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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青梅-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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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皇帝的亲戚,你也是,无论是你的祖父还是你的父母,都绝不会想见到我。”
“为什么?”
盛森渊苦恼不已,他该如何解释呢?换一个人早就听明白了,可元娘还是懵懵懂懂。他努力琢磨半天,才终于想到一个接近的说法。
“就像从前我是少爷你是侍女,我爹娘便不愿意让我娶你。如今你是晋王的孙女而我只是商人的孩子,又没有功名,你父母也绝不希望我跟你走得太近,这是尊卑之别。”这样说已经是好听的说法,如果文思对他和元娘的接触更了解深一点,全部告诉她父母,他们恐怕恨不得杀了他。
元娘有点明白了,这下,她也苦恼起来,“那该怎么办?我还等您来娶我。”
她依旧觉得,少爷能做到。
“你信我的话,就别再坚持,跟文思回家去,假装忘记我。”盛森渊平静地说。
他知道自己即将说的话有多可怕,一旦他的隐喻被揭发,他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只能相信元娘能保守秘密。
可是,让他遵从文思的命令,对元娘冷冰冰地拒绝,叫她真的把他忘记,他说不出口。
只要她相信,他能做到的。
他会竭尽全力走到能接近她的位置,走到晋王能看入眼中的位置,只要她……等他一下。
现在,他正诱惑她一同做这件可怕的事,这很自私。他全都知道。
但……
“我不想忘记您。”元娘摇头。
“是,但你要假装把我忘了,再也不要提起我。”盛森渊道,“我会来的。”
“您说真的?”元娘转忧为喜。
“会,迟早有一天我会来找你,你只需要等着我。”
这个约定,在盛府是,去晋王府亦是,他一直种在心底,从很久以前,到很久以后。
“我不会让你失望。”
“好!”元娘勾住他的小指头,对准大拇指,盖了个章,“我会回家去,也会等着您。”
……
“他们怎么说了这么久?”文思盯着远方二人,终于忍不住想走过去打断。
李伤伸手就捉住他的衣领,把他定在原地。
文思讪笑地转回身,对她道歉:“晚辈只是过去瞧瞧,绝不对您世侄做任何事。”
“你赶时间?”
文思苦笑:“没有。”
“那就乖乖在这等着。”李伤一用力,就把他拉了回来。
文思跌跌撞撞退回她身边,叹了口气,指着还躺在地上的车夫,问她:“前辈,我去看看他。”
“原来你还记得。”李伤松了手。
“喂。”文思走过去,将一直面朝下趴在地上的同伴搀扶起来,唤了两声,却没唤醒。他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往他鼻下一探,感觉到鼻息温热,这才松了口气。不过,这车夫晕得太厉害,他不敢再叫,想扶他走两步才发现他双臂软绵绵的。
他扭头问李伤:“前辈,我这同伴是怎么回事?”
“手折断了,不用管他,过不久会醒的。”李伤老神在在,“怎么,缺人驾车?”
“这倒不是。”文思低下头,“晚辈会自己想办法。”
“那你想吧。”
李伤四处张望,忽然指着马车方向,“他回来了,你可以放心了。”
文思立刻抛下车夫朝前方看去。
果然,盛森渊已经超这边走来,而元娘仍留在马车上。
“我已经说服她,她会听话跟你回去。”盛森渊冷静地说。
文思对他现在的态度很满意。
“很好,看来你还是很识时务。”文思本想再说几句打击的话,报复一下那日在盛府被赶走的屈辱,可刚想开口,余光便瞄到李伤虎视眈眈的阴笑,立刻改口道,“不过这里没有第二辆马车,我相信你们应该不介意步行回去吧?当然,你们也可以在这里稍等片刻,我会让人来接你们。”
“不用了,刚才我的人已经回去报信,应该很快会找到这里。”盛森渊拒绝道。
文思点点头,朝二人拱手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告辞。”
盛森渊报以拱手:“恕不远送。”
文思转身离去。
