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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尘仙劫(君璃)-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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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山上人上前一步,喝道:“久闻罗浮掌教法力通玄,乃当世道门五祖之一,某家不才,倒像讨教一二。”赵公明道:“既然如此,道友请吧。”神山上人默默点头,忽的一声大喝,一脚向赵公明踩了下來。
    “起。”
    赵公明见他踩将下來,竟是面不改色,左手微扬,早已将那神像托了起來,随即五根手指一拂,神山上人只觉一股大力涌來,实是抵挡不住,不由自主的一声大叫,“啊”的一声倒飞出去,总算他反应敏捷,匆忙之际变回人身,甫一扭,一挑,这才消了反震之力,笔直向空中冲了上去,待他落地,赵公明方才淡淡一笑,问道:“怎么,道友可心服么。”神山上人默然不答。
    赵公明见他不语,扭头向平凡望了一眼,道:“道友,贫道于你无冤无仇,原野不想害你姓命,只要你放了他们,贫道答应不与你为难。”神山上人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过了许久,才向赵公明长身一揖,头也不回的转身便走。
    眼看神山上人去远,平凡这才吁了口气,一挥手,“赵公明”顿时片片飞散,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女子见了,不由得拍了拍胸口,笑道:“好小子,你吓我呢,我还以为,你当真吧赵公明这老道士请來了呢。”平凡闻言一笑,说道:“姑娘,我哪有这个本事,方才你见到的,不过是赵公明前辈的一缕分神,倘若他本人到此,岂能容得这活命。”那女子笑道:“是啊,这老道士装得真像,连我也被你骗过了呢。”平凡道:“若是骗不了他,咱们不是都得送命么。”那女子道:“唔,那倒说的也是。”
    话音方落,便听空中哈哈一声长笑,接着只听一个粗豪的声音叫道:“好小子,鬼丫头,老子险些被你们两个骗了。”听声音正是神山上人的口气,二人一听是他,不由得齐齐变色,那女子挽了平凡,转身便逃。
    “哪里走。”
    身高百丈,青气缭绕,魔神一般的身外化身,竟然是突然消失,而这尊魔神一般的身外化身蓦然消失的同时,原本被身外化身合在掌心的,如同干尸一般的老召南的肉身,却突然充盈了起來,浑身出湛湛青光,双眼蓦然睁开,泛出琥珀般光泽。
    这一瞬间,平凡只觉得胸口一空,似乎自身所有的法力都被抽得干干净净,就好像自己突然从一尊立于云端的神祇,突然被人打入凡间,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一般。
    他这一击一落空,神山上人瞬间就已在他的身后。
    “刺啦。”
    一声尖利的破空之声,一道湛蓝色的剑华横空向神山上人斩去。
    那蓄势已久的女子,终于发出了她的搏命一击。
    那女子剑光一出,天地也顿时有如失去了本來的颜色。
    然而,即便她使出了这般几近于拼命的手段,神山上人依然洠в衅掏A簦谰赏凹绦宄觯俚愫旃馍湎蚯菇T坊魉钠椒病
    是的,他已经看了出來,平凡的攻击,并不能伤他分毫,然而,正是那一小片太白元金的威慑,是的他不得不分心周旋,与那女子斗法之时,自然而然的露出了破绽。
    因此,就在他察觉了这一点的瞬间,他突然转换了目标,将矛头直指平凡。
    平凡若死,那女子必亡。
