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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世界(方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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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需要努力修炼,从而能够参加狩妖。

一个十年中,门内无人参加狩妖的剑修门派,会迅速消亡,这是常识。

这便是剑修门派的特征,它们往往兴盛得很快,但同样,消亡起来更加快速。有着悠久传承的剑修门派,屈指可数,它们无一不是庞然大物。

这些事和左莫不沾边,他和狩妖可扯不上任何关系。

夜色中,他独自一人走在山路。经过数代的经营,无空山的凶猛野兽早就销声匿迹,倒不需要担心安全的问题。

从他睁开眼到现在,生活中点点滴滴在心头闪地,目光越发坚定,脚下的步伐也快了几分。

门派对他并无太多优待之处,可是,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有些辛苦,但也安逸的生活。

他心中唯一的心结,便是他的来历身世。那个反复出现的梦境,这张永远不会有表情的脸,似乎都是想告诉他什么。可是,他到现在,什么线索也没摸到。

除了这个心结,他对现在的生活相当满意,而他却马上有可能面临被赶出门派的命运。

也许有一天他会离开这,但起码不是现在。

而驱使他下这份决心还有个原因,便是他心中蠢蠢欲动的那股冲动。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似乎自从前两次遭遇之后,骨子里的战斗欲望一下子激活。

左莫不知道这算不算“战斗”,但是在他心中,那种交锋的感觉不仅没有令他害怕,反而他心中隐隐期待。

炼气八层的水平,在夜晚如同白昼,并不受影响。

很快,他便来自己的那五十亩灵田。

枯萎蔓延的速度很快,比起今天下午自己离开时更严重,又有一大片灵谷开始出现枯萎的征兆。

走到最近的一棵灵谷面前,闻着传来的腥臭味,他忽然想到白天郭卢师兄吐血昏迷的情景,不禁有些犹豫。但是这抹犹豫一闪而逝,便从他眼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炽亮如火的光芒!

庚金气芒在黑夜中闪耀着金黄色迷人的光芒,它们就像一团金色的精灵。

左莫深吸一口气,右手挟着庚金气芒,搭在面前的灵谷茎杆上。

轰!

他就像被突然扯进另外一个世界。

无数如同蒲公英的黑色种子在虚空中飘扬,组成一片黑色的海洋。这片黑海轻轻荡漾,每一次荡漾,都散发出浩大的气息。

它们每一个都是如此渺小孱弱,但是这片黑海所释放出来的气息,连左莫都难以生出抗争的情绪。

他茫然面对这片浩瀚黑海,不知所措,一直以来暴躁凶猛的庚金气芒第一次主动退缩在后。

老黑头的灵田中,此时站在三人。

三人之中方脸长须的男子,神色威严,不怒自威。而另一位枯瘦如铁的老者,双目开阖间,寒芒点点,剑气逼人。剩下那位体胖圆滚,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乐呵呵。

倘若是有弟子在这,一定会吓一跳。

不怒自威的是本门掌门裴元然,枯瘦如铁的是辛岩师叔,笑脸胖子则是阎乐。无空剑门一代之中,四人便来了三人,若是传出去,门中定然惹起一场轩然大波。

“两位师弟可曾认得此为何物?”裴元然沉声道。这次怪病来得如此蹊跷,没有半分预兆。而势头之凶猛,几日间,便几乎半数左右灵田遭殃。

这已经注定今年灵田收获定然遭受重创,损失在半数以上。对于无空剑门这样的小门派来说,这样的损失足以影响他们的运转。

所以当消失传到他们那,平素从来不过问灵田事宜的掌门和其他师叔,连袂来查看。

然而,情况比他们想象得还要糟糕,三人心情无一不是糟糕透顶。

辛岩摇头:“不曾见过,但它能噬灵,应属妖类,当诛!”最后两字杀气四溢,森寒凛冽!

“二师兄说得不错。”就连阎乐这位平时整天把笑容挂在脸上的老好人此时亦是面沉如水:“只是,我无空山上,从未有过妖类踏足,这只小妖又是如何来到我无空山?”

