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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祖师-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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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事之鉴,后事之师。
  “原来如此,武道之利,配上仙魔之法,未曾想到是如此厉害。”
  李辟尘幽幽开口,语气古井无波,却又有一丝奇怪的韵味在其中。叶缘眉头微微皱起,手中大枪忽然颤抖了一下。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却是转身拖枪暴退!
  太阿倒持!
  对方手中,照地青不知何时居然已经反过来,被李辟尘倒持在手。这是不可能的,自己手中玄黄大枪抵住他的巨剑,对方不可能把照地青反过来。
  唯一的解释就是仙法神通!
  轰!
  乾坤倒转,叶缘一瞬间砸落在地,他朝天而去却狠狠撞在大地之上。他抬起头,四周依旧是大漠荒凉,远处山石嶙峋,依旧是曾经模样。
  中了大幻境!
  叶缘心中苦笑,未曾想到这太华道士手段如此奇诡,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布出幻阵,这一下自己又陷入被动,倒真的是栽倒在前面的路上了。
  此乃大幻天地,为青箬笠传给李辟尘的无上幻法,能以天地为体施展,幻真轮转,真即幻术,幻即真法,便是堪破虚妄,不得其中道理,也无法逃脱出来。
  叶缘让自己冷静下来,运起神灵独有的力量,他脚踏大地,无数神念飞舞,顺着地脉龙气而走。荒原查探,即使魂魄真灵被蒙蔽,但地脉龙气做不得假。他口中轻轻念诵咒法,刹那间华中一道遁光落入大地,成为玄黄地气,身与大地合,施展土行之法。
  在叶缘遁入大地后,整片地面上忽然显化一个古怪的符号,为六断之像。
  过了约莫半炷香,叶缘从大地中回转出来,脚步踏在荒原之上,再看四周,眼中显出惊恐震怒之色,因为他遁了如此之久,居然还是在原地方圆三十里内兜转!
  再回头,忽见沙尘中显出一人,手中太阿倒持,正是李辟尘。
  李辟尘朝叶缘点点头:“道友可知坤六断?”
  “你……原来如此,第七洞天古老相传的八卦之法,是坤卦变化?!”
  乾为天坤为地,乾三连坤六断!
  “原来如此,土行之法使不得,因为这方幻境大地早已被坤卦所替,我之前不断兜转,其实都是在坤卦之内,方寸山河中辗转挪腾!”
  “但这终究只是幻境而已!”
  叶缘舞起大枪,于幻境中开辟一方净土,扫清山石。李辟尘只是站在远处,双目黯淡,不发一言,两耳微动,倾听大枪撕裂风的声音。
  “你困我而不杀,待我参悟透彻你这幻境,届时你再不是我的对手!”
  叶缘出声,目光凝聚,真灵中大放光明,眉心内有一道神光流转,散发出浩荡威严气息,与李辟尘的玄门妙法清光有异曲同工之妙。
  “神道煌威明光。”
  叶缘施展此法,目光所及朝四方望去,要堪破这层壁障,见到真实。
  神道威严显化,此光为神者修持,一旦祭出,凡脚踏所处,头顶之天,皆要受明光感召,显化真容本貌,不再以假形示人。
  大幻天地的法术散去,前方一座山岳消失,取而代之的一处荒原,那些山石大岳皆有所移位,外部迷蒙被破去,露出其中的真实样貌。
  叶缘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踏步而出,寻着真实的大地而走,很快便找到了出路。不远处就是李辟尘本尊,叶缘摇头:“牛鼻子,差点中了你的奇招,是我大意了。”
  “你真的认识到你大意了吗?”
  李辟尘出言反问,语气中有一丝戏谑。
  嗯?
  叶缘微微一愣,他神念散开,眉心中神道煌威明光旋转,散发出熊熊神光。再看周围,幻术已经尽数被堪破,只是大阵未撤,再远一点又恢复至大幻天地的模样。
  并没有什么异常,李辟尘的表情为何如此诡异?
