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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欢不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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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有了孩子,我一定会掐死她。”她低低地笑着,一字一顿,剧毒攻心。
慕宴的身子陡然一震,然后压住她,更加深入地进去,凶猛而毫不迟疑。生死爱恨也罢,只要能将她留在身边,他可以不顾一切。他想,他是疯了,真的疯了。
全身泛出撕扯的剧痛来,夏末终于抑制不住低低笑起来,泪水模糊了她的眼。
她狠狠咬住他的肩膀,咬得用力,咬得血肉模糊,咬得撕心裂肺。
他们终于撕去了一切文明的外衣,露出自私的,残忍的丑陋人性,用着最原始的方式,如同野兽一般拼命地伤害着对方。
她闭眼,将所有的伤痛吞回去,无声地哭喊着,发不出一丝声音,那些美好的过往再无一丝眷恋地灰飞烟灭,没有了,全都没有了,只剩下伤害,欺骗,仇恨,她的所有青春岁月成了一朵盛开在地狱彼岸的曼珠沙华,妖娆美丽却黑暗血腥,无法碰触。
她偏着头,小脸贴在冰凉的丝被上,泪水无声流下。
全身僵硬如石,她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张口喘息着,一遍一遍看着虚空,无声地喊着:“飞白,好疼,好疼——”
他伏在她身上,看着她的口型,心中剧痛起来,痛得险些抽搐,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得到她,为什么会这么难?为什么会这么痛?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泛红的幽光,残忍地开口:“末末,我们早就活在地狱中,不可救赎。”
他将漫身的剧痛强压下去,他死也不会放她离开,等他们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夜越发的冷,越发的深沉。
43 岁月剪去谁的爱(二) 只欢不爱
我是一滴悔恨的溶雪,投入山涧再投入溪河,流过平原再流过大湖,换得的是寂寞的岁月。——席慕容
这世界弥漫着浓郁冰冷的雾气,隐着悲欢,伤痛与破晓的曙光。这些年,她一直相信,会有曙光,会有希望,会有温暖,然而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原是伤害。
她在梦里沉沉浮浮,感觉快要死去一般,从身体到灵魂都有痛楚一点一点地泛出来,她哭不出来,一丝也哭不出来。
有人在耳边嚷着,纷乱嘈杂。
“她的身体在抗拒,必须强迫她吃下去,否则会虚弱而死。。。。。。”
“我来——”
有人强迫着她吃下什么东西,她感觉一阵恶心,持续干呕着。
“。。。。。。挂营养液吧。。。。。。。”
“简夏末,你要是死了,我会让所有人给你陪葬。简家,梁飞白,你师兄,你认识的所有人,我都不会教他们好过。。。。。。”有人在耳边嘶吼着,声音悲凉,如同旷野中的孤狼,凶残成性。
她紧紧闭着眼睛,不想睁眼看着这个世界。
她仿佛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回到简家那间储物室里,她坐在灯下,蜷缩着身子,端着手中的书津津有味地读着,四野俱静,有北风呼啸而过的声音,世界一片安宁美好。
