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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祖师-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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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
黑狗回应了一声,李辟尘明白了:“你说那脑袋突然就不见了?”
“汪汪!”
黑狗舔了舔舌头,李辟尘转过头去看那麻布摊后面的尸体,此时那尸体居然也不见了。
消失了,还是醒过来了?
第一个成功的例子出现了,当然是不是真的成功了,李辟尘也不知道,此时只能姑且把这些人全部算作梦中的虚幻之人,至少如今的推测是没有什么漏洞可循的。
卖家的死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们仍旧如傀儡一般进行着自己曾经的动作,李辟尘从麻布摊位上离开,而那只黑狗被创造出来,摇着尾巴也跟着李辟尘穿行于闹市之中。
“给我一个肠子。”
有声音回响于耳中,李辟尘转头看过去,见到一个人影。
身材匀称,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但是他一只手捂着肚子,此时黑狗似乎闻到了什么,顿时汪汪的叫唤起来。
李辟尘看清了他捂着的地方,那是一个大空洞。
“断肠人?”
石中人所说的一位来到人间的“人”出现了,李辟尘向他询问,而他转过头来,面色上满是阴霾:“你认识我吗?”
“我听石中人说过,你和那边的仲买人一样,都是自旷野来的。”
李辟尘开口了,而断肠人的目光迷茫了一瞬间,随后道:“原来是石中人那个呆鬼,你也见到他了,他就是个傻子。”
断肠人骂完,李辟尘颇感有趣:“石中人不过只是喜欢发呆,你为什么称呼他为傻子?我觉得他比我们知道的要多。”
“知道的多又怎么样,不喜欢讲出来,我已经到了人间,不需要旷野中的石中人了。”
断肠人嗤笑,此时看了看天,道:“马上就要中午了,不和你多讲了。”
“什么意思呢?”
李辟尘询问。
“到了中午,我还没有换上肠子,我就要死了。”
断肠人如此说着,李辟尘听了有奇,看着断肠人把肠子塞入空洞,忽得心念一动,此时天上突然飞来一只白鹰,那白鹰落下,一爪子伸出去,瞬间把摊位上的所有肠子都抓起,而那卖家浑然不觉,倒是断肠人一瞬间就白了脸。
“我的肠子!”
他这么说着,而后疯狂的追逐着白鹰,直到很久之后,白鹰回来,同时叫唤了两声,告诉李辟尘断肠人也不见了。
麻衣人和断肠人,这两个人遇到了自己最恐惧的事情,最后他们消失在黄粱乡中。
而两人都古怪的提到了中午。
李辟尘心中升起了念头,于是双手一搓,天上隐隐有雷霆震动起来。
黑云瞬间遮天蔽日。
这种动静吸引了无数的人抬头张望,他们愣愣的看着天空,好半晌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各自回家,再不出现于闹市之内。
很明显,天打雷必要下雨,这种常识第一次出现在梦中世界,李辟尘没有收回法术,而是让大雨倾盆而落。
手掌中升起云烟,化作一柄竹伞,白鹰躲在肩上,黑狗跟在身旁,马儿身上罩着雨蓑,李辟尘带着三兽在无人的长街上来回行走,此时在远方感觉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黑云的上方是大日,日游人追逐着太阳君临到了人间的正中央。
眼中的光阴乍乱,四面八方的城池开始消弭。
李辟尘抬起眼,竹伞上倾泻下水汇聚成的珠帘。
大雨滂沱,雷霆滚滚。
这片人间在这个刹那,消失了。
第六百五十九章 竹伞轻转云烟浅,剑啸天地黄粱仙
映入眼帘的是旷野,李辟尘举着竹伞,看见极其遥远尽头的云烟。
四面八方繁华的城池消失无踪,连带着那些人也同样失去了身影。
黑狗汪汪的叫唤,白鹰低沉的嘶鸣。
李辟尘向着前方走了几步,伸出手在四面八方的世界中挥了挥,于是风起来了,吹过了旷野,这告诉李辟尘,人间确确实实消失了。
“怎么回事?”