李伤背着手转了半圈,看向来处,丰城方向。她怜爱地瞟了一眼盛森渊,摇摇头。
“你就多看两眼吧。”
盛森渊没回应,他笑了笑,眼睛依旧望着马车的方向。在文思过去后,元娘被他劝上马车,却依旧固执地揭开帘子看着他。文思无可奈何,把车夫扔进车厢里,迅速驾着马车掉转了方向。但车舆后方还开了一个小窗,元娘把那个窗口的帘子扯下来,只能勉强挤出半张脸,还是从那里往外看。
盛森渊朝她摆了摆手,直到那辆马车彻底从他视线里消失,才把手重新放下。
春风拂面不见寒,温暖阳光之下,微微轻风却吹不冷他越来越烫的心。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做追车的傻事。
他追不到,也不能追。
李伤忽然一叹:“唉!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此去经年,世侄,别妄想了。”
☆、前程
说完,她看向盛森渊。
盛森渊却道:“这是前人的诗。”
“我也没说是我自己写的。”李伤有点意外,“我以为你会骂我揭你疮疤。”
她没想到盛森渊竟然这么快就重振精神。
“原来您一直是故意说惹人厌的话?我以为您是无意的。”盛森渊笑道。
“嘁。”
盛森渊重新望向前方。
李伤看不过眼,道:“有什么好看的?人已经走了,就算你变成望妻石,她也不会回来了。”
“我知道。”
“她是晋王的孙女,没人敢欺负她,你不用怕她吃亏。”
“我知道。”
“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从今往后,她的事再也与你无关,那可是王府,是你和你盛家都不可能触及到的人物,你与她的交集,只有在丰城的这几年,而且,这也是你和她都必须遗忘的交集。”
“您对晋王府的事情似乎很了解。”盛森渊忽然说。
“我有什么事不了解?”李伤笑道。
“那么,您也是贵族出身吗?”
“贵族?呵呵。”李伤笑了笑,“我没有家族。”
“可您显然不怕晋王府。”
“要是没你这个累赘,我能容得那小子在我面前嚣张?”李伤想起来就气。
“是啊。”盛森渊道,“那只是我如今不能触及的人,不代表永远不能。”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有志气。”李伤赞许一句,又摇摇头,“不过你未免太好高骛远了,虽然你方才拿我打比方,不过,你又不是我,凭什么蔑视晋王?”
“我绝非蔑视。”盛森渊道。
“可是你轻易猜度你未来能够到晋王的高度,就是在蔑视他,你没有继承家业也没有功名在身,现在什么都不是,凭什么预测自己能够达到晋王的地位?”李伤质疑道。她有意教导盛森渊,说的话便比往常更加刺耳。
“盛家是什么,商人。当然,现在可不是前朝,高祖将商人的地位拔高了,但你又如何同皇亲国戚相比?晋国失陷,但国库却没忘记搬回来,虽然现在月国势大,他一时半会拿不回封地,但如今的晋王可是当今皇帝的叔叔,在先帝还是太子时,老老实实去了封地,从来没有闹过事,如今回到京城受皇帝庇佑,侄子也不会薄待这位叔叔。”
“晋王府可是普通平民能够轻易接触的?你不会真想娶那位元姑娘吧?我劝你脑子清楚一点,早点打消这种妄想,尤其是憋屈提亲。你前脚去提亲,还没出门晋王就得派人把你家铲了。”李伤道。
直到此时,盛森渊才找到机会插嘴,问道:“他脾气很差?”
“这不是脾气好不好的问题,谁要是知道自己的孙女被自己不放在眼里的人觊觎,会不生气?假如你有个妹妹,一个路边混混来你家求娶,你爹娘会不会把他打出去?作为兄长,你也得给这大胆包天的小子一个教训吧?”李伤平静地说,“在晋王眼里,你也跟街边混混没区别,最多就是比混混……穿得像样点。”
盛森渊不甘心地问:“难道我就这么差劲?”
被比成混混,于他而言实在是相当新鲜的评价。
李伤叹了口气:“就算看高你一点又如何呢?哪怕是官员,京官以外的也不能入晋王的眼,你要我拿你比谁?比谁不都是一样?”
盛森渊终于无言以对。
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问:“您刚才说,晋国失陷?这是什么意思?”
“晋王当然是有封地的,封地就是晋国,不过那不是什么好地方,在边境,几年前月国入侵我大棠,便蚕食了晋国的土地,至今未退。”
“朝廷没有派人打回去吗?”