  叶缘心中不明,但他果断的停下了脚步,一只手中持起三辟无常灯,冷冷的盯着李辟尘。如此三清不沾,三浊不染,对方无论使用什么法术,也无法奈何他了。
  而就在此时,天空突然阴暗下来,叶缘眉心猛然一跳,极大的危险感将他笼罩,那阴影坠落,他连忙躲开,而后便是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落下之物长有六个龙头,三足两耳,乃是一尊大鼎!
  坤卦兵!


第一百二十三章 坐胜天,法相之秘,互有伤,祸不单行
  鼎为地之道器,上开口承天意,下三足踏玄黄大地,为万物归。
  钟为天之道器,下开口照地意,上一环擒真龙游天,为万物始。
  乾钟坤鼎,此时化出方寸山河,纳幻境如真,叶缘被困在其中,上有乾钟不断震荡,下有坤鼎连连压来,引动山河大地动荡!
  李辟尘与无心道人说天地意,自身也在回想那些话,青冥为何,玄黄为何。曾在太华山上看过四十九编钟的威势,浩荡高远的钟声回荡天地,至此三浊不沾,皆沉入大地深处不可出。
  大鼎则是来自于魏国的祭天礼器,上天祭礼玄阳鼎,承天之气,载地之力,为龙脉气数镇宝,故此对应坤卦,得“承载”二字。
  两柄卦兵施展,李辟尘头顶早已浮现出八卦盘来,乾坤二卦亮起白黑光辉,如阴阳二气轮转不休。
  叶缘被大鼎砸中,顿时倒飞出去,蹬蹬蹬连退数步,大口喘息,正此时,那乾钟又横压而来,朝下打落天光,连连震动,引发青冥震颤。
  “真是瞬息万变,这下自己反而被逼入绝路。”
  叶缘连连后退,一只手中三辟无常灯亮起微光,他口中低声念诵咒语,有一丝魔气从中显化出来。
  虽如今行走神道,但曾经在枉死城学过的魔功仍旧可以使用。
  “穷鬼有灵,死魔多力,眼中无道,窥镜不识;是谓愁者多生尘土,故雾蔽清晖。”
  “驱云天下,外道不显;魔谤仙言,魔罗斗转!”
  “坐胜天!”
  叶缘口中诉说咒语,于他头顶中,一片高天浮现,其中神光大放,魔气滔天!
  此为魔神居所,为天外圣境之一,坐胜圣境,又称坐胜天!
  李辟尘当即就是一惊,枉死城没有天外圣境的祖师,这并不是秘密,苦界老祖有的依凭,靠的也不是天外圣境,更不是洞天级魔门。
  “枉死城没有天外圣境,这坐胜天法相又是从何而来?!”
  李辟尘感应那道天法,此时天意煌煌,叶缘从坐胜天中借来法力,那高天之中神光熊熊,魔光猎猎,隐隐有一尊无上大魔显化出来,端坐天阙,身后三柄宝轮转动,双手捏道印而盘,神色冷漠,无情无念。
  高天法相施展出来,窥破一切虚妄,大幻天地顿时寸寸崩溃,李辟尘动用两柄卦兵,大幻天地早已不能全力维持,此时被破去也是应该,但还有一点,那就是此天之法相太过暴烈,其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如有无上人物发疯,撕裂天地。
  叶缘催动此法,神色凝重到了极点,显然这招数也不是能轻易动用的,但看他神色,其中似又有一抹小心翼翼,似乎在惧怕什么东西。
  自己召来的坐胜天,还要怕什么?
  李辟尘收起大幻天地,此时方寸山河即将被撑开,无法困住对方,叶缘以天之法相来破方寸山河,却是上上之选。毕竟区区掌中世界,如何能困住一尊真正的天相?
