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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青梅-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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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话既是自言自语,也不介意得到元娘的回答,没想到一向喜欢跟他说话的元娘,这次没搭理,他回头一看,元娘已经开始一个个揭锅了。
  可是,揭开的所有锅子,全部都是空的,居然连剩下的汤也没有!
  元娘揭得没力气,剩下几口锅全部都由盛森渊来揭,不过他也和元娘一样没有收获,揭开的锅都是干干净净的,居然都洗刷过了,一副没做过菜的样子。
  厨娘还都跑没影了。
  “都去过节了吗?”盛森渊气。
  元娘气无可气,找了张凳子搬过来坐下,她连走都没力气走了。本来嘛,饿就够没力气了,她还绕着府中一圈游荡,支撑她走这么多路的力量全是等待厨房里一碗饭,等她确信这里头什么都没有,力量也垮了,人也垮了。
  盛森渊担心不已,“我还是送你回去吃饭吧?”
  “她们都一样饿,等我回去,肯定没饭吃了。”元娘笃定地说,她有经验,由于府中要求侍女保持苗条的身材,饭量都是定量的,但这不代表大家要按照定量吃饭,都是多抢多得,第一次共餐时她没经验,眼睁睁看着大家运筷如飞,等她吃完一口肉再抬头,眼前的碗都空了。
  她被盛森渊拽走,那些人肯定不会给她留饭,就算现在回去,也照样是没饭吃。
  “我还不如回去躺着呢。”元娘说,“等客人们走了,明早肯定有饭。”
  厨娘们也该过完节回府了。
  反正,她希望如此。
  盛森渊顿时暴哭,抱住她十分愧疚,“都是我害了你!”俨然悲剧男主。
  “没有关系……少爷……我会坚持……”元娘相当配合他的演出。
  两人戏精似的哭了半天,元娘觉得更饿了,戳他一下,“少爷,回家好不好?”
  “好!”盛森渊十分忧伤地一口答应,“你说什么都行!”
  元娘又有点想打他了,不知道为什么,要不是饿得没力气她一定会出手。
  正准备回清凉院,两人又遇到了一个新麻烦。
  元娘爬起来,跪下去,又爬起来,又跪下去,再爬起来,再跪下去……
  第四次的时候盛森渊终于忍无可忍出手相助,可元娘还是往下滑。
  “我不能走了!”元娘震惊地喊道,“我的腿断了!”
  “……你是饿得没力气走了。”盛森渊纠正。
  “哦!”元娘恍然大悟,找回冷静,“那怎么办?我走不了了?”
  继续坐在还有饭菜余香的厨房里?好折磨人啊!元娘宁肯回什么味道也没有的清凉院。
  “我觉得你这话是在暗示什么。”盛森渊道。
  元娘一脸无辜。
  “算了,我居然会以为你懂暗示。”盛森渊自嘲地笑笑。
  他背对着元娘,朝她弯下腰,“上来吧。”
  元娘半天没动。
  盛森渊回头看了一眼,“上来啊?”
  “上哪?我走不动。”元娘依旧满脸无辜。
  “……到我背上来,我背你回去。”盛森渊说完回头,“赶紧上来,蹲着也累。”
  可是他蹲了半天,还是没等到背后有重量扑上来。
  他再次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元娘居然还坐在那,他回头正好对视,大眼瞪小眼。
  瞪瞎了眼她也没有动的打算。
  “我不是让你上来吗?”盛森渊再问。
  元娘很诚实地说了自己的担心:“我怕您把我摔了。”
  “就你这小身板,我能把你摔了?你也就比花盆重点。”盛森渊吹嘘。
  “可是您上次搬花盆的时候就没搬好,把花盆砸了。”元娘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那次是因为我被绊到!”
  “总之,您连花盆也砸了,肯定也会把我砸了。”元娘坚决相信这一点,“我不上。”
  盛森渊死死咬牙,嗨呀,好气呀。
  “你也不信我?”
