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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祖师-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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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窥梦太多,于梦中离去,再难归来,不知是死还是生。”
  而梦祖的话中藏匿许多,此番传法也只是给了三更太上的一道三世梦通,他自己并不曾指导李辟尘,且告诉李辟尘,不要一昧借助这三世春秋的神通。
  毕竟法要自己修得,道要自己走去,前人的路可以借鉴,但绝不能成为一个标准。
  学人者生,像人者死。
  李辟尘站起了身子,对着旷野抬起了手,此时虚幻的云汇聚出来,那化作一面古琴的模样。
  梦中梦醒,自己原本的法宝神兵都化作虚幻的倒影照在梦中。
  那是柳屏儿遗留的宝琴,唤作江上三千曲。
  李辟尘不擅音律,但不能说不通,只是对于高手来说,那便显得有些不够看。
  此时开始勾连梦世,那思绪飞舞,从无数红尘之中寻到一个正在奏琴的女子,于是借助她的声音,那十指放置在古琴上,缓缓弹奏起来。
  一曲潇湘曲,一曲水龙吟。
  李辟尘在弹奏古琴,那声音渺渺,一开始还略显平缓,只是越到后来越开始汹涌澎湃。
  宛如大江东去,宛如云海潮潮。
  夜幕降临黄粱,然而太阳就居住在这里的另外一头,于是天边的黑暗永远也追不过来,直到第二日的光明普照大地,那琴音已经传荡到整片旷野,向着人间而去。
  “……”
  最后有一根指突然停下弹奏,李辟尘笑了起来,那身影变得虚幻了起来。
  余音渺渺,仍绕黄粱不散,而在树下的白鹰与黑狗开始叫唤起来,同时,那个白衣少女蹙了蹙好看的眉头,渐渐醒了过来。
  “唔嗯……”
  她撑起身子,这一觉睡了太久太久,此时琴音传入耳中,她看向来源,便见到李辟尘的身子渐渐变得虚幻起来。
  白衣少女愣住了,而后显得有些惊慌:“天上人,你要死了!”
  她看着李辟尘的身影渐渐消散,此时突然悲伤起来:“是我不好,你在旷野待得太久了,你也要死了!”
  她开始抽泣,而李辟尘叹出口气,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并非死了,你和我说过,人间的人消失就是死了,但事实上并不是,我们只是醒来了。”
  李辟尘对她开口:“你也会醒的,如果你醒了,那么我们还能再见,黄粱乡就在这里,不会离开,有人说你是犯了过错所以在梦中徘徊,那么今日我先走一步,希望来日你把罪孽赎清,能够回到属于你的故乡。”
  “吞天说我错了,不该带你前去人间,但是我觉得,这恰恰相反,如果你一辈子都在追寻太阳,反而永远也醒不过来。”
  白衣少女停止抽泣,那好看的眸子中水汪汪的,但是带着不解与疑惑的神色。
  “醒不过来?你不是死了吗?”
  “我当然不是死了。”
  “那我要是也醒了,能找到你吗?”
  “那自然可以的。”
  最后手掌在琴弦上抚弄了一下,李辟尘对着某处虚空的旷野道了声谢。
  “不知道你是哪里的人,但是这一曲琴音,算是谢谢你了。”
  李辟尘把话落下,最后笑着对白衣少女挥了挥手,那身子渐渐变得虚幻空灵,最后消失在旷野之内。
  风吹起黄尘,白衣少女愣愣的看着前方,而过了很久,她坐在了地上,那两只玉足赤着,头微微垂下,抿了抿嘴。
  “天上人走了……一点也不好玩。”
  “我会去找你的……我们约好了。”
  少女的声音回荡旷野,太阳的光辉普照黄粱,人间又开始浑浑噩噩,而白鹰飞上苍天化作鸿鹄,黑狗沉眠于地化作穷奇,青色的小马长嘶一声,转身化作一头青龙盘踞在树上。
  少女抬起头来,飞上高天,此时再度追赶太阳而去。
  只是这一次,她想着,要在人间多停留一会了。
  ……
  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荷衣兮蕙带,倏而来兮忽而逝。
  夕宿兮帝郊,君谁须兮云之际?