  乾钟坤鼎收回,化作两道光辉遁入八卦盘中,李辟尘胸中一口仙气顿时泄出,让他感到身心俱疲。
  另一侧,叶缘头顶那片高天陡然消失,来的快去的更快,他凝重的神色陡然一松,却是面色变得煞白,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显然消耗比李辟尘更大。
  以玉液境请来天之法相,这一击便是要抽去他全身法力,若非他是玄黄神躯,这一招后便是已经站不起来了。
  他提起玄黄大枪,杀意浓郁,此时朝前踏步,一步三丈,猛地刺向李辟尘眉心。
  照地青举起,李辟尘脑后忽然显化一轮纯阳大日虚影,神剑斩落,大日突化神剑,轰的一下将玄黄大枪压在地上!
  太伤剑法·斜阳画角!
  玄黄大枪如游龙似画蛇,忽然回抽,从照地青的压制中脱离,而后一阵风雷激荡,寒芒闪过,大枪从李辟尘的左肩上直接划过,后者猛地抬剑,朝前送出,复又砍去,将那大枪震开。
  鲜血流落,李辟尘左肩上滴落赤红血液,玄黄神力伤了肩胛骨,叶缘持枪站在远处,胸膛起伏不定,衣衫破开,胸前一道长长的裂口展露,其中有玄黄之气流转,并无血液。
  李辟尘神色平静,黯淡的双眸盯着叶缘,以心眼观看,出言道:“玄黄神躯,原来如此,倒是很方便,比肉身强多了。”
  叶缘冷漠:“道友若是也想凝成玄黄神躯也并无不可,舍弃一身臭皮囊,可是轻松的很。”
  对方的武学造诣太高,李辟尘微微叹气,如今法力几乎耗尽,光是比拼武功,自己远不是叶缘对手。
  枉死城中魔影,深谙刺杀之道,其中的招数皆是凌厉无比,远胜凡间武道。
  “你二人打够了?”
  一道平淡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李辟尘与叶缘听见这道声音霎那间浑身一僵,那是无心道人的声音。
  后者显化出来,缓缓踱步,神态平静,不再复之前的恐怖模样。他目光一扫,如有无上威压显化,直入心中,让人真灵战栗!
  啪,他突然出现在二人身前,一人一掌打出,刹那间一仙一神仰面而倒!无心道人将他们二人法力尽数封了!
  李辟尘心神遭到重击,顿时咳出血来,同时苦笑,自己原本打算斩了叶缘后用金蝉牵丝蛊逃遁,远离无心道人,却不料叶缘厉害,是自己托大了。
  这下好了,心神遭创,肉身负伤,法力遭封,却是动不了了!
  “平素里老是说别人,没想到这次也是我自己作死。”
  李辟尘大叹,但是之前若让他不斩叶缘是不可能的,太华弟子被其杀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事定然要讨个说法。
  “还是自己道行不够,以为凭借八卦至解加上太伤剑法可以破去叶缘,却未曾料到他武功如此之高,即使不用三辟无常灯,也是厉害的紧。”
  李辟尘心中生出无力感,如今彻底没戏,他与叶缘二人互相望了一眼,却生出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来。
  好在,倒霉的不是自己一个人……
  二人皆如此想着。


第一百二十四章 回首处,群仙皆笑,至天门,不问长生
  无心道人目光淡漠,恢复至原本模样,不再疯癫。
  李辟尘咳出血,心眼观看,无心道人的气息平稳下来,并且衰退到一个极其低的点位。如同大海潮涨潮落。
  “前辈……抓我二人到底是何意思?”
  叶缘喘息着起身,手中大枪持起,他一身神力被封,此时心中愤怒至极,但对方境界实在是太高,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却不能妄自动作,否则有杀身之祸。
  这绝对是一尊恐怖至极的魔人,叶缘知道无心道人的名头,他灭杀的宗门绝不在少数,手上沾染不知多少鲜血。
  即使是枉死城中,也同样记着无心道人的威名,也曾有宗门残仙悲愤,孤注一掷请枉死城出人袭杀,最后结果是那尊洞玄魔影被灭,死无葬身之地,只有真灵径自转入幽冥海去。
  无心道人目光扫过叶缘,又回归李辟尘身上,眸子忽然黯淡下来,喃喃自语道:“道不欲让我入门,无心便不能持心,这是要破了我自己的道。”
  “回首大道何处?可笑,可笑!群仙万魔皆来笑,说我痴来且狂,窥不得真意,走的是外道旁门!”
