唱着的歌谣中,全是掩盖不住的哀伤之意。
……
风雨与云霭之下,东皇抱着洛神的尸体,注视着远去的赶尸人,他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年轻的赶尸人说的不错,世间众生最难以割舍的就是故土,死后落叶归根,每一个人都总有想要看一看的东西,或是故乡的夕阳,或是故乡的泥土,或是草庐旁的小溪,或是大槐树下斗蛐蛐的小孩子……
他转过身去,走了几步,两个小小的身影随之出现,而后他所显化的地方,是一座凌驾在阴暗之下的大山之前。
太华山,但是和记忆中,和自己曾经修行过的地方,完全不同。
整个太华山笼罩在一片阴沉的云下,深邃昏暗,不可估计的强大力量在其中徘徊孕育,就像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洞府。
仙山之中的修行者们神情漠然,就像是提线傀儡,东皇太一越是靠近那座“太华山”,越是觉得那是一座无边深渊,根本不是一座仙山福地。
然而两个孩子在身边,眼中所看见的东西却不一样,阿桑眼中所见到的,是漫天的仙光神乐,那些仙人飞天遁地,法力无边,而陆玄卿看到的,则是和自己过去魔门完全不同的气象,曾几何时,她也羡慕过那些年轻的小仙,希冀也拥有和他们一样的力量。
她仰起头,看见东皇怀中抱着的那个女尸,有些好奇的询问:“你一直以来在寻找的,就是这个女人?”
“她是你的挚爱之人?”
东皇摇了摇头:“不是,我甚至与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也并不熟悉。”
陆玄卿瞪大了眼睛:“难道是一见钟情?”
东皇失笑:“她是……罢了……”
本来想说,她是自己的故乡,但这句话说出来,必然被人所误会,洛神相对于各位持天者,确实是充当了“孕育者”的角色,但是持天者会不断更迭,洛神却依旧是洛神,如天之子一般敢自己孕育自己,把老朽的自己抛弃,重新呼唤出一个人格的狠人,终究还是少数。
“你们在这里呆着。”
东皇太一嘱咐两小,随后就这样抱着洛神尸走了进去。
昏暗的太华山,与记忆中全然不同的太华山,阴郁与风雨,苍青色无比厚重的乾天,无一不让世间感到惧怕与担忧。
东皇进去太华,就如同深潭之中溅起一点涟漪,又像是萤火来到了黑暗的空间,他的身边浮动着虚幻的白芒,缥缈的云气缠绕着他的身躯,四周的傀儡仙人们都无法看见他的行动,那四方大峰上,风雨雷云四天象之境依旧高高矗立,太华山的四方大尊也都各居于峰峦上,动也不动半点。
东皇行了许久,在前面一座大宫前停了下来。
这里他很熟悉,是青霄峰。
但是上山的路途中,并没有这座宫,也没有那宫前的两个石碑。
前碑书六字——世事一场大梦。
后碑书六字——岁月恍如刀割。
东皇走进那座宫阙,当中一切昏暗,唯独一道光明照落,四面八方千万铁链,独独只锁着一个人形。
东皇看向前方,对他开口:“汝乃何人?”
那人形抬起头,只余留轮廓,不见双目单鼻,却有一张口齿上下开合。
“昊天。”
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 无来无外,无穷无响
早已消失在岁月中的人物,早已湮灭在过往中的强者,连事迹也成为了传说,理应死去,只留下一张皮化作警世的巨鼓,这世间第三位天帝,就这样和东皇见面了。
昊天败于无终之手,被剥皮抽筋,制成昊天鼓,用以制约天下诸神与天道,而昊天本身则是被无终击杀,历代天帝,足有数人败于无终之手,黄老君,昊天,舜帝……
凤歌似乎坠入天冥,伏龙则是正常寂灭,而帝夋,则仿佛人间蒸发,八方世界只留下他的名讳与传说,可他的真身,却再没有了他的去向。
大尧的尸骨在大道之间,天主早已成为古老的神话,他的记载是零星片瓦。
晦暗的太华山,天帝的葬宫中,千万条巨大的锁链封印着这位古老的天帝,仿佛他是世间最十恶不赦的罪囚。
“我触犯了光阴禁令,这才被囚禁于此,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我的……”
昊天没有眼睛,连鼻子也没有,只有一张嘴和一双耳朵,他的身躯是轮廓,隐隐间居然与鸿蒙在古老的宋野上找到的“天祖”莫名的相似。
光阴禁令?那又是什么东西?