“此事有蹊跷。”裴元然沉吟,神色间偶现一丝担忧:“自三千年前妖魔两族前退至旋玑带之后,近千年间更是从未曾听说过有妖魔出现在的剑河府地。如今本门却有妖族出现,实在令人费解。”

“师兄何必多虑,杀之便是。”辛岩冷然道:“莫说一只还未成气候的小妖,便是大妖,哼,死在我等剑下的,也没少过!”

阎乐露出缅怀神情,笑道:“想起当年我们三人狩妖,二师兄那把【冰螭剑】可是震慑群魔,宵小胆寒!”

另外两人不由皆露出回忆感慨之色。

“先把这小妖收拾了吧,此等好月色,我们回院煮茶叙怀,也是人生一大快事。”裴元然捊须笑道。

阎乐抚掌大笑:“此言大善。二师兄,我们给你压阵。”

辛岩也不推辞,双目寒芒闪动,唤出飞剑。

一把雪白晶莹的飞剑出现在天空,通体泛着皎洁清冷的光芒逼得月色黯淡,横亘在夜空,慑人心神。这便是辛岩的成名飞剑【冰螭剑】。

“去!”

一声清喝,声彻四野。

冰螭剑身微抖,幻成一只通体雪白的冰螭,双目凶光闪烁,发出一声低吼,径直化作一道流光,朝灵田扑去!

眼看流光便要击灵田,此时变故忽生。

每棵枯萎的灵谷都释放出一缕黑烟,这些极细的黑烟见风即长,几乎眨眼间,灵田便被笼罩一层漆黑如墨的黑烟,伸手不见五指。

裴元然三人被黑烟笼罩,却丝毫不见慌乱。

他们并不知道,在不远处,还有一个外门弟子同样被黑烟笼罩。

左莫被辛岩那声清喝惊醒,但此时他却骇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把神识抽回来。

他能看到的,依然是数不尽的黑色蒲公英种子漫天飘扬!

但这声不知从何来的清喝,搅乱了浩瀚的平静。漫天飞舞的黑色蒲公英种子激荡起来,就像一片浩瀚无边的海,突然刮起了风暴。

愤怒、蔑视、无奈、悲伤……

许多种情绪在左莫的心头浮现,他就像一只木偶,充斥着无数不属于自己的情绪。这些情绪浩瀚无边,激荡不休,在左莫识海中肆虐。

可偏偏,左莫自己的意识是清醒无比。

有什么比连意识都被控制更加悲哀?

他心中突然像被触动了什么,一股前所未有的厌恶和憎恨,陡然升起!

该死的!

左莫的身体在颤抖,全身每个关节都在颤抖,颤抖越来越剧烈,场面诡异无比。

识海中,他疯狂地挣扎,疯狂地咆哮!

“滚!”

充满撕裂的怒吼,如同滚滚雷声,在这片浩瀚无边的黑色海洋上空回荡。

在他心中肆虐的情绪随着他这声暴喝,突然消失一空。他依然能感受到黑色海洋传来的各种情绪,但这些情绪却再也不会占据他的神识。

紧接着,他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一道雪白剑光,从天而降!

只一剑!

他认为浩瀚无边的黑色海洋竟然硬生生被劈成两半!无法形容这一剑的浩大和威势,左莫震住了,他的识海,在这一刻,都被这惊艳光华的一剑冻结。

恐惧,本能地占据他心灵的每个角落。

所的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慢了下来,毁天灭地的一剑过后,无数细碎剑意,像群凶猛的鲨鱼,追逐那些黑色蒲公英种子,所过之处,空无一物。

黑色海洋散发出的焦急、恐惧的情绪……

左莫笑了,刚才黑色海洋操控他的情绪,彻底激怒了他。

战斗结束得很快,没有第二剑出现,这一剑,便已经完全把黑色海洋抹去。灵谷内恢复如常,只是受损严重,需要时间来滋养,他对神识的控制也回到自己手上。从灵谷中退了出来,他不禁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今晚的凶险,远超过他的想象,现在想想,都不禁后怕。

他浑身发软坐在地上,全身被汗水湿透,夜风吹来,顿时一个哆嗦。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小院。

灵谷内那些黑色蒲公英种是什么?后来凭空出现的那道剑光,又是谁的?