她想永不长大,不知爱情的滋味,不知悲苦伤痛,不知人世的坎坷与无奈。
“姐姐,姐姐——”稚嫩别扭的声音在耳边一遍一遍地想起着,“姐姐,你为什么不理我。。。。。。”
她睁开眼睛,看着少女青涩的面庞,安琪儿站在床边看着她微微一笑。
她恍然地伸出手,抚摸着她的面庞,抚摸着她的微笑,想记住微笑的弧度,她怕自己,终有一日会忘记如何去笑。
“姐姐醒了。”安琪儿跑出去,有人走进来,步履匆忙。
“末末——”他站在床边,看着她,面色憔悴冷漠,透出犀利的棱角来。
夏末没有看向他,看着虚空的某一点,面无表情。这才是真正的慕宴,从小经历无数黑暗与冷暖,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慕宴,不懂丝毫软弱的慕宴。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不懂柔软,用冷漠掩饰一切,固执义无反顾,即使是铿锵有力地玉石俱焚,也决不妥协。
他们如同两只刺猬,为了一点温暖刺得双方血肉模糊却不舍得放弃。
慕宴伸手抚摸着她的额头,俯下身子,看着她,双眼中翻滚着可怕的暗涌,层层雾气缭绕看不清楚。
“末末,这是命,你逃不开,我也逃不开。”声音冰冷而无情。
她无力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纠葛了这么多年,这是逃不开的命运,可她依然想逃。
“既然醒了,就吃饭吧。”慕宴僵硬地说道。
夏末没有睁眼,感觉他端过一旁的药膳,喂她吃饭。
胃里一阵反胃,夏末痛苦地干呕着。
“末末,吃不下去,我们就慢慢吃,直到能吃下去为止。”慕宴在耳边淡漠地说着。
她趴在床边,痛苦地干呕着,似乎要将胃里的一切都呕吐出来,然而几天几夜靠着营养液维持人体的能量需求,她早已没什么东西可以吐了。
夏末颤抖地睁眼,看着眼前清淡的流食,强迫自己吃着,一边吃一边吐,直到整碗被吃光,吐光。
她继续闭上眼睛。
“末末,你好好休息。”那人在耳边僵硬地说着,然后离开。
她面无表情,不言不语。
慕宴僵硬地走出房门,关上门,颓然地靠在门外,将头埋进双手中,将满心的痛苦压抑下去,将到口的哽咽声吞下去。
他们在彼此折磨,无声地折磨。
这是一条不归路,可是他没有选择,他放不开她,不能放,这是他整个世界,是他所有的温暖与欢乐。他没有勇气,他宁可守着这样郁郁寡欢的末末,也不要独守黑暗与寂寞。
站在走廊上的李嫂微微震惊地看着靠坐在门外的慕宴,她家少爷一直是懂事的,强大的,冷静的,从没有这般的痛苦与无力过,李嫂双眼微微湿润,她是看着他长大的。老爷夫人出事后,她亲眼看着少年慕宴如何艰难地生活着,在这个残酷现实的世界里打滚,后来老天有眼,让他遇见了慕家的千金小姐——慕蔷儿,得以进入慕家。
然而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慕家老夫人只有蔷儿小姐一个孩子,慕家的其他子嗣争权夺势,厮杀无数,慕老夫人担心蔷儿小姐,这才有意培养她家少爷。
这些年,她是跟着少爷过来的,因为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受尽了多少委屈,这才愤愤不平,简家那个丫头真是不知好歹。她们家害的少爷家破人亡,害的少爷寄人篱下,吃尽苦头,还如此糟蹋少爷的一番情意。
李嫂面色愤怒起来,走过去,低低地说道:“少爷,你去休息吧,这三天三夜,你都没有合眼了。”
慕宴抬眼看着李嫂,沙哑地说:“李嫂,我错了吗?”