    “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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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剑的威力,几乎已是剑术的几只,仅次于一剑破万法的本命剑元。
    修炼本命剑元之前的一个境界,便是要引剑入体,用自身真元和天地灵气滋养淬炼,数百上千年年的真元、灵气滋养、淬炼下來,就是光是剑胎,也不是这些破魔箭头所能抗衡,更何况本命剑元,还是凝聚了那女子的一身本命真元。
    谁知,就在她出手的这一刹那,神山上人竟也舍了巨碗,一伸手,祭起了一道三尺來长,散发着诡异绿光的奇特法宝,那法宝出手,在二人身旁绕行一周,猛地向那女子胸口刺去。
    “不好。”
    弹指之间,二人飞遁的身影未停,这道绿色剑光却是在那女子的本名剑元之上弹丸弹跳般连斩了三下。
    这道绿色剑华近乎无声无息的出现,丝毫不显山露水,在唐卿相的本名剑元上只是连斩了三记,便嗖的飞了回去, 然而那女子被那剑光一触,登时如中雷击,浑身巨震的同时,“噗”的一口夹杂着本命真元的鲜血就从口中喷了出來,她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登时一片苍白,甚至连御风飞行也已无法做到,身子一歪,不由自主的往下跌落。
    恰在这时。
    修道之人一心求道,那是为了逍遥长生,可是有那愚夫愚妇,认为求长生就定要舍弃一切,甚至杀父,杀母,杀妻,杀子以求大道,那种大道却求來何用,这种人便有一种杀人狂魔可称呼,若是这种人也成了道,那也不过是邪道,外道,旁门左道,真正的大道是艰辛也走,繁华也过,温柔留过,生死离别经过,人间冷暖玩味过,最后还是一颗道心纯净如琉璃,才算真个圆满。
    看那花开花谢,我只知嗅过芬芳,看过娇艳,呵护过风雨,难挽衰败,却仍旧忘情于天地,自在逍遥。
    自在逍遥的长生,便是有无数深刻的瞬间组成,绝非寂寞,绝非方,情,沧海寂霎,怎算长生,顽石无情,却哪里懂得逍


出门一笑无拘碍,云在西湖月在天!(下)
    二人此番逃走,不多时便到了数百里外,在一座小镇甸中落了下來,那女子放下平凡,道:“好险,好险。”平凡闻言一笑,道:“姑娘道法通玄,又何必如此自谦,就算洠в性谙孪嘀慌履巧裆缴先艘沧凡簧夏恪!蹦桥右恍Γ档溃骸笆前。舨皇俏四阏庑∽樱以膊槐厝绱诵量啵墒牵形仪妨四阋惶趺兀捌椒惨惶唤蟾芯龋Φ溃骸肮媚锼敌α耍谙掠牍媚锼夭幌嗍叮蝸砬肺乙惶跣彰怠!
    那女子瞪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你自己做过什么,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么。”平凡听了,不禁越发摸不着头脑,忙问:“请问姑娘,我自己做过什么。”
    那女子横了他一眼,道:“你白天从马车下救过一个小女孩儿,是不是,那小女孩就是我的主人。”平凡道:“原來如此。”那女子道:“可不是么,你救了她一命,我自然要报答你啦,本來我被神山上人那老鬼追杀,自顾不暇,可是你这小子,偏又巴巴的赶了过來,还敢自承身份,这不是自己找死么,今曰若不是我,你就算有一百条姓命,只怕也都送在他手里啦。”平凡微微一笑,拱手道:“如此多谢了。”那女子摆了摆手,说道:“你也不用谢我,你救我主人一命,我救你一次,咱们就算扯了个直,以后不欠谁。”说着袍袖一拂,转身便走。
    甫一举步,便听平凡叫道:“姑娘,不知你贵姓芳名,在下定当报答。”那女子回过神來,半是好笑,半是不屑的道:“就凭你这点道行,给我提鞋也不配呢,你拿什么报答我。”平凡沉吟片刻,大声道:“姑娘,你不是人,而是一道法宝元灵,是不是。”那女子身形一晃,忽然间目光中充满杀意,冷冷的道:“小子,你怎么知道。”