  “我绝对相信您的意志!但我不相信您的力气。”元娘在盛森渊绝不隐瞒。
  盛森渊长叹一口气,“得,那你看看我有没有力气。”
  他猛地站起来,朝着元娘弯下腰,抄起她整个人直接搂进怀里,“那你就好好看看我究竟能不能把你带回清凉院?”
  元娘死死抱住他的脖子,不敢说话了,她是真担心自己会从怀抱这个高度往下摔。
  盛森渊气急败坏地踹开厨房的门,抱着她往外走。
  走。
  走、
  走……
  “少爷,要不您还是把我放下来吧?”元娘忧心忡忡。
  “我只是暂时停下来歇歇脚而已,我,咳咳!”盛森渊猛地腿一弯,就向旁边栽倒。
  元娘吓了一跳,顿时闭上眼做好狠狠摔一下的准备,没想到一落地,却砸在一块肉上。
  她睁开眼,才发现她正坐在盛森渊的肚子上。
  “少爷,您没事吧!”她慌张地问。
  “……你继续坐在这,我就真的,死给你看……”
  元娘赶紧爬开,“少爷!”
  盛森渊咳嗽两声,慢吞吞爬起来,“我起码没让你摔到吧?”
  元娘推开他衣角仔细看,“您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好得很!”盛森渊缓过气,立刻又重拾信心。
  “少爷,我觉得您可能不是那么好……”
  “总之我以后会努力锻炼的,我迟早有一天能把你从厨房扛到清凉院!”盛森渊下定决心。
  元娘懒得理他,见他精神奕奕好像没事,就爬起来往外走,“我还是自己走回去吧。”
  累死总比摔死好。
  “等等我!”盛森渊飞快地翻身跃起,跟着她一块往回跑。
  等两人回到清凉院,院子里头还空空荡荡。
  “没人也好。”盛森渊走回卧房,推开门看了一眼,突然喊元娘过去。
  他桌上居然有一个礼盒,两人同心同力拆开——
  “月饼!”元娘欢呼一声,赶紧拆开来吃。
  桌上的生油月饼很够味,油酥酥的很长胃口,元娘一次吃了三个,终于拜托了无力的命运。
  两人吃饱睡觉,盛森渊坚持要做完锻炼,元娘瞟他一眼,爬上小榻直接盖了被子。
  她劳累一天,又饿了半宿,早就困死了。
  盛森渊做完运动,也赶紧换了衣服,去床上睡觉,也许是因为太累,很快就进入梦乡。
  不久,盛老爷和盛夫人找到了这里。
  看着甜甜睡着的儿子,盛夫人笑了,“老爷您就是瞎操心,我就说嘛,渊儿这么懂事怎么会做离家出走那种顽童的行为呢?果然是回来休息。”
  盛老爷一头雾水,他明明听到儿子小声嘀咕要躲起来叫他们担心来着?