李辟尘沉吟了一瞬间,开始移动起来。
不知道走了多远,此时在远方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白色的光落在地上,带起白色的羽。
那是之前的白衣少女,她的脸颊微有酡红,轻轻喘息,似乎消耗了很多的力气,感觉到有人道来,她忽然转头,看到了李辟尘,于是背后白色的羽翼瞬间张开,当中充斥着炽烈的光。
大雨无法淋湿她的衣衫,此时她盯了李辟尘一眼,那神情却与之前全然不同,原本带着嘲笑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诧异。
“日游人,你是谁?”
李辟尘看着白衣少女,知道她是夜游人惧怕的人,同时心中更有猜测,日游人就是夜游人。
白衣少女眼中的惊诧没有持续多久,她根本不回答李辟尘话,突然飞身上天,化作一只白鸟离去,那张开大大的翅膀,眉心中有一点火苗在燃烧。
她追逐着黑云而去,那是因为太阳在移动,而李辟尘刚刚踏出步去,那四周的景色突然变幻,一切的一切又如岁月回溯,城池再度出现,那些关闭着的房屋内,住满了无数的“人”。
“汪汪!”
黑狗叫唤了两声,李辟尘看着前方的街道,此时这里又回到了方才的情景,而整个人间消失持续的时间还不到半炷香。
而自己行走了那么长的时间,所见到了白衣少女,等到一切消失,自己又回到了人间?
李辟尘觉得奇怪,于是没有继续行走,而是在城池中等待起来。
第一天过去,大雨不停歇,李辟尘举着竹伞,白鹰立在肩上,黑狗趴在砖上,青马低着头咴儿咴儿的叫唤,等到了第二日的正午时间,四周的景色再一次变化,“人间”又消失了。
“果然有问题。”
李辟尘向着前方的旷野走去,这里就是上一次自己停下的地方,而就在前方,那白光遥遥落下,又化作白衣少女的模样。
日游人出现了,她看着李辟尘,再度露出惊容,似乎无法理解李辟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同时她似乎感到了危机感,有一种敌意从她的身躯中升腾起来。
李辟尘竖起竹伞,此时肩上的白鹰会意,陡然扇动翅膀飞了出去。
日游人张开身后的羽翼,此时当中喷出烈火,她把五指在天一转,顿时有一面煌煌之镜显化,当中积蓄着太阳的光明。
白鹰在半空中变化,陡然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鸿鹄。
鸿鹄在神话之中是五凤的一种,色白者为鸿鹄,乃是天上万禽之皇,白鹰本就是梦中造化,有嫁梦之法在此,李辟尘在梦境之中可以说是极近于无敌,乃至无所不能。
鸿鹄对着日游人冲过去,那翅膀比山还要巨大,白衣少女退后了两步,眼中瞳孔猛地一缩,挥起手来,于是九只日龙突然从天外落下。
九只闪烁着金色烈火的神龙将鸿鹄捆住,而这时候黑狗猛地窜出去,它咆哮一声,整个身躯陡然变化,最终变化作一只黑色的穷奇。
黑狗与白鹰都是梦中造化,如何变化全在李辟尘的一念之间。
白衣少女和鸿鹄与穷奇搏斗,虽然一开始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她就找到了某种诀窍,她的法力在上升,那背后的光华也越来越炽烈,到最后,她仅仅是挥手,整个旷野之中就升起漫天的红色沙尘。
那些沙尘扬起,盖在鸿鹄的身上,于是鸿鹄化回白鹰落下,盖在穷奇的背上,于是穷奇化作黑狗呜呜的滚落在地。
李辟尘的眼中光阴在回溯,白衣的少女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李辟尘,直到她的影子彻底消失在李辟尘的眼中。
人间又出现了,大雨持续着没有散去,而人们也没有傻乎乎的出来。
长街上仍旧安静无比。
“汪汪!”