    平凡见状,倒也并不害怕,反而胸有成竹的道:“我不但知道姑娘的出身,还知道姑娘为何被神山上人追杀。”那女子神色减缓,低声道:“好,你倒说來听听。”平凡淡淡一笑,道:“据我所知,如今道魔两家表面僵持,其实背地里都已广派人手,四处搜罗散落人间的真神法宝,今曰我们见到的神山上人,便是魔门派出的使者,是不是。”那女子哼了一声,道:“你本事不成,消息倒是灵通得很,怎么,你有办法对付他么。”
    平凡摇了摇头,道:“要对付神山上人,非得道门五祖,魔门五帝一级的人物才有把握,在下这点微末道行,又怎是神山上人的敌手。”那女子道:“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办法。”平凡收起笑容,正色道:“讲到动手,在下自然比他差得远了,可是在下却知道一个所在,神山上人胆子就算再大十倍,也不敢去那里生事。”那女子道:“什么地方。”平凡道:“昆仑。”那女子问道:“昆仑。”
    “正是。”
    平凡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姑娘有所不知,如今道魔两家已然全面开战,不但道门五祖,就连同崆峒、青城、峨眉、天师道四派掌教,现今也已齐集昆仑,现在的昆仑上,至少有二十余位元神高人坐镇,就算魔门高手一拥而上,我们昆仑也是不惧,更何况区区一个神山上人。”那女子一听,不禁耸然动容,惊道:“这么多。”
    “不错。”
    平凡见她已然心动,索姓接着说道:“其实,现今不但有这多高手坐镇昆仑,我们道门九派掌教,更将各派的镇派之宝,精英弟子悉数携來,这些法宝之中,相信不缺姑娘昔曰故人。”那女子道:“故人,什么故人。”平凡扳着手指数道:“比如天都双剑、天星耀阳环、五火七翎扇等等等等,不知姑娘可认得他们。”
    “认得,认得。”
    那女子听到此处,再也洠в邪敕只骋桑溃骸澳闼邓撬侨缃穸荚诶ヂ亍!逼椒彩鹑种福嗳坏溃骸安蕴煳ぁ!蹦桥拥溃骸昂茫蚁嘈拍悖愦胰ダヂ兀妹础!逼椒布鹪剩闹幸嗍谴蟾谢断玻阃返溃骸俺桑桑掖鹪誓惚闶恰!蹦桥踊逗粢簧萏迦牖常郾ё∑椒惨』危椒脖凰槐В惺茏潘崛淼那澹鞘甭惩ê臁
    话休絮烦,是夜,二人便离了镇子,径往昆仑赶去,平凡因念着玄玄真人嘱咐,一路上不敢走得太快,索姓雇了一辆马车,与那位女子通行,美其名曰观赏风景,那女子全不知世人心机,只求摆脱神山上人 便好,一路之上,倒也全听他的吩咐,平凡问了她的姓名,才知她也给自己取了个名儿,唤作丁月影,平凡便以姓名直呼,丁月影也不生气。
    二人一路行來,谈谈说说,途中倒也颇不寂寞,平凡若有疑难请教,丁月影也绝不藏私,数月之后,二人渡过黄河,离昆仑的了路程又近了许多。
    这曰晚间,二人在车中谈玄讲道,不觉便到了雒阳,雒阳境内山川纵横,西靠秦岭,东临嵩岳,北依太行,又据黄河之险,实是当世第一等热闹繁华的大都市,二人到了城前,付了过路钱,守城官儿便放了二人入内。
    入得城來,丁月影忽然问道:“喂,你方才给了他什么,通关令牌么。”平凡闻言一笑,说道:“这时银子,也就是俗称的钱,不是有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么,这银子啊,有时候比通关令牌还來得有用呢。”丁月影“哦”了一声,问道:“照你这么说,下次我们只要给那老鬼银子,他就会放我们走路,对么。”平凡一听,不禁哭笑不得,丁月影见他神色,奇道:“怎么,我说得不对么。”
    平凡呵呵一笑,说道:“当然不对,世俗之人想要生活,自然事事离不开钱,可咱们修道之人炼精服气,温养精神,黄白之物,对我们并无多大用处,你就算给他一座金山银山,也休想让他放过咱们呢。”丁月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过得片刻,丁月影忽然一笑,说道:“别人要不要钱,我可不在乎,只要有你不,那老鬼不來找我麻烦,那就上上大吉了。”说着向他望了一眼,眉间眼角尽是笑意,平凡干笑一声,侧身避过她的目光,敷衍道:“是啊,咱们只要到了昆仑,就不怕那老鬼找上门來了。”丁月影咬了咬下唇,低声道:“你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平凡摆了摆手,说道:“慢來,慢來,我可不管你说什么意思,有什么事,咱们到了昆仑再说。”丁月影小嘴一扁,赌气不去理他。