东皇并不急躁,他把洛神的尸体放在宫阙中,随后坐了下来,与昊天畅谈,在这黑暗的大殿中,只有高台上被锁着的那位天帝,以及高台下静静聆听的那位天帝,只有他们两人,身边才会环绕丝丝缕缕的光。
昊天是沐浴在光芒中的,他被封锁的高台上空,有一道巨大的漏口,不知道从何处传播下的光华将他笼罩,同时也是禁锢,而东皇身边的光芒,则是显示他和这片世界格格不入。
“将我关押在此地的并非无终,而是仙祖。”
昊天并不介意来者是谁,当然,也或许他已经知道来者究竟是什么身份,他被关押的时间太久太久,因为那可怕的禁令,触犯了逆转光阴的大忌,差点将一片世间彻底从罗天内抹去。
岁月可以逆转,但光阴不行!
光阴是向未来而去,如果被逆转,则所作所为所行所想皆被倾覆,整个罗天世间凡被影响到的地方都会出现“蚕食”现象,即向着“空无”转变!
昊天因为干出了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情,才被仙祖镇压,当然,昊天自己说,如今想来,当时一直在帮助自己,乃至于帮助自己从天道诞生灵智,随后再跳脱出来成为持天者的那个“老师”,或许就是“仙祖太一”。
太一在布局,而他昊天,就是棋局中最重要的棋子。太一就像是在炼丹,炼一枚古往今来绝无仅有的宝丹。
“天罡童子……那是太一的飞仙遗蜕……世界曾有九仙,乃是太一试验过后揣摩出的九重仙道,这九重仙道没有高低上下之分,但其中最为世间可接受的,也是完成度最高的,便是天仙道……”
“仙祖认为天仙道是由‘人’化‘天’的一个过程,故而人仙是天仙的前身……你说什么,神仙,地仙?那是什么……”
面对东皇的提问,昊天显得有些茫然,他并没有听说过神仙与地仙这两种境界,而东皇一瞬间就想到了证道地仙时,有一道地仙影口中所愤怒而发的话。
地仙本是妄境,是本来就不存在的一个境界。
古老的时代,人仙之上就是天仙。
天人化生,应对阴阳,天为阳,人为阴,天为光明,人为晦暗,天者堂堂,人者蒙尘,故而褪去人身而返天身,是曰“归天返道”。
“归天返道……炼道归真?”
东皇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有感觉,这两个词汇必然是有纠葛的,后一重就是他自己所处于的境界,也是这世间绝大部分的至强者所处的境界。
炼道归真,便是大圣,至真,天尊三重。
其中至真为伪境,亦为后世所创造,故而真正的炼道归真,事实上就只有“大圣”——“天尊”这么一个“简单”的过程。
太华祖师天罡童子,他的来历无人知晓,两万年前突然立山,并且很快晋升为福地,当年太渊帝君面对天罡童子曾经说,他不能以正常的天仙境界来衡量,而天罡童子又和天道打赌,说人定胜天,于是他胜了,天道自愿进入九玄道阵,每过三千年便为人道筛选天骄。
他是太一的遗蜕。
东皇是着实……真的没有想到。
世间石人万万重,唯独一人号称东方玉童子。
昊天上帝继续叙说,那东方玉童子曾经出现在世间执笔人的书简中,所描述的,便是太一降临人间时的模样!
黑发的玉童子,白发的天罡祖师!
当然,如今的玉童子,因为多走了半步,所以黑发化为白发,距离世间也更加的遥远了。
“我未曾想到,师门,居然还算是仙祖嫡传?”
东皇看了看四方,忽然一笑:“祖师公正啊,未曾夺了天遥宫第一的位置,不然依靠祖师,便足以镇压其余七十一福地了吧。”
昊天上帝的脑袋向着下方,天光散落在他的身躯上,将他映衬的无比神圣肃穆,就像是凡人在脑海中构想的神者承受罪孽之图,美丽与鲜血并存,神秘与宗教同在。
“这是一个仪式,也是一场大炼丹,我作为仪式中最关键的药引,当这枚药被炼出的时候,八方世界重重罗天皆诵我名,尊我为天之真主,但世上却再也不会出现昊天上帝了。”
东皇:“什么仪式?又要炼什么丹?”