黑狗显得烦躁,它之前被一顿收拾,此时自然怀恨在心,而白鹰的眼神左右飘动,显然也是想要再一雪前耻。
李辟尘若有所思,于是第三次又等了一日,同样的,人间消失,而一人三兽再次见到了气喘吁吁的白衣少女。
于是大战不可避免的发生了,然而白衣少女比上一次强大了许多,乃至于黑狗白鹰一个照面就被干掉了。
白衣少女站立在光芒下,看着李辟尘,眼中满满的都是嘲笑与轻蔑。
青马嘶鸣起来,似乎想要插手,而李辟尘却是先一步的动作了。
白衣少女张开羽翼俯冲而下,李辟尘便把五指轻轻一握。
于是天上掉下一座大山,引天崩地裂,白衣少女瞬间被镇压在山的下面。
她似乎很不服气,用尽力气把山岳抬起,憋得那脸蛋涨红,李辟尘抬了下眼睛,又挥了挥手,于是四面八方有大水漫天而来。
洪流崩腾,白衣少女飞上天空躲避,这时候一道雷霆劈下,把她从天上打的羽毛乱飞。
但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开口发出过任何一个声音,此时她有些惧怕了,发现李辟尘的力量远远超越她自己,于是她化作一只白鸟飞走,仍旧是原本的那个模样。
光阴又要开始回溯了,而李辟尘此时心念一动,将人间中的黑云撤走了。
于是太阳再度普照乾坤,而原本正在出现的人间也化作烟云散尽。
无数的人影化作混沌消失,他们再也没有重新出现在世上。
李辟尘没有回到人间,这一次留在了远方的旷野。
而那个白衣少女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她一昧的逃遁,而李辟尘看着她的背影,此时驾起云头,那心念一动,云便化作一柄飞剑,只是刹那,便跨过万水千山。
一剑东来!
剑声震荡天地,白衣少女所化的鸟儿转过眸子,见到李辟尘的身影,顿时吓得浑身炸毛,而李辟尘一指点在乾坤,天上漫世的云彩全部化作剑雨落下。
万剑归天,白衣少女仓惶逃遁,那扑棱着翅膀就向着某处落去,而正是此时,李辟尘见到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株参天的大树,树上结着无数方正的果子。
第六百六十章 白衣落尽天上尘,日游夜游本一身
白鸟落于那株参天大树之上,李辟尘御剑而来,立身于云霄之上,看着那株参天的神木,眼中充斥着惊喜与快慰。
毫无疑问,这是黄粱木!
那与最后天柱山无相道人施展的黄粱木一模一样,李辟尘看着那株树,又看见隐藏在叶子之中的白鸟,顿时笑了起来。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辟尘看向白鸟:“日游人,你就是天鸡,我说的对不对?”
“天鸡唱午,梦熟黄粱!你在每日的中午出现,正是接近午时三刻,此时是阳气最旺盛之时,你于此时行于高天,落于旷野,我以黑云遮蔽大日金乌,于是便来到了这里。”
“终究只是梦境,人间到底存不存在呢?日游人,你和石中人,夜游人又是什么关系?死去的麻衣人,断肠人他们是醒过来了还是真的死了?”
李辟尘对着白鸟询问,此时没有战斗的欲望,而白鸟拨开叶子,天上的光落下,忽的到达了一个顶点,于是黄粱木的叶子上开始升起白色的云烟。
那些烟云化作虬龙舞在天空,白鸟化作少女坐在枝头,她带着警惕与敌意,小心翼翼的张开了口,发出清亮且悠扬的声音。
“我是天鸡,你又是谁呢?”