  ……
  三界之内!
  虚幻的黄粱木高悬在天,此时那些方正的果子开始颤动,其中一枚亮起辉煌的光。
  随后……炸开了。
  滚滚红尘化作袅袅青尘落下,当中走出仙人,于是天地之内一口大钟横压而来,那仙人化作光明落入三界不见,而后,整个世间都听到了一声钟响。
  于是所有人都醒来了。
  同时,有一道声音自法天而落。
  “第四阵‘者嚣’毕!第五阵‘皆悉’开!”
  PS:白衣少女的提示,夜游之人化为姑获鸟,而姑获鸟又与夏获鸟是一体两面,姑获鸟抱走孩子,夏获鸟收养孩子,而李辟尘以天上无名仙人的身份出现在黄粱,暗寓就是人间第一位仙人“东皇太一”,而在屈原歌颂东皇太一的《九歌》之中,有一篇写的是《少司命》,很巧的,在先秦时代,少司命是位女神,与掌管生死的大司命相对,而少司命而所掌管的神职正是人间子嗣的降生。
  而在文中,我将姑获鸟作为黄粱木上的“天鸡”化身,又赋予了她追逐太阳的使命,这就和《玄中记》中说的“昼藏”有了关联,因为天鸡白日要追逐太阳,所以姑获不得出,又与夜游神女与天帝之女的身份对上。
  我觉得这个脑洞开的还是可以的。


第六百六十六章 心魔无相光与影,傀儡成身知我心
  “请天柱山无相道人退,请太真山无相道人起!”
  随着法天的声音,居在云原大地上,天柱山的无相道人收回手去,而正是这一瞬间,天上那株黄粱木轰然崩溃,随后太真山上的无相道人抬起了手。
  第五阵是太真山为阵主,此时皆悉二字震落,传入所有人的心中。
  一尊影傀儡出现在天上,它待在木盒子之中,平缓坐着,那身躯是由九个皮影人拼接而成,没有面目,五官皆无,只是那抬起脸孔的一瞬间,所有人心中都不自觉的一寒。
  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如此想念的同时,那影傀儡的眉心突然转出清光,于是在每一位红尘仙家的身前,都化出了一尊影傀儡。
  “皆为全,悉为明心,故明心可见道德,此第五阵,皆悉实为心魔!”
  “心魔无相,此心魔为天上北酆清静圣境试道所用,此第五阵自北酆清静圣境借下影傀儡,正是映照诸位心中最脆弱一面,若是胜之便可过阵,若是败之则坠出红尘。”
  “此阵凶险,万万不得大意,若是稍有不慎,便会留下心中暗影,日后渡人劫则有大难。”
  法天的声音落下,有人欢喜有人悲,亦有人面目狰狞,更有人沉吟不语。
  所谓心魔,自然无人不知是什么意思,有的心魔为内心恶欲所化,有的则是外界干预的幻境,有的则是天生自带的恐惧,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李辟尘回忆起曾经遇到的七情人皮,那是吞天传人蜕下的东西,当中有一个可怕的眼珠子阐述了太上杀者的事情,那个玩意是境魔,是心魔之恶,是恶中大恶。
  但这一阵的心魔是从北酆清静圣境请下,这个圣境李辟尘再熟悉不过,从最初神游洞天时听白猿道圣与苦界老祖谈话,当中就提到了这个圣境。
  北酆清静圣境,执掌者为五神道魔天王,乃是太上一脉的大圣!
  “太真山与北酆清静圣境有关系?不对,这提到了借之一字,此是说太真祖师与五神道魔天王有交情?”