李嫂低低一叹,说道:“少爷,这是劫难,是命里的劫难,等你到了李嫂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除了生死,这世间没有过不去的坎。”
慕宴默默地看着李嫂,淡淡地说:“我会拿一生来与她纠缠,至死方休。”
李嫂叹气,转过脸去,哽咽地说道:“这点,你像夫人。”
爱一个人便是倾尽所有去爱,不留半点余地。
“李嫂,你去休息吧,我想守着她,我不放心。”慕宴垂下眼,振作一下精神,说道。他无计可施,唯有如此做来寻求最后一丝的希望,如果末末有了他的孩子,也许他们之间还有转机,不管怎样,他们总是要这样纠缠下去的。
李嫂叹气离开,慕宴静静守在门外,与他最爱的女人隔着一堵之墙漠然以对。
夏末每天强迫自己吃饭,恢复体力,慕宴和李嫂轮流来照顾她,安琪儿也整日静静地呆在房间里陪着她。
自从醒来,她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微笑,没有伤心,她只是看着这个世界,漠然地吃饭,漠然地发呆。慕宴每天沉默地照顾着她,事无巨细,悉心照料。李嫂对她也不再那么充满敌意,只是总是叹息,趁着慕宴不在就和她说着话。
“我家少爷是个苦命的孩子,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那时,老爷出事,夫人性子柔弱,天天以泪洗面。少爷一个人扛起了整个家,那时他才15岁。”李嫂每日给夏末熬夜,喂她喝下,每一次都说起慕宴的一些往事。
夏末沉默地听着,木然,没有反应。
李嫂继续说着:“后来,老爷夫人相继去了,少爷一人孤苦伶仃,挣扎地活着,他说,他要好好活下去,要讨一个公道。”
“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孩子不会明白,一个小孩子无依无靠活下来的艰难,那时,我继续去别的人家帮佣,与少爷相依为命地生活着。”
夏末的表情微微一动,这些年,她便是一个人挣扎着活了下来的。
“我看的出来,少爷喜欢她,我一直憎恨简家,可少爷喜欢你,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伤害他了,这些年,他比谁都苦。”李嫂叹息着,“你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生在简家那样的家庭里,你快些养好病吧,总是这样也不是事儿,少爷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李嫂见夏末始终没有回应,低低摇头,转身离开。
夏末看着她离开,挣扎着站起来,安琪儿在一旁安静地画画,她下床,走了几步,停下来。
“安琪儿,扶着姐姐去晒太阳,好吗?”她出声,因为多日未说话,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安琪儿听话地走过来,扶住她,走出房门。
今儿的阳光很好,冬日里难得有这样的暖阳,夏末抬手遮住阳光,慢慢地适应着,在安琪儿的搀扶下上了三楼,三楼的阁楼没有锁,她们一路走上楼顶的天台。天台被白雪覆盖着,天台下是皑皑的白雪,以及被白雪覆盖的雪松,山路与山峦,原来这些日子一直在下雪。今日才有了一丝阳光。
“哥哥——”安琪儿喊了一声,松开她的手跑过去。
“末末,你干什么?”耳畔传来慕宴惊恐的压抑的喊声。
夏末如若未闻,走到天台的边缘处,站了上去。她微微一笑,看着头顶上明晃晃的天空,伸出手去,看着天光穿透她苍白的双手。
她眨眨眼,如果她长了一双翅膀,会不会就能飞离这样肮脏的世界
“末末,你下来好不好?”声音近乎哀求。
她冷笑,闭目,脑海里想着那些寸寸灰飞的往事,回顾着她这可笑的一生。
“简夏末,你敢给我跳,你敢?”一声暴怒声在耳边响起。有人急急带人踹门,闯进来,朝着她嘶吼道,声音很熟悉。
她睁眼,回头微微一笑,看着急急闯进来的男人,他还是那样的嚣张肆意,带着霸气,带着属于他梁飞白才有的炙热光芒。
这么多天,他还是出现了,可是,对不起,小白。她的双眼涌出漫天的悲伤来,她的人生,她的一切都被毁灭殆尽,这样破碎不堪的末末,她早已生无可欢。
她叹息,生是世间沉浮多年的挣扎,死不过是瞬间之事。
她闭眼微笑,张开双臂,迎着风的方向,纵身跃下,没有任何的迟疑。如果有来生,她要长成一棵树,不懂悲欢,站成永恒的姿态,看尽这个世间的冷暖,只待岁月静好。
44 岁月剪去谁的爱(三) 只欢不爱
心中的你已永不再现,再现的只是此沧桑的日月和流年。——席慕容
“简夏末,你信不信我跟你一起跳?”