白衣少女对李辟尘有些惧怕了,她之前发现,自己的法远远不及对方,于是心惊胆颤,而又因为从没有人对自己有这种威胁,于是她发了意气,起了比较的心思,怎么料到李辟尘拥有太上嫁梦的心法,在黄粱乡中近似无敌。
此时李辟尘开口询问,没有了敌意,于是白衣少女开口,便开始询问李辟尘的来历。
而让李辟尘诧异的,她居然会说话。
“你的声音当真美妙,有如此的天籁之喉,为什么不愿意说话?”
白衣少女听了一愣,而后道:“我是天鸡啊,只有在午时三刻的时候才能说话,现在已经过去一半时间了,我又不能说话了。”
她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落寞起来,原本的警戒之意消失,两只玉藕般的腿在半空来回踢打,好看的眉头却带着一股黯淡的神色,而李辟尘笑了笑,挥挥手,此时对着天上的太阳指了一下。
于是,整个黄粱乡似乎出现了什么变化。
“你在做什么呢?”
白衣少女开口询问了,而李辟尘只是看着她,等过了十几个呼吸,又道:“你再说说话看看。”
李辟尘对她开口,而白衣少女有些不解,于是张开朱唇,轻轻吐出口气,却是又发出了那清亮悠扬的声音。
“诶?”
她很是惊讶,乃至于捂着自己的嗓子,李辟尘看向她笑了笑:“这样子你就能一直说话了。”
“你做了什么?”
白衣少女询问,李辟尘指向太阳:“我只是把太阳定在了这个位置罢了。”
“光阴仍旧在流逝,只不过太阳永远也不会落山了,这样你的声音就能够传遍乾坤,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楚,你再也不必沉默了。”
李辟尘把话说明白,白衣少女顿时露出惊喜的神情。
“你连这种事请都办得到吗?”
“那是自然的,在黄粱乡内,我无所不能。”
李辟尘点点头,白衣少女用新奇的目光上下打量李辟尘,随后开心的呼喊起来,那眼睛都眯成弯弯的月牙儿,两处脸颊上升起一抹诱人的酡红。
“不用再追逐太阳了!”
那欢快的站起来,刚是要庆祝一般,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变得有些颓然。
“我说,你究竟是谁啊?”
白衣少女看向李辟尘:“黄粱乡没有过你这种人,你能把云海变成万剑,你能把大雨化作洪流,你能挥手搬来大山,你又能动动手指便定住太阳,这旷野的东升西落被你改变,你究竟是谁啊,你是从哪里来的呢?”
她的眼中满是好奇,只是那神色似乎有些莫名的哀伤。
“我是从石中人所在的地方来的,你认识他吗?”
李辟尘开口:“石中人叫我天上人,我自己认为,我是这旷野内唯一的仙。”
“仙?”
白衣少女没有接触过这个词汇,李辟尘笑了笑:“天上的山,山中的人,逍遥天地,自在得情,御剑乘风去,披霞赶日来。”
李辟尘的话落下,白衣少女的眼中露出好奇与向往,而后抿了抿嘴,对李辟尘道:“你是个古怪的人,你是天上人?石中人我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的旷野,这天下的旷野太多了,人间也太多了。”
白衣少女开口:“每走过一个旷野就会看到一片人间,人间之内又都是疯子,人间一点也不好玩,没有旷野来的自在,但是我要给人间报时,我必须要追赶太阳。”
“旷野之上必须要有东升西落,我讨厌追赶太阳,但是我必须这么做,天上人,你把太阳放了吧,让它继续东升西落,我要继续去追赶它。”
白衣少女坐回了枝桠,捧着脸颊:“我是天鸡,我在黄粱木上,我要为天下而追赶太阳,人间不能永远是白昼,如果没有黑夜,人会疯的。”
李辟尘看向她:“那你这句话,是承认你和夜游人为同一个身份了?”
“夜游人是你的内心吗?”