  不过,看着盛森渊温和的睡脸,他的笑容也不禁变得温柔,“夫人,别打搅他,让他睡吧。”
  二人又安静地退出卧房。
  越过高墙,远远传来伴随着曲调的歌声:
  玉宇琼楼,乘鸾来去,人在清凉国。
  ……
  起舞徘徊风露下,今夕不知何夕。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想到一个番外,是交代少爷怎样说服父母让自己从军的,集齐天时地利人和。
穿插着放。

☆、正月初十

  
  “今天我才刚来,不习惯有陌生人在,让杨柳一人留下就行。”沈朝元道。
  “小姐……”
  “我就想让杨柳留下,你们今晚先回自己房间睡吧。”沈朝元坚持。
  青宁还想张口,青薇从身后狠狠拽了下她的衣角。
  她瞪了青宁一眼,然后对沈朝元躬身道:“是,我们知道了。”
  “对了,明天记得帮我找话本。”沈朝元说完便对青薇说,“你们可以回去了。”
  “是。”
  青宁和青薇表情各异,但都没有再反对,老老实实地收拾了桌子就出去。
  至于青黛,她一直很沉默,也没有什么表情,有点随大流的意思,就跟她莫须有的长处般,没有存在感。也就是沈朝元记得自己有四个一等丫鬟,才没忘记算上这个人。
  杨柳等她们走了,亲自关门,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将门合上。
  “全都回去了。”她对沈朝元说。
  “是啊,我让她们回去了,难道还留下吗?”沈朝元道。
  “婢子还以为她们会偷听。”杨柳走过来给沈朝元倒茶,双手奉上。
  沈朝元接过来,咕噜咕噜两口才发现没有空杯接着。
  “这不是漱口的是给您喝……算了。”杨柳老老实实拿来空杯让她吐,重新倒了一杯茶。
  “规矩太多,我都记不清了。”
  “不是挺简单吗?拿来空杯是让您吐,只端着茶就是让您喝。”杨柳帮她想了个快捷记忆法。
  “有理。”沈朝元道,“她们走了就走了,你别在门口站那么久,风吹进来冷。”
  “婢子想和您说正事,怕她们躲起来偷听嘛。”杨柳给自己开解。
  沈朝元无语,“她们偷听我们说话干嘛?”
  “万一呢?”杨柳道,“我觉得她们不对劲。”
  “我觉得你想多了。”沈朝元接口道。
  “这可不是想多,小姐,这里可是王府啊!我听说,您是原本那位世子的女儿?这里头大有故事啊!”杨柳激动地说。
  沈朝元盯着她看了半天,开口,“你是真觉得这里有故事,还是想搞事?”
  “咳咳。”杨柳干咳了两声,“婢子不是在危言耸听,您没发现?刚才宛椒来的时候,这三个侍女都只听宛椒的命令,她居然指挥起她们,还包括我来了。这可不应该,我们都是您的人,自然只能听您一人的命令,怎么能由别人做主?”
  “你是说,叫你们一起出去的事?没有那么严重吧?”沈朝元道。
  “就是那么严重,今天可以指挥我们,明天就能让她们当卧底了——不包括我。”杨柳郑重地强调,“婢子是从丰城就跟着您一起来的,对您忠心耿耿,和其他人绝对不一样!”她庄严的样子活像是随时准备赴死的壮士。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呃……”杨柳突然怂了,“这个婢子还没想好,不是应该由您决定吗?”
  “我觉得现在跟她们相处还挺习惯啊,你觉得应该换人吗?”
  “呃,换谁可能都一样吧,我主要是希望您能先警惕起来。”杨柳道。
  杨柳踧踖地看着她,很是不安。
  她本来觉得自己只需要发现一个疑问点,然后自家小姐就能想办法去解决。可是沈朝元却不走寻常路,怎么好像对这种事都不在乎似的,没道理呀!这不是一个典型的宅斗世界吗?之前对付芙蓉的时候,元娘不是做得挺好吗?怎么来了王府,就突然清心寡欲了?
  沈朝元不知道杨柳在想什么,光看着她的脸不断扭曲,猜她没想什么好事。
  听谁的话,有这么重要吗?
  她只想平平安安地见过祖父和那位三叔,然后平平淡淡地度过接下来的日子就好了。少爷说了,一定会来找她,她不知道是哪一天,在他来之前,她可能,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就这么得过且过罢了。
  看她还在努力思考,沈朝元索性自己起身去更衣。
  不过,等她换好单衣转过身来,就见杨柳已经拿来了水盆,毛巾,水杯和空杯。
  至少应该有两个人一起做的事,杨柳独自完成,毫无压力。
  “你做这个还真厉害。”沈朝元夸她。
  “婢子也没想到,我在这方面这么有天赋。”杨柳难得的情绪不振奋。
  “你累不累呀?”沈朝元看她端着水盆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在压榨少女了,“明天换人吧。”
  “啊?婢子说错话了吗?”杨柳惊讶又担忧地半跪下来看着她,“为什么要换人?”