  他指着李辟尘,隐隐有滔天压力浮现,那浩大高远的力量震彻苍天,李辟尘顿时如遭雷击,猛地吐出一口大血,神色萎靡下来,面色煞白无比。
  “太华小子,你与我讲道甚多,说我落了下乘,是道在驭我,而非我在驭道。”
  “你修太华法术,风雨雷云是为天之法;这神祇曾由魔中转,得地阳气,地浊与魔浊转化,如今修持地之法。”
  “天地阻我入门,大道拒我于外,无心不可行天,那我便不去叩那天门!”
  叩天门!
  李辟尘虚弱至极,此时惊出一身冷汗,叩天门,他曾神游大千,路经北海之时,曾听大魔呓语,言明若是有人修至叩天门的境界,那便是天下之间再难逢抗手。无心道人之前阳神巡天,阴神游地,原来是去叩天门了吗?!
  虽然他失败了,但他已经找到了天门所在,这是最可怕的地方!要知道,当初那尊大魔的境界深不可测,也对叩天门讳莫如深,不敢妄自揣测多言,而且言明,云原之中,不可能有人叩得开天门。
  无心道人寻到了天门,可却失败了。李辟尘忽然想起坑他的苦界老祖,老头说的破解法,是让自己与无心道人说天言地,阐道之理,此法让他神游天地,确实是对了,但是也许连苦界老祖也没有算到,无心道人居然有如此厉害,虽然陷入求道劫中,却又寻到了天门所在!
  李辟尘呵呵的笑起来,喉咙里有血气弥漫:“莫言大道难得,只是功夫不到!”
  复又苦笑:“疯子与天骄只差一线,古人诚不欺我。”
  叶缘皱眉:“古人,哪里有古人说过这种话?”
  他二人言语,无心道人将他们话语中的无奈与愤怒无视,可以说,区区两个连人仙都不到的小鬼,不论施展什么招法,也不可能逃脱他的手心。
  “你修天法,我封你修为,揣摩你的道;你修地法,我封你修为,揣摩你的道。”
  他前半句对李辟尘言,后半句对叶缘说,神情淡漠至极。
  “我要从头观法,如何叩天,如何问地?如何入道途?我的法不会错,错的是路,我走错了路!”
  “世间一法可有万般解,万法可有亿万解,一法便有一路通天,万法便有万路通天!”
  叶缘听完,顿时暴怒,无心道人这是把他们两人当做了证法之人!等若是他的木偶,任由他摆布!
  他手中大枪提起,却是不敢踏出半步。无心道人将目光转向他,淡漠道:“神道小子,你可以来攻我,我不会杀你。”
  “你们是我的法,是证道途之人,在悟道之前,我不会对你们出手,若是想要动手杀我,也可以尽管来。”
  叶缘脸色彻底黑下来,对方完全不把他二人放在眼中,心中不甘,可却又无法反抗。攻伐?那不过是无用功罢了,如今法力被封,只剩下凡人的身手,如何与他对战?
  “不成人仙没有顶上真花,法力被封无有破解之法,是我们栽了。”
  李辟尘又是一口血咳出来,他心中涌起莫大的无力感,那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的无力感觉。
  对方如今已经化作守缺,且得无量神通——缩地成寸,十万里山河辗转挪腾,天下之大无人可拦住他!