李辟尘的话被白衣少女听在耳中,白衣少女嗯嗯的点了点头,略有天真:“我不喜欢夜游人,但是我喜欢黑夜,夜游人太过放肆了,她总是想要逃出去,想要在天地之内自由的活动,可是不行啊,我是天鸡,我的职责就是从黄粱木上给人间报晓,而后去追赶太阳。”
“夜游人不喜欢这个活计,于是她总是想跑,所以我每次都会把她抓回来杀掉,可杀之不绝,第二天的晚上,她又会出来了。”
白衣少女做了一个手刀劈下去的动作,李辟尘看的哈哈笑起来,而后道:“你想要让太阳东升西落,继续让人间拥有秩序,这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困难的呢?”
“你只能在正午开口,这是因为午时三刻是旷野阳气最旺盛的时候,所以我只需要在黄粱木这里映上一个太阳,你就能时时刻刻的说话,而追逐太阳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捏造一个天鸡出来。”
李辟尘挥了挥手,于是四面八方的黄云汇聚,最后化作一只昂首挺胸的白羽大鸟。
“诺,就像这样。”
白衣少女看得惊奇无比,瞪圆了那漂亮的眼睛,而李辟尘则是道:“这样你就可以放心的在这里休息,所以我帮了你,希望你帮我个忙。”
白衣少女嗯嗯的应了两声,疑惑道:“天上人,你这么厉害,无所不能,难道还会有解决不了的东西和不明白的东西吗?”
李辟尘点点头:“天下很大,天上亦是很大,我在这里无所不能,并不代表我真的无所不能。”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第六百六十一章 千秋一舞银河动,者嚣真意阴阳通
“是吗,你也有不能办到的事情?”
白衣少女顿时生出好奇的心思,而李辟尘道:“之前最开始,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完全回答我呢,麻衣人和断肠人,他们都是人间的人,最后消失了,他们是死了,还是去了其他的地方?”
“当然死了啊!”
白衣少女的回答出乎李辟尘的预料。
“他们消失了就是死了,黄粱乡中不会再有他们的位置,即使他们重新复活,也不过是另外的断肠人和麻衣人罢了。”
白衣少女托着面颊,两条玉藕般的腿在半空晃荡,她的足赤着,洁白如雪。
李辟尘听着这个答案若有所思,所谓的消失就是死了,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他们是作为一个梦中人死去,而在现实之中醒过来了呢。
“所有人间的人都会被杀死吗?那旷野中的人和人间的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李辟尘询问白衣少女,而白衣少女回答:“人间的人当然都会死啊,他们离开了旷野去了人间,自然就是这样了,但人间本就是他们该去的地方,他们长时间待在旷野,最后也会死的。”
“他们的尸骨会融入旷野,最后成为铁山木,为什么铁山木一直朝向人间的方向?正是因为那些‘人’没有走到人间,都死在了旷野啊。”
白衣少女如此说着,李辟尘顿时一愣,道:“原来如此,夜游人和我说铁山木永远在人间的路上,就是这个意思?”
“嗯呢!”
白衣少女眯起了眼睛,笑的可爱极了,她的脑袋晃动起来,那黑色的头发随之轻轻摇摆。
“旷野中的人,譬如我,是不会死的,即使死了也会复苏,我们本就是在旷野之中的,和他们不一样,人间的所有人都是突然出现的。”
“有的人死了是消失,有的人死了是变成铁山木,人间一点也不好玩,我在白昼过去,只能看见那些疯子在自言自语,晚上我没有去过,因为我需要休息,我很累的。”
白衣少女如此说,抿了抿好看的唇,李辟尘则是眯了眯眸子。
“死了消失是醒来,死了变化成铁山木是真的留在了黄粱乡,这与帝乡内的牛羊何其相似?”
“白昼过去,人间的人都在重复着同样的话和同样的动作,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的精神留在这里,而到了夜晚,真正世界中夜深人静,人间中的众生才会真正的‘活’过来?”