那一剑,给他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强烈了!冰寒彻骨、杀机纵横的滔天剑意,深深烙在他心中。他忽然间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会去选择剑修,对力量的追求,是人的天性!

更何况,还是如此强大、如此恐怖的力量!

这五十亩灵谷终于得救了,虽然今年的产量会大幅度减少,但作租费的那部分应该还是够的。

他此时方松口气,坐下来,检查起自己的神识。今晚如此经历的情况他从未经历过,他很担心会对自己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刚入定,他脸色骤然剧变!

他的识海中,竟然飘浮着一颗黑色蒲公英种子!

第十六节  剑意

“别忘!”

……

“死也不能忘!”

……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魔魇般回荡。

和往常般,左莫从梦中惊醒,苦笑着坐了起来。按理说,同一个梦做了这么多次,应该相当麻木才对,可是他每次惊醒时都会发现全身被汗水浸湿,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天空中的星辰耀眼明亮,星光洒落,无空山宁静平和。

昨晚那凶险一幕在他眼前掠过,忽然想到自己识海里的那颗黑色蒲公英种子,他连忙检查了一番,它依然飘浮在他的识海之中。没有什么动静,他松了口气。无论他用什么方法,对这颗黑色蒲公英种子都没有任何影响。

他有些担心,这颗黑色蒲公英种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突然跑到自己识海里,肯定没好事。

要不过段时间,去医馆看看?

他心里琢磨着,半夜惊醒,他睡意全无。黑色蒲公英种子的事,想了片刻便被他丢到一边,想不到任何办法的情况下,担心纯粹是多余。

限于修为,他的识海并不大,除了那颗黑色蒲公英种子,空无一物。

想着想着,他便想起那天那道横空出世的剑意。那道剑意对他的震撼实在太大,深深烙在他脑海中。

他没有修过剑诀,但并不代表他完全不懂。外门弟子中,就有许多人修习剑诀,毕竟无空剑门是一个修剑门派。像韦胜师兄,便主修剑,还曾作过罗离师兄的剑仆。

所谓剑仆,就是剑修的仆人,他们负责打扫战场和一些辅助性的工作。

韦胜师兄是战斗力最强大的外门弟子,而且战斗经验十分丰富,据说连筑基初期的剑修都曾被他杀死过。可是韦胜师兄练剑的情景他也见过,五光十色,倒是颇为好看,和那道剑意相比,就好比纸扎的彩鸟,一戳就破。

可是像昨天晚上那道斩天破地的浩然剑意,他连想都不曾想过。在那道剑意下,万物臣服,自己就像那蝼蚁般渺小。

就在此时,变故忽生!

他的识海,一道凛冽雪白的剑意,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

左莫浑身一僵,双目向外一凸,呼吸陡然停止。

过了半晌,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暖,双目渐渐恢复神采,他重重吐出一口气,眼中只有骇然之色。

怎么会这样?

刚才那道突然出现的剑意,竟然和昨晚那道恐怖剑意完全一模一样!

毫无防备之下,这道剑意几乎把他的识海斩成两半,剑意中蕴含的纯粹而凛冽杀机,直接让他失去了呼吸,全身所有器官在那一刻停止活动!

他心有余悸,完全弄不明白情况。

怎么可能!

黑色蒲公英种子留在他识海已经令他感到恐惧万分,现在竟然又多了一道剑意!

不对!

自己之前检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道剑意!

从识海中退出来,他仔细地回忆剑意出现的整个过程。这才发现,剑意出现的时间,恰是自己在识海中对着黑色蒲公英种子想起剑意。

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从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难道,这道剑意是那颗黑色蒲公英种子释放出来的?