昊天:“仙祖将借我蜕变,证道,而我便是仙祖炼出的天之躯壳,便是这枚大丹,我会成为他‘斩尽前尘’的载体,化作光阴本身,故太一出于我而又凌驾于我,我为世间之根本,亦是光阴之祖先。”
东皇:“那太一何去?”
昊天:“太一,便是太一,只是太一!”
东皇惊讶:“我听闻太极天尊将证道无极……”
昊天:“我未曾听闻此事,但仙祖要证的,却并非无极。”
东皇反问:“不证无极,无极之外,安有它境?”
昊天答:“无来无外,无穷无响,此四重,乃仙祖推衍所得,故而无极之外,复有无之道也!”
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 洛神
无极指的是道的终极性概念,无者难知,极者尽头,这不难理解,同样,更不难推论出其余四个类似的“概念”。
无穷者,没有尽头,不可抵达,类似于无终的称呼,但穷之一字比终之一字,在仙祖看起来,是要高出许多的。
无响者,没有声音,没有感应,道家称呼的一切虚无寂静的境界。
无外者,无所不包,无所不括,天地万象皆在其中,我化身为道,纳罗天在眉心,此是无外。
无来者,不知所自来,这更是一种极其可怕与诡异的境界,甚至上升到了“我”从何来的地步,这个答案是不可以被彻底揭晓的,否则……
“很有可能造成空无与罗天的坍塌……五无境不过是仙祖推衍出的前路,但每一个都要承受巨大风险……”
“无名之君并不是无极者,所以仙祖猜测,他是无外者……”
“你听闻过这种传说?传说罗天是无极者死后所化……不知道,不清楚……这个传说最早就是无外者,但是其余四无之人不被世间知……”
“无极并不被人推崇,它太遥远了……浑沦太一封住了所有人向上的路,如果不能参悟光阴岁月韶华,便不能知道世间的终极奥秘……”
“你问我是生是死……我被关押在这里,离开了这里我就不存在,这是被诅咒的天帝宫,又称为光阴宫,这里是太一专门为了囚禁我而变化的,我只要在这个高台上沐浴着光,我就还存在,一旦离开,我就会开始分崩离析……”
“请教如何孕育神话……洛神的尸体……她并没有死去……”
东皇当然明白洛神未“死”,她的死亡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死去,大慈仁圣天尊也说过这个问题,此时既然见到昊天,自然要询问一下如何借助她来尽快的完善神话序列,以此来追逐上那些前行者,而昊天,毫无疑问便属于众多前行者之一。
“我曾遇到一个持天者,他有青冥之名,把自己与死去的皇天之主融合,借助洛神的身体化为灵气轮廓重塑,以此诞生出的东西,自称为天之子……”
昊天发出笑声,只是显得有些沙哑与渗人。
“那么,这位天之子,现在又在哪里呢?”
东皇回应:“说是死了,但天之子的身份未曾湮灭,而是转嫁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如今正被封印,但我看不透彻其中的变化,此时又恰逢前辈在此,故有此一问。”
昊天:“我可以回答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东皇:“如果是帮助你脱离光阴宫,待我得证天尊之后,也未尝不可一试。”
昊天摇了摇头:“试不了,试不得,你还不够格,便是天尊,也不够的,我不是想要从这里出去,当年我所犯下的罪孽足以让仙祖将我打碎在岁月尽头,但他没有,仙祖暴躁而神祖温柔,但上善若水,仙祖偶尔也会有人性的一面……啊,那是他在褪去天罡童子之前的事情……现在的他……应该彻底与人间再无来往……”
“人……四大众生,大圣……在太一的眼中,没有大小善恶正邪之分,都是蚂蚁。他不会再对蚂蚁生出怜悯之心,也不会因为蚂蚁洞的崩溃而伸出援手,必要时,他甚至会一脚踢翻边上的土堆,彻底毁灭这些蚂蚁……”
彻彻底底的无情,甚至……这或许也不能说是“无情”,而是根本就已经成为了道的化身,是光阴的本身,无私至公的同时也不会倾向于任何事物,这种存在,其实才是最可怕的。
“昊天之主不存,昊天上帝湮灭,但是昊天之名,依旧会响彻重重世间,我请你帮我把昊天的名讳传承下去,请你不要吞噬它的力量,交托给下一个可以交托的人……”
东皇有些诧异:“就……仅仅是这样?”
昊天:“是的,仅仅是这样……等我死之后……你会见到我所遗留的名讳……”
东皇:“你……可知道我是……”
昊天:“光阴宫中,没有岁月插手的余地,不论涉足何处何方何时,既身在此处,便已在未来。”
身在此处,已在未来!