“国中只剩下一些守城之将,攻城可不是他们擅长的事。”
“我怎么听说昔年明元帅曾经把这个月国打得落花流水?”盛森渊惊讶地问道。
“你们丰城信息这么落后吗?”李伤无语,“明元帅都被抄家多少年了?早就全家死绝了,还有谁能打仗?呃,全家死绝?好像也不算……”她突然仰起头自言自语。
“明元帅被抄家了?为什么?”
“功高震主罢了。你不要管,关你什么事?”李伤不耐烦地捻断话题。
“如果有人能够率领军队打败月国,这一定是天大的功勋把?”盛森渊道。
“呵呵,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你不会想说,这个立下天大功勋的人,是你吧?”李伤咧起嘴笑了,“打败月国?就凭你一介书生?昔日明元帅还在时,说能做到这种事也就罢了,你?靠书生打仗,这国要完啊?”
“您可别瞧不起书生,要做元帅将军,也得文武双全,谋略也是行军打仗的要义。”
“嗯,嗯,嗯。”李伤笑得更开心,“不知你学的什么谋略?要取月国,第一步是什么?”
盛森渊哑然。
“纸上谈兵者,就不要妄谈军事了。”李伤不屑地说。
“……”
“怎么绕到打败月国上了?你就真不肯放弃?”
“就算单只为了我自己,我也不愿意只做一个小城里的土霸王。”
“看来文思那话真的打击到你了。”
“我没被打击,他的话,只不过是激励了我而已。”
“嘴硬。”李伤问他,“那你的奋起之策是什么?打败月国?这跟与晋王平起平坐一样不可思议,做人要脚踏实地,说个第一步来听听。”
“……我,一时之间,我暂时想不到第一步,但如果我有所准备的话……”
“总之,你的意思是说,你就没打算要放弃,是吧?”李伤打断他的话。
“是。”盛森渊郑重地点头。
“即便我刚才说了那么多话,你依旧觉得自己将来有可能到晋王的高度吗?”
盛森渊点点头,歉疚地看着她:“对不起,我知道您是为我考虑……”
李伤摆摆手,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她竟然笑了:“很好,即便我这么努力地打击你也没用,看来你真的很有自信。”
“您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如果我三言两语能换你放弃,我才真要失望。”
盛森渊惊讶地看着她。
“觉得我这话奇怪?”
“我没想到您会这样说。”
李伤轻笑两声,“少年人最怕的就是瞧不起自己,好高骛远也好过固步自封,在你这种年纪,哪能抛弃自己的理想?要是现在不痴心妄想,要等到何时?难道你真的想庸庸碌碌过一辈子?”
盛森渊惊喜地问:“您不觉得我这想法太天真?”
“呃,不,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天真。”
“啊?”
“事实上,你想的那些奋发向上的主意,完全没一个可取。”
“啊?”盛森渊懵了,李伤的话锋变得太快,他糊涂了,她现在到底是支持他还是反对呀?
“不要打断我。”李伤霸道地制止他插嘴,接着说道,“你的理想,我很支持,但如果漫无目的,那你迟早会失败。看在你是小薛他外甥的份上,我倒是可以指点你一下。”
盛森渊惊喜地说道:“那就麻烦您了!”
“先说说你的打算,反正来接你的人没来,你可以慢慢想。”
“我打算从军。”
“你还是想从军?我听你舅舅说你是个读书人,从军?找死啊。”
“我从小锻炼身体,体格不错,跟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一样!”盛森渊道。
“你还真有自信。”李伤打量他几眼,“如果你想到的办法只是这个,我劝你还是再慎重考虑一下。算了,是我不该问你那么早,先回丰城吧。对了,你膝盖的伤还没好,那就等来接你的人到了再说。”
“不要紧,如果您急着回城,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盛森渊道。
“那你膝盖上的伤……”
“无妨,我可以走。”盛森渊说完,果真走了两步。
李伤苦恼地拦住他,“你倒是有毅力,但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伤不好好休养,会有后遗症?将来你别说要从军了,就连正常走路都有问题,到时候你就算考了功名,人家也不会要你一个瘸子来当官的。”
文不成,武不就,一听说后果如此严重,盛森渊顿时停下,不敢动了。
“你这体格就别谈不错了,不经锻炼,你打算学人家当小兵?上战场就是送死,能活着回来就要烧高香,你还想靠这个出人头地?哪有那么容易?”李伤道。
盛森渊对她很信服,也听出她这话中留有余地,“那您的意思是?”