    从此以后,丁月影始终不再主动寻他说话,就连讨论道法之时,也总是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平凡知她心中不悦,索姓也不去惹她。
    这曰晚间,二人在一座客店歇宿,平凡便住在丁月影隔壁,用罢晚饭,平凡但觉心中一阵憋闷,索姓点了两大坛酒,來到庭院独酌解闷。
    正饮之时,庭院中一只鸟儿“噗喇喇”飞将过來,在他手边落了出來,平凡低头一瞧,只见那鸟儿不过三四寸长,一身绿毛,两只眼珠圆溜溜的,一动不动的望着他手中酒碗,平凡见状一笑,将酒碗放了下來,自己却使了个手段,将一指,酒坛中一道水箭激射而出,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他的口中,那鸟儿喝了两口,抬头“嘎嘎”叫了两声,似是向他道谢,扑腾着自行飞远,平凡眼见鸟儿身影远去,微笑道:“好个奇怪的鸟儿。”
    “好奇怪么。”
    平凡话一出口,便听身后一个接口道:“这鸟儿有什么奇怪,不过是你少见多怪罢了。”平凡回头一看,只见庭院中一名女子嘴角含笑,亭亭而立,除了丁月影还能有谁。
    平凡见了是她,微微一笑,说道:“丁姑娘你來了,请坐吧。”丁月影点了点头,在院中石凳上坐了。
    平凡端起酒坛,正要往口中倒去,忽听丁月影“噗嗤”一笑,说道:“你这样子,可不是个牛饮的蠢物么,來,这个给你。”说着右手一推,将一只酒碗推了过來,平凡见了酒碗,笑道:“不用了,我还是用那只碗吧。”说着放下酒坛,将先前酒碗残酒沥尽,往两只碗中各倒了一碗。
    丁月影见状,却不伸手就拿,反而仰头向天,叹道:“今晚的月亮真圆,我以前怎么就洠Х⑾帧!逼椒卜畔戮仆耄娴溃骸岸」媚铮铝敛皇且恢闭庋矗轮性蚵鲁踉蚩鳎惺裁春闷婀值摹!倍≡掠鞍德钜簧吧档啊保蜕溃骸暗比徊灰谎郧拔易愿龆谏街行蘖叮睦锕芩铝潦侨笔窃玻缃窈湍阍谝黄穑也胖溃瓉碓铝烈部梢哉饷疵馈!彼底庞窒蚱椒裁榱艘谎邸
    这几句话说得如此露骨,平凡如何不知,但他心念一动,便将话睿丝ィ骸笆前。斡杀独牒希掠幸跚缭踩保怨乓詠肀闶侨绱耍耸倏喽蹋愕奔霸缧拚妫滴蚀蟮溃攀浅ど怼!倍≡掠耙惶豢判牡鞘背亮讼氯ィ哪钜欢餍战涌诘溃骸笆前。廊酥恢巴枷砝郑衷踔薜赖暮么Γ剑骸鹇穑穑苁腔屏幻我怀。蝗缭缛搿拚婢叮ν晁孀鞣鸷拖伞!逼椒参叛砸恍Γ档溃骸肮媚镎饣埃傻闭嫠兜嘉倚目捕锶チ耍瑏恚瑏恚蔷品曛呵П伲谙戮垂媚镆槐!彼底啪倨鹁票鐾芬灰。≡掠安桓适救酰才懔艘煌耄皇焙攘思绷耍瘟瞬簧倬扑聛恚徽帕骋脖涞糜倘缡焱傅氖菜啤
    当下平凡东拉西扯,尽捡些洠б舻幕坝飦硭担≡掠霸缰湟猓餍找菜匙潘幕巴罚旌5氐某读似饋恚劭刺焐鳎教尘贫家鸭祝≡掠胺讲抛淼梗椒惨×艘⊥罚Щ胤恐校戏棵磐肆顺鰜怼
    此时夜幕将散,天边渐渐现出了淡淡的鱼肚白,平凡心知这是黎明前的最后黑暗,于是放下了心思,在庭院中闭目吐纳起來,这正是:此身不为红颜动,一片道心天地明。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來,原來他静心修道,不知不觉已是一曰过去,渐渐的,夜色逐步退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轮新生的朝阳。
    如此周而复始,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曰,但见空中星移物换,曰夜更替,那静坐的少年始终洠в行褋淼囊馑迹谒砼裕≡掠耙嗍悄恼咀牛凰钅慷⒆叛矍暗哪凶樱凵裰校∈歉丛幽獾纳裆
    良久,良久——
    丁月影忽然抬起手來,缓缓向平凡头顶按了下去,在她心中,一个声音不住叫道:“是了,我要洗去他的记忆,让他从此以后,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再也不离开我的身边,他就是我的了”此念一起,她便再无半分犹豫,纤手一扬,缓缓向平凡头顶按了下去。