  “这般想来,说不定又是苦界老祖给自己挖的坑了。”
  李辟尘心中忽然冒出个想法,苦界老祖曾经极力劝说自己先答应下杀叶缘的事情,同时还说无偿出手三次,怕不是打着若是自己遇到危机,可让他出手,如此自己便欠下了他一个人情,因为他请自己去杀叶缘,又为自己出手三次,可以说是交换利益而已,但如果真出手了,并且镇杀了无心道人,那就算是救了自己一命,也就有人情落在魔门之中了。
  太华山对于魔门的态度如何,李辟尘是不明白的,但从之前几次的大战来看,绝对不能说是友好。而且九玄之中,一定有一个门派对所有魔门抱着十二万分的恶意,恨不得将所有魔门诛灭,彻底毁掉,对于与魔门有任何丝丝点点关系的人,他们也绝不放过。
  这种就是极端至极的体现,至于是哪个门派,也许是太华山,也许是太伤山,也许是太真山,也许是白衡山,也许是石龙山……自己并不知道。
  李辟尘现在还不想卷入到这种情况中去,况且苦界老祖真的有可能如此算计!对方是积年老魔,难道真的只是去南山找自己唠嗑不成?按照苦界老祖的个性,他最喜欢躲在后面,谁也不得罪,却又能拿到好处。
  局外还有局,想的太多,却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局了。
  李辟尘摇摇头,心中又是一阵激荡,口角再度溢出血来,他思绪有些混乱,呼吸似乎都微弱了下来。
  无心道人瞥了李辟尘一眼,对叶缘开口:“把他扛起来,我们走,他若是死了,你便没了用处,也该去死。”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而叶缘则是手足僵硬,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双拳上青筋暴起,最终全部化作一声怒叹。他把李辟尘扛起来,唾了一口:“道士,你可别死了!”
  李辟尘苦笑:“半死老病身,一念一伤神啊……他这么说,生死早已不由你我定了。”
  “我就是想死,他也不会让我死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十一州,大漠孤烟,剑光纵,魔乱凡尘
  广袤的大漠,荒无人烟。大日于东方升起,至中央之顶,后又西斜,带着一世的沧桑,缓缓落入西方遥远的天空之下。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空寂,辽远,鱼龙幽壑。
  这里是天寒州,为云原第十一州,居北海之外。
  在荒原尽头,有一队人马出现,骆驼、骡子,这些吃苦耐劳的脚力牲畜驮着物资,于荒漠中缓缓行走,边上有着牵绳之人,同样骑在这些牲畜背上。
  有十几个侍卫身上带着刀,似乎有不俗的功夫,那双眼睛左顾右盼,似乎是在警惕周围。
  领头的男女说着话,他们的衣着厚重,这是为了抵挡风沙与大雪,在天寒州,荒原连着沙漠,沙漠连着雪原,这里是苦寒之地,故此生存在这里的凡人也比其他大州的凡人多了几分坚韧。
  远方的荒山中,有尘土飞扬,那些是大漠中的盗匪,远远望去,约莫百多人,手中持着各种兵器,骑着骆驼与战马,更多的是赤着脚奔跑,就这样嘶嚎着杀来。
  商队看见了,但并不是特别慌乱,那些侍卫拔出兵器,护在四周。这种情况他们遇到不止一次了,早已轻车熟路。
  混跑镖的,自然要武艺高强,不然可吃不得这碗饭。
  马匪们冲撞商队,侍卫们举刀迎战,接下来就是寻常古代常有的战斗,或是马匪胜了,或是侍卫胜了,总归有个得利者。
  侍卫们武艺高强,很快便把马匪们打的七零八落,有些胆子小的,居然开始亡命飞逃。
  这些人多数都想流民,是暴徒,十几个人也当不得一个武功好手,更何况这些侍卫出自一个隐秘的地方,最是令人闻风丧胆。
  他们是皇室御用的镖门,能入选的个个都是好手,没有弱者。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打扮的不像是江湖跑镖的,而是侍从的缘故。
  侍卫头领过来,清点了一下伤亡,而后走到那领队的男女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告之战果。
  那男的是个青年,看起来年岁大约二十,风华正茂;女子大约是十八,闭月羞花。
  女子听完侍卫头领的汇报,摆摆手:“不要投降的,全部埋了。”
  “哪里有那么多粮食去养这些嘴巴,何况他们还是敌人,你别把我当傻子,这事情还需要请示?”
  侍卫头领心中一凛,顿时低声应诺,而后匆匆离去。
  “小妹,是否太狠辣了些?”