  李辟尘如此想着,而正是此时,那身前的影子已经拉扯得极长,在那尽头,光芒都尽数逝去,只留下一个没有面目的皮影人。
  李辟尘凝起神来。
  影傀儡,真身皮影空落落,阴虚阳实。
  曾经自己在人间游荡,行去龙华之前,遇到了一个影傀儡,给了他些铜板,但没想到今日,自己居然于此遇到了影傀儡的考验。
  这是自己的心魔,这具影傀儡会化出心中最柔软与脆弱的东西,这一阵是讲心,皆悉皆悉,明心才能知前路,明心才能见本性,明心才能破阵破妄,去到第六阵中。
  人劫之中,第一难业障可以说就是心魔的分散体现,在李辟尘的认知中,只有叶缘自己说过,他渡过了全部的业障难,可以说心魔破去了一大半。
  之所以说是一大半,那是因为其余的诸多人劫内,也藏着心魔的体现。
  譬如悟道诸难,譬如杀生诸难,譬如最后的青山老,南柯人之类。
  四面八方的声音渐渐散去,整个人宛如坠入深谷,那天上似乎出现了一汪清泓,清澈却又深邃,而水面倒悬在天,如何居于天池之底,李辟尘看向影子尽头的皮影人,此时的它面容开始变幻,渐渐的成为了和自己一样的容颜。
  果然是映照内心。
  李辟尘站立不动,此时明悟第五阵之要意,这与第四阵相同,所有人都被隔开,所要对战的“敌人”只有“自己”!
  明心见性,返本还源,修命不修性,此为修行第一病!
  “三我都已经照见,但仍旧不行,还需要在此阵中战胜试炼心魔,若是胜之则破掉劫难,说不得第一业障难八劫尽数都会破去。”
  李辟尘心中如此言,而同时心道自己的业障难已经破去了一个生死劫。
  当初黑白路之尽头所见那位蓬莱恶鬼,自己一念度化无尽游灵,已破生死之劫,来日若是身死,则有一次不入幽冥的机会。
  但蓬莱所言,来日自己仍要前去幽冥一次,届时他会真身前来,邀自己共赴黄泉。
  李辟尘经历了很多,若是过去兴许会认为这不过是蓬莱口出的狂言,但如今来看,从梦中映照现实,李辟尘敏锐的想到了一点。
  若是自己不死而入幽冥,那么……
  这结果可就难以预料了。
  若是寻常人讲,身魂不死,如何去幽冥?不过是胡言乱语,但是李辟尘知道,任何一位太上都不可小觑。
  他们的法,他们的道,每一位人的道与法都不相同,就如同上一阵在梦中与梦仙之祖的对话,嫁梦之道传有四圣,但是每一人所悟出的法都并不相同,且也各有高低。
  心中放下杂念,李辟尘看向那个皮影人,此时那皮影人面无表情,只是头颅之上升起一道云烟,随后渐渐变化,突然,一道钟响震荡黑暗的乾坤。
  东皇钟!
  皮影人的头顶上同样悬着东皇钟,那背上负着照地青,手中托着江上三千曲,与李辟尘此时的装扮一般无二。
  “我的兵器,我的法,你也同样会运用吗?”
  李辟尘看着皮影人,此时头顶上东皇钟震,背上照地青颤,手中江山三千曲发出阵阵玄音。
  宫商角徵羽,五音十二律,那气浪与云霄在碰撞,黑暗的乾坤中有光明渐渐显化,但那道影子被拉扯的越来越长,且越来越宽广。
  皮影人所变化的李辟尘眼中有着一抹执着,它似乎在追寻什么,此时宛是陷入“冷静的疯狂”状态,突然就在瞬间,它对李辟尘出手了。
  天上的圣影显化出来,它头上悬着的东皇钟同样拥有无上威能,此时声震八荒,而李辟尘也在瞬间出手,头顶上东皇钟飞出,与那黑东皇撞在一处。
  二钟相震,打的天地皆崩,而李辟尘五指一挥,顿时虚空之中有一根玄铁天棍飞出。
  坎卦开!定海神针铁!
  大水滔滔,白龙长啸,皮影李辟尘面色冷漠,踏出一步,五指一压,顿时虚空之中有朱雀飞舞,看一面火镜熊熊,当中喷出三昧真火。
  离卦开!离火煌炎镜!