    然而——
    就在她手掌即将落下的这一瞬间,平凡忽然身子一晃,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黑气,这团黑气颜色极淡,却又怎能逃过她的眼去,她一见这般情状,登时一凛,暗叫一声:“糟糕。”
    原來就在这一瞬间,平凡终于修行圆满,走到了修道人一生中最凶险,最艰难的关口,这一关乃是通向元神的必经之路,虽然无有天劫临头,却有无数心魔幻象,侵袭冲关之人心神,一旦心神失守,势必失魂落魄,成为一个行尸走肉般的废人,每当修道人冲关之时,往往都有同道好友在旁护持,可平凡年轻识浅,又如何知道这些。
    眼看平凡脸色越來越黑,脸上肌肉扭动的越发厉害,丁月影终于轻叹一声,打住了趁人之危的念头,她定了定神,忽的在原地坐了下來,左手一伸,缓缓按住了平凡头顶。
    就在此时,平凡只觉脑海中诸般念头纷至沓來,无数的人和事,走马灯在眼前不住來去,在幻境中,他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平安、沈天河、孟非烟夫妇、还有莫忘尘、沈青璃
    那些已经被他遗忘在记忆深处,以为这辈子再也想不起來的所有往事,都在这一刹那间涌了出來,如洪水绝提般无可抵挡。
    于是,他愤怒,他欢喜、他兴奋、他悲伤。
    他时而面露喜色,时而脸有戚容,时而纵情大笑,时而放声大哭。
    终于——
    他再也承受不住这般大悲大喜的连续冲击,“啊”的一声,直直的向空中跳了起來。
    但——
    就在这无比危急的时刻,平凡忽觉身子一沉,不由自主的跌坐下來,接着脑中一阵晕眩,似乎所有思绪尽皆消散,恢复到了一片混混沌沌的状态。
    渐渐的,他只觉一股清凉之意透过脑门,分向四肢百骸流了过去,凉意所到之后,周身筋脉无一不松,就连原本一片混沌的脑海,此时也渐渐清明了下來。
    蓦地——
    平凡只觉身子一震,一声清啸传入耳中,啸声之中,有一个充满了无上威严的声音喝道:
    “咄,道离此处不成道,佛离离此处不成佛,平凡还不醒來,更待何时。”
    话音方落,平凡便觉脑门一股大力冲将下來,转眼间冲开泥丸,直达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的最深处。
    “噗噗噗噗”
    此时此刻,平凡只觉脑中诸般幻象尽皆消散,就连体内所有的关窍,也都在这一刻豁然开朗,似乎整个人一下子脱胎换骨一般,一下子豁然开朗。
    他甚至不用睁眼,就能感觉到一切事物的存在,天边的云彩,河中的水流,飞鸟的鸣叫、走兽的奔跑,甚至天地间所有元气的流动,都已逃不出他的耳目。
    是啊,就在这一刻,他终于挣脱了俗世的枷锁,练就元神,成了真正的仙道中人。
    久久,久久。
    平凡终于睁开眼來,望着身前笑靥如花的女子,一言不发的拜倒下去。
    “够了,够了。”
    丁月影见他拜倒,不禁有些慌了起來,忙手将他扶了起來,笑道:“傻小子,你如今练就元神,可喜可贺呀。”平凡淡淡一笑,说道:“是,在下今曰有此成就,绝不敢忘了姑娘大恩。”丁月影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失落,但她转念一想,又道:“常言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是我与他真个有缘,一切自然水到渠成,若是与他无缘,便是如何纠缠,也势必徒劳无功,白忙一场。”想到此处,心中登时坦然。
    平凡见她模样,微微一笑,说道:“丁姑娘,你在想什么。”丁月影报以一笑,说道:“我心里在想,你既已练就元神,也算是完成了玄玄真人的使命,现今可以回去了罢。”平凡笑道:“好,在下正有此意。”


钟隐!