  那男子似乎有些不忍,叹口气,女子转过头,拉扯下挡风的面纱,对男子低声呵斥:“兄长,您是要继承大业的人,总是发那圣心,将来如何堪当大任?”
  “您是领头的羊,不是济世救人,普度天下的圣者,不是仙不是魔不是神,您我都只是凡人而已。不过是极其强大的人。”
  “既然为领头者,那就不要优柔寡断,兄长,您还有不足五年的时光就要登基,这五年里的磨砺至关重要。”
  女子淡漠出言:“这些是马匪,我不过是下了个很平常的命令,这您也觉得狠辣?他们之前还要杀我们,现在您倒是可怜他们?您是傻的吗?”
  她声音空灵,说出的言辞却是极其犀利,男子默不作声,听着自己小妹训斥了半晌,才缓缓道:“我只是觉得活埋……有点不妥。”
  “杀便给他们个痛快,何必折磨?”
  女子叹气:“他们如果不来杀我们,又何必要受到这种折磨?因果循环正是此理,还需要多言什么?”
  “兄长您不曾去往边关,不晓得杀戮的残酷。”
  男子不说话了,很快,后方响起惨叫声,那些投降的马匪被肢解,然后丢入大坑中。不断有沙石尘土被丢入大坑,那些人惊恐的嘶吼,不断的哀求,请求他们原谅自己,可惜,所有的话都随着坠下的尘土被永埋世间,再也无法于天地中回荡。
  “报,四十九人已尽数杀死。”
  一名侍卫面无表情的汇报,而那些商人则是全然没有半点反应。在这片土地上,流血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因为秩序混乱,而且太过广袤,不好管控。
  苦寒之地总有怨天尤人的人,他们煽动流民造反,或者为祸一方,霸山占道,美其名曰是老天不让他们活下去,这才无奈起义,实际上不过是想不劳而获罢了。
  人与天斗,其乐无穷,即使艰难,也仍旧活着。这些祸乱中,真正遭到天灾人祸打击的十中只有一者,大部分只是心有不满的想要造反,推翻秩序,是无朝廷主义者。
  那侍卫汇报完,又上前,低声道:“有人透露,最近匪盗中来了几个修行者,或许是魔修,或许是散修……实力高强,可呼风唤雨。”
  女子淡漠开口:“呼风唤雨可以用符篆,便是我也能用,不过既然说实力高强,最少也是开辟了四海的修行者,确实有些麻烦。”
  她目光朝远处眺望,忽然皱了皱秀眉,那处有一道光辉萦绕云头,她正待想时,忽然那道光辉打落,刹那间只听得天地间一声剑吟,于是山河乍裂!
  剑气纵横,斩开八荒!
  无数侍卫在这一剑下陨命,四方鲜血扬起天穹,无数断臂残肢被撕开,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女子的眼中的漠然早已变成惊恐。
  而那男子则是跪坐在地,浑身瘫软。冷汗浸湿了他厚重的衣衫,这一刻,他通体冰凉,似乎魂飞九天之外。
  一尊修士出现在远方山峦之间,脚踏云头,手持长剑,面上阴沉似水,杀气滔天。
  他盯着那少女和男子,看了看,嘴角咧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原来是夏朝的大皇子与三公主,呵呵,杀了我四十九名手下,真是好霸气啊。”
  “现在,你们是想活命,还是想死?”