这个匪夷所思的想法,从冒出来,便再也挥之不去。

识海又恢复一片虚空,黑色蒲公英种子独自在空寂的识海飘啊飘。左莫有些犹豫,那道剑意太强,刚才那一下,对他身心的冲击都极大。

但心中想弄个明白的想法很快占据上风,一咬牙!

拼了!

对着黑色蒲公英种子,他心神回忆起那道剑意!

嘶!

一道雪白如银练的森然剑意,铮然而出!

噗!

左莫浑身一僵,喷出一口鲜血。

片刻后,“哈哈哈哈!”的大笑在小院里回荡,左莫满嘴鲜血,触目惊心,脸上却欣喜若狂。

果然是那颗黑色蒲公英种子!剑意就是它放出来的!

这次有所准备,他看得清清楚楚。不光如此,他还发现,这道剑意和之前他看到的完全不同,不,或者说,是更加清晰!也正因为如此,它的威力再次展露出无疑,左莫脆弱的心神如何能抵挡得住如此霸道的剑意冲击?当下便受伤吐血。

可即使受伤,左莫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如果能够参悟这道剑意……

在昨晚之前,他对修剑没有半点兴趣。可是,昨晚那道纯粹凛冽的剑气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一颗对力量感兴趣的种子。

但左莫很快从欣喜中退了出来。这股剑意霸道无比,远非他能承受。

脑袋中隐隐作痛,连续接受两次剑意冲击,他的心神已经受伤。而且,想起刚才全身被冻僵、识海被轻松斩成两半的痛苦,他脸色有些发白。

参悟这道剑意自然好处多多,可是,也同样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心神受伤,比其他受伤更加难以治疗。

脑袋疼痛让他不时抽着冷气。随手把身边的音圭拿了起来,朝里面注入灵力。

“都天血界再次爆发激烈冲突……”

音圭里的声音让左莫不禁一怔。音圭是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他每天都会听音圭入睡。这段时间,关于都天血界爆发冲突的消息明显比以前多了不少。

难道妖魔们不甘于长久被压制,要开始反攻了?

他有些无厘头地想着,不过很快他便把这问题丢到一边。无论都天血界,还是妖魔们,离他十万八千里,毫不相关。他根本不信妖魔们能翻出什么花浪,三千年前,修者和妖魔之间的战争,便以修者完胜而结束。若不是有都天血界阻挡了修者们前进的脚步,很有可能妖魔们已经被消灭殆尽。

接着便是一些试剑会的消息,左莫不是很感兴趣。

忽然头痛欲裂,左莫抱着脑袋闷哼一声,他的神识受伤了。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天上掉下一位绝世美女,同时还掉下一只守护美女的恶龙。

更大的痛苦是,刚刚领略美女的绝世容颜,便被恶龙一脚踢中了要害。

左莫心中哀嚎,修复神识是现在面临的最紧迫问题。可是,对于一位只有炼气八层的低阶修者来说,修复神识绝对是个远远超出他能力范围的问题。

好痛!

好像脑子最深处,被人用小刀轻轻地在割,只一会,左莫便快疯了。

抱着脑袋坐在房顶上,痛苦的呻吟不绝于耳。

左莫连哭的心都有了,抱着脑袋,他几乎是用爬的方式挪到静室蒲团上。

他现在唯一能寄希望的,便是打坐能够减轻痛苦。很快,残酷的现实击碎了他最后一丝侥幸,无论他如何运转灵力,元神的剧痛都没有丝毫减轻。

整个人就好像被斩成两半,可偏偏全身完好。

他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哀嚎着,渐渐,哀嚎的声音越来越低。

无知者无谓,他对神识的了解少得可怜,若他的修为再深一些,懂的东西再多一些,绝对不敢如此莽撞。神识的修复,即使在那些凝脉期的修者,都没有太多的办法。除非金丹期修者出手,才能够比较容易修复。

可是,若要一位金丹期修者出手,那代价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低级修者是绝对不敢去动用元神,哪怕以擅长神识的禅修,在金丹期之前,也不敢如此。

左莫只不过是一位刚刚突破炼气八层的低级修者,识海连续受到两次远超过他承受能力的攻击,没有一命呜呼,已经难得。

神识受伤,若没有外力治愈,不死不灭。

可怜的左莫完全蜷缩成一团,他已经没有力气翻滚,奄奄一息,意识模糊。

隐隐约约他好像听到有谁在说话。

“汝可想活?”