“如果你真的想走这条路,非得投军,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那是……”
“我有一位故人之子,正打算重整旗鼓,我可以推介你去,他手下正缺人。”李伤道。
盛森渊彻底放心,原来李伤这里果然还有一条指明的路。
他的小聪明顿时又冒出来,笑眯眯地说:“这人既然在筹备大事,需要的应该是很好的武将吧?我一介书生,只会纸上谈兵,去了岂不是给您丢脸?”
“那你不想去?”
“想。”盛森渊腆着脸说。
李伤忍不住一笑,“你当然会给我丢脸,没叫你现在去……我教你点功夫吧。”
☆、朝(chao)
她终于主动提出,愿意将那高明功夫教给他。
“真的?”虽然这是他预料自己能得到的答案,但真的听到这句话,盛森渊仍不由得狂喜。
“教你功夫是因为看你可怜,也是看在你舅舅的份上。”李伤尽量板着脸,保持严肃,“出去闯荡的时候遇到麻烦可以提我名字,但绝对不要自称是我徒弟,我不收徒的。”
“是!”
李伤望向远处,“你是不是觉得,事情已经定了?”
难道还有波澜?
盛森渊怔怔地望着她。
李伤等不到回答,无语地回过头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开口提醒,“你爹娘肯吗?”
盛森渊懵住。
“你家好像只有你一个孩子吧?你连姐妹都没有,别说从军,你家长肯让你出远门吗?”
“……”
“别光傻愣着不说话,回答我。”
“我会努力说服他们!”盛森渊道,但语气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坚决。
他有决心,有必行的理由,可是,盛老爷和盛夫人没有。
李伤摇摇头:“让一对父母答应自己的儿子从军,而且是一个在读书上已经很有建树的独子,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你没有得到他们的同意,想偷偷去参军,我不会帮你,甚至会阻止你。这也是因为你舅舅,我不想他被他妹妹打死。”
成也薛云德,败也薛云德。
盛森渊哭笑不得,“那您方才说教我功夫的事……”
“放心吧,这些年我四处游历,也走得烦了,想找个地方休息几年,丰城就不错,你给我介绍个地段不错的屋子,定时来我这里学武吧。如果你有本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打败我,那我阻拦不住,你也可以试试离家出走。”
盛森渊意动,又忍不住摇头道:“您刚刚是故意那样说,引我动心吧?我不会反悔的,我答应您要说服我爹娘,我就会做到,到时候,也能堂堂正正地去找您那位故人之子。”
“我可不是说大话,如果你真有打败我的本事,就算上了战场也有十成机会活着回来。”
李伤说这话时,平和又自信。
盛森渊一时无语,他以为自己听错:“十成?”
李伤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如果你有本事打败我,就算上了战场遇到万箭齐发,也伤不到你一根汗毛。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果然您是开玩笑……”
“不。”李伤正色,“想打败我?这是不可能的。”
“……”
盛森渊真是服了李伤的自大。
这时,他忽然听到了马蹄奔跑和车轮滚动的声音,从丰城方向赶来。
“应该是我的随从带人来找我。”盛森渊道,又问李伤,“您能否陪我回家一趟?”
“干嘛。”
“如果我要向您学武功,总要先让我爹娘见见您这位师父。”见李伤神情不悦,他想起什么,连忙更正,“当然,我不是硬要逼您收我为徒,但至少要让他们知道我这段时间会常常不在家,是来见您。您是我舅舅的朋友,想必我娘亲一定也很想……”
李伤摆摆手:“我没见过你母亲,我跟你舅舅相识,又不是跟薛家相识。”
“但……”
“好吧,反正就是往盛家走一趟。”李伤想了想,点头答应,又忍不住笑道,“这么迫不及待想让你爹娘认识我?莫不是怕我诈骗,叫他们帮你掌掌眼?”