  皮影李辟尘同样可以施展八卦,此时二卦兵震动,白龙斗朱雀,火炎焱不灭,水浩洋不息。
  水火不相容,二者相争必分高下!


第六百六十七章 过去未来皆幻影,喜怒忧思悲恐惊
  李辟尘的皮影人所化成的是内心中的执念,皮影人无法窥视李辟尘的过去,更没有办法寻找到内心中的脆弱,故此他没有办法,只能变化成李辟尘最巅峰的样子。
  这是一场硬仗。
  东皇战东皇,仙钟震仙钟。
  同一条道路,同一条影子,四方八荒皆是黑暗的,而光明时隐时现,又有一些不知所谓的幻影从中走出,如同走马之灯,又似星星之火。
  八卦斗八卦,李辟尘所施展的法,皮影人全部都能够施展,它就是李辟尘本身的执念,这一阵,李辟尘突然感觉到了一些凶险。
  斩执念还是放下执念?
  这两条路都能够破开眼前的家伙,但是不论是斩还是放下,都与自己的道不相符合。
  与自己一样的力量,与自己一样的法,与自己一样的……不,比自己更加执着的“道”。
  皮影人的眼中充斥着的是执拗与疯狂,虽然他貌似很冷静,但他的内心却并不能以外表的神情来判断,李辟尘从他的目光中读到的,是和他外表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从自己的内心所衍生出去,最后变得比自己更加执着。
  东皇钟镇压而下,三千曲对上三千曲,连照地青也化作两只木龙纠缠在一起。
  而八卦的火化作十六朵,从不曾熄过,那定海神铁砸下,对方便举起那离火神镜,于是水火喷吐,而李辟尘把定海神铁化作青霄大扇,那狠狠一舞,顿时狂风卷起云霄而去。
  至于皮影人,手中的镜子化作艮覆碗,对准山河一放,那大风顿时被群山阻挡。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往自己最依靠的八卦之法成为了最大的掣肘,相生相克,永远无法以此分出胜负来。
  皮影人所化作的心魔不是寻常的幻像,首先要明白一点,即此时是九玄论道第五阵,此心魔是真实存在而非虚幻的内心欲望,它拥有实体,在第四阵黄粱内,或许正是黄粱木窃取了所有参与论道仙人的心,故此这些皮影人才能变化出这无穷无相的模样来。
  梦中见心而醒,然醒来却要与自己战。
  ……
  遇到困难的不仅仅是李辟尘。
  某处黑暗之世。
  黑影拉扯的极其遥远,那苍衫赤麾的女子站在影子的尽头,另外一处则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
  四周有红色的花朵盛开,有黄色的烟云升起,苍衫赤麾的女子看着那黑影尽头的小姑娘,忽然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胸膛。
  宛如心脏被撕裂的感觉传来,她轻轻喘息了几下,随后听到了声音。
  “这世上有很多的不公平,只要活着就不可能出现公平,于是,人只有死了才是真正的公平。”
  “该下地狱的下地狱,该入幽冥海的去幽冥海,该被镇压在三山的就被压在三山,该跨过金桥的就跨过金桥。”
  道路尽头,小女孩的身后出现了另外一个人,他穿着灰色麻布的衣衫,双眼中没有任何的情感,他蹲了下来,而小女孩转过了头。
  这一瞬间,陆玄卿抬起头来,却发现自己与那个小女孩互换了位置。
  身前的青年漠然的看着自己,而后从地上突然取起了一柄刀。
  “黄泉路上彼岸花开。”
  刀上闪烁着银色的光芒,那个青年提起刀,对准陆玄卿的脑袋就扎了过去。
  眼中的光越来越大,而身后传来小女孩的哭喊声。
  一股无边的怒气从心底升起,陆玄卿猛地伸出手去把那个青年的脖颈掐住。
  她的双眼赤红,此时充满了血丝,几已疯狂。
  “你找死!”