古朴苍凉的声音,刚正威严。

“救我!”左莫听到自己充满惊喜和哀求的无力回答。

“守吾之礼、执吾之心、行吾之誓,愿否?”

“太狠了吧!”奄奄一息中的左莫忍不住哀嚎,他忽然有种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

“愿否?”威严之音滚滚如雷,充满压迫感。

“去死!”左莫蓦地大怒:“别以为老子不知道是你搞的鬼……”他还想骂,可是神识剧痛,他忍不住惨叫一声。

“愿否?”

“去死!”左莫一边惨叫着一边破口大骂,同时伸出中指。

……

“愿否?”

“去死!”左莫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伸指头了,唯独有气无力地哼着。

……

“愿否?”

“去死!”左莫的回答细若蚊呐,声息渐细,有若游丝。

……

“愿否?”

“去死……”

左莫意识一片模糊,挣扎着。

……

那个刚正威严的声音终于沉默了。左莫此时意识完全模糊,周围的一切都模糊起来。

模模糊糊中,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个声音再次开口,没有了威严,只有落寞。

“礼失心死,唯曾所立之誓……”

声音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他不醒人事。

昏迷中的左莫,识海中,那颗飘浮着的黑色蒲公英种子悄然落下。

一落下,便扎入识海,生根、抽芽、开花、结果。无数黑色蒲公英种子纷纷洒洒,飘向左莫识海的每个角落。

眨眼间,识海便成为黑海。黑海忽然崩碎,无数碎片如黑色花瓣飘零腾空,化作无数缕黑烟。

黑烟幻化,隐约人形。

第十七节 蒲

左莫悠悠醒来,头还有些隐隐作痛,但是和之前全身被斩断的痛楚相比,要减轻许多。

想起昏迷前的事,他脸色骤然大变。

他本就是个心思剔透的人,头脑清醒的情况下,思路清楚无比,前因后果很快便想得通透。几乎不用想,一定是那颗黑色蒲公英种子搞的鬼。

释放剑意的是它,然后来要挟自己的也是他。

想到此,左莫心中顿时怒火中烧。

居然坑到咱头上,简直是不想活了!

他忽然想到自己昏迷前似乎说了什么,脸色不禁微变。该不是自己没坚持住,屈从了吧?

一想到这,他连忙沉静心神,进入自己的识海。

刚进识海,他便呆住。

起伏的山丘上,是连绵成群的苍郁古木,青草像翠绿毯子般,成片成片。细碎的野花,混杂在绿草间,凭增几分生动。

恍若走进山林。

之前自己的识海可只是一片虚空,眼下这副生机盎然的画面……

左莫彻底地呆在原地,眼前的一幕,远远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愣愣地走在草地上,感受脚底传来青草的柔软,青草的气味,鼻尖轻嗅。左莫恍恍惚惚,他只是个炼气八层的低阶修者。

当他的目光投向一座没有树木的山丘,他立即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发足朝那处山丘狂奔。

山丘上,一名黑衣男子坐在一块石碑上,黑云缭绕,一手搭在腿上,另一只手支着下巴,神态轻松惬意。

待走近,左莫看清黑衣男子模样。

完美的脸!

左莫从来没想过,男人竟然也会生得如此俊美。中性的脸庞,鼻梁高挺,黑亮的头发遮住左眼,右眼狭长如刀,幽幽赤红色瞳孔像深不见底的血渊,薄而宽的嘴唇带着始终带着浅浅却又充满邪异的弧线。两耳耳垂各镶着一块深红小菱形晶体,宽大的黑衣质地柔软顺滑,像他的头发,泛着黑亮的光泽,贴在他身上,透着奇诡的魅惑。

一时间,左莫呆立原地,不知说什么。他只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小门派弟子,何时见过如此出众的人物?