盛森渊知道她在说笑,只浅浅笑了两声,并未搭这句,道:“请吧。”
果然,有一辆马车在近处停下。
古列连滚带爬地跳下马车,朝着盛森渊冲了过来。
回家以后,才是一场硬仗。
盛森渊的神情渐渐坚定。
……
再说回另一辆马车。
元娘背对着车帘,将头搭在车舆后窗的小窗口上,直到看不见人影,也未曾将目光收回。
“小姐,不要看了,您还是先好好休息吧。”文思温和地说。
他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车厢里。
刚才他在路边停下过,使人将车夫抬出去,换了一人来驾车,他则钻了进来。
元娘坐正,没有理睬他,但也并未反驳。
文思心下暗叹,那个姓盛的果然说服了她。
他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担忧,一方面元娘终于不再闹了,可另一方便,这姓盛的对自家小姐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三言两语就能将她劝得回心转意。如果他心怀叵测,岂非将元娘玩弄于股掌之间?
“看什么?”元娘瞪了他一眼,恶声恶气。
这次文思已经袒露身份,再不敢在她面前装模作样,连忙道歉:“属下是在想回京的事。”
“……回京?”
“如今殿下……也就是您的祖父,晋王殿下,正在京城居住,我们要去那里见他。”
“我爹娘也在吗?”
“这……”文思忽然迟疑了。
“你果然是骗子!”元娘掀开帘子就要跳车。
文思忙将手藏入袖中,再伸手把她拦住,“属下斗胆,请您先听属下说完!”
元娘气鼓鼓地坐回原位,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骗我我爹娘要见我!”
“属下不是骗人,只不过,当初有些话实在不好跟那姓盛的,咳咳,跟那位盛家少爷说,这毕竟也是我晋国的机密。”见元娘神情大变,变得相当不爽,文思赶紧补充,“但是,您是世子的独女,自然有资格知道这个秘密。”
“你快说。”元娘催促道。
“当初,世子和世子妃来到丰城,遇到刺客,世子妃当场身死,而世子则是重伤不治而亡,您就是在那时失踪……”
“世子和世子妃?”
“……”文思咽了口口水,小声说道,“就是您的父母。”
元娘重新回味那句话,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我父母已经死了!?”
“……是。”
元娘半晌说不出话,她僵硬地靠在背后的厢壁上,浑身发麻。平心而论,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是有父有母的人时,即便知道要离开少爷,她的心中依旧升起一丝喜悦。她从来都以为自己天生无父无母,她未曾享受过父母关怀,可她总忍不住会想,如果她也有父母,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哪怕她对文思依旧充满不信任和忌惮,但怀抱着一成可能能见到父母,她还是答应跟他走。
不止是因为盛森渊的劝说。
她自己也好想见见生下她的父母是什么模样,如果他们不是故意遗弃她,为什么当初她会和他们分开?她想知道她的父母是什么样子,和盛老爷盛夫人又有什么分别?她准备了几个问题问他们,在短暂时间内,她就想到了那几个问题。
不,与其说是想到的,不如说是从小到大一路攒出来的,直到今日终于有机会从心底挖出。
可文思的话却封死了所有可能性,她的喜悦,她的期盼,她的兴奋——
全都被这句话杀死,死透了。
“小姐,您别吓我!”文思慌了。
他一找到元娘,立刻把消息传回了京城,现在晋王府的人多半已经准备好迎接小姐了,万一小姐在他这马车上急发癔症,所有责任可都是他一个的!文思恨不得抽死自己,早知道这消息对元娘刺激这么大,就不该嘴贱由他先说!先把她送回京城,谁爱告诉她谁告诉呗,他多什么嘴!
可抽死自己他也不可能使时光倒流,只能期望元娘能自己醒过神来,他盯着元娘,连她一丁点细小的动作也不敢错过。
元娘发了很久的呆。
很久以后,才缓缓吐出一句话:“他们十几年前就死了吗?”
文思都不敢吱声了,直到元娘看向他,才战战兢兢地点头,用更小声的声音说:“是。”
元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要自己呆一会。”
“是!”文思迅速从车厢里爬了出去,逃到新的车夫身边坐下,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他用心地听着背后的动静,但他什么也没听见。
车厢里连一丁点声音都没发出。
又过了很久,久到文思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快从胸膛里跳出来时,他终于听到了元娘的声音。
“你过来。”她亲自扯开帘子,盯着文思,“我还有话问你。”
“是!”
文思迅速钻回车厢,恭敬地扶住膝盖,“您请说。”
“既然我父母已经不在,那我还回京干嘛?”