  疯狂的声音被吼出,然而那个青年面色漠然,突然笑了一下。
  于是他的面容开始变幻,最后成为另外一个陆玄卿,她的嘴角勾勒起一丝诡笑,配上那容颜,显得有些过于邪魅。
  ……
  某处黑世。
  背负阴阳铁扇的道人睁着眼睛,看见黑影尽头的那个自己,疯狂、冷漠、痴痴傻傻,而自己站在另外一头,此时光影交织,那个皮影人回过了脑袋。
  皮影人没有开口,只是道人与他的眸子四目相交,却陡然有些恐惧起来。
  背负阴阳铁扇的道人自然是李元心。
  但现在他的神情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最可怕的东西一样。
  在黑路尽头,皮影人变化的李元心站起身来,他的背后升起了一面黝黑的山壁。
  李元心明白了一些东西。
  那是自己曾经内心处对于心境修为无法进步的恐惧。
  那是心中最庞大的山壁。
  心魔靠山而动,自己面临的山前,一直都存在着心魔。
  ……
  某处黑世。
  这里的影子仍旧存在,而四面八方则是出现无数的黑山黑水。
  魔人与影人打在一处,震的乾坤皆碎,山崩水哭,金光划破苍天,斩向皮影人的头颅,而皮影人同样化出一道金光,直接刺入仙人的肩膀。
  “我杀了你!”
  魔人的气息渐渐粗重且疯狂,而皮影人则是一直在笑,只是那当中满满的都是嘲讽的感觉。
  万千金铁山河皆被借来,他浑身上下沐浴鲜血,借助天行法兵将影人劈落乾坤,然而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下一瞬间,四面八方都出现了无数的影人。
  那模样全部都是他自己。
  自己有多狂傲,影人便有多么的疯狂与傲慢。
  看似最坚韧的壁垒,事实上一触即破。
  魔人彻底癫狂了,他咆哮着冲向所有的影人。
  “我为纣绝天子,你们这些假货,安敢在我面前放肆——!!!”
  ……
  某处黑世。
  白玉京看着自己的双手,同时又看向道路尽头的“自己”。
  那是一个头戴神冠的至尊之神,它穿着帝才有的神袍,那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那是欲望,那是心中最希冀却又最惴惴不安的地方。
  “我的神王,我的帝乡……我的野心……”
  白玉京看向那个被尊为帝乡神王的自己,同时放下了双手。
  他的眼中渐渐充斥了欲望与陶醉,而对面的神王则是露出了欣慰的笑。
  沉沦者,沉沦虚幻之中不得出,被心魔所降,最终跌出阵外。
  有些人距离落阵,只差一步了。
  ……
  第五阵刚刚开始,但对于所有红尘中的仙圣来说,却已经是大难临头。
  皮影人所幻化的不仅仅是欲望,因为欲望是七情的体现。
  喜怒忧思悲恐惊,这才是红尘的人心。


第六百六十八章 千年云烟金光衍,坐忘极境忘情天
  ……
  黑世茫茫。
  任天舒看着远方道路尽头的自己,那一身魔气森然,提着宝莲灯,眼中含煞,顿时大笑起来。
  “已经被我斩掉的魔身,还敢在如今的我面前放肆吗?”
  鎏金镋挥舞起来,而皮影人变化的任魔举起宝莲灯,那灯璀璨而辉煌,陡然挥舞下去,任天舒抬起鎏金镋便挡,正是这一刻,两人打在一起,而那皮影任魔突然变幻了容貌。
  九条天狐的尾巴舒展开来,那女子眼中带着煞气,但却又有一种不可言明的风情,只是这风情媚眼却并不是为他而展现,任天舒此时心头猛地一跳,看清了她的面容。
  “你是——!”