  “你不是很辛苦吗?这样。”
  “婢子不辛苦!”
  “我看着都觉得辛苦,十岁的人,搬这个水盆也太为难你了,算了,换人吧。”
  “十岁?”杨柳顿时摇头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婢子已经十四岁了。”
  沈朝元仔细打量一下她的小身板,不信。
  “真的!”杨柳苦恼地说,“我这身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营养不良,所以一直没怎么长个子,看起来就像是十岁。”
  “你真是十四岁?”沈朝元震惊了。
  “婢子在卖身契上写的就是十四岁,等文思把我的契约拿回来,您可以看看。”杨柳道。
  “哦。”沈朝元点点头。
  “您信了?”
  “卖身契总不会写假的吧。”
  “您不震惊了?”
  “嗯,反正不管你是十岁还是十四岁,都得叫我元娘姐姐,都一样。”
  “……”
  “哦不对,有一件事不一样。”沈朝元道,“既然你是十四,那我就不算压榨你了,多吃点饭,补补身子吧,以后你会有很多体力活要干的。”在此之前,她总是顾忌着杨柳年纪小,现在杨柳把自己给出卖了,沈朝元就再也不会有欺负小孩子的愧疚心了。
  “……”杨柳再次明白,多嘴是真的会惹祸的。
  沈朝元倒是顺利睡着了,杨柳却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了一夜。
  待到翌日,距清晨还有半个时辰左右,杨柳才打了个瞌睡,可也依旧没睡多久。
  沈朝元推醒她,杨柳打了个滚,迅速从小榻上爬起来。
  她花了几秒钟找回状态,从戒备的目光逐渐转为放松,“哦,这里是京城。”
  “当然是京城,不然你以为是哪?”沈朝元坐在梳妆台前检查自己的脸,“果然看不出来了。”
  李伤给她的是神药吧?一个月就见效了?怎么林大夫治了半年也没治好?
  “说明林大夫没给您这药的人有本事呗,哈啊……”杨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婢子打水去。”
  她出了门,又回来了。
  “你不知道哪里哪里打水吧?”沈朝元猜,没想到扭头看到的人是青宁。
  青宁朝她行了一礼,快步走上前,奉上一件叠好的长裙,沈朝元展开来看,酡颜色底,点缀着用妃色线绣的窄长花纹。她看着手中这件长裙发愣,她还记得来时文思的话,便问青宁,“这颜色可以穿吗?”虽然酡颜色淡,妃色浅,但这些都属于红色。
  青宁微微一笑,点头说道:“今日是去见殿下,也就是您祖父,自然不能穿得太素,这是宛椒姐姐特意叮嘱我们的,世子妃亲自挑选,绝对没有问题。”
  “既然如此,那我就穿这件,对了,杨柳身上的衣服也没问题吧?”
  “您放心,刚才青薇带她去换了,等您换好衣服,洗漱后我们随您一起去。”
  “你们当然要去,我还得拜托你们带路呢。”沈朝元低头拿着展开的裙子去屏风后换上。
  在这段期间,青宁出门把放在外面的热水端进来,等她换好衣服,服侍她洗漱。
  然后,沈朝元重新坐在梳妆台前,青宁帮她梳好头,打开梳妆台里的抽屉,这里已经装满了各种首饰。
  “这些不是我的吧?”沈朝元疑问道。
  青宁道:“这些都是世子妃着人送来的,早早就准备好了,接下来殿下和世子也会送您一些。”
  “我的首饰都放在这里吗?”沈朝元又问。
  “是。”
  沈朝元突然起身,走到床上,把一直放在枕头底下的一支木钗拿出来,塞进抽屉里。
  “帮我保管,不要弄丢了。”她慎重地对青宁说。
  青宁惊讶地看了一眼那木钗,但紧守牙关,并没有发问,只是默默点头,“婢子明白。”
  梳好头,青宁选了几件首饰帮她戴上。
  “您应该不知道您的生辰。”
  “我知道,我是壬午年正月初十生嘛。”沈朝元说完便怔住,不对,这是盛森渊猜的。
  她正要纠正,却听见头顶传来青宁惊讶的声音,“已经有人告诉您了吗?宛椒姐姐说,您还不清楚,让婢子来告诉您,婢子还以为您真的不知道呢。”
  “我说对了?”沈朝元比她更惊讶。
  “对呀,您出生在一个好时辰,嗯……”青宁突然哑语。
  她本想说几句恭维的话,又想起沈朝元出生没多久父母便死了,实在算不上“好”。
  沈朝元倒想不到这些,她看着铜镜,突然笑了。
  青宁不解:“您很高兴?”