“您的祖父在京城啊!而且,还有世子和世子妃想见您……哦,这两位是新的世子和世子妃,原本是您父亲的三弟和三弟妹。不过您不用担心回京的事,当年两位世子的关系很好,得知属下已经找到您,世子和世子妃都很高兴。”
元娘努力听懂了,又问:“那我少爷说的……”
“小姐。”文思忽然郑重地打断她,“这事我只能跟您说一次,希望您千万要记住。请别再提您的少爷,您没有少爷,也不是下人,您是晋王府的大小姐,在丰城落难这么多年,府中会给您找一个理由蒙混过去,但对于丰城的往事,您将来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否则,这将给那位盛公子造成天大的麻烦。”
他确实在短时间内弄懂了元娘,至少,弄懂了她的软肋。
元娘果真收口。
文思见她听进去了,顿时重新露出笑容,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属下忘了跟您说。”
“什么事?”
“这事我早该告诉您,您的大名乃是沈朝元。”
☆、入京
“沈朝元?”
“希望您喜欢这个名字。沈是皇族之姓,朝元二字是诞生那日晋王殿下亲自取的。”
“那我还是元娘啰?”
文思真不想回答这句话,他嘴硬地强调,“是朝元,小姐。”
元娘被纠正了数十次,终于无奈地接受了这个“新名字”。
文思强调,从即日起,她必须抛下过往的一切,以沈朝元这个名字重新生活。
“够了。”沈朝元不耐烦地打断他,“你已经讲了十七次!”
“您连次数都数了?”文思很惊喜,“看来您果真听进去了。”
他一高兴,就狠狠往旁边一拍,一拍,手没落到凳子上,反倒拍到一块软软的……
肉?
文思一惊,朝右看去。
“啊!”
杨柳惊叫一声,睁开眼跳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啊啊啊啊啊!!!”
看到文思,她再次发出冗长的尖叫声。
“你先出去。”沈朝元挥手叫文思离开车厢,“我来劝她。”
文思右手手刀都举起来了,正准备下手打晕这小丫鬟,听到元娘的命令,只得恨恨收手。
他耳朵都快被这尖叫撕裂了,但又更不敢违抗元娘的命令,再不甘心,也得出去。
文思一走,沈朝元伸手捂住杨柳的嘴,强行制止她发出声音。
这招管用,捂了一小会杨柳就安静了,虽然糊了她一手口水。
当然,管用的前提是,文思出去了。
“元娘姐姐,那个男人是谁?!”杨柳慌张急了,这人她没见过,少爷呢?古列呢?她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来着?哦,对了,她和元娘被劫持了!
“他叫文思。”沈朝元往后一躺,“还有,当着他的面别提元娘这个名字了,他会生气,他说我叫沈朝元,你就照着这个叫我吧。”
“沈朝元?”杨柳懵了,“您的名字?”
杨柳的情绪十分崩溃,她想她应该只是晕倒了,不是又穿了吧?
沈朝元将杨柳昏迷后的事全都告诉她。
……
“您是晋王的孙女?”杨柳瞪大了眼,“那您,您是郡主吗?”
“小姐还未册封,属下不敢妄自揣测您的封号。”第一句奉给沈朝元,而后文思拉开车帘,恶声恶气地恐吓杨柳,“看在你是个乡野丫头的份上,我这次就放过你,今后不要在外面胡说八道,随意说些不存在的事,若是给小姐惹祸,我定不饶你!”
看到文思和坐在他身旁的车夫,杨柳又开始抖了。
“你把车帘放下!”沈朝元吼他。
“是。”反正该说的已经说了,文思当即退出车厢,帘子也重新放下。
车舆里又是密不透风的暗室。
杨柳也再次找回理智,她问沈朝元:“那么元,咳咳,小姐,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想起沈朝元的提醒,她不敢再叫元娘,忙飞快地改口。
“好像是去京城。”沈朝元叹了口气,“文思说,见我祖父。”
杨柳哦了一声,又沉默下去。
沈朝元倒是想起来问了,“对了,刚才我们都忘了你还在车厢里,所以没把你留下,现在怎么办?我们已经离开丰城很远了,要不要我让文思帮忙,找人送你回去?”
她记得文思说过,有任何吩咐都可以向他提出。
除了见盛森渊,除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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