梁飞白漂亮的面容一片铁青,苍白,微微惊惧地怒吼着,带着睥睨天下的嚣张味道。多年后,当她能平静生活,在某一次蓦然回首间还会想起那个时候的梁飞白,他抱住她的身体,与她一起跌下天台,双手紧紧扣紧天台,朝上面的人嘶吼道,“还不快拉我们上去。”
他的手扣紧在冰冷的天台上,因承受两个人的重量,手臂僵硬肌肉贲张,手被摩擦出血,渗进白雪之中,异常醒目。
“救不活的——”她的身体因悬空而难受起来,颤抖着双唇,发不出声音。
“五年前,我就曾把你一点一点地缝补起来,这世间没有过不去的坎。”梁飞白怒吼道,天台上呆若木瓜的众人这才清醒过来,慕宴早已冲上去前来,拉住梁飞白支撑不住的身体。梁飞白带来的那些人早已吓得面无血色,若是梁少有什么事情,他们都甭想活了。梁家几代单传,老将军就这么一个孙子。
一行人心惊肉跳地将两人拉上来。梁飞白整个手臂都失去了知觉,而夏末因失重,身体虚弱已经昏了过去。
慕宴苍白着脸看着窝在梁飞白怀里昏迷不醒的夏末。
梁飞白右手失去知觉,只能用左手抱住夏末,愤怒地看向慕宴,两人冷冷对视着。
“我不知道这些日子你对末末做了什么,若是她有什么事情,我不会放过你,放过慕家。”梁飞白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放出威胁的话语,字字铿锵带出煞气来。
“少爷,你怎么了?”李嫂跟着梁飞白他们身后来的,此时看着慕宴大惊失色地叫道。
慕宴一口鲜血喷出来,身子有些不稳地后退几步,脸色蜡白如纸。
“李嫂,我没事。”他稳住身子,喘息地说,面色苍白地看着梁飞白抱着夏末带人离开,目光阴森至极,一言不发。
“少爷,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李嫂声音哽咽起来。
慕宴摇头,僵硬地看着梁飞白的人上车,消失在视野里,伸手微微按住胸口,强压着到口的血腥,若是没有她,世界便是一片黑暗。
梁飞白有些颤抖地抱着夏末,强忍着身子的疼痛,将她抱上车,整个人瘫倒在后座。
“梁少,你的手?”有手下人惊呼,“我马上打电话给老大。”
这些人都是老五的人马,他没有回梁家,只好从老五那里借兵。梁飞白摇摇头,看着自己的手臂,有暗色的血渗出来,染湿了大衣。
有人剪开梁飞白的衣服,有人去拿急救箱,训练有素,不慌不忙,梁飞白看着在自己身边的夏末,怜惜地抚摸着她的额头,微微一笑,明亮的笑容映衬着满臂的血肉模糊,让身边的这些人全都动容起来。铁汉柔情大约说的便是这样的情景吧。
他们自然知晓这位便是梁家那位太子,他们跟随头出生入死这么多年,除了老大,头一次佩服一个外人,梁飞白的那一跳,震惊了他们所有人,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快的反应,可以算是条件反射的举动。一个男人为了自己所爱奋不顾身可谓有情有义。这位梁家太子掩在盛名之下的居然是这样的性情。莫怪与他们头有着过命的交情。
“梁少,手臂拉伤得很严重,要去医院做下处理,我们只是稍微做了简单的包扎。”
梁飞白点头,未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低低地说:“我先休息一下,你们到地方了喊我。”
一群人心领神会地点头,将地方留给他们,全都挤到了后面的越野车里去。
梁飞白这才微微龇牙,疼起来,微微柔情地看着夏末,这一次,他会带她走得远远的,谁也别想来插手他们的生活。
他将面容抵在夏末苍白的脸颊上,紧紧地抱着她,低低沙哑地哽咽道:“对不起,末末,小白来迟了。”
他单手讲身上的大衣解下来,裹住她的身子,叹息地抱着她,为何这世间要有这么多的伤害?