“我叫蒲。”悦耳柔美的声音,他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盯着左莫,嘴角的弧线更加明显:“你叫什么名字?”

“左莫。”他呆呆地回答,自己是在做梦吧。蒲只是随意地坐着,但识海所有的光芒好像都不自主被他吸走。左莫见过的那些东峰女弟子,竟然没有一个人长得比蒲更好看。

男人长到这份上,也该哭了吧。

当这个想法冒了出来时,左莫也回过神来。蒲那充满魅惑惊艳的气场,一下子被这句无厘头的想法击得粉碎。

似乎注意到左莫回过神来,蒲轻轻一笑,并没有不悦,依然用他有如撩动琴弦的声音:“看来我们要相处长时间了,不过我相信我们一定会相处愉快。噢,对了,这个给你。”

蒲随手丢给左莫一个光球,光球表面无数符号流转。

“这是什么?”左莫下意识地接住光球。

轰。

他像被雷击中,身体一僵,脑海中突然被塞进无数字符,流转不休。

“【胎息炼神】,只是个小玩意,能修复神识,就算见面礼了。”蒲语气慵懒:“虽然我也想白吃白住,不过没办法。谁叫你识海支离破碎得,早点把识海修好,免得我又要去找地方。”

他优雅地挥了挥手,呆立原地的左莫只觉身形一紧,待睁开眼,便发现自己从识海中退了出来。

他心中忽然有些恐惧,蒲似乎比他想象得要更厉害。这样一个不受控制的人在自己的识海里,不对,是控制着他的识海!得到【胎息炼神】的左莫没有丝毫喜悦,恐惧像蛇毒般在他身体内蔓延。

有些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强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恐惧,他在思索有什么办法。

禀报师门?

他这两年里,总共只见过掌门一次,也就是他被掌门捡回来,他睁开眼睛的那一次。至于其他长老师叔们,他更是一面也没见过。

他最担心是另一个猜测。

他很怀疑,蒲极有可能是妖魔!

这么漂亮的妖魔,让他有些无法置信,但不知怎么,这个怀疑就像附骨之蛆般,牢牢盯在他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左莫没有见过妖魔,他对妖魔所有的概念,全都来自音圭。似乎一提到妖魔,便是杀戮,便是死亡和流血。但妖魔和修者的天敌关系,他还是清楚得很。消灭妖魔是每个修者的义务,无论是哪里的修者。

然而,左莫只是一位炼气刚刚达到第八层的入门修者,不要说消灭妖魔,估计妖魔都不屑于消灭他。

更令他担心的是,一旦别人知道他的身体里有只妖魔,自己肯定会被除魔卫道,轰得连渣都不剩。那些高级修者们眼里,他区区一名炼气八层的修者,连炮灰都算不上。

说不定,会把自己直接丢进炼丹炉里,和妖魔一些炼了……

他不自禁地一个哆嗦,心怦怦直跳,连忙停止这些可怕的猜想。

恍恍惚惚,一连两天,左莫都仿佛不似在人间。

【胎息炼神】自然要练,要不然,在没有被蒲妖弄残之前,自己先残了。蒲妖,这是左莫给蒲重新下的定义,不管他是不是妖,光他长得那个样,就够得上妖这个字了。

效果很好,几天下来,神识便好了一大半,但左莫对蒲妖却没有半点感激之情。因为他想起来,自己神识之所以受伤,就是蒲妖搞的鬼。

这几天,他没有再去识海。

若说第一眼,蒲妖给左莫留下的最深印象是妖异,那么现在,妖异已经转化成邪恶!

这厮到底想干什么?

这才是真正恐惧的根源!