  “是啊。”
  “为什么?”
  “……就是,突然想到一件事,很高兴。”
  

☆、见晋王

  
  青宁一头雾水。
  沈朝元不等她继续问,先开口问她:“现在可以去见我祖父了吗?”
  青宁忙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回到沈朝元身边,“小姐,他们全部都准备好了。”
  沈朝元戴上面纱,“那就走吧。”
  “呃。”青宁忽然犹豫了一下。
  “还有什么事?”沈朝元疑惑地问。
  青宁道:“是这样的,我们还要等一个人,一起去。”
  “等谁?”
  “他是……”青宁正要回答,突然有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一人在门口停下,并未踏入,大声说道:“属下文思,拜见大小姐!”
  而后沈朝元听到了一个撞击的声音,事实上,当她听见文思这个名字时,就迅速起身了,快步走到门口,当她来到门前,正好见到文思跪拜的声音,方才她听到的撞击声,好像就是文思的额头撞在门槛上的声音。
  “你起来吧。”沈朝元对文思一百八十度转变的态度很是诧异,“我要等的人,就是你?”
  “回禀小姐,正是。”文思爬起来说。
  沈朝元扭头看了青宁一眼,后者点点头,她才不得不信。
  “我等你干嘛?”
  “回禀小姐,殿下命属下来保护您,今日起,属下便是您出行时的护卫长,属下的住处在这附近,虽然不在正月园,但也在府中。您若是有事需要差遣我,可以让您的几个侍女来找我。”文思像是没跟她接触过一样,整个人古板得很,和几天前的他截然不同。
  沈朝元太不适应了。
  “你别这样说话,我听着好奇怪。”
  “是。”文思从善如流,换上笑脸,“小姐,我们现在去见殿下吧?属下来带路。”
  “那好吧。”沈朝元跟着他跨过门槛来到院子里,果然发现杨柳已经换了身衣服。
  她穿得与青宁等三人一样,都是嫣红色的长裙,并海棠红绣纹,和酡颜相近,却更低调。
  文思快步走在最前,根据沈朝元的步伐调整速度,一行六人,朝外走去。
  在路上,文思给沈朝元简单说明了一下府中几位公子和小姐。
  大公子沈朝祎,二小姐沈朝冉,一母同胞都是出自世子妃。除此之外府中还有三小姐沈朝夏,二公子沈朝飒,三公子沈朝滇和四小姐沈朝定,这四人都是世子侧妃所生。除了沈朝祎十七岁外,其余孩子都比沈朝元年纪小,故而她是大小姐。原本的大小姐沈朝冉,是正月二十生人,正好比沈朝元晚十天诞生。
  这六个孩子里,唯独沈朝定是五岁小孩,其他人都年长于十岁。
  世子未曾继位,故他的儿子没有封号,其女儿中唯独二小姐沈朝冉封在晋国延陵。
  文思小声道:“殿下已经给您请了封号,在涪陵,就等陛下下旨了。”
  “噗。”后方突然传出一个笑声。
  沈朝元和文思同时往后看去——无意外,青宁等三人都盯着杨柳。
  杨柳尴尬地说:“我,我就是想打个喷嚏,没忍住。”