“末末,你信我,此生小白宁可自伤也不会伤害你。”
梁飞白到医院将拉伤做了一番处理,问过医生夏末的情况,然后向老五又借了一些人手,将医院病房守住。
夏末的身体几经折腾很是虚弱,必须住院观察休养,梁飞白手臂的拉伤也不轻,两人干脆都住院了。
梁飞白一住院,梁家那边就得到了消息,老爷子立马带着刘叔赶到了医院。
梁飞白在老荣的军区闹事闹得不小,老将军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也有些欣慰这小子能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老爷子心里是矛盾的,一方面因为梁飞白挑战了他的权威,给他惹了麻烦,极为不爽,另一方面则因为梁飞白的折腾充分显示了梁家孙子的能力,他又极为高兴。
老爷子一听说,这小子出现了,而且还是在医院,心里多少是着急的,立马带着刘叔来医院。
医院里,梁飞白一听老爷子来了,吩咐人守着门,自己将房门反锁,闭门不出。
梁老将军被自家孙子堵在门外,这下子是真的火冒三丈。
谁敢拦老将军啊,这些个守在门外的见到老将军都要喊首长好的,这下子全都面面相觑了,带头的一个机灵地将老将军迎到一旁,一五一十地汇报着情况,夸大其词地说着梁少伤得挺严重的。
老爷子这一听更急了,刘叔连忙劝说道:“将军,我看少爷心里不舒坦,等过几天就好了。”
老将军绑着脸,生着闷气,坐在一边,不走了。这下子,爷孙两人杠上了。
顿时,医院里人人自危起来。刘叔让人将楼层各个出口处守着,梁家的事情,还是不容外人传出去的。守在病房外的队长,悄悄地打了一个电话给上头的老大,然后回来,继续站岗。
夏末从昏迷中醒来,怔怔地看着梁飞白。梁飞白光着一个胳膊,用电脑和外界联系着,胳膊被层层包扎着,好在医院里有暖气,不会冻到。
“醒了?”梁飞白习惯性地抬头看一下夏末,再低头去看电脑,猛然抬头,看着夏末,惊喜地说,“末末,你醒了?”
夏末看着他一言不发,双眼有些空洞。
梁飞白起身,坐在床边,抚摸着她的脸,低低暗哑地说:“末末,你看大雪停歇了,寒冬就要过去了。”
她的视线越过他看向虚空,然后闭眼。梁飞白的目光微微一黯,双眼中迸发出一丝杀气来。
将被子替她盖好,梁飞白轻轻地走出房门,吓坏了外面一干人等。
梁老爷子一直坐在病房外,一言不发无形地逼迫着梁飞白,此时见他出来,冷哼了一声。
梁飞白走到老爷子面前,淡淡地说:“爷爷,我们好好谈谈。”
刘叔寻了一处安静的办公室,爷孙两人坐在屋内,一言不发。
老爷子向来是沉得住气的,可此时见自己的孙子为了一个女人伤得这样,还敢与自己叫板,当下就不乐意,敲着拐杖威严地说道:“你想说什么?”
梁飞白垂下眼,脚下的地板,淡淡地说:“奶奶去世那年,爷爷还记得答应过奶奶什么吗?”
老爷子微微愣住,这些年,老梁家很少提起去世的老夫人,怕伤了老爷子的心。老爷子一生戎马,威名赫赫,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守在家中的妻子,所以梁飞白那位去世的奶奶才是老爷子的软肋。
“你答应过奶奶,不会过多干涉我的人生。”梁飞白抬起头来,沉声说道。
“这些年我和你爸还不够放纵你?你还想怎么样?”老爷子微微怒了,带着淡淡的伤感,当年,他就是答应过老伴,不过多干涉孙子的人生,才会让他结识到简家那个小丫头,为了那个丫头连家都不要,放荡了这么多年。
“从此以后,我回收心,好好努力,不辱没梁家的名声,爷爷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梁飞白定定地说,“我要保住夏末,给她一个安稳的人生。”他没有说要娶夏末的话,如今简家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的,夏末的情况又十分不好,他不想言之过早,让老爷子更加抵触。
老爷子冷哼道:“你怎么给她安稳的人生,为了她与慕家对上,搅得腥风血雨的?”