  ……
  无心道人顿住脚步,目光朝远处望去,刹那间似乎穿越千里山川。
  叶缘与李辟尘也抬起头来,远处有一丝魔气显化,但又隐隐有些不同,似乎还有仙气夹杂,可以说颇为混杂,不是三浊修行,也不是三清修行……
  “有散修?而且境界不低。”
  叶缘开口,他对于这种人最是敏感,以前在枉死城中,不知道杀了多少散修。
  李辟尘微微喘息,心中渐渐平静下来,一瞬间真灵横贯大千,得青冥意。这不是法术,不需要法力催动,只是心境中道与理的运用,只是用来窥视气息,没有其他作用。
  一道剑气划过心头,李辟尘咳嗽起来,心境从澄澈状态退出:“人仙之上……”
  仙、神、魔,此时这个诡异的队伍停下脚步,朝着远方看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易水寒,大荒剑鬼,关山月,拔仙真传
  重峦叠嶂,虚天破开,一位老者从中显化,手中托着一尊岛屿,那大物化作巴掌之小,存于手中。老人落在一处山头,低下身子看了半晌,这一驻足便是三个时辰,在他目光所及之处,有一朵桃花缓缓绽放。
  “桃花一簇开无主……你赶上了这最后一程,这一年又是春去秋来,如今夏末,人间还是大日当头。”
  老人对着那桃花喃喃自语,看了又看,不胜欢喜。
  “人凝花,花似人。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苦界老祖坐了下来,笑着开口,把玩龙渊岛,那方圆足有千丈的巨岛此时如一块石子。他又是叹息又是好笑,又有几分自嘲,先是沉默了,过了半晌才言语:“哎,不曾想老祖我也有算不到的时候。无心啊无心,你真的是一代天骄,只可惜,生的太早了,入错了宗门。”
  “抓了李小子和叶缘就能让你得道吗?道是那么容易得的吗?你太天真了。”
  他笑起来:“不过这对两个娃娃不是坏事,从红尘中来,此番又回红尘中去,哈哈哈……”苦界老祖抚了抚胡须:“悟得了缩地成寸,老祖我也拿不住他咯……”
  他这话是依旧是笑着说的,不知道是真的捉不住,还是另有算计。
  ……
  血流淌在大漠中,很快便被沙尘遮蔽。
  黑袍的剑修提着长剑,另一只手拽着铁链,在尽头,锁着两个人。大夏皇朝的大皇子与三公主被锁链捆缚着,披头散发,浑身的衣衫也已经被磨的破烂不堪,全然没有一点皇家风度。
  大皇子的腿软了,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剑修脚步不停,只是随意一拽,那大皇子顿时惨叫一声,整个人开始被拖行,身躯在地上被拉扯摩擦,脖颈处几乎要被扯的碎裂。
  少女抬起头来,一双眼中满是憎恨,她紧咬牙冠,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剑修只是走着,最力不断的说着什么,他回过头,看了少女与那大皇子一眼,忽然停下脚步,前者这才疯狂的喘息,从那种窒息的感觉中恢复过来,却是连忙颤抖着爬起来,神情狼狈至极,如同街头的乞儿。
  “大漠么,天寒州这个地方,就是西北苦寒之地,热能把人热死,冷又能把人冻死,遇到大雪夹着沙尘暴,再带个龙卷大风,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剑修开口了:“三公主,嗯,我记得你应该是叫……慕烟萝?”
  “你哥哥……哦,是大皇子,是叫慕明德……我记得没错吧。”
  他嘀嘀咕咕,似是在朝慕烟萝询问,却又不看她,只是自顾自的开口,手中长剑时不时还比划两下,那间歇闪过的寒光让人畏惧。
  “大家都是混口饭吃,何必赶尽杀绝,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说,我该让夏朝用多少黄金白银来换你们呢?”
  他叹息一声:“多少也不够啊!”
  少女喘息着,此时心中愤怒无比。在最初被抓住的时候,她便报出了后台,言明夏朝中有皇子于拔仙海中修行,若是这厮不放自己等人离去,那么很快便有大祸临头!
  她没有料到,对方听闻这事,倒是更加狂笑起来,一指把她与兄长打倒,用铁链捆了,直接拽着如同牛马一般前行,直拖出三里地,让她二人受尽屈辱。
  这人就是马匪的撑腰人了,但那些被杀死的不过都是些流民暴民,对于这么厉害的修行者来说,应该如蚂蚁一般,死了也便是死了。
  剑修笑起来:“你一定很不服气吧,而且对我极其的憎恨?”
  “你杀了那么多人啊,虽然都是马匪,但也是活生生的人命,更何况还是我手下的人,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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