李辟尘有了想法,此时散去云剑,坐在了白衣少女的身边。
“日游人,我带你去见见晚上的人间,你觉得怎么样?”
李辟尘开口了:“你现在已经不必再追赶太阳,那么晚上我便实现你的梦想,带你去人间转转如何?”
“人间不好玩。”
白衣少女摇摇头,李辟尘摆摆手:“不,如果我想得不错的话,人间应该会很好玩,对了,夜游人没有告诉过你人间的事吗?”
“她没有去过人间,她说人间不好玩。”
“是么,对了,那距离这里最近的人间又是哪里呢?”
“旷野的西方,向着西方一直的飞舞,到了太阳落下的地方,那就是距离这处旷野最近的人间。”
白衣少女如是说,于是李辟尘露出神秘的笑容,直至夜幕降临,那太阳终于消失在黄粱木的另外一侧,此时李辟尘拉起白衣少女的手,这时候,她的肩膀上有黑色的光汇聚起来。
“人间不好玩!”
夜游人化作的鸟出现了,她站在白衣少女的肩头,出乎意料,明明白天见到少女她便恐惧的要死,但到了晚上,似乎根本不惧怕白衣少女了。
光落乾坤,雷起苍黄,李辟尘带着白衣少女前行西去,至不多时,那下方云海被拨开,看见一片灯火通明。
夜幕虽深,但人间却与白日全然不同,原本麻木的人们开始行动起来,再也不是和傻子一样的待在某处。
“咦,人间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呢?”
白衣少女很是惊讶,李辟尘看着下方的人间,心道果然没错。
“者嚣啊,旷野是人间的掩饰,白日的人间又是黑夜的掩饰,太阳东升西落,日游人永远追逐着太阳,最后落在黄粱沉沉谁去,夜游人出行,因为人间无趣故此绝不去人间一行。”
“嚣者,嚣声,尘世甚嚣。”
李辟尘想起法天的话,果然如前面几阵一样,都是话中藏话。
【天地万道,阴阳并起,有阴便有阳,有阳便有阴,那么物极必反,在喧闹的尘世中,反而最能掩藏人的自身。】
【随波逐流,众生为掩,众生为饰。尘世喧嚣,你我他人,皆不过光阴之中匆匆而来的行者,走而走而,最后看见的,是梦还是真?】
李辟尘拉着白衣少女落在人间,此时的人间中,无数的异人都动作了起来,他们或是吆喝,或是嬉笑,或是与人互相攀谈扯皮,亦有男子左拥右抱,女子含羞带怯。
大梦千秋,李辟尘不知道这些黄粱人中,有谁是参与论道人,又有谁本就是黄粱乡中的人,因为在梦中保持清醒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
但依照欲望来看,仙人们自然也是有欲的,在黄粱乡的人间之中,他们或许会回忆起曾经身为顽童亦或是凡人时的事情,于是代入进去,最后变化成那个模样。
而自己因为嫁梦心经的关系,反而没有产生任何的变化,但尴尬的是,在梦中清醒,但还是在做梦,只是知道自己来自何处,只是知道自己在梦中无所不能罢了。
嫁梦之法能影响人的心智,那是抽丝剥茧,一点一点的影响,并非是胡乱运用的神念祸心,但黄粱乡中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哪怕唤醒他们,于自己也没有半点利益。
“天上人,你看你看!”
白衣少女自从能够随意的说话,那清亮悠扬的声音便没有停歇过,她在闹市之中穿梭,没有人会觉得她背上的羽翼奇怪,所有人都嘻嘻哈哈,遇到了就打个招呼,碰到了说声抱歉,有人面色潮红,甚至对她倾诉爱意。
白衣少女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哪怕平素里强横无比也有些手足无措,这时候李辟尘便将她拉走护在身后,轻轻对那追求者摆了摆手,于是后者惭愧而退。
“他很伤心的样子。”
白衣少女从没有见过人间众生这种表情,于是也莫名的伤心起来,李辟尘笑了一下,摇摇头,从一处摊位上买来了一个傩戏面具,亲手给她戴在脸上。
李辟尘笑着点了点她,告诫道:
“夜世繁华喧嚣,人心便更是难测,你虽有惊天动地之能,可这里是人间,你也不愿意把这些凡人打杀吧?那便戴上面具,安安心心,看这人间一夜鱼龙舞。”
“嗯呢!”