左莫很快发现,自己的生活变得糟糕无比。对于一位只不过立志做灵植夫的修者来说,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他决定和蒲妖谈谈。

和上次一样,蒲悠闲地坐在石碑上,还是一身黑衣。看到左莫,他笑了。在黑云缭绕间的笑容,让他看上去充满邪恶气息。关于蒲是妖魔的猜测不自主再次冒了出来。

左莫心中一颤,他并不缺乏勇气,但是当对方处于绝对控制的情况下,去表现勇气这种愚蠢的行为,他可不会干。他忽然注意到蒲身下的石碑,半人高的石碑周围黑云缭绕,待不经意扫到石碑表面,他不禁一滞。

坟!

这是座坟!

不是石碑,是墓碑!

他顿时被吓一跳,心跳有些加快。

“怎么?想找我聊天?”懒洋洋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块墓碑在做鬼,左莫总觉得蒲的声音透着一股阴寒,能轻易地渗进人的心里。

左莫平复了一下心情,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大哥,你看,我修为这么低,浑身瘦得净上骨头,也没几斤肉,不好吃。”

“吃?”蒲忽然笑了,睁开深红色的右瞳,悠然道:“说起好吃的人肉,唔,有点久远了。上好的人肉,有不少讲究,十六七少女最好,肉嫩骨酥,啧啧。”

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神情充满回味。

看得左莫心惊肉跳,他勉强笑道:“是啊是啊,您看您是不是换个人 ?'…99down'”

“换人 ?'…99down'”蒲歪过头,盯着左莫:“怎么?你不乐意?觉得我占了你地方?”

被蒲深红色的右瞳直直盯着,左莫心底寒气直冒,连连摇手:“不会不会!这是我的荣幸!荣幸!”

似乎对左莫这个回答很满意,蒲收回目光,右眼重新闭上,嘴里漫不经心道:“你这一辈弟子有几个金丹期?十个?”

左莫摇头。

“八个?”

左莫继续摇头。

“五个?”

左莫终于忍不住,他觉得对方在拿他开涮:“一个都没有。同辈师兄,修为最高是筑基末期。”

右眼微闭的蒲脸上第一次出现愣神的表情,这让左莫很得意。

过了一会,蒲摇头叹息:“难怪你这么烂。”

左莫险些吐血。

蒲睁开眼睛,目光重新落在左莫身上,上下打量一翻,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身子板真够弱的,咦?”

对方像审视一件物品似地对自己评头论足,让左莫心中很不是爽,但是蒲的那句“咦”却让他心陡然一跳。

“有问题吗?”他不由急声问。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并不正常,僵尸一样僵硬的脸,和那个出现过无数次的梦,像刺一样横在他心中。

蒲扬起头,额前头发几乎遮住他左边半张脸,没被挡住的赤红右瞳看了一眼左莫的脸,嘴角一边上扬:“没问题。”

“好了,你虽然很烂,但也没烂到无药可救。”蒲恢复懒洋洋的语气。

“我想问的是……”左莫决定和蒲摊牌,他想搞清楚蒲到底想做什么。

“哦,对了。”蒲打断左莫,他眯起血红色右眼,薄薄的嘴唇向一边挑起:“【胎息炼神】开始练了吧。怎么样,效果还不错?差点忘了告诉你,【胎息炼神】好是好,可就有一个毛病。”

左莫心脏猛地一跳,他有不详的预感。

“【胎息炼神】一旦开始练,就不能停,据说,三个月没炼到一胎息的地步,就会有点小问题。”

他扬起右手,摊开五指,嘴角挑得更高,鲜红的瞳孔仿佛更加鲜艳:“其实只是一些像血脉逆冲这类小痛。唔,你知道么,以前我有一个很有创意的朋友,他掌管刑狱。”

蒲像讲故事般,娓娓道来。

“有一次,他遇到一个很硬气的刺头。他想尽办法,都撬不开这家伙的嘴。他便从我这求去这部心法,他派了一个手下,伪装成犯人,接近这家伙。然后呢,通过他手下的嘴,把这部法诀传授给他。唔,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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