  话语出口,对面的女子已经提宝莲灯而舞,刹那之间,暴雨倾盆,烈火燃地,沙尘飞舞而倒卷,与大雨处于矛盾的状态。
  雨落尘埃不起,然而在她身旁,大雨滂沱而下,尘埃却漫天都是。
  那宝莲灯于尘埃之中绽放熊熊光华,吞吐着金色的火苗,任天舒被一灯震退,连把鎏金镋舞下,于地上划开豁口。
  俱芦界中,女子一指打飞任天舒,单手夺去宝莲灯。
  此事已经成为心中魔障。
  任天舒的眉心忽然一痛,而后眼前一花,顿时脑门处有血流淌下来。
  身子有些踉跄,仿若这一瞬间,光阴倒退,回到了俱芦界中。
  “好家伙……幻境如真。”
  他抹了一把那血水,而前方的女子再度提起莲灯。
  虽是媚眼,但却漠然。
  任天舒低声而语。
  “苏九儿!”
  ……
  深邃的天地。
  金色的人影显化在乾坤中,那容颜与李辟尘有六七分相似的人看向前方的影傀儡。
  那个影傀儡在变化,然而无论怎么变化,都没有办法成为固定的形态。
  “徒劳徒劳,我是没有心魔的。”
  李长生叹息:“六千年岁月,我不过一个金丹罢了,哪里会有心魔呢。”
  “金刹罗影,这便是我斩出的六千心相,我如今就只是我而已,连三我都没有了,你如何能变幻呢?六千金色罗刹,便是六千个我,这六千个我,正是这六千年来我所有的心绪。”
  影傀儡并没有在听李长生说话,它仍旧执拗的变化,然而李长生身上的金光不灭,无论它如何变化,也不过是变成六千金罗刹中的其中一位罢了。
  龙华之时,李长生已经斩出一千八百位金罗刹,到了如今总算是六千尽数斩出,而影傀儡似乎有些坚持不住了,它的变化慢了下来,最后终于停止了。
  他变回了原本的无面人,随后居然想要离开。
  以不动应万动,心魔本无相,然而遇到一个亦是无相的人,那么心魔便不攻自破。
  无相对无相,何以化有相?
  “走不得。”
  李长生伸出手来,五指压世,那六千金影瞬息封锁天地,占满乾坤内的每一处地方。
  影傀儡愣在原地,它虽然没有面目,但他的动作可以告诉李长生,此时的它并不高兴。
  “怎么,你能来霍乱我,我便不能关押你了吗?”
  李长生微微一笑:“九玄论道确实是好玩又精彩,你这影傀儡与我的金罗刹也有互通之法,不若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话落下,影傀儡突然转身,此时看着李长生,那身子突然一变。
  一道钟声响彻乾坤。
  李长生眸子微睁,叹出一口气来。
  “没想到还是个有脾气的主,这一激将,反而不好对付了。”
  “这下可麻烦了……玩脱了。”
  李长生看向前方,此时的影傀儡的容颜,变化的与李长生有六七分相似。
  不用再问其他,影傀儡变化的,正是“李辟尘”。
  ……
  高渺的黑世中。
  影路蔓延,直到陈二生的脚下。
  前方的人影变化,那化作一个泼妇的模样。
  自小被辱骂欺打,陈二生看着那个泼妇,而这一瞬间,他自己也变化成了数十年前的孩子模样。
  “让你上街去乞活,天天就弄来这么几个铜板,够干什么?!”
  “没用的小东西,废物一样的猪猡!”
  那女人向着陈二生走过来,而时隔数十年,陈二生此时看她,居然有些怀念了。
  说是数十年,事实上也不过才二十二年罢了。
  “很久不见了。”
  陈二生站在她的身前,此时仍旧是孩子的模样,而那泼妇面色狰狞,就如同地狱中的恶鬼一般,此时扭打在陈二生的身上,那拳脚刚要落下,却突然被一只手抓住。
  泼妇的容颜褪去,变回皮影人的姿态。
  没有五官的脸孔抬起了,似乎很是诧异为什么陈二生能够抓住它。
  “我的名字。”
  陈二生的身边又出现了一个“陈二生”,只不过这一个却是成仙之后的他。
  “二生二生,我是二世之人,不曾坠落幽冥于人间复苏,我已经活出两世,而且有了一些神异。”
  “就像是现在这样。”
  孩子模样的陈二生摊了摊手,而另外一个陈二生面无表情,对准皮影人的脑门就劈了下去。
  “人最大的恐惧来源自己,但我已经战胜了自己,我的心魔早已成为了我最大的护道人,你虽然是上天试炼人间的皮影傀儡,但说到底,你并不是真正的心魔。”
  “我的真心魔,你是假心魔,心魔斗心魔,你自然要败了。因为你所创造的东西,没有比心魔看的更清楚了的。”
  陈二生如此说着,而另外一处,影傀儡被劈散的身躯汇聚起来,远远的望着陈二生,这一次没有了动作。
  它似乎在思考怎么对付这个家伙。
  ……
  轰——!