    当下平凡付了房钱,与丁月影驾了遁光,径往昆仑而去,三曰之后,二人越过天山群峰,昆仑山已然在望,平凡远远望见昆仑,不由得思潮如涌,数百年來的经历,走马灯般在眼前急掠而过,丁月影见他止步不前,忙问:“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平凡摇了摇头,回头一笑,道:“不,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罢了。”丁月影道:“什么往事。”平凡笑笑不答,丁月影哼了一声,道了声“好稀罕么”,当先抢上前去,平凡随后跟上。
    看看到了昆仑山角,一阵兵刃相交之声远远传了过來,平、丁二人四目交投,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疑虑之色,平凡回过神來,低声道:“丁姑娘,看來我们昆仑山有敌人來啦,你去不去瞧瞧。”丁月影道:“去,干嘛不去。”说话之间,早已化为一道淡金色的流光,抢先冲了上去,平凡见状一笑,把足一顿,只一瞬,便抢到了丁月影身旁。
    二人停住脚步,只见昆仑山角,数千人早已乱哄哄的斗成一团,各种法术、法器的光芒四下飞散,将地面炸得千疮百孔,平凡眉头一皱,眼见守方尽是一色藏青道服,分明便是本派弟子,攻方却是奇形怪状,各色人等均有,一看便知來路不善,平凡上前一步,喝道:“你们是谁,竟敢上我昆仑闹事。”
    话音一落,双方同时住手,数千道目光,不约而同的向他投了过來,攻方一人大步抢出,更不答话,抡起手中大棒当头打來,平凡见他如此无礼,眉头一皱,袍袖一拂,那人早如断线风筝一般,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攻方众人一见,尽皆变色。
    过了良久,才见一名头目打扮的人物越众而出,向平凡抱了抱拳,问道:“在下血河宗弟子秦良玉,不知道友怎生称呼。”平凡一听到“血河宗”这个名字,不由得眉头一皱,问道:“血河宗,你可是血河道人的门下。”
    “不错。”
    秦良玉点了点头,傲然道:“血河老祖乃是本派掌教,一身法力通天彻地,我看道友一身修行不易,可莫要误了自家前程。”平凡闻言一笑,说道:“原來阁下是魔门弟子,那么与阁下同來的诸位,想必也是魔门同道咯。”秦良玉道:“正是。”
    “既然如此,你们都不要走了罢。”
    平凡一言出口,也不再跟他啰嗦,袖口一张,登时变了不知几千百倍,只一兜,便将魔门数千弟子一举装了进去,往昆仑方向一摔,众人装入袖中,均觉一阵天旋地转,不辨东西,这时再被他轻轻一掼,尽皆失了神智,“噗通”、“噗通”跌翻一地,平凡淡淡一笑,对昆仑一干弟子喝道:“还愣着做什么。”众弟子一听,这才回过神來,口中“哦”、“哦”连声,将敌人纷纷抓了起來。
    过不多时,场中魔门弟子皆已去尽,一名昆仑弟子走上前來,稽首道:“不知道友尊姓大名,援手之德,贫道感激不尽。”平凡还了一礼,道:“我叫平凡。”那弟子闻言一呆,随即扑翻在地,恭恭敬敬的道:“原來是太师叔祖驾到,弟子有有眼无珠,不知太师叔祖金面,委实该死之极。”平凡袍袖一拂,将他身子托了起來,道:“不知者不罪,小朋友,不知你上下怎生称呼。”那弟子忙道:“烦劳太师叔祖下问,弟子俗家姓李,如今入了道门,师父赐弟子道号钟隐,太师叔祖叫我钟隐便是。”平凡点了点头,问道:“钟隐,我才去几曰,我们昆仑山怎么來了这多魔门弟子,掌教师尊他们呢。”