白衣少女欢快的点点头,她戴着那傩戏面具,这面具刻画的是一位女神的容貌,而白衣少女摸了摸,忽的见到了什么,于是对李辟尘道:“快看快看,那是什么!”
她有些兴奋,连带着夜游鸟也哇哇的叫唤起来,李辟尘抬起头看过去,见到那漫天都是绚烂的烟火。
人间的“人”们抬起头,对着天上指指点点,嘻嘻笑笑,一线线火光自地而起,升入高天,化作一条又一条金色赤色的长龙,最后炸开,画出最绚烂的花朵。
四方澄净,漫地银光,把那夜幕划开,照亮的宛如白昼一般。
白衣少女欢快的举起手来,她的羽翼在颤动,此时轻轻哼着,那居然高歌起来。
其音悠悠,其音渺渺,其音传入每个人的心中。
于是这整个人间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她开始舞动自己的衣衫,挪动自己的步伐,双手化出红绫,做出她从没有做过的动作,那是在舞。
歌声悠扬,舞动龙襄。
人们被她吸引,于是她跳得更加的欢快,乃至于那白衣一转,天上便化出一片灿烂银河。
……
天河帘垂碧玲珑,红尘拂雨洗玄宫;
千秋一舞银河动,瑶池浸雪化清泓。
……
那冰帘半掩,那明珰乱坠。桃花映人去,红拂过仙尘,银河起,见九天之上,玄女舞清绫。
芸芸众神震,千秋万花澄,倾国倾城梦,惊醒天下人!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白衣少女面色微红,她兴奋极了,那一曲舞罢,赤足而走,对李辟尘道:“天上人!我跳的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自然好看,只是你跳的这是什么舞?”
白衣少女开心的笑: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想要跳,那脑海中就留下了影子,我想要歌唱,我自然就会了。”
李辟尘若有所思。
……
旷野中。
见黄粱木下,有一位“人”显化了出来,那是一位披头散发,但却憨笑着的乞人。
……
最后,一夜的欢闹结束,太阳自东方再度升起,人们面上的欢快渐渐散去,而李辟尘面向东边,正对着升起的太阳,此时怀中抱着那已经沉沉睡去的女孩。
她的睫毛微微抖动,面色酡红,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
李辟尘温润的笑了笑。
于是悄悄地,人间之中,有一道轻雷登天而去,那要归去的方向,是东方的旷野。
天鸡唱午,梦熟黄粱。
天人一舞,孰梦孰真?
第六百六十二章 乞活天上幻世身,黄粱木下话红尘
苍茫的旷野尽头矗立着黄粱木,那道轻雷落在树下,此时雷云散去,李辟尘抱着白衣的少女,那把她轻轻放置于黄粱树下。
风吹过旷野,如长女的手拂过幼女的青丝,白衣少女在熟睡,连带着夜游鸟也已经消失不见,因为她昨夜畅舞,故此已经肆意,夜游鸟得偿所愿,自然消失在她的心中。
“天鸡唱午,梦熟黄粱,天帝的女儿困在梦中,时时刻刻为众生报信,这是她的惩罚,亦是她的修行,你昨夜把她带去了人间,看见了真正的红尘,她已经坠下苍天,再也回不去她的故乡了。”
“你这件事情做的是错了。”
黄粱木的另外一面传来声音,李辟尘站起身来,此时那黄粱木的另外一面走来一位乞人。
他披头散发,他衣衫褴褛,他……在憨笑。
平平无奇,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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