梁飞白面不改色,只要老爷子肯松口,不限制他,他自然不怕慕宴,慕宴不过是慕家的养子,慕家的关系错综复杂,慕宴自己也寄人篱下,借助慕家的势力是极为有限的。
“希望爷爷可怜夏末,只要爷爷肯答应,飞白一切都听爷爷的。”梁飞白微微倔强地说道。
老爷子看着这个令他头疼的孙子,想他老梁家真是造了什么孽,飞白这孩子为了一个丫头竟然反骨至此。他派人查过那个丫头的底细,先不说那些简家那样的家庭,光是这丫头离家出走,与慕家那孩子纠缠不清,与简家的恩怨就令他头疼,这丫头要是真和飞白在一起,以后梁家还不定成什么样子呢。
老爷子摩挲着手上的拐杖,许久,说道:“我的底线是,我会派人送这丫头出国,给她足够的钱,给她安稳的生活,不让任何人打扰到她,但是你必须不能跟她有任何来往。”
他的孙子有大好的前程,绝对不能因为简家这个丫头毁掉了一生。
45 岁月剪去谁的爱(四) 只欢不爱
如果雨之后还是雨,如果忧伤之后仍是忧伤,请让我从容面对这别离之后的别离,微笑地继续去寻找一个不可能再出现的你。——席慕容
梁老爷子很快就离开了,无人知晓这爷孙二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梁飞白回到病房时,夏末一直闭目沉睡着。他静静地坐在床前,守着她,不敢闭眼,这些年如同魔怔一般,爱着这个女人,守着这个女人,看着她爱,看着她伤,自虐不过如此。
年少的梁飞白不懂何为爱情,只知道怜惜简夏末,看见这个女人就心疼,长大后,经历了那些风风雨雨,放荡不羁的岁月,蓦然回首才发现这个女人一直在心底生根,发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他才恍然,大约这便是爱了。没有浪漫的过去,没有甜言蜜语,爱情便这样滋生了,悄无声息地在静好的岁月里滋生,很平淡,却一言一行都刻进了血液里,末末的一切,他都小心翼翼地珍藏着,不敢轻忽。
夏末在夜里惊醒过来,看着梁飞白一直睁眼未睡,目光微闪,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屋子里的小夜灯发出温暖的光芒,梁飞白替她擦去额间冒出来的汗,微微一笑:“末末,别怕。”
他露齿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低低地说:“末末,今天我联系上了一位铁杆,他带着一支队伍潜伏在滇南一个多月,说那深山里的野味不错,想邀请我们一起去呢。”在夏末昏迷的时间里,梁飞白联系上了老三,老三一直潜伏在滇南一带出任务,得知除了他和老大没有去,这几个小子聚在一起又轰动了一把,不禁悔恨得在深山里抓野兽来发泄。
这些个兄弟当年感情极为深厚,梁飞白带着夏末去美国治疗,读书后,就一直没有聚过,他们多少都有些感叹时光蹉跎,白驹苍狗,想约着兄弟们见面聚聚。
夏末看着他胳膊上的绷带隐隐渗出血来,眉眼微微一痛,终是没有忍住,沙哑地说:“出血了。”
梁飞白微微一笑,目光柔软,低低地说:“不疼。”
疼的,她知道会很疼的。她伸手抓住梁飞白的手,疼的说不出话来,他一贯肆意不羁,不将这些事情放在眼中,可她看着就觉得好疼,一如她自己。这些年身心俱疼,她比谁都知道那种滋味。
梁飞白坐下来,低低叹息地看着她,伸手,有些无法抑制地抚摸着她的头,低低地说:“末末,等你身体养好了,飞白带你去旅行好不好?”