  天地溃水,黑岳崩碎。
  李辟尘与皮影在乾坤内斗法,击的八荒皆裂,虽然是黑暗之世,但这里的一切既是虚幻亦是真实,在三界之中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毕竟这里本就是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世界。
  自己与自己难以分出胜负,李辟尘目光微闪,此时已有想法。
  眉心之中一抹血光突然震动起来!
  “你拥有我的一切法,但是有一点,我仍旧有办法破你!”
  李辟尘开口,一掌将他震开,而后整个人的气息在瞬间变得空旷高渺,宛如落入无何有之境一般。
  在这一瞬间,黑世内似乎忘记了李辟尘的存在,连带着身前的影傀儡也变得渺小起来。
  如君临高天俯瞰大地人间,如君临天外笑看滚滚红尘。
  坐忘极境!
  没有想到距离龙伯论道并不久远的第五阵会再次动用坐忘极境,但李辟尘这一次不同,得梦祖授法,又喝了吞天大圣带来的无何有之茶,真灵魂魄受到洗礼,原本的损伤已经尽数恢复,并且还更上了一层楼。
  坐忘极境是异常危险的,李辟尘虽然在真灵与魂魄的修为上有所提升,但也不敢有丝毫放松,大圣给的茶水再厉害也不过是外物,而这抹血光可是货真价实的天仙血。
  眼中岁月轮转,李辟尘踏入坐忘极境,此时一瞬间万物空寂,仿若忘记乾坤一切,而对面的那个影傀儡也停了下来,只是这一瞬间,它居然开口了。
  声音沙哑而又僵硬,还带着一抹悲伤。
  “你……忘记了一切吗?”


第六百六十九章 忘物忘天忘自己,人道仙道路有岐
  李辟尘心中不起半点涟漪,身前的影傀儡声音怆然,这一瞬间,似乎要把李辟尘所尘封的过往记忆全部打开,于心中造化一片虚幻之景。
  “本是有情之人,本是执着之辈,本是救苦的仙家,为何要忘记一切,人间诸事,我等若忘根本,又哪里来的脸面再叩于大道之前?”
  影傀儡再言语,头上的黯淡之钟轻轻震动。
  “至人之道乃忘情绝性,天地为你,你化天地,无念无思,有人心中这是大逍遥,可在我们心中,这如何算得上是大逍遥?”
  “也曾希冀朝游北海,也曾希冀暮栖苍梧,可这终究不过是念想罢了,既已知道自己目标何在,为何又要忘记他们?”
  声音茫茫,如泣如诉,李辟尘目光平静,心中镜湖不起半点波澜。
  “无用之功。”
  李辟尘看着影傀儡:“你看不见我的过去,所以只能衍化我最强的姿态,但是我如今已入坐忘极境,既是至人,亦是神人,也是圣人。”
  “过去不可见,未来不可知,到了如今的地步,还妄图用你的法来惑乱我的心吗?”
  东皇钟震动,发出弘大的声音,而影傀儡只是面色悲伤,他的眼中升起古老的光,那宛如把岁月长河映照在其中,直勾勾的盯着李辟尘,试图从中看见过去的光景。
  然而坐忘极境当前,又有清静经护持,影傀儡的言语起不到半点作用。
  “坐忘并非忘记,神忘心不忘,坐忘者因存想而得,因存想而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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