光阴之力不可揣度,真正的大威能足以颠覆世间的一切认知,东皇想了想,略有些明白,答应了昊天的要求,而后者也真正告诉了东皇,如何“使用”,或者说“唤醒”洛神。
不过,昊天上帝在那之前,却发出了莫名的慨叹。
……
我跟着呼啸的光阴,踏向辽远的彼岸,波澜壮阔的罗天在我的眼前铺开,绚烂繁复的天界徐徐显化,天的尽头,大道之争,乾坤之战,玄古之斗,四君之隐……蓦然回首,当我已倦,当我已老,却发现那彼岸处,已经没有了我可以回去的故乡。
回不去的,才叫故乡。
……
“会回去的,当你死后,如果你还有一丝执念,我如果寻到,便帮你送回你的故乡。天意自古高难问,我心归处即故乡!”
东皇向着昊天许诺,后者悲怆的笑着,他的故乡早已湮灭在雷霆之中,化为废墟,那片苍茫的天也坠落在人世,无数的子民因他的妄为而死去,而他颠覆光阴的行为,更是触怒了这天地间最至高的存在。
这世间出现的第二个字,就是乡啊!
“你触碰到她,她又怎么会对你敞开怀抱,你在追逐着她的肉体,却不知道她的真灵究竟身在何方……你在光阴中,可曾看见她的轨迹?那么她所追逐走向的地方,便是她醒来的契机。”
东皇愣了一下,随后瞬间恍然!
原来是当不见!见之则妄也!
他把洛神的尸体放置在前方,而后,背对着那具尸体而起。
背影孤独,映照着昊天的光,而那具处于明暗交错中的洛神尸体,被光阴的伟大力量在刹那灌注!
辉煌涌动,东皇低下头,所见到的,岁月中有些茫然走来的,是洛芸莜。
小道姑有些懵懵懂懂,此时看见东皇,愣了瞬间之后,立刻便是失声而呼:“师尊!”
她向前走了几步,但身躯却被烟霞裹挟,瞬间化为虚无。
东皇没有动作,而是在此时缓缓转过了身体。
洛神的尸站了起来,背对着他,沐浴在昊天的光下,把东皇挤入黑暗。
她转过身,冰素色的长袍带着雨雪风霜。
叹息中,带着微笑与怀念。
“师尊。”
原来从自己看到洛云莜的时候,她,已便是洛神。
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 约定
东皇不是未曾想过小道姑就是洛神,但是此时相见,仍旧是有些难言。
“原来如此。”
东皇并未曾笑,只是反问她:“是偶然还是必然,是巧合还是算计?”
洛神嫣然一笑:“师尊,我是洛云莜,也是洛神,可原来的洛神确确实实已经逝去了。”
是的,死去的是洛神原本的意志,只是东皇未曾想到,小道姑就是洛神新的意志。
原本的洛神正是与虞主争夺太上圣位的那位,小道姑可以看作是洛神的转世,但是却没有保留上位洛神的人格,而仅仅只有一部分的记忆传承。
灵是会变化的,就如同以前说的那般,没有什么是会恒古不变的。
昊天的头颅缓缓昂起,在辉煌的光阴中投下一片阴影,却把他称托的更加神秘莫测。
“我要知道……我所想要的方法。”
东皇给出了问题,洛神注视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似乎要把东皇的模样记在脑中。
“五万年前,谢烟尘告诉虞主,如何成为天尊,完成自己的神话。”
“化太上,杀洛神。”
东皇的双睫轻轻抖动,那瞳光渐渐的凝聚,带着一种大寂灭与恐怖。
“洛神死,洛水断,天乡止步,阳灭阴生,但是谢烟尘没有告诉虞主的是,要完成这一步,需要的不是太上身,而是持天者。”
“然后,她对洛神,也是这么说的,取得河伯身,杀死虞主,补全阴阳,可驾驭岁月长河,帮助她脱离天母身份,化为天尊。”
“至此,古老的无字天碑,遗落的文字都被谢烟尘篡改,虞主从此卡在长河中进退不得,而洛神也被斩杀死去。”
“她究竟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来历?世人称她为九天玄女,可她真的仅仅是一个天仙吗?”
“不过,洛神虞主,其实没有谢烟尘,他们两个,也只有一个能活……”
东皇:“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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