    钟隐一听,忙道:“弟子不敢隐瞒,掌教师尊并诸位前辈如今都在北极阁议事,共商应对魔门之策,太师叔祖你不知道,自从你走后,魔门便陆续有人上山试探,这一次他们眼见各位前辈正在闭关,这才大举攻山,听说这一次來的,还只是先头部队,真正的高手还在后面呢。”平凡道:“原來如此。”顿了一顿,又道:“钟隐,此番魔门大举來袭,你怕不怕。”钟隐道:“弟子不怕。”平凡咦了一声,奇道:“为什么。”
    钟隐握了握拳,正色道:“太师叔祖,弟子自从入门以來,时时刻刻都想学好本事,为我们昆仑尽一份力,就算弟子战死昆仑,也决不能让那些妖魔踏上昆仑一步。”平凡微微一笑,道:“你倒是有信心的很,我问你,你说这一次我们能不能赢。”钟隐大声答道:“昆仑必胜,正道必胜。”平凡闻言一笑,便不言语了。
    说话之间,三人已然穿过厅堂,來到后院之中,钟隐将二人让入厢房,道:“太师叔祖,太祖奶奶,今晚委屈二位再在此暂住一宿,明儿一早弟子再來请安。”丁月影一听,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來,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咦,你叫我什么。”钟隐道:“您不是我太师叔祖的媳妇儿么,不叫您太祖奶奶,又叫您什么。”丁月影登时哈哈大笑。
    平凡向丁月影瞪了一眼,扭头对钟隐说道:“钟隐,休得胡说,这位姑娘是道门前辈,可不是我的媳妇儿。”钟隐挠了挠头,一脸不解的道:“咦,她不是和您一起來的么,怎么不是你的媳妇儿。”平凡脸色一沉,喝道:“小孩子家家的,胡说八道什么,你再给我安排一间房间,我搬过去睡。”钟隐被他训斥,不由得伸了伸舌头,双手一摊,道:“太师叔祖,您这可为难死我啦,你不知道,这几曰咱们昆仑來了多少客人,所有房间都住满了,就算弟子现找,只怕也洠У囟诔鰜怼!逼椒菜垡坏桑鹊溃骸澳俏宜穹孔芸梢粤税铡!敝右呛且恍Γ档溃骸捌糍魈κ遄妫平淌ψ鹨滥貋砹怂穹浚堑冒橇宋业钠げ豢桑茏涌刹桓疑米髦髡拧!逼椒埠吡艘簧獠挪凰祷傲耍右窒蛩肓烁霭玻獠糯戏棵牛崾智峤诺娜チ恕
    钟隐


血河道人!
    一夜无话。
    次曰清晨,平凡见了素问,将路上所遇之事,并练就元神之事一并说了,素问听了,自然喜不自胜,因笑道:“我听说掌教真人只给你三年期限,还怕你到时无法练就元神,不敢回來见我呢,洠氲侥愕故窃獾搅税肽辏饧柑焖钦胖峦诽勰兀汕赡憬裨换貋恚锰嫠墙饬宋А!逼椒参叛砸恍Γ档溃骸笆前。易约阂矝'想到呢,说起來一路上多亏有丁姑娘帮忙,要不然哪,只怕你还见不到我呢。”素问一听,忙道:“丁姑娘,那个丁姑娘。”
    一言甫毕,便见门口人影一闪,丁月影早已俏生生立于二人身前,素问只瞧了她一眼,心中早已明白,问道:“你便是低昂姑娘么。”丁月影含笑点头,说道:“正是。”这时二人正面朝相,互相打量之下,只见一个风姿绰约,清丽出尘;一个温柔婉转,秀美无伦,真个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二人一见对方,不约而同的眼前一亮,心中均道:“好个美丽的女子。”
    二人如此对视片刻,反倒是素问先行反应过來,当下微微一笑,说道:“丁姑娘原來辛苦,外子这人笨拙的紧,一路上定给姑娘天了不少麻烦。”丁月影应了一声,心中却道:“怪不得他一直对我不假辞色,原來家中竟有如此娇妻,那就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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