  “待会得有人陪小姐进去,你想打喷嚏,就别跟着了。”文思淡淡地说。
  杨柳自知有错,没敢辩解:“是。”
  文思问沈朝元,“您有什么人想要她跟着吗?正屋里不能跟去太多人。”
  沈朝元道:“那就青薇吧。”反正昨天是她陪自己散步。
  青薇立刻答道:“婢子遵命。”
  经过小小的波折后,六人重新上路,再往前走了不远,通过两道拱门,终于来到目的地。
  沈朝元突然紧张起来,她即将见到她的血亲——她以为早就不存在的人。
  文思轻轻推了她一下,“小姐,快进去吧,所有人都在等你。”
  “等我?”沈朝元还是第一次得到这种待遇,越发诧然。
  不过诧然归诧然,她不再磨蹭,立刻朝着前方的大屋走去。当然,这种“立刻”是与她自己比较的,在旁人眼中,她的步伐简直是谨慎小心的极致了。可,没有人敢催促她,文思除了之前在她停下发愣时轻轻推醒她外,不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陪着她一起慢吞吞地走。
  杨柳和青宁青黛二人,早在经过拱门时便停下了。
  沈朝元身边,只有文思与青薇在。
  她没有看任何人,没打算从任何人的目光中得到力量,只有一个人的注视能给她勇气,而那个人并不在这。除他以外,她不会依赖任何人,她现在只依赖她自己。随着越走近正屋,她的心脏就跳得越厉害,如果现在马上有人和她说话,她恐怕连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就像一年前,在盛府的厅堂,盛老爷问她时一样。
  不过,她的祖父应当与盛老爷不一样吧?
  沈朝元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踏入大屋。
  屋子里一直有人说话,当她走进去时,这些人忽然都在同时闭上了嘴。
  左右两排,各自坐着几个年轻的少年少女,上首是一个面如冠玉的陌生男人,他身边是世子妃。正对着大门的主座,钉在一个台子上,铺了三层台阶上下,使主座高高在上,坐在上面的人即使面对着站立的各人,也只需要低头而不是抬头。
  这就像是一个极缩小的朝堂,那不止是主座,更像是王座。
  而坐在主座上的,则是一个满头银发的中年男人,面容冷峻。
  文思在跟随她踏入大屋时,便和青薇一起跪倒,“拜见殿下!”
  沈朝元愣愣地站在原地,没人教她啊,她要跟着跪吗?
  好在世子妃快步起身朝她走来,握住她的手说:“这里都是家人,你不用拘谨。”
  宛椒也快步跟她跑来,将文思和青薇领到旁边去。
  世子妃拉着她往前走,这大屋还不小,沈朝元微微低头,恰好和坐在世子身边的那少年对视。她看了一眼,便怔住了,盯着那少年移不开眼。这张脸,她见过——就在今早,在镜子里。
  这少年和她长得真像!
  沈朝元盯着那人看,即使戴着面纱大家也能看到她头摆动的幅度,少年也意识到自己正被盯着,却没有一丁点不耐烦与不适应,反倒微笑着回望,“王妹可是有什么疑问?”