“滇南深山?”她微微勾动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痕。
梁飞白大笑,摇头道:“那个鬼地方不能去,我三哥想骗我们去吃苦呢,他在那地方呆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别提多憋屈了。”那种老深山,没有特殊的装备和过人的本领,去会很危险,老三只是见不得他们在这边逍遥,想忽悠他们过去体验一下生活,挑战一下人体极限。
夏末见他笑得眉眼都飞扬起来,看的有些痴,有些人天生就能如此,活在阳光下肆意嚣张,连笑容都透着豁达,梁飞白是一个活在阳光下的发光体,不似她的人生,黑暗而寂寞。
她绝口不提在小别墅的事情,也不问梁飞白是怎么找到她的,两人闭口不提,仿若就此能掀去过去,翻开新的一页。
夏末养病这段时间,梁飞白一边照顾她,一边养伤,闲来无事就跟夏末说起他的那些光辉过去,兄弟七人的一些事迹。夏末静静听着,以前他很少提这些,而梁飞白没有说明那些人的身份,但是从只言片语中她还是隐隐知晓,他结识的只怕都是一些高门子弟。真正的高门子弟并非世人眼中那样开着豪车,肆意挥霍,一掷千金,像梁飞白这样的,自幼家教严厉,吃的苦比旁人还多。他们有着旁人艳羡的身份地位,也有着极大的压力,在世人不知晓的领域挥洒着青春与热血。这些年,若不是被她牵绊,只怕梁飞白也会与他的那些兄弟们一样,处在高位,过着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别样人生,为国家的荣耀而奉献一切。
夏末有些恍惚,原来不知不觉中,他陪在自己身边已经有这么多年了。
寒冬似乎真的过去,近一个月的鹅毛大雪,天气转晴,竟有着开春的温暖错觉。临近新年,夏末闲来无事便坐在轮椅上,去附近的小公园散心,每天买一份最新的报纸,看着近期的一些大事。
简正林的事情渐渐平息下来,也不只是何人在背后使了力气,简家连上诉都没有提,简正林开始了他的牢狱生涯。简家一夜之间消沉下去,仿若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夏末不知道简夫人李淑萍与简可容的近况,梁飞白也没有提,只是说简家的一切财产充公,连房子都查封了,无人知晓简家人的下落。
夏末每次出来散心,梁飞白都派人远远守着,不干涉不打扰也不放松警惕。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夏末很安心,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再见李嫂,是夏末没有想到的,午后的阳光很好,她坐在小公园里晒太阳,学生都放假了,在公园里玩耍,她看着,微微笑着,如同过冬的老人一般,喜欢这独处的暖阳与安静。
“简小姐。”李嫂坐在她身边的长椅上,微微紧张地喊道,“我只是来说几句话,说完就走。”这些日子,李嫂一直想接近夏末,但是梁飞白守得紧,一直没有机会,李嫂只好一直守在夏末经常来的小公园,等着时机。
夏末面无表情,转着轮椅想离开。
“我就说三句话。”李嫂急急喊道,看向那边守着的人,微微哀求道,“我来找你,少爷不知道的,少爷病了,病的很严重。”
夏末身子微微一顿,只听李嫂继续说道。
“自从你离开,少爷就病倒了,医生说,常年抑郁,心肺受损,弄得不好会英年早逝的。”李嫂微微哽咽着说,“我天天守在少爷的床前,听着他睡梦里都喊着你的名字。”
“我从来不知道少爷会这么喜欢你,这些年,他习惯了将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不喜欢表达,习惯自己默默承受着。这些年我是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李嫂擦擦眼泪,说道,“我承认我不喜欢你,不喜欢简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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