  沈朝元不知该如何解释,索性摘了面纱。
  屋内顿时响起惊呼声。
  忽然,坐在少年身边的黄衣少女噗嗤笑了,对那少年说,“王兄,怪不得没有任何依凭文思就敢把姐姐带回来,原来她跟您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那少年听见这句话,突然黑了脸,虽然一闪即逝,还是被沈朝元捕捉到。
  捕捉到也没用,她都没明白这黑脸是针对谁的。
  很快沈朝元就没心思思考,因为那黄衣少女已经迅速走上前来,与她相互见礼,“姐姐,我是朝冉,这位跟您长得一样好看的,便是我王兄。”沈朝元明白了,这位黄衣少女就是府中二小姐,延陵郡主沈朝冉,而那位和她长得十分相似的,则是晋王府大公子沈朝祎。这两人都是世子妃所出,延陵郡主更像世子妃,而大公子则与那陌生男人类似。她,沈朝祎,那陌生男人——应当是世子,则眉眼间明显是像了坐在主座上那位银发男人。
  他器宇轩昂,不怒自威,淡然地看着屋内众人,目光并不凝聚在沈朝元身上。
  世子妃很快带着沈朝元见过其他人,沈朝夏,沈朝飒和沈朝滇都是匆匆掠过,唯独说到四小姐沈朝定时,笑容更真,似乎对她十分喜欢。
  沈朝定才五岁,但听闻世子妃提到自己,还是迅速从坐的椅子上跳下来,规规矩矩向沈朝元行了一礼。点到沈朝夏等人时,她们都战战兢兢,竭力平静却依旧止不住内心的憷然,唯独沈朝定像沈朝冉一般,敢向沈朝元介绍自己,虽然只说了几个字,但音调稳定,声音清澈,十分讨人喜欢。粉妆玉砌的小孩本就可爱,如此聪明机灵,难怪世子妃宠爱。
  沈朝元向她回了一礼,至此,她已经认识了府中所有同辈。
  世子妃带她转过身,先走近那俊美男子,“这是世子,也是你三叔,就像叫我叔母一样,你称呼叔叔就行。”
  “叔叔。”沈朝元僵硬地唤了一声,心里却在拼命地想,她记得根据文思的说法,原本的世子是晋国大王子,这是三叔,也就是三王子。那么她的二叔在哪?世子妃要她把三叔叫成叔叔,难道晋国没有其他长辈了?
  这俊美男人果真是世子,他与世子妃一样,常含笑容,没有表情时嘴角也是微微上挑的。
  “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世子道,“大哥只有你一个孩子,我会替他好好照顾你,你在府中若有什么不便或需要,一定要马上告诉我或是你叔母,我们一定帮你解决。”
  “多谢叔叔。”沈朝元的回答依旧缓慢。
  世子和世子妃只当她是因陌生而不适应,都不惊异。
  这时世子领着她面向坐在最上首那人,“父亲,您也来见见元娘。”
  主座上那银发男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你过来,让我看看。”
  

☆、郑婵

  
  沈朝元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慢慢走近。刚才站得远,她便觉得害怕,直到听从他的命令,来到近前才发现晋王的脸上有着明显风霜的痕迹,他保养极好,仍像个中年人,但他毕竟已迈入老年了。
  她的心稍微平和了一些。
  “祖父。”在世子妃的指点下,她唤了一声。
  晋王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久,忽然深深叹了口气:“你果然很像你父亲,如果你是男孩就好了。”
  沈朝元感觉到背后的呼吸一瞬间屏住,所有人的心跳似乎都在这一刻停住了。
  大屋中寂静得连风声也不存在。
  沈朝元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好奇心,她很想知道背后突然那么安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晋王一直看着她的脸,她的眼,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晋王越过她,看向她身后,微微一笑,“时琰,你要好好照顾你侄女。”世子的名字,正是沈时琰。
  世子迅速答道:“请您放心,儿子把侄女视为亲女儿一样照顾好!”
  “你也要放心,我不是对你不满意,和你二哥比起来,你实在是个好孩子。”晋王道。
  世子竭力冷静地点点头。
  晋王重新看向沈朝元,“虽然,你很像我的孙女,但当年你身边毕竟没有留下什么凭证,我得确保皇族血脉不被混淆,需要做个验证,你不介意吧?”
  沈朝元摇头,事实上,她没听明白,什么验证?
  见她不反对,晋王扬声道:“把郑婵带来。”
  门外有人应和,不久,门口传来声音,沈朝元得到晋王目光的示意,才抓紧机会回头看了一眼,走进大屋的是一个极瘦削的女人,指节干枯,脸颊微微凹陷。她的步伐却有着与外貌不同的坚定,每一步都走得极稳,她首先将大屋里众人都扫了一眼,最后目光停在了回头的沈朝元脸上。
  女人的眼神从疑惑转为惊讶,而后露出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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